第三十章 战起375年（四）

    封神之战结束，让诸神面对同一个选择：是放任王者文明，还是推倒重来？


    放任文明演变，意味诸神将失去对王者大陆的控制。


    如果推倒重来，那将承担毁灭一个文明的深重罪孽。


    在封神之战中，诸神像往常一样遵从造物主的指令，给予那些“英雄”、“王者”他们所渴求的东西，然而，诸神却再一次重蹈覆辙。


    像那些倒戈相向的神明一样，人类和魔种也高呼“为自由而战”的口号，反叛造物主。


    创世神们以为诸神可以改变人类，却让人类改变了他们。


    创世神们的领袖，方舟的至高统领——女娲，为了方舟文明的延续，决定重新发起在旧世界封存的项目——十字计划。


    十字计划，旧世界培养文明监察者的项目。


    封神之战结束后，被选中的二十六人，各自携带着一份记录着文明历史的天书，和宇宙之心的“源粒子”，前往不同的行星延续方舟文明。


    诸神心知肚明，这是一段没有归程的旅途。


    但那二十六位在旧世界时，就被十字计划选中的志愿者，毅然决然的坐上了星舰。


    星舰飞往二十六颗异星，为了与他们到达异星的时间同步，女娲让几乎所有的方舟成员撤出王者大陆，在极北之地进行冬眠。


    当最后一位志愿者到达异星，等待他们的意识重新在洛川基地激活时，王者星球已经过去了三千年。


    三千年，足够让一个伟大文明的缔造者的元神崩坏，四散于天地。


    第一位复苏的神明，是帝俊。


    帝俊通过奇迹之力的诅咒，制造了海都的污染，又控制他看中的使徒，前往东大陆夺取方舟核心。


    世人所说的方舟核心，实为神明从旧世界带到新世界的宇宙之心，让帝俊复苏的源粒子，正是宇宙之心的一部分。


    它是创造的力量，亦是毁灭的力量。


    在旧世界时，除了女娲，没有任何人知道它的来历和用途，久而久之，连女娲也忘了。


    直到，她醒来的那一天。


    女娲孤身一人重走了她曾经踏足的地方，从远古神像群、万物众生纪念碑林、巨人之墓，到防御武、科研站、银河之泪……这些地方，无一不寂静无声。


    整个起源之地，已经没有人踏足了。


    一个伟大文明的辉煌，就这样掩埋在森林里。


    她降临在王者峡谷的神像上，远远的打量着机关之心，想到遥远的时光里，伏羲曾在方舟议会上说过的话：


    “人类已经不需要我们的指引了，他们有了更为睿智、更为英勇的领导者——不是任何一位神明，而是人类自身。”


    “将权柄还与人间，自此以后，世间再无神明，万物皆为自由之身。”


    女娲想，真是可笑的想法，自己当时竟然还默认了伏羲的说法。


    而那些人类与魔种，却并没有珍惜得之不易的自由之身。


    无论她走到哪里，哪里都有战争。


    女娲想，如果他们想要战争，那我们就给他们战争。


    第一步，唤醒另外三位休眠的造物主：祝融、轩辕、神农。


    并以绝对的意志，启动了二次封神计划。


    在女娲的空间矩阵里，祝融的元神依旧是道红色的影子，别说女娲，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今的他是火焰还是一道意识。


    他也不想去考虑，当他进入女娲构建空间矩阵，与女娲意识共通后，考虑了一下就说，“如今的封神榜上，大多数已经湮灭，他们的空缺，应该由某些值得方舟培育的人填上。”


    轩辕聚灵完成时，身上迸发出金色的闪电，意识共通后，他说，“人类不值得吾等信任，他们的意识无法共通，三千年的时间，科技水平都还没有突破一级文明的桎梏。”


    虽然跟方舟封锁科技有关。


    与冬涯神似的女孩倒是有些兴致勃勃的说，“女娲，等了三千年，战争终于要开始了吗。而且，还是由我们发起战争。”


    祝融又说，“女娲，能定位地球文明的记录终端·G19吗？”


    神农也接上一句，“女娲，能把Y·冬涯的视野共享给我吗？”


