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烟啊……


    陈斯远心下遐想,他前一世读红楼,除去钗、黛、晴雯、香菱,对那个宠辱不惊、淡泊明志的姑娘自是另眼相看。


    只是如今连尤三姐都做了外室,那邢岫烟比照尤三姐家世还要差一等,只怕做不得正室。


    思量间看向邢夫人,便见其眼珠转动,显是存了另一番心思。


    是了,自个儿早晚都要别府而居,邢夫人到时不好总来,若有个侄女在,这往来时不就多了个由头?


    陈斯远暗忖,既来此方天地,总不能放过这等好姑娘。于是权当不知邢夫人别有心思,只笑道:“也好,此行正要去苏州祭拜林盐司夫妇,顺路倒是能去堂舅家瞧瞧。”


    邢夫人顿时笑道:“瞧瞧也好——”又压低了声音道:“——他们家不过十几年前往扬州陈家往来了一遭,那会子你还小呢。”


    陈斯远见其凑近,便探手擒了柔荑把玩。邢夫人产育一场,本就是久旷之身,哪里禁得住撩拨?只觉心下分外异样,又明知此时不好真个儿有什么,便抽了手儿去,催着陈斯远快走。


    临行又道:“苗儿、条儿那两个小蹄子……你得空收了吧。”


    陈斯远自是乐不得,奈何不日便要启程,只怕这几日是赶不及了。


    待其自正房出来,果然被大老爷贾赦逮了个正着,叫到外书房里发了好一通邪火。


    陈斯远面上感同身受,心下鄙夷不已,暗道都是千年的狐狸,跟谁玩儿聊斋呢?


    且不说林家家产如今已挪用了两回,便是原封不动落在贾赦手里,那不等于耗子掉进米缸里,擎等着贾赦监守自盗?


    说不得来日盗得多了,这人还会生出什么诡诈心思来。


    当下只顺着贾赦的话说道,可陈斯远只咬死了一条:那家产如今是黛玉的,他出面主张实在名不正、言不顺。


    大老爷贾赦气得干瞪眼,偏生又拿不住陈斯远的毛病,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陈斯远打发了回去。


    却说陈斯远出得黑油大门,方才自角门进得荣国府,便有小厮庆愈迎上前来。


    “大爷!”


    见其欲言又止,陈斯远不动声色,引着其到了马厩旁角门前才问道:“何事?”


    庆愈眉飞色舞道:“大爷不知,赖尚荣那案子判了!”


    这么快?


    庆愈就道:“方才赖爷爷如丧考妣,与赖奶奶号丧也似往家去了,听说判了绞监候!”


    陈斯远心下悚然!暗忖燕平王真狠啊!那赖尚荣不过是随口攀诬,燕平王生怕自个儿做下的勾当传了出去,干脆快刀斩乱麻,直接要弄死赖尚荣!


    他却不知,燕平王对此事自是上心,可其后的圣人比燕平王还上心!虽是随口攀诬,可招惹了这两尊大神,赖尚荣哪里还有好儿?


    陈斯远打发了小厮庆愈,快步回返自家,等到下晌时才扫听得确切的信儿。


    此事交由刑部审理,查捐监赖尚荣因与监生陈斯远屡有龃龉,又嫉恨其秋闱中举,这才四下攀诬、传谣。


    依大顺律,判赖尚荣处绞监候,家产抄没,其子嗣永停科考!


    陈斯远自是唏嘘不已,暗忖真真儿是‘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赖尚荣干点儿什么不好,即便寻了青皮打行来要了自个儿性命,只怕也没随口造谣的罪过来得重。


    转念一想,说不得赖家此番还因祸得福了。


    为何如此说?盖因王夫人一早儿就磨刀霍霍,就等着拿赖家开刀呢。


    即便有贾母与贾赦牵扯,暂且动不得手,待王子腾再行升官,借了娘家的势,背后又有元春,那贾赦又是个见钱眼开的,说不得何时就转了向。


    到时候王夫人携风雷之势,只贾母一个儿哪里阻碍得了?


    这会子赖尚荣将自个儿作死了,还累及家产被抄没——赖家上下只赖尚荣一个脱了奴籍,赖嬷嬷、赖大、赖大媳妇、赖升等都是奴籍——此番抄没,赖家几辈子积攒下的家财一扫而空。


    大老爷贾赦无利不起早,说不得因着心下顾忌还要帮着贾母说话儿,如此三足鼎立,这赖家倒是比先前安稳了。


    思量罢了,陈斯远摇头笑了,果然是福祸相依,有些事儿没法儿说的。


    ……………………………………………………


    却说赖大夫妇慌忙奔向自家,不过两条街,这夫妇二人跌了数回。


    及至家门前,便见兵马司的兵丁将赖家围了个水泄不通。外间挤挤擦擦围观者甚众,内中哭嚎震天,呼喝声不断。


    二人要上前,却被兵丁拦阻,赖大搬出贾家来,那兵丁紧忙寻了刑部官员来。


    谁知刑部来人全不在意赖家背后的贾家,只道:“所幸尔等奴籍在贾家,不然……哼!”


    赖大紧忙求告道:“大人,我老母上了年岁,伺候了贾家几代主子,还请大人通融啊。”


    那刑部官员蹙眉道:“待本官查明身份后,自会放行。”


    赖大媳妇忽而拍腿道:“不好,朱鹮,朱鹮啊!”


    赖大又来求告,那刑部官员却再不理会。


    夫妇二人一时间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偏偏拦在家门外不得入。少一时,又有赖升领着一家子前来。


    见得赖大,不禁愕然道:“大哥,这,这……荣哥儿犯的罪过,何至于要抄家啊?”


