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提宝姐姐如何作想,却说陈斯远这日与柳五儿赏花、观鱼好不惬意,一径到得申时左近,才有尤三姐先行回转。


    甫一见得陈斯远,那尤三姐便喜形于色,娇滴滴唤了声儿‘哥哥’,凑过来便将陈斯远的臂膀挽起。


    陈斯远笑着讶然道:“瞧妹妹这般欢喜,莫不是有喜事?”


    尤三姐喜滋滋道:“这打南边儿高价请来的师傅就是有手艺,上月底造了几款新样式的琉璃簪钗,今儿个竟有海客登门求购,絮叨半晌定下一千五百两银子的营生。”


    说话间尤三姐伸出小巧巴掌比了比,低声道:“刨去人吃马嚼,一下子就能剩下五百两呢。”


    陈斯远也高兴道:“妹妹这玻璃工坊上了正轨,我也就放下心了。”


    尤三姐知其心事,盖因尤三姐举誓不进陈家门、甘作外宅妇,陈斯远心中只觉亏欠,一直想摆弄个营生交给尤三姐打理。不想尤三姐于商海浑浑噩噩浮沉一场,竟通了生意经。去岁选定了玻璃工坊,如今打理起来愈发兴盛。


    尤三姐忽而想起尤二姐来,当即停步蹙眉道:“二姐儿若是央求进门,哥哥断不可应允。我那姐姐就是个挑事儿的,若果然进了家门,定搅得家宅不宁。”


    陈斯远浑不在意地笑笑,道:“二姐姐、宝妹妹都是绵里藏针的性儿,二姐儿进了门可讨不了好儿。”


    尤三姐瘪瘪嘴,欲言又止。陈斯远顿知尤三姐所念——既怕尤二姐搅风搅雨,又怕被当家主母给收拾了。


    尤老娘一去,尤三姐只尤二姐一个亲姐姐,即便心下再是不待见,也不忍见其没个着落。


    陈斯远略略思量,便道:“我知道了,二姐儿断不会舍了喜铺营生,我到时就与她说,进了家门便不好外出打理营生,想必二姐儿定然不肯。”


    尤三姐转忧为喜,掩口咯咯笑道:“她那性子,最是视财如命,这话一出一准儿就不肯进家门了。”


    二人说话间沿抄手游廊而行,眼看到得正房门前,忽有仪门处的婆子追上来,道:“老爷、三姨娘,荣国府大太太身边儿的苗儿姑娘送信儿来了,说是有事儿找老爷说。”


    陈斯远停步纳罕不已,尤三姐撒开箍紧其臂膀的双手,自行往房里行去,道:“眼看入夏,晒得出了一身汗,我去擦洗擦洗,哥哥自去答对吧。”


    陈斯远应下,停步略略等候,那婆子便将苗儿引到了身前。


    苗儿敛衽一福,抬眼瞥了陈斯远一眼,粉脸儿上腾起红晕。不待其言语,陈斯远便笑着道:“姨妈何时打发你们往二姑娘处去?”


    苗儿羞怯着欢喜道:“太太已然发了话儿,过几日我与条儿便挪到二姑娘处伺候。”


    陈斯远点点头,又问:“姨妈让你带了什么口信儿?”


    苗儿道:“太太不放心大爷新置办的宅院,打发我来问问大爷明日可得空,若是得空,太太想去新宅瞧瞧。”


    陈斯远暗自思量一番,心道邢夫人哪里是看新宅?分明是怕贾赦那厮贪占了聘礼,这才急吼吼寻了自个儿计较。


    念及成婚之后二人再不好相聚,陈斯远心下一软,便道:“你去回姨妈,就说我明日辰时去迎,到时一并往发祥坊去。”


    苗儿乖顺应下,又低声嗫嚅道:“既如此,那我就先回了。”


    虽是这般说着,苗儿却迟迟不肯扭身。陈斯远哪里不知这妮子的心思?当即变戏法也似,伸手一展,掌心便多了一朵芙蓉宫花。


    苗儿眨眨眼,喜道:“大爷……这是给我的?”


    陈斯远抬手便将宫花为其插在了鬓上,随口道:“前两日游逛时看见有买宫花的,只觉这一朵与你极合适,正想着得空给你送过去呢,不想你就来了。”


    苗儿心下雀跃不已,羞答答瞥了陈斯远两眼,这才噙了笑意告辞而去。


    待苗儿离去,陈斯远这才扭身进了正房。这会子尤三姐正隔着屏风更衣,听得陈斯远入内,尤三姐就道:“是了,今儿个薛蝌打发了小厮来说,过几日要登门与哥哥结账呢。”


    尤三姐所言,自是薛蝌承接的京师北扩一事。薛蝌得了内府之命,专职采买砖、石、梁木,年前便给陈斯远结了一回两万两,如今再结,总不会少于两万之数,如此一来,陈斯远立时就能还上挪用薛家的银钱,从此无债一身轻。


