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远有心也学着宝姐姐对薛姨妈潜移默化一番,随即又觉不妥——此时临行在即,若露了口风,他是拍拍屁股走了,只怕独留下宝姐姐一个人应对,难免有些不美。


    思量一番,干脆暂且压下,留待自江南回返后再说。待吃用过后,二人难免又是一番缱绻,临近天黑薛姨妈方才匆匆而去。


    这日陈斯远存了心事,回返自家小院儿难得进了书房里,寻了笔墨胡乱勾勒,心下暗自思忖。这贾、薛两家,因着王夫人之故方才勾连在一处,又生出金玉良缘之说。


    刨去明面上的说辞,内里不过是贾家过不下去,需要薛家的银子,偏又瞧不上薛家的家世。


    如今薛家与曹家联姻,有曹郎中庇护,薛姨妈一时也不用急着求贾家遮蔽。是以此时合该是贾家求了薛家才对。


    若自个儿从中搅合了,那贾家没了银钱拆借,定会又去打林家家产的主意。


    陈斯远蹙眉暗忖,这林家家产虽多,只怕他是带不出贾家了。既如此,贾家如何用又有什么干系?


    思量清楚,陈斯远便暗暗拿定了心思。


    待转过天来,薛姨妈一夜好梦,早起自是精神奕奕。对镜梳妆时,便是贴身丫鬟同喜都赞道:“真真儿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太太瞧着好似年轻了十岁一般!”


    薛姨妈抬手抚面颊,禁不住得意道:“哪儿有这般夸张?”


    一旁同贵道:“便是没十岁,七八岁总是有的。想来太太近来心思顺遂,瞧着果然年轻了许多。”


    薛姨妈面上噙了笑意,心下得意不已。暗忖果然孤阴不生,这女人家总要阴阳调和了才好。旋即又暗自惋惜,只可惜远哥儿不日便要南下,这一别怕是数月不能得见了。


    待拾掇停当,薛姨妈与宝钗一道儿用了早点。今日李纨讲读女四书,宝姐姐虽早就学过,却不耐终日围着宝玉打转,便借故往李纨房旁的三间小抱厦而去。


    所谓远香近臭,这日宝玉与湘云两个闹了生分,宝玉又念起宝钗的好儿,临近辰时便往东北上小院儿而来。


    薛姨妈正待用早饭,见了宝玉紧忙欢喜着将其引得内中,搂着其肩膀道:“我的儿,你可曾用过饭点了?”


    宝玉强笑道:“略用了些,这会子可吃不下,姨妈自个儿用了就是。”


    薛姨妈笑着落座,又道:“可是来寻宝钗耍顽的?今儿个不凑巧,你大嫂子讲读女四书,也不知怎么宝钗来了兴致,一早儿便闹着去听了。”


    宝玉顿时大失所望,含混答对两句,便离了东北上小院儿。他一径往西行去,不觉便到了荣庆堂后院儿前的新盖大花厅,忽而听得抚琴声传来,略略听了一段儿便知是黛玉在拨弄琴弦。


    于是宝玉停步扬首张望,心下百转千肠,一时间只记得黛玉的好儿,却全然忘了二人过往时常拌嘴。


    又想起黛玉认定了那婚书,便顿足流出两行清泪来,嘟囔道:“唯有林妹妹最懂我,偏生如今连林妹妹也弃我而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味?”


    亏得袭人跟在身边儿,见势不对紧忙招呼麝月一边儿一个扯住其臂膀,好生劝慰了一番,便扯着宝玉回了绮霰斋。


    暂且不提宝玉如何,却说薛姨妈用过早饭,以清茶漱口之后便往王夫人院儿而来。


    姊妹二人前门对后门,往来极为便捷。只须臾光景,薛姨妈便转到王夫人正房前,大丫鬟玉钏儿招呼一声,便往内中传话儿:“太太,姨太太来了。”


    当下引着薛姨妈进了正房里,绕过屏风便见王夫人还不曾吃完早饭。


    薛姨妈便纳罕道:“姐姐这会子还不曾用完?”


    王夫人就道:“文龙大事已定,妹妹自是无事一身轻。今儿个老爷便要上了题本,我可不就得上上下下仔细点验一番,免得来日贵妃省亲时出了差池?”


    “合该如此。”


    当下薛姨妈陪坐一旁,王夫人扫量一眼,心下愈发古怪,只觉薛姨妈春风满面,真真儿年轻了十岁一般。


    王夫人三天两头的说起,薛姨妈唬弄着到底送了些脂粉来,奈何王夫人用过依旧不见效用。此时王夫人便蹙眉追问道:“妹妹那方子可对?为何我用了不见效用?”


    薛姨妈眨眨眼,紧忙遮掩道:“姐姐才用过几日?我经年累月用下来,算算足足三年方才有这般效用呢。”


    王夫人本就是个急性子,闻言顿时丧气道:“罢了罢了,左右我也四十出头的人了,连孙儿都有了,哪里还用涂脂抹粉的。”


    薛姨妈生怕王夫人纠缠此事,赶忙转入正题道:“姐姐,前一回你说的那事儿……只怕我应承不得。”


    “哦?”


    薛姨妈屈指点算道:“哥哥回了信,内中只说全看北静王之意,那北静王又一直模棱两可,这皇差只怕推脱不得。姐姐也知此一遭只怕就要腾空我家浮财,说不得还要典卖一些田产、铺面才能应付过去,哪里还有旁的银钱拆借出来?”


