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钏儿自外头寻了两个粗使婆子来,那两个婆子听闻晴雯得了肺痈,顿时唬得束手束脚。


    王夫人拍桌子发了活儿,两个婆子这才畏畏缩缩用帕子遮掩了口鼻,冲进厢房里将病恹恹的晴雯架了出去。


    王夫人扫量一眼,吩咐道:“她的物件儿一概丢出去,厢房腾出来这几日不要住人,还请两位太医开些药熏,总要将病气儿除了才好住人。”


    王、胡两位太医一并应下。


    此时宝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住地替晴雯求饶。王夫人肃容说道:“你也听太医说了,如今她得了肺痈,说不得往后就是女儿痨,便是老太太在这儿也要赶了出去,哪里还敢留在房里?”


    金钏儿也劝说道:“咱们都知宝二爷最是怜惜下人,可这怜惜也该有时有晌,这肺痈不像旁的,若过给宝二爷,到时怎么后悔都迟了!”


    见宝玉兀自哭闹不止,王夫人唬了脸儿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孽障?你便是不为自个儿思量,总要为家中姊妹思量。若只是过了病气给你也就罢了,来日迎春、探春、惜春、宝钗、黛玉一并都染了女儿痨又怎么办?


    罢了,你既说不通,我干脆叫老爷来与你分说!”


    王夫人抬出贾政来,宝玉这才不再闹,只是蒙了被子一个劲儿地啜泣不已。王夫人只当宝玉是小孩子脾气,先前茜雪、碧痕被撵出去时不也闹得厉害?过上三五日也就忘了。


    此时王太医回转,开了一张熏香的方子来,王夫人又命金钏儿将两位太医送出去,随即叹息道:“出了这等事儿,总要与老太太分说一二。”又吩咐袭人几个:“你们好生看顾着,若他闹得厉害,就去前头寻了老爷来!”


    袭人、麝月纷纷应下,王夫人这才起身领了丫鬟、婆子而去。


    她一走,袭人、麝月自是上前劝慰,几人时而眼神交错,却并无一人物伤其类,心下有的只是庆幸。


    那晴雯姿容颜色、女红手艺处处压人一等,加之出口恣意从不容情,来了几年竟将宝玉房里上上下下得罪了个遍,唯独宝玉的奶嬷嬷认定她是个好的。


    晴雯生得风流灵巧本就招人怨,又四下得罪人,因是她这一走无人悲伤不说,反倒纷纷窃喜不已。


    宝玉染了风寒,方才又闹过一起,啜泣半晌到底倦了,不知何时睡将过去。留下麝月、袭人照料,余下丫鬟出得绮霰斋来,那秋纹便与檀云低声笑道:“阿弥陀佛!今日天睁了眼,把这一个祸害妖精退送了,往后也大家清净些。”


    这边厢暂且按下不提,却说王夫人领着丫鬟、婆子行不多远进了垂花门,沿着抄手游廊一路前行,不多时便进了荣庆堂。


    此时业已临近午时,贾母正与几个大丫鬟说着话儿,黛玉因生了病便一直躲在碧纱橱里。


    贾母眼见王夫人到来,心下自是纳罕不已。待王夫人落座,说了几句闲话,口风一转便道:“老太太不知,我方才往宝玉房里去了一趟。正好袭人往前头去请了太医来,说是宝玉那风寒一直不曾转好。”


    贾母闻言顿时挂心不已:“可是药不对症?家中三个太医,王太医医术最好,鲍太医开方子最稳妥,倒是那位胡太医喜下猛药,一个不好就要伤身。”


    王夫人便道:“这回来的正是王太医,重新宝玉诊了脉,又开了方子,说是几副药下去一准儿好。”


    贾母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无大碍就好。宝玉到底年岁还小,可不敢大意了。”


    王夫人笑着颔首,继而说道:“说来也巧,太医来时宝玉房里的晴雯也病着,宝玉嚷嚷着请太医给晴雯也瞧瞧。谁知不瞧不要紧,竟瞧出个女儿痨来!”


    “啊?”贾母大吃一惊,探身问道:“可查准了?的确是女儿痨?”


    王夫人便道:“王太医与胡太医一道儿诊的脉,还能有假?那王太医素来谨慎,只说是肺痈;胡太医私底下却与我说了,一准儿是女儿痨。”


    贾母顿时蹙眉不已,说道:“晴雯那丫头我看她甚好,怎么就得了女儿痨?我想着这些丫头的模样爽利言谈针线多不及她,将来只她还可以给宝玉使唤得……谁知竟得了女儿痨!”