    陈斯远答应两句,少一时尤三姐换过一身儿衣裳,凑过来陪着陈斯远扯闲篇。又半晌,尤二姐与晴雯叽叽呱呱吵嚷着回转,宅子里立时鲜活起来。


    陈斯远优哉游哉极为闲适,因明日与邢夫人有约,这一夜便只搂着晴雯、香菱两个素净睡了一夜。


    待转天用过早饭,陈斯远驱车直奔荣国府而来。到得地方,车停于外,陈斯远自角门入内,接上早已准备好的邢夫人,二人分乘两辆车便往发祥坊新宅而来。


    辰时过半到得新宅,邢夫人眼见三路四进修葺一新的宅院,口中啧啧不停,心下一个劲儿的泛酸。


    贾家东西二府上下人等,唯邢夫人才知小贼底细。当日陈斯远行迹败露,也是用了强这才封住邢夫人之口。回想初次情形,再据其事后所言,邢夫人敢断定是自个儿吃了头汤!


    非但如此,过后还给其生了个男孩儿呢。错非差着年岁,彼此之间差的太过悬殊,这等三路四进的宅院,合该她邢夫人掌管才是!


    如今时过境迁,陈斯远再非当日的小贼,邢夫人只能与其偷偷摸摸、不清不楚的往来,却是白白便宜了二姑娘。


    邢夫人一路走马观花,越想越吃味。当即暗咬银牙发了狠:往后定要寻了由头多来。那迷药既对大老爷有效用,二姑娘又岂能避过?到时将其迷倒在旁,还不是由着自个儿与远哥儿快活?


    这般想着,邢夫人心下气闷渐消,三路四进的宅院业已游逛过,走后罩楼旁的角门,便进了后花园。


    此间花用因临着后海,形状并不规整,大抵是个不规则的斜三角。从前辅国将军府兴建时,有能工巧匠设计了一番,其后历经变迁,等陈斯远修葺过,内中不过两处亭台,一处萱堂,又有一处三层小楼。


    邢夫人情炽愈烈,待进了后花园便吩咐苗儿、条儿两个道:“你们两个只管耍顽去,我有远哥儿陪着就好。”


    苗儿、条儿乖顺应下,自去一旁竹林里消闲。


    陈斯远与邢夫人沿鹅卵石小径而行,邢夫人就道:“那日我连连使眼色,你分明瞧见了,怎地装作不知?他那会子一心算计着二丫头的聘礼呢!”


    陈斯远洒然一笑,轻摇折扇道:“总计不过五千两的财货,大老爷便是算计,又能贪占几分?有个二三千银子哪儿不是了?为着二三千银子,惹了大老爷不快,回头儿再不停寻我不是,实在不值当。”


    邢夫人恼了,道:“你说的轻巧,二三千不是银子?你那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陈斯远嘿然道:“大差不差,你也知我本事,如今我可不差银钱了。”


    邢夫人闻言顿时眼珠乱转,陈斯远赶忙道:“德全若是相看好了姑娘,我私底下给你凑两千两。”


    邢夫人这才转嗔为喜,回头扫量一眼,眼见并无丫鬟随行,这才身子略略一横,用肩膀撞了陈斯远一下。“算你有良心。”


    陈斯远素净了一宿,他这个年纪正是百战不殆之时,被邢夫人轻轻一撞,隐隐嗅得香风扑鼻,顿时心猿意马。


    正巧二人行至楼下,邢夫人扫量一眼,见额匾上题着‘听月楼’三个鎏金大字,便问道:“怎么叫这个名儿?”


    陈斯远收拢折扇遥遥一指,说道:“有诗为证:听月楼高接太清,楼高听月更分明;天街阵阵香风送,一片嫦娥笑语声。”


    邢夫人不识诗文好坏,只听得‘香风’‘嫦娥’,便觉此诗不妥,因是啐道:“就知你想着那些花花草草。”


    陈斯远笑着一引,道:“此间风景绝佳,可遥看海子,咱们不若上去瞧瞧?”


    邢夫人见其目光炽热,哪里不知内中之意?当即身子酥了半边儿,哼哼两声应下,随着陈斯远入得内中,旋即二人便拥在一处。


    内中缱绻旖旎,有诗为证:花前月下订佳期……。


    待事后,二人拥坐一处,观湖赏景,百般温存,自不多提。


    邢夫人午后方归,身心通透之下,自是笑容满面。回得荣国府也不急着往东跨院回转,而是先去后头缀锦楼寻了二姑娘迎春,将个宅院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


    迎春不知邢夫人此番来乃是存心示威,耐心听罢,不禁心生希冀。邢夫人见此心下哂笑连连,只道二丫头心下的良配独独被自个儿吃了头汤。


    待别过迎春,邢夫人出得大观园,好悬被一婆子撞了。


    邢夫人恼道:“不长眼的,往哪里乱闯呢?”