    “这——”王夫人蹙眉不已,心下也知薛姨妈所说都是实情,且前债未还,她实在不好催逼。便叹息道:“罢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妹妹也是不易。”


    薛姨妈转圜道:“此事且看蟠儿大婚后,曹郎中能不能居中转圜吧。若能帮我家卸了差事去,漫说是五万,便是十万也能拆借得出来。”


    王夫人叹息一声,心道曹郎中又哪里拗得过忠顺王?罢了,这银钱只怕得另寻来路。


    姊妹二人揭过此事,又说起今日下晌邢夫人便要出月子之事。


    王夫人只道:“我那妯娌你还不知?心思浅得全都写在了脸上,能熬到坐足月子已是不易。且瞧着吧,待上了年岁有她后悔的。”


    薛姨妈附和了两句,待说过一会子话,便回了自家。


    王夫人送别薛姨妈,心下发愁,这薛家指望不上,她总不能拿了自个儿的体己贴补吧?


    思量一番,干脆寻了凤姐儿,二人一道儿往荣庆堂而去。


    因着宝玉又犯了病,湘云又自个儿在园子里撒野,是以这会子荣庆堂里只贾母一个主子。


    姑侄女两个见了礼,王夫人便将为难之事说将出来。


    贾母心下本就瞧不上薛家,闻言顿时冷哼一声,却没旁的言语。


    王夫人搭眼观量,过得须臾才道:“媳妇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还请老太太拿主意。”


    “我能有什么主意?”贾母一时间也犯了愁。


    一旁的凤姐儿闷头不言语,王夫人思量一番,不禁试探道:“实在不行,还请老太太暂且挪了体己来,好歹应付过去这一遭才是。”


    贾母顿时怄气不已。这一个两个的,每日家不想着量入为出、开源节流,只一心算计她那点儿体己。她那体己留着荣养的,还要预留出给三春的嫁妆,哪里能随意花用?


    贾母禁不住看向凤姐儿,只盼着王熙凤说出‘挪用林家家产’之说。谁知凤姐儿也是个奸滑的,这会子竟只闷着头不放声,全然不看贾母神色。


    贾母愈发怄气,暗忖这外祖母算计外孙女的家产,说出去算怎么回事儿?可这恶人还得做,不然耽误了大姑娘省亲事宜,丢了体面是小、惹得圣人厌嫌是大!


    因是贾母便道:“实在没法子……不如先挪了玉儿的家产?”


    “这——”王夫人故作为难,说道:“玉儿倒是好说话儿,只怕大伯那边厢不好说话啊。”


    贾母只觉心下憋闷不已。大老爷贾赦这几日上蹿下跳,等不及贾雨村回信,便一心想要将黛玉的家产尽数收拢进东跨院。那存的什么心思,谁不知道?


    于是贾母便冷声道:“即便玉儿婚事定下了,那家产也合该由老太太我看顾着,哪里显着他了?你只管登记造册,挪用了多少一一记录下来,待来日玉儿出阁,咱们再行补全就是了。”


    王夫人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唯唯应下,转头领了凤姐儿自去料理不提。


    却说这日陈斯远因着早知下晌邢夫人出月子,便留在小院儿不曾往新宅去。


    用过午点,正与香菱、红玉、柳五儿几个说着话儿,便有小丫鬟芸香疯跑而来,嚷嚷道:“大爷大爷,芸二爷来了,瞧着脸色不对,好似出了什么大事儿!”


    贾芸来了?还面色不对?


    陈斯远点点头,冲着红玉使了个眼色,后者便紧忙迎了出去。


    少一时,便见红玉引了贾芸绕过屏风而来。


    贾芸进得内中赶忙躬身行礼:“侄儿见过远大叔!”


    陈斯远摆摆手,道:“咱们之间不用这般外道,芸哥儿快坐,香菱奉茶。”


    待贾芸落座,又上了香茗,陈斯远才问道:“芸哥儿今日来——”


    “这——”贾芸四下观量了一眼。


    陈斯远会意,不待吩咐,红玉便引了香菱、柳五儿避去了西梢间。


    待内中只余下二人,那贾芸便拱手蹙眉道:“远大叔,今儿个侄儿巡视库房,谁知太太领了人来,将后头两处小库登记造册,又有几个买办估价……这,侄儿想着那是婶子的家产,这才紧忙来报。”


    陈斯远顿时熨帖不已,贾芸遇事儿能想着自个儿,可见陈斯远先前没白交。


    当下陈斯远面沉如水,颔首道:“此事你知我知就好,不好往外张扬。”


    贾芸急切道:“那远大叔——”


    “无妨,”陈斯远道:“荣国府家大业大,还能哄了姑娘家家产不成?便是一时挪用,料想来日也会找补上。”


    也不知贾芸信不信,待听罢,贾芸就道:“原来如此,那是侄儿多事了。”


    陈斯远思量着膠乳营生,又觉贾芸此人有情有义,不像个狼心狗肺的,便道:“芸哥儿如今这差事可还满意?”


