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呢马车挑开帘栊,晴雯那巴掌大的小脸儿正巴巴儿地往贡院方向观量。已是十一日午后,晴雯一早儿来此候着,心下自是惦记得紧。


    心中既担忧自家大爷吃不好、睡不安,又怕昨日一场小雨再让大爷着了凉,更怕自家大爷素来养尊处优,实在受不得贡院里的腌臜。


    至于考得如何,晴雯却是不管的。以自家大爷的能为,便是恩科不中又如何?又不曾耽搁了自家大爷得贵人看重。左右明年还有一科,且大爷才多大年岁?如林姑娘之父那般三十岁出头中皇榜也是寻常。


    青呢马车后头,又有一辆马车,内中贾琏优哉游哉吃着茶水,神态娴适。


    下头又有几个小厮翘首以盼,当先的庆愈扯了领口,踮着脚隔着人群往贡院大门观量。


    忽见一人提着篮子踱步而出,丰神俊逸、顾盼风流,不是陈斯远还有谁?庆愈顿时喜道:“大爷出来啦!”


    话音落下,一帮小厮呼喝不止,分开接考人群,又有晴雯急匆匆跑下车来。她本就姿容出彩,这般抛头露脸迎出来,自是惹得周遭人等频频打量。换做寻常晴雯定会着恼,可这会子眼里只有陈斯远,遥遥便踮着脚摆着帕子:“大爷大爷!”


    陈斯远笑着越众而出,早有庆愈抢过提篮,那边厢贾琏这才不紧不慢下了马车。


    庆愈笑道:“瞧大爷神态,这一科定然高枕无忧!小的给大爷道喜啦!”


    晴雯瘪嘴蹙眉道:“去去去,少说些有的没的!”


    庆愈笑着自个儿扇了自个儿一巴掌:“瞧我这嘴,大爷快上车,咱们这就回府。”


    陈斯远笑着应下,探手揉了揉晴雯的小脑袋,又与迎过来的贾琏见礼。二人略略契阔,因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便各自上车回转荣国府。


    不一刻陈斯远进得马车里,长长舒了口气之余,自是气定神闲。亏得林妹妹所列题目,陈斯远答将起来自是成竹在胸。


    而顺承明制,科举首重八股,这便意味着定名次要以头一场经义为要。至于后两场的公文、策论,虽这些年朝廷一直呼吁偏重,却不见其行。


    又有,大顺改南北榜,给予各省份录取名额。如云贵等偏远之地,每科必取二、三人,江苏、浙江等地,每科二三十。


    京师乃大顺首善之地,每科大抵取八到十人。每科赶考的举子不过二百之数,是以京师录取率与会试录取率大致一样,都是二十取一。


    陈斯远踏踏实实学了几年,又得名师梅翰林点拨,不敢说与江南文士争锋,可与京师举子竞争,又是拜林妹妹所赐占了大便宜的情况下,自信定能越过其余一百九十人。


    心绪大好之下,陈斯远自是满面堆笑,擒了晴雯的柔荑好生把玩。晴雯习以为常,只叽叽呱呱与陈斯远说个不休。


    一会子说喜铺接了个大买卖,忙活月余能剩下二百余两银子;会子又说二姨娘存了歹心,寻了个作价五百两的炕屏给晴雯,实则私底下收了人家八百两银子。


    陈斯远笑道:“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晴雯道:“三姨娘说的,还带着我当场与二姨娘对峙。二姨娘无话可说,到底将那三百两银子给了我。”


    陈斯远便道:“你又不缺银子,若是不喜欢,外头的活计不接就是了。”


    晴雯点着小脑袋笑道:“知道知道,大爷说过的,这叫物以稀为贵。”


    陈斯远哈哈大笑。憋闷了几日,这会子自是心下想的紧,当即撂下车帘,扯了晴雯过来好生轻薄。


    不多时回转荣国府,众人都知陈斯远还有两场,当下也不上前兜搭,纷纷遥遥见礼,目送其领着晴雯进了角门。


    于穿堂前别过贾琏,陈斯远与晴雯快步回转清堂茅舍。甫一入内,陈斯远便叫嚷道:“快预备热水、浴桶,再不洗洗都要馊了!”