    那婆子道恼连连,道:“大太太宽宥则个,实在是太太急着催我往荣庆堂报信儿,我不敢耽搁,这才险些冲撞了大太太。”


    邢夫人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婆子老老实实回道:“是薛家太太送了信儿来,说是昨儿个晌午到的京师,今儿个送了信儿来,后日便要登门呢。”


    邢夫人暗自嘀咕,薛姨妈这会子回来,自然是为着宝钗的婚事。心下暗自冷笑一声儿,漫说是宝钗,便是正室迎春又如何?还不是得喝自个儿的洗脚水?


    当下呵斥几句,领着苗儿、条儿回转东跨院。


    那婆子急匆匆往荣庆堂报了信儿,贾母不咸不淡应下,只吩咐后日准备酒席,为薛姨妈接风。


    不一刻园中姊妹得了信儿,俱都欢喜不已。薛姨妈登门,宝钗自是要随行。探春、惜春等还差些,黛玉可是欢喜不已。长这么大就宝钗一个手帕交,二人一别数月,黛玉自是想着后日寻了宝姐姐好生说会子话儿。


    这一日再没旁的话儿,转眼到得翌日。


    陈斯远早起用过早饭,因心下一直惦记着薛姨妈,便寻了个由头,推说外出访友,不到辰时便骑马独自往大格子巷而来。


    不一刻到得地方,因此间年余光景不住人,只每月雇请了婆子过来洒扫,是以内中积灰颇多。陈斯远耐着性子打水洒扫了一番,开了箱笼,见内中包裹的被褥还算干净,这才赶忙铺放齐整。


    待辰时一刻,外间传来响动,陈斯远跳起身隔窗观量,果然便见一丰腴身形挪动莲步而来。


    二人隔窗四目相望,眸中俱都波光闪动。于是一个匆匆往内走,一个急急往外迎,二人便在厅中相遇。


    陈斯远一把扯了薛姨妈的双手,上下端详一眼,这才释然舒了口气,道:“京师、江南远隔千里,总计也不曾收到你几封信,你这些时日过得可还好?”


    薛姨妈双眸潋滟,红了眼圈儿不住地颔首。


    陈斯远牵着其入内,一并落座床榻上,连连问起过往情形。


    薛姨妈一一道来,只说回得金陵,趁着月份不大,先行与薛家各房、亲朋故旧见了一遭,随即推说要为薛蟠祈福,便搬去了乡间。


    其后不过月余光景,薛姨妈将身边儿的丫鬟、婆子调换了大半,连同喜、同贵两个都嫁了出去,只留了两个有眼色的婆子傍身。


    其后在乡间安胎,十月初分娩得一女。起先一直二姐儿二姐儿的叫着,待过了百天,薛姨妈才为其起名宝砚。


    陈斯远怜惜的话儿不迭的说出,薛姨妈委屈得眼睛一酸,便掉了泪珠子。陈斯远揽住身形,十八般手段用将出来,这才将薛姨妈撩拨得心火升腾。


    当下一个是久疏旧欲,觉芳兴之甚浓;一个是幸接新目,识春怀之正炽。


    是以玉容无主,任教踏碎花香;待风消雨歇,薛姨妈气力全消,刻下只能闭目小憩。陈斯远起身拾掇齐整,待回身观量,便见薛姨妈云鬟半敛,梦态迟迟,何啻睡未足之海棠、雾初回之杨柳。


    好一会子,薛姨妈总算回过气儿来,展颜瞧了陈斯远两眼,抬手便打。


    陈斯远作怪也似‘诶唷唷’躲闪,口中嚷着‘谋杀亲夫’。薛姨妈愈发气恼,低声道:“你又这样!若是再有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陈斯远道:“要不……你再回一趟金陵?”


    薛姨妈抬脚就踹,却被陈斯远笑着躲过。老蚌怀珠,遮掩起来极为繁琐,薛姨妈哪里肯再来一回?且去岁产后,便有妇人科郎中诊看过。说薛姨妈此番于身子骨有伤,往后断不可再行产育,否则便会伤其根本。


    一则宝钗还未婚嫁,总要瞧着宝钗生下男孩,延续薛家大房宗祧;二则宝砚还小,薛姨妈总要将其抚育成人……她哪里还敢再行产育。拿定心思过后偷偷饮下避子汤,又嗔怪了一番,这才靠在陈斯远怀中,与其说起话儿来。


    二人叙过离别,又说婚事。陈斯远吃人嘴短,于婚事上自是无不应允。薛姨妈心下稍稍熨帖之余,又说起明日往荣国府一行之事。


    陈斯远顿时蹙眉道:“宝钗可与你说过了?”


    薛姨妈勃然变色,冷声道:“我都不知,我那好姐姐竟会这般歹毒!”顿了顿,又道:“还好宝钗机缘巧合听了墙根,不然我定要与她不死不休!”


