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殷红,将耳房里浸染得红彤彤一片。


    一声呻吟,晴雯倏然转醒。抬眼四下观量,见外间漆黑,偏生还挑着灯笼,心下不禁纳罕,自个儿怎地就睡了过去?


    回想了半晌,方才想起酒宴散去后自个儿犯了瞌睡,自家大爷便打发自个儿先行回房歇息。本待小憩片刻,谁知竟睡死了过去!


    心下懊恼,晴雯掀了被子,挑了灯火照亮,穿了鞋子兀自哈欠不已。这宅中规矩,大抵过了戌时外间灯笼方才会熄了去,料想此时戌时未过?


    晴雯寻了大衣裳裹紧,紧忙往正房寻来。待出得耳房,便有冷风扑面,激得晴雯一个冷颤,紧了紧衣裳才往正房来。


    不过几步路,晴雯搭眼一瞧便觉不对。那正房里灯火通明,想来大爷还不曾歇息。依着规矩,抱厦里合该有丫鬟、婆子候着,偏生这会子内中一个人影都无……这又是何故?


    待行了几步,忽而便见内中人影起伏,又隐隐有旖旎之声传来。晴雯顿时红着脸儿啐了一口!


    不问也知,定是大爷又寻了两个姨娘缱绻起来,无怪抱厦里没人候着。想来东府的尤大奶奶一早儿就回去了吧?


    晴雯瘪了瘪嘴,扭身又回了耳房。心下略略着恼,想着自家大爷什么都好,就是……就是太过放肆了一些。这男女之事,哪儿有这般恣意而为的?


    二姨娘一肚子鬼心思,瞧着温婉可人,私底下大爷但有所求,二姨娘都极力逢迎;三姨娘性子疏阔烂漫,偏生这等事儿上比二姨娘还放得开。只消隔了两日,不用大爷说,她便自个儿求着往床榻上滚。


    略略腹诽了几句,晴雯回得房里,料想今儿个大爷不会招自个儿了,不免心下有些失落。当即脱了鞋子,歪在炕上遐想联翩——


    她如今虽还是姑娘家,可因着赖大娘送的册子,又有几回与陈斯远夜里缱绻,自是知了人事儿。


    因是胡乱思忖间,须臾便想起前几回自个儿被大爷拨弄得好似白日飞升了一般。想到此节晴雯便咬了下唇,不一刻褪去衣裳钻进被窝里,又将蜡烛吹熄。那火盆中的炭火将其面色照得好似沁出血来一般。


    只一墙之隔,虽有风声混杂,可那放浪之声又哪里阻隔得了?少一时,晴雯合了眼,耳房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晴雯忽而闷哼一声,口中连呼‘大爷’,隔了须臾又是一声怅然若失的叹息。


    她睁开眼来略略蹙眉,耳听得那声息愈演愈烈,便暗忖,左右不日便要启程,自个儿能多陪着大爷几个月呢。


    ……………………………………………………


    正房里。


    凉意扑面,尤氏娇哼一声倏忽醒来,睁眼便见陈斯远正满脸古怪又意味深长的盯着自个儿。


    尤氏顿时心下一慌!惊觉自个儿身上只一身小衣,她便惊呼一声赶忙将散落榻上的衣裳抱起,于是身形半遮半掩,比照方才更添几分韵味。


    陈斯远探手捂着其口鼻,另一手在唇上竖起食指,又指了指四下。尤氏四下观量,便见三姐儿就在自个儿身后,二姐儿歪在椅子上,几个丫鬟七零八落地躺了各处。


    尤氏面上霎时间腾起红云来,蹙眉朝着陈斯远略略点头,示意不会声张,方才窸窸窣窣落地,被陈斯远引着进了西梢间里。


    堂中熏笼上烟气早已散尽,又有冷风自窗缝透入。那三个丫鬟尚无所觉,倒是歪在椅子上的尤二姐忽而睁开眼来,斜眼往西梢间打量一眼,又阖眼假寐,嘴角禁不住牵出个古怪的笑意来,旋即又好似酣睡过去一般再无旁的神情。


    西梢间里,尤氏裹了衣裳,垂着螓首一言不发。方才忘情之下,舌下含服的解药竟被她一口吞下!待春风两度,她自个儿竟疲乏着歪在一旁睡了过去!


    许是陈斯远对迷烟早有抗性,是以反倒是他先苏醒过来。待睁眼瞧清楚情形,陈斯远顿时傻了眼。


    尤二姐倒好说,这女子有了银钱自会守口如瓶,倒是余下几人……亏得还不曾醒来,不然陈斯远真不知如何收场。


    前几日赖家方才来了一遭兄弟阋墙,说不得这会子就会上演姊妹反目。


    这也就罢了,偏生他自个儿心下极为怪异。两世为人,还是头一回被个女子给玩弄了……这话儿怎么说的?


    思量一番,陈斯远便打湿了帕子将尤氏激醒,叫到西梢间里说话。


    扫量尤氏一眼,陈斯远叹息一声,道:“你从哪里得来的迷烟?”


    这迷烟只他与死了的柳燕儿有,他生怕再生出旁的变故来。


    眼见尤氏咬着下唇不言语,陈斯远蹙眉道:“你可想清楚,我既然能醒,说不得下一刻她们也能醒,到时你该如何交代?”