    香菱、五儿等俱都掩口而笑,五儿就道:“一早儿香菱就吩咐了,我去寻人抬浴桶进来,大爷只管宽衣就是。”


    须臾,浴桶抬进来,粗使丫鬟一桶桶倒入热水,陈斯远宽衣解带赤条条泡在内中,不禁舒服得直哼哼。又有晴雯、香菱两个伺候着擦洗,待须臾,陈斯远心下大动,一手一个扯了两婢入内戏水。


    香菱、晴雯自是娇嗔不已,内中嬉戏、嗔怪之声不绝,待足足一个时辰过后,那抬水的丫鬟入内,一眼便瞥见卧房里的床脚都浸了水。那粗使丫鬟也是见过世面的,略略想想便不禁红了脸儿。


    搭眼瞥了一眼容光焕发的晴雯,心下既嫉恨其好姿容,又艳羡其得遇良人。凡此种种,暂不一一表述。


    却说贾琏别过陈斯远之后,不一刻回转凤姐儿院儿,他倒是有心直奔后院儿,却依旧硬着头皮进了前院。


    这会子平儿月份已大,小腹高隆,不便在旁伺候,因是内中便只有个小丫鬟丰儿伺候着。


    贾琏笑着入内答对两句,凤姐儿挑了凤眸便问:“你瞧着远兄弟怎样了?”


    贾琏道:“瞧着气定神闲,料想定是把握十足。”


    凤姐儿不咸不淡应了一声儿,心下五味杂陈。贾琏见其不语,别别扭扭呆坐了一盏茶,这才起身快步去了后院儿。


    凤姐儿瞧着其背影暗自啐了一口,却又想起陈斯远来。所谓‘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这话非止对男子,便是对女子而言也是一般,盖因出自人性。


    凤姐儿出身王家,从小锦衣玉食,少时便得贾琏百般奉承,何曾遇到过陈斯远这般不拿她当回事儿的?


    去岁几番委身,珠胎暗结,换做寻常男子早就在凤姐儿面前伏低做小了,偏那陈斯远打发叫花子也似,每月送些虫草来滋养身子,余下一概不管。


    凤姐儿原本想的分明,不过是借种生子,有了孩儿便与其一别两宽。奈何心下想的再清楚,每每想起陈斯远来依旧恨得银牙暗咬。


    她争强好胜惯了的,自是思忖着迟早要让陈斯远拜在自个儿裙下。奈何恩科一过便要开议二姑娘的婚事,到了那会子陈斯远便要离府而去……凤姐儿便是想要报还也无处着手!


    她倒是有心盼着陈斯远恩科不中,回头儿再撺掇大老爷将婚事延后一年,如此一来……罢了,这等心思想想就罢了,根本就不能宣之于口。


    重重叹息一声儿,凤姐儿一手托香腮、一手托小腹,心思百转,一时间竟怅然不已。


    缀锦楼。


    篆儿噔噔噔拾阶而上,入内一瞥,便见邢岫烟正与二姑娘迎春手谈着。篆儿素来是个没规矩的,禁不住得意忘形嚷道:“姑娘,表少爷回府了。听茶房的婆子说,表少爷神采飞扬的,这一科定然高中!”


    迎春与邢岫烟俱都心下一颤!


    这年头夫为妻纲,且天下承平,愈发文贵武贱,闺阁女子自是盼着良人杏榜有名,待来日封诰妻子。


    邢岫烟小门小户出身,自忖做不得正妻,且性子素来不争不抢、与世无争,心下只盼着与表弟陈斯远情投意合,于那科举一道倒不怎么记挂,因是心下一颤便平复如常。


    她手捏黑子抬眼扫量,便见二姑娘面上闪过一抹惊喜之色。


    邢岫烟顿时打趣道:“二姐姐高兴个什么劲儿?”


    迎春赶忙绷着脸道:“哪里瞧出来的高兴?”


    邢岫烟笑道:“嘴角都要翘上天了,还不是高兴?可得给二姐姐道喜了,若表弟此科高中,说不得过上七八年,二姐姐便能得了诰命呢。”


    殿试头甲授翰林官,坐馆三年便能授官职;余下二、三甲,便要比头甲迟上三年。朝廷封诰命,大抵都是授实职的头一任期中,是以邢岫烟说的七八年乃是常理。


    话音落下,二姑娘支支吾吾红着脸儿说不出话儿来。这姻缘乃是三分算计、七分天赐。错非薛蟠横死,又哪里轮得到迎春做正室?


    二姑娘苦了十几年,心下惜福得紧。原以为远兄弟便极有能为了,品貌上佳,惊才绝艳,若按部就班,三十岁前得中皇榜乃是常理。谁知其人竟一飞冲天,十几岁年纪头一科便有可能中的!