    赖大茫然无语。


    赖升身边儿跟着两个半大小子,那年长一些的名赖尚文,乃是赖升长子,当下就变了脸色,道:“大伯,大哥犯了罪,要抄捡也是抄捡你家,何至于连我家的财货也抄捡了去?”


    前头说过,这赖家只赖尚荣一人脱了籍,又因着赖嬷嬷还在,所以赖大、赖升兄弟二人并不曾分家。赖升但在宁国府贪占了财货,也一股脑的往此间运送。本道留待来日给两个儿子用,谁知竟遭了池鱼之殃!


    眼见赖大不言语,赖升媳妇恼了,上前扯了赖大媳妇道:“嫂子,今儿个必须给我家一个交代!”


    那赖大媳妇这会子心若死灰,只哭嚎道:“荣哥儿要去了,我如今哪里还要给你交代?”


    此时那小一些的赖尚武再也按捺不住,跳脚骂道:“都是大哥作死,非要招灾惹祸。他自个儿死了也就罢了,偏生拖累我家也遭了殃。大伯、婶子,我爹娘好歹存了二三万财货,无论如何也得还回来!”


    赖大回过神来,恼道:“小畜生,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儿?”


    赖尚武梗着脖子叫嚷道:“亲兄弟明算账,该你家的就是你家的,该我家的须得还回来!”


    两边厢越吵越凶,赖大媳妇万念俱灰,一时发了性子与赖升媳妇厮打起来。这老娘都动了手,赖尚文、赖尚武两个哪里还按捺得住?起先还是上前拉架,免不得抱了赖大媳妇,偏帮起来。


    少一时赖尚武被抓花了脸,嚎叫一声不管不顾也加入战团。于是越打越热闹,便是赖升四下阻拦,到最后也打做了一团。


    兄弟阋墙,概莫如是。


    直待大门又开,前头两个兵丁驾着披头散发、双目无神,手中抱着孩儿的赖嬷嬷出来,众人方才止住。


    当下兄弟两个去迎老娘,那赖嬷嬷将孩儿交在赖大媳妇手中,一言不发,双眼一翻竟闭过气去!


    几人又是一番慌乱,赖升雇请了马车拉着赖嬷嬷去寻郎中。赖大又去寻那刑部官员计较,只道:“还请大人宽宥,好歹将孩儿的娘亲放出来。”


    那刑部官员道:“查朱鹮乃赖尚荣之婢,身契俱在,合该收押留待来日发卖。”


    赖大眼见说不通,只得与媳妇抱了孩儿,悲悲切切往荣国府求告而去。


    赖尚荣遭此重判,自是惹得荣国府上下愕然不已。一众姑娘家只是略略唏嘘,宝钗、黛玉、三春虽不曾明说,可因着陈斯远之故,都觉着赖尚荣乃是罪有应得。


    王夫人尚且不知其后变故,听闻赖家遭难,心下自是快意。想着不如趁机除去赖家,又犹豫着不知时机对不对;


    东跨院里,邢夫人比王夫人还快意,盖因那赖尚荣先前招惹了小贼不说,赖大两口子早年也没少欺负邢夫人,此时赖家倒霉,邢夫人恨不得立刻摆酒庆贺;


    大老爷贾赦愕然半晌,随即捶胸顿足,恼恨不已。心下暗忖,早知赖家有此一劫,合该当日就该与王夫人一道儿拿赖家开刀。啧啧,赖家兄弟合在一处又何止是几万银钱?如今倒好,平白都收进了刑部大库,那可都是贾家……不,可都是他贾赦的钱啊;


    薛姨妈作壁上观,赖家倒霉与否与她无干,只是因着陈斯远之故,心下才巴不得那赖尚荣去死呢。随即推己及人,忽而想起自家那不省心的薛蟠来。少不得提心吊胆,生怕来日薛蟠外出招惹了祸端,于是干脆往前头去,揪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薛蟠好一番耳提面命;


    荣庆堂里,贾母竟生出感同身受的心思来。她嫁过来时,荣国府正当其时,贾家可谓贾半朝,那是何等的富贵?到得如今,眼看着没落。


    这身边的老人一个个离她而去,贾母只觉自个儿时日无多,不免有些伤感。


    又有凤姐儿来问,说是赖大求见,贾母便叹息道:“事到如今,求我又有何用?罢了,我就不见了,念在赖家伺候了几辈子,凤哥儿出去好生安抚了就是。”


    凤姐儿应下,当即出得仪门,见了赖大夫妇。将贾母的意思一说,又略略问过了赖嬷嬷情形,只打发了太医问诊,又捡了公中左近一处空置的屋舍做安置,旁的就再没话儿说。


    至于下头的仆役、仆妇,不拘是平日里一口一个叫着‘赖爷爷’的,还是那等于赖家不对付的,私底下无不拍手称快!


    恨人有,笑人无,嫌人穷,怕人富——从古至今,向来如此!


    倒是一应仆役待再见陈斯远,少不得愈发客气了几分——这得罪了旁的主子,了不起打了板子撵出府去,好歹还能自生自灭;招惹了这位远大爷,人死了不说,家还被抄了!这让人哪儿说理去?


    一时间陈斯远凶名远播,倒是让他自个儿好一番哭笑不得。


    ……………………………………………………


    宁国府。


    银蝶蹙眉咬唇过得穿堂,须臾进了东路院,过仪门到得正院儿里,遥遥便见门窗四敞。


    进得内中,又见丫鬟金娥伏在塌上酣睡不已,奶奶尤氏正将茶水浇在炭盆里。


    银蝶不禁纳罕道:“奶奶这是做什么?”