    尤氏叹息一声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儿,远兄弟权当没这回事就好……那,那物件儿是,是西府大婶子送的。”


    邢夫人送的?是了,去年雪夜那一回,陈斯远生怕马道婆给的迷药不顶用,干脆又给了邢夫人一些迷烟,春风几度这才有了四哥儿……啧,这傻女人怎么把这东西给了尤氏?


    见其面色古怪,尤氏赶忙求肯道:“大婶子听说他数年不曾来我房里,便,便给了我这些。”


    暂且不管邢夫人,陈斯远又问:“那你为何使在了我身上?”


    尤氏这回沉默了好久,方才道:“前几日继母与他和蓉哥儿一直在中路院里厮混。”


    陈斯远顿时骇然,尤老娘与贾珍、贾蓉……厮混了好几日?这,这这……贾珍胃口好也就罢了,怎么连贾蓉也掺和进去了?带亲儿子与岳母鬼混数日,莫说是尤氏受不了,只怕传扬出去贾珍这爵位就算到头了!


    陈斯远倒吸一口凉气,瞧着又是委屈巴巴、有口难言的模样,心下多了几分了然。料想是尤氏怒极,存了报复之心,这才将原本用在贾珍身上的手段用在了自个儿身上?


    想明此节,陈斯远哭笑不得,真想说一句:他又招谁惹谁了?


    外间传来窸窸窣窣响动,陈斯远探头观量,见丫鬟春熙翻了个身,咂咂嘴又兀自睡去。情知此时不是说话之时,便与尤氏交代道:“此事容后再说,而今须得遮掩过去。”


    尤氏不迭点头。


    陈斯远说道:“你且先在此间,我将二姐儿、三姐儿抱过来。”


    说罢也不理会尤氏,快步到得堂屋里,先行将尤三姐抱进梢间床榻上,返身又去抱尤二姐。


    谁知方才打横抄起尤二姐,陈斯远便见尤二姐虽双目紧闭,眼皮下的眼珠却滴溜溜乱转。心下哪里不知,这尤二姐是在装睡?


    不过尤二姐既然装睡,便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至于过后的事儿……不如过后再说,总要先将这会子遮掩过去才好。


    是以陈斯远将尤二姐也安置在床榻上,又深深瞧了眼床榻里卧着的尤氏,这才扭身出来,将三个丫鬟依次安置在软塌上。


    陈斯远又将尤氏招过来,将一方打湿的帕子交到其手,低声道:“敷在脸上,须臾就醒。我先去耳房,你快叫醒银蝶回宁国府吧。”


    “好。”


    听得尤氏应下,陈斯远转过屏风推门而出,须臾到得耳房前,探手推了推,那耳房却落了栓。


    陈斯远探手轻叩,须臾便有晴雯在内中问道:“谁?”


    “是我。”


    “大爷?”晴雯讶然一声,须臾披了衣裳过来开了房门。


    陈斯远闪身进得内中,晴雯一边落了门栓,一边纳罕道:“大爷怎地过来了?”


    陈斯远心下清明,料想晴雯先行回了耳房,是以那迷烟效力早过。过会子尤氏要走,只怕瞒不过晴雯去……何止是晴雯?那几个婆子只怕也心知肚明。


    陈斯远苦着脸道:“快别提了……我这会子还懵然不已,都不知如何开口。”


    当下扯了晴雯往炕头而来,晴雯忧心不已,不禁蹙眉道:“大爷可是遇到为难之事了?可有我能帮衬到的?”


    陈斯远叹息一声正要开口,便在此时,正房传来响动。晴雯随意瞥了眼,隔着玻璃窗便见尤氏正催着银蝶往前头去。


    晴雯悚然,扭头看向陈斯远瞪眼道:“尤大奶奶?她……她没走呢?”


    陈斯远苦笑连连,当下便将忖度的因由简短说将出来,直把晴雯听了个瞠目结舌。


    这,这父子两个与岳母厮混数日,错非是陈斯远所说,晴雯一准儿不肯信。这也就罢了,其后尤大奶奶存心报复,干脆放了迷烟竟欺负了大爷……


    晴雯恼了,道:“哪儿有这般道理?招惹尤大奶奶的是珍大爷与小蓉大爷,与大爷何干?她存心报复,只管寻野男人厮混去,何苦拖累大爷?”


    “别吵别吵!”陈斯远蹙眉道:“我如今一脑门子官司,正房里几个还好,至今也不曾醒来。倒是院儿里几个婆子,若是说漏了嘴——”


    这等风月阴私最易流传,说不得何时就传到学政耳中。若学政认定陈斯远德行有亏,只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功名就不保了!


    晴雯虽心下气恼,可到底还是紧着陈斯远。当下思量一番,道:“曲嬷嬷几个都在后楼歇息,虽能听见动静,却不知内中情形。左右二姨娘、与三姨娘素日里就放浪,不若推说方才尤大奶奶是在我房里歇着?”


