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细痒,略略抓挠,转而又是耳朵细痒,陈斯远倏然转醒,睁眼便见尤三姐半撑着身形,一手掐着发梢满面戏谑。


    锦被略略覆身,上身只豆绿鸳鸯肚兜,露出大片白腻脖颈与膀子来。陈斯远眨眨眼,笑道:“什么时辰了?”


    尤三姐嗔道:“都快辰时了,春熙过来催了两回,都让我打发了去。”


    陈斯远打了个哈欠,舒展身形,只觉身心舒泰。比照数月之前折腾得腰酸腿疼,这回倒不觉有什么。也是因着尤三姐性子比邢夫人放得开,这头两回还是全凭陈斯远施为,最后一回他反倒成了‘看客’。


    想起昨夜旖旎,陈斯远自是将尤三姐揽在怀中好一番亲昵。左右已经这个时辰了,陈斯远也不急着回府,与尤三姐靠坐床头说起话儿来。


    尤三姐说的只是寻常小事,一则说家中婆子有个瞧着是偷懒的,再观量几日,若不得用便打发了另请了婆子来;又说春熙不会伺候人,早间连梳头都不记得蘸水;旋即又说过些时日要去寻个女东主学盘账。


    陈斯远一一应着,忍不住道:“妹妹不催我收妹妹进门?”


    尤三姐噗嗤一声笑道:“远哥哥心存大志,来日还要寻一桩好姻缘呢,我这会子过了门岂非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你心里头想着我,来日纳我过门就是了。”顿了顿,又蹙眉道:“若远哥哥来日娶了个小心眼的,我还莫不如在外头快活呢。进门给人伏低做小立规矩,我怕忍不了几日就要闹翻了。”


    陈斯远哈哈笑道:“那我来日娶个大度的就是了。”旋即又郑重道:“妹妹不负我,我定不会负了妹妹。”


    尤三姐笑着应下,忽而便是一阵腹鸣。她生怕陈斯远误会了,赶忙道:“这会子有些饿了。”


    陈斯远略略思量,忽而道:“我倒是想起了个顽笑话儿。”


    尤三姐道:“我最爱听顽笑,远哥哥快说来。”


    陈斯远便道:“妻妹如厕,不想姐夫醉醺醺闯入其中,隔着屏风听闻放水之声,不禁叱道:‘莫再倒了,吾不胜酒力矣’。俄尔扶墙呕吐不止。妻妹闻声骇然,生生憋闷住,奈何禁不住出虚恭(放屁)。姐夫闻声大惊,道:‘怎地还开了葡萄酒?’”


    这等荤段子,若邢夫人听了,定会啐上一口,心下却暗乐不已;香菱、红玉听了,虽会暗笑不已,却也娇嗔不已;尤三姐又是不同,这会子掩口大笑不止,身子一颤一颤,满是风情。


    笑罢,尤三姐道:“不想远哥哥这般风趣,来日若得了什么顽笑话,回头定要说与我听听。”


    陈斯远笑着应下。心下暗忖,那笑林广记自个儿依稀记了个周全,来日若得空不若写将出来,再往里添些段子,说不得还能流传后世呢。


    当下二人又腻歪了好半晌,辰时过半方才起身。小丫鬟春熙红着小脸儿入内伺候了,又紧忙将饭菜布了。陈斯远与尤三姐你侬我侬吃了半晌,这才穿戴齐整回返荣国府。


    他一夜未归,自是让香菱与红玉挂心不已,二女见其齐整着回返,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虽心下纳罕陈斯远昨儿个夜里在哪儿安歇的,可因着柳五儿尚在,红玉便生生忍住,只与香菱一道儿伺候着陈斯远换了衣裳。


    那旧衣裳褪下,莫说是红玉,便是香菱也嗅到了其上的脂粉气,二女对视一眼,顿时忧心不已。


    香菱不担心旁的,只担心陈斯远眠花宿柳再染了脏病;红玉除了担忧这一条外,更担心陈斯远是被哪个狐媚子勾搭了去。


    待到这日下晌,柳五儿回厢房小憩,红玉总算得了空,行到书房里道:“大爷,头晌得了个信儿,也不知该说不该说。”


    陈斯远撂下书卷,笑道:“那就说说看。”


    红玉抿嘴一笑,低声道:“头晌撞见曲嫂子,说是后头六房的璘四爷不大好了。”


    “哦?”


    “大爷不知,璘四爷家中有些底子,每年单靠铺面出息就几百两。他小时伤了脸面,留下好大一条蜈蚣疤,是以直到如今也不曾开亲。也不知怎么想的,去年起璘四爷就往那胡同里钻……谁知年前便染了脏病。延请了许多名医,抛费了几百两也不曾治好。听说这回用了猛药,璘四爷疼得死去活来的,也不知能不能撑过去。”


    贾璘?陈斯远当日帮衬宁国府治丧时好似见过一面,瞧年岁十七、八,脸上的确有一条蜈蚣疤。


    很显然,红玉这会子说起贾璘来,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陈斯远笑道:“我知你心思,放心就好。”当下冲着外头的香菱招招手,待两女齐至跟前儿,陈斯远这才道:“昨儿个三姐儿与安人、珍大嫂子大吵一架,哭得肿了眼睛。她又不肯回家,我陪着说了半宿话儿,这才没回来。”


    香菱心善,说道:“三姐儿怎地就不肯回家了?生养之恩当前,再如何拌嘴也不好有家不回吧?”


    陈斯远道:“家务事最难缠,我也懒得说人坏话,不过尤老安人平素所言的确不大妥当。”


    香菱待要再问,一旁红玉紧忙扯了下,递给香菱一个眼神,香菱也就止住了话头。这内中的情由红玉听过一些,回头儿自会与香菱说道。


    只是陈斯远说‘说了半宿话儿’,这话哄谁呢?红玉便揶揄看过来,直把陈斯远瞧了个不自在。


    好歹红玉不曾当面揭破,又与陈斯远说了几句,这才扯了香菱出去了。待与香菱交代过尤家情形,红玉禁不住犯了心思。


    自家大爷昨儿个在尤三姐处过的夜,这哪里是正妻所为?这世上又没有不透风的墙,想来过些时日定会传扬出去。


    尤家如何闹且不说,只怕来日尤三姐要进门,大太太那一关就过不去。因是,那尤三姐了不起做个贵妾,想要再进一步却是奢谈。


    略略盘算,香菱、自个儿、尤三姐儿,还要算上个心有默契的雪雁,如此一来大爷来日就算娶了两房,这妾室也满了啊。来日除了林姑娘之外,那新奶奶进门岂非就要怄气?