    迎春窃喜之余,生怕话说的太满,再遭了报应。因是强忍着雀跃,板着脸儿道:“这等话可不好浑说,远兄弟毕竟是头一次下场,按常理不过是适应、练笔,能不能中反倒不要紧。”


    邢岫烟玩味一笑,道:“二姐姐说的是。”


    饶是这般说,迎春到底乱了心绪,心下一直记挂着陈斯远,落起子来难免欠了思虑,不过十几手便落得个满盘皆输。


    邢岫烟情知二姑娘心弦乱了,当下也不多留,盈盈起身告辞而去。


    送过邢岫烟,迎春心下好一番患得患失,面上一会儿忧、一会儿笑,坐卧不宁之际,撇下红玉、绣橘,自个儿往园中游逛。


    不意一路走到清堂茅舍左近,因生怕搅扰了陈斯远,又抿着嘴往玉皇庙兜转而来。本道隔着门与道祖祷诵一番,谁知便在庙门前瞧见了素云、碧月两个。


    两婢上前见礼,迎春纳罕道:“大嫂子在内中?”


    碧月笑道:“奶奶这几日心下难安,每日总会来玉皇庙诵经一个时辰呢。”


    素云眨眨眼,笑着道:“二姑娘可是来拜神的?我们奶奶在一旁丹房里,二姑娘只管去正殿便是。”


    迎春咬唇犹豫了下,到底颔首应下。于是挪动莲步入内,路过丹房时扭头扫量一眼,便见李纨一袭素衣,正趺坐蒲团之上默默诵念着道经。


    二姑娘也不搅扰,径直入得大殿内,朝着玉皇大帝跪拜下来,口中轻声祷念道:“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金阙云宫九穹御历万道无为大道明殿昊天金阙至尊玉皇赦罪大天尊玄穹高上帝在上,信女子贾迎春祈求神君庇佑我夫君恩科得中,诸事顺遂……若得偿所愿,信女子愿为神君朝夕叩首、日夜添香……”


    祷诵罢,迎春又虔诚三叩首。


    潇湘馆。


    宝琴、湘云做客,说了半晌月底起社之事,宝琴闹着要做东道。待鸳鸯来说,陈斯远业已回府,宝琴、湘云两个又是叽叽呱呱说个没完。


    黛玉只噙笑听了,并不说话儿。


    两个小的争论半晌,湘云忽而惊奇道:“古怪,林妹妹怎地不发一言?”


    黛玉好笑道:“我该说些什么?若依着我,他迟一些得中皇榜才好呢。”


    黛玉幼年时,林如海还不曾得中探花,每日勤学不辍,也会分出时间陪伴母亲与黛玉,时常便会领了母女两个泛舟湖上。


    待为官之后,林如海再没功夫如此行事。黛玉便常常暗忖,若父亲不曾中了探花,会不会这会子还健在?


    于林妹妹而言,钱财、官爵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他懂自个儿,便是粗茶淡饭也能甘之如饴。


    湘云不信,使话儿逼问了黛玉几句,偏生黛玉淡然处之,倒让湘云一时摸不着头脑。恰此时又有探春、惜春相携而来,叽叽呱呱又说了半晌。


    这俩小的素来与陈斯远亲厚,巴不得陈斯远一步登天呢。嬉闹半晌,总算又说起月底起社之事,谁知此时鸳鸯又引着香菱来访。


    内中五女俱都纳罕不已,待香菱入内,黛玉便笑问:“不好生伺候你家大爷,怎么得空来我这儿?”


    却见香菱笑着盈盈一拜,道:“多谢林姑娘恩德,此番我代我家大爷来拜林姑娘。”


    “哈?”湘云惊愕道:“林丫头才多大,也不怕折了她的福。”


    探春若有所思,道:“此中定有缘由,香菱快快说来。”


    香菱便笑着道:“林姑娘可还记得早前列出的题目?好巧不巧,恰其中一个,正是本科考题。”


    这话一出,几个姑娘俱都吸气、惊叹,饶是以黛玉的心性也惊愕不已,忙细细追问,待得知那一题正是‘切切偲偲怡怡’,立时哭笑不得。真真儿是有心开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


    黛玉不过是想着为陈斯远做些什么,从未指望其一科高中,谁能想到胡乱出的题目恰恰就是其中一个考题?


    一时间探春、惜春、湘云、宝琴纷纷过来打趣,湘云还嬉闹着要尊黛玉为大儒。黛玉嗔笑半晌,眼见香菱要走,赶忙止住香菱,扯了其低声吩咐道:“此事不可张扬,你回去后告知远大哥,立时将平素作的文章都烧了去,免得横生波折!”


    香菱听得眼睛一亮,颔首连连道:“林姑娘心思缜密,我家大爷方才便将文稿俱都焚烧了!”