    陈斯远熟知薛姨妈性情,知其多谋寡断,既这般说了,那就是暂且不愿与王夫人撕破面皮。


    果然,就听薛姨妈说道:“明日不过是应个景儿,左右宝钗要议亲,再不好留在荣国府。明儿个吃过酒,我便领着宝钗回老宅。往后若是没事儿,绝不往荣国府走动。”


    陈斯远道:“你怕是忘了还有王子腾那边。”


    “王家——”薛姨妈蹙眉道:“——我与王家如今不过是表面亲戚,有事儿了便走动走动,无事谁也别搅扰谁。先前我只道是嫂子从中挑拨的,万万不曾想到,我那兄长竟也这般歹毒!”


    陈斯远安慰几句,心下暗忖,错非因着自个儿之故,只怕宝钗如今还要囿于那劳什子金玉良缘,说不得也是王子腾从中使了气力,最后这才促成了此事?


    临近未时,薛姨妈再是心下不舍,也只得暂且别过陈斯远,急匆匆回转薛家老宅。


    转天薛姨妈领着宝钗往荣国府去了一遭,席间虚情假意自不多提,宝钗不耐宝玉纠缠,干脆偷空往后头去寻了黛玉好一番契阔。


    又一日,薛蝌来访,果然送了三万两银子来。陈斯远心下大定,且不说京师北扩之事须得耗费许久,后续只怕还有一二万的银钱分润,单是这回的三万两,就足够他平账后还余下两万多银子的了。


    所谓钱为英雄胆,陈斯远本就自忖会试发挥的不错,心下隐隐觉着此科必中,因是也就不急着寻了媒妁去提亲。


    余下十几日,或与尤氏姊妹、晴雯、香菱等缠绵缱绻,或是逗猫遛狗。贾母遣人来过问,陈斯远只推说一切等会试放榜后再说。


    倏忽便到得四月初九日。因陈斯远会试所留寓居之所乃是荣国府,是以这日下晌便施施然领着晴雯、香菱等回转清堂茅舍。


    一别近月,清堂茅舍自有粗使丫鬟洒扫,内中一切如旧。


    许是生怕陈斯远多思多想,这日二姑娘、黛玉、探春、宝琴等都不曾过来说话儿,便是在园中撞见,也只说起社之事,绝口不提会试事宜。陈斯远心下好笑,却也不免惴惴难安。


    夜里与几个丫鬟抵死缠绵,直至力竭方才安歇。


    一夜无话,转眼到得四月初十,晴雯等寅时末便窸窸窣窣起了身。许是心有所想之故,陈斯远立时转醒,其后纵使蒙了被子也再难入睡。


    陈斯远心中好笑,只道自个儿两世为人早已稳如老狗,谁知事到临头依旧躁动难安。


    既睡不下,陈斯远干脆也拾掇着起身。用过早点又往园中习练了两遍桩功,直累得满身大汗方才回转。


    略略擦洗过,陈斯远愈发觉着难以静心,干脆踱步进得书房里,寻了字帖临摹起来。


    晴雯、香菱等不敢搅扰,只背着陈斯远私底下嘀嘀咕咕。也不拘信不信神佛,晴雯、香菱、五儿,乃至于小丫鬟芸香,俱都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只求神佛有灵保佑陈斯远会试高中。


    看榜之事不用多提,昨儿个便已安排下贾琏领着人去瞧。到得卯正时分,前院儿一片喧嚷,八个小厮呼呼喝喝,簇着贾琏骑马直奔贡院外而去。


    待到得贡院外,随行的庆愈抬眼便见四下业已是人山人海。那贡院大门依旧紧闭,有书生模样的三五成群聚在一处,或高谈阔论,或垂头丧气。周遭又有奢华马车,车前守着粗壮仆役,车中端坐的或是管家,或干脆就是本家老爷。


    不用多说,这帮人自然是来榜下捉婿的。有那自忖家世稍差的,这会子便寻了那年轻的书生兜售自家小姐。


    于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至卯正两刻,贡院大门忽而敞开,打内中行出来八个手提贡榜的小吏来。人群嗡的一声就炸开来,一时人挤人、人推人,呼啦啦往前便围拢过来。


    贡院前的兵丁直骂娘,情急之下干脆用刀鞘怼人,好一番咒骂这才将人群拦阻下来,转头又催着小吏尽快张榜。


    那几个小吏却是不紧不慢,刷了浆糊,慢悠悠张贴杏榜。围观诸人,俱都翘首以盼。


    庆愈识字,加之身形灵活,左钻右突便蹿到了最前头。飞快扫视一眼,见一张没有便去看下一张,他是越开心越凉,盖因一直不见陈斯远的名讳。


    “中了,我中了!”