    红玉顿时惆怅起来。算来算去,到时候能腾出姨娘位置的,可不就只剩下她一个了?罢了,她如今身契还在贾家,想再多也是无用。


    与其自个儿胡乱瞎想,莫不如指望着自家大爷来日金榜题名点了翰林呢,如此坐馆三年熬出来,最少也是个四品知府,那时就能多纳一个姨娘了。


    这一日相安无事,夜里陈斯远难得素净睡了一夜。


    转天已是正月十三,这日清早方才用了早点,小丫鬟芸香便颠颠儿寻了过来。贼头贼脑四下扫量一圈儿,眼见红玉还在西梢间忙碌,赶忙凑到陈斯远跟前儿道:“大爷大爷,今儿个灯市口就有灯会了!”


    小姑娘眼中满是希冀,道:“我自打进了府就没去灯会游逛过呢。”


    陈斯远略略思量,便道:“也好,那过会子往前头去借了马车,夜里咱们也逛逛灯会。”


    芸香一蹦三尺高,夸赞的话儿一股脑抛出来,旋即赶在红玉寻来前一溜烟儿的去了。


    红玉哭笑不得腹诽道:“大爷也太宠着芸香了,再这般下去来日没了规矩可如何是好。”


    陈斯远便道:“这不是有你管着嘛。”顿了顿,见香菱行了过来,陈斯远道:“甄大娘若得空,夜里不若一道儿逛逛。”


    香菱顿时欣喜不已,道:“那我过会子往外城走一趟,想来妈妈得了信儿一准高兴。”


    大顺朝规矩,上元灯会就摆在东安门外,以灯市口为中心,南北数里。那灯市口本就繁华,上元灯会不过几日,有单挑了这几日将铺子、摊位赁出去的,那价钱可抵小半年租金。


    过了须臾,柳五儿进得正房里,面上也挂了笑意。她因着体弱,只小时候游逛过一回,算算那时还不如芸香年纪大呢。


    眼见几个丫鬟都雀跃不已,陈斯远则暗忖,今儿个十三,明儿个薛家宴请,过了十五又要去国子监,这方才与尤三姐燕好过,总不好冷落了,莫非十五要带了尤三姐去游逛?


    不提他心下思忖,却说东跨院里。


    一早儿司棋便心不在焉,盖因昨儿个夜里一夜旖梦。先是梦见被潘又安得了手,她正啜泣不已,转头儿潘又安的脸面又换成了陈斯远;惊醒一回,再睡下又是胡乱梦了一场。这回比先前还真切,梦见与陈斯远缠绵了一宿,从此双宿双飞。


    待清早醒来,司棋自是羞怯不已,又暗啐自个儿胡乱思忖。再如何自个儿也不过是个奴婢,那远大爷可是主子,听闻其极有能为,又怎会看得上自个儿这等丫鬟?


    心下虽自卑不已,可由不得司棋不胡乱思忖。那日情形历历在目,司棋只觉着此生唯有托付给远大爷那般顶天立地又不趁人之危的昂藏男儿方才不会错付了。


    她不过是个二等丫鬟,又如何到得远大爷跟前儿?


    不用思量也知,这主意只能放在自家姑娘身上。因是待从东跨院正房回来,赶在二姑娘迎春往凤姐儿院儿旁的三间小抱厦去之前,司棋便说道:“姑娘,昨儿个我听姥姥说,那位远大爷这回与燕平王结了善缘,听说得了王爷赏识,将好大个美差交给远大爷打理呢。”


    绣橘就在一旁,此事自是听闻过的,闻言便笑道:“我也听了一耳朵,听说大老爷、大太太都投了银钱,这几日往来的亲朋故旧不断,都求着大老爷、大太太提携着一道儿发财呢。”


    迎春心下略略异样,却也笑道:“远兄弟是个有本事的,能得贵人赏识也是寻常。”


    因迎春近来有些犯咳,司棋便端了雪梨汤来,笑道:“我妈妈还听大太太说起过,远大爷也不惦记国子监肄业后选官,一心想着乡试过关,往后也要东华门外唱名呢。”顿了顿,观量着迎春的神色道:“是了,那日远大爷所作的诗词到底是真好还是假好?”


    迎春不禁希冀道:“真真儿难得,那一阙木兰花传扬出去,来日诗坛定有远兄弟名号。”


    司棋就笑道:“从天总听戏文里提才子佳人,偏生一直不知什么样儿的才算是才子。如今见了远大爷,可算是对上号了呢。”


    绣橘也赞道:“司棋姐姐说的在理。”


    司棋眼见二姑娘迎春犯了心思,顿时止住话头不再说旁的。她心下明晰,自家姑娘不过是瞧着木,实则是个内秀的,想得比谁都清楚。不过是碍于情势,这才展露出木然的性子来。


    她若说得多了,难免惹得迎春心生警醒。这般刚好,点到即止,说不得姑娘心下思量起来就没了边际。往后多多递些话儿,没准儿就能称了自个儿心意呢。


    到得这日夜里,陈斯远果然领了四个丫鬟,接了甄封氏一道儿往灯市口游逛。


    一俟到得灯市口,远远观量过去,果然灯火阑珊,瞧着好似绵延数里的长龙。街市两侧摆满了商铺、地摊,各色花灯、鳌山灯灯火璀璨,又有烟花时不时在天空炸开,虽只是正月十三,刻下却已然游人如织。


    陈斯远生怕几个姑娘家走失了,便只让众人安坐马车上,随着人潮缓缓蠕动。又打发借来的小厮采买了糖人、面人、糖葫芦等各色小吃,自长街头走到尾,足足用去了一个半时辰之久。


    待到了顺天府衙门左近方才离了灯会。小丫鬟芸香意犹未尽,嚷着调转回去再游逛一回,随即便吃了红玉的排头,怏怏不乐起来。


    陈斯远又打发小厮买了些绢花与几个丫鬟分润了,芸香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转过天来是正月十四,陈斯远一早往小花枝巷去了一趟。与尤三姐用过早饭,尤三姐便笑吟吟道:“远哥哥今儿个可得空?东安门外摆了灯会,不若咱们一道儿去瞧瞧去?”