    说完晴雯自个儿都不信。


    随即又蹙眉道:“曲嬷嬷口风最紧,大爷私底下贴补些银钱也就无碍了。至于另外两个——”


    陈斯远道:“给银子封口,等初六带着一道儿往江南去。”


    这流言蜚语也是有时效的,只消这几日不曾流传出去,陈斯远领了俩婆子往江南走一遭,一来一回数月,便是翻过年来再有风声,落在外人耳里也不过是无稽之谈。


    晴雯颔首,紧忙寻了银匣子,点算一番取了一些碎银,与陈斯远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往后头去。”


    陈斯远点点头,那晴雯便披了大衣裳,咬着下唇往后楼寻去。


    过得许久,晴雯回转耳房里,不待陈斯远发问,晴雯便舒了口气道:“大爷且放心,几个嬷嬷都是明白人。先前曲嬷嬷最先察觉不对,寻了个由头领了两个婆子往后头吃酒去了,想来那两个并不知晓。”


    陈斯远颔首道:“不好大意,还是领了去江南为妙。”


    晴雯将大衣裳叠放齐整,扭身坐在陈斯远身旁,忽而面上古怪起来,不禁嗫嚅道:“大爷……不回正房了?”


    陈斯远道:“就在你这儿歇了。”


    “哦。”晴雯应了一声儿,顿时没了动静。


    陈斯远心下纳罕,只当小姑娘气恼着呢,身形后仰,双手支撑,谁知右手正巧覆在褥子上,入手便觉温凉滑腻。


    陈斯远起身将右手凑到眼前,那晴雯顿时面色如血,声如蚊蝇叫了声‘大爷’。


    陈斯远哪里还不知是何故?当下搂了晴雯在怀中低声安抚道:“本就是寻常事儿,我又不曾怪你。”


    晴雯红了眼圈儿道:“我,我觉着自个儿变坏了。”


    陈斯远附耳道:“偏我就喜欢坏的。”


    温言细语弄得晴雯耳朵痒痒,心下稍安,兀自羞赧不已。她身形偎在陈斯远怀里不肯起身,心中矛盾至极:一边厢对尤二姐、尤三姐放浪形骸有些厌嫌;待想到自个儿与大爷,不免又遐想连连……


    却说另一边厢,尤氏领了昏昏沉沉的银蝶出了陈家,老苍头紧忙将门房中瞌睡的车夫、小厮叫起,进得马车里,银蝶被冷风吹得清醒了几分,不禁蹙眉道:“也不知为何,今儿个极为困倦,不觉就睡了过去!”


    尤氏心下惴惴,此时亥时过半,回得宁国府还不知如何交代呢。当下随口敷衍道:“或许又是炭毒作怪。”


    银蝶恍然,不禁后怕道:“是了,定是如此,我这会子还晕沉沉的呢。奶奶,二姨奶、三姨奶还在房里,可要提个醒?”


    尤氏又敷衍道:“我方才开窗透了气,二姐儿、三姐儿都醒了一回,料想睡一宿就无妨了。”


    银蝶这才松了口气,随即蹙眉道:“都这会子了……”言外之意不言自明。


    尤氏蹙眉惴惴,一时间也没旁的法子,只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过得一刻,马车进得宁国府。尤氏自车中下来,寻了管事儿的问道:“二姐儿高兴,扯着我多说了一会子体己话儿,大爷可曾问过?”


    那管事儿的躬身回道:“大爷与小蓉大爷下晌一道儿去了,这会子也没回来。”


    尤氏顿时暗暗舒了口气。


    当下随口问道:“可交代了往何处去了?”


    “这……小的也不知。”


    尤氏见管事儿的欲言又止,顿时心下一揪。若是眠花宿柳,管事儿的自会交代,可偏生推说不知……除了往尤家,还能去了何处?


    尤氏心下原本还有些负罪,待想明此节非但负罪尽去,心下更是愈发恼恨。


    当下嘱咐了关门闭户,便领了银蝶往东路院正房回返。路上思忖起方才癫狂情形,不禁自个儿红了脸儿。


    出阁十余载,本道早知床笫之事,谁知此番才知个中滋味真真儿是销魂蚀骨!原来这人与人不同,麈柄也不相同,这用起来更是天壤之别。两回攀上顶峰,尤氏这会子不过是强撑,只觉身子骨好似要散架一般,偏生又从里到头有一股子通透之感。


    待进得正房里,尤氏仓促洗过,便钻进床榻里,卷了被子遐思半晌,俄尔又是一声叹息。只可惜……这等事儿往后再难有,借了一回也就罢了,总不能一直借用吧?


    一夜无话。


    转天辰时,尤氏正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用着早饭,忽有丫鬟金娥来回话:“奶奶,三姨奶自个儿气冲冲的来了,只说来寻奶奶说话儿!”


    尤氏心下一惊,强自镇定道:“许是与二姐儿又拌嘴了,你去将她请了来。”


    金娥应下,紧忙往前头去迎。尤氏心下惴惴,想起尤老娘所为,凭空便多了一分底气。当下又吩咐银蝶与几个婆子都先行退下,便端坐在桌案后慢慢等着。


    半盏茶光景,门扉‘咣’的一声撞开,旋即便见尤三姐粉面含怒而来。尤氏强笑道:“三妹妹来了?银蝶且退下,我与三妹妹说会子话儿!”