    贾芸讪笑一声,道:“侄儿如今不过是打下手,这库房事宜自有周管事处置。不过好歹有一份钱粮,也能让侄儿奉养老母。”


    “嗯,”陈斯远道:“我有一桩营生,只怕要去千里之外。芸哥儿若有意,来日咱们再仔细计较。”


    贾芸顿时大喜,拱手道:“谁不知远大叔有陶朱公之能?料想定是一门好营生。也不瞒远大叔,侄儿如今这差事实在无趣,若得远大叔提携,侄儿定当肝脑涂地。”


    陈斯远便笑道:“此事不急,怕是要等我自江南回来才能敲定,你不如暂且做着这差事……嗯,是了,东跨院那边厢,你莫忘了去提一嘴。”


    贾芸能得这差事,全靠了贾赦主张,于情于理这事儿都要报给贾赦知道。


    贾芸应下,道:“大老爷还不曾回府,待其回府,侄儿总要往东跨院走一遭。”


    二人计较停当,陈斯远便亲自起身将贾芸送出门外。


    陈斯远方才回身,谁知忽而听得四下吵嚷,他停步原地还在纳罕,便见西厢房嗖的一下蹿出个身形来。


    只撇下一句‘我去瞧瞧’,那身形就没了踪影。陈斯远缓了半晌才想起来,方才那身形竟是小丫鬟芸香。


    芸香一去就是两盏茶光景,待颠颠儿跑回来,入得内中便道:“了不得了,前头来了太监,又是摆香案、又是跪接旨意,连老太太都惊动了。”


    不待陈斯远发问,红玉就道:“少说有的没的,可曾扫听清楚了,到底是因着何事?”


    芸香便道:“听婆子说,好似是圣人恩准贤德妃于明年正月十五上元之日归省。”顿了顿,又道:“太监一走,老太太、太太都乐得不行,闹着过会子要摆酒宴呢。”


    说罢,又眼巴巴瞧向陈斯远。陈斯远不禁笑道:“下月加一串钱。”


    芸香顿时喜形于色,连道‘多谢大爷’,这才在红玉娇叱声中一溜烟儿的跑了。


    陈斯远心下暗忖,今儿个可算是宴无好宴啊……王夫人领着人将林家家产登记造册,料想必是薛姨妈得了提点,再不愿拆借银钱与贾家,贾家无奈之下方才打起了黛玉嫁妆的主意。


    贾芸先来告知自个儿,过会子大老爷便能知道,以贾赦的性子,一准儿闹起来。


    若自个儿也去赴宴,夹在当中实在让人为难,怎么回应都是错儿。既如此,莫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


    至于邢夫人,左右也不差这一日半日的,不若明儿个再说?


    拿定心思,陈斯远哪里还敢多待,当下起身道:“我往新宅去了,若是有人来请,就说今日友人相请,实在推脱不得。”


    红玉应下,陈斯远紧忙往能仁寺新宅而去。


    果然如他所料,贾赦听闻家中来了旨意,自是与有荣焉,紧忙自五军部回返。入得东跨院,便有贾芸将那事儿告知。


    贾赦一听,这还了得?他苦心孤诣,孜孜以求的,不就是黛玉那十几万的家产吗?这要是被王夫人挪用了去,哪里还有油水在?


    当下急急往荣庆堂而来。


    此时荣庆堂里其乐融融,贾母端坐高堂,王夫人、薛姨妈、李纨、凤姐儿、三春、黛玉、宝钗俱在。


    贾赦怒气冲冲而来,见了此等情形便知不好张口,因是只能生生憋闷着。待过得半晌,贾政散衙归家,一众小的总算散去,大老爷贾赦哪里还憋闷的住?


    当下便道:“大姑娘省亲自是大喜之事,只是儿子有一事不解,须得问过母亲。”


    贾母抬眼一瞥便知贾赦存的什么心思,只笑道:“今儿个是大喜之日,大老爷有什么话儿不妨留待明日再说。”


    “这——”贾赦哪里肯等?“事关重大,儿子不吐不快。”说话间紧锁眉头起得身来,愠怒道:“今日听闻弟妹开了库房点算黛玉带来京师之物,不知可有此事?”


    王夫人得了贾母点头,自是不怕,便道:“正是。”


    贾赦朝着贾母拱手道:“母亲,那些物件儿都是如海家产,如今不过是寄存府中,咱们家为玉儿外家,只将一应物件儿守住就是了,哪里有乱动的道理?”


    说罢,眼见王夫人闷头不语,贾赦扭头看向贾政道:“二弟,你说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贾政抬眼扫量了眼贾母,便低声道:“大哥,此事到底如何还不得知,不若先听听母亲是如何说的。”


    贾赦蹙眉道:“二弟糊涂啊,这不明摆着吗?”


    贾母这会子运着气,不禁含怒道:“罢了,玉儿那家产是我吩咐太太挪用了去,来日玉儿若是出阁,缺了短了的只管从我的体己里出。


    大老爷也不用扮个舅舅样儿,打量我不知你存了什么心思?我今儿个就将话儿撩在这儿,大姑娘省亲之事最为紧要,公中银钱短缺,不得已才挪了玉儿家产。


    待省亲过后,公中分年填补,再有不足,先扣我自个儿的体己,再扣太太体己!”


    贾母虽不待见贾赦,好歹众人面前还给其留些颜面。方才这一番话说出来,真真儿是什么脸皮都揭了去。


    贾赦又惊又怒,不禁脸皮涨红,蹙眉道:“母亲这话说的……这贤德妃出自二房,照理来说省亲事宜自当是二房——”


    不待其说完,贾母便啐道:“我还没死呢,大老爷如今就想着分家而过了?”