    “谁说不是?”王夫人叹息道:“她既得了这种病,家里实在不好留,我方才便打发人拾掇了,将她送了回去。这病不大好治,来日也不知能不能好……总是可惜了。”


    贾母心下着恼,偏生发泄不得。心下暗忖,王太医与胡太医一并诊脉,这女儿痨总不能是假的。便是来日好转了,只怕也不好再接回家来。


    略路思忖,贾母就道:“这乍然少了一个,只怕宝玉那边厢使唤不开,正好我身边儿去年来了个丫鬟,名叫紫绡,别看年岁不大,可谓处处周全。如今宝玉短了人使唤,回头儿我打发鸳鸯将紫绡送去就是了。”


    王夫人顿时一噎。好不容易将晴雯撵走,谁知转头儿老太太竟又送了一个过来。王夫人也是心下着恼,当下却只得赔笑道:“老太太既有主意,那我就不多事了,原想着将金钏儿、玉钏儿挑一个送去呢。”


    贾母就笑道:“你身边儿才几个使唤丫头?还是留着自个儿使唤吧。”


    当下婆媳二人又说了会子话儿,王夫人再没了谈兴,眼看到了饭口便起身告退。


    行不多远,果然见鸳鸯引了个十二、三的嫽俏小丫鬟往绮霰斋而去。王夫人在穿堂前驻足良久,这才沉着脸儿回了自个儿院儿。


    ………………………………………………


    却说这日陈斯远散学之后往小花枝巷走了一趟。入得内中,却只有尤二姐与春熙、夏竹两个丫鬟迎了出来,陈斯远问了才知,敢情这两日正赶上尤三姐天癸,这会子腹痛不已,正卧在炕上歇息呢。


    陈斯远紧忙进得内中,便见尤三姐头上包了帕子,小脸儿煞白,正可怜巴巴地看向自个儿。见了陈斯远,尤三姐便道了声‘远哥哥’。


    陈斯远凑坐过来,关切道:“怎地疼成这个样子?”


    尤二姐就道:“三姐儿贪凉,前日远兄弟送来一碗酥酪,她凉着就吃了。当时是舒坦了,过后疼得一宿翻来覆去的。”


    陈斯远便道:“你过往也是这般?这可不好,回头儿须得寻了郎中仔细调理调理。”


    尤三姐哼哼着应下,干脆躺进陈斯远怀里撒娇不已。那尤二姐也有眼力劲,见状闷声不吭便退了出去。


    西梢间里二人你侬我侬,陈斯远搓揉的手,伸进被子里替尤三姐揉着小腹。尤三姐舒服得时而哼哼出声,陈斯远便道:“今儿个可曾用饭了?”


    尤三姐蹙眉道:“疼得实在没胃口,晌午只用了些糕点。”


    “这如何使得?总要吃些顶饿的,不然只怕更疼。”陈斯远当下叫了春熙来,吩咐婆子给尤三姐预备一碗青菜肉糜粥。


    不多时春熙便将肉粥端了来,陈斯远接了粥碗来,一羹匙一羹匙的喂尤三姐吃用。尤三姐眯眼笑着,瞧着其仔细吹凉,再将羹匙递送过来。


    用了大半碗,尤三姐便嚷着吃顶了,不肯再用。陈斯远也不嫌弃,干脆将那小半碗一股脑倒进嘴里。


    尤三姐瞧着其,心下愈发熨帖。常言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旁的且不看,但只是自个儿难受之际这般体贴周到,试问世间又有几个男儿能做到?


    天癸时本就是心下最敏感之时,因是尤三姐禁不住红了眼圈儿。


    陈斯远方才撂下碗,转眼瞥见其垂泪,顿时纳罕道:“妹妹这是怎地了?”


    尤三姐揉着眼睛摇了摇头,说道:“亏得识得了远哥哥。”


    这般有情有义,也不曾枉费自个儿一门心思的夜奔来投。


    陈斯远便将其揽在怀里,说了些国子监事宜,转而低声问道:“这两日你与二姐儿可曾吵架?”


    “她小心着呢,顶多与我拌嘴,待要吵架,她便自个儿回了厢房。”哼哼一声,尤三姐探出左手食指在陈斯远胸口画圈,说道:“她存着什么心思当我不知?如今是伏低做小,待得了机会,一准儿会勾搭远哥哥。”


    陈斯远便笑道:“我过会子就走,不给她勾搭不就是了?”


    “凭什么?”尤三姐蹙眉说道:“那咱们那八百两银子岂不是打水漂了?”顿了顿,又道:“反正那聘书如今在我手里,她待要如何总要瞧我眼色。”


    陈斯远哪里肯信?他可不会在此时给尤三姐添堵,当下打个哈哈遮掩过去。


    不料,尤三姐忽而面上一怔,起身肃容说道:“坏了,咱们怕是中了我妈妈的奸计了!”