    “啊?”尤氏略略慌乱,随即答道:“金娥不知为何忽而便睡了过去,我怕她中了炭毒,干脆开了门窗,又将火盆熄了。”


    银蝶不曾多想,立马信以为真,唬了脸儿道:“唷,这可轻忽不得!”


    当下帮着尤氏熄了火盆,又去推搡金娥。说来也奇,那金娥睡得安详,不拘如何叫唤推搡就是不醒。


    待冷水泼面,金娥这才迷迷糊糊转醒,兀自哈欠连天只说困倦不已。


    银蝶数落了一通,便叫了婆子将其搀回了耳房。


    待房中透了气,银蝶关闭门窗,复又升起火盆来,内中方才有了些温暖。


    银蝶又捧了热茶递送过来,这才说道:“安人……说是过会子走。奶奶,不若我去说一声儿?”


    不日便是尤二姐的生辰,银蝶自是要去告知此事。


    尤氏深吸一口气,木然着摇头道:“也不是整生儿,她记起来就去,记不得就不去,又何必去说?你只管将贺礼备好就是。”


    银蝶应下,咬着下唇闷头去了。


    尤氏枯坐软塌上,双目失神,面上瞧着古井无波,实则心下好似惊涛骇浪!


    继母与贾珍搅在了一处!那是她继母啊!


    若只是两个继妹也就罢了,尤氏这些年忍气吞声惯了,只要不进宁国府,由着贾珍与之狎玩就是了。


    可这一回,尤氏哪里还忍得了?


    一连数日,贾珍与尤老安人只管在中路院里狎玩、欢宴,只当她这个正室是死的一般!


    亏得尤氏早先还感念当日继母添妆之情,她早该想到的,当日继母不过是存了攀附之心。如今与贾珍厮混在一处,错非绝无可能,只怕便要将自个儿害死,来个取而代之!


    错了,大错特错!当日就不该贪图这富贵,否则又何必受这窝囊气?


    胡思乱想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间忽而叩门,丫鬟银蝶开门去瞧,过得须臾眉头蹙得愈深,面上为难着寻了过来。


    尤氏回过神来问道:“又有何事?”


    银蝶道:“大爷打发管事儿的用马车将安人送回去了……乔嬷嬷瞧见安人得了好些物件儿。”


    本就在情理之中,是以尤氏只是点头示意知道了。


    谁知银蝶又是好一番为难,这才开口道:“乔嬷嬷又说……说……”


    “说什么?”


    “说是……昨儿个蓉哥儿领了两个丫鬟也在中路院安置的。”


    尤氏眨眨眼,随即瞪圆了眼珠,只觉背脊汗毛倒竖!蓉哥儿也去了?这是何等的荒唐!她……他……怎么敢的!


    须臾,尤氏凄惨一笑,樱唇长大露出贝齿,俏脸儿扬起,偏生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息来。笑着笑着,两行清泪便夺眶而出。


    银蝶也不禁红了眼圈儿,赶忙劝慰道:“奶奶想开些,好歹调养了身子,有个孩儿傍身才是。大爷什么性子,奶奶又不是不知……”


    尤氏自腰间抽了帕子,将眼泪擦拭去,只笑道:“你说的是,你说的极是!是了,二姐儿生儿在即,你去将我自个儿调的那‘雪中春信’包一些,想来二姐儿定会欢喜。还有,近来天寒,再取两瓶合欢花酒来。”


    银蝶应下,见尤氏果然不曾有什么,便闷头去办差。少一时,银蝶领了婆子将贺礼送进房里。


    待银蝶去处置旁的,尤氏便摸了瓷瓶来,先是在香粉中掺和了些,怔了会子,又将另一瓶药粉一股脑的倒进了合欢花酒里……


    ……………………………………………………


    转眼到得初二日。


    这日一早儿尤氏梳妆打扮,方才用过早饭,便有金娥入得内中回道:“奶奶,大爷往这边厢来了。”


    尤氏应了一声,只顾着斜坐软榻上挑拣头面,并不曾起身去迎。


    须臾光景,贾珍转过屏风来,手中还托着个锦盒。搭眼扫量一眼,见尤氏妆容得体,不禁纳罕道:“你今儿个要出去?”


    银蝶赶忙道:“回大爷,今儿个是二姨奶奶生儿,奶奶要往能仁寺去道贺呢。”


    “哦,”贾珍应了一声,随口问道:“贺礼可预备了?”


    依旧是银蝶回道:“都预备得了。”


    贾珍便移步到软榻前,扫量一眼头面匣子,蹙眉道:“这些头面都有年头了,回头儿吩咐人寻了珠宝楼的掌柜拿一些新样子来,你自个儿多选几套。”


    “嗯。”尤氏应了。


    贾珍便将锦盒撂下,打开来,露出内中一套赤金嵌南珠头面,珠钗等合起来十一样,那赤金且不算,单是南珠就值不少银钱。


    尤氏扫量一眼,纳罕抬起头来,就见贾珍挤出一抹笑意道:“下头人送的孝敬,佩凤、携鸳两个一直眼热得紧,呵,这等好物件儿她们也配?府中也唯有你戴着才合适。”


    尤氏寡淡谢了一声儿,又没了言语。


    贾珍被晾在原处有些挂不住脸,禁不住咳嗽一声道:“二姐儿生儿,你也不用早回,好生乐呵一番就是。”


    说罢负手踱步而去。


    尤氏起身恭送,待回转身形,瞥了一眼那南珠首饰,心下只觉恶心不已。这算什么?一副头面就想堵住自个儿的口?