    陈斯远心下熨帖,只听这话便知尤三姐一心想着他。若换个不懂事儿的,只怕就要吵嚷着十五再去。陈斯远寄居贾家,说不得十五就出不来,因是尤三姐才要今儿个便去。


    陈斯远早就拿定了心思,尤三姐既什么都给了他,他又怎会辜负了?这正妻名分给不了,旁的可不能差了事儿。因是便道:“今儿个早定下去薛家吃酒。”


    尤三姐面上僵硬起来,笑道:“也是,远哥哥说不得早就定下了行程。”


    陈斯远扯了尤三姐的柔荑道:“明儿个阖府吃酒,我也懒得掺和,免得给老太太添堵,不若到时咱们一道儿去游逛游逛。”


    尤三姐顿时欣喜不已:“果真?”


    “嗯。不过闲趣书寓包了酒楼,妹妹到时扮了书生,咱们一道儿去瞧瞧热闹去。”


    “好呀好呀,”尤三姐喜道:“早听说书寓里的女先生千娇百媚,乃是一等一的风流,我却不信还能比我强了去。”


    陈斯远认真上下观量几眼,蹙眉摇头道:“妹妹这话不妥,依我看那些女先生差妹妹远了去了!”


    尤三姐顿时笑颜如花,也不避婆子、丫鬟,径直行过来坐在陈斯远怀里,又端了茶盏投喂,一时间二人你侬我侬,羞得小丫鬟春熙没眼儿看,又忍不住偷眼观量。


    陈斯远被撩拨得起了心思,干脆打横抱起尤三姐直奔西梢间而去,谁知还不待其施展,小丫鬟春熙便在堂中叫道:“大爷、姑娘,老安人又来了!”


    陈斯远兴致大坏,尤三姐更是咬牙暗恨,当下便道:“远哥哥只管待着,我去与妈妈分说一番去。”


    陈斯远也知自个儿这会子不好露面,容易引火烧身,便干脆躲在西梢间里,隔着玻璃窗往外观量。尤三姐穿戴齐整,这回拦在门前与尤老安人大吵一架。


    母女二人越吵越凶,引得左邻右舍纷纷出门观量。


    尤三姐也是豁出去了,干脆道:“我才不回去!妈妈要攀富贵,只管唆使二姐儿舍了脸面去!我尤三姐就算再下贱,也不会没脸没皮去勾搭有妇之夫去!”


    尤老娘气得浑身哆嗦,忍不住一巴掌扇在了尤三姐脸颊上。尤三姐偏了偏头,随即笑道:“妈妈气恼什么?莫非被我说中心思了?来来来,左邻右舍的嫂子、婶子评评理,天下间哪儿有这般的母亲,整日介教唆女儿去做那等没起子的事儿!”


    一时间外间围观人等冲着尤老安人指指点点。那尤氏原本不愿露面,见此情形哪里还敢在车中安坐?当下紧忙打发了丫鬟将尤老安人拖拽回来,旋即灰溜溜回了宁国府。


    尤三姐虽吵赢了,可关上门转头儿便啜泣不已。到底是母女,错非尤老安人连番逼迫,她又怎会与其犯了口舌?


    陈斯远自是好一番安抚,却也没了淫心。到得下晌,因想着薛家宴请,这才与尤三姐分别,回返了荣国府。


    甫一回到自家小院儿,红玉便道:“大爷,头晌时甄家女眷来了,老太太发话夜里摆酒宴款待。方才薛家打发同喜来说,今儿个先由蟠大爷招待大爷,待那边厢酒宴散了薛姨妈还有事与大爷商议。”


    陈斯远蹙眉道:“甄家来人了?怎么这会子来的?”


    红玉就道:“再如何两家也粘着亲呢——大老爷原配便是甄家姑娘,可惜生了琏二爷不久就过世了。”


    原来如此,难怪几年后甄家女眷会将财货托付荣国府,敢情二者还有这般渊源。


    陈斯远稳稳当当等到酉时一刻,这才穿戴齐整了往梨香院而去。


    到得近前,早有丫鬟臻儿等候,见了陈斯远屈身一福,一边相请,一边与内中报道:“远大爷来了!”


    当下一粗壮身形从正房大步流星赶来,到得近前热络道:“远兄弟可算来了,今儿个定要不醉不归,哈哈哈,来呀,快快摆酒!”


    陈斯远笑着拱手见礼,二人一道儿进得正房里,便见柳燕儿怯生生屈身一福,叫了一声‘远大爷’。


    因着前头招待甄家来客,薛姨妈与宝钗都一道儿去了,连带同喜、同贵与莺儿也不在梨香院。是以这会子除了几个婆子、粗使丫鬟,便只有个丫鬟臻儿伺候着。


    薛蟠存心交好陈斯远,想着柳燕儿曾为其贴身丫鬟,自是将其领了出来。


    陈斯远略略颔首,观量一眼道:“燕儿瞧着略略富态了些,可见日子过得顺心。”


    柳燕儿媚眼瞥了一眼薛蟠,说道:“大爷待我自是极好,有道是心宽体胖,可不就有了些肉?”


    薛蟠招呼道:“远兄弟快快落座。今儿个妈妈本要一道儿招待,所为何事我还不知?我说与她说有何分别?啧,偏她信不过我。如今往前头去吃酒还放不下心,临行前还嘱咐了一遭,说是那事儿等她回来再说。”


    陈斯远‘哈哈’笑道:“这母亲面前,儿子便是七老八十也是小的,拳拳爱护之心,可以理解。”


    薛蟠闷声应下,旋即排开泥封为陈斯远与自个儿斟了酒,举杯道:“旁的不说,我先干为敬!”


    仰脖一饮而尽,撂下酒杯‘嘶哈’一声,一抹嘴道:“我这人懒得三绕两绕的,有话就直说了。远兄弟,那松江海贸一事可是燕平王交由远兄弟打理了?不知有多少份额?”


    陈斯远也没瞒着,摊开巴掌伸出五根手指来。


    “才五千?”薛蟠蹙眉不已。


    “是五万。”


    薛蟠眨眨眼,顿时大喜,忙道:“那这回我能不能插一脚?也不用多,有个八千两份额就行了。”


    陈斯远盘算一番,算是薛家的八千两,如今也不过四万两出头,因是笑着应道:“好啊,那就八千两。”


    “啊?”薛蟠瞪着牛眼盯了陈斯远半晌,忽而大笑道:“好,爽快!远兄弟果然爽快,我再敬一杯!”


    当下抄起酒坛泼洒而下,仰脖牛饮,那酒水顺着脸面流淌而下,便是湿了衣襟也不管。


    陈斯远便笑道:“与其便宜外人,不如便宜熟人。薛兄存心交好,我又怎会故意拿捏?”


