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手托香腮蹙眉凝思半晌,心下不由得苦笑,她又哪儿来的本事替陈斯远扬名?困居荣国府,每日往来的不过是府中姊妹,莫说是见外人,便是陈斯远也等闲不得相见。


    思量一番,是了,莫非陈斯远将心思打在了老师贾雨村身上?老师好歹是庶吉士出身,这等文字鉴赏水平还是有的。不日便要启程往浙江赴任,江浙一地文风鼎盛,这等文字流传出去,说不得就扬了名。


    黛玉到底年岁还小,又因陈斯远写的不清不楚,便不觉想差了。当下将那纸笺收好,略略回想,吩咐了雪雁研墨,提笔便誊抄起来。


    不一刻誊抄罢了,黛玉亲自吹干墨迹,扫量几眼,只觉果然唇齿留香。心下不禁暗忖,那陈斯远果然有几分才情,若是这般,来日过乡试岂非易如反掌?


    她为父侍疾一载,尤其方才回去那两个月,家中什么乱子没见过?有仆役卷了财货失踪的,有丫鬟与外头贼子勾勾搭搭的,阅历增长不说,渐渐也知晓了一些人事儿。


    想着当日荣禧堂所定之约,只怕来日便要成真,黛玉顿时羞怯起来。羞怯过后,心下又是一片茫然。她与陈斯远虽见过几回,奈何加起来也不曾说过几句话。


    他是什么品貌,什么性情,如今只模模糊糊有个轮廓,真个儿计较起来又说不真切。


    想起说不得来日就要与其成就姻缘,黛玉便有些无措。


    正思量间,忽而一只素手将吹干墨迹的纸张抄走,便听得宝姐姐戏谑道:“林妹妹这是写了什么,瞧着好似犯了思量。”


    黛玉悚然回神,转身瞥见非但是宝钗,便是迎春、探春、惜春、湘云也一道儿来了,当下不禁嗔道:“走路无声无息的,骇了我一跳。”


    迎春就笑道:“哪里就没声息了?我们在外头就招呼过了,偏林妹妹不知思忖了什么,竟一声也不曾听进耳里。”


    探春就道:“林姐姐极有才情,说不得是写了了不得的诗词呢。”


    此时宝钗捧着纸张扫量一眼,顿时惊疑一声,旋即笑道:“果然是词。”


    湘云凑过来踮着脚观量,催促道:“宝姐姐快快念来。”


    黛玉顿时探手要夺,这誊写的原本是要送与先生品评的:“快还回来,那上头可不是我写的。”


    她这般说了,众姑娘哪里肯信?湘云紧忙过来阻拦,宝姐姐趁机抽身到得碧纱橱门口,观量着其上文字诵读起来。


    这前一阙还好,引得一应人等交口称赞。


    待‘人生若只是初见’一出,一众人等顿时鸦雀无声。


    一则这一阙木兰花太过惊艳,便是放在唐宋名篇里也不显突兀;二则,这词中闺怨之气满满,迎春眼看及笄,宝钗不过十四,惜春翻过年来方才七岁,忽而见得这等闺怨词,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品评。


    雪雁心下为黛玉急切,紧忙说道:“也是凑巧,今儿个撞见红玉姐姐,便听她念叨了几句远大爷做的词。我听着极好,回来与姑娘说了,姑娘便凭着记忆写了出来。”


    探春暗自舒了口气,顿时惊奇道:“远大哥竟会写这等闺怨词?”


    湘云也纳罕不已,笑道:“我只道远大哥诗词豪放,不想也有这等百转柔肠之作。”


    宝钗心下正是‘百转千肠’之时,面上虽笑着,一双杏眼却盯着纸张上的两阙词不放。心下暗忖,陈斯远写这词是何意?真个儿是送与黛玉的?


    宝姐姐才不信雪雁是偶然听来的呢,说不得雪雁与红玉私底下总聚在一起,如此也好方便陈斯远与黛玉鸿雁传情。


    想到此节,宝姐姐抬眼观量一眼黛玉,不禁愈发纳罕……莫非黛玉真个儿认定了那陈斯远不成?