    黛玉这才放下心来,又叮嘱道:“后两场也不可轻忽,你且快回去伺候着,待过了十五你就松快了。”


    香菱笑着应下,敛衽一福别过黛玉,便往清堂茅舍回转。


    谁知甫一出来,刚到得沁芳闸桥左近,便有婆子打后头追来。香菱停步等候,那婆子快步到得近前,这才笑着道:“恰好撞见了姑娘,宝姑娘身边儿的莺儿来了,说什么也不肯进府,只点名要见姑娘。”


    “我?”香菱眨眨眼,顿时知晓莺儿定是宝姑娘打发来的。


    当下颔首应承,随着那婆子往后门而去。少一时出得后门,果然便见莺儿等在一旁的马车里。


    莺儿生怕被旁人瞧见,招呼香菱入内,这才扯了香菱的手儿笑道:“好姑娘,可把你等来了。我们姑娘打发我来问问,远大爷头一场考的如何?”


    香菱嗔笑道:“鬼鬼祟祟的,你又不曾彻底搬走,大大方方来寻我就是了,何必要背着人?”


    莺儿苦恼道:“缘由你家大爷知晓,我就不说了。我也是怕了太太催问,这才偷偷寻了姐姐。”


    香菱笑着摇摇头,这才一五一十将黛玉押中考题,陈斯远气定神闲等一一说将出来。


    莺儿听罢合掌大喜,千恩万谢过香菱,这才催着车马赶快往外城薛家老宅回转。过得半个时辰到得薛家老宅,莺儿难掩喜色,一路快步往后头寻来。


    这会子宝姐姐正心不在焉地绣着女红,曹氏知小姑子心下挂念陈斯远,当下也不戳破,只捡着家中琐屑说与宝钗听。


    “姑娘姑娘,大喜,大喜啊!”


    莺儿叫嚷声忽来,惊得宝姐姐扎破了手指。宝姐姐也顾不得缠伤,霍然起身迎了两步,看着飞奔而来的莺儿道:“怎么样了?”


    莺儿又是一福,道:“大喜!林姑娘押中了考题,远大爷头一场考得极好!”


    宝姐姐略略恍惚,顿觉如饮甘霖,通体舒泰!也不用她追问,莺儿便将香菱所说细细复述了一通。


    待听罢,可把宝姐姐喜得好一番手足无措、心儿乱颤!若是此番得中,那可是十七岁的进士啊!论年轻,算算放在本朝也能排在前三!


    若是殿试时得中头甲、二甲,能考中庶吉士,待三十年后,即便不能入阁拜相,好歹也是一方督抚。


    宝钗难得喜形于色,曹氏自是看在眼中,当即便寻了小丫鬟吩咐道:“难得姑娘高兴,去吩咐下去,晚饭预备一桌席面,我与姑娘好生吃一顿。”


    小丫鬟欢快应声而去,此时宝姐姐忽而醒过神来,合掌道:“糟了!那些文稿不可留下,你快去荣国府说一声儿……”


    谁知不容宝钗说完,莺儿就笑道:“远大爷素来谨慎,哪里会留下把柄?不用姑娘说,远大爷回来便将文稿付之一炬,烧了个干净呢。”


    宝钗如释重负,笑道:“这就好,这就好……”


    回转身形,见嫂子曹氏正玩味地打量自个儿,宝姐姐俏脸儿一红,赧然道:“让嫂子见笑了。”


    曹氏乐呵呵道:“你这几日一直挂心,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这下总能略略放心了吧?”


    宝姐姐心下雀跃,嘴上却道:“纵使做了好文章,也要得考官青睐,如今说这些还早。”


    曹氏笑而不语。恰此时外头招呼一声儿,旋即便有曹氏的大丫鬟荷心快步而来。入内敛衽一福,说道:“奶奶、姑奶奶,太太打发小厮送了信儿来。”


    说罢将信笺奉上,曹氏看罢又给宝钗看,待姑嫂两个看过,面上俱都欢喜不已。


    曹氏就笑道:“这下可好,算算时日太太十七、八便能到通州,可惜那劳什子铁轨还没修完,若不然当日便能抵京呢。”


    宝钗笑着附和几句,心下却五味杂陈。薛姨妈信中只说大略抵达之日,却丝毫没提那女婴。宝姐姐一边厢欢喜,薛姨妈一回,自个儿便能与陈斯远议婚了;愁的是,那女婴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罢了,多思无益,待妈妈回来,只管催促着将婚事议定。至于旁的,宝姐姐也不好多管。


