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过半,马车辘辘而行,须臾停在小花枝巷巷口。余四打了个哈欠,回身道:“远大爷,到地方了。”


    内中窸窸窣窣,帘栊挑开,陈斯远先行下得车来,又接了尤三姐一道儿落下。二人并肩而行,朝着不远处的三合院行去。


    尤三姐正是情浓之时,心下分外舍不得,反握了陈斯远的手道:“要不你今儿别走了。”


    陈斯远虽意动不已,却还是摇头笑道:“不成啊,明儿卯时便要去国子监,早起好些事儿呢。过几日我得闲了来寻你可好?”


    尤三姐也知正事儿要紧,当下便抿了嘴闷声应承下来。到得三合院前,陈斯远上前拍门,眼看尤三姐与婆子一道儿入得内中,这才施施然回返。


    到得巷子口,陈斯远与余四交代道:“得了,你交还了马车也去歇着吧。我自个儿直接从后门走就是了。”说话间欲言又止。


    余四心领神会,赶忙道:“远大爷放心,小的口风紧着呢。”


    不冲旁的,就冲隔三差五的赏钱,余四就得守口如瓶。且今日之事只有他瞧见了,若果然流传出去,来日还想不想要远大爷的赏赐了?


    陈斯远笑着将余四打发了,自个儿踱步往荣国府后门行去。心下不由得暗忖,方才又是一场荒唐,那尤三姐恣意起来真真儿是不管不顾的,连‘夹道相迎’这般手段都无师自通了,说不得来日也能‘古道热肠’。


    他身量渐长,自认应付香菱、红玉两个都无妨,偏生方才险些招架不住。自后门进来,陈斯远暗忖,待那三位好哥哥从辽东回返,果然要学一些桩功来强身健体,不然岂非成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径回返自家小院儿,厢房里已然熄了烛火,唯独正房里挑着灯。红玉、香菱迎了其入得内中,红玉鼻子最灵,遥遥便嗅见那股子脂粉味儿,便偷眼与香菱对视,又闷声暂且不言语。


    陈斯远褪去外衣,舒展身形只觉心下畅意,当下扯了香菱嘴儿一个,又逗弄了红玉一番,惹得两女娇嗔不已。


    香菱便笑道:“大爷今儿个瞧着心绪不错?”


    陈斯远笑道:“若无意外,来日我必名动京师。”


    香菱希冀着点头连连,道:“大爷做的那两阙词极好,便是放在前宋也能位列名篇呢。”


    红玉也来道贺,随即道:“大太太打发条儿来了一遭,说早吩咐下给大爷预备了马车,又预备了听使唤的小厮,明儿个大爷用过早点只管往前头去就是了。”


    香菱也道:“是了,条儿又说生怕大爷用不惯国子监的饭菜,说不行就打发小厮走一趟,赶在晌午提了食盒过去。”


    陈斯远笑着应下,心说邢夫人有心了。略略歇息一会子,洗漱过后便与两女睡将过去。


    转天到得清早,陈斯远用过早点,便被红玉催促着往前头来。门外早有小厮等候,见陈斯远出来,立刻作揖道:“小的庆愈见过远大爷,大老爷吩咐小的打今儿起随行大爷左右伺候着。”


    陈斯远与红玉递了个眼神,笑道:“起来回话。”


    庆愈应下,方才起身便被红玉塞了一角银子。红玉笑道:“你是哪家的?”


    庆愈心下欢喜道:“小的外祖母是大太太陪房王嬷嬷,妈妈如今在大太太跟前当差。”


    陈斯远心下了然,此人大抵是秦显家的儿子,瞧年岁不过十二、三,理应是司棋的表弟。


    红玉便道:“那说来与我家大爷也不是外人,你往后勤快些,定少不了你的赏赐。”