    也不知为何,宝姐姐心下略略不适,又垂下螓首来观量那一阙‘木兰花’,只觉内中才情跃出纸面!若真个儿有人为其写了这词,宝姐姐都不知自个儿能不能守住心防。


    迎春附和着众姊妹称赞连连,心下微微异样。先前便觉远兄弟品貌才俊都是上等,奈何品貌好说,这才俊一直不曾有直观认识。今儿个这两阙词一出,迎春哪里还不知其才俊?


    迎春二月里便要及笄,正是少女怀春之时。虽说家中不让观量,可私底下还是偷偷观量过那等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心下自然也就多了一份旖念。


    因是明知不该想,二姑娘迎春心下偏偏犯了思量——那远兄弟如此能为,又相貌堂堂,果然是良配啊。


    余下探春、湘云、惜春还小,只知起哄。此时临近晚点,众姑娘方才聚在一处顽乐,想起黛玉不在这才寻了过来。待笑闹一场,也就各自散去。


    惜春、湘云一并住在后罩楼,迎春、探春与宝钗一道儿出了垂花门,待过了穿堂也就各自分开。宝钗回返梨香院,探春回王夫人院儿,迎春自是要回东跨院。


    大丫鬟司棋缀后半步,偷眼观量自家姑娘神色。这几日情形可谓峰回路转,险些被表弟潘又安用了强,半路又被远大爷给救了去,其后潘又安不告而别,跑了个无影无踪。如今司棋的母亲与姥姥还在与盘大年家打官司呢!


    司棋恨过,恼过,待潘又安一走,又茫然无措起来。午夜梦回,也不知为何,偏生只记得远大爷贴近观量自个儿,随即怜惜一叹。


    亏得那位远大爷,不然自个儿只怕就要委身于那潘又安。此等下作之人,又岂是良配?


    又想起那日远大爷施为了三回这才给自个儿解了药力,司棋只觉羞得不敢见人,偏生又忍不住去想那远大爷。


    鬼使神差之下,眼见二姑娘犯了思量,司棋便笑道:“姑娘,远大爷果然才情不凡。听说素日里待人也和气,生得又相貌堂堂,来日若是林姑娘嫁了去,真真儿是好福气呢。”


    “嗯。”迎春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嘴。


    司棋又道:“姑娘,我倒是听过一桩事。”


    “嗯?”


    司棋四下观量一眼,压低声音道:“听说,远大爷与林姑娘那婚约是兼祧之约。”


    迎春身形一顿,讶然道:“兼祧?”


    司棋低声道:“说是为了林家宗祧。”


    迎春心下恍然,虽听着离奇,却又在情理之中。可她原本只是略略有些奢望,待听得那婚约乃是兼祧,顿时便生出别样心思来。


    这兼祧妻若是先进门,自是算正室;可若与正妻一道儿过门,或在正妻之后,法理上可就算不得是正妻了。


    算算黛玉转过年来才十一,自个儿不过比远兄弟略略年长一些……


    这般想着,迎春心下不禁怦然。随即强压下心绪,与司棋笑道:“还有这等事儿,也不知是真是假。”


    司棋便道:“我姥姥听大太太说的,只怕假不了。”


    迎春点点头,没言语。司棋随行几步,又低声道:“姑娘,说句不该说的,有时候姑娘也须得为自个儿考虑考虑了。这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外头那等哥儿都不知是人是鬼,成婚前一面都见不得,这往后日子又怎会称心?我瞧着远大爷极好,又与姑娘年岁相当,不如求了大老爷——”


    耳听得司棋越说越离谱,迎春顿时羞恼道:“少胡吣!没影儿的事儿,哪里就能扯在一处了?你再乱说,我,我定将你撵了出去!”