    发怔好半晌,尤氏便吩咐银蝶将头面收拾起来,兀自戴了那赤金嵌红宝石缠丝牡丹头面。


    本待吩咐外头准备马车,谁知金娥领了夏竹入得内中,那夏竹屈身一福笑道:“大奶奶,我家大爷一早儿来了,三姑娘听闻那万客来开张,便吵嚷着要去凑凑热闹。二姑娘被缠磨不过,便也随着一道儿去了。


    二姑娘说了,怕是要下晌才回转,到时申时开宴,还请了南曲班子。二姑娘生怕大奶奶扑空了,紧忙打发我来说道一番。”


    尤氏便笑道:“那万客来说是内府新营生,四下传扬了好些时日,不想竟是今日开张。你去回二姐儿,就说我申时前一准儿到。”


    夏竹应下,又是屈身一福,这才快步退下。


    尤氏便守在房中哪儿都不曾去,晌午略略用了些午点,依旧食不下咽,只觉心下堵得慌。


    待临近申时,这才被银蝶催着起身,往前头乘坐了马车,前后不过两刻便到了能仁寺左近的陈家新宅。


    门前老苍头早早瞧见,紧忙往内中传话。于是待尤氏自马车中下来,便见尤二姐、尤三姐、陈斯远俱都迎在门前。


    众人一一见过礼,催着尤氏往内中行去,尤三姐叽叽喳喳说着那万客来热闹非凡,连尤二姐也禁不住满面堆笑。


    “大姐得空总要去瞧瞧,里头南来的、北往的,苏样、洋货样样都有,我与二姐原本只想着游逛游逛,谁知看见这个稀罕得不行,瞧见那个又撒不开手,等出来一算账,竟装了半车物件儿。”


    尤二姐也道:“亏得内府预备了马车送货,不然还不知怎么回来呢。”


    尤氏嘴上应着,目光时不时瞥向陈斯远。


    便见其人一身豆青纹样缎面镶领象牙色暗花绸子圆领袍,内衬白色亲领,头戴忠靖冠,身姿挺拔,面噙笑意,一手屈于身前,一手负于身后,姿容俊伟,虽面带亲和,却难掩卓然之貌。


    好似感知到了什么,陈斯远扭头看将过来,那尤氏有心闪避,却已迟了,正好与陈斯远视线对撞。尤氏心下略略慌乱,紧忙道:“还没谢过远兄弟呢,那暖宫丹——”


    不待其说完,尤三姐便扯了其臂膀道:“大姐谢错了人,分明是我托付远哥哥的,要谢也是谢我才对。”


    尤氏笑道:“自是要谢过三妹妹,只是再如何说也是劳烦远兄弟。”


    陈斯远笑道:“不过捎带手的事儿,不值一提。”


    陈斯远这会子心下挠头,实在不知如何称呼。叫大嫂子也对,这是从贾珍那头儿论的;称一声大姐也没毛病,这是从尤三姐、尤二姐这儿论的……关键怎么称呼都有理,你说这事儿闹的。


    尤三姐这会子又道:“头晌打发春熙回家中告知妈妈,谁知妈妈竟染了风寒,说是今儿个来不成了。”


    尤氏面上虽噙着笑,心下却是一紧,随即那笑容便多了一丝讥讽。染了风寒?料想定是与爷儿俩没羞没臊的折腾得太过!


    少一时,众人进得垂花门,内中早就架起了戏台,左右厢房里人影憧憧,自是请的南曲班子在上妆。


    众人进得内中,分宾主略略小坐,便有席面流水一般送上。尤氏便招呼了银蝶道:“快将贺礼送上。”


    银蝶紧忙提了个小巧包袱来,铺展开露出内中之物,尤二姐扫量一眼便喜道:“大姐还记着呢?我最得意大姐调制的这雪中春信。”


    尤三姐却盯着两瓶酒眼馋道:“大姐,这是什么酒?”不待其回话,尤三姐便抱着陈斯远臂膀道:“今儿原本预备了绍兴黄,又有一坛子菊花白。”


    尤氏笑道:“三妹妹不妨打开闻闻看。”


    尤三姐本就爽利,当即拿过一瓶拔了塞子,略略嗅了下,顿时喜道:“呀,是合欢花酒!前几日我还想着呢,不想今儿个大姐就送了来。”


    尤氏笑道:“自家姊妹,你与二姐儿什么喜好我还能不知?”


    除去这两样,内中还有个玉佛,质地极佳,尤二姐瞧了顿时喜上眉梢。


    那尤三姐就张罗着:“哥哥,不若咱们今儿就饮这合欢花酒可好?”


    陈斯远道:“二姐生儿,你须得问过她才是。”


    尤三姐又扭头看向尤二姐,尤二姐哪里有不依的,只是笑着颔首。


    当下又有婆子送了戏折子来请众人点曲目。


    尤二姐先点,看了半晌才点了一出《占花魁》。随即尤三姐点了一出《艳云亭》,陈斯远胡乱点了《单刀会》,晴雯点了《白罗衫》。


    待轮到尤氏,她胡乱翻看了一番,说道:“这昆曲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些,总有些腻了。”


    下头的班主就道:“这位奶奶,咱们班还会一些旁的南曲,都在折子后头呢。”


    尤氏应了一声翻到最后,随手一指:“便是这一折吧。”


    银蝶就在一旁伺候,瞧了眼赶忙低声道:“奶奶……不大妥——”


