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也不问为何要去苏州,心下只是欢喜不已,盖因又能早一些见到甄封氏了。


    嬉闹一番,陈斯远背转过去,由着香菱为其擦洗。那香菱便笑眯眯道:“大爷,既然要往苏州去,那咱们不妨住我家老宅。”


    先是女儿被拐,跟着丈夫不见所踪,随即又被亲爹苛待了十多年,母女团聚之后,甄封氏便一心想着回返姑苏,好歹瞧一眼闾门左近的老宅。


    当日辞别之际,除去陈斯远塞了银钱,香菱也将自个儿的体己给了甄封氏大半。于是八月里香菱得了信儿,说是母亲甄封氏几经波折,到底将老宅买了一半下来。


    香菱家住在蒹霞巷,前巷后河,早年过了火,只得将地皮典卖。那买主便在此地皮上修了两处比邻而居的二进小院儿,甄封氏只买了东面一处,可不就是一半儿?


    陈斯远道:“咱们一行人不少,家中能安置得下?”


    “自是能的,”香菱笑道:“苏州不比京师,说是两进小院儿,可屋舍加起来能有三四十间呢。”


    是了,陈斯远招摇撞骗时自然来过苏州,此地屋舍沿河而建,四下桥梁繁多,没那么多空地造大宅院,这四下扩展不开,便只好往上想法子。于是不拘正房、厢房,俱都起了楼阁,可不就屋舍繁多?


    陈斯远笑着应下:“好,那就住你家。”


    香菱便抿嘴笑着不言语了。待沐浴过后,陈斯远便往隔壁去瞧晴雯。小姑娘这会子稍稍缓和了些,正一勺一勺吃着酸梅粉。


    陈斯远只瞧一眼便觉牙酸,偏生晴雯一勺接一勺的吃个没完。


    眼见陈斯远蹙眉,晴雯就笑道:“吃这个便不怎么晕了。”


    陈斯远道:“明儿个怕是还要坐船,贾藩台升迁江苏巡抚,咱们只怕要往苏州去了。”


    松江往苏州,中间有运河。比起乘车,自然是乘船方便一些。若是随大流坐那等处处停留的客船,二百余里路程,三两日也就到了;若包一艘快船,一日可达。


    晴雯念着母亲,闻言顿时丢下酸梅粉,撑起身形来道:“我都好了的,再说河船又不是海船,明儿个定然不会晕了去。”


    陈斯远便探手揉了揉晴雯的头,笑道:“好,那过会子我打发庆愈去定一艘船去。”


    转头陈斯远果然去寻庆愈,谁知小丫鬟芸香耐不住热闹,便求肯着也要去。陈斯远便吩咐了个婆子随行,嘱咐了好一番方才将几人打发了。待日暮时分庆愈、芸香回返,芸香叽叽喳喳的道,已然定好了五舱的无锡快船,明日午时启程,翌日清早便能到苏州,船老大要价二十五两,芸香与其计较了半日方才讲到二十二两。


    芸香说罢见陈斯远沉吟不语,赶忙叫屈道:“大爷,我可没贪了银子,真真儿是二十二两。不信你问庆愈!”


    庆愈作证道:“大爷,外头都是这个价,听说是这半年涨起来的。”


    陈斯远笑道:“这价钱大差不差,我只是思忖旁的事儿,与你们无关。且下去吧,晚上准你们自个儿点一壶酒。”


    庆愈与芸香顿时欢喜不已,当下千恩万谢而去。


    陈斯远来过苏州,于行船抛费自然熟稔。换做三年前,一艘五舱无锡快船,行二百里水路不过十五两银子,如今却涨到了二十二两。


    这里头除了见庆愈、芸香一口北地官话欺生之外,只怕也是松江开埠,苏松之间人、物愈发密切之故。


    因着十多日舟车劳顿,这一日众人各自沐浴,用罢晚饭后便回房歇息,自不多提。


    待转过天来,晴雯果然缓过来几分,虽依旧闻不得鱼腥味,可好歹多用了一碗饭。这日午时,陈斯远一行包了一艘五舱无锡快船,沿运河直奔苏州而去。


    说来也奇,晴雯果然不曾再晕船。非但如此,下晌时扯了香菱站在船头叽叽喳喳、指指点点,竟说个没完。


    只临近入夜到得昆山时,晴雯这才安静下来,隔窗往东北观量着,蹙眉若有所思。


    一灯如豆,香菱轻手轻脚铺着被褥,陈斯远见晴雯心绪不佳,便凑过来轻轻拍了下其肩头,道:“你若想瞧,不若让船找个码头停留一日?”