    ……………………………………………………


    倏忽几日,陈斯远连考两场,转眼便到了三月十五这天。


    上午巳时刚过,陈斯远早早交卷走人,排开人群上得自家马车,与贾琏等言说一番,畅快着回转荣国府。


    回得清堂茅舍,沐浴一番自不多提,随即便有苗儿来请,说是贾赦、邢夫人预备了席面,请陈斯远下晌过去赴宴。


    陈斯远无事一身轻,中午连午点也不曾用,未时准时赴宴。席间推杯换盏,一则为陈斯远庆贺,二则也催问陈斯远与迎春的婚事。


    小定去岁已下,如今老太妃丧期已过,合该下大定继续走婚事流程。陈斯远无不应允,又允诺五千两银子的聘礼,自是喜得大老爷贾赦搓手暗喜。


    因贾母让凤姐儿给迎春置办嫁妆,又赶上贾赦那会子初次中风、不良于行,因是贾赦没空上下其手。


    这货能为了五千两便卖了亲女儿迎春,又哪里会为迎春脸面着想?当下拿定心思,待来日聘礼送到,选了值钱的财货收入囊中,再给迎春填补一些惠而不费的布匹、锦缎便是了。


    陈斯远情知贾赦心思,当下却不理会邢夫人频频递过来的眼神。他心下自有思量,这大老爷待他可不薄啊,撮合他与黛玉不说,陪了夫人送了女儿,还替他养了儿子……此一番若不让大老爷占些便宜,陈斯远都觉着自个儿良心上过不去。


    左右不过贪占去二三千银子,随他去就是了。


    宴罢,陈斯远不过微醺,又往园子里游逛一番。寻了探春、惜春、宝琴、湘云几个说了半晌,最后又厚着脸皮往潇湘馆盘桓半晌,这才施施然回转清堂茅舍。


    此时临近傍晚,陈斯远吃着酽茶与晴雯等说着闲话,言谈间拿定主意明日便搬回能仁寺的新宅。恰此时芸香来报,说是邢岫烟来访。


    陈斯远不敢怠慢,紧忙起身相迎。须臾迎了表姐邢岫烟入内,晴雯奉了香茗,便与香菱等一并退下。


    内中只余二人,邢岫烟略略过问科考之事,便说道:“我与妈妈这些时日看了不下十处宅子,思来想去,选定了东太平巷一处宅子,作价四百三十两。如今宅子业已入手,妈妈使人拾掇的差不离,我便想着这两日便搬出去。”


    眼见陈斯远面露不舍之意,邢岫烟便笑道:“你又何必作小儿女情态?左右不过数月光景……再说你真个儿想见我,妈妈还能拦着你不成?”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顿时嬉笑着扯了柔荑,与邢岫烟说笑了好一会子。


    待过得两日,邢岫烟果然搬离。大观园中众女自然舍不得,李纨、迎春、探春、惜春、黛玉、宝琴、湘云等纷纷来送,尤其湘云还抹了眼泪,惹得邢岫烟也心生不舍、红了眼圈儿。


    陈斯远早一日便领着晴雯、香菱等回了能仁寺新宅,这日自是亲自乘车来送。接了邢岫烟同车而行,一径到得外城东太平巷,与那絮絮叨叨的邢甄氏说过半晌,这才施施然回转。


    到得家宅中四下一瞧,竟只剩下个五儿,余者纷纷出了门。许是憋闷了十来日之故,这两日陈斯远床笫之间愈发龙精虎猛,便是那逆来顺受的尤二姐也遭受不住。


    因是一早儿待陈斯远去送邢岫烟,尤二姐便与晴雯去了喜铺,尤三姐则去了城外玻璃工坊,香菱惦记着诗社又回了大观园,算算可不就只剩下个五儿守着?


    陈斯远隐隐志得意满,奈何他自忖所作乃是锦绣文章,却不知合不合考官之意。这等以文章论英才的大典,出意外的概率极大,不到张榜之日陈斯远也不敢笃定自个儿就一定榜上有名。


    因是这几日他照旧深居简出,连宝姐姐处都只打发小厮送了一封信笺,并不曾亲去。


    能仁寺的宅子里养了猫狗,陈斯远便与五儿遛狗逗猫,百无聊赖。谁知这日未时,便有丫鬟送了一封信笺来。


    陈斯远纳罕不已,问是谁送来的,丫鬟只说是巷口闲汉。


    那信笺封皮上并无文字,陈斯远拆开来一瞧,顿时心下一颤。只见其上字迹娟秀,不署姓名,只约其两日后往大格子巷一会。


    知道大格子巷的唯有司棋与薛姨妈,如今司棋在妙玉处,那信笺定是出自薛姨妈之手……啧,这女人回京师了?


    想起冬日里薛姨妈曾来信,抱怨只生了个女儿,陈斯远一时五味杂陈,又遐想连连。


    陈斯远却不知,他看罢信笺时,薛姨妈的马车方才停在薛家老宅仪门外。


    曹氏、宝钗早早迎在仪门外,阖府丫鬟、婆子都在此间恭候。眼看先是个陌生的奶嬷嬷怀抱着个女婴下车,旋即便有身子愈发丰润的薛姨妈下来,曹氏、宝钗赶忙迎上前。


    一个唤婆母,一个叫妈妈,欢聚之喜自是难以言表。


    薛姨妈观量宝钗,见其愈发出息,忍不住抚其脸颊笑道:“都是大姑娘了,可不好再哭鼻子。”


    曹氏张罗着入内,一行人等便如众星捧月一般簇着薛姨妈往正房而去。


    少一时进得正厅落座,正待说些什么,奶嬷嬷怀中的女婴便哭嚎起来。


    薛姨妈身子欠了欠,忙止住身形,笑着道:“砚姐儿定是饿了,且带下去喂奶吧。”


    奶嬷嬷笑着应下,抱了女婴下去哺育。


    宝钗心下纠结,一时只盯着薛姨妈不说话儿。曹氏不知缘由,便笑问:“那便是太太捡的婴孩?”