    司棋跟着二姑娘几年,哪里不知其脾性,当下只笑道:“我不过随口一说,姑娘既瞧不上眼,就当我胡乱嚼舌好了。”


    迎春嗫嚅着没言语。她又怎会瞧不上眼?只是这等事儿,又如何与大老爷言说?


    ……………………………………………………


    转过天来,陈斯远方才用过早点,正思量着要不要去瞧瞧尤三姐。心下又想,来日去了国子监,每日卯正必到,申正方才下课,且一旬休一日,等闲只怕不得空去见尤三姐。


    既如此,莫不如先让尤三姐习惯一二,免得来日再生了怨怼。


    思量间,便有人来叩门。红玉开门迎了,转头带了帖子来。原是薛蟠下了帖子,定在正月十四晚宴请陈斯远。


    早先薛姨妈就提及过,陈斯远当面已然应承,这会子自是回话到了时日必到。


    过得半晌,又有探春、惜春与湘云寻来,入内好一番夸赞陈斯远才情,陈斯远大咧咧受了。


    湘云禁不住纳罕道:“远大哥怎地想起写闺怨诗来了?”


    陈斯远笑道:“昨儿个往闲趣书寓走了一趟,内中女先生不喜金戈铁马,我便只好写了两阙闺怨词。”


    湘云不解:“书寓?女先生?”


    湘云不知内情,探春却是知道的,当下便蹙眉道:“远大哥怎地去了书寓?太太可是说过,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陈斯远笑道:“地方无非好坏,不过是因人而异。我有求那些女先生,想请其替我扬名,可不就要依着人家的喜好来?”


    惜春纳罕道:“远大哥要扬名?”


    湘云这会子却懂了,合掌道:“是了,远大哥过几日便要去国子监,要想早些肄业,可不就要先行扬名?这有了名气,国子监的博士自是要高看一眼,来日传授本事也会多用心些。”


    陈斯远笑道:“云妹妹所言甚是。”


    湘云得意一笑,旋即又苦恼道:“可惜过了十五我便要回二叔家了,来日还不知何时能再来呢。远大哥,那瓷娃娃可做得了?”


    陈斯远起身说了句‘稍待’,进得书房里一阵翻找,回来果然手中便多了个精美瓷人。


    琉璃厂不比扬州私窑,烧不出青花瓷,便只烧了白瓷,其后又上了釉色,因是瞧着比以往更鲜艳。


    那精巧瓷人意态慵懒,醉卧花海之中,一双圆眼半开,瞧着竟好似睡了过去一般。


    “真做得了?”


    湘云喜滋滋接过,捧在手中爱不释手。随意赧然屈身一福,道:“初次见面便问远大哥讨礼物,来日我定用心回礼!”


    小姑娘说得郑重,陈斯远便笑道:“好,一言为定,那我就擎等着云妹妹的回礼了。”


    湘云漏齿一笑,顿时显出豁牙来。陈斯远顿时意兴阑珊,这会子金钗们都太小了。近来见了三妹妹探春几回,每回都是掩口而笑,想来也是换牙了。


    三个小姑娘略略盘桓,吃了两盏茶,用了些茶点,便知趣告退。


    陈斯远又放心不下尤三姐,想着到底还是去看一遭吧。方才意动,前头又有人来找寻。这回来的是苗儿,只说大太太有请。


    陈斯远心下纳罕,穿戴齐整便随着苗儿出了小院儿。甫一出门,陈斯远便道:“姐姐可知太太寻我何事?”


    苗儿蹙眉道:“正要与哥儿说呢,方才珍大奶奶与尤老安人一道儿登门,只说是哥儿拐走了她家女儿。太太气恼了一场,这才打发我来寻了哥儿过问。”顿了顿,又挂心道:“哥儿莫非真个儿将尤三姐拐了去?”


