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楼上,一刻之前。


    彩灯高挑,台上轻歌曼舞,琵琶作响,一身身毒装束的江月身子滴溜溜转得飞快,每一次转动,身上挂着的连串铃铛都会发出清脆声响。


    琵琶戛然而止,江月身子停下,双手合十朝着台下微微躬身。此举自是惹得台下众人叫好不迭!


    燕平王端坐正位,只偶尔扫量一眼,余下光景多是惫懒着与伶韵说着话儿。


    堂中两侧摆了桌案,两两凑在一处,或是达官显贵,或是一方才子。那陪坐的除去女先生,大多都是书寓的婢女。


    虽只是婢女,众人却不敢小觑了。今日或许只是婢女,焉知来日不会成了那比肩锦云、江月的女先生?


    忽而有丫鬟捧了纸张而来,与众人道:“楼下汇集了中秋诗词十三首,还请诸位品评。”


    燕平王眼见丫鬟直奔自个儿而来,当即摆摆手:“我不喜这个,拿给县主瞧就是了。”


    丫鬟笑着应下,便先行给了伶韵,又各处散发起来。


    少一时,有二等男蒋子宁惊疑一声,道:“这一阙点绛唇倒是不错。”


    身旁的女先生梦梵观量一眼,干脆接过来诵读道:“卷帷空叹,翘首望断烟水寒。抚琴弄弦,余音绕缠绵。灯火璀璨,九州唱团圆。浮云散,元宵不言,明月照人还。”


    空灵之声落下,自是惹得堂内叫好不迭。伶韵下首端坐一二十许书生,听罢不过略略蹙眉。


    伶韵扫量其一眼,道:“这等充数之作,仲方也听得进耳?”


    王仲方苦笑道:“我既写不出来,自然也不好随意品评。”


    伶韵道:“也是古怪,旁人都写得,偏你为何写不得?不怕空负了塞北第一才子、文盖三江之名?”


    那王仲方浑不在意道:“诗词本就是有感而发,宋人已将上元词写尽,我便是绞尽脑汁也不过是贻笑大方,莫不如藏拙。”


    此人名王仲方,辽东秀才,因擅写长诗而名动天下。今上观其‘排律五十韵’称赞其文盖三江。


    三江者,浙江、江苏、江西,代指江南。江南素为才俊荟聚之地,得今上如此评价,可见此人才情绝非等闲。


    燕平王此时笑道:“县主莫为难仲方了,听闻圣人有意选其为词臣,仲方上次秋闱都不曾下场,可见其心智之坚。”


    伶韵点点头,也不为难王仲方,待那一阙点绛唇传到其手边,扫量一眼所作之人,伶韵顿时蹙起眉头来。


    当下冷笑一声,道:“这等拙劣之作也值当夸赞?既如此,我看咱们往后也别办什么诗会了,吃吃酒、听听曲,乐呵乐呵也就够了。”


    锦云便在王仲方身旁,闻言就道:“县主就算不说,我也要驳斥几句的。此一阙太过矫情,比照姊妹们素日里的游戏之作也多有不如。”


    燕平王闻言哈哈一笑,一言而决道:“那就算了,咱们继续吃酒。便让那位才子继续跟楼下艳羡吧。”


    余者纷纷叫好不迭,戚建辉起身邀饮,众人齐饮了一杯。


    此时江月换过了衣裳,笑吟吟自后头转过来,往内中观量一眼,便失望道:“陈先生还没来?”


    王仲方顿时精神一振,道:“是了,怎地还不见那位陈朋友?”


    眼见燕平王等不解,伶韵便低声道:“数日前有书生造访书寓,写了两阙词,尤其是那木兰花,格外精彩!”


    蒋子宁笑道:“可惜不曾亲见,江月先生定记得那一阙木兰花,不若此时吟诵一回,也让大家开开眼?”


    江月大大方方应下,清了清嗓子,便吟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音色婉转,倒将闺中女子的仇怨表述得淋漓尽致。待一阙木兰花诵罢,堂中果然鸦雀无声。


    有人便道:“这位陈朋友果然才情不凡。哈,我还道仲方今日为何来凑热闹,敢情也是存了见一见那陈朋友的心思?”


    王仲方笑着颔首道:“只凭这一阙木兰花,这位陈朋友才情便远胜于我。”


    众人附和了一番,燕平王便道:“那人姓陈?可有名字?”


    “陈斯远。”伶韵随口回道。


    “陈斯远?”燕平王眨了眨眼,心下分外古怪。他自是将陈斯远那贼厮查了个底儿掉,那所作的歪诗自然也有所听闻。于燕平王看来,姓陈的才情不见得有多少,这狂傲却远胜古人,这等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底气。


    此时甫一听闻那木兰花乃是陈斯远所作,燕平王自是心下古怪不已。暗忖,那小贼还能写出这等词呢?