    “啊?儿子不敢……”贾赦面上慌乱。


    此时孝道大过天,贾母只消一个不孝的名头压下来,贾赦就得跪地求饶。不然?贾母可是超品的诰命,到时告进宫里,申饬、降等都算轻的,严重点儿说不得贾赦这一品将军就算当到头儿了。


    贾母这阵子心气儿极不顺,好好儿的外孙女被姓陈的拐了去,宝玉又连着闹了好些时日,如今大儿子就差将算盘珠子打在她眼巴前儿了,自是发了好一通邪火!


    眼看贾赦惶惶不安,贾母情知贾赦只能敲打,不好真个儿撕破了脸面,便蹙眉道:“大老爷往后少琢磨那些有的没的,你媳妇才出月子,紧着媳妇、四哥儿才是要紧事儿。”


    当下推脱疲乏,只道过会子开席再来,便让鸳鸯、琥珀两个扶着进了西梢间里歇息。


    大老爷面上青一阵、红一阵,只觉被二房瞧了笑话。目送贾母进了房,大老爷贾赦哪里还留得下去?于是顿足叹息一声,嘟囔道:“我一心为公,偏被母亲误会了去……罢罢罢,此事老夫不管了!”


    内中贾政追了几步,王夫人面上古井无波,心下自是暗乐不已;李纨枯槁朽木一般垂着螓首只当没瞧见,那凤姐儿却难掩揶揄之色。


    却说贾政追出荣庆堂,贾赦只与其计较几句,便含怒而去。须臾回转东跨院,刚巧撞见邢夫人领了丫鬟、婆子往外头来。


    邢夫人好生沐浴、装扮了一番,此时恶露排尽,又休养得当,面上白里透红,瞧着比产育前略丰润几分,却又好似年轻了几岁一般。


    瞥见贾赦蹙眉负手而归,邢夫人紧忙上前见礼。


    贾赦没好气儿道:“往哪里去?”


    邢夫人道:“月子里多得老太太关照,这出了月子总要去谢过一回——”


    不待其说完,贾赦便冷哼一声,道:“老太太疲乏了,你明儿个再去也是一样。”


    说罢怒冲冲而走,直把邢夫人惊得心下莫名。


    待寻了婆子扫听,方才知晓大老爷在荣庆堂挨了训斥。邢夫人琢磨了会子,到底还是往荣庆堂请安去了。


    贾母虽不待见邢夫人,念在其方才出月子,到底耐着性子见了一回,略略交代了几句话儿,不过盏茶光景便打发邢夫人回返。


    那邢夫人出了荣庆堂,心下自有计较。虽说小贼早就认定黛玉的家产保不住,可邢夫人却想着,来日小贼娶了黛玉,那家产便是小贼的;自个儿又给小贼生了儿子,说不得那家产也能分润自己一份儿呢。


    是以不拘是贾母、王夫人还是大老爷贪占了,邢夫人俱都心下不喜,只巴不得陈斯远全须全尾的将那林家家产带了出去呢。


    奈何她如今还要指望着贾赦,此事只敢腹诽,却不敢置喙。须臾回转东跨院,又见小厮臊眉耷眼自外书房出来。


    扫听一嘴才知,敢情是贾赦打发人往后头去寻小贼,偏生小贼奸滑一早儿跑得没了影儿,贾赦便将一腔恼火尽数撒在小厮身上,泼了一身茶水不说,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邢夫人生怕招惹了大老爷不快,又知陈斯远不在,当下紧忙回了正房。


    这日宴饮,因着大老爷贾赦赌气不去,邢夫人也不好往荣庆堂去,于是荣庆堂里反倒欢声笑语不断。


    待转过天来,邢夫人赶在辰时又往贾母处请安。


    贾母便吩咐道:“你才出了月子,紧着四哥儿要紧,往后没旁的事儿也不用往我这边厢立规矩来。”


    邢夫人自是乐不得应下,随即回转东跨院。


    进得正房里方才小坐,便有苗儿喜滋滋来说:“太太,远哥儿来了。”


    月余光景未见,邢夫人免不得娇嗔道:“他还知道来瞧我?昨儿个干嘛去了?”话一出口便觉不对,赶忙转圜道:“罢了,请了哥儿进来吧。”


    苗儿应下,须臾便引了陈斯远入得内中。


    因一众丫鬟婆子俱在,陈斯远恭恭敬敬施礼道:“姨妈可还安好?不知四哥儿如何了?”


    眼见陈斯远眼中希冀,邢夫人便觉心下熨帖,赶忙吩咐道:“哥儿快坐,苗儿,叫奶嬷嬷将四哥儿抱了来。”


    陈斯远撩开衣袍落座,须臾便有奶嬷嬷将婴孩抱了来。


    说来也巧,方才那孩儿还睡得香甜,待奶嬷嬷抱着孩儿凑近,那孩儿便醒转过来,睁开乌溜溜的黑眼睛四下观量。


    陈斯远两世为人,算起来还是头一回当爹,只瞧了那孩儿一眼便心下触动。强忍着不曾动容,又仔细观量了孩儿面容,这才笑道:“四哥儿瞧着与姨妈挂相,料想将来定是个俊俏的。”


    邢夫人意有所指道:“男孩儿也不必如何俊俏,免得染了一身脂粉气,学着他父亲多长几分能为才是要紧。”


    陈斯远眯眼道:“有其父护着,来日定差不了。”


    邢夫人抿嘴笑了,眼见孩子哭闹,便打发奶嬷嬷将孩儿抱了下去。待苗儿奉了茶,邢夫人又使了个眼色,苗儿便将两个婆子引了下去。


    这西梢间里只余下邢夫人与陈斯远二人,邢夫人禁不住低声嗔道:“昨儿个怎么没来?”