    薛姨妈早就将那扯谎的话儿背熟了,当下就道:“快莫提了,去岁往鸡鸣寺上香,因听闻头柱香最是灵验,我便早起赶去鸡鸣寺。谁知上山路上便听得猫叫声阵阵。


    同喜、同贵两个都说是猫叫,偏生我那会子眼皮直跳,总觉着不妥。这才吩咐车马停下,打发了丫鬟、仆役找寻。谁知不一刻同喜便在树后寻见了宝砚。


    她啊,那会子瘦瘦小小,瞧着比猫儿大不了多少,哭嚎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也不知哪个狠心的将好好儿的孩儿舍弃了。


    既在寺外遇见,我便想着,定是佛祖的法旨,干脆就将砚姐儿养在了身边儿,算算如今也快半岁了。”


    曹氏唏嘘不已,又连赞宝砚生得乖巧,长大了定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


    此时宝钗忽而接茬道:“是了,怎么不见同喜、同贵两个?”


    薛姨妈面上一噎,这才说道:“我的儿,你也知同喜、同贵两个也不小了,咱们家又没合适的小厮,我便做主放了她们两个,准许她们两个自行择婿。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我回京能操持你与远哥儿的婚事,却不好在京师给她们两个配人家。”


    曹氏闻言笑道:“婆母宽厚,同喜、同贵定会念婆母的好儿呢。”


    薛姨妈笑道:“到底是养在身边儿六、七年,我心下拿她们两个当了女儿的。寻了可心人家不说,还各自陪送了十亩地、二百两银子呢。”


    曹氏感叹连连,与薛姨妈说的热闹。宝钗冷眼旁观,面上虽噙着笑意,心下却齿冷不已。


    此番薛姨妈回京,非但是同喜、同贵,便是身边儿的婆子也换了大半。这等掩人耳目,岂不是正说明那女婴来历蹊跷?


    宝姐姐一时气恼的不知如何言说。若来日薛姨妈的丑事传扬开来,宝姐姐哪里还做得了人?这会子她只盼着那奸夫乃是金陵人士,如此一来,二人从此断了往来,也免得来日薛家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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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魔相争上万年,衍生了一代又一代勇往直前的,嗯,修炼者。正当他们的相争有所缓解时,却被无意中闯入修仙界的气运女王搅乱一池水。 打怪、升级、搞事情什么的她最爱了。

彩虹在转角

【【第三届网络原创文学现实主义题材征文大赛】参赛作品】飞来横祸,拉煤矿大车由无证驾驶的人酿造出一场悲剧。 车祸致使左腿高位截肢,主人公若是你,你会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二十一岁,从一个健康人,因这场车祸成了残疾人。楚雅永远铭记康复那段时间的经历,成了支撑她努力生活的精神粮食。 这世界美好一面,真实、善良、美好。路纵崎岖,只要活着,往前行,就会遇见属于你的彩虹!

穿成年代娇气小福包

《穿成年代娇气小福包》 龙族最受宠爱的小公主流落到了缺衣少食的年代,好在有个把她当眼珠子一样往死里疼的奶奶。 天天红糖水,顿顿吃鸡蛋,养得白白胖胖,还季季都有新衣服穿,十里八乡的女娃和小媳妇都羡慕她天生命好。 然而小公主心里苦哇:她是龙,她要吃肉吃肉吃肉!! 看她大发龙威—— 往树上一瞥,野鸡就僵直掉地上。 往河边一站,河里的鱼主动往岸上蹦。 就站着不动,都有野兔撞大腿…… 且龙族护食又凶悍,谁敢抢她吃的她就打谁。 小

侯门弃女之妖孽丞相赖上门

《侯门弃女之妖孽丞相赖上门》 新文《首辅娇娘》已开,欢迎跳坑。 * 一觉醒来,穿越到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乔薇无语望天,她是有多倒霉?睡个觉也能赶上穿越大军?还连跳两级,成了两个小包子的娘亲。 看着小包子嗷嗷待哺的小眼神,乔薇讲不出一个拒绝的字来。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不就是当个娘吗?她还能当不好了? 养包子,发家致富。 不为恶,不圣母,人敬我,我敬人,人犯我,虽远必诛。 杏林春暖,侯门弃女也能走出个锦绣人生。 小剧场