    观量到其面上神情,伶韵便道:“王兄认识此人?”


    燕平王玩味道:“若无意外,本王倒是真个儿认识……啧,早说是此人啊,我打发人传句话,这会子早来了。”


    伶韵心下纳罕,却不好问出口。江月便少了顾忌,凑过来笑道:“王爷也识得陈先生?”


    燕平王道:“去年就认识了……刚开始帮了本王一个小忙,年前又得了其一桩好营生。”


    蒋子宁与戚建辉对视一眼,后者便道:“原来王爷那营生竟是出自此人之口?说不得来日须得结交一番,有此等点石为金之能,来日略略出个主意,我也就不用发愁府中开销啦。”


    蒋子宁也道:“正是正是,过会子定要好生结交一番。”


    燕平王闻言笑骂道:“你们二人还哭穷?哪个在辽东少于万亩良田了?”


    戚建辉哭穷道:“那管什么用?关外苦寒之地,每亩地能得银四钱就烧高香。加上渔猎,算算才四、五千银子。王爷也知我家中人口众多,单指望田产只怕早就过不下去了。”


    蒋子宁附和道:“戚兄所言甚是啊。”


    燕平王笑而不语。他此番自是存心拉拢此二人,却没有初次相见便舍了肉骨头的,总要熬一熬才好给好处。


    正待此时,又有丫鬟入内,与锦云禀报道:“先生,那位陈先生被拦在了楼下,几个士子说陈先生须得作了诗词,得了先生赞赏才可登楼。”


    “啊?”锦云哭笑不得,起身道:“那我去迎一迎吧。”


    “诶?”燕平王摆摆手,戏谑道:“左右都要作诗词,且看他能不能做得好的来。若那木兰花只是昙花一现,那今儿个干脆就给他吃个闭门羹。”


    伶韵张口语言,又生生忍住,只希冀看向楼梯口。


    当下众人也顾不得宴饮,只窃窃私语,等着陈斯远新词送上。


    ……………………………………………………


    庆元楼下。


    陈斯远莫名其妙地看向面前拦着的几人,当中一人面色阴沉,扮相倒是出挑,却不知哪儿来的一肚子火气,这会子发泄在了自个儿身上。


    他却不知,当面之人乃是赖大之子——赖尚荣。他自负在京师尚有几分才名,今日听闻闲趣书寓包下了庆元楼,被狐朋狗友一撺掇,干脆过来人前显圣。


    那一阙点绛唇乃是搜肠刮肚之作,足足憋了其半月之久。本道定会入得众女先生之眼,谁知投进去好似泥牛入海,半点声息也无。


    先前的自信满满逐渐成了忐忑难安,如今干脆成了恼羞成怒!


    恰此时陈斯远拖着尤三姐而来,无意中推搡了其一把,正运气的赖尚荣顿时就恼了!


    赖大自是交代过要交好陈斯远,奈何陈斯远脸上又不曾刻名字,赖尚荣哪里知道当面之人便是陈斯远?


    又见其牵了个兔儿爷,赖尚荣身边几个狐朋狗友,气势上自是更足。


    陈斯远瞧了其一眼,纳罕道:“规矩?我要赴会,仁兄让路,还要讲什么规矩?”


    有人嗤笑道:“看来真是个棒槌啊,仁兄不知想凳楼须得作了好诗词来?”


    “正是,且以上元为题,不拘格律。”


    陈斯远笑道:“几位怕是没听清楚,我说的是赴会。”


    赖尚荣扫量一眼,道:“赴会?那可有请柬?”


    当日随口一提,哪里来的请柬?


    陈斯远便摇了摇头。那赖尚荣自以为得计,笑道:“那仁兄还是莫要往里闯了,内中多是贵人,若是冲撞了反倒不美。”


    右手紧了紧,陈斯远回头观量,便见尤三姐怒目而视,只怕不拦着便要喷那人一脸血。


    陈斯远笑了笑,冲着其摇摇头。心下暗忖,若只是自个儿,干脆来个一走了之。这京师又不止一家书寓,闲趣书寓不过名头最大而已。要传扬名声,寻哪家不是一个样儿?