    陈斯远打个哈哈道:“与我何干?分明是三姐儿与尤老安人拌嘴,心下气不过这才跑了出来。我见其没着落,这才帮衬着安顿了。”


    苗儿自打被邢夫人拿捏过,心下只当自个儿是陈斯远的人了。陈斯远与哪个姑娘往来,苗儿全然不在意,她心下只一心提防着条儿那小蹄子。可对那尤三姐,苗儿却另有念头。


    因是思忖半晌便道:“哥儿莫怪我多嘴……尤家瞧着就不是良配,哥儿自有前程,何必非要娶尤家姑娘?”


    陈斯远笑道:“我也没说娶啊。我知姐姐挂心我,心里感激,回头儿自有好处给姐姐。”


    苗儿见其眼神似利刃,顿时心下酥麻,羞答答白了其一眼,道:“总,总要避着人呢。”


    刚好此时转上夹道,眼见四下无人,陈斯远便勾了勾苗儿的手指,此举自是惹得苗儿面红心跳,羞怯得不行。


    少一时,二人转入东跨院。陈斯远与苗儿嬉闹之时,便拿定了对策。这事儿无论如何也怪不到自个儿身上,若尤氏与尤老安人倒打一耙,他倒是正好怼回去。


    不一刻进得内中,陈斯远转过屏风观量,便见邢夫人端坐软榻,下首陪坐着尤老安人与尤氏。


    陈斯远上前与三人见过礼,那邢夫人便剜了其一眼,不耐烦说道:“哥儿,珍哥儿媳妇与老安人说哥儿拐走了三姐儿,不知可有此事?”


    陈斯远顿时眉头紧蹙,说道:“我前几日提了年礼拜访过老安人,自问不曾得罪了安人,不知为何毁我名声?”


    尤老安人顿时一怔,脱口便道:“若不是远哥儿勾搭,我那三女儿岂会平白就走脱了两夜,至今也不曾归家?”


    陈斯远厉声道:“敢问安人,三姐儿走脱时,周遭可曾有人见过晚辈?”


    “这……不曾。”


    “那晚辈可曾与三姐儿有书信往来,或是言语撺掇?”


    尤老安人道:“这却不好说了。”


    陈斯远平静道:“这却古怪了,无凭无据的,安人为何冤枉是晚辈拐了三姐儿?”


    尤老安人急切间便要起身,尤氏心道不好,这陈斯远先声夺人,继母本就不是对手,急切间胡言乱语只怕就要生事。


    因是赶忙抢白道:“远兄弟误会了,实在是母亲记挂三姐儿,见她两夜未归,这才四下找寻。也是凑巧,有婆子瞧见三姐儿在后门见了远兄弟一回,其后就没了踪影,我与母亲这才来请教远兄弟。


    远兄弟,不知我那三妹可还好?”


    陈斯远笑道:“倒还安好,只是心下气闷得紧。我劝说了几回,她却不愿立时归家。”


    尤老安人又要问话,偏又被尤氏抢白:“多亏了远兄弟照拂,却不知我那三妹如今寄身何处?”


    陈斯远道:“珍大嫂子见谅,三姐儿逼我发誓不可说出其行踪。不过珍大嫂子若是用心扫听,想来不一刻便能寻见。”


    “你——”尤老安人拍案而起。


    尤氏顿时蹙眉道:“母亲!此时本就与远兄弟无干,何必牵连旁人?”


    尤老安人顿时委屈不已。心下暗忖,这大姐儿到底不是亲生的,这会子偏生向着外人,全然不给自个儿思量。


    尤老安人这心下,虽存着一碗水端平的心思,可十根指头还有长短,又怎会真个儿端平了?


    尤氏是继女,当日为其添妆,自是存了结善缘、攀权贵的心思。尤二姐与尤三姐才是她亲生的,这心下所想又是不同。


    二姐儿性子、耳根子都软,又贪图富贵,自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三姐儿性子泼辣豪爽,不似二姐儿那般容易为其摆布,尤老娘心下自是多了一分嫌弃。


    可即便再不满,那也是自个儿掉下的肉,又怎会真个儿不管?


