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至尤家门前,一旁邢德全揣了手,正与几个青皮朝着这边厢指指点点。


    银蝶上前叫门,婆子扫量一眼,慌忙往内中报去:“大姑娘来了!”


    自有丫鬟一路进了垂花门,须臾进得正房里。此时正房里闹个不停,尤老娘口中塞了麻团,四肢捆了个结实,尤三姐叉腰指点着:“多捆一道,免得妈妈再伤了人!”


    那朱漆床榻旁,隐隐还有零星不曾擦拭去的血迹。


    春熙低声道:“三姨娘,大奶奶来了。”


    尤三姐抬首瞧了尤二姐一眼,尤二姐便往外去迎,尤三姐则留在原地没动。须臾光景,尤二姐便将尤氏引到内中。


    往床榻上瞥了眼,便见尤氏瞪眼摇头,口中呜咽作声,四肢扭动,活像蛆虫一般来回蛄蛹。


    尤氏打发银蝶退下,尤二姐便将春熙、夏竹也打发了下去,内中只余下姊妹三人。


    那尤氏观量一眼,蹙眉道:“这……不会出事吧?”


    二姐儿、三姐儿闷声不吭。尤老娘做下这等丢脸的事儿,传出去只怕尤氏姊妹就得被吐沫星子给淹死!说句不孝顺的,若这会子尤老娘去了,她们三个反倒会长出一口气。


    过得须臾,尤三姐才道:“马道婆说了,法事一停,三两日也就好转了。”


    尤氏道:“不想市井之间也有这等能人异士,隔空做法便能让人发了癔症!”她自是心下害怕,生怕来日贾珍瞧她不顺眼,干脆寻了能人异士做法,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尤三姐不知尤氏所想,闻言便是嗤笑了一声。什么能人异士?这尤家上下几日间便都被其收拢了,那马道婆隔日便寻了家中婆子,使了二十两银钱指使其在尤老娘的饭食中加了佐料。


    那婆子得了尤三姐好处,自是不敢隐瞒,转头便将此事说与了尤三姐。说白了,那马道婆不过是装神弄鬼,其人不知打哪儿得来的方子,能让人吃上一些就能发疯。


    尤三姐没解释,当下说道:“可曾扫听得了有妥帖的鳏夫?”


    尤氏摇头道:“哪里会这般快?总要一些时日仔细扫听才好。”


    话音才落,忽而尤老娘又剧烈挣扎起来,须臾一股恶臭传来,熏得姊妹三人赶忙避了出去。


    尤三姐叫了婆子去伺候,又扯了尤氏到厢房说道:“蓉小子可还好?”


    尤氏道:“抓伤了脸面,回来就请了太医诊治——”顿了顿,情知尤三姐不会无缘无故提及,又见其面有讥讽之色,便道:“——可是伤得重了?”


    尤三姐笑着没言语,尤二姐就道:“婆子说,好似妈妈拿剪刀捅在蓉哥儿小腹下……那会子蓉哥儿疼得满地打滚,又被妈妈骑在身上抓花了脸。亏得我与三姐儿早来一步,不然这怕就要出人命官司!”


    尤氏听得瞠目,道:“怎地不曾听蓉哥儿说起?”


    忽而想起先前那小厮说话遮遮掩掩,尤氏便恍然起来。


    是了,这等事儿哪里敢声张?


    且不说乱了伦理,单是传出蓉哥儿伤了那话儿……只怕来日就再无袭爵之能。贾珍又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儿,一准儿广纳姬妾,总要再生个儿子才会消停下来。


    其后新得的儿子袭爵,至于贾蓉……只怕便要比照死了的贾蔷啊。


    想到此节,尤氏忽而心下一动,此时岂不是大好良机?


    若她得了个男孩儿,再将贾蓉阴私发散出去,那自个儿的孩儿来日岂不是能袭宁国一脉的爵?


    尤氏不禁心下怦然,奈何这两日小腹坠坠,想是天癸将至,前一回怕是白忙活了!


    她又不是尤老娘那等豁得出去的,前一回也是事到临头方才拿定心思,往后哪里还敢另寻旁人?且那远兄弟姿容……甚伟!潘驴邓小闲样样都占了,尤氏又岂会不生出一星半点的觊觎?


    她抬眼扫量姊妹二人一眼,心下暗忖,三姐儿如今还不肯称自个儿大姐,料想再来一回必要大闹一场;倒是二姐儿好答对,塞些头面、银钱,说不得便能玉成此事?


    尤氏拿定心思,往后自是要交好三姐儿,那二姐儿那边厢也须得下下心思。左右远兄弟一来一回须得数月,说不得赶在其回返前便能将此事敲定。


    心中平复了几分,尤氏便叹息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过得两日,尤氏又来尤家观量尤老娘。


    进得内中,便见三姐儿冷眼旁观,尤老娘兀自被五花大绑,只去了口中麻团,这会子不住的哀求:“好三姐儿,你稍稍松松,我这胳膊腿儿不过血,实在难受的紧。”


    尤三姐冷笑道:“这可不敢!妈妈万一再暴起伤人怎么办?”


    “不会不会,我如今大好了,定不会伤了人。”


    三姐儿嘿然道:“妈妈这话不妨留着与蓉小子说?”