    “哈哈哈——”薛蟠大喜过望,指着陈斯远与柳燕儿道:“——如何?我先前便说远兄弟一准儿能应下,偏妈妈与妹妹恁多心思,非要当面劝说。”


    柳燕儿便道:“早与大爷说过了,远大爷是个爽利性子。”


    薛蟠又是一番大笑,随即意犹未尽道:“若依着我,家中余财不若一并投了,半年就得三成出息,天下间哪儿有这般稳妥的营生?偏妈妈与妹妹顾忌多,莫非远兄弟还能坑了我不成?”


    “文龙兄记差了,是四成。”


    薛蟠一摆手,道:“我又不是不识相的,怎能让远兄弟白忙一场?便是寻牙人典屋舍还要给些茶水呢。远兄弟也别推拒,那一成只管拿着,不然我可就不痛快啦。”


    陈斯远打了个哈哈应将下来,心思却全在柳燕儿身上。这女子可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这会子瞧着安分,谁知她存着什么心思?


    易地而处,换做自个儿是柳燕儿,眼瞅着同行洗白了身份,如今成了哥儿,自个儿则成了侍妾,只怕时日一长心下也不会舒坦了。


    当下酒宴上来,薛蟠心绪极佳,与陈斯远连连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之际,又问起那闲趣书寓情形。


    陈斯远也没瞒着,只道:“我只为扬名而去。”


    薛蟠面上遮掩不住的厌嫌,道:“贼他娘,远兄弟本就俊俏,还会作几句酸诗歪词,可不就入了那些姐儿的眼?远兄弟不知,我求了琏二哥几回,每回都被琏二哥打了哈哈敷衍过去,只说那闲趣书寓不好进。


    却不知,那里头的女先生果然都是国色天香?”


    陈斯远思量了一番,那锦云、江月也就罢了,论相貌都比不过香菱,也比不过尤三姐。倒是那女冠伶韵虽性子偏冷,却难掩风韵。


    因是蹙眉道:“我才去一回,只见了两位女先生,瞧着倒是寻常。”


    薛蟠瞪着牛眼哪里肯信?摇头道:“定是书寓欺负远兄弟新来,那姿色上佳的姐儿躲在后头没出来,只打发品貌寻常的来唬弄人。”


    这一说起闲趣书寓,薛蟠再往后便荤素无忌起来,越喝酒,这言辞越往那下三路去。陈斯远不过略略附和几句,便被薛蟠引为知己。


    待柳燕儿又来斟酒,陈斯远便见其指甲一抖,心下暗忖,果然来了!


    那薛蟠一无所知,举杯牛饮,不片刻脑袋一沉便伏案酣睡过去。


    陈斯远刻下酒意上脸,心下却无比分明,便似笑非笑看向柳燕儿道:“这是好日子过不习惯了?”


    柳燕儿笑道:“哥儿如今鲜衣怒马,又要去黉门监,又结识了贵人。可怜我给个夯货做了小,每日家费尽心思哄着,一个月下来不过才二两银子的脂粉钱。”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我这些时日越想越不对,哥儿当日与孙老往来,就不曾分润了银钱去?”


    陈斯远笑吟吟道:“分润银钱?如今能留得性命就不错了。”


    “嘁,”柳燕儿撇嘴道:“我也不多奢望,总要留一些体己傍身。若是来日有了孩儿,也好应一时之急。”


    陈斯远干脆道:“没有。”


    柳燕儿乜斜一眼,说道:“哥儿是料定我不敢泄底?可就不怕来日我坏了哥儿的好事儿?”


    陈斯远面上古怪,笑道:“不若姐姐教教我,来日有什么好事儿?”


    柳燕儿摆弄着指甲道:“这却不好说了……比如哥儿自小被苛待伤了肾水,再比如哥儿从前给大户人家做过契兄弟,再比如——”


    二人乃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敢泄底。但柳燕儿仗着曾是陈斯远贴身丫鬟,倒是能造谣生事,说白了就是存心恶心人。


    “可以了可以了,听着怪恶心的。”陈斯远也不生气,说道:“那又如何?了不起我从府中搬走就是了,你又能奈我何?”


    柳燕儿眯眼笑道:“哥儿当我不知?你怕是存了心思要将那姻缘坐实,那林姑娘可是有十几万的财货做嫁妆啊。我可不贪心,有个三五千银子也就打发了。”


    “呸,想什么美事儿呢?别说三五千,便是三五百也没有。”


    “你——”柳燕儿恼了,蹙眉道:“哥儿这是打算撕破脸了?”


    陈斯远笑眯眯道:“不妨告诉你,当日要挟我的贵人,与如今提携我的,乃是同一人。哈,你说我还怕你要挟?”


    “当日是燕平王?”柳燕儿顿时变了脸色。


    这官场上有言‘使功不如使过’,燕平王将把柄捏在手中,自是可以肆无忌惮使唤陈斯远,且不必担心来日其生出别样心思。


    有了燕平王做靠山,错非因着林家那一桩婚事牵扯,只怕陈斯远早就另寻高枝了。


    若柳燕儿果然造谣生事,大不了陈斯远一走了之,到时柳燕儿可就什么指望都没了,只能一心一意给薛大傻子做妾室。


    她面上变了几回,忽而媚笑道:“我方才不过与哥儿说笑,哥儿莫要计较。”


    陈斯远似笑非笑道:“这顽笑话儿听得我直恶心啊,姐姐一句话轻飘飘就揭过了?”


    柳燕儿咬着下唇道:“不然还能如何?哥儿还能瞧得上我这等蒲柳之姿?”


    “免了!”陈斯远断然推拒,只道:“暂且不急,来日自然有用你的时候。另外指点你一句,与其心思放在我这儿,莫不如哄好了薛蟠。薛家财货说不得比林家还多,你这是入宝山而不自知啊。”


    柳燕儿待要再说旁的,外间丫鬟臻儿道:“大爷,太太回来了!”


    柳燕儿紧忙起身,到得薛蟠身边儿仔细伺候起来。陈斯远也起身相迎,少一时便见薛姨妈领了同喜、同贵两个入得内中。


    抬眼扫了一眼,先与陈斯远略略颔首,旋即蹙眉道:“蟠儿怎地醉了过去?”