    庆愈欢喜着应下。


    荣国府人口滋生,差事就那么多,许多老家奴的子弟都寻不见好差事,更遑论他这等陪嫁过来的了。能到远大爷跟前当差,也是一番前程。


    当下陈斯远也不多话,将书箱交给庆愈,二人一道儿到得前头。果然早有马车预备齐全,陈斯远上了马车,小厮随行马车一旁,车夫吆喝两声,须臾便出了荣国府。


    那国子监本就在燕平王府西面,马车先北再东,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到了地方。


    大顺国子监挨着文庙,虽承袭明制,却与前明大有不同。


    便说这国子监内中四厅六堂,六堂中尤以率性堂最高,可视作高级班。这高级班又分作内外两者,内班住监,外班走读。


    前明朱元璋开国时因着实在缺官吏,不得已才祭出国子监来,自个儿培养官吏。大顺与前明情形不同,虽也有国子监,却并不缺少官员铨选。


    这国子监多为恩荫赏赐,除去那等才高家贫的,极少有士子来国子监就读。


    因是这内外班自然就与前明不同,大抵恩荫出身的大多选择走读,唯有家不在京师的才会住监。


    马车停下,陈斯远与庆愈交代:“申正放课,今儿个暂且不用送午饭来。若没旁的事儿,与坐车先回去,赶在放课前来接我就是了。”


    庆愈不迭应下,又奉上书箱,陈斯远背负了便往国子监正门行去。门前人等络绎不绝,大抵都是内中监生。


    门前自有小吏验看号牌,无号牌者不准入内。小吏瞥见陈斯远面生,顿时迎上前去:“可是今年新生?”


    “正是。”说话间陈斯远摸索出户牌来递将过去。小吏验看罢了,又翻找名册比照,须臾便道:“优生陈斯远,年十五,直隶顺天府人士,白面无须,身量高挑——”


    略略比照,小吏放下名册笑道:“陈优生且随在下来。”


    当下小吏引着陈斯远进得国子监正门,过中门,一路往后头寻去,须臾便到了绳愆厅前。


    小吏入内禀报一声,旋即引着陈斯远入内。


    陶监丞一早笑吟吟端坐等候,直待陈斯远上前见了礼,陶监丞抚须笑道:“枢良果然才情显著!我昨夜虽不曾游逛,一早却也听了你那两阙上元词啊。”


    枢良?他这本名没几人知晓,且陶监丞好似将本名当作自个儿表字了?


    陈斯远面上不动,陪笑道:“监丞别笑话学生轻狂就是了。”


    “诶?枢良何出此言啊?听闻昨夜燕平王便在庆元楼上,过后可是好生夸赞了枢良才情啊。哈哈哈,我看要不了几日,京师各处必传唱陈词!”


    哦,原来是打燕平王那儿传出来的。罢了,往后自个儿表字就是枢良了。


    陈斯远自是听出陶监丞言外之意,有这等才名在,八月里便从国子监肄业,旁人也挑不出错处。看来那五百两的买卖是能做成了。


    因是当下压低声音道:“监丞谬赞了。是了,不知学生可否选走读?监丞也知学生素喜字画,来京师数月一直忙碌,竟不得空游逛。”


    陶监丞笑道:“枢良竟有这等雅好……我倒是听闻有一墨香斋,内中字画别有韵味,虽算不得名家手笔,却也旁处难寻啊。”


    陈斯远道:“原来如此,那学生今日得空便要走一趟。”


    陶监丞愈发满意,这买卖算是做成了。当西寒暄几句,便叫来方才的小吏:“你亲自去带了枢良办理监照、号牌,便安置在率性堂外班。”


    小吏不迭应下,陈斯远拱手作别,随着小吏往后头典簿厅而去。缴了二两七钱的监照钱,又缴了一两八钱的号牌钱,陈斯远摇身一变就成了国子监监生。


    那小吏又道:“依着规矩,率性堂内班每岁有二十四两膏火费,外班减半,有十二两。每月初五前可在典簿厅支取。另外,内班管三餐,外班只管晌午一餐,须得自备食盒。”


    陈斯远一一记下,寻机给那小吏塞了一枚二两重的银稞子,那小吏顿时喜眉笑眼,又亲自引着陈斯远往率性堂而去。


    大顺的率性堂虽有内外之分,实则上的是一样的课。


    因着得了赏赐,小吏提了书箱,亲自将陈斯远送到率性堂前。本要再交代几句,忽而便见内中出来一行人等。


    当先一人二十浪荡,生得风流倜傥,停步上下扫量一眼,拱手问道:“可是陈枢良当面?”