    “此话怎讲?”陈斯远纳罕问道。


    尤三姐又道:“我方才想起来,二姐儿早先便与张家定了亲事的!”


    张家?是了,张华!陈斯远暗忖,自个儿怎么将这一桩事儿给忘了?犹记得书中凤姐儿扫听得此一事,便打算以此大做文章,试图逼走尤二姐。其后又改了心思,好似吩咐手下人要取了张华父子性命?只是来旺也不傻,放了张华走不说,转头含糊其辞,只说那张华已然死了。


    尤三姐紧忙说道:“那张家本是皇粮庄头,早年很有些家底,听妈妈说二姐儿与张家的儿子是指腹为婚,后来妈妈带着我与二姐儿嫁到了尤家,往后就没了往来。只去年听妈妈说了一嘴,好似那张家也败落了,张家儿子尤其不中用,每日家吃喝嫖赌不成个样子。”


    陈斯远凝眉若有所思。无怪尤老娘只取了八百两便肯写了尤二姐的聘书来,这其后要安抚张家,还不知要抛费多少银子呢。


    尤三姐气恼道:“她们好算计!这是要借着远哥哥的手将那指腹为婚一事揭过,说不得来日还要远哥哥去张家疏通呢!”


    陈斯远舒了口气,问道:“你二姐可曾与张家有婚书为证?”


    尤三姐道:“应是有的,不然妈妈也不会一直惦记着。”


    陈斯远便笑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了不起多抛费一些银钱罢了。”


    尤三姐皱着眉头怎肯释然?心下不由得对尤老娘愈发埋怨。


    陈斯远劝慰半晌,只觉腹中饥饿,尤三姐离得近便听在了耳中,赶忙说道:“远哥哥还不曾用饭,不若吩咐了嬷嬷做几样小菜将就吃一口。”


    陈斯远扫量外间天色一眼,此时当不当、正不正,晚饭早过了,晚点还差一些时候,因是便点头应承下来。


    尤三姐招呼春熙吩咐预备饭食,她本要陪着陈斯远一道儿用一些,奈何方才气恼一场,又引得腹痛不已,只得躺在炕上哼哼唧唧。


    陈斯远便只好往厅中来用饭,待四样小菜送上,那尤二姐翩然而至。亲自动手为其盛了粳米饭,又殷勤布菜。


    陈斯远也不去瞧尤二姐,接过饭碗道谢一声,便闷头吃喝起来。


    本道这一回尤二姐又会将菱脚探过来,谁知尤二姐一直安安分分。陈斯远心下暗忖,莫非是尤二姐偷听了自个儿与尤三姐的话?


    待用过饭食,陈斯远又往西梢间来,却见尤三姐已然睡下。他便为尤三姐掖了被子,旋即起身离去。


    那尤二姐正吩咐丫鬟拾掇,眼见陈斯远要走,紧忙随行送了出来。


    待到得门口,尤二姐忽而加快脚步,身形贴在陈斯远身上,‘诶唷’一声儿便撞在了陈斯远怀里。


    随即抬眼怯生生道:“亏得远兄弟,不然这一回说不得就要摔了。”


    陈斯远只觉一团丰润萤柔贴着自个儿手臂蹭了下,心猿意马之余将尤二姐扶起,忽而俯首凑近其耳边低声说道:“三姐儿与我说过了,那聘书就此作罢,八百两银子只当赔给老安人的养育银子。”


    尤二姐面上纳罕不已,蹙眉看将过来。陈斯远端正身形,看其这笑道:“毕竟你可是与张家有婚约在先啊。”


    说罢也不理会尤二姐惊愕,抬脚就走,独留下尤二姐立在原地蹙眉长思。


    ……………………………………………………


    却说陈斯远安步当车,出得小花枝巷进得荣国府后门,须臾便回了自家小院儿。


    甫一入得内中,小丫鬟芸香便颠颠儿迎上前来,惊诧道:“大爷大爷,今儿个太太将晴雯撵出府去了!”


    陈斯远一怔,生怕自个儿听错了,忙问:“你说谁?晴雯?”见芸香点头,又问:“因着什么啊?”


    芸香便道:“说是晴雯染了肺痈、女儿痨之类的恶疾,晌午时被太医瞧了出来,刚巧太太也在,生怕过了病气给宝二爷,紧忙打发粗使婆子将晴雯丢出了后门。”


    “然后呢?”