    前日夜里尤三姐夜奔,尤老安人察觉时当即便打发人四下找寻。奈何那会子已然天黑,一时间又去哪里找去?转过天来她往亲朋故旧家中找寻,又不敢说尤三姐夜奔,因是足足浪费了一日。


    昨儿个夜里思量起来,认定尤三姐定是去寻陈斯远那公狐狸去了,今儿个一早这才紧忙寻了尤氏,往东跨院找邢夫人来计较。


    尤三姐夜奔一事,看似只涉及其一人,实则涉及尤家女眷清誉。这等事儿传扬出去,外人又如何看待尤家女眷?尤二姐尚在闺阁之中,尤老娘还指望着二姐儿攀上权贵呢,又怎会眼瞅着尤三姐坏了一家子名声?


    且有尤三姐开头,回头尤二姐会不会有样学样?若尤二姐也被个穷措大勾搭走了,那尤老娘来日可就真真儿没了指望。


    于她而言,两个女儿的婚事,既关乎女儿来日,又关乎自个儿来日生计。


    如今还能仗着当日情分来寻大姐儿打秋风,可这人情从来都是越用越薄,继女再如何也比不过亲生女儿。


    是以不论如何,总要将尤三姐追回来遮掩过去才好。


    尤老安人气急,尤氏又连连使眼色,尤老安人瞥见邢夫人神色不善,这才恍过神儿来。


    是了,当务之急是追回三姐儿,暂且不好节外生枝。若真个儿传扬出去,那可就什么都毁了!


    就是不知三姐儿是不是被公狐狸哄去了身子,若真是如此……正妻是别指望了,聘金少一千两免谈!


    尤老安人暗自运气,总算压住了火气。尤氏又与邢夫人道:“婶子,我母亲也是一时急切,倒不是真个儿有心攀诬远兄弟。”


    邢夫人恬淡道:“哥儿一直好生待在府中,我方才还打发人扫听了,也没听说夜不归宿。既是误会,我也就不多留安人了。”


    尤氏扯着尤老安人起身道:“如此,我与母亲先去寻三姐儿。”


    邢夫人点点头,打发王善保家的代为相送。


    人一走,邢夫人顿时满面寒霜,将左右打发出去,霎时间气恼道:“小贼长本事了,都知道勾搭良家女子了?”


    陈斯远惫懒凑过来,探手要捉柔荑,邢夫人紧忙一甩。陈斯远就道:“你看看,你如今不让摸不让碰的,我又能如何?”


    邢夫人气笑了:“你当我不知?你房里一个香菱一个红玉,只怕早被你哄了去。”


    陈斯远挨着其落座,到底环了腰肢道:“我的能为你又不是不知,她们两个承受不住啊。”


    邢夫人啐了一口,面上却也泛起红晕来,想是回思起了夜宿南庄那一夜荒唐。


    陈斯远撩拨一阵儿,邢夫人到底心软了下来。暗忖自个儿与他虽不明不白的,到底不好过了明路,便是没有尤三姐儿,来日也有旁的。


    心中气闷渐消,邢夫人又为其打算起来,道:“你是如何想的?真要娶尤三姐?”


    “如今还不好说,”陈斯远道:“我与三姐儿发乎情、止乎礼,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反正没到最后一步,陈斯远这么说也不算错。


    “你也知我情形,家中本就没凭依,来日娶亲总要寻一门助力。林妹妹自是极好,可我就怕到时生变——那老太太可不是好相与的。”


    邢夫人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是……诶?我上回与你说了迎春,你是如何想的?”


    陈斯远干脆躺在其膝上,探手拨弄着其发丝,意兴阑珊道:“大老爷什么性子你还不知?不见兔子不撒鹰啊。说不好听的,我若过了乡试,与林妹妹的婚事还有的闹呢;若过不了,呵,闹过一场,转头儿他就能把我丢在一旁。二姑娘自是极好,怕只怕大老爷别有心思啊。”


    邢夫人闻言叹息道:“你也是可惜了……若托生个好人家,何至于这般为难?”