    陈斯远心下纳罕,赶忙拱手还礼:“不敢,不才陈斯远,字枢良。”


    话音落下,对面几人顿时哗然一片!


    那当先之人更是眉飞色舞,连连赞叹道:“好好好,也唯有枢良这等风流人物,才能写出那等文采飞扬的词阙来!”又是一拱手:“在下王仲方,辽东人士。”


    陈斯远顿时心头一跳!


    王仲方?此人陈斯远可是听说过,号称文盖三江,乃是大顺诗坛遮羞布!其人擅写长诗,文采斐然。又因与其妻情路坎坷,今上听闻后感念不已,干脆亲自下旨赐婚,是以名动八方。


    这等诗词大家当面,陈斯远这个‘二手’词人哪里敢怠慢?错非二世为人早就修炼了一张水火不进的厚脸皮,这会子陈斯远定会臊得没脸儿见人!


    “原来是王兄当面?在下仰慕王兄久矣!”


    当下热络上前把住王仲方胳膊用力摇了摇。


    一旁有人唏嘘道:“我说如何?此二人果然惺惺相惜啊。”


    王仲方紧忙引荐道:“枢良,这位是江元骞,江兄;这位是魏钊高,魏兄;还有徐学勤——”


    陈斯远笑着与众人一一见过礼,那先前发话的江元骞合上折扇笑道:“枢良只怕不知,仲方早得了举荐,到得京师偏又打了退堂鼓。错非昨儿个见了枢良那两阙词,只怕今儿个便要打道回府,照旧往禅寺与娘子安贫乐道去了。”


    王仲方摇头道:“我自知文章功底欠了火候,总要再磨砺几年才好下场。”


    魏钊高便道:“王兄太过自谦,罢了,可算是不曾回辽东,不然焉有今日之会?哈哈哈,外间天寒,咱们入内叙话,说不得过会子博士便要来了。”


    当下众人说笑着入得内中。这率性堂五间房,能容五十余人。陈斯远干脆随着众人一道儿落座,也亏得此时他身形单薄,但凡富态一些,只怕就挤不下了。


    魏钊高叹息道:“暂且忍耐两日,素日里率性堂能来三十余人就不错了,余者大多寻了书院攻读,唯有考试时方才露面。”


    江元骞嗤笑道:“魏兄说得好听,那些个勋贵子弟不过是砸了银钱混时日罢了,哪个真个儿去书院攻读了?”


    陈斯远心下暗忖,敢情这国子监的门道早就为人所知,大家伙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随即又暗自汗颜,只怕这几人都是真正的优生,倒是将自个儿这个滥竽充数的当做了同类。


    往后行事须得小心了,这等书生自负才名,若得知自个儿只会做几句歪诗酸词,只怕就要‘羞于与其为伍’。


    思忖间,果然有博士踱步入内,内中顿时安静下来。便见那博士到得前头,依着名册点名一番,又说了规矩,便让众人自行温习。


    一旁的王仲方道:“这三日都是温习,待三日后才会开讲。”


    生怕陈斯远初来乍到不知规矩,江元骞在一旁又说了国子监情形。


    这率性堂每月一考,每季一大考,每日所讲除了经义、经史,还有律法、韵诗,诏、判、表、诰公文书写,性理之学,时务策论。


    每讲分作开讲、复讲、自习,周而复始,到月底再行考课。


    陈斯远虽早有了解,可听罢了江元骞所说,心下也是惴惴难安。不由得暗忖,亏得舍了那五百两银子啊,不然只怕月底头一场就得露馅。被人鄙夷也就罢了,若是从率性堂降到旁的堂,那可就没地方说理去了。


    转念一想,想来四下那二十几人的恩荫监只怕也舍了善财买了字画吧?


    收摄心思,陈斯远自书箱里翻出经义来仔细温读,继而学着身旁同学那般摇头晃脑诵读起来。


    也亏得陈斯远有些根基,这些时日又多有用功,不然这日子只怕难捱。


    将将熬到午时,外间有鸣金之声,便见四下人等将书本拾掇了,江元骞起身道:“枢良往何处用饭?”