    可此时带了尤三姐,这般扭头就走只怕不美。当下便道:“也罢,既如此,我作一阙就是了。”


    又有好事者嗤笑道:“又来个自讨没趣的。”


    赖尚荣身边之人也附和道:“连赖公子都不曾登楼,也不知这人哪儿来的底气。”


    “正是,怕是唯有文盖三江王仲方才能登此楼了。”


    陈斯远也不废话,见赖尚荣让开身形,到得楼前桌案上,提笔落墨,须臾便写了一阙词来。略略吹干墨迹,与那侍女道:“劳烦姑娘送上去。”


    侍女自是识货的,顿时客气一福,道:“劳公子稍待,还请公子在堂中吃茶等候。”


    陈斯远点头应下,扯了尤三姐便进了一楼大堂,便在门口处的桌案闲坐,又转头瞥了一眼赖尚荣,此举自是让那赖尚荣气恼不已。


    却说那侍女捧了纸张快步登楼,眨眼到得三层,瞥见女先生雯卉,紧忙上去耳语几句。那雯卉听得神采连连,紧忙接了纸张低头观量。看罢只觉意犹未尽,转身便笑道:“陈先生写了一阙孤雁儿来!”


    三楼顿时为之一静,雯卉便笑吟吟道:“如此,便由我来诵与诸位。”顿了顿,略略低沉的嗓音诵读起来:“


    百枝火树千金屧,宝马香尘不绝。飞琼结伴试灯来,忍把檀郎轻别。一回佯怒,一回微笑,小婢扶行怯。


    石桥路滑缃钓蹑,向阿母低低说。妲娥此夜悔还无?怕入广寒宫阙。不如归去,难畴畴昔,总是团圆月。”


    一阙孤雁儿落下,顿时惹得堂中纷纷叫好。


    那王仲方更是笑道:“不错不错,虽比不得前宋名篇,可也是难得佳作。诶呀,我愈发好奇这位陈朋友,还是赶紧请上来吧。”


    一旁的伶韵默默念诵,心下稍霁,只觉听了一夜的陈词滥调,可算听到一篇佳作了。


    首座的燕平王也道:“不错,请上来吧。别看陈斯远素日里谦和,实则是个狗脾气,惹急了真会翻脸。”


    雯卉屈身一福,与众人道:“诸位稍待,小女子这就去请了陈先生来。”


    江月与锦云不由得暗恼,余下几位女先生也颇为意动。奈何雯卉近水楼台,倒是被其抢了先。


    当下雯卉返身下得楼来,在楼梯上便瞥见陈斯远正与尤三姐低声说着什么。她先瞥了一眼陈斯远,只觉此人果然仪表堂堂,暗忖只怕唯有这等人物才写得出‘人生若只是初见’吧?


    待再一瞥尤三姐,雯卉顿时脚步一顿。但见那‘小郎君’眉目如画,比个女儿家还要俊俏几分。雯卉只扫量一眼,顿时心下怦然乱跳。心下更是暗忖,不想天下间竟有这般俊俏的小郎君?也不知是哪一家的!


    待那二人看将过来,雯卉强压住心思,下得楼来笑着屈身一福,道:“雯卉见过陈先生,先生那一阙孤雁儿惹得满堂喝彩,妾身便来请先生入席。”


    话音落下,楼外一片哗然。窃窃私语之中,震惊者有之,艳羡者有之。那赖尚荣更是面色如土,好似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本道随意寻个穷措大撒气,谁想一脚踢在了铁板上!这人也不知作了什么词,竟真个儿入了女先生们的青眼!


    陈斯远与尤三姐起身还礼,笑道:“既如此,那咱们这就走吧。”


    雯卉颔首,又看向尤三姐,笑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陈斯远道:“这是在下友人,尤三郎。”


    雯卉笑着又是一福,待瞧清楚尤三姐情形,顿时察觉其是个西贝货。心下顿时哭笑不得,还道真个儿有比女子俊俏的小郎君呢,原来却是个雌的。


    当下雯卉便要引路,便在此时,外间忽而叫嚷道:“不对!书寓的规矩,一诗、一词,可让一人登楼。这位仁兄作得佳作,入得诸位女先生青眼,想要登楼自是别无二话。可其身边儿这位何德何能啊?”


    赖尚荣此言一出,顿时惹得周遭附和、起哄声不断。


    雯卉略略讶然,辩解道:“陈先生本就是书寓贵客,他要带什么人,书寓并无异议。”


    “不公!”


    “就是,除非再做一首!”


    尤三姐这会子哪里还忍得了?扭身盯着赖尚荣道:“你自个儿没本事登楼,便见不得旁人登楼?呵,我若是你,有起哄那闲工夫,莫不如好生多读读书。你自个儿这辈子是草包也就罢了,总要好生教导了孩儿,免得下一辈也是草包!”


    赖尚荣顿时变色,道:“你骂谁?”


