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丁郎中到了!”


    陈斯远闻言叹了口气,情知大夫问诊前晴雯只怕是劝说不得了。当即撂下粥碗,起身往外迎了出来。


    许是庆愈大略说过了病情,那丁郎中用帕子遮掩了口鼻,见得陈斯远便是一怔。待二人见过礼,丁郎中便道:“陈公子这物件儿极为精妙,不知是怎么个说法?”


    陈斯远指了指自个儿戴着的口罩道:“此为口罩,晚生此前单弱,又不小心落了水染了风寒,因生怕过了病气给旁人,这才命人做了此物。”


    “口罩?不错,此物的确能略略隔绝病气。”丁道简暗自留了心,暗忖回头自个儿也须得多做一些,总比如今用来遮掩口鼻的帕子强多了。


    陈斯远引着丁道简到得炕前,道:“郎中请问诊。”


    “好说。”


    丁道简落座炕头,探手为晴雯诊脉,待左右手都诊过了,不禁蹙眉道:“这是风寒耽搁了引起的风温肺热症,怎么也算不上肺痈。”


    此言一出,晴雯一时间忘了遮掩口鼻,任凭被角滑落,睁着双眼盯着丁郎中道:“果真?”


    丁道简抚须说道:“鄙人自问于内科一道还算有所得……错不了。”


    晴雯顿时喜得红了眼圈儿。


    小丫鬟芸香一直在堂屋里遮挡了口鼻观量,闻听此言,一边厢往内中走来,一边厢拍着胸口道:“还好不是肺痈,这下子晴雯姐姐有救了。”


    陈斯远却是早有所料,当下便与丁郎中道:“还请郎中开下方子来。”


    “好说。”


    芸香闻声反应过来,四下找寻一圈儿,随即哭笑不得道:“大爷,此间哪儿来的笔墨?”


    陈斯远略略蹙眉,想着不若打发庆愈回荣国府小院儿取一遭?


    此时就听丁道简说道:“无妨,不若陈公子打发人随我回鹤年堂,连方子带药一起开了就是。”


    陈斯远道了声‘好’,紧忙自袖笼里寻了十两银子奉上。


    那丁道简也不客气,接了银子道了声‘客气’,随即起身就走。陈斯远将其送出门外,又打发庆愈随着其抓药,这才回转身形。


    入得内中,便见芸香正与晴雯说着话儿。


    “……府中供奉,也就王太医有些手段,那鲍太医庸碌,胡太医……只怕心思不正。”


    晴雯气恼道:“我明儿个便去寻那姓胡的!好个庸医,险些害死了我!咳咳——”


    此时听得陈斯远回返,那芸香也识趣,起身让开位置,往外头打热水去了。


    “远大爷。”晴雯挣扎着起来,跪在炕上郑重其事给陈斯远磕了个头。


    “诶?你这是做什么?病还没好呢,快躺下。”


    晴雯说道:“多谢远大爷救命之恩。远大爷不知,晌午那会子我只觉万事皆休,来了此处大哭一场,便什么也不想了。错非远大爷相救,我只怕就要屈死了去!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往后远大爷有吩咐,尽管使唤我就是。”


    说话间起身,抹了一把眼泪,晴雯啜泣道:“我旁的不会,倒是女红能拿得出手。往后远大爷便是要我绣十个、百个,我也得做得!”


    陈斯远笑道:“合着我救了你就为了白使唤你不成?快坐下。”


    晴雯瘪了瘪嘴,说道:“总之心意就是这般,我不会说话儿,远大爷别挑理。”


    陈斯远将那温热小米粥重新端过来,递过去道:“瞧你精神了些,快吃了吧。”


    “嗯。”晴雯应声接过来,吸了吸鼻子,许是果然饿了,便一羹匙接一羹匙的吃将起来。


    陈斯远等她吃了一会子才说道:“方才听你说,你要去寻那胡君荣讨说法儿?”


    晴雯顿时竖眉道:“那等庸医,我定要骂他一通!”


    “然后呢?”


    “什么然后?”晴雯面上满是不解。


    陈斯远思量道:“这风温肺热与肺痈本就是程度有别,便是寻上门去你又能奈他何?”


    “便是做不了什么,骂一通也能出出气!”


    陈斯远摇头,又说道:“况且,你以为那胡君荣真个儿是误诊?”


    晴雯眨眨眼,纳罕道:“远大爷的意思是……内中别有隐情?”


    陈斯远思量道:“你仔细想想,你出府时可有人相送?”


    自是没有的,只有个小丫鬟远远将包袱丢了过来。


    晴雯蹙眉说道:“远大爷想说什么?我那会子被认定得了肺痈,她们自是不好相送。”


    陈斯远顿时挠头起来,这晴雯风流灵巧,奈何脑子都用在了女红上,于人情世故简直就是一窍不通。


    思量半晌,陈斯远方才说道:“我知你的性儿,旁人待你一分好,你恨不得待人家十分。只是那些好,有些是真,有些却是假,真真假假的只怕你这会子也分辨不出。


    你前头说感念我救了你一命,既如此,你就听我一回如何?”