    偏生这话被尤三姐听了去,她起身夺了折子来,便见尤氏胡乱指的是娇红记里的一出《轻移莲步》。


    尤三姐便白了银蝶一眼道:“我道是什么,不过是娇红记,哪里就不妥了?”当下将折子丢过去,道:“便按着这个曲目来。”


    婆子收了戏折子,下头的班主躬身应下,须臾丝竹齐奏,便有几个戏子咿咿呀呀唱将起来。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三姐儿本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时而合掌称赞戏唱得好,时而又闹腾与晴雯划拳,时而又偎在陈斯远身上娇嗔不已。


    不过一个时辰光景,那一瓶合欢花酒便见了底。


    曲目一折折过去,尤氏心下愈发忐忑,不时盯着那另一瓶子酒不放。


    此时业已入冬,白日愈短,三姐儿吩咐内中挑了灯火,搬了熏笼来。少一时三姐儿又嫌冰片闻腻了,便逗弄着尤二姐将那新得的雪中春信拿出来熏了。


    尤二姐心下不舍,与三姐儿计较了好一会子,到底说不过三姐儿,便恋恋不舍地取了一些雪中春信来。


    尤氏眼看着小丫鬟春熙将香料搁置在熏笼上,心下不禁怦然乱动。事已至此,再无转圜!


    刚巧此时到了最后一折《轻移莲步》,尤氏就笑道:“什么好物件儿?二姐儿既得意,得空我多做些送来就是。”


    尤二姐喜道:“怎好一直占大姐便宜?”


    尤氏道:“自家姊妹,这般说就太过了。”顿了顿,又笑道:“若来日我问二姐儿借物件儿,二姐儿还会推诿不成?”


    尤二姐连连摇头,尤三姐接茬道:“大姐可是宁国府的当家奶奶,莫说是用不着,便是果然用着了,但凡我跟二姐儿有的,大姐只管拿去就是……说借实在外道。”


    尤氏笑着起身,将另一瓶合欢花酒拔了塞子,亲自给陈斯远斟满,而后举杯道:“我这两个不省心的妹妹,劳烦远兄弟往后宽宥着,若有什么不是的,我这当大姐的先代她们两个道恼了。”


    陈斯远不敢怠慢,紧忙起身端起酒盏道:“大姐这话就过了……二姐儿素来温婉,三妹妹与我又是情投意合,便是偶尔拌嘴也不过是增几分意趣,断不会伤了情分。”


    当下二人对饮一盏,尤氏落座一会子,随即起身去更衣。须臾进得厢房旁的耳房里,尤氏绕过屏风偷偷摸出小瓷瓶,悄然含了两丸,过得半晌方才回转。


    不一时酒宴撤去,那南曲班子唱罢,得了赏钱后千恩万谢而去,晴雯年岁最小,坐在椅子上忍不住瞌睡。


    陈斯远瞧在眼里,便催着其先行回耳房歇息。


    待晴雯哈欠连天而去,内中便只余下尤氏三姊妹、陈斯远与夏竹、春熙、银蝶三个丫鬟。


    陈斯远强撑着身形,只待尤氏起身告辞,谁知那尤氏此时扯着尤二姐说起来个没完。


    忽而一缕烟气飘过来,入得陈斯远鼻中,陈斯远便觉一股子熟悉的香甜扑鼻。他心下悚然,偏生困倦得连眼皮也睁不开,不禁暗忖:这是谁下的迷烟?莫非柳燕儿还有个相好的不成?


    思量意识渐渐模糊,须臾便昏睡了过去。


    此时尤二姐歪在椅子上垂着螓首,早已睡了过去,跟着噗通一声,便见撑着香腮的尤三姐手一松,竟瘫在了软塌上!


    至于银蝶、春熙、夏竹几个,这会子早已委顿在地。那尤氏装作同样中了招,伏在椅子上假寐了须臾,眼见四下并无动静,这才大着胆子睁开了眼。


    她推了推尤二姐,又叫了声尤三姐,眼见两姊妹并无回应,这才略略放心。瞥了一眼栽在软塌上的陈斯远,尤氏舒了口气,低声与尤三姐道:“方才可是妹妹说的,我要借……你一准儿会借!”


    这一章反复磨了几回都不大满意,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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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诗诗穿进一本男频书中。 十龙夺嫡,男主顺利登基,当朝太子却离奇病死,死时还膝下无子,连带着东宫所有妃嫔都要殉葬。 而蒋诗诗正好穿成太子妃嫔,为了避免殉葬,她一边在东宫佛系躺平,一边帮太子规避剧情。 本朝以瘦为美,众人皆知,太子后宫有个颇为圆润的妃嫔,本以为那位丰盈的妃子注定要一直失宠。 不曾想,太子居然将她一路宠上了贵妃宝座! 贵妃说的话,太子言听计从,贵妃送的东西,太子视如珍宝。 不仅如此,贵妃还擅长笼络人心,就连皇室成员、王公贵族、诸位亲朋好友都对她言听计从,但凡贵妃赏赐的东西,他们恨不得烧香供奉。 因为...贵妃真的很灵啊!!! (1V1、双洁、甜宠)

凤隐锦杀

血海深仇vs刻骨爱情;个人复仇vs朝堂棋局;真情假意vs权力倾轧。<br/><br/>表面:商贾奇女子<br/><br/>“锦娘子”,后为摄政王府<br/><br/>“锦夫人”;真实:前朝太傅云峥嫡女,血诏案唯一遗孤。*智谋如渊,坚韧如钢,心藏业火,情裹寒冰。<br/><br/>*十年磨砺,练就绝世商才与深沉心机。*擅察人心,精于布局,能忍常人所不能忍。<br/><br/>&她不动声色,将碎玉藏入袖中,笑容愈发娇媚。一边是蚀骨情毒,一边是血海深仇。<br/><br/>&云锦执棋落子,既要这万里江山为祭,也要他萧辰——永失所爱,独尝她当年剜心之痛。