    银蝶见势不对,紧忙屈身告退。还不待门扉闭合,隔着屏风便见尤三姐两步上前探手一划,便将碗碟一股脑的划落地上。


    一时间噼里啪啦,碎了个清脆!


    尤三姐不到卯时便醒了来,旋即便觉不对。那合欢花酒不算浓烈,换做往日便是自个儿饮一瓶也不会醉了,昨儿个怎么只半瓶就醉死了过去?


    这也就罢了,与丫鬟春熙、夏竹说过话儿,才知昨儿个这俩丫鬟竟也困倦着睡了过去!


    尤三姐心下生疑,见桌案上还剩下些许合欢花酒,便打发春熙将前院儿的黄狗牵了来。


    尤三姐眼瞅着黄狗不过舔了半杯残酒,须臾便横在地上昏睡过去,心中顿觉不妙。


    待转头去寻尤二姐,尤二姐存心以此要挟尤氏,想着多少讨要些好处,于是说话支支吾吾、遮遮掩掩。


    尤三姐性子粗疏爽利,却不是傻的,哪里还不知着了道?当下又往后头寻了婆子诈问,只说昨儿个折腾的有些忘情,生怕为左邻右舍听了去。


    便有个不明所以的婆子顺嘴说了句:‘都是打年轻那会子过来的,三姨娘有什么可羞的?昨儿个闹得动静虽不小,可巧那会子起了北风,想来也不会传了出去。’


    尤三姐再也绷不住,也不管耳房里搂着晴雯酣睡的陈斯远,胡乱拾掇了,连丫鬟也不领,自个儿便往宁国府而来。


    她心下委屈至极,远哥哥是她最先相中的,二人情投意合,错非尤老娘拦阻,说不得她早就成了正室。


    这也就罢了,转头尤老娘见陈斯远发迹,又想着将二姐儿塞过来。几番计较,二姐儿到底来了房里。


    如今呢?连那在宁国府做奶奶的大姐也惦记起了远哥哥……凭什么?


    再一再二,岂能再三再四?她尤三姐又不是面人儿,平白无故怎么就任人拿捏了?


    眼见尤三姐柳眉倒竖,双目怒睁,脚下不丁不八,双手叉腰,好似只待自个儿说一句便要打上来,尤氏蹙眉低声道:“自家姊妹,有话好好说,你又何必掀了碗碟?”


    尤三姐冷笑道:“唷,你这就错怪人了,我是想着你做了恶事,心下难免惴惴,这会子又怎能吃得下?呵——再有啊,谁跟你是自家姊妹?有你这般的自家姊妹?”


    “三姐儿……”


    尤三姐不管不顾道:“那合欢花酒好喝吗?我却奇了,你也没少喝,怎地就没事儿?原道妈妈一直来打秋风,我心下还可怜你几分……早知你也是个腌臜的,我就不该管这些糟烂事儿!”


    “三姐儿!”


    “别叫我!”尤三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尤氏鼻子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嫁了好人家,自家夫君不去管,怎么反倒惦记起旁人的了!”


    尤氏心下苦涩又懊悔,更不明白,明明陈斯远遮掩了过去,怎么还被尤三姐察知了?事已至此,再是抵赖也无用,说不得激得尤三姐愈发着恼,大闹起来难免不好收场。


    想着贾珍、贾蓉父子这会子还在尤家,尤氏便道:“安人在府中与那父子俩厮混几日,不过隔了半日,昨儿个下晌那父子俩又寻去安人家中了!”


    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言一出,竟生生将尤三姐到了嘴边的脏话给噎了回去。


    尤三姐眨眨眼,兀自不肯信,道:“你,你说什么?我,我妈妈跟,跟那父子俩?”


    尤氏点点头,蹙眉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儿。三姐儿好歹听我说完因由,过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好?”


    尤三姐被惊得心下纷乱,随即便被尤氏扯着到了梢间里。


    姊妹两个落座,尤氏便道:“打上回回来,安人便劝我为自个儿考量,说,说莫不如去庙里求子。”


    尤老娘做下这等没起子的事儿,尤氏自不会再口称母亲。她眼见尤三姐面上茫然,便咬着下唇解释道:“那和尚庙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安人意为借……借……”


    尤三姐懂了,心下一阵恶寒。她与陈斯远耳边厮磨,自是没少听陈斯远说道外边种种。


    这和尚庙、尼姑庵做下的勾当,三姐儿自然听过。


    尤氏见其懂了,又道:“便是那日,大爷设了酒宴宴请,安人进了仪门就没出来,一连好几日——”略略说过尤老娘情形,尤氏便红着眼圈儿道:“三姐儿也知我这些年有多不容易。每月不过那么点月例,大半都被安人打了秋风。大爷又是个说一不二的,这家中上下,但凡看得上眼的,哪个能逃得了?”


    “大爷若只是在家中胡闹也就罢了,偏生这回……这回领着蓉哥儿与安人——呜呜呜……”


    尤氏说不下去了,呜咽着泣不成声。


    想也知道,尤老娘待在中路院数日不出,只怕宁国府上下早就传遍了。若换做是尤二姐、尤三姐,好歹打趣一嘴娥皇女英,可如今算什么?尤老娘法理上可是尤氏的母亲!