    晴雯立时点头道:“我这条命都是远大爷救回来的,远大爷说吧,我什么都听。”


    “嗯,你暂且等上两日。若这两日里,宝玉……或是绮霰斋中的姊妹果然来寻你,那你要回荣国府,我也不拦你;若始终无人来寻,你不若熄了回去的心思吧——有一就有二,我说句难听的,你躲得了这回,只怕躲不过下回啊。”


    晴雯只是不屑花心思在人情世故上,又不是傻的,这会子哪里还听不出陈斯远的言外之意?


    当下蹙眉瞪眼道:“远大爷的意思是……我这回是被人算计了?”


    陈斯远笑着起身道:“这须得你自个儿去琢磨了。”顿了顿,又道:“我让芸香留下来照看你几日,夜深了,你好生保重,我须得回去了。”


    陈斯远扭身踱步而出,到得外间寻了芸香吩咐下,这才移步往荣国府回返。


    晴雯怔怔出神半晌,待醒过神来想要去送,却哪里还有陈斯远的身影?当下只得按捺住心下狐疑,任凭芸香伺候着擦洗了。


    待庆愈抓了药回来,芸香熬了药,伺候着晴雯服下,晴雯这才昏沉沉睡下。芸香牢记陈斯远吩咐,强打精神守着晴雯。


    夜里晴雯果然又烧了一回,芸香便依着陈斯远的吩咐,用酒水为其擦拭身子,待退了烧方才瞌睡起来。


    却说陈斯远夤夜回返荣国府,叩门时费了好一番功夫,那守门的婆子絮絮叨叨好半晌,直到陈斯远丢过去一角银子这才止住话头。


    陈斯远懒得与婆子纠缠,径直回了自家小院儿。入得内中,却唯有柳五儿迎了出来。


    陈斯远怔了下,闷声与柳五儿入得内中,柳五儿就道:“香菱与红玉以为大爷夜里不回来了。刚巧今儿个红玉姐姐自家中拿了一壶酒来,我们几个吃了酒,红玉与香菱困倦了,干脆就在厢房先行歇息了。”


    柳五儿自是有心思的,所以她才趁机来正房守着,果然等到了陈斯远回转。


    陈斯远颔首,说道:“她们既睡下了,也不用去叫。你打了水来,我洗了漱这就歇息。”


    柳五儿乖顺应下,转眼打了温水来伺候着陈斯远洗漱,其间又道:“是了,大爷才走,赖管事儿就寻了过来,与红玉姐姐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又等了好半晌这才走了。”


    陈斯远心下清明,料定赖大家的必是来说晴雯之事。略略思量,陈斯远便拿定心思,既然平白得了个晴雯,那大面上总要与赖家揭过……不然晴雯那身契怎么哄到手?


    至于赖尚荣,总之那厮是别想出仕了。


    洗漱过后,陈斯远打着哈欠进了暖阁。那柳五儿抱着被子犹犹豫豫半晌,到底还是抿着嘴往床榻上去了。


    她心下自是埋怨自个儿不争气,可这等舍了面皮的话偏生怎么也说不出口。


    夜里寒凉,柳五儿辗转反侧,时不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来。忽而便有陈斯远的声音说道:“可是床榻上太凉了?”


    柳五儿骇了一跳,含糊道:“还,还好。”


    陈斯远便道:“既然冷,你干脆挪到暖阁里来吧。”


    柳五儿顿时心下窃喜,闷声应了,起身抱了被子,借着熏笼昏黄的火光往暖阁而来。


    仔细将被褥铺展,柳五儿小心翼翼钻进被窝里,略略扭头便能瞧见陈斯远的背影。瞧了半晌,柳五儿干脆翻了个身定定地瞧将起来。心下虽恨不得立时就扑进陈斯远怀里,可便只是这般贴近睡在一处,她心下已是极为满足了。


    夜深人静,柳五儿不知何时睡下。夜里又惊醒两回,待瞧见自个儿果然睡在暖阁里,身旁便是自家大爷,她这才释然重新合眼。


    一径到得天明,柳五儿被吵醒,起身才惊觉陈斯远不知何时早已起身。柳五儿慌慌张张穿了衣裳,紧忙寻了出来,便见陈斯远已然洗漱过了。


    柳五儿紧忙道恼:“都怪我,不知怎地竟睡死了过去。”


    陈斯远笑道:“你身子单弱,多睡一会子也有好处。”


    香菱不禁笑道:“不是还有我们呢?你也不用太过挂心。”


    柳五儿咬着下唇应下,抬眼又见红玉提了食盒入内,目光古怪地扫了其一眼,这才凑近陈斯远说道:“大爷,昨儿个赖管事儿来了一遭。”


    当下使了个眼神,扯着陈斯远到得书房里嘀咕了一通。果然如陈斯远所料,赖家为了缓和仇怨,竟设计将晴雯给撵了出来!


    虽然陈斯远只见了几回便极得意晴雯那丫头,可赖家这等做法、手段,实在让陈斯远忌惮。


    此时主仆有别,这赖家将一众主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简直就是奴大欺主!无怪先前贾蔷等小一辈的贾家子弟称赖大为赖爷爷!


    红玉嘀咕完,蹙眉说道:“大爷,赖家是不是有意将晴雯送了来?”