    “哎,羞煞人也,年兄高中可喜可贺,奈何兄弟本科——”


    “兄台何必妄自菲薄,恩科不过,明年还有正科。”


    “是极是极,不中还有下一科呢。”


    那高中的书生正仰天大笑,旋即便被一群粗壮仆役围拢了。


    “这位老爷请了,我家乃是城外张老爷家,家中小姐年方二八,姿容绝佳……”


    庆愈也不管身后乱象,只仰着脖、翘着脚往最后一张杏榜上观量。自下往上一扫,旋即目光又兜转回来,圆睁的双目眨了眨,旋即惊喜雀跃道:“噫!我家老爷中了,中了!”


    庆愈一蹦三尺高,扭身分开人群便往贾琏处跑来。到得近前欢喜着叫嚷道:“中了中了,我家老爷中了!”


    贾琏笑问:“你可瞧清楚了?中了多少名?”


    “八十三名!”


    此时又有庆儿跑回来,也是一般说辞。贾琏顿时大喜,一摆手,道:“打道回府,你们只管去问远兄弟讨赏钱去!”


    众小厮齐声应下,呼呼喝喝又簇着贾琏回转。


    有道是来得容易,出去难。这会子贡院左近挤得水泄不通,贾琏骂骂咧咧挤了半晌才走了一半,待其可算挤出来,顺天府、巡城兵马司的捷报早已往荣国府送去了。


    若说荣国府中人,谁人最是挂心杏榜,邢夫人绝对算是其中之一。这日一早儿,邢夫人先行往荣庆堂请安,跟着又去辅仁谕德厅寻了二姑娘好生絮叨。眼看放榜时辰将近,邢夫人又匆匆来了向南大厅。


    这会子苗儿、条儿两个正说着吉祥话,邢夫人兀自愁眉不展,谁知忽而听得外间铜锣声渐近。


    邢夫人略略错愕,旋即惊喜着起身,叫道:“快,快去看看,是不是往府上送喜报的!”


    条儿答应一声儿,飞快出了角门往前迎去。


    这会子余六正在门前张望,遥遥瞥见报子骑马而来,余六赶忙吩咐道:“快,快去挑了炮仗来,瞧着便是往咱们荣国府来的!”


    同伴不敢怠慢,紧忙挑了炮仗高高挂起。少一时四名报子到得近前,铜锣三响,四人一齐嚷道:“捷报,捷报!恭贺贵府老爷陈斯远,于延康己卯年礼部会试,中式第八十三名进士!”


    回事房中赖大也不露面,便有旁的管事儿出来迎贺,请了一众报子入内吃茶,扭身赶忙吩咐人预备红封。


    跑出来的条儿瞧在眼里,扭身又往仪门内跑。此时外头噼噼啪啪炮仗炸响,吵得众人都听不清彼此说些什么。


    那条儿飞奔入得向南大厅,雀跃着道:“太太大喜,远大爷果然中了!听报子说,远大爷中了会试第八十三名!”


    邢夫人只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大喜之余,摆手便道:“赏,大赏!快,往后头给远哥儿报喜去。还有老太太、大老爷处,都去告诉一遍!哈哈哈,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陈斯远过了五月也不过十七啊,这个年纪就过了杏榜,来日桂榜自然不在话下。即便考不中庶吉士,以陈斯远的能为,熬上二三十年,也是一方督抚重臣。好一好,点了头甲,那登阁拜相也不在话下!


    大老爷全然指望不上,好在四哥儿还有陈斯远这个亲爹在。待来日四哥儿大了,小贼又岂能不照拂一二?若四哥儿随了陈斯远,好歹有些读书的本事,说不得也能中个举人、进士的呢!


    邢夫人吩咐下来,内中丫鬟、婆子各自领命。有往东跨院跑去的,实则也不用那婆子多说,早有门子告知了外书房中的大老爷。


    大老爷贾赦欢喜不已,这女婿出息了,说不得来日还能多沾些光呢。因是这会子拾掇齐整,拖着脚步器宇轩昂便往荣国府而来;


    大门外鞭炮炸响,早已吵得人尽皆知。荣庆堂里,贾母这会子正与王夫人说着话儿,忽而听闻外间动静,便打发大丫鬟去查看。不待那大丫鬟出得垂花门,便有报喜的婆子飞奔而来。


    一径进得荣庆堂,说了陈斯远高中杏榜,贾母喜得立时赏了两枚银稞子。


    转头又放了一众丫鬟出去瞧热闹,待内中再无旁人,贾母这才与王夫人道:“远哥儿高中乃是大喜之事,太太瞧瞧,二丫头的嫁妆是不是再增上一些?”


    外间都说金举人、银进士,实则进士金贵得紧,又哪里是寻常举人可比的?陈斯远过了会试,身份再不寻常,说不得贾家往后还要借重陈斯远呢。


    王夫人闻弦知音,情知老太太这是逼着她出血。略略思量,想着早前二姑娘一直养在二房,便存了交好之意。当下笑道:“老太太说的是,奈何公中银钱不凑手……不若我开了私库,给二丫头添个大兴的庄子?”