东陵帝凰

前世眼瞎,有幸亲身经历一场梦魇缠身。得神灵眷顾醒来之后,身为帝女的子曦智商上线,微服去西陵,帮那个爱她爱入了骨子里的家伙掐灭一朵朵白莲烂桃花,挡机关凶险,解阴谋诡计……待身边清净,两人一起主天下,生死相依,白头偕老……谁敢来破坏他们的幸福,一个弹指,叫牛鬼蛇神通通灰飞湮灭……所以这就是一个前期强大女主护男主,后期男女互宠的江山权谋虐狗文。

夫人她不是善茬

新书《黑莲花庶女被迫精分》上线咯~ * 小娇娘能打仗,能破案,家世好,模样佳,就是身体不好,人人传她天岁难永,求娶的门户越走越底。 年轻战神无妻缘无子女缘,偏就不信邪,机关算尽把小娇娘扛回了家。 婚后两人开了挂,生娃又升级,小日子鸡飞狗跳却又清甜如蜜! … 听说:白侯爷的嫡女钟情于雍亲王。 听说:雍亲王对华阳郡主情有独钟。 听说:淑妃为给白家女铺路,给华阳郡主下红花,许以侧妃位。 阿宁:殿下钟情于我?那好办了,这碗红花,烦劳殿下亲自送去!侧妃之位,还是更适合白家姐姐呵! … 听说:魏国公府世子徐悦是克妻命,连死了三任未婚妻。 听说:定国公府的华阳郡主战后重损,天命难永。 众人:来,下注,且看这第四任能不能活到下大定的一日! …… 听说:徐世子无妻缘无子女缘。 听说:华阳郡主战后伤了根基,汤药难离,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怀得上也保不住。命不长久! 众人:命里之数,难逃!难逃! 神医一捋长须:来来来,生几个给他们看看! 病娇腹黑后知后觉小娇妻VS温润如玉宠妻如命老铁树 双强,甜宠,虐渣不留情 (PS:李彧和白凤仪没有早就勾搭,没有勾搭,没有勾搭!李彧也不喜欢白凤仪,不喜欢,不喜欢!)

嫁给残疾首辅后,我靠空间养崽崽

《嫁给残疾首辅后,我靠空间养崽崽》 简清羽穿到同名同姓农家女新婚这一天,她很快就接受了穿越这件事。 古代生活虽然艰难,跟末世比起来轻松多了。 从此她担起了养家的重任,照顾残废的相公,照顾对她防备的孩子们! 日子一天天过去,村里看热闹的热闹没有看到,反倒是顾燕北从残废的废人忽然有一天好了,一路科举而上,最终走到了首辅的位置。 四个儿子聪慧过人,再父亲得教导下,母亲的照顾下,成了各个领域的大佬! 一家幸福美满安康!

医手遮香

冤死重生为贫女,祖母不慈,母亲好欺,便宜渣爹只是个无情无义的穷苦小官,身边还有个小妾上蹿下跳、挑拨离间? 那又何妨,她有神医绝技在手,岂会怕这么一点小艰难?

异能空间:少东家的小娇娇她超甜

《异能空间:少东家的小娇娇她超甜》 梁果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了。 穿成了一个娘早死,爹不管,祖母狠,后娘虐待,兄弟姐妹欺负的小可怜。 在接收完原主记忆后,她突然发现,她穿书了,家里还有个重生女配大姐要逆袭。 可惜女配脑子不行,逆袭失败。 一家人因为女配逆袭失败,导致家产被夺,家人最后死的死,残的残。 而自己则是重生女配逆袭的第一块踏脚石。 破草屋哪是她果果女侠能住的?她也不要当女配逆袭的踏脚石,还是赶紧收拾便宜娘亲留给她的嫁妆

皇上他总想以身相许

《皇上他总想以身相许》 假儿子又如何,女子照样可以翻云覆雨。 (1v1甜宠爽,疯批病娇狠起来自己都怕女主vs敏感谨慎脑补过头一心护短男主) 萧钰一朝穿越,成了乾国摄政王的“嫡子”,为了活命,她走上她爹的奸臣老路,成了恶名昭著的小摄政王。 天天早起晚睡,担惊受怕,白天震慑朝臣,晚上还要开导自闭小皇帝,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惨,只盼着小皇帝快快长大,她可以功成身退。 * 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小皇帝长着长着就歪了。 小时候还总

贵女景昭

《贵女景昭》 父亲是伯府庶子,虽由嫡母教养长大,可终是不得嫡母喜爱。 在伯府,唯有三房是他们一家子真正的小家。 母亲曾幻想过无数次,离开伯府后,一家子其乐融融。 谁知一场婚约,父母惨死。 她因撞破堂姐丑事,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直至那一日,深山里来了一位将军,安葬她的尸骨。 一朝苏醒。 她竟回到了初回京都的那一年。 这一次,她不仅要逆天改命,更要护下父母兄长。 以及报答前世所欠下的埋骨恩情。 她应下婚事,

世子每天在撒娇

大婚前日遭背叛,青梅竹马竟是与庶妹勾搭成奸。 既如此,成全你! 一条不忠的狗,老娘不要了,送给你,祝你们天长地久! 转身嫁入王府,成为高高在上的世子妃。 人人都以为她会守活寡一辈子,她那个死鬼丈夫一辈子都回不来。 可偏偏她那死鬼丈夫命大,不但回来了,还把她宠上了天! 白捡一个惊才绝艳的小狼狗,气死你们!