    “嗯,大差不差。”


    听他说完,红玉顿时愁眉不展,道:“这也太——”


    为了缓和仇怨,干脆欺上瞒下,这等做法实在太过了。


    陈斯远叹息一声说道:“被人叫一声赖爷爷,只怕赖家上下早不知道自个儿姓什么了。赖家昨儿个能撵了晴雯,你猜先前做没做过旁的事儿?”


    红玉倒吸了一口凉气,唏嘘着说不出话儿来。


    陈斯远又道:“旁的且不说,只可怜了晴雯。亏得昨儿个我赶去了,不然说不得人都没了!”


    “啊?”


    陈斯远略略说了晴雯情形,说道:“我留了芸香在一旁照料,只怕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红玉眨眨眼,忽而说道:“芸香才多大年纪?只怕办事不大妥帖,要不我过去照看着?”


    “家中哪里离得开你?”


    “也是……那不若换做柳五儿过去?”


    陈斯远瞧了其一眼,探手捏了捏红玉的鼻尖,笑道:“哪儿来那么多小心思?昨儿个你与香菱睡下了,可不就换成她来守夜?”


    红玉哼哼一声,撒娇道:“守夜也没有守到大爷身边儿的道理。”


    “行了行了,今儿个是林妹妹生儿,过会子记得将贺礼送过去。”


    红玉便瘪着嘴应下,模样瞧着怪可怜的。她自是知晓自家大爷眼里不揉沙子,柳五儿爬床这等事儿换做旁人只怕不好张口,了不起私底下给柳五儿脸色瞧。


    红玉却反其道而行之,故意露出个破绽来,既让陈斯远知晓其吃醋,又无伤大雅。


    待陈斯远用过早点,临行之际香菱说道:“大爷,今儿个林姑娘生儿,大爷记得早些回来。”


    陈斯远笑道:“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分别?我还能去了荣庆堂不成?”


    黛玉庆生,自是要在荣庆堂张罗,便是有邢夫人、王夫人说项,只怕贾母也不肯让陈斯远露面。


    陈斯远一走,红玉捱到辰时方才往荣庆堂而去。红玉情知老太太不待见自家大爷,生怕被迁怒了,因是过了垂花门便央了大丫鬟琥珀将雪雁叫了出来。


    当下将陈斯远明面上预备的贺礼送去,略略交代几句便回转小院儿。


    雪雁提了贺礼快步回了荣庆堂,这会子宝玉、三春、宝钗齐聚,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儿。


    瞥见雪雁手中的包袱,宝钗便笑道:“不问自知,一准儿是远大哥送来的贺礼。”


    惜春急切道:“快打开瞧瞧,我猜远大哥这回的贺礼定与送二姐姐的不同。”


    黛玉瞥了小惜春一眼,笑道:“偏你是个急性儿的,我还不急,你倒是急了。”


    惜春说道:“都怪远大哥的贺礼最别致。”


    黛玉先前便得了八音盒,自是知晓这一件怕只是寻常。当下打开包袱,果然便见内中放着个百宝箱。


    依旧是锡制的,其上镌刻木芙蓉花纹,除此之外与迎春的一般无二。


    惜春顿时蹙眉道:“原来一样……还道送林姐姐的别有不同呢。”


    “哪里就不同了?”黛玉笑道:“我又不曾比二姐姐多了什么。”


    宝钗掩口笑道:“那可说不准呢。”


    此言一出,黛玉顿时恼了,嗔道:“宝姐姐再浑说,仔细你的皮!”


    宝钗咯咯笑着躲在迎春身后,道:“再不敢了,林妹妹快饶了我这一遭吧。”


    众姊妹嬉闹不已,唯独宝玉面上阴沉起来。先前晴雯被撵了出去,宝玉本就是痛心不已,此时又想起婚书一事,顿时心绪难平。


    偏生宝钗、惜春方才虽意有所指,却一句话也没提及,因是宝玉这会子是有气又发不得。


    憋闷半晌,宝玉干脆往西梢间里寻了贾母说话儿,任凭一种姊妹在碧纱橱里嬉闹。


    三姑娘探春眼尖,忽而便瞥见博古架上的八音盒来,因着没瞧过,便纳罕问道:“林姐姐,这是何物?”


    黛玉沉吟着不知如何回话,紫鹃紧忙说道:“是个自鸣琴,姑娘自苏州带回来的,昨儿个方才翻出来。”


    “自鸣琴?果然能跟自鸣钟一般奏鸣?”


    雪雁便凑过来,转动把手,待须臾松开,顿时便有叮叮咚咚悦耳曲调传来。


    惜春眼巴巴瞅着,说道:“这个好这个好,要是我过生儿,远大哥能做个自鸣琴来就好啦。”


    迎春温婉笑道:“四妹妹别闹,这自鸣琴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出来的。”


    宝钗自是见识过自鸣琴,也说道:“是了,这等物件儿多是西洋流传过来的,想要自个儿做出来可不大容易。”