    母女两个共事一夫,这传出去让外人如何看尤氏?


    尤三姐惊得说不出话儿来。若换了自个儿,只怕含怨之下说不得便要抹了脖子!


    好半晌,尤氏才哭哭啼啼道:“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原也没想着如何,谁知果然点了那香、吃了那酒,我自个儿虽不曾被迷过去,可也被引得把持不住,过后我就后悔了。


    呜呜……想着,想着安人的错儿,再如何也怪不到两个妹妹头上。


    三妹妹也知我情形,如今只怕下头的丫鬟、婆子都拿我当了笑话。若没个孩儿傍身,等大爷一去,说不得蓉哥儿会如何待我呢!”


    尤三姐更惊!贾蓉本就是个没起子的,能与贾珍一道儿与自个儿妈妈……那来日说不得胆子愈壮,连尤氏也不会放过!


    尤三姐到底处事不多,生生被尤氏一招移花接木弄得乱了心思,一时间竟忘了怪罪。


    尤氏哭了半晌,又道:“三姐儿且放心,只此一次,再没下回。”


    听闻此言,尤三姐想起了几分嗔恼,便瘪嘴道:“你胡乱行事又不知遮掩,若是传出去,你自个儿没了下场且不说,若拖累了远哥哥怎么办?他来日可是要为官作宰的!”


    尤氏不知具体情形,只呜咽着不住颔首。


    尤三姐叹息一声,瞧着泪人儿一般的尤氏,一时间非但怨不起来,心下反倒生出几分愧疚来。那尤老娘可是她与二姐儿亲娘啊!


    这事儿尤氏脸面无光,三姐儿脸上又何曾有光了?


    当下与尤氏略略说了几句话,尤三姐便推说还有要事,起身便逃也似的离了宁国府。


    方才绕到宁荣后街,迎面便撞上了急急而来的陈斯远。


    他挑开帘栊招呼一声,紧忙下车又拉又拽的将三姐儿拖进了马车里。


    陈斯远不禁头疼道:“三妹妹可是与……她闹起来了?”


    尤三姐垂着螓首默不作声的点点头,又觉不对,紧忙找补道:“赶了人出去,闹起来时就我们两个。”


    陈斯远顿时暗自松了口气。那尤氏在宁国府日子不好过,好歹能管着自个儿院儿,料想此事不会传扬开来。


    当下他便说道:“昨儿个真不怪我——”


    尤三姐吵闹一场,这会子又生出委屈来,只扑在陈斯远怀里啜泣道:“我知道,她自个儿都说了的……要怪也是怪哥哥太过出类拔萃,惹得一个两个的舍了脸子往上贴。”


    陈斯远暗忖,得,尤三姐既然知道了,那倒是好处置了。于是说道:“不拘为了名声还是前程,这事儿都须得遮掩下来。曲嬷嬷是个本分的,绝不会胡乱嚼舌。另两个婆子不大好说,我有意此番领着一道儿南下。妹妹要是觉着缺人,不妨再请几个嬷嬷来伺候着就是了。”


    “嗯。”尤三姐应了一声。


    陈斯远心生怜惜,搂着尤三姐消肩轻轻拍打,暗忖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事儿往哪儿说理去?


    又生怕三姐儿想不开,他便试探道:“若不然,妹妹随我一道儿去江南游玩一番?权当是散散心了。”


    尤三姐心生向往,可念及百草堂营生,到底还是摇头道:“不成,二姐儿算盘都不曾摆弄明白,我这会子去了,说不得账目就乱了。”


    见她果然不去,陈斯远便没坚持。二人略略说了几句,陈斯远便不解道:“你说你大姐图个什么?”


    “她?”尤三姐虽不忍说出尤老娘不轨之事,可心下对其鄙夷至极,那旁的腌臜事儿自不会再帮着遮掩。于是竖眉咬牙道:“被我妈妈蛊惑了几回,眼见嫁进去十余年没动静,便起了借……借人的心思。”


    那词儿她实在不好说出口,便换着法儿说了出来。


    陈斯远听得暗自瞠目,又暗自松了口气。他起先还道是邢夫人那笨女子透了底,又或是鼓动尤氏另觅新欢,不想起因竟在尤老娘身上。


    他不知具体因由,只是纳罕尤氏到底是如何想的,怎么尤老娘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罢了,此时不好探究,只能留待以后再说。


    这日陈斯远小意温存,尤三姐却郁郁寡欢。


    余下几日,除去偷会了一回薛姨妈,余下光景陈斯远多在新宅打混。尤三姐到底是个性子疏阔的,不过两日便好似恢复如初,又忙着雇请了车马,请了镖师随行,定下两个婆子随行,预备各色土仪等等,事无巨细,一一过手。