    尤老娘顿时面上讪讪。那日酒宴后,她正与贾蓉鬼混,谁知忽而眼前恍惚,贾蓉的脸面骤然就变成了尤老爷!尤老娘以为亡夫索命,这才伤了贾蓉。


    眼见尤三姐儿说不通,又见尤氏到来,尤老娘便扭头求肯道:“大姐儿、二姐儿,好歹给我松快松快,实在憋闷不住了!”


    此时内中并无外人,那尤氏就冷声道:“松开你,由着你去宁国府鬼混吗?”


    尤老娘低声求告道:“凭什么只怪在我身上?那日我不过多吃了几杯,谁知女婿就起了歹心?”


    尤氏道:“只一日也就罢了,其后几日呢?”


    其后几日连贾蓉都参与其中,甚至那父子两个还追到了尤家!


    尤老娘自知理亏,当下说不出话来。


    尤三姐便冷笑道:“实话不妨与妈妈明说,你这癔症便是我们姊妹请了人来弄出来的,为的是什么,妈妈不妨自个儿琢磨琢磨。”


    能为了什么?不过是防着尤老娘败坏名声,拖累了姊妹三人罢了。


    尤老娘慌乱道:“你,你们……我错了,快放了我去,往后我再也不敢了!”


    呼喊声中,调门愈高,只盼着家中仆役将此事传扬出去。


    尤二姐就道:“妈妈还是省一些气力吧,三妹将家中上下仆役换了个遍,单请了两个耳聋的婆子来后院儿照看,你便是叫破天也没人应承的。”


    尤老娘眨眨眼,情知再难逃出三个女儿摆布,不禁哭道:“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舍了脸面拉扯了你们三个,如今却这般待我!”


    尤三姐懒得听其聒噪,抄起桌上麻团,板着尤老娘脸面便塞了进去。


    其后才道:“待妈妈能好好与我们说话儿,咱们再仔细计较。”


    当下与尤氏、二姐儿瞧了一眼,三姊妹出了正房,吩咐两个聋婆子去照看,姊妹几个寻了厢房计较。


    尤三姐是急性子,又催问可曾寻了妥帖鳏夫。尤氏便道:“倒是寻了个,只是官品太低,只怕不大合她意。”


    尤三姐道:“她自个儿造的孽,哪里来的脸面挑三拣四?你只管说来,我拿主意就是。”


    尤氏道:“太常寺有一博士,年五十有三,正欲寻一有家产的结亲。”


    这太常寺博士乃是正八品的官职,太常寺又是个清水衙门,那博士日子自然过得穷苦。于是禁不住同僚劝说,便起了结亲致富的心思。


    三姐儿闻声合掌赞道:“正八品就不错了,哪里由得她去挑拣?”


    尤二姐蹙眉道:“既是想寻个有家产的,这嫁妆只怕不好太过单薄了。”


    尤三姐撇嘴道:“好歹这宅子还能卖些银钱,若是不够,咱们几个再凑一凑,凑足五千两,就不信那博士不动心。”


    尤氏赶忙道:“要不了五千两,有个三千两就是了。”


    当下姊妹三人仔细计较起来,错非临近年底,恨不得立时便将尤老娘嫁出去!


    ……………………………………………………


    荣国府,园子里五间小厨房。


    时值未正时分,柳嫂子正翻炒菜肴,便有个帮厨的婆子慌张寻来,道:“赖大媳妇来了!”


    柳嫂子心下一慌,紧忙将铲子交给帮厨,自个儿三两步出来将那赖大媳妇拦在了厨房门前。


    “唷,赖嫂子怎么来了?如今厨房正忙着,内中杂乱,实在不好进人。”


    柳嫂子面上虽笑着,可防备之意溢于言表。赖大家的身上戴着孝,闻言便道:“云姑娘想吃烤乳鸽,我来瞧瞧可能做得。”


    “能做能做,过会子我便打发人送去。”


    赖大媳妇闷声点点头,再不多言,扭身缓步而去。待行出去几步回头观量,便见柳嫂子兀自停在门前,只朝其讪讪一笑。


    赖大家的心下悲凉,所谓墙倒众人推,赖嬷嬷这一去,他们两口子就成了过街老鼠,四下防备,只差人人喊打了。


    赖大家的自是恨陈斯远恨得要死,奈何赖大好歹还有些心智,三番两次叮嘱其妻不可报复,不然赖家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时日赖大家的被赶到前头迎来送往,一切与吃食、采买相干的事宜,通通不许去经手。那前头的各处管事儿也不去寻赖大,拿不定主意只管往后头递话儿去寻二奶奶处置。


    赖大家的自是不甘心,可也知道赖大所言在理。此番赖家遭厄,错非老太太出言,只怕他们两口子早就待不下去了。


    另一则,正主儿都不在,她报复谁去?是林姑娘?还是后院儿的红玉与柳五儿?


    冤有头债有主,她便是要报复,也要寻了陈斯远报复才好!


    不提其心思重重而去,那柳嫂子瞧见其走远了,顿时暗自松了口气,返身紧忙回了厨房,劈手夺过铲子翻炒两下,赶忙出锅。又与帮厨婆子道:“你去前头与二奶奶说一声儿,就说她又来小厨房了!”