    陈斯远笑道:“在下新来,不若随几位兄台去了就是。”


    江元骞顿时戏谑起来:“哦?不若往后头会馔可好?”


    魏钊高咳嗽一声笑道:“莫听他的,咱们还是往外头去吧。”


    王仲方心有余悸道:“早听说国子监会馔堪比猪食,我还是不见识了吧。”


    陈斯远纳罕道:“很难吃?”


    江元骞笑道:“哈哈,枢良莫非不信?”


    当下此人将国子监百年不变的食谱一说,陈斯远顿时腻歪起来。依着规矩,监生每餐四合二勺,黄豆一合做成豆腐,绿豆粉二两,汤豆一勺,盐三钱,酱二钱。川椒五分,香油三分。醋,每四十名该醋一瓶。


    猪肉生肉四两,熟三两五钱。腌菜三两。面筋二两。干鱼二两。酵糟三钱。汤菜一斤。


    那大锅饭清汤寡水,做得滋味寡淡,除非那等家中实在过不下去的,但凡有点家底的都宁可自个儿掏钱去外头吃。


    陈斯远听得咋舌不已。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吃惯了荣国府饭食,这等猪食瞧一眼都没胃口,就更别提下嘴了。无怪邢夫人昨儿个打发人来嘱咐,晌午命小厮来送餐,这是早打听到国子监饭菜不合口了。


    当下陈斯远也不愿犯险,与王仲方等人结伴而出,结果方才出了率性堂,迎面便撞见了从正义堂出来的赖尚荣。


    陈斯远顿时玩味起来,心道真个儿是冤家路窄啊。


    那赖尚荣原本还众星捧月,说笑着洒然而行,忽而瞥见陈斯远,霎时间面上就是一僵,随即咳嗽一声,竟好似视为不见一般扭身就走。


    江元骞瞧了个正着,又见陈斯远神色玩味,便笑问:“枢良识得那人?”


    陈斯远笑道:“昨儿个撞见了一回,好似叫赖尚荣?”


    王仲方顿时停步,蹙眉道:“可是拦着枢良,非要你另作一阙词的那人?”


    江元骞最喜热闹,扑啦啦展开扇子笑道:“还有这等事儿呢?王兄快说说!”


    王仲方便道:“我也是听雯卉女先生提及,说是有名赖尚荣的书生因所作诗词为女先生不喜,便心生怨怼,干脆拦下后继者,偏巧就为难了枢良一番。”顿了顿,又道:“也亏得此人横生枝节,不然我等又哪里会得闻那一阙齐天乐?”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一众书生大笑。


    魏钊高便道:“我倒是听说过此人,好似捐了秀才,又来捐监,素日不见其攻读,却一心四下钻营。哦,此人家资颇丰,出入都有小厮、丫鬟伺候,也不知是哪一家的子弟。”


    江元骞道:“嗤,说来魏兄怕是不信,此人乃荣国府管家之子。”


    “啊?一介家奴摇身一变竟也来国子监入读?真真儿是有辱斯文!”


    魏钊高道:“还有此事?哈,不新鲜!宰相门前七品官,贾家一门两国公,早年可是号称贾半朝。主子跋扈,奴才自然嚣张。”


    江元骞眼见陈斯远笑着不言语,便道:“枢良可要报还?此人不过滥竽充数之辈,待过会子咱们拦下了,随意出几道经义,定叫那厮无地自容。”


    陈斯远哈哈一笑道:“诸位何必与这等蝇营狗苟之辈计较?乌鸦扮凤凰,摘了那几根鸟毛,他还能是什么好鸟不成?”


    “哈哈哈——”


    哄笑声传之甚远!前头闷头而行的赖尚荣顿时臊得脸面通红!