    柳燕儿赶忙道:“大爷方才说了请托,远大爷一口应承下来,大爷一高兴就多饮了几杯,妾身拦都拦不住呢。”


    薛姨妈一怔,不禁看向陈斯远。就见陈斯远拱手道:“正愁凑不齐数额,文龙兄肯帮衬,晚辈自是欢迎之至。”


    薛姨妈虽是内宅妇人,可到底有些见识,自是听出了陈斯远谦逊之语。念及先前自个儿一直小看了此人,此人又连番帮衬薛家,薛姨妈不禁心生愧疚,感念道:“唷,远哥儿这话可就错了。那营生有燕平王与内府托底,放出去只怕要踏破门槛,哪里就凑不齐了?”


    当下与同喜递了个眼色,同喜、同贵赶忙去搀扶薛蟠,薛姨妈解了斗篷道:“本道我自个儿招待远哥儿一番,不想今儿个忽而有事儿耽搁了。远哥儿只怕还没喝好,不若我陪远哥儿饮几杯。”


    似乎月底有双倍?插个旗,满一千月票加更一大章。本来存了八章,这几天感冒用了两章。

关于本章节

《红楼晓梦》是肥锅锅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红楼晓梦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陪远哥儿饮几杯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快速导航: 最新章节 | 全部章节 | 书籍详情 | 作者作品 | 同类推荐

如果您喜欢《红楼晓梦》,请将本书加入书架,方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千书屋会第一时间更新红楼晓梦最新章节, 同时也欢迎您将本书分享给更多喜欢其他小说的书友。

热门搜索: 红楼晓梦、红楼晓梦最新章节、红楼晓梦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陪远哥儿饮几杯、 红楼晓梦免费阅读、红楼晓梦全文阅读、红楼晓梦TXT下载、 红楼晓梦在线听书、肥锅锅、肥锅锅作品、 其他小说、其他小说排行榜、其他小说推荐、 免费小说、在线阅读、小说阅读网

0

其他小说推荐

更多其他小说 »
其他小说推荐列表

重生宠妻:时光盗不走的爱人

《重生宠妻:时光盗不走的爱人》 愿时光可回首,能深情共白头!再遇见,那就好好珍惜! 一次车祸让她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他们相识一年后,一切都来得及。苏诺决定,这次不等他找自己了。自己要主动出击。当初是脑子有多么残才会放弃他? 某大叔冷笑,脑残是种病、得治!治好了就行了。宠文。。。双洁文!

重生锦鲤福运多

《重生锦鲤福运多》 原书名《重生之锦鲤甜妻》 “美神?” 不,是“霉神”姑娘苏恬心。 孤儿院长大,从小无父无母,走路摔跤、喝水呛到,花式倒霉从来不重样的。 可她一直相信只要多做好事总有福运到来的一天。 发生意外重生成同名同姓的富家千金之后,她就是锦鲤本鲤! 苏恬心:哥,你许个愿! 苏悦辛:又不会成真。 算了妹妹这么认真,随便说一个吧。我要那支跌停板的股票涨回来! 一个月后…… 记者:“小苏总,请问你当初是怎么看出来

君爷又被套路了

“君小少爷说,你的声音和他妈咪很像,所以希望你当他的临时妈咪。每天晚上要在他睡觉前给他念一个晚安故事,节假日需要陪他一起玩,可以偶尔抱抱他,亲亲他。”小男孩睁着一双漂亮至极的凤眸直直地盯着她,随行秘书进行着翻译工作。 重生一回,却被一个小团子给缠上。 她灭渣男,除恶妹,把曾经失去的全都夺回来,却偏偏沾上了团子他爹这朵烂桃花。 都说君岂暮一身病骨,冷心绝情,这世上,恐怕唯有他的心是捂不热的, 他说,“叶宁,我永远不会爱上你。” 她心如死灰,“君岂暮,你要的只是我一身的血吗?那好,我给你。”只是她流尽鲜血,却也捂不热他的心。 一年后,她听...

重生女王是反派

《重生女王是反派》 大魔头殷念重生了,不过这一世和她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 突然多出来的父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未婚夫,还有那个冷冰冰的男人,竟然开始对她和颜悦色起来。 殷念沉思,肯定是她重生的姿势不太对,要不要再来一次? …… 洛少表示:“我家媳妇又软又萌,真可爱。” 众人:“不,你老婆超凶的!”

八零:被嘎腰子后肥妻翻身了

上辈子,容曲在家人和夫家的操纵下,被强迫嫁给了矮矬黑,死了三个老婆的鳏夫,被这个喝碎酒就家暴的男人折磨了十几年,把自己喝死,她被家人和恶毒婆婆诬陷是杀人凶手,送进监狱。 坐了十二年牢出狱又被后妈忽悠嘎了腰子。临死前,她才知道她这一生都被后妈和继妹给毁的彻底。 重生回到1980年,十八岁的容曲刚嫁进李家,她开启了地狱般的复仇模式。 顾四洲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上辈子过的风声水起的李家,这一世却活的稀烂。 李程这个未来的金融业大亨,大学还没毕业就乱搞男女关系,和他爸一样蹲了号子。 曾经对他不屑一顾,最后嫁给李程的容美美,竟然主动贴上了他。这些可都是前世站在他那好弟弟背后的人,看着他们一个个倒霉,顾四洲暗戳戳在他们伤口上再撒点盐。

八零小娇妻带空间赚了一个亿

《八零小娇妻带空间赚了一个亿》 一睁眼,穿越成八十年代黑胖肥的小土妞也就算了,竟然还被溺爱成了团宠。 虽然空间在手,但是一心想发展事业的许海霞想的是要回去。 空间物资不够多? 那咱事业搞起来,屯物资! 想回去没路子? 咦? 那个汪海洋好像也是穿过来的! 扒紧他! “那啥?你看我干嘛?”许海霞心虚! “我还想问你呢?你盯我盯得都爬上床了……目的是什么?”汪海洋冷冰冰问道。

穿成女配后,手撕绿茶剧本

一次车祸,桑鲤发现自己生活在一本言情小说里,不是女主角,而是万恶的女配角,为了阻止小白花女主和霸总在一起,她绞尽脑汁,做了无数伤害女主的事,最终惹怒男主,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睁开眼,她悄悄看向守在自己床边,一脸冷漠的俊美少年,脑海里浮现出他只手遮天的霸总模样,以及将来报复折磨自己的各种手段,不由浑身颤栗,发誓要远离他。 就让霸总和小白花爱的死去活来,她还是独自美丽吧。 —— 陆寒川一开始就不喜欢桑鲤,不喜欢她总是追在自己身后跑,一副自卑又懦弱的模样,仿佛离开了他就会死去。更不喜欢,她企图成为他的女朋友,参与他完美的人生。他总是在拒绝,拒绝桑鲤几乎成为了他的本能。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桑鲤追逐他的游戏结束了。 这次,轮不到他来拒绝。 —— 男主不是陆寒川,男主是绝世大可爱。 独立坚强反系统女主x超级娇气黑莲花男主。