    “骂谁谁知道!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你存的什么心思,姑……本公子门儿清!瞧你打扮是个书生,只怕那秀才是捐的吧?陈兄才情卓著,来日定会东华门外唱名。你这等没出身的也敢质疑?想瞎了你的心!”


    尤三姐素来嘴不饶人,一番话喷得赖尚荣顿时气血上涌。


    旁的也就罢了,他那秀才的确是捐的。有道是‘假话不伤人、真话才戳心’,赖尚荣顿时脸面臊红!


    他素来以读书人自居,最恨人家提及他是捐的秀才。此时被个女子当面揭露,哪里还忍得了?


    当下梗着脖子冷笑道:“原来是个雌的……我懒得与你计较。雯卉先生,在下只问一句,这书寓的规矩可是不要了?若先生说自此以后没了规矩,那就当在下多嘴了!”


    雯卉略略蹙眉,观量着此人道:“敢问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赖尚荣顿时一噎,当即便生出退意,本待遮掩过去,谁知一旁狐朋狗友道:“好叫雯卉先生知道,此乃赖尚荣赖公子,于京师广有才名。”


    陈斯远认真观量了此人两眼,暗忖这厮便是赖尚荣?瞧着倒真个儿像是世家公子哥儿,谁能想到此人乃是老家奴之子?


    他先前四下下蛆,促成了贾赦派人往辽东查田庄之事。若此事成了,往后自是要一步步朝着老家奴下手,早早晚晚,赖家会成为目标。


    因是陈斯远玩味一笑,暗忖‘莫看此人跳的欢、来日必定拉清单’。


    赖尚荣这会子心下骂娘,恨不得将那友人暴打一通。奈何情势在此,若此时后退,只怕来日定会成了那茶余饭后谈资中的小人。


    雯卉能为书寓女先生,自是会看人下菜碟的。思量一番,只觉此人家世寻常,便蹙眉道:“闲趣书寓规矩如何,莫非还要与你交代?”转头与陈斯远笑道:“陈先生先请。”


    陈斯远此番本就为着人前显圣而来,略略思量,摇头道:“他既不服,那我便再写一阙就是了。”


    雯卉顿时喜道:“先生竟又有所得?”


    陈斯远笑道:“不敢无备而来啊。”


    雯卉道:“既如此,我来为先生研墨。”


    不待其动作,尤三姐却抢先一步,往砚台里倒了清水,又将一方徽墨仔细研磨。


    须臾,陈斯远蘸了墨汁,提笔又是一蹴而就。


    他书写时,雯卉便在一旁观量,其面上越开越欣喜。待书就,雯卉看向陈斯远的目光已然满是倾慕。


    这回她抢先捧了字迹,小心吹干了,又笑盈盈与外间道:“陈先生高作,须得广而告之才对。小女子不才,自请诵读此一篇齐天乐。”


    顿了顿,又用那低沉的嗓音诵道:“


    阑珊火树鱼龙舞,望中宝钗楼远。鞣鞠余红,琉璃剩碧,待属花归缓缓。寒轻漏浅。正乍敛烟霏,陨星如箭。旧事惊心,一双莲影藕丝断。


    莫恨流年似水,恨消残蝶粉,韶光忒浅。细语吹香,暗尘笼撰,都逐晓风零乱。阑干敲遍。问帘底纤纤,甚时重见?不解相思,月华今夜满。”


    诵罢,雯卉只觉唇齿留香。本道前一篇已是难得,谁知这一阙齐天乐竟比方才那一阙孤雁儿更胜几分!


    楼外围拢众人,看热闹的居多,一众书生虽做不得佳作,可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又自负乃是读书人,待听雯卉诵罢,顿时面上古怪起来。


    违心说不好?那就成了下作小人,来日等着别人嗤笑吧;诚心赞叹?方才起哄半晌,那不是等于自个儿打自个儿脸?


    有那聪明的,悄然退后几步,与赖尚荣拉开距离。左右方才只点破了此人身份,就算成了笑话也是这姓赖的,又与自己何干?


    陈斯远此时负手而立,笑眯眯看向赖尚荣。再看那赖尚荣,面上好似开了染坊,红的、白的、青的、绿的来回变换。当下再没脸面在此停留,略略拱手扭身就走。


    几个狐朋狗友也再没了方才的喧嚣,灰溜溜跟在其后也走了。


    雯卉返身又是一福:“先生高才,还请登楼。”


    陈斯远是谁?上辈子干营销的,最善造势。这连作名篇登了庆元楼,自是一番佳话,可哪儿比得上作下名篇洒然而去更引人瞩目?