    他自小锦衣玉食,也是爹妈、奶奶疼爱着长起来的,房中有丫鬟、嬷嬷伺候,出入有小厮随行。


    作为赖家唯一脱了奴籍的子弟,自小请了塾师学习经义不说,还捐了功名,如今更是进得国子监里攻读,就等着肄业后赖嬷嬷与贾母求肯,好歹给他讨个官职。如此,赖家从此就改换门庭,再也不是奴才了。


    也因着这般出身,赖尚荣极为敏感,平生最厌恶有人计较他出身。此时听闻后头哄笑之声,赖尚荣顿时暗恨不已。心下暗忖,只怕那陈斯远一早便知晓了自个儿底细,这会子说不得便要四下传扬开来。


    如此,来日同学如何看待自个儿?他越想越恨,出得国子监,自行到得一驾马车前,自有小厮作揖道:“哥儿,饭食都预备好了。”


    赖尚荣暗自咬牙,面上神色变换,扭头见陈斯远笑吟吟随着一应人等往北面食铺寻去,干脆一跺脚,道:“且等等,我寻陶监丞还有些事儿。”


    当下撇下小厮,急匆匆又进得国子监里,径直往那绳愆厅寻去。


    此时陶监丞方才打开食盒正要用餐,听闻赖尚荣请见,便打发小吏将其引入内中。


    赖尚荣入得内中强笑着作揖见礼,寒暄了几句,便说道:“监丞,晚生近日新寻了一副字画,虽作价百两,可晚生以为实在是便宜。若放在外头,只怕二百两也有人求啊。”


    陶监丞眯着眼笑道:“字画一道本就是见仁见智,那不喜的见了只怕一文不值,喜爱的见了自是趋之若鹜。”


    “监丞所言甚是。说来倒是有一事相求……晚生不知如何得罪了陈斯远,此人四下传谣,晚生实在困惑得紧啊。不知监丞可否方便——”


    不待其说完,陶监丞豁然变色,摆手道:“打住!赖尚荣,你道国子监是什么所在?你自个儿滥竽充数也就罢了,莫非还要害人不成?”


    “啊?”赖尚荣莫名道:“晚生是怕那姓陈的恃才傲物——”


    “那又与你何干?”


    “这——”赖尚荣只当陶监丞贪财,本道舍了银钱好生磋磨陈斯远一场,谁知陶监丞不知怎地竟不接茬。


    他哪里知晓,人家陈斯远可是足足砸了五百两银子。这也就罢了,昨日那两阙上元词一出,加上此前的木兰花一阙,陈斯远此人必名动京师!莫说是有那五百两在,便是没有,陶监丞又哪里敢开罪此人?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修阴德五读书,这修阴德可排在读书之上。如何修阴德?自是对后辈略略照拂,来日说不得就能得了善果。


    往坏了想,即便陈斯远终生不第,此人单靠着诗词一道便能名传后世。说难听的,若是来日此人写诗咒骂自个儿,那自个儿可就遗臭万年了。


    不过区区百两银子,为此要搭上一辈子骂名,陶监丞又不傻,怎会担下如此干系?


    赖尚荣急切不已,待要再说,便见陶监丞阴着脸端茶送客。赖尚荣只得起身,欲言又止了一番,到底叹息着踱步出了绳愆厅。


    待其一走,陶监丞冷哼一声,招手将小吏叫过来,低声吩咐道:“过会子若是枢良回来了,你私下叫来我这儿。”


    小吏不迭应下。


    待午时过半,小吏果然将陈斯远引进了绳愆厅。


    陶监丞自是热络不已,略略寒暄,便将赖尚荣意欲坑害之事说将出来。


    陈斯远笑着谢过陶监丞,心下哭笑不得。原本还想着不搭理此獠,谁知此獠偏要几次三番来招惹。那就怪不得他陈斯远辣手整治了。


    回返率性堂,略略思量,陈斯远便觉自个儿下场实在丢份。与其如此,莫不如回头儿寻了邢夫人说道说道……哦,王夫人那儿也不能落下。


    想对付自个儿?我来日将你们家连根拔起!