    晴雯摇了摇头,道:“早八百辈子的景儿,我便是瞧了也不大记得起,只记得小时候爹娘划船载着我来湖里打鱼来着。”


    昆山啊,十年九涝,当地百姓一年里倒有半年流落在外。


    一旁的香菱就道:“你有心思胡乱思忖,莫不如快铺了被褥,明儿个一早就能到苏州了。”


    “这就来。”


    晴雯应了一声,凑过去与香菱一道儿将被褥铺好,三人便纷纷和衣而卧——这客船不比客栈,正值冬日,水面上满是寒雾,虽有火盆取暖也不大暖和。


    三人说过一会子闲话儿,那晴雯到底年纪小,忍不住哈欠连天,须臾便睡下了。


    陈斯远却逗弄着香菱无心睡眠——所谓饱暖思淫欲,一路上十多日乘坐海船,舱室间有点动静根本遮掩不住,且室内逼仄,实在不好行那床笫之欢。昨儿个又困顿着酣睡了一场,到得此时陈斯远哪里还忍得住?


    香菱被逗弄得来回扭着身子,过得须臾实在忍不住,睁眼嗔道:“大爷啊……还让不让人睡?”


    陈斯远笑着低声道:“十几日了……再说只怕再有两日又赶上月事。”


    每每月事临近,香菱便小腹坠坠,兴致高涨。奈何此时晴雯也在,她又哪里撇得下脸面来?


    “晴雯还在呢。”


    “她睡了,”陈斯远道:“我轻一些,定不会吵醒了她。”


    香菱便只得由他,少一时二人便痴缠起来。


    晴雯原本睡在外间,正半梦半醒间,忽而便被窸窸窣窣的响动吵醒。睁开眼来略略茫然,随即便听得身后喘息之声。


    晴雯去得新宅月余,又不是没听过墙角,哪里还不知身后何事?


    小姑娘顿时攥着被子蹙起眉头,又生生忍着不敢动作。心下腹诽不已,自家大爷什么都好,就是不知为何对那起子事儿这般上心……好似一日不折腾一遭便浑身难受一般!


    赖大娘送的册子,她私底下时而翻看,虽说大抵知晓了人事儿,却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刻下身后响动好似勾心夺魄一般,勾得晴雯咬了下唇羞怯之余,不免心下好奇。


    过得好半晌,晴雯终究按捺不住,缓缓翻了身子,眯眼用余光扫量,模模糊糊便见香菱正面朝着自个儿,双手抓着舱板,丹唇死死咬着被角。


    只一眼,晴雯便心慌得紧!偏生此时也不知大爷说了什么,那香菱便窸窸窣窣起了身,吓得晴雯紧忙闭了眼。


    少一时,晴雯正要再偷瞧一眼,谁知便有一只大手探过来作怪。晴雯强忍了一会子,却哪里忍得住?一把擒住胡乱游走的怪手,气恼之下张口便咬在了手腕上。


    “嘶——”


    陈斯远倒吸一口凉气,那香菱顿时扭头低声问:“大爷?”


    “咳,无事,舱壁上竟有毛刺……你快些。”


    晴雯本待缓缓转过身去,谁知陈斯远又探手过来,这回环了其脖颈,不待其反应,便一把将其带进了怀里。


    一声惊呼,随即晴雯便与扭头查看的香菱撞了个对眼儿,霎时间两个姑娘家面上好似蒙了红布一般……


    ……………………………………………………


    转眼到得天明,自起了身晴雯便没给陈斯远好脸色。


    陈斯远大咧咧还不觉得有什么,偏香菱羞得不敢见人。待晴雯往隔壁去寻两个婆子,香菱自是将陈斯远好一番埋怨。


    陈斯远笑着赔罪道恼,好歹哄好了香菱,又紧忙去寻晴雯。待将两个都哄好了,此时船行业已到了苏州城。


    庆愈历练了出来,不待吩咐便跳下去寻了力夫,将各色行李搬运下来;又请了车马,于是一行人分乘三辆马车直奔蒹霞巷而去。


    不过两刻,马车到得蒹霞巷,香菱挑开车帘眼巴巴瞧着,却因着被拐时年岁太小,实在记不得老宅在何处。


    还是车夫停在一处宅子前,香菱瞧着不远处的桂花树这才想起了几分,不由得指着其道:“就是此处,我记得那株桂花树!”


    当下也不用别人说,香菱先行下了马车,自去叩门。


    陈斯远与晴雯随后下来,香菱还不曾叫开房门,隔壁却有个男子晃晃悠悠行出来,随即指着内中骂道:“不过是些许银钱,来日我便寻了亲友讨了来,偏你恁多废话!”


    说罢啐了一口,扭头瞧见陈斯远一行,那人赶忙闷头快步而去。


    过得须臾,院门打开,婆子与香菱说过几句话,旋即喜滋滋往内中回话:“太太,姑娘回来了,姑娘回来了!”


    香菱急切之下先行进了门儿,又想起陈斯远来,紧忙回来扯了陈斯远便往里走。晴雯心下艳羡,却也陪笑缀后行将进来。


    方才到得垂花门前,便见小丫鬟扶着甄封氏踉跄而来,香菱再顾不得陈斯远,撇下他便迎了上去。


    “妈妈!”


    “英莲,你,你回来怎地也不提前来个信儿?”