    陈斯远苦笑道:“大老爷吃了瘪,一准儿寻我问计,我又哪里有什么法子?思来想去,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


    邢夫人便道:“怕只怕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陈斯远乐呵呵道:“无妨,过几日我便启程南下,只管拖着就是了。”


    邢夫人记挂黛玉家产,不禁低声试探道:“小贼……玉儿那家业……你真个儿舍得?”


    陈斯远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你以为那十几万家产,如今还能剩下几分?”


    先前起园子挪用了一批,得了恩旨,来年省亲又要挪用一批,两相叠加,除去那等不好处置的死物,只怕田产、铺子、浮财早就被挪用一空。


    邢夫人就道:“听老太太的意思,如今是公中不凑手暂且借用了去,来日总要一点点填补上的。”


    陈斯远嗤笑一声,道:“你也真信了去?不说旁的,你自个儿不知荣国府上下每年用度多少,收入又是多少?都逼得二嫂子私底下放债,早就入不敷出了!”


    “那……那……好歹还有老太太的体己。”


    不待其说完,陈斯远连连摆手,道:“快别指望了!且不说老太太那体己能不能守得住,莫忘了府中还有三个姑娘要出阁呢。只算每人一万两嫁妆,这还能剩下来多少?”


    邢夫人顿时大失所望,蹙眉嘀咕道:“要我说,老太太这事儿……多少有些不大地道。”


    邢夫人最早委身于陈斯远,他自是知晓这女人上不得台面,私底下一门心思算计着银钱、爵位,当下便道:“你也不用愁,我如今又寻了一桩好营生。若一切顺遂,保管来日四哥儿一辈子衣食无忧。就算禀赋寻常,当个富贵闲人也不错。”


    邢夫人顿时大喜,掩口道:“果然?”


    见陈斯远点头,邢夫人顿时满面堆笑。心下暗忖,还得是亲爹才想着四哥儿,瞧那大老爷,出了月子也不说来瞧一回,整日间只知胡乱算计,到头来偏生一事无成。


    邢夫人又要追问到底是何营生,出息能有多少,这事儿陈斯远哪里敢说?当下只道‘还不好说’便遮掩了过去。


    邢夫人便盘算着,好歹一年能分自个儿五千……三千两吧?若果然每年能得三千两,那可真是什么都够了。


    于是瞧着陈斯远愈发顺眼,不禁挪动身形凑坐过来,那丰润的手儿也主动牵了陈斯远。


    陈斯远抬眼扫量,低声戏谑道:“可是想了?”


    邢夫人啐了一口,道:“偏你就想着那起子事儿。”


    陈斯远撇嘴道:“每回都是你——”


    “不许说!”


    陈斯远笑道:“好好好,不说,不说就不说,你自个儿知道就好。”


    邢夫人被撩拨得俏脸儿泛红,果然心下生出几分异样来。奈何才出月子,恶露虽排尽了,却总要再过两月才能行房。


    强忍着将异样压在心里,邢夫人转而道:“是了,听苗儿几个说,这几日府中沸沸扬扬,一会子传你跟二姑娘,一会子又成了王云屏,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陈斯远生怕邢夫人管不住嘴,便含混道:“如今还不好说……二房太太那边一直没提,想来是以讹传讹;倒是二姐姐……你也知大老爷什么性子,几回寻我说话儿,话里话外都盘算着让我献出一桩好营生来。”


    “那可不行!”邢夫人顿时蹙眉竖目道:“你才多大就中了举?配个二姑娘还不绰绰有余?哪里就要往里头搭营生了?若是这般,这亲事不要也罢。”


    顿了顿,好似忽而想起了什么,邢夫人道:“是了,你堂舅便在苏州,岫烟翻过年来也十七了,他家每每来信都将岫烟夸得天上仅有、地上全无,你正好儿要去南边儿,不如去瞧上一眼。”


    顿了顿,竟洒脱道:“若是合意,不若娶了岫烟就是。”

关于本章节

《红楼晓梦》是肥锅锅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红楼晓梦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一百九十章 借用(上)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快速导航: 最新章节 | 全部章节 | 书籍详情 | 作者作品 | 同类推荐

如果您喜欢《红楼晓梦》,请将本书加入书架,方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千书屋会第一时间更新红楼晓梦最新章节, 同时也欢迎您将本书分享给更多喜欢其他小说的书友。

热门搜索: 红楼晓梦、红楼晓梦最新章节、红楼晓梦第一百九十章 借用(上)、 红楼晓梦免费阅读、红楼晓梦全文阅读、红楼晓梦TXT下载、 红楼晓梦在线听书、肥锅锅、肥锅锅作品、 其他小说、其他小说排行榜、其他小说推荐、 免费小说、在线阅读、小说阅读网

0

其他小说推荐

更多其他小说 »
其他小说推荐列表

拒绝内卷,修仙女配只想躺平!