    帮厨不敢怠慢,紧忙出了园子往凤姐儿院儿寻去。可巧凤姐儿不在,帮厨与平儿说过,便被打发了回去。


    转头平儿等凤姐儿回转,便将此事说了出来。


    凤姐儿蹙眉思量道:“盯紧了她,免得生出变故来。”


    平儿便道:“奶奶,赖大处——”


    “他?”凤姐儿道:“不用管,前头那些惯会捧高踩低的奴才自会盯着,巴不得赖大做点什么错事儿呢。”


    府中差事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赖大又是总管,不拘是周瑞还是旁人,又怎会不生出取而代之的心思?下头人多是墙头草,只怕从前真心投靠赖大的一个也无!


    漫说赖大害人,只怕这会子那惯会观望风色的已经准备了栽赃陷害手段,只等着赖大入套呢!


    想明此节,凤姐儿暗自蹙眉。老太太到底棋差一招,赖家出了事儿就不该极力保全,如此也好推个老家奴任总管,免得大权旁落。


    如今赖大夫妇留用,看似保全了总管之位,实则下头无人可用,不过是个空壳子总管又顶什么事儿?


    家事如国事,向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反过来西风压倒东风。如今姑母王夫人掌着实权,又有薛姨妈帮着四下起势,只怕元春省亲过后,老太太就得真真儿荣养了!


    正思量间,忽有丰儿跑进来回话道:“奶奶,大老爷得了杭州来信,这会子领着人往库房去了,说是得了准许,要将林姑娘的物件儿看管起来。”


    王熙凤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这大老爷实在上不得台面!前后两回挪借林家家产,那库房里余下的都是不好变现的死物,便是这么点儿物件儿也被大老爷惦记上了?


    凤姐儿起身踱步须臾,与平儿道:“咱们小辈的不好出面儿,去寻太太吧!”


    当下主仆二人紧忙往王夫人院儿寻去。


    却说薛姨妈在老宅做了几日顺心婆婆,眼看回门已过,连傻儿子薛蟠都分外满意,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这日得空便回返荣国府,寻了王夫人说起闲话来。


    “我那媳妇处处周全,过门第二日得了钥匙,便将家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真真儿是没得说!”


    薛姨妈这会子笑得合不拢嘴。媳妇儿是个贤惠能干的,虽不能人道,可旁的真是半点儿毛病也挑不出。曹家又生怕女儿遭了厌嫌,因是陪嫁丫头里有两个姿容秀丽,那薛蟠只瞧了眼身子就酥了半边儿。


    新婚夜里,自是挑了个丫鬟伺候薛蟠,可把薛蟠美得那叫一个乐不思蜀,连带对曹家女都客气了几分。


    王夫人心下暗笑,自个儿这妹妹给儿子寻了个不能人道的媳妇,偏生这会子还四下夸赞,说不得便是强颜欢笑。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王夫人这般年纪,自不会当场拆台,于是顺着薛姨妈话茬过问一番,又将那新媳妇好生夸赞。


    正说话间,便有丫鬟金钏儿入得内中,悄然附耳低语了几句。王夫人如今大权在握,自有那等想上进的婆子来通风报信。闻听大老爷要开库房取了黛玉家产,王夫人顿时哭笑不得。


    须臾又有凤姐儿寻来,王夫人就吩咐道:“想来大老爷是得了贾藩台首肯,那家产本就是林家的,放在公中还是东跨院又有何区别?”


    横竖都与王夫人无关,她才懒得管呢!


    凤姐儿闻声应下,心下不由犯了嘀咕……只可怜了林妹妹,这没了父母亲族照应,便是万贯家财也只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凤姐儿思量着告退而去,领了平儿不一刻回返自家小院儿。


    谁知方才小坐,便有大丫鬟鸳鸯寻了过来。


    凤姐儿起身迎了两步,见平儿领了鸳鸯入内,便笑道:“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


    鸳鸯笑道:“二奶奶,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可放了?”


    凤姐儿引着鸳鸯落座,笑道:“就这两日便要放了……老太太可是催问了?哪一回我不是先可着老太太身边儿先放?莫不是下头婆子嚼舌传到老太太耳朵里了?”


    “老太太也知二奶奶打理家业不易,哪里会管这等事儿?每月只要放了月例,迟一日早一日又有什么的?”顿了顿,那鸳鸯就压低道:“二奶奶,老太太私底下打发我来的,说是往后自老太太月例银子里拨出三两来单给林姑娘。这事儿不好声张,二奶奶自个儿知道就得了。”


    凤姐儿也一并应了,待送过了鸳鸯,心下愈发叹息。若换在往日,大老爷哪里敢这般跋扈?如今老太太被架空,情知自个儿阻拦不得,便干脆私底下贴补了黛玉算作补偿。


    只是这每月多出三两银子,怎么看怎么别扭,却不知黛玉这会子是如何想的。


    大老爷兴师动众开库房挪林家家产,又不曾背着人行事,自是阖府皆知。


    不过一刻,王嬷嬷便听了婆子嚼舌,慌慌张张便往荣庆堂后楼来寻黛玉。


    王嬷嬷一径到得房里,扯了黛玉道:“姑娘,大事不好了,说是大老爷得了贾藩台回信,这会子正带着人将姑娘的家产往东跨院搬呢!”