    “赖管事儿去寻了晴雯的表哥多官,那多官到后门远远瞧了一眼,丢了家门钥匙给晴雯,余下的就不管了。我隔着后门瞧见,晴雯一边抹着泪一边踉踉跄跄往多官家去了……啧啧,真真儿是可怜啊。”


    芸香这般说着,脸上分明有些幸灾乐祸。是了,她先前便在宝玉房外伺候着,心下说不得早就对晴雯艳羡不已,加之晴雯那刀子嘴,这艳羡就成了厌嫌,是以这会子才会幸灾乐祸。


    陈斯远心下费解不已,书中晴雯是被撵出府去的,可怎么也不该是这时候吧?到底生了什么变故?


    他纳罕着进得内中,又听红玉道:“大爷,下晌时刚巧遇见雪雁,她说那物件儿林姑娘极得意呢。哦,她又说了,林姑娘又犯了旧疾,如今咳嗽不已,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好呢。”


    陈斯远忙问道:“林妹妹可曾用了药?”


    红玉道:“王太医开了些治风寒的,私底下林姑娘还吃着人参养荣丸,雪雁说总要十几日才会好转。”


    陈斯远学了不少杂学,便是医术也略有涉猎,因是便道:“此药好似以人参为主?”


    红玉说道:“听说金贵着呢,非得用十年往上的老参才中用。”


    陈斯远思忖道:“人参虽大补,可也不好多用……”


    有些事如今陈斯远只能想想,却不好多做……比如为黛玉另寻名医诊治。人参养荣丸再是补身子,也没有经年累月一直吃的道理。中医开方,哪儿有一成不变的道理?从来都是因时而变。


    奈何如今他与黛玉婚事未定,此事实在不好插手。


    幸好黛玉这几年还算无恙,陈斯远便暂且不去想。


    香菱这会子行过来问道:“大爷可要用晚点?”


    陈斯远随口回:“方才吃过,取了晚点来你们分着用就是了。”


    红玉就笑道:“这倒好,芸香那丫头一准儿高兴。”见陈斯远瞧过来,红玉道:“大爷不知,每回芸香吃得最多,不信大爷仔细瞧瞧,她可比去年足足胖了一圈儿呢。”


    陈斯远笑着颔首,不经意又想起晴雯来,心下总觉得是因着自个儿方才生出这等变故来。忽而想起先前芸香说赖大家的四下扫听自个儿与晴雯的事儿……嘶!莫非赖家为了缓和,干脆设计将晴雯撵了出去?


    陈斯远暗暗攥拳,越琢磨越有可能。


    心下不由得暗忖,无怪书中赖家一直屹立不倒,这般善于审时度势,哪怕明知赖家好似藤蔓一般寄生贾家大树之上,贾家上下也对其生不起厌嫌来。


    又想起书中晴雯叫了一夜的娘方才死去,陈斯远顿时心生不忍。一边厢暗恼赖家迟迟不来送人情,一边厢又实在忍不住。


    春日渐长,陈斯远心下焦躁,连连饮了两盏茶水,忽而便释然起来。心中既放不下,那又何必绷着自个儿?前一世自个儿处处给人当孙子,临了也没讨得了好儿,既重来一回,何不恣意几分,行事但求无愧于心便好。


    拿定心思,陈斯远霍然起身。


    香菱正在一旁打络子,迷糊地瞧了一眼,问道:“大爷往哪儿去?”


    “我带芸香四下转转。”


    香菱是贵妾,总不能让香菱去照料晴雯;红玉须得在家中坐镇,自个儿不在,有红玉在好歹能应付。


    柳五儿本身就是个病秧子的娇小姐,算来算去可不就只剩下个小丫鬟芸香了?


    当下陈斯远与红玉交代一声儿,起身到得庭院里,招呼一声,那芸香便从厢房里跑了出来。


    “大爷唤我?”


    陈斯远点头道:“跟我走一趟,下个月再给你加一串钱。”


    芸香眨眨眼,顿时喜形于色。二人出得小院儿,陈斯远吩咐芸香将小厮庆愈叫到后门来。


    待芸香寻了庆愈到了后门儿,陈斯远便问道:“你们可知多官家在何处?”


    芸香道:“好似就在后街巷子里。”


    庆愈思量道:“好似听人说过,就在小花枝巷后头的横三条胡同。”


    芸香眨眨眼,纳罕道:“大爷要去瞧晴雯?”


    陈斯远也不答话,扭身便出了后门。


    行了一刻,便进了横三条胡同。与小花枝巷三合院、四合院的格局不同,此地多是单独的三间民房外带个小院儿。


    庆愈寻了人扫听一番,回来指着一处柴门道:“大爷,多官便赁居在此处。”


    陈斯远点点头,几步到得近前,往内中扫量了一眼。便见内中漆黑一片,当前的柴门虚掩着,他略略一推便吱呀呀开了。


    内中三间正房,东侧有两间逼仄偏厦,想来是作厨房、仓储之用。


    陈斯远快行几步到得房前,与芸香递了个眼神儿,芸香清了清嗓子嚷道:“晴雯,晴雯,我家大爷来瞧你了!”