    母女二人把臂互相观量,面带笑意,须臾又眼噙泪花。


    一旁的婆子看不下去,紧忙低声道:“太太,姑爷也来了——”


    甄封氏紧忙擦了把眼泪,撇下香菱与陈斯远屈身一福:“哥儿一路可还安好?”


    陈斯远笑着探手虚扶,道:“都好,甄大娘不必多礼。”


    香菱就道:“妈妈,大爷要在家中住一些时日。”


    “好好好,”甄封氏没口子道:“这宅子空旷得紧,我如今就住在后院儿,哥儿既然来了,自当是——”


    陈斯远赶忙抢白道:“大娘不用劳烦,我住前头就是了。”


    甄封氏推让一番,眼见说不过,便只好应下。当即一边厢打发婆子帮着安置,一边厢引了陈斯远等往后头正房而去。


    进得厅堂里落座,又有丫鬟上了茶水,陈斯远观量甄封氏神色,不禁笑道:“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娘自打回了苏州,瞧着面色比在京师强了许多。”


    女儿失而复得,还寻了个妥帖的良人,虽美中不足的是丈夫依旧不知所踪,甄封氏心绪却比在封家村强了百倍!


    这心绪好,又调养得当,回得此间每日有丫鬟婆子伺候,身子骨自然愈发康健。


    甄封氏少不得说了一些托福的话儿。


    此时隔壁隐隐传来妇人哭闹之声,香菱面上错愕,甄封氏便蹙眉道:“摊上这般邻居,也是不省心。”


    当下絮絮叨叨,说起隔壁来。话说甄封氏一路走运河回了苏州,买了此处宅院,待搬进来方才知道西面邻居乃是租住此处。


    这户人家倒也简单,不过是夫妇二人与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家。那妇人每日浆洗衣物,姑娘则替蟠香寺抄写经文,反倒是一家之主的男人每日游手好闲,不喝个酩酊大醉绝不回返。


    甄封氏住了一阵便不胜其烦,盖因西邻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大抵都是男人拿了银钱出去吃酒,害得母女二人只能喝稀粥度日。


    陈斯远笑吟吟听着,本待听甄封氏絮叨过了便先行去安置一番。谁知此时便有小丫鬟芸香一脸唏嘘着进来,她没规矩惯了,当下便吵嚷道:“大爷大爷,原是隔壁的姑娘收留了个小尼姑,她妈妈正教训她呢。”


    陈斯远哭笑不得,暗忖你在荣国府包打听也就罢了,怎么来了苏州也这般?


    于是唬了脸儿道:“胡闹,谁让你胡乱插话的,还不快下去!”


    芸香眨眨眼,委屈巴巴道了恼,这才扭身退下。


    过得一会子,陈斯远起身先去安置,便领了晴雯往前头而去,只留下香菱母女两个说些体己话儿。


    谁知那芸香又鬼鬼祟祟寻了来,因着生怕惹了陈斯远不快,便隔着门与个婆子嘀嘀咕咕。


    “诶唷唷,西邻那姑娘真真儿是善心人,自个儿都快过不下去了,偏生又收留了个小尼姑……是,就是小尼姑,听说是劳什子蟠香寺逃出来的……嬷嬷,抄写经文能赚多少银钱啊?”


    晴雯眼见芸香说一嘴便往内中瞟一眼,便忍不住嗤的一声儿乐了,道:“大爷快去听芸香说道说道吧,不然她烦起来没个头儿!”


    陈斯远哈哈一笑,探手将小丫鬟芸香招过来,便耐着性子从头到尾听了一遍。心下虽觉这小丫鬟只怕是养废了,却也勉励道:“再探再报,若果然得了有用的,下月依旧多加两串钱。”


    小丫鬟芸香顿时长出了口气,随即喜滋滋应下:“大爷放心,我本就姓马,错非不是男儿身,那京营一准儿请了我去做探马!”


    待其颠颠儿而去,晴雯就道:“这芸香钻钱眼儿里了,不过是两串钱,何至于这般上蹿下跳的。”


    陈斯远笑道:“她家中人口多,每月放了月例,倒有大半都被娘老子要了去,自个儿留下仨瓜俩枣的都不够脂粉钱呢。”


    说着大咧咧往床榻上一靠,悠悠道:“她啊,如今一则盼着每月能多两吊钱支用,二则盼着早点儿及笄,这样就不用再上缴月例了。”


    晴雯怔了下,笑着说道:“是我错怪了她……一不偷二不抢,只凭听人嚼老婆舌赚赏钱,也难为她了。”


    陈斯远笑而不语,芸香那小丫头鬼心思多着呢!瞒了家里不说额外的两吊钱,还跟个貔貅也似,得空便将那装得半满的钱匣子点算一遍。


    晴雯铺展开包袱,又出房寻了个熨斗来,将一套澜衫仔细熨平整。少一时婆子送了热水来,陈斯远洗漱一番,换了澜衫网巾,便与晴雯交代道:“我先领着庆愈往抚台衙门递帖子,待敲定了此事,我再寻人扫听你爹妈情形。”


    “嗯,我不急的。”说话间晴雯抿嘴绞着帕子,这小模样又哪里不急了?