    贾母笑道:“太太如今掌家,这等事儿太太只管自个儿拿主意便是。”


    凤姐儿院儿。


    主仆两个孕妇正凑在一处说些体己话儿,待丫鬟丰儿入内报喜,主仆两个俱都欢喜一场,过后却各有心思。


    平儿生怕丑事被人揭开,因是这些时日对陈斯远避而不见;凤姐儿则心思杂乱,愈发认定陈斯远才是良配。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即便自个儿怀了他的孩儿,也不见其对自个儿有多少真心。


    因是凤姐儿哀怨之余,愈发嫉妒二姑娘迎春。


    玉皇庙。


    这日李纨又为陈斯远来祷诵,隐隐听闻鞭炮声炸响,李纨顾不得双腿有些麻木,踉跄着出来吩咐素云去打听信儿。不一刻素云回转,喜笑颜开说了喜报,李纨顿时大喜过望。


    只是欢喜过后,紧跟着的便是空虚、茫然。陈斯远过了杏榜,即便没有亲事,只怕也要搬离荣国府。那她往后还如何与他相见?


    潇湘馆。


    此时黛玉也得了信儿,听鸳鸯、紫鹃两个七嘴八舌的说过,黛玉便笑道:“这可是大喜事,你们快往清堂茅舍去,听香菱说预备了不少红封,早些去说不得能得了双份儿呢!”


    鸳鸯、紫鹃颇为意动,却不好意思先行。那雪雁却不管这些,起身往外就跑,只丢下一句:“既如此,那我先去了!”


    紫鹃、鸳鸯这才不再矜持,嬉笑着别过黛玉,也追雪雁而去。


    待三个丫鬟一走,黛玉笑过又暗暗揪心,生怕陈斯远步了其父林如海的后尘。只是这等大喜之时,她自不会说这等煞风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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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团宠之锦鲤福宝开挂啦

【锦鲤+团宠+空间+种植+逃荒+大女主+无男主】凛冽寒风如刀,裹挟着雪花,毫不留情地穿透了沈家破败的土坯房,发出呜呜的哀嚎,厨房灶台上空空如也,米缸里更是连老鼠都嫌弃,一家人眼看着就要揭不开锅了。 最让沈家上下焦头烂额的是,大家里刚生三天的女婴,正饿得哇哇大哭,嫩白的小脸皱成一团,干瘪的胸脯被娘亲挤得发红也是滴奶皆无。 但短短三年…土坯房变成了青砖大瓦房,啃树皮变成了一天三顿肉清风村家家户户都传来米香肉香

末世重生空间在手天下我有

前世,她错信良人,导致自身惨死,连家人也被她连累。一朝重生,她发誓,必会让害她之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得灵戒,觉戒灵,练异能,唤灵兽,,,,,,末世里,苏夏过的好不快活! 只是,,,这个一直黏在她身边的人是个什么鬼?

山里人家

顾水秀穿越到一个贫穷的山旮沓里,阴差阳错嫁给了猎户董成虎,夫妻相濡以沫,把日子过成诗,从家徒四壁,到有房有田有山。 从毫无权势的底层百姓到隐世世族。两人一步一个脚印,创造属于自己的奇迹。

穿进修仙界后我又苟又卷

穿进修仙界后,叶翩然一边苟着发育,一边卷生卷死。出身世家,却不被家族重视,反而被有权有势的堂姐欺负。 叶翩然:先苟为敬。修仙界天才辈出,强者林立,拳头才是硬道理。叶翩然:开卷了哈。 就这样,边苟边卷,不仅解决了堂姐,还顺带卷哭了一众天骄。某日。 众天骄望着那道翩然而立的身影,疯狂吐槽。 “这个人是怎么修炼的?我天生道体,单风灵根,还比她早修炼十年,为什么她现在都超出我一个大境界了?!” “我堂堂剑子,老祖都夸我剑道天赋冠绝三代,她凭什么强过我?!” “……”叶翩然微微一笑。哎呀,忘了现在已经没人可以威胁到她,也没人强过她了。 可是她习惯又苟又卷了诶,改不掉了怎么办。【升级,慢热,无cp】

超市通古今:我囤货富养流放权臣

外公外婆离世后,花步晚继承了他们开的小超市。本想一边摁摁脚吹空调看着动画片,一边卖超市货物悠哉过日子,谁知道她家超市后门居然通古代! 她以为跟前出现的破碎感十足的帅哥是玩cosplay的,谁知道人家是一千年前被流放的将军! 他以为跟前出现的杂货铺女掌柜是山精妖怪,哪曾想她竟然来自一千年后的大学生文化人! 她靠着他交易过来的古董开挂成为富婆,走向人生巅峰!他靠着交易她超市里的物资在流放后吃喝不愁,甚至还成为了镇守一方的王! 某天,王消失了三天三夜,众人翻转地面都找不到他。谁也猜不到他竟然来了一千年后的世界,和某个杂货铺女掌柜……某天,花步晚消失了三天三夜,众人上了天眼都找不到她。 谁也猜不到她竟然去了一千年前的古代,和某位王……