    叫嚷了几声,始终不见内中回应,陈斯远顿时心生不妙。上前推了下房门,偏那房门落了门栓。


    此时就听芸香低声说道:“大爷,你……你还真要去瞧她啊?听说是女儿痨呢,过了病气可怎么是好?”


    陈斯远心下笃定此番必定是赖家使的手段,瞥了芸香一眼笑道:“你害怕?”


    芸香缩了缩脖子道:“那可是女儿痨,哪个不害怕?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陈斯远笑着没言语,正思量着破门之法,身后的庆愈便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递了过来。


    见陈斯远面上纳罕不已,那庆愈便哂笑道:“小的怕大爷夜里游逛遇了歹人,临出门时这才寻了把匕首。”


    陈斯远点点头,接了匕首,一手推着门扉,一手将匕首探进去来回拨动。半晌光景,就听铛啷啷一声,那门栓掉落地上,门扉顺势推开。


    庆愈又递了火折子来,陈斯远吹燃了往内中行了几步,扭头见芸香与庆愈定在门口面上讪讪。陈斯远便吩咐道:“你们二人在此等着就是了,我进去瞧瞧。”


    庆愈自是不用多说,内中只晴雯一个,他不好进来。芸香鼓着腮帮子好一番运气,终于战战兢兢往里迈了一步:“我,我还是跟着大爷吧。”


    陈斯远翻身戳了下芸香额头:“让你等着就等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当下再不理会芸香,自个儿举着火折子往梢间寻去。少一时,陈斯远便在东梢间炕头上瞧见了裹紧被子浑身哆嗦的晴雯。


    仔细聆听,便听得晴雯声如蚊蝇一直叫着‘水,水……娘,娘……’。


    借着火折子照了下,便见晴雯面色通红,身子好似打摆子一般哆嗦个不停。探手触碰,只觉晴雯额头滚烫。


    陈斯远心下暗骂,这赖家行事实在过分,错非自个儿来这一遭,晴雯哪里还有命在?


    当下先行寻了油灯点亮,又在桌案上寻了半碗水,回转炕头落座,将晴雯扶在怀中,小心翼翼喂其喝了一些水。


    那晴雯烧得迷迷糊糊,喝罢了水方才倏然半睁开眼睛,仰头扫量陈斯远一眼,便嘶哑着嗓子道:“娘,别把我卖了,娘——”


    也不知晴雯哪里生出来的气力,当下死死搂住陈斯远不放手。


    造孽啊!


    陈斯远拍着其背脊安抚道:“不卖不卖,乖,你先睡一会子。”


    外间听得动静,芸香战战兢兢寻了过来,进得内中道:“大爷?她……如何了?”


    陈斯远叹息道:“烧糊涂了。你让庆愈先寻一些烈酒来,再去鹤年堂请了丁郎中来一趟。你自个儿再烧些热水,煮一些菜粥来。”


    芸香得了差事,不迭应下,扭身飞快行了出去。


    此时晴雯逐渐松开手,陈斯远便将其放平了,又往外头吩咐道:“芸香,先打一盆水来。”


    “哎。”芸香飞快应下,须臾便端了一盆井水来。


    陈斯远四下寻不见帕子,干脆掏出自个儿的打湿拧干,而后敷在晴雯额头上。


    冰凉的帕子甫一贴上,冷得晴雯一个激灵,随即蜷缩起来。待过得须臾,这才舒展了眉头。


    又过半晌,芸香将一瓶酒丢下,飞快跑出去才嚷道:“大爷,庆愈从前头羊肉铺子买的烧刀子,说是最烈的酒了。”


    陈斯远应了一声,随即才反应过来,芸香这两回一直憋着气儿呢,这是怕被传染上女儿痨啊。


    哑然失笑一番,陈斯远仔细端详了晴雯一眼。许是湿帕子起了效用,晴雯面上的红润褪去了少许,眉头也舒展开来。眼帘紧闭,一张瓜子脸俏生生的呈现在其面前。


    陈斯远自炕稍寻见了一方帕子,他便用酒水浸润了,先行往晴雯的脖颈、耳根擦拭,跟着又是手心、足心。


    眼见效用不大,陈斯远一狠心,干脆为其褪去了外衣,又在那白生生的胳膊、腿上擦拭了一番。


    如此再三擦拭,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间芸香叫道:“大爷,没寻见旁的,只熬煮了一锅小米粥,另外热水也烧得了。”


    “那你端一碗粥进来。”


    陈斯远为晴雯掖好被子,转头仔细观量,果然便见小丫头芸香屏住呼吸,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端了进来。


    陈斯远原本心生戏谑,还想逗弄一番。转念一想,这丫头可不知晴雯不曾得劳什子的女儿痨,能做到这一步已是不易。


    于是等芸香出了东梢间,陈斯远便道:“现下无事,你先去西梢间歇息一会子吧。”


    芸香乖顺应下,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陈斯远分明听其松了口气。


    陈斯远等着小米粥晾凉了,这才又将晴雯扶起来。


    那晴雯迷迷糊糊坐起身来,许是先前退烧有了些效用,借着油灯仔细观量一眼,顿时骇然道:“远……远大爷?咳咳……怎么是你?”