    当下一把扯住尤三姐,与雯卉笑道:“实不相瞒,原本家中有酒宴,我想着当日应承了锦云、江月两位女先生,倒是不好爽约,这才抽身而来。准备了两阙拙作献丑,此时既已经送上,那我就不多留了。


    所谓兴至而来、兴尽而归,咱们后会有期。”


    当下略略朝着雯卉颔首,扯了尤三姐便往外行去。雯卉讶然不已,赶忙来送,待到了门口,瞧着那二人嬉笑着汇入人潮,雯卉赞叹道:“真是……真名士自风流啊!”


    赞叹罢了,雯卉捧了那齐天乐雀跃着拾阶而上。到得三楼,眼见众人纷纷看过来,雯卉就笑道:“陈先生推说家中还有酒宴,又留下一篇佳作,这才与友人离去。”


    “又有新作?”江月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把夺了过来,笑道:“妹妹读了一阙,如今也该我来诵读了。”


    当下瞥了几眼,越看眉眼越欣喜,随即诵读起来。那高座上燕平王略略纳罕,待听罢了齐天乐,当即笑骂道:“这厮真会算计啊!”


    一旁的伶韵不解,蹙眉道:“王兄多心了吧?这等才情,只怕大顺开国以来罕见。我看这位陈先生生性洒然……”


    不待其说完,燕平王就道:“县主想多了,那厮就是想扬名立万!”顿了顿,燕平王面上古怪起来,审视了伶韵一眼,道:“那姓郑的也就罢了,这姓陈的你可千万别招惹。这厮打蛇随棍上……”


    伶韵顿时恼了:“王兄浑说什么呢!”


    燕平王讪讪道:“我就提醒一嘴,你怎么还急了?”


    此时锦云已将那一阙词默记下了,扭身上得高台,取了琵琶弹奏起来,开口竟将那齐天乐吟唱起来。


    她唱腔独特,韵味悠长,配上这一阙好词,登时将词中缠绵悱恻的相思之情诉说出来。


    燕平王心下愈发乐呵,只觉陈斯远此人果然有趣。


    ……………………………………………………


    那些书生知晓此词上佳,尤三姐自也知晓。陈斯远扯了其出得楼来,尤三姐便时不时痴痴观量着身旁爱郎。


    皇城方向忽而炸开烟花,人潮蜂拥着往西面凑近了观量。陈斯远护住尤三姐,寻了空隙,扯着其便进了一旁巷子。


    陈斯远拍打着身上尘土笑道:“险些将鞋子踩丢了去。”


    尤三姐上前为其拂去尘土,一双眸子直勾勾盯着,内中满是情意。


    陈斯远便问:“怎么了?”


    尤三姐咬着下唇摇头,半晌才道:“远哥哥今日过后,必名动天下。”顿了顿,又道:“方才怎地不上楼?”


    陈斯远道:“本就是为了扬名而来,既已达成,又何必徒留?”


    尤三姐也不管四下有没有人,上前抱了其臂膀,歪头便靠在了其身上。陈斯远与其对视一眼,哪里不知姑娘家已然动情?


    当下别无二话,扯了尤三姐直奔马车而去。那余四许是也趁机游逛去了,马车停在了一处脚店看管。陈斯远与尤三姐进得马车里,略略亲昵一番,尤三姐顿时不管不顾跨坐陈斯远身上……


    那余四看过了热闹,拿了根糖葫芦回返,遥遥便见马车来回摇晃起来。这厮揉了揉眼,还道自个儿瞧错了,见果然还在摇晃,顿时纳罕起来。他疾行几步正要上前,忽而想起了什么,赶忙又寻了店家过问。


    那店家道:“有两个公子上了马车。”


    余四暗忖,错不了,定是远大爷与那位了。当下余四也不上前,吃着糖葫芦掐着时辰,待那马车平静下来,又过了一刻才寻了过去。


    ……………………………………………………


    荣禧堂。


    雪雁略觉气闷,便往前头抱厦而来。内中一众丫鬟齐聚,吃着主子赏赐的茶点,说着顽笑话儿。


    眼见雪雁到来,晴雯就道:“可算出来了,不守着林姑娘了?”


    雪雁笑道:“莫非还要抹骨牌不成?”


    晴雯笑道:“我倒是想,只是今儿个是不成了。方才红玉又来寻了你一回,问她她还不说,古怪。”


    雪雁讶然道:“红玉又来寻我了?”