    ……


    等女娲处理完他们的问题后，就提到了另一个问题，“倒悬之都的主城还埋在起源之地的地层中，吾等合力将它重塑，以其为中控塔，扩张认知屏障。”


    没人反对，倒是轩辕提了个问题，“我知道为什么要重铸倒悬之都，但是张开认知屏障又是为什么？”


    女娲说，“为了更改曾发生的一切，以及，不让大多数人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我们如此强大，为何要隐藏。”神农对女娲谨慎的态度不屑一顾。


    女娲冷淡的说，“吾的要求，尔等都不能拒绝。”


    方舟之上，诸神之巅，没有能反抗女娲的存在。


    不过，现在的帝俊，并不计算在方舟之内。


    他是方舟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


    第二步，唤醒剩下的几十位来自旧世界的同胞，并启动神的使者·G19，将她派往王者大陆的文明记录官身边，去亲眼见证王者大事件的诞生。


    第三步，唤醒她的部下，去执行星球反转的计划，并唤醒那些隐藏在人世间的同伴。


    做完这一切后，她去见了一眼G19。


    在麦芒子草的金色原野上，越来越像个人类的G19，向她证明“忠诚”。


    不过，她也去见了这颗王者星球上的天书兼文明记录官。


    虽然记录有些模糊，但她记得自己应该在倒悬之都见过这个人。


    那是很久以前，为了留下文明的痕迹，造物主们决定创造十二奇迹，在那时，博士就邀请了世间博学之士到起源之地来，一同建造超智慧生命体的奇迹。


    出人意料的是，名为鬼谷子的半神，并不惊讶她的身份，还说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毕竟，他也是见过神之使者·G19的人。


    但，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告诉过G19。


    或者说，他算计了G19，借助她的力量，才能够如此深入起源之地。


    在麦芒子草的金色原野上，造物主俯视着比她矮小太多的鬼谷子，冷淡的说，“永生是神的特权，既然以凡人之躯并肩神明，果然也付出了代价。”


    代价就是，永远只能保持这样奇特的样子。


    鬼谷子笑了笑，“就当它是命运馈赠的礼物吧！”


    女娲顿了一下，不知想了些什么，又说，“我们本来打算离开王者星球，而且不打算涉足和干涉这个世界，让你们自己毁灭或拯救自己。”


    “但是，这是我们‘神’创造的第一个文明，所以，我们没有离开。”


    “而想要终结战争，拯救这个文明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你们毁灭。”


    “您不能这么做！”鬼谷子脱口而出，下意识的跪伏在地，面具下冷汗连连。


    这可是造物主·女娲，世间至高无上的存在。


    世人的生死存亡，或许就在她的一念之间。


    自己究竟有何种勇气，去反对她的提议。


    就算这样，他也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战争的起源，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理由，100年内，我一定会改变这个世界。”


    “还请您，不要迁怒努力活着的人们。”


    很久之后，鬼谷子想，如果他当初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那他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去王者峡谷，再也见不到在长城上空盘旋的鸿雁，和沼泽地里的惊鸿一瞥，那两个相依为命的兄弟……


    但现在的鬼谷子，已经被女娲身上迸发出来的金光给震慑的说不出话来，女娲冷淡的声音已经表示她不想听，但也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于是她说：


    “很久之前，神的数量有限，所以，我创造出人类，来延续我们的文明。


    但是，我却没有给予你们与神相似的力量和生命，而是将你们的一生，限制在一个渺小的天地里，让你们在王者大陆上繁衍生息。”


    “限制？”


    “无法杀死神明的力量，和不过百年的寿命，就是我给你们人类的限制。”女娲说着，顿了一下，自问自答，“想知道原因吗？因为在永恒的生命里，终有一天，人类会反抗神明的统治。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人类，有生老病死了吗？”


    “……”鬼谷子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直觉告诉他，他现在什么也不说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他选择装哑巴。


    女娲看了一眼跪在她脚下的鬼谷子，眼里的忌惮之色强了一分，她继续说，“贫穷，饥饿，疾病，战争，以及死亡，是人类永恒的敌人。


    成为神，只用面对神要面对的战争。


    而作为人的一生，所有的苦难都要面对。


    所以，成神，还是为人，你，想清楚了吗？”