《拒绝内卷,修仙女配只想躺平!》 穿越到危机四伏的修仙世界,时念只想躺平苟着,活到寿终正寝就行。 然而…… 身边的同门,为什么都有点不对劲。 高冷的大师姐是恶毒女配,最后被自家伴侣抽魂剥骨,只为了救回一个凡人女子。 温柔的二师兄是大怨种,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抱着一个穷小子说,他们才是真爱,最后那穷小子还打上门来,废了二师兄一身修为。 冷酷的三师兄是武痴,眼里只有剑法,却被女主痴缠,说只爱他一个人,男主为此吃醋,三师兄被算计,万箭穿心

时光的最后一秒

有些人总是在拥有时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顾燃于徐佑文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 当他什么都没有时,是顾燃陪在他的身边。当他拥有一切时,顾燃早被丢弃在了一边。 爱情是什么?是一副会渐渐褪色的油画?还是一瓶会越变越香醇的美酒? 十年,足以让很多东西都褪色,也足以让很多东西都变的深刻。 “等你死了,我就把你的骨灰盒塞进顾燃的墓里,将你们葬在一起。” “不了,我怕我脏了她轮回的路。” 顾燃死的那天,他还睡在五星级酒店的房间里抱着别的女人。 “我是个人渣,根本不配跟她在一起!” “可是她已经死了!你再后悔也没用了……”

福运小娇娘:带着空间去逃荒

《福运小娇娘:带着空间去逃荒》 【女主空间+男主重生】殷妙只不过随手在末世的废墟里捡了一本气死人不偿命的书,便意外地穿入了书中,成为了被流放的倒霉蛋。穷山恶水饥民遍地也就罢了,还拖带着一家过惯了锦衣玉食五谷都不分的家人。 好在系统送了初始任务礼包--空间一份,然而她才刚打算把村子发展成为自己的菜篮子肉盘子米袋子,天灾战乱就来了。 殷妙裂开了…… “阿妙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看着到处打包东西准备带着家人逃荒的明媚女子,萧玄倚靠

侯门风华:拜见极品恶婆婆

长子关系淡薄,次子顽劣,五女天真,说是高门大户,其实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下面还有一群心口不一的庶子庶女要养,一穿越就拿到一把烂牌的原主蔫了:说好的晚年养老生活呢? 女主挥起了小鞭:“老娘要发家致富,当名门望族,安享晚年,谁敢拦老娘,抽死他!”兔崽子们:“嘤嘤嘤……奶,你都赚钱了,不用逼着读书吧?”女主冷眸一瞪:“屁!不给老娘考个状元出来,老娘的生意被人权贵一锅端了怎么办?还不快回去给老娘悬梁刺股去!”多年后,姚氏祖孙三代,进士满门,官运亨通。

爷,夫人她靠算命成了全网顶流

穿越平行世界,玄术大师成为了,世家千金苏念。 苏念有个小目标,通过直播赚够一个亿! 恋爱脑小姐姐:“我的男朋友超级爱我,什么事都不舍得让我做!” “妹子,建议看看你家的杂物间哦,你的亲亲男朋友在里面藏了个人头哦~” 常年被苛待的家中长女:“从小到大爸妈都偏心妹妹,现在居然还想让我嫁给隔离村的瘸子,同样都是女儿为什么区别这么大!” “亲亲,这边建议你验一下DNA哦。” 脚踩两只船的出轨渣男: “我的妻子和女朋友一夜之间消失了,我怀疑我妻子把我的女朋友害死了!” “亲亲,不用担心哦,她们只是一起出国,甜蜜旅游去了。” 又一天,苏念正在快乐直播时。 直播间弹出一条消息。 [国际总裁申请连线] 苏念:“亲亲,你将会穷困潦倒,身上没有一分钱哦。” 直播间粉丝们沸腾了! “这就是传说中富可敌国的男人?” “首富哥快跑!这个女人的嘴开过光!” “首富哥,你放心破产吧,我们一定会想你的……”

重生大佬:农家小悍女的种田日常

【传统种田文,家长里短种田忙】 拥有空间异能的末世大佬,穿越成东水村出了名的扫把星,命硬克六亲。 没想再活一世开局就给她把兄弟姐妹配齐了? 挺好,孩子多热闹,可是,孩子多是真穷啊! 数着碗里的几粒米,沈清宁决定她要发家致富吃肉肉! 她是一个受过文明社会教育的大好青年,也是一个在末世身经百战的大佬! 这是一个身怀超大空间的末世孤女,穿越到古代带着一家子发家致富的故事!

随喜

是不是预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就能改变命运的安排? 她凡事随喜随缘随份,就算阿爹不疼奶奶不爱,日子依旧过得阳光灿烂春暖花开。 后来,她终于明白,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过是个笑话。 这一生,她不会再逆来顺受。 ********* 归归出品,绝对温馨。 —————————————— 要绝对相信,归归是著名的亲妈~~~

团宠空间:首辅悍妻忙种田

秦慕瑶穿越成古代农家女。 好不容易到了许配人家的年纪,偏偏她相貌丑陋,性格粗鄙,还好吃懒做, 众人:傻子才会娶她。 结果…… 她路边捡来的疯孩儿是当朝太子。 四个哥哥:一个是首富,一个是权臣,一个是将军,一个掌管天下粮仓。 就连她的便宜相公,未来的首辅大人也非她不娶。 太子:姐姐,有本王给你撑腰,天高海阔任你飞! 四个哥哥:谁欺负我们的妹妹,我们就弄谁! 某个以高冷著称的首辅大人:我娘子天下第一美,敢欺我娘子者,死! 众人:你们有眼疾!得治!