    黛玉在一旁抿嘴笑看,心下略略异样。她独喜这等不为人知的偏爱,就有如眼前,只有自个儿知晓那自鸣琴是陈斯远所送,一众姊妹都以为是自个儿从家中带来的呢。


    忽而想起那悦耳的调子来,黛玉心下暗忖,回头儿须得打发雪雁去扫听扫听,那调子到底是个什么名头。


    宝玉一直留在老太太身边儿,直到下晌摆了席面才露面,而后与众人一并吃酒看戏自是不提。


    却说陈斯远虽与红玉说必定不会请了自个儿,可到底存了念头,这日早早回了荣国府。奈何直到前头酒宴散了,也不见有人来邀。


    陈斯远自嘲一笑,心忖果然不能太过奢望,如此也就不会失望。当下进得书房里用心攻读,早早安歇。


    ……………………………………………………


    转眼又过两日,已是二月十四。


    横三条胡同,多官家。


    小丫鬟芸香一枚枚点算着铜钱,肉疼地交给小贩,那小贩将油纸包着的芝麻酱烧饼递过来,芸香捧在手里嗅了一口,这才释然叹了口气。


    待那小贩推车走了,这才蹙眉道:“三天花了快一串钱了……也不知大爷给不给贴补。若是不给,岂不亏本了?”


    嘟嘟囔囔关了门,芸香进得内中,抬眼便见晴雯呆愣愣歪坐在炕头,头不梳脸不洗,模样极为狼狈。一旁炕稍还放着那绣了一半的腰扇。


    晴雯眼神空洞,直勾勾瞧着窗扉,偏那窗扉糊了窗纸,那窗纸乃是刷了桐油的,不过能略略透些光亮,又哪里能瞧得见外头了?


    芸香本就不大瞧得上晴雯,先前得了陈斯远吩咐,照料起来也不过尽了本分。该熬药就熬药,该做饭便做饭,至于旁的,芸香才懒得理会呢。


    只是两日过去,莫说是宝二爷与绮霰斋的丫鬟了,便是其表兄多官都不见踪影……芸香到底生出几分可怜来。


    如今又见了晴雯呆愣愣的模样,叹息一声上前笑道:“芝麻酱烧饼,过会子我用白菜熬一锅汤,咱们晌午就吃这个了。”


    晴雯收回眼神,瞥了一眼芸香没言语。


    芸香将油纸包放在一旁,凑过来蹙眉说道:“说句我不该说的话,咱们再如何,说起来也是奴婢。主子高兴了自是宠着,惹了主子不快,那撵出府去任凭自生自灭的可还少了?


    不说旁的地方,只说绮霰斋,先前茜雪不就撵了出去?后头还有个碧痕……那茜雪还好,自毁颜面,却因祸得福嫁了人;倒是那碧痕……我听婆子嚼舌,出府第二日便去了石头胡同——”


    “石头胡同?”晴雯骇了一跳!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锦香院好歹还算青楼,那石头胡同里可都是娼馆!


    芸香就道:“你道为何下头的奴婢都怕撵出府去?不给身契,任凭自生自灭。这身契还在荣国府,哪家敢平白收留了?没法子,可不就要去操持那皮肉营生?”顿了顿,又有些泛酸道:“你倒是好命,生得一副好颜色,宝二爷救不得你,我家大爷倒是惦记上了。我若是你,这会子也别去想什么宝二爷了,这都第三日了,莫不如想想我家大爷呢。”


    晴雯凄惨一笑,不禁又红了眼圈儿。


    自那日被陈斯远搭救,点破玄机又打了赌,晴雯风寒渐好,如今不过是略略有些咳嗽罢了,夜里也不在发烧。她自是感念陈斯远救命之恩,白日里除去绣腰扇,闲暇时便等着、盼着有人登门。


    心下想着,便是宝二爷不来,麝月、秋纹、檀云来了也好。谁知一等就是三天,莫说是宝二爷,竟连个鬼影子也不曾见过!


    晴雯心下从希冀变成失落,又从失落变作如今的心若死灰。她先前只当宝玉是朋友,如今才知主仆有别。


    宝玉宠着自个儿又如何?天下间又有哪个主子肯为了一个奴婢拼命的?


    晴雯悲切想着,忽而面上一怔——是了,还真有,只是这人却是不过几面之缘的远大爷。


    他……只怕也觊觎自个儿的颜色吧?


    思忖间,外间传来响动。芸香纳罕着寻出去,晴雯便听得多官讶异问道:“咦?你是谁?”


    芸香道:“我是晴雯的朋友。”


    “她还没死呢?”多官道:“若是死了,我寻人抬出去赶紧埋了……晦气,我这房子还预备洞房用呢。”


    芸香道:“晴雯姐姐好着呢。”


    多官嗤笑一声,道:“得了女儿痨哪里还有好儿?罢了,你与她说,最多再留两日,过后我便要拾掇屋子预备婚房了。走了!”


    芸香哪里还忍得了?骂道:“没起子的货色,狼心狗肺!晴雯念着表兄妹一场,私底下给了你多少银钱?她这会子病了,你就不管不顾,可还有良心?”


    多官道:“她得的是女儿痨,我有什么法子?染上这等富贵病,便是再多银子也治不好。与其拖累旁的,莫不如自个儿找个地方抹脖子呢。”


    “你!我打死你个狼心狗肺的!”


    “哎哎哎?你再打我可要还……诶唷,你真打啊。好好好,我走,记住啊,就两日!”


    多官的声音一路远去,过得半晌,芸香才气哼哼回转,入内道:“什么人性!”


    晴雯‘呵’的一声笑出了泪花,咳嗽几声,忽而低声说道:“今儿个远大爷该来了吧?”