    黛玉心思敏锐,可谓心比比干多一窍,且林如海亡故前曾与其私谈一场,她自是知晓那家产大半都是交给荣国府的养育银子。


    可知道是一回事儿,贾赦明目张胆的贪占又是另一回事儿。黛玉撂下笔墨不禁冷笑道:“紫鹃春日里还说荣庆堂廊檐下怎么没燕子衔泥,原是人家把江南的土都掘了来砌了东跨院的戏台子。赶明儿啊,合该让宝姐姐教教我,来日也好把嫁妆单子写成《洛神赋》,如此岂不大家脸面上都好看?”


    王嬷嬷蹙眉道:“我的姑娘啊,这会子就别说俏皮话了!”


    黛玉冷笑一声,起身挪步到书架前,探手抚过一册册孤本、善本,心道那些黄白之物才几个银钱?不少都是母亲贾敏自荣国府抬了来的嫁妆,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


    真正值钱的,乃是这眼前一本本不起眼的书册啊。


    正思量间,下头婆子传话,说是宝姑娘来了。


    王嬷嬷便不情不愿止住话头,只杵在原地愁眉苦脸。雪雁将宝姐姐迎了上来,宝姐姐自是听了信儿的,本道黛玉定然苦闷不已,谁知方才见面,那黛玉就笑着迎了来,道:“宝姐姐来的正巧,往后咱们一道儿计较着,也好将嫁妆单子写得花团锦簇些,免得到时候大家伙脸面都难看。”


    宝姐姐闻言一怔,不禁白了其一眼,探手戳了下黛玉叱道:“你啊,都这会子嘴上还不饶人!”


    黛玉嬉笑道:“不饶人又如何?我这话总不会传出去,还不让我痛快痛快嘴儿了?”


    二人凑坐绣床上,宝姐姐压低声音道:“你凡事想开些,总要熬过这几年才有好日子。”


    此时又有婆子来回,说是二奶奶放月例银子了,黛玉也不在意,只打发了紫鹃代领。


    当下宝钗好一番宽慰黛玉,谁知黛玉只气恼一场,转头就跟没事儿人一般,倒是惹得宝姐姐咄咄称奇。


    少一时,紫鹃蹙眉回返,显是心下有事。一径等到宝姐姐领了莺儿去了,这才与黛玉道:“姑娘,二奶奶说老太太发了话,往后从老太太月例银子里挪出三两来给姑娘花用。”


    雪雁闻言蹙眉道:“十几万财货占了去,每月给个几两银子,当咱们是不识数的不成?”说话间雪雁气哼哼起身,须臾便从柜子里翻找出个檀木匣子来。


    咣的一声撂在桌案上,打开顿时露出内中一叠银票来。


    漫说是王嬷嬷与紫鹃,便是黛玉也惊奇不已,问道:“雪雁,这是打哪儿得来的?”


    雪雁气恼道:“远大爷临行前偷偷塞给我的,说是留着给姑娘应急。姑娘,咱们不差银子,老太太那三两不要也罢!”


    黛玉叱道:“说的什么浑话?外祖母疼惜我,这才每月多拨付三两银子,我凭什么不收?非但要收了,过会子还要寻外祖母道谢呢。”


    “姑娘——”


    “雪雁!”王嬷嬷呵斥一声,扯了气鼓鼓的雪雁到一旁,低声道:“姑娘还要在府中待上几年呢,你这会子发了性子有何用?”


    雪雁这才恍然,可兀自气恼不已,不禁瘪了嘴道:“我,我就是替姑娘怄得慌!”


    黛玉白了其一眼,笑道:“我自个儿都不曾怄气,你又怄得哪门子气?”顿了顿,又吩咐道:“财不露白,还不快收了去?”


    “哦。”雪雁闷声应下,别别扭扭起身将檀木匣子收了。


    黛玉心下暗自计较,雪雁打小儿随着自个儿,忠心自不用多提,只是沉稳不足;紫鹃倒是好心性,偏生自个儿存了小心思。


    倒是那陈斯远……不拘存了何等心思,临行之际还能想着自个儿,此举让黛玉分外熨帖。先前王嬷嬷所言,黛玉辗转思量,私下也觉着有理。本就拿定了心思,待陈斯远此番回返,不妨多往来着,如今黛玉心下更是笃定。


    杂七杂八想了一通,黛玉便点了紫鹃随行往荣庆堂寻贾母道谢。


    少一时进得荣庆堂里,便见湘云自碧纱橱里气鼓鼓而出,贾母歪在软榻上笑吟吟朝着黛玉招手:“玉儿快来!”


    黛玉屈身一福,这才挪动莲步上前,一旁的大丫鬟鸳鸯就道:“林姑娘可算来了,这两日老太太念叨了好几回,错非念着天寒生怕林姑娘染了风寒,只怕就要打发人去请了呢。”


    湘云见黛玉凑坐贾母身旁,也鼓着腮帮子道:“姑祖母,你还没说如何罚宝二哥呢!”


    “罚,罚,让他爹打他板子,云丫头可满意了?”


    湘云眨眨眼,道:“那倒也不用……不过这两日不许他来,每回来就知道惹我生气!”