穿成科举文中炮灰小锦鲤

实验体1199588号被一场爆炸送到了大岳王朝,生在三江城皂吏之家,一遭家族蒙难,唯她逃出生天。 机缘巧合流落山野农家,成为了农家少年的小媳妇,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竟是活在一篇古早科举奋斗文中,成为了隔壁小夫妻的炮灰对照组。 为了活到大结局,588手腕小夫君,斗极品、踩渣渣、苦科举、狂挣钱、科学种田暗发家,不知不觉竟活成了隔壁对照组都羡慕的样子。 大冬天里,隔壁小媳妇河边浣衣,588被小狼君团在被窝里紧搂在怀,享受着小狼君新给她买的铜水捂; 旬休放假,隔壁小相公提着一篓脏衣口称娘子辛苦不易时,某狼君把背篓一丢,围裙一系,乖宝今天的兔子是麻辣还是红烧? 院试放榜,隔壁小相公终得秀才,全村子人都去隔壁贺喜恭维,一个个指着他们夫妻明笑话,某狼炸毛,一撸袖子恶狠狠发誓,乖宝且等着,为夫也给你挣诰命。 经年后,当为妻报仇的探花狼领着小媳妇钟情山水任逍遥,某状元郎正蝇营狗苟一步步往上爬; 当某狼君与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对照组小媳妇却看着自己一手供养出来的丈夫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当某狼君领着小媳妇玩着玩着,一不小心从末品玩成了侯爵之时,某状元郎还奋斗在后宅,满心期盼女人的力量往上爬;

好事近

一簪子捅死太子司修远,再一把将皇帝的绿帽扔到天下人眼前,大仇得报的顾清欢含笑而终。 没想到,再睁眼,她竟回到十五岁那一年。这一世,她要阻止灭门惨剧,保住侯府荣耀,将仇人的阴谋掐死在摇篮里。 可等一切重来她才发现,原来她前世窥见的 “阴谋”,不过是冰山一角……

息桐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 特异功能者姜稚月前世惨死,重生到武朝时期。 不巧天下大乱,时局动荡,黎民深受水深火热之中,所在家族亦不能置身事外。 好在,系统在手,天下我有.....

暴君的甜宠小娇包

燕赤王朝诞下了第一个小公主,据说奇丑无比,精神失常,陛下有旨,将宁妃母女打入冷宫,不得扰乱宫中正常生活! 第一次见面,一个两岁的宝宝的从池塘里打捞了一条锦鲤,牙牙学语的问万岁爷:“泥是哪位勾勾(公公)呀?” 第二次见面,一个三岁的小娇包误闯进了御花园,中断了臣子们的议政,她把藏在兜里的酸杏递给了万岁爷尝:“这是茶茶吃过最好吃的果子啦,给勾勾次。” 不久后宫中就发生了一件稀罕事,从不喜欢小孩子的万岁爷居然下旨,掘地三尺都要找到一个爱吃酸杏的三岁小女孩! 万岁爷气的把金銮殿砸了,朝堂上下所有太监吓得魂都没了,李公公说道:“陛、陛下,还有一个地方没找……” 后来,当万岁爷的怀里抱了一个软糯的小包子时…… 权臣不篡位了,妃子不争宠了,齐齐:“磕燕赤王朝的小公主不香吗!” 万岁爷怀里的小包子还没焐热,反派皇叔和皇兄们通通坐不住了,所有人都为争抢小公主陷入了水深火热种时…… “不好啦!不好啦!邻国的沙雕皇子又把小公主偷走做宠妃啦!” 【娇糯软包小公主vs沙雕恋爱脑皇子,1v1】

疯批摄政王读我心后,人设崩了

《疯批摄政王读我心后,人设崩了》 【穿书+读心术+空间系统+疯批文学+悬疑破案,双洁救赎文,不甜你咬我。】 在地府摆烂多年的冤魂南奚终于得到了投胎的机会,被判官送到了一本小说中,成了开篇就翘辫子的同名炮灰,还附赠了带功德商城的系统空间。 开局上刑场,张嘴就喊冤,没想到却引来了原书中的疯批反派摄政王。 “天,大反派居然这么帅!可惜啊,是个病秧子,还是个动不动就要人命的病秧子。” “唉!只有1点功德点,也就是说还能活一天,就一天!”

农门长嫂:被六个反派小叔团宠了

[种田+团宠+双洁+空间] 穿成恶毒女配怎么搞? 家里的几个小叔子天天想着怎么弄死她怎么办? 一个权势滔天,要剖她皮,抽她筋。 一个力举千斤,要拿她的骨血磨刀。 一个医毒双绝,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不慌,不慌! 此刻他们还是小崽子,养养还能要。 要是不听话,腿打断。 敢反抗,按在地上一顿揍,肯定老实了。 只是养着养,成团宠了咋办? 大哥是捡的,大嫂才是亲生的。 某大哥,深夜入她房,可怜兮兮的求安慰。 娘子,要不咱跑吧!

白天被逃婚晚上被奶凶指挥官求抱抱

《白天被逃婚晚上被奶凶指挥官求抱抱》 在联邦帝国第三区豪门圈里,谁都知道苏家千金苏晚爱了霍易常很多年, 两家门当户对,两人青梅竹马,结果今天大婚,新郎却跑了! 大家或同情或等着看笑话,新娘苏晚却十分兴奋! 只要完成这场婚礼,她就不用被强制婚配,也对爷爷有个交代了。 至于新郎没了?那就换个! 然后苏晚就在走廊拐角处,撞到一个男人。 男人英俊无比,长着毛茸茸的耳朵,毛茸茸的大尾巴,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正期待地看着苏晚。 苏晚顿时决定,就