    芸香道:“我哪里知道?不过也该来了吧。”


    晴雯便窸窸窣窣穿好了衣裳,落地道:“劳烦妹妹打了水来,我想洗漱了。”


    芸香只觉晴雯古怪,应了一声打了温水来,眼瞅着晴雯仔细梳洗了,又寻了胭脂水粉打扮起来。


    其后与芸香一道儿用了午饭,下晌又偏腿坐在炕上绣起腰扇来。


    一径到得这日申时末,外间传来响动,芸香紧忙去观量,随即嚷道:“大爷,你可算是来了。”


    陈斯远笑着颔首,说道:“这两日辛苦你了,那日忘记给你留银钱了,这两日抛费了多少,回头让红玉补给你。”


    芸香顿时松了口气,笑着应下,赶忙引了陈斯远入得内中。


    陈斯远到了东梢间,便见晴雯屈身一福,起身木然叫了声:“远大爷。”


    陈斯远扫量一眼,问道:“这几日可好些了?”一眼瞥见腰扇,蹙眉道:“你还病着,也不用多劳动,等好了再做也一样儿。”


    晴雯摇摇头,木然道:“也没人来瞧,左右也是闲着。”顿了顿,晴雯忽而与芸香道:“劳烦妹妹买些艾窝窝来,这会子突然有些想吃了。”


    芸香赶忙看向陈斯远,见陈斯远点头,这才扭身去了。


    陈斯远只道晴雯私底下有话要说,谁知芸香才走,便见晴雯忽而窸窸窣窣宽衣解带起来。


    陈斯远愕然道:“你这是做什么?”


    晴雯笑道:“远大爷敢冒风险搭救我一场,图的不就是这个嘛?”


    陈斯远叹息一声,上前为其拢好衣裳,沉吟着说道:“若说不曾觊觎,只怕我自个儿都不信。只不过比起这个来,我更见不得你这般花儿也似的姑娘家忽而便枯萎了。”


    晴雯眨眨眼,错非眼前的面容是陈斯远,她还道说这话的是宝玉呢。因是便道:“远大爷与宝二爷一样的怜香惜玉呢。”


    陈斯远蹙眉说道:“我跟他一样?呵,我若是招惹了姑娘家,便有本事护住。”顿了顿,陈斯远道:“这两日没人过来瞧你?”


    晴雯闻言顿时心下一绞,方才种种放浪不过是扮的,她本性又哪里是那般了?


    陈斯远一语戳破心防,晴雯眼睛一酸,顿时泪珠子掉下来,惨笑道:“我表哥晌午时来了一遭——”


    “哦。”


    “呵,他说让我这两日就搬走,免得耽搁了他洞房……呜呜呜——”


    晴雯痛哭失声,陈斯远便揽着其坐在炕沿,轻轻抚其背脊,低声劝慰了好一番。


    晴雯发泄一场,心下郁结略略散去,过得半晌才擦着眼泪道:“没人来瞧我,来的也是要撵我走……我如今无处可去,只求远大爷收留。”


    陈斯远思量着,晴雯这般性儿只怕不好往小花枝巷去,倒是放在甄封氏身边儿更妥帖一些。于是便道:“那明日我打发人将你送去香菱母亲身边儿。”


    “好。”


    晴雯原本偎在陈斯远怀里,这会子见其前襟打湿了,不禁羞赧着起身,双手绞着自个儿衣襟闷声不语。


    方才痛哭时不觉什么,只觉贴靠在远大爷怀里无比安心。这会子发泄过了,再偎在其怀里自是不妥。


    恰此时芸香提了油纸包回返,怪模怪样嚷嚷出声,入内又观量一眼,眼见并无异常,这才狐疑着将油纸包奉上,道:“走了两条街才买到,快尝尝吧。”


    陈斯远瞧了眼天色,起身道:“那就这样,明日——”


    晴雯忽而道:“远大爷,我想后日再走。”


    “也好,那就后日,一早儿我打发庆愈来送你去外城。”


    当下陈斯远又交代芸香几句,随即起身回返荣国府。


    芸香与晴雯送过了陈斯远,回转入房里,那晴雯只略略用了些艾窝窝便说饱了,倒是芸香风卷残云一般将余下的尽数填了肚里。


    又过一日,这日用过早饭,晴雯穿戴齐整,只道憋闷了两日要四下走走。芸香不疑有他,便自个儿歇息起来。


    却说晴雯出了巷子,自后街转到宁荣街,一径到得荣国府正门前,抬眼瞧了下朱门大户,只觉往日内中情形历历在目。


    时而是自个儿闹了脾气,宝玉不住的道恼;时而是与旁的丫鬟犯了口角;时而又是在府中穿梭嬉笑。


    一应往事划过眼前,晴雯自失一笑,暗道此间从此再与自个儿无关了。


    门子余六瞥见有人停在门前,下来走了两步忽而瞥见是晴雯,顿时骇然道:“晴雯……你,你怎么来了?”