    下晌时紫鹃便说红玉来了一回,奈何那会子雪雁去寻侍书耍顽了,其后开了席面,雪雁便没腾出功夫去寻红玉。


    此时听闻红玉又来了一遭,心下便暗忖,说不得便是远大爷有什么事儿呢。


    略略思量,笑道:“是了,定是我求红玉帮我绣的鞋样子做好了,我去瞧瞧,过会子就回。”


    交代一嘴,雪雁急忙自荣禧堂出来。她不敢穿行省亲别墅,只得绕夹道而行,好半晌才到了陈斯远小院儿前。


    上前拍门,过得须臾果然是红玉开了门。


    红玉也不曾让其进来,紧忙扯了其到角落里,道:“怎么才来?”


    雪雁道:“这一日忙忙叨叨,实在不得空。姐姐可是有事儿?”


    红玉自汗巾子里掏出折叠齐整的纸笺,递过去道:“这是我家大爷写的,回头儿请你家姑娘瞧瞧。”


    雪雁苦笑道:“我们姑娘还当远大爷要姑娘帮着扬名呢,可是苦恼了好一阵子。”当下也不多说,接了纸笺,扫听了一嘴陈斯远情形,赶忙便往荣禧堂回返。


    又入抱厦里,与众丫鬟嬉闹一番,旋即便有琥珀来道:“老太太让撤了席面。”


    一众丫鬟紧忙入内,撤掉席面,换上茶点,又陪着自家姑娘听了一会子戏文。


    那南曲小班咿咿呀呀的唱着,雪雁挪动身形,趁着紫鹃不曾瞧见,便偷偷将纸笺塞给了黛玉。


    黛玉纳罕扫量一眼,便暗自收在袖笼里。心下愈发古怪,暗忖这回又给自个儿写了什么?莫非还是诗词不成?


    少一时,黛玉禁不住好奇,便推说更衣,只领了雪雁往外头厢房而来。


    厢房一隅立着屏风,后头便是马桶,一旁熏笼上还放了冰片。黛玉翻出纸笺来观量一眼,那一阙孤雁儿也就罢了,虽也算佳作,却不曾撩动黛玉心绪;待那齐天乐看罢,黛玉顿时怔怔出神起来。


    她本就是心思敏感、细腻之人,这一阙齐天乐满含相思,顿时撩动了心绪。捧着那纸笺,虽不曾经历男女之情,却因着此词想起父母与苏州的家来。俄尔,不觉便红了眼圈儿。


    雪雁在一旁观量着,眼见黛玉如此,顿时便急了:“姑娘这是怎地了?可是远大爷写了什么不妥的话?”


    黛玉摇了摇头,虽心中凄婉,却也有几分畅快。水润着一双眸子摇头笑道:“哪里不妥了?远大哥这词……作得极好,我不如他。”


    雪雁顿时心下惊奇。自家姑娘面上娇弱,内有傲骨,似这般自陈不如还是头一回。不过……这样也好,因才情而知品性,说不得来日远大爷与姑娘就成了呢?


    此时便见黛玉恋恋不舍放下纸笺,忽而蹙眉道:“只是我心下费解,他为何前前后后写了好些词来给我呢?”


    哎,该怎么说呢?


    我都说这本主角不做人了,若是真看不惯可以看看上本,上本是个伪君子,大体上要脸。这本主角该不要脸就不要脸了。


    总不能看不惯反手就举报吧?合则看,不合则弃,何必举报呢?我写得够素净了,下午找编辑解禁,编辑都说被人举报的,正常审核不会发完过了半天又封禁。


    罢了,就这样吧,往后再有擦边直接丢群里,免得被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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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日,阴差阳错,新娘入错了洞房。 颜芙凝看新婚夫君竟成了被她得罪过的某人,想到今后他将成为阴鸷冷戾的权臣,手段狠辣,她双腿发软。 不承想,新婚翌日他们就被赶去了乡下种田。 不想步炮灰女后尘,她努力挣家业,顺毛捋他,当好他名义上的妻。 -- 傅辞翊见新婚妻子竟成了曾退他亲事的某女,本可当即和离了事,他忽然改了主意。 此般女子放在身旁日日折磨才好。 哪里想到此女娇软动人,一颦一笑皆在勾人…… 他竭力克制隐忍,却不想折磨的竟是他自己。 -- 某日,傅辞翊遇袭被击了脑袋,此后频频梦见一个女子。 梦里女子的脸,他从未看清,却知她身上有处胎记,仿若初绽的芙蕖…… 某晚,颜芙凝在房中沐浴,不小心被他看到了后腰。 冷淡的某人凤眸微敛,眼底似含了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莫名心慌欲逃。 男人却掐紧了她的腰肢,蹙眉警告:“莫再勾我!” 颜芙凝:“……” 是谁掐着她的腰不放?