宿主今天对男主下手了吗

【1v1双洁】 作为一只即将修成正果的桃子精,桃夭在离一千岁仅差三天的时候——被人给吃了!!! 从此以后,她便踏上了为获重生的攻略之路,宗旨只有一个: 对某人下手!!! 矜贵腹黑的太子撑着下颌,“帝位归我,后位归你。” 清冷优雅的教授挽起衣袖,“看来,是时候给你补一堂专属课了。” 软萌乖巧的人鱼勾住手指,“姐姐,我好喜欢你。” …… 小桃子惊讶地发现,明明她是想下手的那个,为什么每每到了最后,都逃不掉被下手的命运? 洛笙笑得邪肆,勾勾手指,“蠢桃子,现在知道怂了?”

穿书七零:恶毒女配创飞重生女主

苏七七穿书成了年代文的恶毒女配,绑定了恶毒女配系统,成了重生女主的对照组。 好消息:她看过数百本年代文。坏消息:唯独这本年代文她没看完。穿书没有预知剧情的金手指,却有个坑爹的系统。 系统给她的任务就是:不断的在男女主面前作妖,破坏男女主的感情。 叮咚,宿主任务已送达:勾搭男主,让女主吃醋。完成任务奖励20斤大米,任务失败惩罚宿主腰围粗一寸。 就这样,苏七七每天都迫于系统的淫威,在男女主面前不断的作妖。重生女主帮男主智斗盗匪,系统让她去凑热闹,反被盗匪扎了一刀,她差点嗝屁了。 重生女主做生意,系统让她反手一个举报,她亲手把自己送进了局子里。 重生女主参加高考,系统让她给人来个小意外,结果她自己进了医院。 ……她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苏七七摆烂了。高冷禁欲人设的男主不淡定了:“撩了我就想跑?”系统直呼:我崽真争气,让你破坏男女主感情,你给我直接攻略了男主。 连夜将她这个恶毒女配打包送上了重生女主的官配男主床上。

汉末文枭

不幸之人,穿越不祥之夜!这里有道不尽的骨肉亲情,有数不尽的兄弟情义,有诉不完的儿女情长,亦有掺杂着血与泪的沙场争锋! 谋士如林,羽扇纶巾,谈笑间,强撸灰飞烟灭!猛将如雨,金戈铁马,挥戈长啸,看江山花落谁家? 那年,花开正好,那年,血染征袍,那年,少年意气风发,那年,女儿豆蔻年华! 乱世将至,英雄并起,有人天生为王,有人落草为寇,有人一腔热血,有人嬉笑怒骂,有人壮志未酬,有人一统天下!

九千岁要父凭子贵

《九千岁要父凭子贵》 阿雪穿越时捡到了一位受了重伤又中毒的大美男。不久,这位大美男的儿子找上门来,非要说她始乱终弃,抛夫弃子,罪无可恕,必须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一句话,她要对他们父子负责。 看在颜值的份上,负责就负责吧,可这对是什么父子啊? 大的不事生产,只会吃软饭;小的象个大佬爷们儿,只会天天吹牛皮。 后来,阿雪被带回上京,她养了这对父子大半年,入京却被人指责她是草包乡姑,身份配不上这位龟毛爱挑剔,只会打打杀杀的

武侠:开局复制易筋经

陈然穿越到武侠世界,成为了长林镖局的少东家。这个世界朝堂暗弱,门派之间攻伐频频,江湖上山贼帮匪林立,随意灭门,毫无秩序可言。 为求自保,必须要建立一个强大的势力才能苟活在这个混乱的世代。幸运的是陈然可以抽取对方的武林绝学。 “你武功很好,不过下一刻就是我的了。”

李自成的明末游戏

天生万物以养民,民无一善可报天。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 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翻天覆地从今始,X人何须惜手劳。

王爷又掐我桃花了

《王爷又掐我桃花了》 她是21世纪古武界的变态鬼才,毒医双绝,竟踩到狗屎,穿越到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主身上。 丑女?花痴?不打得你满地找牙,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废物?草包?非逼我告诉你,本小姐驯兽炼丹十项全能! 悔婚夫婿上门倒贴,高冷王爷穷追不舍,她挥挥衣袖,老子自己能顶一片天,需求谁?通通滚远点! 可他就是要宠她,爱她,纵得她无法无天! 有人不服?憋着!某女拒绝?无效! * 某王:“王妃体弱,手无缚鸡之力,你们看着

这个皇后我不当

意外穿越,竟拥有了不死之超强魂魄,王馨听从仙界老祖的劝说,修仙觅路! 王馨说:开什么丹田、识海,凝什么心力啊,你有我的本事大么? 萧逸:...... 王馨说:《虚无功》《大衍数》《涅盘功》......这都什么东西呀,有我力量大么? 萧逸:...... 王馨说:这个皇后我不当,我要......回家! 萧逸:你不能走!