    嗯？鬼谷子一愣，这语气，是邀请吗？


    没等他想明白，下意识抬头时，却发现女娲已经消失不见了，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仿佛从遥远天际传来：


    ——命运将馈赠你一个苹果，它属于你。


    后来，鬼谷子真的拿到了金苹果，但他却没有欣喜之色，因为赫希对他说，金苹果只能给人类服用，对半神是不起作用的。


    摔，那给他做什么？鬼谷子愤愤地想，又一把将看起来就很好吃的金苹果塞进了法杖巢穴里。


    另一边，观察着鬼谷子的女娲想，如果鬼谷子的表现比她想象的要好，那么，就将他带上方舟，让他去见一见异星的G19。


    她突然又想到，不久前，有个人类的祈祷声曾传到她的耳边，“我族失去了神的庇佑，如今连尊严和荣耀，都被世间的不公抹去。”


    “倘若世有神灵，就请将这个世界推倒重来。”


    脑海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拨开迷雾，女娲看到了那个人是谁。


    牡丹方士·明世隐，堕世之神的容器。


    不过，那个时候的他，貌似还没有投靠帝俊，所以，那样浓烈的不甘，才能传达到她的耳边。


    可惜的是，她听到了也没有用，在被唤醒之前，谁都无法打扰她。


    不知道G会不会遇上他……


    虽然同样是神的使者，但G不会败给他，除非帝俊使损招。


    ……


    王者时代375年，东大陆·三分之地·东风祭坛。


    客栈二楼的某个房间，使者掀开窗帘，窗外满天星斗。


    星辰辉光在宇宙中明灭不定，大陆的未来依旧一片模糊。


    “你在这里看星星啊。”鬼谷子站在了她身后，闲聊道，“庄周贤者已经醒了，但精神不是很好，他就在我们隔壁，你要不要过去看看？话说，那位神明附身他时，貌似抹去了他的一段记忆，没问题吧？”


    鬼谷子有很多事想问她，却又不想打破队伍中这种诡异的平衡。


    “不会有问题，那是女娲大人，世间最伟大的存在。”使者默默看了他一眼，眼里多了一些道不明的情绪。


    她转过头，继续看满天星斗。


    因为身处海边的缘故，江郡的星空，比云中漠地多了一些温柔。


    看着看着，使者眉头一皱，有些叹气的说，“也不知道花木兰能不能结束长城与魔种的战争。”


    “战争不会因一人而停止。”鬼谷子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用法杖轻轻敲了敲她的头，不疼不痒，充满了长者的温柔，“而且，战争也不是因一个人而开始的。”


    鬼谷子笑道，问她的意见，“等第一阶段的旅行告一段落，我们就再去拜访一次故人，怎么样？”


    使者点头，“好啊。”


    也不过百年而已。


    ——创世之书·后记。


    众神的创世之书，已书写到了最后一章，唯有去往轮回。


    一个灿烂的文明随着造物主的离去而没落。


    一个伟大的时代随着封神之战的结束而终结。


    稷下·机关改造室。


    归墟梦演结束后，今天的鲁班大师也依旧在改造他的装备。


    他在归墟梦演中看到了一些超乎想象的科技，试图将它创造出来，但是总是差了一些火候。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鲁班大师在心里喃喃自语，他取下眼镜放到一旁，取下手套，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身前身后的工作台上，堆满了废弃的机关造物，那是创造“它”失败后分解的零件。


    鲁班大师为了创造出他命名为“八号”的机关造物，已经连续在机关改造室待了一个多月。


    这个机关改造室是三贤者·墨子的研究室之一，鲁班大师所在的星之队在获得归墟梦演第一名后，他就获得了这个研究室的使用权。


    当他的队友还沉浸在第一名的喜悦中时，他已经看到了平静之下隐藏的风暴。


    超乎常人的大脑，让鲁班大师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创造出能够摧毁所有敌人的人间兵器。


    即使是墨子的人间大炮，也无法对抗的人间兵器。


    而这个人间兵器，将会使他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他要让世间知道，他才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机关师。