我具现了仙剑世界

郭镇玩游戏触电得到游戏具现系统,系统连接了游戏《仙剑奇侠传Online》。   他发现自己拿着手机玩游就可以得到可具现物品,只要有足够愿力就能将物品具现出来。   一开始还只是蜂王蜜、鼠儿果……   之后便是赎魂灯、孟婆汤……   最后当他把镇妖塔、蜀山派具现出来的时候,事情大条了。   PS:郭镇接受记者采访告诉所有人要相信科学,武术是没有什么轻功的,然后他踩着一柄剑飞走了。

龙蛇再起之国术无敌

我的右手一动,抽动着空气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拳经云:千金难买一声响!   这是力达于梢,明劲巅峰的标志。   高中时的一次出手,让我的人生从此改变了轨迹。   让我带你走进一个真正的国术时代!

抬手摧毁一支佣兵,你说他只是专职司机

一代枭雄隐退都市,从此做起了专职司机。<br/><br/>林泽本以为会就此平平淡淡过完下半辈子,没想到有一天突然接到老板安排抓奸的任务。<br/><br/>“小林,我怀疑你嫂子在外面有人了,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br/><br/>“从今天开始,你就住进我家里,时时刻刻帮我盯着,直到帮我抓到奸夫为止。”<br/><br/>……<br/><br/>“喂,林泽,你该不会……爱上你老板娘了吧?”<br/><br/>“偷偷告诉你,那天我之所以在办公室和你老板弄出那么大动静,就是专门给你听得哦,没错,我就是勾引你,你……能把持住吗?”<br/><br/>“我跟你老板娘,你到底选谁?”<br/><br/>……<br/><br/>一边是美艳冰山老板娘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边是古灵精怪老板小蜜的投怀送抱,应该怎么办?在线等,真的很着急。

封神记

前言   从《破碎虚空》到《封神记》,二十多年来的苦与乐,真的是一言难尽。在《破碎虚空》前,我从来没有写小说的行动。中学会考前的少年时代,生活平凡单调,打破苦闷的唯一办法,就是待在家中卧看武侠。母亲认为我是沉溺丧志,无可救药。只有我自己明白,在那个不受时空局限的广阔天地里,我得到了没法从现实或课本中得到的启发,无限地扩阔了我的视野和生活。接着是开赴会考的杀戮战场,出乎所有人包括自己的料外,我取得超...

亵渎

生逢乱世,上帝死了,但心底的真情也死了吗?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一个有些卑鄙,只想平淡生活的小人物,却因为命运的戏弄,而成为了挑战神的大亡灵法师的继承人。   犹如大河中的一条小鱼,生适乱世的罗格茫然地寻找着命运的方向,却在神界、精灵族、矮人国、异类空间,以及大陆各国的政治、战争、商贸,甚至个人情色历险中,左右逢源,盘旋而上。   一部跨越不同空间,背景繁复宏大的本土奇幻巨著,从故...

民国之文豪崛起

周赫煊回到民国时代,不会带兵打仗,不懂科学技术,不喜从政从商,那他还能干什么?   唉,抄书抄诗混日子吧。   谁知抄着抄着就成大文豪了,动荡的时局推着周赫煊不断向前。   有人崇拜他,有人仇视他,还有人想杀他,欲除之而后快。

冥法仙门

小小一个乞丐,居然有着想要修炼成仙的梦想,一块玉佩,一个太岁,又会如何帮助他成就梦想呢?从大唐国的普通修真门派,如何走上神州舞台,海外天地呢,一切故事尽在冥法仙门。

女人就要狠

新新女性的标准——开得起好车、买得起好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   能够重新活一次的紫珊立志要成为新女性之楷模。   只是她有一个疑问——这样的话,姐还要男人来做什么。   要不要让他们通通离姐远一点?!

都市修真强少(桃运神医、桃花圣手)

李大业有了修真得来的能力,来到大都市闯出了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不过扑上来的妹子有点多,让他很为难的,别的到都是很好解决的,什么钱不够了,好办啊,随便丢出几个药方制药就可以了,有人觊觎大爷的东西?好办啊,抽肿他的脸就行了。

绝品邪少

曾被撸走的神秘少年,在消失十年之后重新归来,只想在繁华的都市与亲人平凡度过一生。   当美女总裁、妩媚少妇、傲娇萝莉……形形色色的女人走进了他的生活。   吴天迷茫了,既然如此,人生苦短,还是及时性感吧!   一场激情与香艳之旅就此拉开帷幕……

谁说我是靠女人升官的?