    晴雯也不去瞧他,撩开衣摆径直跪在大门前,叩首后高声求告道:“求老太太、太太、宝二爷开恩!奴婢得了不治之症,临死前想回乡看望爹妈,求主子将奴婢身契放了,以全奴婢一片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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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璃无意间获得了天幕系统,只要在手机上刷短视频就能获得收益。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些视频不只她在看,历朝历代的帝王将相,贩夫走卒们都在跟她一起看。 于是古人们疯狂了!【一口气看完华夏上下五千年。】秦始皇:什么? 朕的大秦二世而亡?汉武帝:不可能!去病怎么可能24岁就死了!李世民:稚奴这个混账! 朱元璋:老四当了皇帝?那朕的标儿呢?雄英呢?【擦玻璃,擦擦擦玻璃~】曹操:也不知天幕上的女子是否婚配? 【李世民死也想不到,两千年后还有此一劫!】李世民:我被人射瞎了一只眼睛? 还跪地求饶?我怎么不知道。……一段段视频刷新了古人的认知。当洛璃得知自己播放的视频古人也能看到后,她彻底放飞了自我。 四大发明先安排上!地图更是不能少!什么?我还能直播带货?OK了,家人们,来我直播间,观看全网最低价! 三、二、一,上链接!武则天:这些叫香奈儿,纪梵希,神仙水的,真那么好用? 赵光义:看我法拉利帅不?让你们看看什么是高粱河车神!朱棣:看我组建个摩托车队,叱咤草原!

那一年喜欢你的我

特殊的一年 “高四”复读生活造就了不一般的青春爱恋,这是一段属于两个复读生间的感情,在高压的学习中彼此逐渐喜欢上对方。 以独特的江苏高考下的学习为背景,讲述不常见的复读时的青春时光。

全员读我心后,反派一家逆天改命

【读心术+团宠+全家反派】云晚柠穿书了,成了书中恶毒女配凄惨又短命的炮灰妹妹。 想着全家以后惨不忍睹的下场,云晚柠在心中哀嚎。【娘啊,你表妹惦记我爹想做小,暗中以你的名义跟野男人书信来往陷害你,很快你就会被她害死。 】【爹,你被女主联合大奸臣设计,死后脑袋被挂在城墙上暴晒,成为大武国的耻辱。 】【姐姐,你未婚夫是男主,可你不是女主啊,再不离开他,你就要被女主的追求者卖到山沟沟里,成为了全村男人的生育工具,被折磨疯后活活打死,好惨。 】【大哥,你的好友顾衡不能相信,他是女主的舔狗,会为了帮女主背刺你。 】【还有二哥,你失忆被女主捡到,会成为女主的舔狗,帮着她处处跟七叔作对,害死了七叔跟你的心上人,最终你的心上人死在了你的怀里。 】后来,云晚柠惊奇的发现,全家人设都崩了。娘提前收拾了坏人,解决了所有后患。 爹也没被害死,还成功扳倒大奸臣。姐姐嫁给了皇上、独宠后宫。大哥率先背刺好友,二哥跟心上人喜结同心,就连七叔也不是人人喊打的大反派,反而成了满京贵女竞相争夺的金龟婿。 云晚柠满头雾水,怎么全家反派逆天改命了?这剧情也崩的太离谱了啊? 难道她穿了个假书?

鲛人被迫上岸后的星际日常

【全文免费】 【软萌绝美戏精鲛人混血女主x温柔清冷·一心庇护女主·神明男主】 今朝原本以为自己会在海底平平无奇的过完这一生,结果却被老妈强行(bushi)要求来到了岸上完成任务。 一:找到自己不知名的人类老爸和龙凤胎哥哥! 二:好好学习,出人头地,学成之后,建设家乡! 看着手上老妈给的星际生存手册,被迫上岸的今朝心下感动:嗯,妈妈心里还是有我的。 等上了岸翻开一看:星际生存手册之一——刚柔并济,扮猪吃老虎,以不变应万变。 星际生存手册之二——打得过就干,干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求饶,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鲛! 星际生存手册之终究大法——抱大腿,抱好大腿,抱牢大腿! 今朝:???

魔帝狂妃:废柴要逆天

《魔帝狂妃:废柴要逆天》 她,顾若云,青龙国有名的废物,父母双亡,天生懦弱,丢尽了整个将军府的脸面,最终因与人纠纷而被亲身爷爷将毫无过错的她活活打死! 再次睁眼,脱去了那一身懦弱,她再非昔日的废物小姐! 身怀至宝,契约四大神兽,便是青龙国第一高手都抢着要成为她的跟班…… 丹药?算什么,她随手可以炼制一把。 低阶灵器很强大吗?就连她手下使用的都是高阶灵器。 你有高级灵兽?抱歉,她身后的圣兽已成千军万马,力压一切豪雄! 只是

重生后被偏执大佬骗了心

《重生后被偏执大佬骗了心》 (新文:被大佬缠上后每天被娇宠)桑若上辈子到死都是个母胎solo。 重生后,她却开始频繁和同校某位大佬偶遇,还和他做了朋友… 雨天,他替她撑伞送她回家。 生病去医院,他陪了她一整晚。 错过车,他背着她走了几公里… 所有人都说他又坏又凶,可她只感受到了他对她的好和纵容。 某天,桑若问:“靳洵,你是不是喜欢我很久了?” “嗯,很久。” 久到对她的爱意已经与身体骨血融合,抽不掉,忘不了,变得偏执病态。