    陈斯远出得房来,领了小厮雇请了马车便往抚台衙门而去。苏州多水多桥,有时行过一条街说不得便要过两道桥,因是城内多乘轿,马车反倒是少数。


    一路穿街过巷,好半晌到得衙前街,陈斯远挑开车帘观量,便见巡抚衙门左近竟满是书院。


    东面为仙鹤书院,南面为紫阳书院,江南一地文风繁盛可见一斑。陈斯远心下唏嘘,若自个儿还留在江南打混,说不得连那秀才试一关都要蹉跎个十几年。


    马车于抚台衙门旁停下,陈斯远留了小厮庆愈看顾,自个儿移步上前。


    衙前自有皂吏迎来送往,搭眼一瞧陈斯远一身澜衫,待其到得近前不敢大意,忙赔笑拱手道:“这位相公可有事?”


    陈斯远拱手还礼道:“劳驾,鄙人顺天府孝廉陈斯远,因与抚台有约,是以特来拜访。”


    皂吏笑容更盛,作揖道:“原是陈老爷!可是不巧,抚台大人昨日一早便往扬州去了,只怕要十天、半月方才回转。”


    陈斯远略略蹙眉,随即递上拜帖道:“烦请将拜帖送上,待抚台回转,鄙人再来拜访。”


    “好说好说,陈老爷慢行!”


    贾雨村去扬州了?自个儿什么底细,能瞒得了旁人,又哪里瞒得了贾雨村这等人精?且不说此人一早便有所忖度,便是心下存疑,打发人扫听也就是了,又何必亲往扬州?


    陈斯远思量半晌,忽而恍然——是了!便宜丈人林如海一家子死得不明不白,此人为天子近臣,今上又怎会轻飘飘揭过?再者说了,如今的八大盐商一个个脑满肠肥,合该下刀子宰猪了。


    思量分明,陈斯远心下挠头不已。若贾雨村掀起大案,只是一时半刻是回不了苏州了……人家皇命在身,自个儿又不好往扬州找寻,此番只怕要多等一些时日了。


    当下一路思忖着乘车回返,半晌停在蒹霞巷里,陈斯远才下马车,便见西面宅子里行出二人。


    当先一个小的,一身僧袍,头戴僧帽,身量未足,瞧年岁不过八、九之数,面容还算清秀,僧帽下的鬓角还露出两寸长的头发;


    后头跟着个,一张素净的瓜子脸未施脂粉,眉色浅淡如远山轻烟,衬得眸中澄澈愈发清亮。藕荷色交领棉袄已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外罩一件半旧青缎掐牙背心。下系月白棉裙,鬓角斜插一支梅花鎏金簪。


    虽衣衫敝旧,但浆洗得洁净挺括,发髻梳得一丝不乱。瞥见陈斯远赶忙偏头避过,抬手抚鬓,陈斯远便瞧见那姑娘的右手上沾染了未褪的墨迹。


    姑娘催着小姑娘快行,不一刻便出了巷子。陈斯远观量须臾,方才收回目光,扭头便见小厮庆愈满面揶揄。


    陈斯远愠怒,冷哼一声:“扣你一吊钱!”


    “哎?不是,大爷!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等你说了就是扣两吊了!”


    小厮庆愈顿时欲哭无泪,只得臊眉耷眼随着陈斯远进了门。


    此时临近午时,甄封氏张罗着酒宴,非但打发婆子去沽酒,还自个儿下厨要露一手。


    少一时酒菜齐全,众人正吃得热闹,便有婆子快步而来,凑在甄封氏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晌。


    甄封氏略略蹙眉,起身道:“邻居有事儿,哥儿先吃用着,我去瞧瞧。”


    说罢甄封氏离席而去,过了足足一刻方才回转。


    重新落座后,香菱便催问道:“妈妈,是西面的邻居?”


    “可不是?”甄封氏蹙眉忧心道:“又来借银钱,总这般下去也不是个法子。”


    晴雯闻言便道:“都说帮急不帮穷,大娘也是太过心善,若换了我,一准儿是不管的。”


    甄封氏就道:“那妇人也姓甄,算算还是英莲爹爹的族妹,这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哪里好不管?再说那姑娘瞧着就是个好的,不过是二两银钱,过上十天半个月那姑娘就会还了的。”


    “原来如此,”晴雯笑着赞道:“也是大娘仁义。”


    当下喝酒吃菜,陈斯远待酒足饭饱便领了晴雯而去,只留香菱母女两个在房里说话。


    谁知香菱竟追了出来,扯着陈斯远到得一旁欲言又止道:“大爷,今儿个我想留妈妈房里。”


    陈斯远笑着道:“合该如此,这几日你只管与大娘团聚,旁的不用多管。”


    香菱笑着应下,又意味深长地瞥了晴雯一眼,晴雯顿时炸毛道:“姐姐好生古怪,平白无故的瞧我做什么?”