    陈斯远端了粥碗道:“入夜时听了你的事儿,一直放心不下,便过来瞧一眼。谁知你竟烧成这样。莫多说了,先吃些东西吧。”


    晴雯鼻子一酸,顿时掉了眼泪。


    她晌午时被两个婆子丢出后门,等了足足两刻,表哥多官才隔着老远丢了钥匙来。晴雯那会子万念俱灰,捡了钥匙背了包袱,一路踉跄着寻到了此间。大哭了一场,也顾不得用饭食,便卷了被子酣睡过去。


    谁知这一睡竟高烧不起。


    羹匙递将过来,晴雯张口吞下,擦着眼泪瞧着陈斯远含混道:“远大爷为何要来瞧我?”


    陈斯远笑着道:“还等着你那腰扇呢,你若病了过去,我那二十两银子岂不是打了水漂?”


    晴雯噗嗤一声笑出来,顿时冒了鼻涕泡。她羞怯着偏过头去,寻了掉落炕上的帕子擦拭,心下自是知晓陈斯远不过是顽笑之语。


    低头又见那帕子并非自个儿的,举目四下瞧了瞧,地上有一盆水,炕稍还有一瓶酒。晴雯只觉心下既酸涩又熨帖,说不出来的五味杂陈。


    自个儿好悬死了过去,不见那平日里待自个儿亲人也似的赖嬷嬷,也不见有些交情的麝月,更不见当做朋友的宝二爷,偏生是只见过几回的远大爷舍身来救。


    忽而想起自个儿好似得了肺痈,晴雯慌乱往后退去,掀了被子遮挡口鼻,厉声道:“远大爷快远一些,我得了肺痈……可不能过给远大爷!”


    却见陈斯远略略蹙眉,撂下粥碗,随即便从袖笼里摸索出个物件儿,转眼戴在脸上,将口鼻遮挡了个严实。


    “病从口入,我遮住就不怕了。你别想那么多,快将这粥都吃了,不吃饭哪儿来的气力熬过去?哦,我叫人请了郎中,过会子就到。”


    晴雯顿时感念得连连掉泪珠子,任凭陈斯远如何说也不肯撂下被角。正当此时,外间传来庆愈的声音:“大爷,丁郎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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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她偏爱》 【我的图纸没有二次更改,你的余生也只我一人参与】 * 今暮知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富婆,早上去家里的矿田遛个狗,到了晚上狗都遛趴四条,矿田还没逛完。 毕竟是挖矿起家,她亲爱的煤老板亲爹还是期盼着家里能出个文化人。 于是她考上了建筑学院,她弟成了美女主播……呸,是帅哥主唱。 * 今暮知大二那年,煤老板亲爹愈发期待她当上工程师光宗耀祖。 只可惜墨菲定律永远存在,就在她即将拿到UIA举办的建筑师大赛奖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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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斩断情丝,师兄师尊后悔了

宁若曦从小便是个乖乖女,为了与师兄交好,不惜花费心思去讨好他们,但她仍旧被师兄忽视,被师尊冷落。 直至一天,宁若曦被冤枉,更被她的师尊亲手毁去丹田废了修为,二师兄在场视而不见,四师兄对其落井下石。 心灰意冷之下,宁若曦用情丝与大师兄换了一枚补田丹重修,只是到了后来,师兄师尊怎么都后悔了? 他们求着宁若曦能够原谅他们。可宁若曦没有了情丝,放下了一切牵挂,没有任何软肋,她不会再回头了……—————————我叫江汐,是个重生者,上一世,踏天路上我死于宁若曦之手,这一世,我要掠夺宁若曦身上成仙的机缘,我要代替宁若曦开天门,取代宁若曦……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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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先生的医见钟情

《赫先生的医见钟情》 新书:他太太才是真大佬 【已完结*超甜宠文】重生前,温汐活在阴谋算计中,最后被丈夫背叛,下场凄惨。 重生后,她把对爱情的向往全部埋葬,取消婚约,踢开渣夫,铁了心往娱乐圈顶峰爬。 赫医生:“你这是病,得治。” 温汐:“怎么治?” 赫医生:“简单,一句话就可以解决。” 温汐认真脸:“什么话?” 赫医生:“我喜欢你。” 人称清心寡欲的外科男神赫衍突然于某日关注起某女星微博,还让助手帮忙留意。 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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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毅坚卓的他们