混个衙门编制,然后娶了巷子头的漂亮小寡妇,这是苏陌最大的目标。 直至有一日,杀人不眨眼的女锦衣卫百户头上,突然出现一个黄色叹号! 她手中有一书册,可召唤飞剑,杀人于无形之间!当漂亮女百户成了自己的靠山,苏陌感觉目标可以稍微提高一下。 先当个会修仙的九品小官,然后再娶巷子头的漂亮小寡妇!人生完满了! 呃,咋又来一个头顶黄色叹号更高级的女官NPC?要不,目标再定高点? 还有,曹丞相那癖好,自己是坚决反对的!【简介2】:女帝:谁说苏陌是靠女人升官的,站出来大胆说,朕不记仇! 苏陌:对!谁传谣我修仙就是为了当官、银子和女人的,站出来!(本书已五千均订阅,读者大佬们可放心开杀,稳定更新,绝不太监! )

星虐

十六岁,刚刚凝聚“星核”的他就一个人杀到R国,单挑了整个邪樱宗,把他们的镇宗之宝《天丛云》拿回家当厨房的切菜刀。   十八岁,在欧洲,教廷护教,审判两大骑士团的重重包围下,斩杀了八个圣殿骑士,从容离去。   二十一岁,徒手搏杀两名潜入华夏,企图吸食九黎蚩尤血脉的吸血鬼公爵。   ……   ……   修真界离经叛道,无法无天的《幻星宗》传人,妖星萧辰,在封神至宝《打神鞭》的护持下,神魂穿越到一个魔法...

散修难为

天不可预虑兮,道不可预谋。修行悟道,一场征途一场豪赌,何淼淼誓要破开迷障,做那走向青云之巅的胜者!

赘婿狗都不当,我从不跪开始无敌

【都市+仙帝+重生+多女主+爽文+杀伐果断】 仙王林毅,重生回到被逼离婚那天。 这一次,他不再忍耐。 这赘婿,狗都不当。 就在于家以为占了大便宜时。 他,一步一境界,武道巅峰只是起点。 一双天眼洞悉未来,随手扶持的人都能碾压前妻。 校花、才女、豪门千金纷纷被他吸引,前妻追悔莫及。 当前妻哭着求复合时,他只回了一句话。 “晚了。我的世界,你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兽魂无双

异世界的新大陆,强大的精灵统治着超过一半的疆域,势力分散的人族争斗不休,神秘孤傲的妖魔潜藏沼泽山丘,弱小的兽族在精灵的压迫下忍辱俯首步步退让……   但是,当雷昂莅临这个世界,成为兽族最具天赋的兽魂武士,一切随之发生了改变!   兽魂咆哮,一曲永不低头的热血战歌!

盛夏晚晴天

作者

道统传承系统

白羽,一家小公司的职员,在一次醉酒后意外得到了道统传承系统。   在这个末法时代,修行已渐渐成为了传说,但对白羽而言却不是问题。   因为他可以在人们所想象的影视剧之中修炼,英叔的《僵尸系列》甚至是《西游记》《封神榜》竟然还可以用兑换点让他将那些神奇的法术在瞬间学有所成。

都市极品风水师

凭借着能感应气场的混沌气团,罗定成为了风水大师和法器鉴定大师。   趋吉避凶、化煞生旺、招财进宝……这些在常人眼中神奥莫测的事情在罗定的手中不过是翻掌之易。   正所谓:   一双慧眼鉴尽天下风水;   两只异手玩遍世间法器。   神秘莫测的风水,价值万金的法器、高官巨商、俏丽少妇、豪门千金……平凡的乡村小子罗定的人生自此风生水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随着手中浑沌气团的升级,罗定发现自己...

清明上河图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共和国高官沈拓,附身在被俘虏的宋钦宗身上,看他如何扭转乾坤,重拾旧山河,复兴大宋,再兴清明上河图所画的盛世。

迪迦的传说

穿越到了迪迦奥特曼的世界,可发光的金字塔里却没有迪迦?不过没关系,我有神光棒。书友群:306690956!

同时穿越:怎么是少儿频道

李恫觉醒了金手指,见到同时穿越诸天的同位李恫。本以为自此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可这个身高一米,萌萌哒的小孩儿是什么鬼? 那边那个,谁家的羊跑出来了?什么!它是喜洋洋中的我?!那这条鱼呢? 小鲤鱼?! “……”别人穿越都是美女环绕的青壮年模式,到我这,怎么是青少儿频道啊? !一群小孩儿已经够烦了,加上动物…… “硅基李恫你那么激动干嘛?” “这对小学生来说,实在是太幼稚了!” “幸好我穿越前是大学生,机车战士,变形!”【这是一辆通往幼儿园的车】【猛男必看】【童年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