    香菱掩口吃吃笑道:“我瞧妹妹愈发出息了,说不得再过二年便要迷得人神魂颠倒了呢!”


    晴雯羞恼着红了脸儿,撸了衣袖便来追打香菱,香菱便嬉笑着绕陈斯远而走,偷空一溜烟儿往后头去了。


    晴雯待要再追,却被陈斯远扯住,道:“罢了罢了,你且拾掇拾掇,我带你去寻你爹娘……哦,你可还记着二老先前住在何处?”


    “记得的,”晴雯难掩心下激动,道:“便在天后宫左近,离着大教场不远。”


    苏州富庶之地,驻有一营京营。


    陈斯远笑道:“好,那咱们这就走。”


    晴雯捏着衣角,忽而道:“我,我去换一身衣裳。”当下快步进得房里,折腾了好一会子才换了一身衣裳。


    过得半晌晴雯方才出来,外罩浅金纹样缎面镶领缘袖口玫瑰红暗纹绸交领长夹袄,内衬白色交领袄子,下着白色棉裙。这一身衣裳乃是春天时才做的,才过了一回水,瞧着簇新簇新的。


    非但如此,晴雯头上还插了累丝嵌珍珠兰花金钗,这一身便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也比不得。


    晴雯抿嘴略略张开双臂,扭动身形道:“大爷瞧着如何?”


    陈斯远自是颔首连连。二人出得门来,打发小厮庆愈雇请了马车,便往城北而去。


    马车辘辘而行,晴雯歪坐车里,一直挑开窗帘往外观量。她素来口齿伶俐,偏生这会子没了话儿,只抿嘴怔怔往外瞧着,也不知心下想着什么。


    陈斯远知其惴惴,便牵了柔荑,低声道:“莫怕,有我呢。”


    “嗯。”晴雯应了一声,撂下窗帘,蹙着眉头靠在陈斯远肩头。


    一路穿街过巷,也不知过了多少道桥,忽而庆愈在外头道:“大爷,到地方了。”


    马车停下,陈斯远挑开帘栊下得车来,遥遥看见一高塔,又有梵唱、木鱼敲击之声隐隐传来。远处是北塔寺,又名报恩寺,身后为天后宫,有一窄街通往大教场。


    奈何窄街两侧满是摊贩,等闲马车是过不得了。


    晴雯随行下来,遥遥一指道:“大爷,须得往里走,过了这段有一条巷子,我爹妈先前就住在此处。”


    当下晴雯领路,穿行过街市,西北方便是大教场,东北方则有成片的逼仄民居。


    晴雯便引着陈斯远往那一片民居而去,七扭八拐走了半晌,晴雯便停在一处三间民居前。


    许是近乡情怯之故,她竟踯躅着不敢上前。


    陈斯远问道:“就是这儿?”


    “嗯。”晴雯点头。


    陈斯远便看了眼小厮庆愈,庆愈心领神会,赶忙上前拍门。


    啪啪啪——


    “家中可有人在?”


    须臾,内中有清脆女声回道:“来了来了,谁啊!”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内中行出来个三十许的妇人,纳罕瞧了眼庆愈,又扫量了眼陈斯远与晴雯,蹙眉道:“你们找哪个?”


    陈斯远扭头观量,便见晴雯面无人色,不住的摇头道:“不是,不是——”


    陈斯远眼见那女子面上不耐,赶忙上前拱手道:“劳驾,敢问此前可有白姓人家住在此处?”


    那女子见陈斯远姿容甚伟,又身着澜衫,面上不耐顿时褪去,笑着道:“回这位相公话儿,我家是去年腊月里才搬来的,倒不知道此前住了什么人。”顿了顿又道:“左数第三家住了小二十年,有什么人住过,那蒋婆婆一准儿记得。”


    不待陈斯远说话儿,那女子又道:“罢了罢了,我领你去一趟就是了。那蒋婆婆耳聋眼花,说话可要费劲呢!”


    说罢回首关了房门,扭身往东而去。陈斯远便牵了晴雯随在其后,须臾到得一户人家。


    女子敲开房门,入得内中须臾,便返身请陈斯远等入内。


    陈斯远入得内中,便见一干瘦老太太正坐在屋里择菜。


    陈斯远上前问道:“婆婆,可还记得巷子里住着一个白姓人家?”


    晴雯紧忙道:“那家妇人擅织造,此前一直在织场做工。还,还有个女儿,后来卖了。”她颠三倒四说了一通。


    那老太太观量几眼,忽而笑道:“白家啊……记得记得,早两年还住在巷子里呢。那家男人伤了腰,做不得苦活累活,全靠女人织造养家。


    后来不知怎么把白家小姑娘发卖了,女人知道后闹了好些时候。后来啊,那白家男人好似出了事儿,家里办了丧事,没多久女人就搬走了。”


    晴雯急切道:“婆婆可知搬去了哪里?”