薄教授是个护妻狂魔

《薄教授是个护妻狂魔》 贺晚浅和傅斯壑交往三年了,但她知道傅斯壑从未喜欢过他,把她留在身边,只不过是因为贺晚浅长的有几分像傅斯壑心里的白月光。 只是傅斯壑不知道的是,无数个深夜,贺晚浅躺在傅斯壑怀里时,看见男人眉眼和梦里少年重叠时,喊过一次薄丞舟的名字。 这年盛夏,洛城的街头贴满了著名钢琴家宋阑珊世界巡演的海报,海报里的女神优雅地落座在钢琴前,修长纤细五指像是天生为艺术而生,贺晚浅站在海报前望着自己常年拿柳叶刀的五指,

暖阳下的风

钟暖阳最讨厌的就是计算机系的苏峰,虽然舍友都羡慕两人 “青梅竹马”的成长经历,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别人家的是竹马绕青梅,可她这只 “竹马”,怕是不一蹄子踢死她都是佛祖保佑……

惊!嫡长女她撕了豪门炮灰剧本

《惊!嫡长女她撕了豪门炮灰剧本》 【古穿今+豪门+娱乐圈+综艺+玄学】 侯府嫡女江黎穿越了,穿成了霸总文里上场没多久就把自己作死的炮灰。 面对全书最圣母的女主和霸总配置的男主,江黎当即决定远离这两个智障,专心将自己的家族发扬光大。 扮演痴情男二的亲哥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怎么办? 江黎直接将人打包送到变形综艺,浪荡公子哥一炮而红,最后登顶影帝; 私生子弟弟成天装绿茶在家族面前博好感怎么办? 江黎带头当卷王,绿茶从此变三好学生,一

穿进甜文后成了霸总的恶毒前女友

楚妍在医院睁开眼的那一天失忆了,唯一还有印象的,大概是自己穿进了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说里,成了恶毒女配。 一头黄毛,像是个小混混的少年冲进病房,握住了她的手,阳光灿烂的告诉她:“妍妍,我是你男朋友。” 渐渐的,楚妍发现了不对劲。 比如她的男朋友并没有和她一样的戒指。 比如不论她去到哪里,她的男朋友总会“偶然”出现在哪里。 又比如说,她半夜醒来,见到少年抱着她在轻轻的哭泣。 “妍妍……求求你,爱我吧。” —— 顾川和楚妍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因为年少的心动,即使父母反对,所有人告诉他,他们不适合,却也纠缠了数年。 直到第七年,顾川遇到了一个平凡善良的女孩,明白了真正的爱情是什么,以与父母断绝关系为威胁,他终于与这个女孩订了婚。 订婚宴的那一天,他的前女友与他的表弟一起出现。 楚妍礼貌而疏远的随着少年露出微笑,“恭喜你,表哥。” 周围的同学们顿时目瞪口呆,纷纷露出吃瓜表情。 顾川默默凝视着少年与女孩牵在一起的手,突然回想起了十八岁的那年夏天。 午休时分,课桌底下,他和她悄悄地牵上了彼此的手。 那一瞬间,他有了杀人的冲动。 【排雷:女非男c,调剂心情的狗血之作】

玫瑰在他心尖

《玫瑰在他心尖》 刑烛是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因她漂亮到了极致,潋滟瑰丽,犹如高贵而又浪漫的红玫瑰。但性格却寡淡乏味如冷水,生涩冰冷。 美人无趣,连刚恋爱的男友都怒甩了她,“刑烛,和你在一起,简直浪费了我十五天的生命!” 事情传出,在众人看好戏时,当事人刑烛淡淡勾唇,意味莫名的反问了一句,“是吗?” 是的,所有人都这样觉得。 直到褚家那位年轻俊朗,手腕决断的年轻掌权人回国。江城大半名媛的目光都粘在了上面,生

偏执薄爷又来偷心了

【【2019云起现实题材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再敢逃,我便毁了这个世界!”“不逃不逃,我乖!” 薄煜城眼眸深邃,凝视着曾经试图溜走的妖精,当即搞了两本结婚证,“现在,如果你再敢非法逃离,我就用合法手段将你逮回来。” 女孩小鸡啄米式点头,薄爷自此宠妻成瘾,护妻成魔。 但世间传闻,薄太太痴傻愚笨、身世低贱、丑陋不堪,根本配不上薄爷的宠爱。 于是,全球的十亿粉丝不高兴了,“谁敢哔哔我们家女神?” 世界级的医学研究院跳脚了,“谁眼瞎了看不上我们的继承人?” 就连顶级豪门的时大少都震怒,“听说有人敢瞧不起我们时家的千金?” 众人问号脸,震惊地看着那被各大领域捧上神坛、身份尊贵的女孩。 薄爷旋即将老婆圈回怀里,绯唇轻勾,“谁再敢惹我老婆……弄死算了。” 【斯文败类偏执大佬VS红颜祸水苏爽女王】

重生后,阴鸷王爷逼我哄他

《重生后,阴鸷王爷逼我哄他》 姜赢前世遭人算计,沦为弃子,最后横死街头,曝尸荒野。 不想一朝重生,回到阴谋初起之时,血海深仇,总要亲手报了才算。 被称为活阎王的宁王异国为质七年早已嗜血疯魔,可前世唯有他给她留了一片安宁。 报仇之余顺便想捞一把这疯子,奈何他却油盐不进,誓死不从,差点儿没把她累死。 姜四小姐很傲娇:“王爷,我哄你是给你面子,别不识好歹。” 宁王高冷邪魅的抽出长剑。 姜四小姐秒怂:“你要再哄不好,大不了……我继续