藏娇记事

穿越成女扮男装的大龄小官之女不郁闷,郁闷的是迟迟掉不了马甲。驴都发现她女儿身了,身边的男人们还发现不了。 豁出去自曝身份,穿着女装招摇过市,还能被人拿钱打发离京,说是怕她影响他们兄弟高大上的光辉形象。 不说了,心累。

病娇徒弟狠造作

【【红袖读书——首届“全球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重生+女强+男强+师徒+甜宠】 人人谬赞的仙首掌门,养徒弟,灭魔门。枫仙美名外传,人人争先拜她为师。 然,她挂了。还是被唯一的嫡传乖徒一招秒杀。 秋楠枫临死前表示,断绝师徒情。从此上天入地,再无枫仙,永不收徒。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滚!绝不收徒。” “师父在上,请亲徒儿一口。” “滚!” “师父在上,请给徒儿暖被、窝。” “......”秋楠枫扶额叫苦不迭,得,惹不起,咱走。

御兽灵仙

听说修仙能捡到很多宝贝?从此修真路上多了一朵腹黑小白花。 捡,捡,捡, 宝物是我的,灵草是我的,禽兽也是我的。 咦?一不小心捡了个剑修? 对不起,捡错了! 神马,还不能退货?(╯‵□′)╯ >>>剑灵耍流氓,神仙也拦不住

神武战王

《神武战王》 圣域第一公子江辰遭心爱的人背叛,不幸陨落。灵魂穿越到五百年后,九天大陆一名同名同姓的少年身上。 身怀至尊神脉,掌握无数秘典,江辰发誓要杀回圣域,手刃仇敌。

大道韶华

小熊弟,你太年轻了,你以为这天下十大高手都是谁?其实都是我!暗夜魔主,仙秦秦皇,太上道主,诡一终极,真光至圣,一气乾坤,大梵火神,元恒水神,青帝长生! 他们真的都是我!桀桀桀!

陆先生的小祖宗乖又甜

《陆先生的小祖宗乖又甜》 ** 人人都知道,名门沈家的独生女,有病,但千娇万贵。 没人知道沈家还有个小女儿,贱名沈奴,安安静静当着姐姐的移动骨髓库。 直到家人逼迫她代姐生子,沈奴决定反击:找那个手握重权的老男人当靠山。 ** 陆清臣居高临下,冷眼旁观她的苦难,无动于衷:“沈小姐,陆某不是慈善家。” 可是后来,却也是他,将沈奴拥在怀中,深眸冷厉:“我陆某护着的人,谁敢动?” 好友调侃:“看上小丫头了?” 陆清臣淡笑:“她只

他的甜妃萌萌哒

【【红袖读书——首届“全球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王爷,小王妃又逃学了。”轩辕珀梵无言,只是看着怀里多出的小萌货,宠都来不及,哪里舍得骂。 小萌货逃个学都能逃到他怀里来,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是“家法伺候”了。 遇见他,她是蠢萌小包子,他是帝国少年天才。 小包子被少年带回王府,成为他的小王妃。 “相公,我肚子里的球在踢我!” 果果捧着自己的大肚子一颠一颠走到已为天帝的相公面前。 相公正在开众神大会,眉目严肃凝重,然,一听到自己的天凰小娘子这话,秒变旋风。 不一会,果果的大肚子上多了一颗男人的脑袋。 众神噤声,大气都不敢出,怕影响天帝听孕踢。 很甜很甜很甜的非套路欢脱甜宠文。 甜甜的味道可以绕皇城五百二十个五百二十圈 。

穿越远古种田搞基建

《穿越远古种田搞基建》 尧小青穿越成远古时代,成了一个被部族舍弃的首领家的小女儿,还好老天给了点福利,把她送到时顺便把她的登山包也送到了。刚医治好父兄的伤,又来了一群老弱病残,怎么带着老弱病残在群狼环伺中活下去?…… 要想过好日子,就得撸起袖子干!尧小青带着族人,打造家园,养殖耕种,一不小心就成了最强最大的部落。

仙道有晴女配要成仙

有朝一日醒来发现自己穿成书中快要炮灰的女配,内心泪流成河.反省自身无才无德,骨科医生一枚,现一身技能轮为无用,再回顾前身,心狠嘴毒刁蛮任性,只差结怨满…回顾完毕.如此既来之则安之,这是修仙的世界,即便所求之道与众不同,但大道三千,总汇聚成殊途同归.就算是穿成一本书中女配又如何,殊不知每个人都是活在自己世界中的那个主角.如今慢慢长生路,今有李晴天,愿不忘初心,惟不负岁月.修真路上独禹前行,一切只为成仙!