    ……………………………………………………


    荣国府。


    这日辰时,保龄侯府便打发车马来接了史湘云回去。小姑娘自是恋恋不舍,一则贪恋荣国府中姊妹众多,能多耍顽;二则保龄侯夫人规矩森严,除去读书识字,每日还督促史湘云做女红。


    还是贾母发话,说待三月里省亲别墅建成,再打发人接了湘云来。小姑娘这才破涕为笑,嘱咐了贾母好几回,这才乘车回返。


    湘云一去,宝玉便在家中待不住,虽秦钟已死,私学里却有香怜、玉爱两个小学生,宝玉便往私学走了一遭。


    不过晌午,又寻了外间狐朋狗友耍顽。待临近申时方才兴冲冲回返。


    此时临近晚饭时分,非但邢夫人、王夫人、李纨、凤姐儿都在,便是三春、黛玉、宝钗也都在。


    这会子众人正陪着贾母说话儿,宝玉便雀跃着闯进来,兴冲冲道:“你们可知,京师出了一词人,上元两阙词,此时业已名动京师!”


    王夫人唬了脸儿道:“没规矩,一来就说有的没的,也不知与长辈见礼?”


    宝玉浑不在意四下见礼,笑道:“见礼只是寻常,那一阙上元词却了不得了。”


    凤姐儿在一旁笑道:“宝兄弟这般上心,想来那一阙词定是写得极好了?”


    “怎地一个好字了得?”宝玉摇头晃脑踱步而行,与众人道:“我背诵了你们听听,也看看眼。”当下清了清嗓子,诵道:“阑珊火树鱼龙舞,望中宝钗楼远。鞣鞠余红,琉璃剩碧,待属花归缓缓。寒轻漏浅。正乍敛烟霏,陨星如箭。旧事惊心,一双莲影藕丝断。


    莫恨流年似水,恨消残蝶粉,韶光忒浅。细语吹香,暗尘笼撰,都逐晓风零乱。阑干敲遍。问帘底纤纤,甚时重见?不解相思,月华今夜满。


    ”


    一阙词吟罢,李纨禁不住连连颔首。忽而又觉不妥,便生生忍住了,只笑着不发话;


    凤姐儿不大读书,只觉朗朗上口,内中说了什么却并不知晓;


    王夫人、邢夫人一个不大读书,一个小门小户出身,也分不出好赖来;


    倒是贾母见识广,听宝玉诵罢,禁不住笑着赞道:“好词好词,难得好词,却不知是谁人所作?”


    惜春年岁小暂且不提,探春与迎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眸中瞧出惊喜来。荣国府的姑娘,虽不学经史子集,那琴棋书画等雅兴却学了个周全,自是分得清诗词的好赖。


    大顺开国百年,比照前明还多有不如。也就是近几年出了个文盖三江的王仲方,便被文人捧作大顺诗坛遮羞布。


    那一阙上元写得精巧,内中满含相思情意,乃是难得的佳作!


    宝钗面上不动,心下也赞叹不已,不禁暗忖,也不知是哪个才子写出了这般词作来;


    一旁的黛玉却是愕然不已。她只道陈斯远将词作交给她,是想要其帮着扬名,于是今儿个一早便打发了王嬷嬷,赶在老师贾雨村启程前将两阙词作送了过去。谁知自个儿竟想错了!


    连宝玉都听闻了,想来那词作早就传得人尽皆知。感知身旁的雪雁满面惊喜,黛玉暗自递了个眼神去,雪雁便强自按捺下来。


    此时就听宝玉献宝道:“我听柳兄说,此词乃是一位名叫陈枢良的在庆元楼下所作。”


    “陈枢良?”探春笑道:“想来是江南来的才子?”


    迎春也笑道:“江南文荟之地,隔几年总会有才子冒头。”


    听着众人赞叹,雪雁咬着下唇再也憋闷不住,低声嘟囔道:“什么陈枢良……分明是远大爷……”


    她声音极小,偏生便被一旁的惜春听了去。


    小姑娘扭头瞧了雪雁一眼,说道:“远大哥是字枢良吗?”


    此言一出,原本叽叽喳喳的荣庆堂里顿时为之一静!


    宝玉兴冲冲寻过来,与惜春道:“陈枢良便是远大哥?四妹妹——”


    惜春指着雪雁道:“雪雁姐姐说的。”


    黛玉顿时暗恼不已,雪雁更是垂着脑袋不敢言语了。


    邢夫人心下暗急,紧忙帮着遮掩道:“远哥儿先前与我提了一嘴,是了,果然便是字枢良。”


    王夫人将黛玉情形瞧在眼里,闻言便笑道:“嫂子不早说,咱们还当是江南来的士子呢,谁知竟是家里人。”


    宝玉眼见雪雁问不出什么,干脆返身折回来与邢夫人道:“大太太,果然是远大哥?”