    那老太太道:“这却不知道了,白家女人拉扯个孩子,悄没声儿的就搬走了,听说……听说好似去城外织场做工去了?”


    晴雯大失所望。


    陈斯远谢过那老太太,转头出来安抚晴雯道:“回头儿咱们勤打听着,你妈妈若还在苏州,迟早能寻见。”


    “嗯。”晴雯蹙眉应下,闷着头不言语了。


    当下陈斯远又吩咐庆愈四下扫听,倒是得了不少信儿,不过说法各异,又说往南城外去的,又说往西去蟠香寺左近的,不一而足。


    陈斯远一琢磨这般找寻有如大海捞针,哪里寻得见人?于是干脆乘车往吴县衙门走了一遭,他也不曾寻县太爷,只寻了个班头,塞了些银钱,烦请其打发帮闲四下扫听。


    那衙役班头平白得了外捞,自是道谢不迭,当下便吩咐了四个帮下四散扫听,只道来日得了信儿定会登门告知。


    这日陈斯远与晴雯无功而返,晴雯心下郁郁自不多提。


    待转天一早,陈斯远正在天井中活动身形,忽而便听得隔壁传来声音:“阿弥陀佛,姑娘,这佛经污了一页,须得扣钱,不然实在不好与善信交代。”


    随即便有小姑娘声音吵嚷道:“呸,当我不知你这贼秃的心思?昨儿个送去时还好好儿的,怎么今儿个要结算银钱就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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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橙儿苦了一辈子,死后有一个自称1314号时空管理员的人告诉她,她这辈子之所以会这样苦是因为他实习期的失误造成的。 然后他跟她说,为了弥补过失,他下辈子一定让她幸福美满。她觉得无所谓,再苦再难的日子都过来了,下辈子再幸福,那也是下辈子的事情,如何弥补得了这辈子受得苦楚。 结果她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成了一个清朝的奶娃娃,1314号时空管理员一脸愧疚的跟她说,他又弄错了,把她送错地方了,然后向她再三保证,哪怕在清朝,也一定让她这辈子幸福美满。 这时候佟橙儿已经不相信他了,想着来就来吧,日子在哪都是过。结果就是,凡事对佟橙儿做了坏事的人都被反噬遭了殃,她一点事都没有,后来阴差阳错嫁了四阿哥胤禛,本来以为即将开启宅斗模式,谁知道四阿哥对后院的女人比她还要避之不及。 佟橙儿在清朝的这一辈子正如1314时空管理员所说的那样幸福美满。

抬外室休发妻?改嫁世子好孕连连

一纸休书,渣夫说:外室有喜,你入门三年无所出,嫁妆留下,滚吧! 南烟却早有准备:我国公府嫡女要带走嫁妆,看谁敢拦!她带走所有嫁妆,勾上病秧子,竟一夜有喜! 原来三年无子问题不在她。但她的预知梦明明说的是侯夫人有喜,怎的也算上她了? 预知梦也没说这病秧子竟是世子,还武功高强,蛮不讲理:教你的本事……只许用来勾引我! 原来她很早很早就已是他心头那颗朱砂痣了啊……渣夫一家却懵了:那外室……是怎么有喜的? !

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

上辈子抢个压寨夫君,助他得天下坐龙庭,本想白头到老,举案齐眉,渣男却朝她举起了刀……再世为人,夏文锦防火防盗防美男,誓要活出个别样人生。 夏家老爹愁白了头,女儿戏精、贪财、嘴毒、无赖、不要脸……整个南夏无人能及。 这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后来夏文锦拐走了南夏最俊的皇孙,每天在京城大街招摇过市。 南夏众臣见识了她的粗鲁不要脸,在被怼得怀疑人生后,一致觉得她玷污了他们殿下这朵高岭之花,每日奏请废黜。 直到,敌国来袭,太子亲征,太子妃跟去了,一出口怼退百万雄师……

欢喜宫门

《欢喜宫门》 选秀那年,她才十三岁,出身寒微,瘦瘦弱弱,跪在一群秀女中毫不起眼,所有人都嘲笑她穷酸鬼,不自量力,可谁能想到,她居然稀里糊涂入被太后选进来凑数。 入宫之后,她成了最末流的九品采女,吃最差的饭菜,穿最简单的衣裳,住最偏远的宫殿。所有人都说她一辈子都见不到皇上,可偏偏,她头一天就被翻了牌。 第一回侍寝,她紧张又害怕,把嬷嬷教的全都忘完了,还因为偷吃点心被皇上抓了个正着。这次连她自己都觉得死定了,可偏

首辅家的小娇妻

带着随身空间穿回古代农家种田。脚踹渣男,没有想到路边随便捡了的男人,居然身世不凡,才识过人,一路青云直上。 某人:若是没有娘子就没有为夫的今日。

山里人家

顾水秀穿越到一个贫穷的山旮沓里,阴差阳错嫁给了猎户董成虎,夫妻相濡以沫,把日子过成诗,从家徒四壁,到有房有田有山。 从毫无权势的底层百姓到隐世世族。两人一步一个脚印,创造属于自己的奇迹。