京夜缠吻

【京圈大佬+宠溺+替身+女主飒爽】 18岁那年,叶翎翎惨遭男友背叛身败名裂之际,遇到了顶级财阀封时蕴。 她见过他的温柔相送,见过他的豪掷千金,也见过他的权谋决断。 这样的男人,自然令人无可自拔的沦陷。 只是她爱的热烈,坊间却说,她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 她不信邪,反而越挫越勇,一时间确实宠爱无限、风头无两。 只是在她被捧到他掌心尖上时,竟得知自己在他眼中,是另外一个女人的替身…… 面对她的质问,他也干脆冷漠的承认,那些徐徐图之,确不过是对‘她’的思念。 一个巴掌斩断所有情分,她转身决绝离去。 可她离开后的某天,他才明白,原来有些人在见到的第一眼就是焚心蚀骨的毒药,蔓延全身,无法治愈。 ** 阔别两年,叶翎翎再回京城,已是澳城最尊贵的小公主,身世显赫,无人可攀。 某个珠宝晚宴上,她端着酒杯游走在宴会上,一不留神,被人拽到了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面,男人红着眼睛,贴在她的耳边,近乎呢喃,“翎翎,终于回来了。” 再后来,封时蕴在她面前卑微如尘,“赌上我的全部身家,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或者说,当你的备胎也行。”

没错,我的卡牌是辛弃疾怎么了

寂灭时代,天灾突起,灵气复苏,异兽割据。能躺绝不坐着,能坐绝不站着的宅女伊烛胎穿到异兽肆意的卡牌世界,为了苟命从幼儿园就开始了体能锻炼。 因为太穷只能选择强身健体打黑拳。好不容易熬到天赋觉醒,哦豁,S,是个天才。 下一天秒 “文化”,没有战斗力!看着手里的辛弃疾、苏轼、李白、杜甫,伊烛准备装孙子。 伊烛:【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对手:头呢,我的头呢?这军队是怎么回事,啥时候出来的? 老师,他作弊!伊烛:【大江东去,浪淘尽。】对手:卧槽,发大水了,救我,啊啊啊,救..咕噜咕噜咕噜。 伊烛:【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对手:啊啊啊,这是什么地方,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坟堆里。 玉山之境,死绝之地,万千异兽,暴乱凌掠。身前是故乡,死后是梦想,孩子们走吧,只有活着才是希望。 伊烛:为什么要走,区区万只异兽尔尔。【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行了,行了,别念了,再念下去别说异兽,我们的城市也快要没了”众人这才醒悟:原来我才是孙子。

参加贵妇综艺,我摆地摊爆红全网

沈雾穿成豪门弃妇,渣男老公因未娶到白月光,对原主极尽报复,不仅把原主一家送去南非挖矿,还将原主当成廉价保姆。 穿来第一天—— 渣男让沈雾手洗内裤,沈雾反手就给他的冷脸套上了内裤。 渣男死抠,家中贵重物品全存进银行保险柜,一分现金都不留,沈雾反手就砸了渣男两千万的花瓶,只为拿走镶嵌在瓶身上的黄金。 渣男衣服全是高档货,沈雾搬空渣男衣柜,开着面包车摆起了地摊,纪梵希、阿玛尼、宝格丽……样样只要99.9。 却不小心误入一档贵妇综艺—— 其他贵妇都在花式炫富,沈雾却凭一己之力带偏综艺画风,走街串巷摆起地摊,将好好的贵妇综艺变成了贵妇变形记。 傲娇千金冷脸替她当起收银小妹; 知性大姐替她串烤串串到深夜emo; 憨憨直女因她一句我负责便在小巷骑行半晚; 温柔女神为她在线抡起大铁锅。 后来,沈雾爆红全网—— 渣男老公上门求复合:小雾,复婚吧,这个家没你真得散! 某大佬:天凉了,该让顾氏集团破产了! 网友:【傅是他的姓!夺人妻是他的命!】

温教授,你家的小作精她甜又野

《温教授,你家的小作精她甜又野》 【又甜又野大学生VS白切黑海归教授】 新闻头条:某大学教授…… 简安然躲在被窝瑟瑟发抖害怕处分,温思衡连夜带上户口本堵住悠悠之口。 “走,去民政局。” ...... 本科常年垫底的简安然还没毕业就被迫相亲,婉拒对方后发现竟是自己的新导师,自己成了自己的师娘? 温思衡读博归来就决定和相亲遇到的第一个女孩结婚,理由是:“再相亲下去,影响我科研的进度。” ...... 第一天回高校上课的温思衡看着迟到

假千金被弃后,反派哥哥们争着宠

一朝穿越,阮瑶成了小说里的恶毒炮灰女反派不说,开局还被算计,马上就要作为工具人被残忍无情的未来大反派领回家。 更惨的是,大反派家里还有四个未来小反派……一家子整整齐齐等着给女主送头。 阮瑶:?不慌,这题她会。大哥残忍无情手段狠辣可怕如阎王?阮瑶:大哥威武! 大哥帅气!家里有大哥坐镇,我睡觉都比以前安心了一百倍啊一百倍! 二哥冷漠厌世眼里只有学术其他皆为蝼蚁?阮瑶:二哥,我这里有一道全世界科学家都解不开的数学难题,您看看……三哥醉心艺术视其他所有为肮脏的垃圾? 阮瑶:三哥,我前段时间心血来潮画了一幅画,请您指点下……默默掏出梵高向日葵四哥顶流明星众星捧月看谁都像废物? 阮瑶:四哥,我偶然得到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觉得挺适合您……五哥身为警察一身正气却因见过太多黑暗而崩溃堕落? 阮瑶:最爱五哥了!这世上就是因为有五哥这样的人坚守,才会如此美好啊! 五个哥哥:他们也不想越来越活得伟光正啊,但小妹实在是太会说太可爱了……

无限超市回年代

【年代+穿越+金手指+养崽+家长里短+看戏吃瓜+甜宠】陆仪霜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逛个超市,就莫名奇妙地穿越到了那个年代。 她穿进一本后娘养崽励志奋斗文中,不过她当然没有那么幸运穿成原书小白花女主闵容容,而是成了男主前妻陆仪霜。 和其他恶毒女配的刻板印象一样——好吃懒做,自私自利,还虐待养子养女的一个美丽花瓶。 所以,等男主治好双腿回家后,发现三个孩子,老大瘸腿,老二被拐,小女儿早逝。 一家四口,瘫的瘫,残的残,伤的伤,死的死。她一睁眼面对天崩开局,老天爷六亲不认,当即拿起菜刀自行了解,结果突然蹦进四层楼高的仓储超市,正是她穿越前逛的那一家。 陆仪霜一拍大腿,金手指在手,有吃有喝,快快乐乐,衣食住行不用愁,在哪不是活? 前世劳心劳力,鸿鹄之志虽远大,可她偏想当一只平凡生活的燕雀。至于男人和仨娃,她习惯单身,等人回来就离婚! 可等着等着,这男的怎么不走剧情,提前回了家?而且,这婚咋还离不成了?