    转眼便到了初六日。


    昨夜陈斯远终于留宿荣国府,早起先往各处道别,除去贾母假模假式交代了几句,余者不论邢夫人、薛姨妈还是王夫人,无不面上殷殷。


    宝姐姐不好多说,借故与三春、湘云等一道儿来仪门相送。黛玉也来了,只是一双似泣非泣的眸子里意味复杂,说不清是何等心绪。


    贾琏出面送了一程,待陈斯远乘车到了新宅接了晴雯与两个婆子,这才被其催促着回返。


    辰时过半,四名镖师护着三辆马车自京师出来,朝着东南方向津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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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羡云是霸道总裁文里的虐文女主,被人挖心放血,瞎眼断腿,经历虐身虐心,死全家以后。 觉醒自我意识,眼看着还要给垃圾男主生孩子,受不了垃圾剧情的她直接把男主给弄死了。 世界崩塌,她也死了。临死之际,绑定了00985帝王生子系统…她的任务就是给那些因为各种原因绝嗣的气运之子,生下一两个孩子。 确保世界气运得以延续下去。完成任务,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一切,包括永生……大龄瘸腿的燕王?无中生有的美娇娘瞎了一只眼,常年带着眼眼套的疯批摄政王X隔壁美貌寡妇兵临城下的敌国太子X阶下囚靠子嗣翻身蛇族九头蛇皇?平平无奇的菜花蛇。 不举无子嗣的青年皇帝?宫女上位独宠后宫兽人世界残疾独居的银月狼王……QQ群:476963157

钓系恶女要选夫,满朝文武夜夜缠

赵令颐意外穿成一本多男主文里的恶毒女配。系统承诺,只要走完剧情,就送她回现代,附赠奖金九位数。 赵令颐悄悄数手指头:谈钱太庸俗,主要是我打小就心善。可她不知道,书里的恶毒女配有一个设定——身体接触就会泄露心声。 ...系统要她当众刁难探花郎,她一杯酒就泼了上去,恶语相向:“就你这种姿色,给本公主提鞋都不配!”【啊啊啊啊,湿身诱惑! 】系统要她为难司礼监秉笔,她立马甩了一巴掌, “一个太监也敢对本公主不敬,信不信我让人打烂你这张嘴!”【这小嘴摸着可真软,当太监真是屈才。 】系统要她开罪国公爷,她转头就把国公爷心爱的棋盘摔个稀巴烂, “本宫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别想要!”【这手,这青筋......摸什么棋盘,摸我啊! 】系统要她唾骂大将军,她一个白眼翻上天, “一身臭汗熏死了,信不信我让父皇剁了你的脏手!”【天!这胸肌真是绝了,不想松开呜呜呜。 】...赵令颐兢兢业业,连做梦都在背台词。岂料,这些本该恨她的人,一个两个追着她跑,意图当她驸马爷。 众人:恨明月高悬不独照我。赵令颐咽口水:不要阻碍我暴富。

影后的网恋日常

《影后的网恋日常》 本书又名《她的棕熊先生》 裙:967374645(敲门砖:我的名字) 夏京墨凭着一张惊艳全网的神颜出道,唱歌演戏样样精通,为人和善谦虚,奖杯影后称号拿到手软,风头一时无两。 一场庆功宴,让她从天堂跌入地狱。 惊天秘闻被爆后,经纪人反水,公司雪藏,娱乐圈封杀,粉丝辱骂,亲生父亲更是颠倒黑白。 一次意外,她被人从十几层楼高的阳台推下。 倒下的那瞬间,她似乎看见了那个为了帮她澄清谣言而不顾一切的男人,

团宠萌宝一岁半

《团宠萌宝一岁半》 一岁半的莹姐儿有个小秘密,其实她并不是梁家真正的千金。 一朝地震让她穿来这个不通网不通电的古代,她连个尿不湿都穿不起。 她刚穿来就听见祖母说她是个赔钱货只怕她往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因为“赔钱货”而吃不上饭的时候,她娘却抱着她去了外公家的猪圈,指着百来头的肥猪,让她尽情挑选。 “来,闺女,选你喜欢的一头猪,娘给你做五花肉吃。” 小梁莹瞪大眼睛,口水不争气地流下来。 原来她们家不仅不

瓷盆成精后,我被送到蛮荒搞基建

《瓷盆成精后,我被送到蛮荒搞基建》 (古今互往+流放+基建) 21世纪的小说作家夏柠,某天意外发现了一件神奇的事情。 她家的瓷盆成精了! 这瓷盆竟能连接一个异时空,更奇妙的是不管物品大小,只要放置在瓷盆上都能传送到另一边世界。 夏柠就此拥有了一个跨越时空的古代笔友。 羊脂白玉?鸡蛋大的红宝石?一箱箱的金元宝? 夏柠瞪大眼:一夜暴富了怎么办? 当然是疯狂的买买买啊! 而收着收着,夏柠竟还收到了一个古代男友。 ** 东楚国,嘉明十八年

恶毒女配她只想种田

一朝穿书,慕朝歌她只想种田,梦想是打造一个世外桃源,不想开局身份是恶毒女配,要她为男主和女主的轰烈爱情做垫脚石,她口吐芬芳转身就跑。 -重生原著女主:秋季狩猎马上到了,恶毒的庶出妹妹去城外住肯定想要设局暗算我! 小慕慕[认真思考]:今日是要拿下城郊的哪一块田地呢?重生原著女主:冬日祭典马上到了,恶毒的庶出妹妹她一定是想在夜宴中谋害我! 小慕慕[继续沉思]:郊外的田产量不错,准备卖它个三万三两银子! 剧情走过大半,三年之后又三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生原著女主:? ??说好的恶毒庶出妹妹要坑害我全家呢?恶毒妹妹到底在干嘛?小慕慕:沉迷种田、打猎、钓鱼、搞银子ing,勿扰谢谢。