    说话间湘云也凑过来,贾母便探手将其搂在一旁。湘云偎在贾母身旁,不禁得意朝着黛玉一瞥。


    黛玉心下暗笑,只是不理湘云,与贾母说了半晌闲话,又因着湘云就在一旁,便领了紫鹃告退而去。


    兜转过荣庆堂,紫鹃忍不住道:“姑娘……老太太好似存了心思——”


    不待其说完,黛玉就摇头道:“如今外祖母都管不得大舅舅了,哪里还用说来日?”


    至于云丫头,只怕不论是王夫人还是忠靖侯,都不会赞成其嫁了宝玉去。这事儿啊,还有的闹呢!


    ……………………………………………………


    舱室里,两个婆子拾掇着行囊。


    晴雯小脸儿蜡黄,眼窝深陷、颧骨凸起,强撑了身形道:“大爷,也不差这一日半日的,不若乘船去了杭州就是,也不必非要在松江下船。”


    晴雯也是江南女子,自小也是坐惯了舟船的,奈何这海上行船与江湖行舟全然不同,于是方才离了津门,晴雯便晕乎乎起不得身,又食不下咽,十来日光景果然瘦了一大圈儿。


    比照晴雯,香菱倒是好不少,因是不待陈斯远发话,香菱就打趣道:“你啊,全身上下就硬了一张嘴。瞧瞧这会子好似没了半条命去,只怕再有一日半日的,说不得另外半条也交代了。”


    晴雯瘪嘴道:“我,我哪儿有那般娇贵?”


    陈斯远笑道:“不是娇贵不娇贵,你手脚伶俐,就比寻常人更容易晕船。左右也不差一两日,我也坐船坐得腻烦,咱们不妨干脆下船乘车。”


    晴雯这才不作声了,起身慢腾腾将自个儿物件拾掇在小巧包袱里,随即被婆子搀扶着往甲板行去。


    方才出了舱室,晴雯便觉异味扑鼻。盖因下层舱室憋闷,虽是冬日,可十来天下来也沾染了一身腥臭。


    众人便掩了口鼻,待人少了一些,这才自栈桥下来。


    松江开埠不过一年,却已现繁华迹象。这码头修得广阔,泊位二十余,可容三万石大船停泊,远处仓库连绵,车马人潮往来,又有连成片的新建铺面。


    这边厢有力夫扛着大包布匹往船上运送,那边厢又有脚架、滑轮将大桶的香料、棕榈油自船上卸下。


    一时间眼花缭乱,惹得众人瞩目不已。


    待好容易出了码头,小厮庆愈抹着额头汗水抱怨道:“我的娘,这松江方才开埠,怎么瞧着比津门还要繁华几分?”


    陈斯远笑而不语,这便是松江禀赋所在了。一条长江往西能辐射到巴蜀,南北连通泉州、津门,又临近苏杭等手工业中心,简直就是天生的物流中心,但凡和平时期,松江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富庶之地!


    “诶唷!”


    身后晴雯一声叫唤,陈斯远扭头便见晴雯好悬栽在一旁。


    “这是怎么了?”


    晴雯苦着小脸儿道:“也不知怎地的,这在船上晕,下了船竟比在船上还晕!大爷,我,我是不是病了?”


    哈?这是晕陆地了?


    陈斯远哭笑不得,紧忙打发小厮庆愈寻了马车,拉着众人往城里寻了一家客栈投宿。


    今日虽还早,却是走不成了,陈斯远安置了小脸儿蜡黄的晴雯,便训了庆愈吩咐道:“去扫听扫听往杭州去的马车,再去买一份邸报来。是了,方才见对面便有一家酒楼,过会子你拿一份菜单来,咱们今儿个就在客栈里用饭。”


    小厮庆愈不迭应下,赶忙跑去照办。


    陈斯远施施然落座床榻上,须臾便见香菱回转,笑着与陈斯远道:“大爷,我问伙计叫了热水,咱们夜里也沐浴一番。”


    “嗯,是该沐浴一番,不然浑身一股子鱼腥味。”


    香菱嬉笑着应了,又铺展行囊拾掇起来,一边拾掇一边哼唱有声。松江距离苏州极近,想着不日便能与母亲团聚,香菱自是心绪极佳。


    过得半晌,小厮庆愈回返,拿了酒楼菜单子,说寻了两家车马行,都道后日才有空车往杭州去,随即又买来的邸报交给陈斯远,这才下去归置。


    伙计送了浴桶、热水来,陈斯远宽衣解带,哄着香菱一道儿进到浴桶里,二人嬉闹一番,陈斯远便抄起邸报观量。


    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是又惊又喜。


    那第二页赫然写着:迁浙江布政使贾化为江苏巡抚!


    一省巡抚,这可是从二品的大员!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这才几年?贾雨村此人竟好似坐了火箭一般直飞冲天!


    香菱正撩拨着热水,见陈斯远锁眉沉思,不禁问道:“大爷?”