娘娘进宫前有喜了

《娘娘进宫前有喜了》 待字闺中的姜宁怀着孕,瘸着腿进了姜家二房,正遇上皇帝为煜王选妃。 高门贵女们铆足了劲的参加选妃,那朵花却落到了看热闹的姜宁头上。 姜宁:“???” 她不敢让煜王当接盘侠,想尽办法告诉别人自己怀孕了,但全世界都不信。 她吃了吐,她们笑她装病。 她犯困,她们笑她装娇弱。 她肚子大了,她们笑她吃太多。 姜宁想要大夫证明,但找来的十八个大夫全都口径一致:您就是吃多了! *** 煜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

被扔狼窝!崽崽手握空间度灾年

三年旱灾的沧云国,终于等来了道士所说的,能改变国运的福女!奈何福女沈宁宁刚出生,就被人偷走丢进大山,好不容易被好心肠的人捡走,又遭到恶毒的婶子天天谩骂殴打,差点丧命! 终于!狼群看不过眼,将她叼走,从此千宠百护!小家伙也没有闲着。 狼群没吃的了?简单!空间里百亿物资,吃穿不愁!久不下雨水路干涸? 不怕!引出灵泉,富养整座大山!没钱太穷?假的!灵草一根黄金千两,富商争抢! 敌国来犯?别慌!崽崽默默拿出火药,把他们全都轰上天!恶毒白莲抢夺福女名号? 惊呆!丞相亲爹来相认,宠爆崽崽,惩治恶人!别人问:“宁宁,你的梦想是什么?”沈宁宁:养狼狼,挣大钱,救人命,虐渣渣! 暴躁太子墨凌危:“我的梦想,是舍尽社稷江山,也要保护好我的阿宁。”

侯府小姐的娱乐圈生涯

侯府小姐有奇遇,睡觉的时候成为现代世界的普通女孩子。 自称“娱乐圈大神养成”的系统从天而降砸到林白妤的身上。 从此,侯府小姐走上了磨练演技的道路…… 现代社会,林小姐刚演了一个小白花角色。 古代社会,面对府中姐妹们的刁难,小白花角色附身…… 现代社会,林小姐刚演了一个侠女, 古代社会,面对被人买通前来的劫匪,林小姐抽出了……镰刀? …… 现代的林白妤成为了众望所归的影后; 古代的林小姐亦走上人生巅峰!

表姑娘每天都在扮演傻白甜

《表姑娘每天都在扮演傻白甜》 上辈子,姜问钰对舅舅一家子体贴孝顺,尽心尽责,换来的却是被他们推进火场,最终锒铛入狱,蒙冤惨死。 再次睁开眼,她回到了被捕前的一个时辰。 为寻觅活路,她铤而走险,亲自查找真凶,没成想…误扰了某个疯子。 当今世子爷谈殊,是个不跪皇帝,无法无天,脾性无常的主。 姜问钰:……复活即是死亡? 之后为了保命,她每天都在扮演傻白甜。 ** 初遇时,谈殊看向瘫软在地的姜问钰,居高临下道:“起来说话。” 姜问钰

药植空间有点田

“娘,二弟家今天盖新房了,是二进的呢!” “娘,娘,二郎中秀才了,二弟好大方,给来报喜的人,一人二钱银子呢!” “娘,娘…..” “你别再说了!”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老天爷你不公啊,别人分家都是越过越穷,凭啥那死丫头家越过越好,早知这样,我还分什么家啊…..!”叶蓁:我不会告诉你,分家是我一手促成的!

家有天道小萌宝,逃荒不方致富忙

《家有天道小萌宝,逃荒不方致富忙》 老齐家有闺女了! 说不下雨就不下雨,说不刮风就不刮风,那嘴就跟开了光似的。 满宝儿:爷爷,蚂蚁搬家了,要下雨呢! 齐老爷子:宝儿,乖,秋收呢!可不兴下雨啊! 满宝儿嘟着小嘴:那,好吧!我和玉帝爷爷说一下。 结果秋收那天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可就是没落下一滴雨。 要卖粮了,满宝儿却说:奶奶,粮不能卖,赶路的时候要吃的。 齐家人:啥赶路? 满宝儿歪头:就是赶路啊!好多人一起赶路,穿的可破了,还一个个瘦

盛嫁无双之神医王爷不良妃

《盛嫁无双之神医王爷不良妃》 她是叛将之女,天下第一病秧子;他是少年神医,亦是残忍变态的活阎王。 世人眼中,她极弱,他极强。 这两人和亲?世人皆道:不出三日,她一定会被折磨至死! 穆妍笑容清浅:走自己的路,打别人的脸,可谓人生乐事一件。 *** 首席冷兵器设计师穿越成为叛将之女,父不慈,继母不善,兄长病弱,各路牛鬼蛇神你方唱罢我登场,穆妍对此很淡定。妙笔之下,不是水墨丹青,而是杀人饮血的神兵利器,且看她素手翻云,风华尽现,潋

凤啼长安

《凤啼长安》 前世难于一句话说清,特补写了一单章说明。目录可查:前世番外。 状元郎郑颢准备回乡,迎娶青梅竹马,谁知半路一纸圣旨,将其诏回京城,原来,是皇上要将其招为驸马…… 强扭的瓜,一个被害早死,一个看尽乱世悲凉。 大长公主重生在十五岁指婚那一天。 李萱儿:我回来打皇兄的,不招驸马。 郑颢:我力气大,可以帮你打。 皇兄:人家那么老实…… 有些人重生,那是为了好好开始, 有些人重生,却是为了好好忘却。 驸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