替身男主能有什么坏心思

《替身男主能有什么坏心思》 【清冷淡漠大美人总裁女主&amp;桀骜张扬小少爷赛车手男主+1v1+甜宠+双洁+追妻火葬场】 商业联姻隐婚三年,商家小少爷作天作地,姜离只当眼瞎耳聋,一边对商陆唯命是从,一边全心全意搞事业。 直到商陆做得一手好死,与新晋小花的绯闻上了热搜,闯入姜离的眼中。 姜离当断必断,提出离婚,商陆这也才发现,他的小陆太太身边频频有人献殷勤,心里还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前任。 而他,似乎就是那位白月光的

换嫁为嫂

自小指婚寿王,她是全家的掌上明珠,爹疼、娘爱、兄护,妹妹们羡慕。 可在大婚前三日,一向疼爱她的爹爹仿佛换了一个人。她成了父亲口中前世的孽障,弃尸荒野。 自此,妹妹成了全家的掌上明珠。拥有了她的父,她的夫,她曾拥有的一切。 后来,她才知道是爹爹重生了。重生的爹爹高高在上的,审判她的罪孽。 纵然她一无所知,可她愿意赎罪,只要能回家。终于,爹爹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将剑刃对准他。 那位前世让她成为不孝女妖妃的周王殿下,今世的夫。他的眼眸成殇:你也要为我没做过的事,杀我吗? ——山河动荡,敌军铁骑践踏中原,沃野成墟,百姓为奴。她终是再次成为了父亲口中前世的妖妃,义无反顾的走向他。 面对父亲的指责,前夫的厌恨,妹妹的唾骂,母亲的哀求。她狠狠的撕碎:这一世,我是善是恶,是正是邪,你们谁都没有资格以上苍的名义,审判我。 ——父亲的重生,兄弟的重生,让他吃尽苦楚,几经丧命。她满眼心疼的看向他。 他满脸血痕,却仍是笑着安慰她:重生好啊,至少这一世,我是你唯一的夫。 重生又如何,金手指又如何。这世间所有的金手指,都抵不过爱与勇气。

侯府娇宠

重生后的秦云舒知道,萧瑾言以后会成为权倾朝野的天下兵马将军王,封号定北侯。 但她不知道,他竟这么快存了拐她上床的心思,更把这种心思发挥的淋漓尽致……秦云舒十分惆怅, “咱能换个方式么?”萧瑾言, “侯府花轿来了,夫人快上!”(男女主身心干净,男主忠犬,实力宠妻! !!)

清穿之福运无双

佟橙儿苦了一辈子,死后有一个自称1314号时空管理员的人告诉她,她这辈子之所以会这样苦是因为他实习期的失误造成的。 然后他跟她说,为了弥补过失,他下辈子一定让她幸福美满。她觉得无所谓,再苦再难的日子都过来了,下辈子再幸福,那也是下辈子的事情,如何弥补得了这辈子受得苦楚。 结果她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成了一个清朝的奶娃娃,1314号时空管理员一脸愧疚的跟她说,他又弄错了,把她送错地方了,然后向她再三保证,哪怕在清朝,也一定让她这辈子幸福美满。 这时候佟橙儿已经不相信他了,想着来就来吧,日子在哪都是过。结果就是,凡事对佟橙儿做了坏事的人都被反噬遭了殃,她一点事都没有,后来阴差阳错嫁了四阿哥胤禛,本来以为即将开启宅斗模式,谁知道四阿哥对后院的女人比她还要避之不及。 佟橙儿在清朝的这一辈子正如1314时空管理员所说的那样幸福美满。

美人往哪跑?疯批权臣锁腰夺娇

【强取豪夺+狗血修罗场】妙妙年轻时,最喜俊俏郎君,远远见到崔氏三郎资容,只觉心神都被勾了去。 便用尽了手段爬上了崔郎君的床,成了他的外室。只是崔郎君面色如霜,床笫之间待妙妙更是粗暴不堪,妙妙当他天生如此。 后来听闻崔卢两家好事将近,偶然得见,他待卢家嫡女,眉目间温柔似水,柔情万意。 妙妙麻利收拾行囊,留下一封别离信,跑走了。-----崔氏三郎才华卓然,仪姿不凡,似神仙落尘,乃整个上京名门小姐的梦中情郎。 一日竟被刁民暗算,失了清白。那女子眉如远山,眼藏秋波,举止间大胆放肆,崔三郎本想清算,念及那夜销骨滋味,便容她做了外室。 相伴近一年,不知不觉便上了心,好心为她筹谋,不料这个没良心的,丢下诀别书,就跟人私奔了。 崔三郎捏皱信团,眼底已是一片狂风骤雨。-----菰城气候温和,妙妙种种小花,唱唱小曲,日子过得美滋滋。 只有午夜梦回,还会出现那人身影。一日潇湘小馆迎来了上京的贵客,隆重非凡。 她眼皮子跳了又跳,揭开面纱看清来人的那刻,腿都发软。崔洵步步紧逼,将她困至床榻,笑意深不达眼底, “好妙妙,这一年让我好找。”

娘子可能不是人

《娘子可能不是人》 一场神魔大战,让无数低阶小仙陨落四方。 冬暖身陨之后再睁眼,发现自己穿到一本看过的话本里。 隔壁书生是未来的权臣,而她则是供着权臣读书,活活累死的无名原配! 本体竹子精,天生没有心的冬暖表示:这原配谁爱干谁干,反正她不干! 相比文弱没有心的书生,冬暖更喜欢住在村尾,不爱说话的高壮汉子。 那汉子身高体壮颜好,身上的气息,还可以温养冬暖的魂魄,实属人界佳品。 冬暖:就你了! 壮汉本汉:你别过来啊!!