和重生文女主做妯娌

阮今瑶嫁人之后发现自己的大嫂运气似乎很好。只要是她开的铺子没有不赚钱的,只要是她遇见的公子没有不欣赏她的,所有针对她的算计没有能成功的,捡到一个老骗子结果是神医,捡到一个小乞丐结果是神童。 阮今瑶觉得作为妯娌,除了身份,真是哪一点都比不过她。哦,对,还有一点,自家夫君天天逗她开心,大哥天天惹大嫂生气,某种程度上自己比她要强一点哈。

女帝生涯

大周朝传世三百四十七年,共有两位女帝。一位是开国女帝,一位是亡国女帝。 开国女帝周太祖皇帝,文武皆能,天赐神人。年号熙照,在位32年。 亡国女帝周肃宗皇帝十岁登基,年号景丰,由皇夫摄政王临朝摄政。景丰15年,女帝禅让帝位于皇夫摄政王。 至此,大周朝完结,大夏朝高祖即位,立周朝末代女皇为后,年号新尧。 大夏朝传至四代世宗,皇嗣渐稀。承庆帝生六子五女,前后夭折。唯遗泽皇五女。 该女五岁逢大难,奄奄一息。被现代独生女岳晶晶魂魄附身。独身娇娇女如何执掌男尊天下? 士族贵家又有多少名门公子等着当上皇夫,重演禅让往事。风起云涌,山雨欲来……女帝生涯群号:160164683女帝生涯铁杆粉丝群号:164399981

世子爷,这外室又在给您画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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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飞仙

步倚胎穿到修真界,被测出五行废灵根,被生父抛弃。她觉得手里的牌不算差,拜入太虚宗,提升灵根纯净度,剑体法阵符全面发展。 沉寂千年的太虚宗因为她的到来再次活起来。天才瞧不起步倚,见一次被步倚揍一次,被揍的怀疑人生。 天骄瞧不起步倚,见一次被步倚打一次。步倚生父有私生女楚越,天赋卓绝,被称为丹霞仙子,有天骄守护。 天骄随楚越到太虚宗,被步倚爆锤。楚越:你为什么针对我?我们是亲姐妹。 步倚:边去,别耽误我成仙。

抱紧反派国师后我长命百岁

唐昭昭穿进一部古早虐恋小说里,穿书后她才明白为什么女主被虐身虐心后还能和男主he。 因为有一个默默给女主抗伤害的工具人女配。 唐昭昭好死不死成了这个工具人,女主受伤,她要承受百分之八十的伤害。 唐昭昭:??? 穿书当天,女主就因为遭受诬陷被男主打了一耳光,摔倒在地,唐昭昭脸疼腿疼胳膊疼。 承受完女主坠崖的伤痛后,唐昭昭就会烟消云散。 为了保住小命,唐昭昭每天奔波在拯救女主的路上,顺便劝她弃恋爱从事业。 后来唐昭昭发现,待在淮策身边什么都不干,伤害可以在原基础上减少百分之二十,肢体接触越亲密,伤害值降低的越多。 * 当朝国师淮策能听到人心所想。 有一天他发现身后总是跟着一个姑娘,看他时眼神炙热。 他却听不到她的心声。 一次意外,唐昭昭疼的死去活来忍受不住时,抱着淮策亲了一口,疼痛几乎消失。 淮策发现,他可以听到唐昭昭心声了。 唐昭昭:耶,今日份生命get! —— 唐·工具人一号·昭昭:啊!这移动的生命救济站如此甜美! 淮·工具人二号·策:她爱我如命。

女承母业,我在高校男寝当宿管

【轻喜+搞笑+治愈+励志+青春+校园+逆袭+学习】有人继承家产,有人继承祖业,还有人继承工厂……大专毕业找不到工作的聂爽,继承了老妈的工作——在高校男寝当宿管。 二十几岁的年纪,就被人天天喊阿姨,少走二十年弯路,超级加辈,就这个一步到位爽! 有老妈在后面指点江山,加上背靠各种隐形人脉,聂爽在这个岗位简直如鱼得水,很快走红网络,成为了最受欢迎的 “姨姨酱”。一时间,高校纷纷抛出了橄榄枝,邀请她入职,直到她所在的高校发出声明, “强烈谴责!某些大学虫脆是红蛋,竟敢挖墙角!抢状元就算了,连阿姨都不放过!——拱!!!”网友纷纷戏称:让无数未来精英、京圈大佬乖乖听话,古希腊掌握光明的神。 想要这样的阿姨,竟还得考得上顶尖高校才行,天才只是见她的门槛……

美人心上刺

《美人心上刺》 黎国元年七十一年间,顾明珠设计了一场绝顶好戏,退了与云家自小定下的亲事,那一夜姑苏无人能安睡,定北王世子徐珏闻着这天大的好消息,上赶着掏心掏肺准备做妻管严。 --------- 九月说:世子爷,追姑娘就得不要脸! 顾修荣指责说: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做我妹夫! 百姓说:这顾家小姐是个狐媚,将人迷得五迷三道的。 --------- PS:重生文,一对一。 ---------

穿成恶毒女配后,她摆烂成白月光

大齐朝的小姐少爷们都听说过一个事!那就是萧侯爷家的三小姐,久病缠身,怕是活不过二十五,而且还长得特别丑,丑得能把小孩吓哭。 所以萧侍郎夫妇才将人打发到江南去自生自灭。作为众人口中的谈论对象,萧听云表示自己很无奈……虽然病弱是事实,但是……活不过二十五? ?萧听云也不知道,总得到了日子才知道,她会努力苟到大结局的!至于丑嘛……萧听云看了看自己的脸,再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深恶痛绝表示谣言! 绝对的谣言!