    为此，他进入稷下学院，进入这个有他一生宿敌所在的地方。


    鲁班大师的来历，久远的应当追溯到稷下在废墟上重建之时！


    生平唯一的悔恨，就是让名为墨子的民工，抢先让古老的机关术重现世间！


    从那时起，鲁班大师就视其为生平唯一的宿敌！


    墨子建完稷下建长安时，鲁班大师发奋的、沉默的、完全沉浸在破坏性机关的研究中。


    怨念如此之深刻！


    以至于鲁班大师永远只会开发与墨子主张的和平相悖逆的课题！


    然而无论是稷下的机关道也好，还是长安巍峨的城墙也好，都抵挡住了一波又一波超强破坏性机关的冲击。


    这对他来说，是深刻和难以忍受的耻辱！


    所以，他创造出鲁班七号，想要摧毁稷下学院。


    但是，鲁班七号，却想成为他真正的孩子。


    于是，鲁班大师短暂的放弃了摧毁稷下学院的想法。


    但是没人知道，他的执念如此之强，以至于引来了神明的眷顾。


    但那是后话了。


    鲁班大师打开机关室，清晨的稷下学院，已是一片书声琅琅。


    夏日的稷下，学子们在学院读书修行；梦中的大鱼从禾田缓缓飞过；从观星台上仰望，星辰美得如诗如画。


    他看着在云端的通天塔，心里想到了一句不知是谁写在归墟梦演的句子：


    “宇宙万物随时间/


    化成了爱的语言/


    陪伴度过稷下的夏天。”


    鲁班大师想，那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但是，今天的稷下学院，好像和平时不一样。


    路过的学生在看到他时，都在窃窃私语，当他接近时，又没有什么不同。


    他知道出问题了。


    只有一种问题，那就是——他的身份暴露了。


    恐怕就是在归墟梦演里，他的名字和身份引起了墨子注意。


    鲁班，墨子。


    他们彼此之间争斗多年，小到喜欢吃哪一道菜，大到会用什么材料构筑机关，都了如指掌。


    在稷下学院的几年里，鲁班大师表现的分外平庸，和过去骄傲的自己不同，就是为了避免被墨子认出。


    但是，归墟梦演，已经将他的身份暴露出来。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学生们窃窃私语的，并不是他是墨子宿敌这个身份，而是作为鲁班七号的创造者，他竟然还不如他的造物，还没有在逐鹿打出他的名声。


    和墨子是稷下人人崇敬的三贤者不同，鲁班大师默默无闻，一心一意发明毁灭性武器。


    转过弯，鲁班大师遇到了东方曜，那个平时高喊着各种中二台词的少年，今天安静如猫。


    依靠着古朴的墙壁，中二的黑发少年摆出他认为帅气的姿势，学他的偶像叼着根草，缓缓睁开星眸，咧嘴一笑，“鲁班大师，你从机关室里出来了啊！”


    “嗯，出来散心。”鲁班大师也靠在了墙上，从爬山虎的绿叶间隙中，望着一碧如洗的蓝天白云。


    稷下夏天的风很柔，四周安静的只有远处瀑布的声音，心也跟着澄澈。


    一直这样，或许也不错。


    没有世俗的纷争，也没有不可对抗的存在，安静而祥和的世界。


    但是曜接下来的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幻想。


    “鲁班大师，我在归墟梦演中，看到了王者大陆面临的危机，我想要去化解它。”


    “但是你连这学期的机关课都没有完成，还想化解王者大陆的危机？”鲁班大师一笑，语气中虽没有嘲讽之意，但是充满了明显不相信他的能力的意思。


    “我觉得我可以。”少年自信满满。


    “我觉得你不行。”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哦，那你觉得吧。”鲁班大师不想跟他争辩，他这颗苍老的心，经不住中二之魂的折腾。


    “对了，鲁班大师，我听说，你和墨子贤者是旧识？”那是不是可以帮他通过机关课考试？


    东方曜眼里闪亮如星，鲁班大师一怔，旋即无语。


    他当然看出了少年的想法，但是，“墨子贤者的旧识”，可是充满了争议。


    “你从哪里听说的？”