仙风药令

她是古医家族最神秘的存在,却丧命在最亲的人手中。 一朝重生,她成了生活在食物链最底层的楚千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身娇体弱的贵公子沐宸,怎么也没想到,他本只想逗逗那小子,却不想竟让自己一步步的走向断袖之路…… 当他已经决定冒天下之大不韪时,却发现他竟是她…… 文中片段: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神色淡淡,步伐从容,白衣飘逸,墨发飞扬,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着一股仙风贵气,让她恍惚间有种错觉,他不是走在山坡下的杂草树木中,而是从九天乘风而下,漫步在云端之中。 只是,男子这不沾人间烟火的谪仙形象,下一刻却在她眼中荡然无存。 只见他走到树后停下脚步,修长白皙的手指解开腰带,抬手撩起衣摆,将里裤拉下便就地解决。 楚千棠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傻眼,她是没想到这人竟是跑这里小解来了…… 沐宸一手撩着衣摆,一手按着裤头,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放松的姿态在小解着,可谁知不经意的一个抬头,他的脸色顿时就僵了。 那原本没有人的山坡上,不知何时趴着一个小少年,正瞪大着眼睛一脸错愕的看着他小解,让他按着裤头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抖……

二婚必须嫁太子

祖母老谋深算,亲爹远在边疆。还有个强行嫁给自己爹还害死自己亲妈的长公主继母。又被这继母算计嫁给一个中山狼,还被强行灌了药导致小产。雁南归穿越过来就接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 简直不知道从哪下手才好些,但是第一件事必须是离!这垃圾堆里捡来的男人留着过年吗? 然后就是报仇,这群狗东西一个也别想跑。但是如何扳倒一个长公主,这是个问题。 雁南归的眼神,缓缓盯上了龙椅上那个老男人……她倒也不介意给这狗后妈做个小嫂子。 老男人的儿子太子殿下横空出世:跟我,你那狗后妈迟早要跪着给你磕头。 太子如此多娇,引雁南归折腰。 如果你的恶毒后妈是个公主,你如何能扳倒她呢?那就是直接打进她娘家!把那个该死的老皇帝从皇位上薅下来!

和离后,渣男跪着求我回头

沈忆舒成亲当天,夫君顾京墨坠崖惨死,京城人人都说她是克星,出生克母,及笄克父,成亲克夫。 她背负指责和谩骂,顶着满京城流言蜚语,嫁入顾家守寡,孝顺公婆,教养小姑,用自己的嫁妆养着顾家那一大家子。 谁知两年后,号称惨死的顾京墨回来了,还带回一个女子,要娶为平妻。 沈忆舒心灰意冷,提出和离。顾京墨:你囿于内宅,满腹算计,葵儿她却人淡如菊,不争不抢,你计较的那些她都不在意,只是想留在我身边罢了,你为何就是容不下? 沈忆舒:我就是饿死,也不吞这碗夹生的饭!

表姑娘要出嫁,禁欲世子急红眼

谢云峥南下治理水患,带回了守寡的青梅。 彼时他们还在冷战,纪明珠心神恍惚,摔得当场见了红。 难产之时,谢云峥拒绝回府看她,转头却带着青梅出城赏景。 在绝望中,纪明珠香消玉殒。 重来一世,她只想离谢云峥远远的。 她开始相看人家,想找个温柔体贴的好夫婿。 那对她冷漠疏离的男人,却紧抓着她不放,“纪明珠,你只能嫁我!” 上一世。 谢云峥没想到一次赌气,让他错过了纪明珠最后一面。 她走了。 孩子也没了。 万箭穿心,他痛得吐了血。 重来一世,纪明珠却要另嫁他人。 谢云峥红了眼:休想!

被嫡妹换亲后我在王府成团宠

顾知音重生在了成亲当日,还未回神,就被告知嫡妹要抢她的夫婿,把郡王妃的位置让给自己。 顾锦瑟:“凭什么顾知音那小贱人过的比我好,老天让我重活一世,我定要将她踩在脚底下。” 顾知音淡淡一笑,敢情重生的不只她一个! 顾锦瑟想要,那就让给她吧。 上一世,顾知音嫁小官之子,顾锦瑟嫁王府郡王,身份尊贵且又高高在上。 可谁想小官之子最后竟成了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封侯拜爵,顾知音更是妻凭夫贵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而顾锦瑟却被囚,下场悲惨。 日后顾锦瑟就会发现,她以为的潜力股,是自己费心费力扶持上去的,顾锦瑟想捡现成的,只会摔得更惨。 重头再来,她顾知音便要当这风光无限的郡王妃。

汀花细雨

沈全懿替同母异父的妹妹入了东宫为妾,那个如如狼环饲的后宅教会她许多。 半生苦楚,她对情爱本不抱期望,可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却为她屈膝。 她便欢喜坠入他为她织的网里 不想,情网一朝被戳破,原来她只是替身 亲人辜负,姐妹反目,爱人欺骗 - 后来在一次次的险象环生之中,沈全懿明白小小的侍妾,终究只是底层蝼蚁,站在权利上的人只需动动手,就可将她捏死。 她要往上爬,才有活下去的权利。 【一个小宫女,一步步爬上太后之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