    陈斯远笑道:“不是正好?不然又如何与玉蝶结缘?”


    邢夫人心下酥麻,强忍着笑意啐了一口,心下生出柔情来,探手为其拢了鬓角的发髻,说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真心待我,我又岂能薄情寡义?只可惜这辈子我生早了——”


    “是我生晚了。”


    二人对视一眼,邢夫人顿时酥软下来,一双眸子水润润,显是动了情。


    陈斯远起身便将其揽在怀中,邢夫人惊醒过来,道:“莫闹,孩儿还小呢!”


    陈斯远低声道:“又不是没旁的法子……罢了,今儿个我伺候玉蝶一回可好?”


    邢夫人顿时意动,哼哼唧唧半晌才道:“那,那你快一些。”


    陈斯远不再言语,探手摸索下去,邢夫人顿时喘息粗重起来……


    过得一盏茶光景,陈斯远推门而出,面上眉头紧蹙。用手艺伺候了其一回,好不容易哄着其俯身下来,谁知一口下去险些将自个儿重创。偏邢夫人还没心没肺得笑了半晌,陈斯远这会子什么心思都没了,眼看不好再拖延下去,只得忍着疼痛蹙眉而出。


    抱厦里苗儿、条儿扫量一眼,俱都挂心不已。陈斯远勉强展颜一笑,道:“无妨,不过被臭骂了一顿。哎,我先回去了。”


    条儿抢先道:“我送哥儿。”


    条儿将其送过仪门,路上自是好一番劝慰。陈斯远心下哭笑不得,心下原想着去寻尤三姐,因着尤老娘与尤氏这一出,他这会子倒是暂且不好去了。


    一俟到得酉时,才有后门婆子寻来,说有个小丫鬟送了信笺来。


    陈斯远展开,见其上果然是尤三姐字迹,便断定来的定是春熙。当下穿戴齐整,与红玉、香菱交代了一嘴,起身便出了门儿。


    自后门出来,不多时进了小花枝巷,行不多远便到了那处三合院前。


    陈斯远上前拍门,须臾便有婆子开了门,见来的是陈斯远,顿时面色古怪将其迎了进来。


    陈斯远走了几步,春熙便迎了上来。


    陈斯远问道:“三姐儿如何了?”


    小丫鬟春熙道:“姑娘这会子还哭着呢。”


    “安人与珍大嫂子寻来了?”


    “嗯。”春熙只点了点头。


    陈斯远便不再多问,左右尤三姐没走,想来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进得内中,果然见那尤三姐哭红了双眼,见了陈斯远,顿时瘪嘴委屈道:“你,你怎么才来?若不是我打发人送信,是不是就不管我了?”


    陈斯远褪去斗篷,丢给春熙,上前叹息着将尤三姐揽入怀中,蹙眉说道:“妹妹不知,头晌你母亲与大姐便找了我姨妈,又将我提了过去,开口就要问责。我驳斥几句,你大姐见势不对,这才说了几句缓和话。”


    顿了顿,又道:“是有人瞧见咱们在后门相见了。你大姐问我妹妹去处,我可是只字未提,谁知她们竟寻了过来。为妹妹名声计,不论如何我方才都不好露面。不然传出去成什么了?是了,你母亲与大姐是怎么说的?”


    尤三姐撇嘴道:“还能怎么说?无外乎说我丢了家中脸面,拖累了二姐,催着我回家。呵,我偏不回!二姐是二姐,与我何干!”


    晌午时,尤氏领着尤老安人果然寻到了小花枝巷,进得内中与尤三姐大吵一架。


    主要是尤老安人与尤三姐争吵,尤氏打起了太平拳,偶尔劝慰几句,随即又闷声不吭。


    尤氏心下想的分明,她本就与两个妹妹既不同母又不同父,凡事总要先为自个儿考量。


    那秦氏发引时,尤老娘领着两个妹妹来的殷勤,时常便与贾珍聚饮,存的什么心思当尤氏不知?