换亲后,七零后妈每天都在被催生

一招重生,这辈子苏灿只想为自己而活。 换亲而已,不就是守活寡吗,苏灿表示没问题,男人只会阻碍她挣钱的脚步。 苏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灿,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几年里我将成为你妻子的角色,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影响你分毫,三个孩子我也会好好照顾。 你把我当室友就成!” 顾凯:……,这女人说的如此直白,他竟无言以对。 苏灿:“你们好,未来我就是你们的后妈,但你们大可当我是姐姐,阿姨,或者是这段时间负责照顾你们的保姆……” 三小只:……,这和别人口中的后妈一点也不一样。 慢慢的,顾凯和三小只都发现,这女人不是随便说说的缓兵之计,是时时刻刻都在盘算着跑路。 怎么才能把这女人留下来呢? 有了,是不是她肚子里有了娃就跑不了了!

穿到十年后,和清冷校草结婚带崽

在十八岁生日这天,温思婳鼓起勇气向自己喜欢了五年的白月光顾时延表白。 可五年暗恋也只得来一句 “他已有喜欢的人了”。失魂落魄回家时没注意身后失控朝她撞来的大货车。 睁开眼,她依旧站在那条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她还以为是一场幻觉,突然被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粉团子哭着抱住喊 “妈咪”。温思婳懵了。她才十八岁,哪来的娃?可当听见小家伙朝着那个撑着伞为她们挡雨,和顾时延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叫 “爹爹”时,她傻眼了。才知道,她竟无意间来到了十年后,十年后的她得偿所愿和顾时延结了婚,还有一个三岁的崽,可她却死了。 外界都在传,她是被顾时延亲手害死的。——再后来,有媒体拍摄到向来不近女色的顾氏集团总裁身旁突然出现了个小姑娘。 尤其那小姑娘看上去竟与顾氏集团总裁已故的夫人有八九分相似。世人都在感叹顾时延的深情,夫人已故许久,竟还对夫人念念不忘,找了个这么相似的替身带在身边。 正和崽崽相对而坐,一个抓耳挠腮研究手工,一个对着高考习题犯困的温思婳看到了这条热搜,顿时清醒:“他们说我是你找来的替身?”正坐在旁边处理公务,顺便监督这一大一小的男人唇角勾起:“不是找来的。” “……?” “是自己送上门的。”

白月光太渣了,反派们边哭边抢

豪门季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姬云黎,自穷乡僻壤入京,拿着一纸婚书登了京圈第一世家陈家的门。 陈家公子陈宴商,艳郎独绝,世无其二,却当众撕毁婚书,轻嘲:“乡野丫头,也想攀高门?死也不娶。”高不可攀的陈公子,一转身却对自己的白月光爱得死去活来,直到他发现,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和被退婚的未婚妻是同一人,才惊觉塌了天。 姬云黎离经叛道,贪财好色。陈宴商慌了神:“那婚书,修修补补也还能用,能不能重新考虑我?”姬云黎默默拿出压箱底的一叠婚书。 一张,两张,三张,四张…… “有件事忘了和你说。”姬云黎尽显渣女本色, “我一共定了四门亲事。”陈宴商气白了脸:“……”姬云黎:“等那几位哥哥弟弟们来了,你要好好和他们相处。”……事实证明,即便是四个未婚夫,也管不住心野到了天外的姬云黎。 夜深人静,向来水火不容的未婚夫们齐齐坐在沙发上,看着花天酒地尽兴而归的女孩,终于忍不住站在了统一战线:“四个不够,怎么,还打算发展小五小六?”姬云黎眼眸轻挑:“乱花渐欲迷人眼,谁会嫌多?”未婚夫们:“……”这是,连根儿都渣透了。 管不了,根本管不了。……后来,闻名全球的未婚夫们集体逼婚。当事人姬云黎淡定打开搜索引擎:“同时和四个男人结婚,刑吗?”

一觉睡醒,我成了男友小叔掌中娇

栀妤没有想过,自己随便谈的男友会是隐藏富二代就在她准备嫁进豪门的时候,她竟然意外穿越到了五年后好消息,她依旧嫁进了豪门坏消息,她嫁给了男友的小叔栀妤:……? 她疯了吗?——顾明哲是顾家掌权人,出了名的清高孤冷,从不平易近人他也习惯自己的身份,自小循规蹈矩,冷静自持却不想某一天睁眼,侄子的女朋友成了自己妻子起初他一心只有事业,后来看着栀妤明媚生动,不着痕迹打破他原有的生活,他竟然慢慢地开始嫉妒起未来的自己——像命中注定一般,我再次爱上你【主持界明媚小太阳vs斯文矜贵商业大佬】

重生七零:辣妻带着空间嫁糙汉

【异能+空间+神医+女强+虐渣+爽文】这是一个女主重生虐渣斗极品,与男主联手改变前世悲惨命运,最终干掉幕后大BOSS的故事! 敛财貔貅VS糙汉大佬!PS:架空年代,一对一宠文!前世,赵晓棠被偏心奶奶接连卖了两回给堂哥换彩礼,害她被婆家磋磨奴役,终究累死在了宣布恢复高考的那个寒秋。 然而,不知缘何,她死后魂魄没被黑白无常收走,却一直跟在曾经的救命恩人,也正是差点成了她丈夫的魏旭东身边。 赵晓棠对魏旭东的感情很是复杂,跟在他身边许多年,看他事业越做越大,人却越发冷肃沉默,事业有成,但却终身未娶,最后的时日,他拖着病体抱着她的墓碑坐了整整一夜,而后一场场法事接踵而至。 赵晓棠那时虽是魂魄之体,但随着法事的进行,她感受到魂魄得以温养,而最后一场法事,随着抱着她墓碑的魏旭东倒下,她的魂魄遁入光怪陆离的时空隧道,机缘进入了一个修仙世界。 却是不想飞升渡劫,一道紫色天雷又给她劈回了前世。且看女主携手男主逆天改命,在这个特殊年代风生水起!