绝品灵仙

曾经病痛缠身,无缘仙道,而今得幸重生,竟也是个丹田被毁的废人之躯。 不怕不怕,谁让我有特殊修仙技巧。

穿越后靠垃圾站养活全家

“白胡子老爷爷还给了我一本书,只要我想知道,那本书就会告诉我答案。”许珠珠吞吞吐吐编了个借口。 “什么书?”许文杰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便多嘴问了一句,他一向对书画很好感兴趣。 坏了!许珠珠紧紧地握着衣角,她怎么忘了她爹很是勤学好问来着,正纠结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袖里面有个硬硬的东西,就顺手掏了出来。 “就是这本嘛?”……… “垃什么分什么手什么?”垃圾分类手册………

快穿之大佬的小祖宗甜爆了

【全文免费,新书已发,求支持】治愈小甜饼,双洁1v1 时柚被拯救反派系统绑定了,要求她穿到书中世界,拯救美强惨反派,引领他走上正途,免于黑化被炮灰的命运。 初见时—— 系统:宿主一定是个乖巧小甜甜。 时柚满头黑线:不…我不是,你别乱说。 后来—— 系统:比起反派,宿主更像黑化对象。 时柚:该不该告诉蠢系统,它绑错人了。 时柚打...

通晓古今:我拥王爷稳坐江山

江时醒在人生低谷时,意外捡回家的烂铜盆,竟通向未知古代。不明身份的古代小奶娃,突然出现在她窄小的出租屋里,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流放被贬的王爷,奉她为神女,以命相抵,向她求助。遗失千年的大燕朝,层层拨开。 神壕富商掷千金求她手中遗失的文物,国家古研究院长向她虚心请教古金字的意义……证书在手,事业有成。 渣男求和,拜金校花求谅,她早就不放在眼里了。一心辅佐王爷夺江山,谋天下……

老祖陨落后

忘月老祖是灵界大佬,被道魔围剿,飞升仙界又遭罗天诸仙围捕。逃到凡人界,借孕妇转世重修,成了母丧父不详的孤女,与双生姐姐相依为命。 女主天赋好,有宝物,但是性情乖张,修途不顺。总之,前期是红尘历劫。

似水流年,时光微漾

【大神温柔女医生和菜鸟傲娇男影帝的甜甜小故事】(前期女主宠男主,后期男主宠女主)这天游年又带着自家经纪人连跪了几把,最后被忍无可忍的经纪人拉进了一个直播间,谁能告诉她这个为了游年掏心掏肺的经纪人,为什么看了这么久的直播,她家的大明星游年菜鸟还是菜鸟,人却变成了那个主播的!等等……那个主播怎么还是自己的邻居。

穿书后大佬她成了团宠

【1V1+团宠+爽苏】 姜瑜穿成了一本书里的炮灰女配。 在书里,她是豪门姜家走失十四年才认回的女儿,重回豪门,名媛圈里叫她草包废物丑八怪,排挤她嫌弃她,唯有她的继妹姜婉对她好。 她满心依赖姜婉,把救了四个亲哥哥的秘密告诉她,最终被她抢去了所有功劳, 继妹成为了亲哥哥们的心头宠,她却孤立无援,含冤而死。 刚穿过来的真·全能大佬姜瑜,直接一脚踹翻了一个亲哥哥! 她满脸嫌弃,什么瞎眼的垃圾玩意儿? …… 后来,哥哥们眼睛不瞎了,一个个争着要宠她: 商界新贵,身价千亿的富豪大哥:“不过一个亿的项链,也敢在我妹面前显摆?” 医科圣手,享誉全球的天才二哥:“敢惹我妹,是想死,还是不想活?” 顶级流量,唱跳俱佳的歌手三哥:“我妹才是仙女,你算什么东西?” 赛车新星,少女杀手的校草四哥:“不跪下跟我妹道歉,就别想走出这条街。” 还有那暴戾狠绝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宠她入骨,爱她成魔,为她虐遍所有渣还怕她手疼, 他委屈而虔诚地牵住她的手,“瑜儿,别让我滚。” 哥哥们:松开那只爪子!!! (武力值爆表惫懒女主VS偏执症狠绝深情男主) 注:亲哥哥不是男主!

小狐妖的十载江湖

单纯小狐初入江湖满心期待,结果身陷权谋漩涡。魔兽出逃,乾镇摄灵,明潭血案,风云诡谲暗潮涌动。 一心只想行侠仗义,美救英雄开启情缘!可是……莫鸢看着这个黏在自己身上哭哭啼啼的小兔妖,仰天长叹:为什么会这样? 这跟话本子里写的不一样啊!江湖路漫漫,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