    她为继室十来年,一直无所出,心下本就忐忑难安,这会子继母送两个继妹来,存的是什么心思?


    说难听的,尤氏不在意贾珍寻女子厮混,也不敢管贾珍如何,但两个继妹,她无论如何都要拦下。


    若不如此,但凡继妹纳进门来,位份比寻常姬妾高了许多不说,生下一儿半女的,转头儿会不会存了心思害死自个儿?


    尤氏能容忍任何女子纳进门,偏偏对两个继妹提防有加。


    此时尤三姐夜奔,说不好听的,尤氏简直是乐见其成!她巴不得两个继妹都与人私奔了呢,如此也少了一大忌惮!


    尤氏存了这般心思,尤老娘又说不过泼辣的尤三姐,眼看尤老娘气不过要动手,尤氏便拖着尤老娘走了,只说来日再行劝慰三妹妹。


    听尤三姐说了晌午之事,陈斯远点点头,道:“只怕左邻右舍也听了去,妹妹若是心下不舒坦,回头儿我另寻个宅子安置妹妹。”


    尤三姐赶忙道:“听了就听了,我还能少一根寒毛?远哥哥的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好胡乱抛费。再说,她们说她们的,我不去听就是了。”


    陈斯远蹙眉道:“那就先如此……若妹妹住着不顺心,咱们再搬出去。”


    “嗯。”


    陈斯远道:“妹妹今儿个定然没好好儿用饭,正好我也饿着呢,不若我陪妹妹一道儿用些?”


    尤三姐心下稍宽,念及陈斯远处处想着自个儿,不由得心下烦闷去了大半,因是便点头应承下来。


    陈斯远信不过两个婆子的手艺,打发人往酒楼点了席面来。过得大半个时辰席面送来,陈斯远劝说着,又说了几个顽笑话儿,尤三姐心中郁气又去了几分,果然吃喝起来。


    待酒足饭饱,此时外间夜色已深。尤三姐醉眼迷离,托着香腮定定瞧着陈斯远。


    姑娘家什么心思,陈斯远又如何不知。当下吩咐小丫鬟春熙拾掇了去,又让其退下,返身扯了尤三姐便进了卧房。


    内中熏笼升腾,床榻上二人干柴烈火。许是与尤老娘大吵一架,反倒让尤三姐心思愈发笃定。此番极为动情,揽住陈斯远一直不肯撒手。


    见其果然一副任君品尝的模样,陈斯远哪里还忍得住?当下调笑道:“你母亲此番咄咄逼人,险些坏了我名声,常言道母债女偿,妹妹且还债吧!”


    当下鸳鸯交颈、被翻红浪,内中旖旎不足为外人道。


    有诗为证:二八娇娆冰月精,道旁不吝好风情。花心柔软春含露,柳骨藏蕤夜宿莺。枕上云收又困倦,梦中蝶锁几纵横。倚缘天借人方便,玉露为凉六七更。


    过得大半时辰,二人云收雨住。陈斯远温言软语与尤三姐亲昵一番,眼见尤三姐逐渐不老实起来,思量着又调笑道:“这账还没算完呢,你母亲且揭过,如今算算你大姐的账!”


    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尤三姐逐渐有气无力,其间也不知丢了几回。


    待缓和了一阵,陈斯远活动着筋骨,思量着也该回去了。不料,那尤三姐探出藕臂将其揽住,忽而欺身而上道:“远哥哥只算了我妈妈与大姐的账,还没算蓉哥儿的账呢。”


    陈斯远瞠目,尤三姐嬉笑道:“就是蓉哥儿那没起子的走漏了风声!”


    这是走漏风声的事儿吗?当面的尤三姐果然是尤物啊!


    这等尤物当前,陈斯远只得鼓起余勇,又是好一番鏖战。也亏得他又长了一岁,不然这回只怕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这回过后尤三姐彻底酣睡过去,陈斯远是半点也不想动了。心下暗忖,果然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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