    “在你进入机关室后，我听到庄周贤者和老夫子的谈话，庄周贤者说，你是能与墨子贤者并肩的机关师，不过我看不出来……但庄周贤者的声音，真的很温柔啊！”曜说着说着，瞅着鲁班大师，有些感慨，又羡慕了一下庄周贤者。


    如果用庄周贤者的声音说偶像的台词，那一定能吸引西施的注意吧。


    而此时，鲁班大师和曜口中那个温柔的人，正在隔山跨海的地方，凝视着巍峨的东风祭坛。


    鬼谷子收回释放出去的玄微子，对坐在礁石上的庄周和使者道，“东风祭坛守卫森严，我们进不去，但我们现在这个距离，已经足够接近了吧。”


    前几天，他们就到了东风祭坛附近的村庄，使者说，她可以破解元气炮的指令，让这个超时代的武器关闭，任何人都无法再启动。


    鬼谷子很不情愿，“我们只是路过这里，不必掺和他们的争斗吧。”


    使者说，“但是，无论元气炮落到他们哪一方势力手中，都会将三分之地破坏，到时候，膨胀的野心，会让他们将目标对准其他地方。”


    “虽然战争不会因此停止，但关闭它，就不会让更多的地方寸草不生。”


    鬼谷子想起来，使者曾经说过，元气炮，就是死光武器。


    光线横扫之地，皆为废土。


    千百年内，寸草不生。


    使者继续说，“元气炮的辐射，会让大地荒芜，污染会进入大自然，就像海都一样。”


    现在，武都的飞空船队已经潜入了东风祭坛的上空，就在他们一行人的头顶，庄周说，凭借曹操麾下的能人异士，不存在无法控制东风祭坛的可能。


    而现在，大部分吴蜀联盟的军队，已经离开了东风祭坛，大约是因为上一次元气炮贯穿飞空舰队的影响，如今的东风祭坛，守备空虚。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鬼谷子总觉得赫希提出这件事，是为了掌控东风祭坛，但令人惊讶的是，庄周贤者竟然同意了她的计划。


    鬼谷子心想，难道他不知道使者可能会利用东风祭坛来对付其他奇迹之地么？


    谁知庄周贤者像是看破了他的想法，说，“将奇迹归还于神明掌控，也好过人类自相残杀。”


    鬼谷子皱了皱眉头，没说话，却还是选择帮使者关闭东风祭坛的元气炮，毕竟在他眼里，这么久以来，使者也从没有伤害人类。


    于是，在这一天，他们来到了能与东风祭坛隔海相望的地方。


    鬼谷子将玄微子散过去，寻找能够潜入的地方，却发现东风祭坛虽然守备空虚，但是也没有可以潜入的地方，只好召回了玄微子·


    使者闻言，摇了摇头，说，“现在这个距离太远了，我无法破解元气炮的指令。”


    她站起身，准备发动浮空指令，“需要再近一点……”


    庄周一把扯住她的披风，说，“再近一点就到飞船的攻击范围中了。”


    “虽然我知道你动机不纯，但也要有计划的进行吧。”


    使者白净的脸又苍白了几分，她眉头一皱，点了点头，坐在了礁石上。


    庄周笑道，“我有个好办法，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接受。”


    闻言，使者问，“什么办法？”


    “我曾教过的学生，如今就在此地，如果你能说服他，或许可以关闭东风祭坛。”


    “他是蜀国的军师，诸葛亮。”


    “也就是，第一个破解元气炮的人类。”


    长久的沉默，海浪拍击着礁石，几只鸥鹭停在浅海处，和鲲与梦奇，玩的不亦乐乎。


    使者的心情久违的平静，她想起很久以前在渭水边垂钓的年轻人。


    她下定了决心，转身站起来，对坐上了鲲的贤者说，“那就去，见一见你的学生吧。”


    那怕她知道，对方不会愿意关闭元气炮。


    不过，只要她能进入东风祭坛，星图G19就能自动破解元气炮的指令。


    到时候，元气炮，就重归方舟的掌控了。


    她不得不承认，庄周的考虑是对的。


    方舟有无数种能够统治王者大陆的选择，没必要用会破坏环境的元气炮。


    元气炮，本来就不该被创造出来。


    它的第一次启动，是神明为了解决叛乱的魔种。


    而如今，却被人类对准了他们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