和离后,清冷权臣红眼喊我小祖宗

【男主洁+强取豪夺+雄竞修罗场+追妻火葬场+先虐后爽】苏枝意这辈子最悔的,就是为了爱情,背着家族跟穷小子陆羡私定终生。 苏家上门问罪时,一箱金银就买断了他的情意。那纸和离书,让她看清自己在他心中,她无足轻重。 后来,她听从家族安排,另嫁他人。穿上嫁衣那天,听说他也攀附名门,即将成为风光无限的乘龙快婿。 久别重逢,他是手握生杀大权,不近人情的锦衣卫。而她为救入狱的父亲,只能放下尊严自荐枕席。 事后,他却扔下一个铜板:“我们两清。”如他所愿,她对他退避三舍,再无半分情意。 后来的每一次交锋,她只跟他谈利益、谈交易、谈生死,唯独不谈感情。 可当她真正放下过往,牵起自己夫君的手时,陆羡却疯了。那双猩红的眸子里印着全是她的模样。 “苏枝意,你放开他!”苏枝意挣扎着:“你松手,他是我夫君。” “夫君?”陆羡咬牙切齿,掐着怀里人的腰肢抵在胸前。 “苏枝意,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夫君,我们三年前就成亲了!这一辈子,你别想逃!”

欲吻成瘾

潭家有两女儿,性格大相径庭,姐姐明媚张扬,备受瞩目的大明星,而妹妹却内向安静。 提起姐姐,人们总是下意识地想起那位京城太子爷,容离谌。两人青梅竹马,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再加上两家是世交,几乎在圈子内所有人都默认这两人会在一起。 可没人知道这太子爷与内向的妹妹有过一段肮脏、上不了台面的关系。 *容离谌第一次见潭木槿是在自己家里面,一见到他,就被吓哭了。乌黑亮晶晶的眼睛哭得红肿。 第二次见是在潭木槿的成人宴上,女孩穿着浅粉色的礼服,打扮得跟洋娃娃一样,见到他,不哭但还是怕他,怯声声地喊他:“离谌哥哥”第三次见是在床上。 女孩大胆地勾上他的脖子,缠上他的腰,亲吻着他的唇。一夜过后,一向惧怕他的女孩红着脸坐在床上,说这种感觉很舒服,勾着他的手问他要不要试试那种关系。 他说:好。*潭木槿一向安分守己,是众人口中的乖乖女,唯一一次叛逆就是对小时候那个吓哭自己的哥哥见色起意,和他发生了一段见不得光的关系。 可时间一久,她便发现那人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疯子仗着无人知晓,变本加厉的欺负她。 她委屈极了,思来想去,扼杀掉畸形的感情。那疯子变正常了,而自己的世界也安静了。

极品娇娇穿六零,最野糙汉忙宠妻

陈娇娇莫名穿越到六十年代,睁眼就差点被活埋。赶上当地大旱,粮食颗粒无收,陈家人要把陈娇娇嫁了换粮。 嫁人不要紧,听说对方小时候被狼叼走,被狼养到十岁才找回来,原主都吓得自杀了。 陈娇娇偏偏不信这个邪,不就是嫁人吗?只是这狼崽子,她怎么就越看越顺眼了呢?

萌宝的天价俏妈咪

传闻某总裁不近女色,却偏有五岁儿子吵着要妈咪,所有女人前仆后继屡遭嫌弃。 “腿太粗,胸太小,腰不够细!”,萌宝指指点点摇头晃脑。 众女幽怨:这是要找妈咪还是老婆?! 某男满意点头:不愧是他儿子,挡了不少烂桃花。 直到某天,萌宝拉着个美人来到他面前:这女人我看上了!你不娶的话我就娶了! 男人冷漠一笑,这女人好大的胆子,想欺骗他儿子攀附豪门? 很好!男人干脆利落支票加契约甩女人一脸:做我女人! 乐彤傻眼而后怒了,收拾行李,直接落跑,顺带不忘递上辞职信。

豪门第一宠:总裁大人,玩心跳

【【红袖读书——首届 “全球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张开腿…让我进去…宝贝要听话…” “不要…好疼的…”望着少女腿上伤口流血,男人吻着她的唇瓣诱哄:“别任性,乖乖上药,嗯?”……迟薇没想到,自己身为顶级白富美,竟然连着三次被人嫌弃退婚,沦为名媛圈中笑话! 一怒之下,她睡上小白脸,开始夜夜笙歌。小白脸颜美、身材棒、持久活好…只可惜,他是个病秧子,随时可能死去! 为此,迟薇夜夜趴在男人身上咬耳朵:“不准死,永远陪着我,知道吗?”人人都说,小白脸没有真心,贪图她的财势,迟薇也曾这么想。 直至那一日,家中出事落魄,她受尽委屈欺凌。绝望之际,她的小白脸强大如同帝王,护在她的身前。 他把她捧在手心,重新送回云端:“我的宝贝,她是女王殿下。一日是女王,终生是女王!”

八零凝脂俏美人,糙汉长官入梦来

【重生八零/共梦/经商/虐渣/糙汉vs娇美人】自从在火车站被那个肩宽腿长的男人所救,许淼就夜夜陷入一场不可言说的梦境。 梦中,他嗓音沙哑,灼热的呼吸烫在她耳畔,一遍遍唤她淼淼……她以为这是难以启齿的隐疾,无药可医,不打算再搭理。 重活一世,许淼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极品一家。渣爹继母逼她让出文工团的工作给继妹。 她反手揭发继母奸情,锁死继妹和家暴男,转身奔赴文工团,重获新生。 只是没想到,会遇到自己的冤家。一向不关注别人的陆鸣最近觉得兄弟们很不对劲。 操练一结束,全营的糙汉都争相往文工团跑,说那里来了个勾魂夺魄的小仙女。 他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个娇气包,直到汇演那夜。追光灯下,那抹绝美身影翩然转身,竟与他梦中纠缠的女人一模一样! 此后,梦境与现实彻底失控。文工团后台,他将她堵在无人的角落。高大身躯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喉结滚动。 “许淼,为什么一见到我,耳朵就红得像要滴血?”许淼退无可退,他步步紧逼,处处哄骗:“乖,梦里的事情,我们再做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