从科举开始的首辅之路

《从科举开始的首辅之路》 盛苑穿越成了大楚国公府嫡次子的幼女,虽说府内为了权势各种勾心斗角,可是上面爹娘都不简单,一个亲姨母是太后、亲表弟是皇帝,背景格外深厚;一个精通谋略,手段不凡。 盛苑怎么算自己都能躺赢,却不想她那个当皇帝的表叔大手一挥,从此科考男女不限。 再然后,盛苑就过上了一入科举深似海,从此咸鱼是路人的备考之路。

换亲被流放,农科夫人种地发家

顾玥萱,一位光芒万丈的农学女博士,却因一场意外,变成了被迫换亲的悲苦庶女。 大婚之日,新郎官怒气冲冲地闯入婚房,挥手间,一份决绝的休书砸在她的脸上,如同一记无情的耳光。 然而,紧随其后的是抄家的圣旨,顾玥萱目睹着嫡姐收买的太监无情地将休书撕成碎片。 她含着泪水,紧跟着那位世子,踏上了一段漫长的三千里流放之旅。房陵山区,气候严寒,简易的棚屋里,白日透过屋顶的风,夜晚则是冰冷的雨。 更糟糕的是,她还不得不与一群奇葩亲戚为伍。为了生存,先耕种土地,论及挥锄铲土、谋取财富,堂堂农科博士又岂会畏惧? 在那荒凉流放之地的肥沃黑土中,庄稼茁壮成长,高达半丈,而在严寒的凛风中,绽放出了最为绚烂的花朵。 严寒逐渐消逝,迎面扑来的,是专属于顾玥萱的万里和煦春风。然而,当她目睹那位目光充满深情、放荡不羁的世子时,却不禁愕然:原本约定的换亲之约,怎么变成了所谓的白月光竟是她本人?

壶中仙

穿成壶中仙,十万年后才能从壶里出去。好不容易弄了个神职化身,可以透透气,还是个神庭底层小神,天天给人许愿扶贫。 “壶天之外,你叫我壶中仙,说我是壶中残魂缚灵成道,我不挑你的理。” “进了我壶中天,不得叫我一声壶天玉阙无上弥罗玄清大帝?”一寸乾坤里,逍遥壶中仙。 林清玄种灵根,开法会,建坊市,万千生灵入我壶中。待外界修士尽数入了我壶中天,这天帝到底是你还是我?

绝嗣王爷日日缠,娇软美人超好孕

沈荼白是最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一场饥荒她的家支离破碎,沈荼白面临两个选择:一、卖给院里每天都能抬出死人的员外做奴才,二、嫁给城西年过三十的瘸腿屠夫做媳妇儿。 这两个沈荼白都不想选,她自卖自身进了教坊,在将笄之年给自己选了个最好的买家。 在李廷寒眼里,沈荼白是未婚妻向母后低头的结果,是失败、是屈辱,而沈荼白本人,除了美貌一无是处。 那时,谁没想到那个被随手送人的娇软姑娘,会成为往后余生和他风雨并肩之人。 多年后,已经成为皇帝的李廷寒子嗣绕膝、妻妾和睦,他醉卧美人膝,问出了那个深藏已久的问题:“能再讲一遍你在所有达官贵人中选中我的故事吗?”沈荼白:“……”

重生二嫁,撩爆纯情禁欲王爷!

前世的沈长歌只想做个合格的主母,辅佐夫君,安稳度日。 却不料她的婚姻就是一场算计,倾心相待的夫君爱的是她庶姐。 她失势后,夫君毫不犹豫贬妻为妾,还将剖出亲生女儿的心肝当药引子给庶姐的私生女治病。 重生一世,凤凰涅槃,浴火重生,那些欺她辱她伤她害她之人,定要一个个手刃,送他们下地狱! 初相遇: 裕王:“宜宁郡主向来泾渭分明,不涉党争,沈家丫头的示好不得不防。” 再相逢: 裕王:”沈长歌,没有本王的同意,你敢嫁人,你信不信明天让你变寡妇!” 到最后: 裕王一脸谄媚:“我的小宝贝,你饿了吗?累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掐掐肩,揉揉背,熬过鸡汤尝尝鲜儿?” 沈长歌满脸嫌弃:“哥屋恩!” “得嘞!” 一句话:重生的侯府千金复仇撩汉子两不误,最后收获爱情的故事。