学神她被迫成为万人迷

《学神她被迫成为万人迷》 【清冷阴郁商场巨鳄vs又美又飒顶流女星,1v1双洁,苏爽甜宠炸】 虞锦一朝穿成男频爽文里的炮灰女配,还被强行绑定了一个系统。 原文中,酷炫拽炸的风流男主共有七个女人,她因为不断设计残害这七个女人,最后被男主生生凌虐致死。 ‘叮——万人迷美貌系统上线,宿主可通过做任务越变越美,争取逆天改命,成为男主唯一的女人!’ 虞锦:呵,他配? 于是,人们看见昔日那个不学无术,又蠢又作的大小姐,变成了品学兼优、

锦冠天下

《锦冠天下》 沈家少爷生得俊美,乔云然觉得他太过花枝招展。 乔沈两家联姻,乔云然欣喜旁观姐妹们的表演,她从来不曾想过,那姻缘会落在她的头上。

权臣总是刁难我

《权臣总是刁难我》 足智多谋的前朝第一女国师裴祈,在一场宫变后成了灭国罪臣。 天牢之内,与她斗了半辈子的当朝右相容钦,站在她眼前以胜利者的姿态钳住她的下颌,满眼讥讽:“国师大人女扮男装,玩弄朝权,怂恿太子,毒害先帝,该当何罪?” 可即便裴祈成了阶下囚,却仍旧是那般不慌不忙的高傲姿态,令他心生厌恶:“人人都说右相大人你天资卓越,武力超群,深不可测,被夸的神乎其神,可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 势均力敌的二人,从沾

穷书生家的彪悍娘子

《穷书生家的彪悍娘子》 书生扣出了五文钱买了一个婆娘,婆娘是死是活全凭天意。 书生穿着补丁长衫,闲庭漫步的走在小路上,回家能不能吃上饭,全凭运气! 一文当十文花的抠书生无意拥有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婆娘,日子过得分外妖娆。 讲述古代穷书生与现代魂穿而来的顶尖女特工的故事。

修仙:我能在诸天轮回

穿越而来,好不容易历经艰辛中举当官,却不料被上司诬陷,锒铛入狱。 熟料……,洞房之后,觉醒昆仑镜,可以轮回修仙。第一世,清末民国,入天地会,以反清为重任,拜龙门派道长为师,学尸解之法……。 第二世(暂定)……

开局逃荒?我闪送万界暴富了!

一睁眼,叶楠楠成了叶家村的叶大丫,开局醒来便是举村逃荒,原主已经饿死在路上,肚子里除了沙子泥土就是树皮草根。 周围各个饿得瘦骨嶙峋,眼冒金星…… 面对这种窘境,叶楠楠傻眼了,这是要再死一次的节奏啊! 好在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绑定了一款闪送app,只要将东西送到各大世界的货主手里,她就能兑换东西。 给王妈配送恋爱脑清心丸? 霸道总裁小娇妻,给你们把恋爱脑挖出来洗一洗! 给修真男炮灰配送霹雳无敌炮? 公平的创死所有喊着为爱情牺牲三界的癫公癫婆! 给首辅的重生老娘配送智障樟脑丸? 老娘就算生个叉烧也比这傻缺玩意儿造反,株连九族强! …… 馒头、矿泉水、肉包子……再到鲜香的麻辣烫! 叶楠楠差点馋哭了。 为了全家吃饱喝足,她努力的穿梭在各界配送快递。 只是送着送着,她好像…… 一不小心暴富了!!!!

快跑!这间密逃真的有诡!

爷爷离世后,阎月继承了爷爷的遗产-一间密逃店!脸上长着恐怖胎记又不懂经营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密逃店日渐凋敝。 直到这一天,在一场意外中,阎月激活了幽冥楼!她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利用幽冥楼捕捉鬼怪,并将它们投放在密逃店中充当npc打工! 店里的生意逐渐好了起来,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与此同时,阎月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了一场风波之中,一个隐藏在轮回中的秘密逐渐揭晓,妖鬼横行的人间暗潮涌动,而阎月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上

农门娘子江湖汉

《农门娘子江湖汉》 现代辛晚一觉魂穿架空古代时空,一睁眼一片素白,她穿越到灵堂! 幸得空间一枚,让她有信心而勇往前行,爱护家人。 小小农家恶人多,一不小心发现了这辛家的众多秘密。 刚烈性子的辛晚可看不惯这个,撸了袖子将这些极品一个个的给收拾了。 只是,那一桩想要困死的自己用阴谋得来的娃娃亲...哼~! == “白明泽,你们命里就没有我这份富贵,你我的婚事是你爹骗来的!” == “就说你不是什么普通农家汉子,居然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