    “嗯?嗯……”陈斯远撂下邸报,笑着道:“咱们这回不用往杭州去了,径直往苏州去就是了。”

关于本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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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游魂三载余,被一场法事送回了从前。 难道是老天开眼,让她回来复仇了? 前路艰险,可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定要报仇雪恨。 谁知她想的好像有点多…… 说好的“刀山火海”“同归于尽”呢? 怎么莫名当了团宠? 自此开启了她“以报仇坑敌为目标,以撩拨少年郎为乐趣”的升级之路。 拿着黑莲花的剧本,抢着白莲的话,堵着绿茶的路。 人前温婉,人后狠辣。 快乐升级,愉快虐渣。 奈何夫家关系复杂。 还有一个深情不移、作妖不断的高门贵女频频来找茬,未来一眼可见撕逼路途精彩纷呈~ 一不小心脚底就要打滑。 * 高门贵女自信心爆棚,频频上门释放深情。 遥遥:等你的和离书。 姜大人一改清冷姿态打滚撒泼,撒娇示弱:我不!绝不和离!你敢走我就shi给你看! 遥遥乜他:你上回伤到的、莫不是脑子~ 姜大人:……在线求教如何撩妻!急! 友:已被猪队友蠢掉线,勿扰! * 有人上门来算计,姜大人霸气护妻:内子温柔胆小了些,你们便当她是好欺负的了? 祖母:徒手撕宗妇的那种温柔? 外祖母:空手宰阁老的那种胆小? 姐妹们:我就呵呵,不说话~ 遥遥:我就、确实还挺温柔的~竖井溺杀、分筋错骨、万箭穿心,就问,你选哪一样? 腹黑温婉精分小娘子VS后知后觉宠妻如命清冷少年郎 1V1,HE

飞扬年代:从货车司机开始

《飞扬年代:从货车司机开始》 新书发布《重生年代:我逆袭成了白富美》 物流港爆炸,让许向阳的命运发生巨大改变。 再次睁开眼来到特殊年代…… 由她变成“他”也就算了,怎么还是村里有名的盲流子? #你要悄悄种田经商,然后震惊所有人# 于是猫嫌狗弃的家伙,转眼成了万元户、富一代。 在家人眼里他是乖孩子,在领导眼里他是得力手下。 在极品眼里,他就是个大反派! 这不明摆着是大佬吗? 许向阳:我真不是大佬啊…… 众人:求你做个人!谁不知

凤啼长安

《凤啼长安》 前世难于一句话说清,特补写了一单章说明。目录可查:前世番外。 状元郎郑颢准备回乡,迎娶青梅竹马,谁知半路一纸圣旨,将其诏回京城,原来,是皇上要将其招为驸马…… 强扭的瓜,一个被害早死,一个看尽乱世悲凉。 大长公主重生在十五岁指婚那一天。 李萱儿:我回来打皇兄的,不招驸马。 郑颢:我力气大,可以帮你打。 皇兄:人家那么老实…… 有些人重生,那是为了好好开始, 有些人重生,却是为了好好忘却。 驸马爷

民宿通古今,假千金她暴富躺赢了

【架空+团宠+雄竞修罗场】 刚大学毕业,时微就被告知抱错了,鸠占鹊巢二十多年,真千金回家,时微收拾包袱开溜了。 亲生父母双双过世,给她留下了一家满是差评的“民宿”,一大片果园跟田地。 时微回民宿准备摆烂混日子,谁知刚回去,民宿里就陆续来了不速之客。 全家流放的世子爷。 腹背受敌的大将军。 深陷泥沼的被废太子…… 土豆换银锭,大米换元宝,棉花换玉器,药品换名家真迹…… 拿去置换,随随便便进账几个亿! 原本只想摆烂的时微:看来我天生富贵命…… ……………… 昔日豪门未婚夫找上门,“允许你当我的情人,毕竟你这辈子也再找不到我这种优质男人!” 时微呵呵一笑,拍了拍手,一群美男相继出现。 “我来数一数,一、二、三、四……” 未婚夫脸都绿了,摔门而去。 昔日富豪爸妈和哥哥放心不下时微,悄悄的来塞钱,时微却反手送他们一张绝版的黑金副卡,“拿去,随便刷!” 真千金直呼:“妹妹带我飞!” 打假探店博主跑来民宿直播,却发现民宿充满玄机。 锄头是金丝楠木做的! 几百年的花瓶被拿来当痰盂! 就连门口喂狗的容器都是少见的顶级和田玉! 民宿爆火,全网哗然。 网友:“有时候当狗也不是不行……”

娶妃后,我有了读心术

《娶妃后,我有了读心术》 【异能】大雍二十三年六月,雍帝选秀,从四品御史之女顾婉宁,使计想要躲过选秀,原以为计谋得逞能归家时,其父因扶了当今圣上一把,被赐入六皇子府为继皇子妃。 夫妻二人大婚之后相敬如冰,直到六皇子中了药被奴才送回正妃院中。 隔日,六皇子竟是能听到别人的心声了!

搬空极品爷奶家,团宠妹妹杀疯了

[重生女强+发疯虐渣+日久生情+发家致富+团宠爽文+种田日常]那年,夙笙重生了,她发现她们一家都是炮灰。 大哥被大伯一家吸血,日日上山砍竹伐木,最终意外滚落山崖,终身瘫痪,抑郁而死。 二哥抄书赚钱,换来的银子却被爷奶抢去供堂哥读书。堂哥不感恩,转头还给她即将考举的二哥下毒。 三哥赚钱给大哥治病,去干苦力活,不仅累坏了身体,还被活活埋死在粮包下。 弟弟怕冷爱吃,没了哥哥庇护的他,硬生生饿死在了最为寒冷的冬天。 而她,也会在三哥死后的同一年里被绑给县丞不举的儿子当小妾,浑身伤痕的死在病榻上。 正当夙笙准备做些什么时,时空黑洞将她带到了末世。末世五年,归来夙家剧情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就在哥哥们快要撑不住时,夙笙带着异能打上门来!村里人都说村头夙家的孙女失踪多年,定是被哪个人贩子给拐卖了! 却没想到她一出现,就左脚踢堂哥,右脚踩堂弟,单手撕爷奶,带领哥哥分家种田经商,走上了光明大道! 大哥成了发明家;二哥摇身一变状元郎;三哥酒楼广开;小弟医名闻天下。 夙笙看着装弱卖乖博同情的病秧子王爷,感慨:很好,我可以摆烂了!