《刚毅坚卓的他们》 这是一段艰苦卓绝又可歌可泣的光辉岁月。小说主要讲述1938年到1946年北大、清华、南开三校合并,在昆明组建了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八年建校期间,无数大师汇聚昆明,在物资极其匮乏的战乱年代保持了精神上最大限度的高贵和富有。西南联大延续了中国的诗书传承,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莘莘学子在四川昆明这块淳朴、美好的土地上兢兢业业求学、拳拳之心报国,在无比动荡的艰苦岁月里度过了永生难忘的青春岁月。 如果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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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祖喂养指南

很普通的一次闭关,辛瑜眼睛一闭,一睁,威名赫赫的宗门没了。 只剩下几个她看都不想看一眼的徒子徒孙凑上来抱大腿,辛瑜气得想揍人,脑子里的呆逼系统天天又哭又闹,威逼又利诱。 “宿主,你如果不管他们,你们宗门可就没了,你忍心让你师傅的基业毁于一旦吗?” “宿主,救下他们,就能获得丰厚奖励,你真的不心动吗?” 辛瑜渐渐被洗脑,大道她都修得,没理由搞不定几个小崽子。 师叔祖强行上线,又带徒子徒孙又搞宗门事业。 终于有一天,辛瑜功德圆满准备抽身,大腿却被人死死抱住,少年对着她撒娇:“师叔祖,您的大腿抱着真舒服,再给抱抱嘛!” 辛瑜翻了个白眼,抱大腿就抱大腿,你还往上蹭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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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游戏模板修仙

身体虽然变老,但头脑还是一样清晰。带着游戏模板,穿越仙侠世界。 每当林清风修为停滞时,眼前总会闪过一道金色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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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娇妻有空间

王娇前世胆小、自卑,最后还被自己的姐姐害死了重生后,王娇有空间傍身,有空间精灵护体,她勇斗渣爹、渣妈、渣姐。 顺便捕获兵哥哥一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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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宠狂妃倾天下

【团宠,高甜,穿越,1V1】 穿越大周朝的陆挽澜,一无所有。 只有六个呼风唤雨的哥哥,宠妹无度。 只要是小妹喜欢,上天入地也要帮她拿到手。 可是,小妹她想要萧晏之的心,这可难办了。 萧晏之重生而来,再也不想跟陆家有半点瓜葛。 就算是装病装死,也不愿娶陆挽澜这天下第一悍妻。 却没料到大婚当日,她披麻戴孝抬棺而来,说要给王爷送终守寡! 萧晏之“病”中惊坐起: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大哥:王爷,我家小妹,柔弱不能自理,有劳王爷多多照拂。 二哥:为兄准备了几个面首,随你一同进王府侍奉左右。 三哥:这撩夫可不能莽撞,为兄帮你给妹夫写封情书。 四哥:呸,想留住男人的心,需得留住男人的胃。咱们家的厨子,明日就给你送去。 五哥:可这……一直不圆房总是不妥,宫中的秘药我给你备下了。 六哥:他萧家的江山都是陆家打下的,这人忒不识好歹!休了他哥哥养你! 陆挽澜:御夫,还得看手里的鞭子! 萧晏之:天堂有路你不走,既白白送上门来,本王只好笑纳了。 陆挽澜越发觉得,之前还一副病娇模样的萧晏之,最近看自己的眼神总是透露出饿狼般的凶光。 陆挽澜:王爷,我,我要回家…… 萧晏之:你以为燕王府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过,燕王妃当腻了,当皇后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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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秘:从遇见阿蒙开始

【诡秘同人】穿越到诡秘世界,刘易斯本以为开局即巅峰,却发现他的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单片眼镜。 无奈之下,刘易斯只能选择加入塔罗会,作为全知全能、眷者无数的命运先生苟活下去,并想办法寻找真正的姐姐。 好在领到了金手指,虽然副作用总是让他无法逃离魔女的诱惑,但他从来不认为这是大问题。 PS:本书每天两更,分别是下午5点和8点,有特殊情况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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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朕就是盛世之君

穿越成崇祯皇帝,己巳之变,撕破大明最后的骄傲,丧钟似乎已然敲响。 一寸山河一寸血,被建虏蹂躏的山河,深深刺痛了大明。似乎盛世强国,真的成了遥不可及的痴梦。 大厦将倾,社稷将破,那就由朕来力挽狂澜吧!…书友群:938.887.6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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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斩白蛇开始平定乱世