离婚后,薄少每天都在吃醋

全城的富太太都眼红嫉妒云欢好命。……五年前,云欢的妹妹逃婚,她被迫嫁给薄少。 所有人都在看她好戏,等着她被豪门苛待,被薄少欺负。哪里想到,薄少居然化身老婆奴,狂宠云欢! ……后来薄少的初恋回国。富太太们等着云欢被扫地出门……没想到,主动提出离婚的却是云欢。 ……而薄少,已经不止一次堵在云欢的面前,红着眼问:“薄太太,到底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你告诉我,我改。” “但是求你……” “别离开我。”

嫁给残疾首辅后,我靠空间养崽崽

《嫁给残疾首辅后,我靠空间养崽崽》 简清羽穿到同名同姓农家女新婚这一天,她很快就接受了穿越这件事。 古代生活虽然艰难,跟末世比起来轻松多了。 从此她担起了养家的重任,照顾残废的相公,照顾对她防备的孩子们! 日子一天天过去,村里看热闹的热闹没有看到,反倒是顾燕北从残废的废人忽然有一天好了,一路科举而上,最终走到了首辅的位置。 四个儿子聪慧过人,再父亲得教导下,母亲的照顾下,成了各个领域的大佬! 一家幸福美满安康!

祁先生你被拉黑了

《祁先生你被拉黑了》 (已完结)“我喜欢钱、美食、大帅比。”隔天,某少敲她的房门。“亿万财产,高级厨艺,颜值满分,一包三,你赚了。”白初晓的虐渣指数爆表,因为隔壁住着一个厨艺特好的大帅比,于是她天天混吃混喝,最后,把自己给混进去了。白初晓:“你单身这么久,不是说不喜欢女人吗?”祁墨夜:“因为,我在等你出现。”(甜宠爽文,身心干净1V1,男强女强,两个大佬联手虐渣)推荐完结文:《被陆首席认定了》

救命!冰冷冷的死对头是孩他爸

《救命!冰冷冷的死对头是孩他爸》 据传,纨绔跋扈的池家千金池声,曾半夜潜入影帝薄知宴的房间表白。 被拒后女方因爱生恨,男方从此恐女,成了死对头。 二人互掐互黑互卷,势不两立。 得知他们即将参加同档恋爱综艺,全网狂嘲池声自取其辱,即使她穿上皇帝的新衣,薄知宴都不会搭理她。 直到某天,二人意外捡了个五岁小男孩。 孩子乖萌可爱,眼巴巴看着池声和薄知宴求收留。 于是,二人白天在恋爱综艺里装不熟,夜里视频通话交流带娃心得,暗中还要竞争谁先

电竞校草不网恋

【【2019云起华语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八年前,宋葭断了他一只手; 八年后,程也自断一只手,希望她回到他的身边。 有人说,程也是对宋葭的爱是病态的,是魔鬼,是死神来了。 可是,只有宋葭自己知道。 有那么一个少年。 他爱她,如生命。 一等,就是十年。 (偏执型病态男主,电竞大神;女主不是善茬,注意避雷) 【注意:我家读者不太好惹,望周知】

农门相公是锦鲤

《农门相公是锦鲤》 穿越到了古代普通农家 薄田五亩,破屋两间,原主痴傻多年一身蛮力,爹娘无一技之长,刚进门的小赘婿是个看到啥都一脸懵的瘦弱小排骨 看着手中的窝窝头,江米夏准备撸起袖子加油干 不曾想,小赘婿上山砍柴捡银子,下河捞鱼拾珍珠,做生意赚的盆满钵满,就连读书科举都次次榜上有名…… 江米夏惊得目瞪口呆:……说好的女主发家致富呢? 星际锦鲤·宋景韫:这些事放着我来,娘子躺赢就好 关键词:种田,农门,双穿,1V1,

他的小祖宗甜爆了

听说新来的转学生是个隐藏大佬,连隔壁职校的老大都对他俯首称臣。 一不小心和大佬做了同桌。 江苓知战战兢兢,生怕大佬一不高兴就会揍她。 大佬考试忘带笔了,不紧不慢的扣了扣她的桌子:“同桌借个笔。” 江苓知心惊胆颤,借。 大佬写作业忘带本子了:“同桌借个本子。” 江苓知心有余悸,再借。 大佬上学忘带书,理所当然把她的书扯过来:“同桌借你书看一眼。” 江苓知忍了又忍,再再借。 终于有一天,借无可借,大佬叹了一口气,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什么都有了,就缺个女朋友,同桌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把你借给我?” 江苓知:“……” 【校园小甜文,双洁,甜宠】 【女主名字-苓(líng)】

顶峰相见,我在异界当山神

一觉醒来,我变成了一座山!问题不大,不就是一座山嘛,不用吃不用喝多爽。 等等,这是异世界?!仙侠,还是诡异?那对男女主,你们给我等着,薅我头顶上的花,薅我头顶上的草,你们竟然还想宰了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崽子? 妖兽个屁啊妖兽,那是我崽子!给我滚——从此,仙界留下了一个 “山”传说!它很暴躁,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