双世宠妃

《双世宠妃》 某爷挑眉说:“本王说一,你就不能答二。”“是。”那她答三便是了,也不麻烦。“本王要你向东,你不能向西。”“是。”她再温顺点头,不能向东和向西,那向南北也不错,问题不大。“本王不准你去找别的男人。”“是!”她更加肯定点头。从不找男人,一般只有找上门……【PS:本书简体出版书名《第一风华》】

榴绽朱门

这一世,她要糊涂平淡的享受这现世庸俗之福……可,这现世庸俗之福,也是要历经修炼之后么? 风变云幻,雷霆雨露,待到风歇雪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电竞大神暗恋我

《电竞大神暗恋我》 三年前,帝盟解体,游戏天才莫北,低调隐退。三年后,她女扮男装,埋名回归,从被人唾弃到重登神坛,引来了全民沸腾!他俊美禁欲,粉丝无数,电竞圈无人不识。入队一开始他对她说:“安分点,不要有非分之想。”后来她身份暴露,他从桌前抬眸,缓身站起:“游戏里结完婚就想始乱终弃?嗯?”临近耳边的嗓音,让她莫名心虚:“不然你说怎么办?”他倾身将她抵在了桌上,气息逼近:“把婚姻关系做实。”

全京城老祖宗求我当替身

宣平侯府抱错的真千金沈灵犀找回来了。生得冰肌玉骨、姿容无双。只可惜却是棺材铺里养大的,任谁听了,都要道一声 “晦气”。宣平侯夫妇原也这么想,架不住老祖宗诈尸都要把大半家业传给她。 -换过芯子的沈灵犀,立志要垄断大周殡葬行业。为事主提供修容、入殓、下葬、烧纸丧葬一条龙服务她有个不为人知的能力——只要牵上人的手,灵魂就能往对方身上走。 ……于是,全京城人惊悚发现,自家刚咽气的老祖宗们,忽然卷起来了。 忠勇侯家老祖宗,骂完不孝孙:“去给我换套沈家十八层金丝纱的寿衣,我怕冷……”武安伯家老祖宗,打完浪荡子:“烧几座最大的宅子,要沈家纸扎铺新出那几款,挑最贵的买……”镇国公家老祖宗,休完恶毒媳:“仆婢三千,让、让沈灵犀亲自点上眼,别忘了给赏钱……”-大周朝心狠手辣的皇太孙楚琰,觉得皇祖母一定对他有意见。 点名让他娶的皇太孙妃,竟是朵貌美心狠的黑心莲。表面(眼眶红红,惊慌失措):“殿下流了好多血,怎么办……我好害怕。”其实背地却说:“一碗血怎么够?还得再来一碗。”-1V1HE已完结《矜荣》《本王命不久矣》

空间重生之农门福女

《空间重生之农门福女》 回乡祭祖的花嫣然被一阵强光带回了上一世的顾家。 靠着那枚戒指里的神奇空间,种田养殖、行医炼药、经商鉴宝,脱贫致富不在话下...... 老天爷既然让我回来,此生定要活得恣意盎然,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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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嫁世子后我冠宠六宫了

(男强女强,双洁,爆宠) 魏婉芸重生了。 前世,她被人设计嫁给靖王世子。 后来,那靖王谋逆一脚踹翻了朝堂,靖王世子摇身一变成了当朝太子! 还没等她适应太子妃的身份,就被人一杯毒酒送了黄泉。 想着在东宫曾坐过的冷板凳,魏婉芸决定再见了靖王世子绕道儿走! “阿初,你看我这身衣服靖王世子会讨厌吗?” 魏婉芸特意挑了一套传闻中他最讨厌的衣服,给她身边最信任的管事看。 顾谨知清冷一笑:“自然。” 于是,魏婉芸便欢欢喜喜去赴那避不开的桃花宴了。 但她却不知道,顾瑾知的话还有后半句——自然不会讨厌,只要是你,他都喜欢。 一开始,顾瑾知的心里只有皇权霸业。 后来,他发现这小姑娘能轻易左右他的情绪。 挣扎纠结无果反而越陷越深的顾瑾知,第一次决定认命。 然而,这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来那些关于他们前世的记忆。 想着之前自己的毒舌和嫌弃,顾瑾知后脊梁骨直冒冷汗。 上一世他没机会护好她,这辈子他一定护她周全,将所有欺负了她的,全部踩进泥泞里,将这江山颠覆! 只是,顾瑾知没想到,自己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却是——那个两世都被他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小姑娘,好像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