    “嗯,大抵就是他了。”


    再看宝玉,全然没了方才的兴致,咬着下唇观量黛玉一眼,见黛玉也不瞧他,顿时失起神来。


    贾母听得陈斯远之名顿时蹙眉不喜,此时又见宝玉失神,便禁不住说道:“这诗词不过是顽乐的小道,要读书上进,还是正经做文章要紧。”


    凤姐儿顿时附和了几嘴,算是将此事遮掩了过去。


    那王夫人瞥了黛玉一眼,目光中难得的带了些许善意。心下不由得暗忖,想来远哥儿定与黛玉私底下有书信往来,不然雪雁那丫头又如何得知陈枢良便是远哥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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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了眼,应该能够,那就提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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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修改一个字,全员崩人设了》 叶笑穿到好几本书综合的世界,成为了被找回的真千金。 原以为要过好日子了。 结果,叶家人全是反派! 还好,她有一个金手指,可以修改剧情。 大哥的未婚妻怀着别人的孩子,委曲求全嫁给了他,七年后,天才儿子找到亲爹,为了一家团聚,将他逼到自杀。 这一次。 女主泪眼朦胧地说:“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直接加一个字。 女主泪眼朦胧地说:“我是真心喜欢你的钱。” 二哥是影帝男神,被清纯小花痴恋追求。结果,清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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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秦开始的西游

李珏穿越到大秦时代,成为了一个捞阴门的刽子手,处斩有罪犯人,这里的武将游侠能够拳碎山河,力拔山兮气盖世。 却不幸煞气入体,险些丧命,好在获得阴阳生死卷,处斩犯人能获得对应奖励。 李珏便开始了风风火火的处斩犯人生涯,等他人道无敌,举世寂寞之际,遇到了一个猴子来拜。 那猴子自称来自花果山水帘洞,李珏顿时明白,这不是一个高武大秦,而是西游时期的大秦。 而他人已经斩够了,接下来要斩妖、斩鬼、斩仙、斩神、斩佛,奖励也越来越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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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富商?从承包运河开始登上帝位!

【穿越+系统+谋算+争霸】 现代工程狂人宇文鹤,携系统重生隋朝,成了一身反骨的宇文化及第九弟,并以惊世工程赢得帝宠,成为大隋第一富商!乱世富商,就是别人眼中的肥肉,且由于政见不合,兄弟不睦! 宇文化及:把你的工程队给我。 宇文鹤:不给! 宇文化及:跟我一起造反。 宇文鹤:不干! 家将:九公子,不好了,大公子把皇帝杀了!正带着人马朝这里杀来! 宇文鹤拍案而起: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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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一口糖

【乖巧温软少女×假浪子真情种】宋纾意在所有人的印象里都是怯懦的模样,一直安静、乖巧。 可她却做过一件最大胆的事——暗恋了天之骄子陆霁沉四年。*初见时,宋纾意撞见了一个靠在墙边面色苍白又长了一张脸好看得不像话的男生。 陆霁沉眯着眸子瞧了一眼眼前这个身形纤弱的小姑娘,懒声问:“有糖吗?”小姑娘怯生生递给他一颗镭射纸包裹的糖后,受惊似的逃跑了。 陆霁沉想,真是个胆小鬼。再见时是在高中校友的聚会上,宋纾意被几个男生调戏,陆霁沉出面解围。 他看着仍然怂得不行的小姑娘,忽然笑了, “还记得我吗?”宋纾意眼帘一颤,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记得。”后来陆霁沉捡到一本日记,上面写着主人暗恋四年的心酸故事。 篇章里没有提及他的名字,他却从字里行间里感受到都是与他有关。宋纾意惊慌回来找日记本时,他笑地懒散:“不是说这么多年了,不记得我么?”陆霁沉将日记本贴在她脸上,俯身压近, “意意,你的喜欢是有回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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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天

在往回走的路上,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又该回到哪儿。她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只是空有一副肉体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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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光大教堂