重生福女带空间去逃荒

《重生福女带空间去逃荒》 李家嫡长女又美又飒,带空间物资去逃荒,历经战乱病疫诸多困难,和家人团结一心夺回荣耀,收获美少年一枚。

摄政王的娇宠王妃醒来了

昏睡十七年的摄政王妃赵霜醒了! 王府里的莺莺燕燕们顿时炸开了锅,作妖的作妖,跑路的跑路。 丰神俊朗的摄政王看着刚刚苏醒的美娇妻,咽了口口水,却不明白这人为何每日磨刀? 赵霜朝着杨暄挤眉弄眼:“王爷,妾身看这后宅十分奢华气派,不知里面住了几位美人?” 摄政王面露尴尬:“本王也没有数过,应该有十几人。你觉得多了?” 赵霜讪讪然笑道:“妾身是觉得……这么多人,该有个图册才好。” 摄政王这条金大腿,她可得好好抱住,小心伺候着! 她若是想报前世被三昧真火烧毁容貌,又受噬魂虫蚀骨钻心之痛的血仇,还得靠他。 杨暄后倾身子,警惕问道:“你做这图册想干什么?” “自然是给王爷翻牌子用。王爷今后只要打开图册看看,有图有简介……”赵霜狗腿地说着,却感觉周围气氛突变,“怎么,妾身说的不……不对?” 杨暄一把将人拎入怀中,居高临下道,“本王跟你的帐还没算完,你倒是这么着急……想将本王推给别人?!” (1V1,双洁甜宠文)

我和渣夫都重生了

重生前,顾景璿是时悯安的命。重生后,时悯安努力为顾景璿做媒,反正他娶谁,谁倒霉。 比时悯安迟回来的顾景璿发现,前世心悦他的夫人,最喜欢的就是把他塞给别人。 前世,顾景璿为大局隐忍,重生后,努力追妻,却一直在被坑的路上越走越远,娶妻之路,任重而道远。

夜帝狂妃

(新书《凤帝九倾》已肥)二十一世纪金牌杀手从天而降,落入绝世帝王之手,就此被定下了归属权。 无声对视之间,寒芒乍现,冰火交锋,竟是王与王之间的较量。 东华皇帝夜临天:“跟我走,我许你皇后之位。” 北炎皇帝云睿:“双皇并尊,我愿意给你繁华天下。” 大周皇帝姬凉尘:“逐鹿天下太累,我愿意为你放弃如画江山。” 面对众人求亲之词,她回眸冷笑:“本宫身边还缺三妻四妾,你们可以比武论大小。” 众人脸色一黑。 青澜女皇隔空示爱,“凤栖,你娶了我,我倾一国之力作为嫁妆。” 男子淡然偏首:“月儿,你觉得呢?” “你敢娶她,我就敢废了你!” 他哈哈大笑,心情瞬间飞扬。

王爷别虐了,王妃已改嫁

穿越成土匪王妃,醒来就被男人捧着啃…… 顾千舟一脚将男人踹下床,才发现被踹的是自家冷面夫君楚王! 溜了溜了…… 溜到一半…… 她爹是土匪,她娘是土匪,她弟是土匪,她三个姐姐还是土匪,罩着她横着走,她为什么要溜? 转身回去,直接将男人扛上榻,一顿操作猛如虎借个运! …… 结亲两周年,王要和离。 顾千舟不自觉抚了抚微突的肚子,挑眉道,“若我不愿意呢?” 王眉眼冷漠如霜,“那本王便丧偶,靖安侯府满门陪葬。”

年代重生,满级大佬混进国家队

《年代重生,满级大佬混进国家队》 上一世屠姗嫁给为了救她伤了根本,再不能人道的凤凰男,在婆家当牛做马十年,每天被婆婆磋磨,被姑姐刁难,被丈夫埋怨。 为了报恩,她忍气吞声,和娘家决裂,和朋友断义,帮助婆家致富,养姑姐家的白眼狼,临死了还要发挥余热,被送上手术台挖心。 含恨而终后,魂魄没散,每天看着这一家子,拿着她的血汗钱逍遥快活,步步高升,还骂她蠢,踩她爹娘欺她血亲。 那时才知道贱男人天生不举,所谓的英雄救美也只是一场阴谋。 魂穿

软软娇妻驭恶夫

恶霸宋彪,是十里八乡人人提之色变的混账无赖。 “小娘子,等着老子去下聘娶你。”颜卿,是举人家贤惠淑良的姑娘,不管是模样还是性子,谁见了都要夸上一声好。 却是被这个宋恶霸盯上了,眼看着是羔羊入虎口,怕是要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颜小娘子抬起眼,水盈盈的凤眼迎上男人一张黢黑大糙脸, “好。”