网文填坑节来袭,独家番外连载爆更,大佬包场免费看。【新书《奶爸厨神:开局解锁美味螺蛳粉》作者第二本奶爸文,请支持】苏离魂穿高武平行世界,成了前朝皇族唯一后裔! 时逢乱世,朝政不明,群雄并起,魔道复苏,均有问鼎之心……苏离凭天生的敏锐触觉、杀伐果断,把绝世武功练到超凡脱俗。 身怀皇族血统,练就绝世武功,身旁还跟着死忠侍臣,开启先皇留下的宝藏。 斩白蛇、持传国玉玺,举赤帝义旗,履至尊而制六合,登临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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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娇娘她是幕后大boss

三更天过,莫要出门。死了更夫,又来打手,刘老板已经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千筹智,万般谋,也抵不过小小一个乔今秋。 时隔一年,乔二小姐借尸归来,看那些将她逼死的无良之辈还能蹦跶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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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秘世界:序列之争

蒸汽与机械的时代,是谁,在黑暗的血泪中传唱史诗?又是谁,在尘封的典籍中诉说诡秘? 人族、精灵族、半兽人、亡灵族、矮人族、龙族、血族、巨人族、魔族、海妖......历史的枯骨在迷雾中渐渐浮出水面,波澜壮阔的西大陆再起波澜,超凡者、封印物、神之途径、秘果......诡秘从未消逝,序列之争从未停止,这是一段 “异乡人”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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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大佬在种田

一朝穿越到山野迫嫁小姑娘身上。阿奶嗜钱如命,那就让她看着银子眼前流,不入肮脏手。 大伯家贪图富贵,那就使其竹篮打水一场空。二伯家眼高手低,最简单,一步一步走到最高,让他们仰望不可及! ……农家生活别致得很,斗斗极品逗逗鬼,这和谐的生活别提多惬意。 只是……那笑得一脸温柔的小先生又领着权贵前来,大放厥词—— “我家娘子跟地府有铁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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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会了萧先生

《幸会了萧先生》 据说他商界帝王!能翻手覆云只手遮天,却不近女色,她才答应结婚的。 说好的工作狂,事业狂,怎么结婚后就突然话说护妻狂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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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命女,蛇嫁娘

从小我就被村里人当做克死全家的克星,可道士却说我是被人换了命格。 十八岁那年,我被大伯献祭给恶鬼,是一条赤瞳的黑色巨蛇救下了我,代价是嫁给黑蛇做新娘。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我成了黑蛇郎君的新娘,大伯一家也因为借运被邪术反噬,而我被人换命的真相也被缓缓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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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我马谡,开局秒杀张郃

穿越三国成了马谡,奉命守街亭。 张郃围山,命悬一线,街亭危在旦夕,开局就是地狱难度。 幸好觉醒系统,惊天一箭秒杀张郃,改写历史。 从此名将谋士,美女无双, 看大四历史系学生如何逆转乾坤,一统华夏。 “凤儿,蝶儿,吃我一箭!” “相公,你轻点,奴家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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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被前任的哥哥强行抱回家

「偏执商界大佬×美艳疯批大美人」 姜青栀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醉酒之际将前夫的兄弟拐了,鬼迷心窍被色所迷。 谁料碰到了硬骨头。 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姜青栀连夜收拾东西跑路,男人掐着她的腰,嗓音喑哑低沉,“姜青栀,我是你的狗你想要就要,不要就一脚踹开?” 门外雨大如泼,不知谁的心跳先乱了一拍。 她听见埋在自己颈窝的嗓音缱绻低沉,“乖乖,这场游戏什么时候停,我说了算。” * 当她得知肩上负着姜家的诅咒,绝望地笑着看他,“薄琛渊,我们走不到最后了。” 男人看文件的眼都没抬,似乎没有听见。 “乖乖,能不能走到最后,我说了算。” 姜青栀睁开眼,看见男人眼里波涛汹涌的情绪,“活不了的话一起死,也算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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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莱仪

【1V1】不算甜宠,有一点点虐(~ ̄▽ ̄)~她是七古庐的小师妹,堂堂诤目花尊的侄女,因为一次意外进入不欲天的凡尘崇明,救自己堂兄的同时,遇到了辰允殿下的戏精分身。 本来都挺好的,结果,她遇到了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越来越多的事情,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人,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朵莲花了........(作者真简介废(/▽\)另外带上书友群:八三七五四八一一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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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家族不能飘

《修仙家族不能飘》 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意外重生到了神秘浩瀚的修仙界,成为了一个金丹家族的一员。 故事从天元修仙界,北海沧漓岛开始,这是一个传奇家族的崛起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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