清穿:都喜欢多尔衮?那我选多铎

【清穿+多铎+博尔济吉特.塔哲】别人清穿,都希望行四行八的福气落身上,到了陈颜,这福气她可不要姐姐哲哲已经稳坐大福晋之位,侄女布木布泰入宫多载,行四行八的皇太极,她才不要,她只需躺平但终天命、天聪年间,哲哲姑侄两人都未能生下阿哥,与此同时,皇太极大阿哥豪格、两幼弟多尔衮、多铎在战场上表现出色,被封为贝勒哲哲未雨绸缪,向陈颜等科尔沁姐妹发出组队申请,希望她们也嫁入后金,成为博尔济吉特战队一员都喜欢多尔衮? 那她就多铎吧天聪七年、八年,陈颜姐妹两人先后嫁入后金陈颜成为努尔哈赤十五子、额尔克楚呼尔贝勒多铎的继福晋后金嫡福晋竞争上岗,作为大福晋的亲妹妹,陈颜躺着,嫡福晋的位置自动就落到头上但她嫁了个卷王。 豫亲王多铎,大清入关之王中战功最彪炳满人幼子守灶,多铎也是汗位潜在的继承人。 陈颜被迫起来卷。皇太极死后,长子豪格,多尔衮争夺汗位,多铎也有意汗位,多方争斗,不分胜负,陈颜不得不下场,靠着自己特殊的身份,斡旋于爱新觉罗诸贝勒、博尔济吉特战队、降清大明官员团体之间福临登基,多铎成为皇叔辅政王,仅次于其兄多尔衮。

天灾逃荒,极品农门老妇有空间

赵春花一睁眼,穿成了儿孙嫌弃的极品老太。 逃荒路上见她绝气,准备埋了草草了事。 赵春花眼瞧着家中儿女不争气,一个赌徒,一个自私狭隘,还有一个妻管严。 难怪一家人活该成了个炮灰。 旁人认命,但她可不认。 成了老太太又怎样? 她左右有空间,右手会医术。 掰正长歪的儿女,逃荒路上逆天改命。 众人都说张家人不得了,竟然有个老太君是活宝……

庆芳华

江滢及笄那年被家里从道观接了回来,发现十年未见的侯府世子未婚夫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 她转眼嫁给了世子的亡叔。神马?小叔诈死?这其实是一个首辅和伪道姑的故事。 请大大们勿深究情节,主打一个爽黑甜

宠妾跑路后,清冷世子失控了

《宠妾跑路后,清冷世子失控了》 世子爷陆戟,位高权重,却性子清冷,身边只有个唤作阿柠的小妾。 作为世子爷唯一的女人,无疑,阿柠是受宠的。 可她心里清楚,不过是自己陪着他的日子久了些而已,她一介孤女,自幼被陆戟领回公府,养在身边长大,难免有了点儿感情。 公府家风清正,阿柠不敢存非分之想,心里盘算着,多攒些体己,待主母进门,她便识趣离开。 — 身份尊贵,又少年成就,这样的男人,大多骄傲。 ?陆戟亦然。 他不屑哄女人,没那个耐性,只

穿成反派世子爷的亲妹妹

《穿成反派世子爷的亲妹妹》 一不小心穿成重生文里的渣男亲妹?注定满门抄斩,全家死绝?还非酋附体,出门雷劈? 乔乐笑了,别慌,小问题! 那年各路百姓发家致富:“郡主天仙下凡,女神转世,吾等都欲与她有缘!” 也是那年,武林高手层出不穷:“郡主稀世奇才,手眼通天,我等愿追随左右!” 还是那年,商贾巨富竞相登门:“仙子殿下,这缘分轮到我们了吗?” 对此,冰山反派妹控世子爷双眼含煞:“你们,想死?” 众人:溜了溜了 可世子爷没想到,

夫骄

再次睁眼,商业大佬苏槿成了异世贫寒人家的 “坏”娘子,面对白面书生的相公,她只想当他 “大哥”,辅佐他考取功名。起初祁云清潇洒的给了一纸和离书,到后来他费尽心思先上车再撕 “和离书”。等苏槿反应过来后,她已经被祁云清,并且肚里还揣了个娃。 本文男女主身心干净,1v1,女主和男主共同成长史,前期比较弱,后期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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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热经典,军事必读!这里有最热血的故事,这里有最激烈的战斗,这里也有誓死要守卫的荣誉! 】消失六年的兵王失忆回归,重组华国最神秘特种部队流沙!而流沙中,最强者名为幽灵。 战争之门已经打开,血色阴影笼罩华国。家仇国恨,自由和荣誉,前路虽然艰险,但我却从无畏惧。 这是一本热血的故事,这是一个男人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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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张精致妆容背后,也许是一颗颗奸佞的心。 穿越而来的楚维琳被古代理教压得喘不过气,在婆家举步维艰。 绝望边缘,楚维琳不得不与虎谋皮,使得婆家分家、抄家,而自己也沦为弃子,红颜薄命。 一睁眼重回幼年,她只愿平顺一生。 只是,曾害了她的人,为何还不肯放过她? 前世抗争,她又是做了谁的枪? 这一次,她要亲手撕开那些优雅妆容,露出她们巧言伪善的真面目。 --------------------------- 新书求呵护求养肥~~收藏票票都来吧~~ 新书友养肥途中可以先杀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