女配自救靠美食

《女配自救靠美食》 友朋设宴庆云楼,美食十二配郎酒。觚觥交错杯杯尽,门前石狮口水流——苏轼。 顾湘濒死之际遭遇美食系统,一脚踏进大宋,很不幸地撞上了炮灰女配命,可她偏不肯认命,借着系统助力,从做大锅家常菜开始体验人间五味。 靠着手里的锅铲,她消弭过兵乱,动摇过贼寇,惊吓过凶手,养活了太子,人称天下第一夫人。

重生后我抢了福宝妹妹的气运

《重生后我抢了福宝妹妹的气运》 前世,顾韫处处被人拿来同妹妹比较,内心自卑的同时,也心高傲的想比一比,苦熬一生,就没赢过妹妹,最终落得个孤死偏院的下场。 最让她不甘的是,在妹妹眼里顾韫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长姐而已。 今生,顾韫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日子却顺风顺水好运连连。 竟还让她发现人美心善的福宝妹妹是朵小白莲!

惊世毒妃之轻狂大小姐

《惊世毒妃之轻狂大小姐》 落魄的凌家小姐,懦弱,资质低下,丑,备受欺凌。最后被所谓的情敌推进冰冷的河水里。然而再次睁眼,目光冷冽,摄人心魂!一切都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当丑颜褪去,那是绝世容颜。当她展露风华,那是万丈光芒,震惊世人!我是吃货我骄傲,毒舌气死人不偿命。 美男倾尽所有,只为博她一笑。 唯他不离不弃,携手碧落黄泉。 …… “你必是我的妃,我生命中唯一的女人!”男人那完美精致的容颜上带着一抹邪魅的笑意,是那样的惊为

娘娘她不想宫斗

姜蔓:我入宫只为混吃等死,宫斗这种费脑子的事我就不参加了。永安帝:这恐怕由不得你。 ————————————姜蔓入宫四年未曾得见圣颜,就在她以为她能这样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的时候,永安帝却一脚闯入了玉芙苑。 这本也没什么,后宫美人何其多,想要争宠不容易,想要失宠还不简单,再说她也不算得宠。 但……人算不如天算。姜蔓看着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欲哭无泪。永安帝不是子嗣艰难吗?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这么快就有了?

寒门母子

辅导孩子作业有心梗的,有跳楼的,还有……穿越的! 有人拍亲子照,有人穿亲子装,还有人……亲子穿越! 我就是那个穿越的。 穿越不是我所愿,儿子才是心中念。 一次不情愿的穿越,母与子在另一时空相遇, 两人相依为命,从陌生到相认, 从流民到细作,从商途到仕途, 喋血中搞笑,权谋中做乐。 开启了一段只有相亲相爱,没有代沟隔阂的旅程!

嫡女谋权

重活一世,陆微雨誓要早作筹谋,藏起锋芒装病娇,扮猪照样能吃虎。 父亲失踪、族人争权,她锋芒毕露,强势夺下家主之权,一肩扛起陆氏一族的未来! 完结文:《农门凰女》、《农门猎女》

恶毒女配她只想种田

一朝穿书,慕朝歌她只想种田,梦想是打造一个世外桃源,不想开局身份是恶毒女配,要她为男主和女主的轰烈爱情做垫脚石,她口吐芬芳转身就跑。 -重生原著女主:秋季狩猎马上到了,恶毒的庶出妹妹去城外住肯定想要设局暗算我! 小慕慕[认真思考]:今日是要拿下城郊的哪一块田地呢?重生原著女主:冬日祭典马上到了,恶毒的庶出妹妹她一定是想在夜宴中谋害我! 小慕慕[继续沉思]:郊外的田产量不错,准备卖它个三万三两银子! 剧情走过大半,三年之后又三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生原著女主:? ??说好的恶毒庶出妹妹要坑害我全家呢?恶毒妹妹到底在干嘛?小慕慕:沉迷种田、打猎、钓鱼、搞银子ing,勿扰谢谢。

影后的网恋日常

《影后的网恋日常》 本书又名《她的棕熊先生》 裙:967374645(敲门砖:我的名字) 夏京墨凭着一张惊艳全网的神颜出道,唱歌演戏样样精通,为人和善谦虚,奖杯影后称号拿到手软,风头一时无两。 一场庆功宴,让她从天堂跌入地狱。 惊天秘闻被爆后,经纪人反水,公司雪藏,娱乐圈封杀,粉丝辱骂,亲生父亲更是颠倒黑白。 一次意外,她被人从十几层楼高的阳台推下。 倒下的那瞬间,她似乎看见了那个为了帮她澄清谣言而不顾一切的男人,

团宠萌宝一岁半

《团宠萌宝一岁半》 一岁半的莹姐儿有个小秘密,其实她并不是梁家真正的千金。 一朝地震让她穿来这个不通网不通电的古代,她连个尿不湿都穿不起。 她刚穿来就听见祖母说她是个赔钱货只怕她往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因为“赔钱货”而吃不上饭的时候,她娘却抱着她去了外公家的猪圈,指着百来头的肥猪,让她尽情挑选。 “来,闺女,选你喜欢的一头猪,娘给你做五花肉吃。” 小梁莹瞪大眼睛,口水不争气地流下来。 原来她们家不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