达达岛的圣光大主教姬莉雅从诞生开始,就一直过着异常平静的生活。 平静的进食,平静的发呆,平静的捡漏,平静的睡觉,平静的摆烂。周而复始,日复一日,她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问题,也一直确定这是自己最幸福的生活,没有之一。 直到那一天,一艘熊熊燃烧的飞艇从天而降,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一只翅膀残破的飞鸟带着她,将她拖入了一场直达世界之巅的疯狂冒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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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不圆房?重生娇娇不嫁他急了

【追妻火葬场+双洁】梅晚萤重生了。上辈子,她强嫁给家中的养子裴砚,裴砚恨极了她,新婚次日便去镇守边关。 她挺着孕肚去寻夫,却发现他心有所属。梅晚萤落荒而逃,不料半路被敌人掳走,她不愿受辱,用一根簪子结束了性命。 一朝重生,梅晚萤不再痴缠裴砚。她躲着他,避开所有裴砚出现的场合,甚至回了江南老家。 得知梅晚萤嫁人那日,裴砚疯了。他提剑抢亲,眼底蕴着风暴, “梅晚萤,你怎敢嫁人?”梅晚萤唤他阿兄。裴砚气红了眼,见鬼的兄长! “我是你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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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与轻骑兵

“为什么万物之灵的我们,遭遇还比不上一棵小树?”书写孩子们成长的校园故事,用孩子的视角思考生与死。 江元一中的初一学生柯佩韦是一个迟钝、孤僻的孩子,在热爱足球的弟弟柯佩弦的影响下,他成为了不错的守门员。 然而弟弟早已去世了,哥哥始终走不出过去的阴霾。似乎什么都不能吸引他对生活的兴趣,更害怕与人接触。 同宿舍的米乐意外地进入了他的生活,两人成为了最好的朋友。柯佩韦渐渐想 “寻找失去的时间”,查明弟弟去世的真正原因,却仍浑浑噩噩,不去行动。 没有《足球小将》的倒挂金钩,在平凡无奈的故事里,背负诅咒永久推动巨石的西西弗斯会是幸福的吗? “把生命的突泉捧在我手里,我只觉得它来的新鲜。”生命不可承受的轻与重之外,文学或许可以再一次唤起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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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开局请我当皇帝

问,如果患有低血压,应该服用什么药物治疗?答,去看《南明史》。 遍读青篇三百史,不忍南明十八年。都说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可南明这个班子,未免太过草率。 草率就草率吧,也没别的办法,因为有个人穿越到了南明。本来是打算摆烂的,可他们竟然请我当皇帝。 你们,你们真是害苦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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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棵妖草有点凶

一朝醒来,发现自己身娇体弱,成为了一株……含羞草? 鹿呦呦:“……”草?艹! 稳住,不慌。 不就是穿越到了人族当道的仙侠盛世,不就是棵草吗,大不了修妖! 只是,修着修着,画风好像变得不对劲了。 “我没看错吧,白鹿仙子竟然被一石头给敲断了一只鹿角?” “难以置信,孔无缺神女竟然被敲晕了。” “她正在追杀凤凰!” 众强者目瞪口呆:“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崽子,太凶残了……” …… 小崽子眯眼笑:“别惹我哦,我超凶的!” 众妖:“……” 传闻,小崽子路过之处,流血不止,天骄退避。 ——这是一棵含羞草的成长修仙史。 ps:1.女主很强,一步步成长为天骄型妖怪,可以越阶杀人。2.修仙为主,有cp,男主天纵之资,女强修仙!3.进来看看呗,忍过开头五十章,你就爱上这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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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充太傅寡嫂后,他硬要兼祧两房

【预知梦+马甲+甜宠】苏棠欢做了个预知梦,表哥冲喜当夜病亡,姑母将她送上贵人的床当玩物。 贵人乃高岭之花,床下光风霁月。她决心远离被人玩弄的下场。可惜,贵人容貌模糊不清,只摸到小腹隐蔽处有一道月牙疤痕。 -苏棠欢为逃婚,躲进太傅府,谎称是揣着纪太傅亡兄的遗腹子,哭诉深情爱情。 纪太傅冷眼看她:演!无人知道,近五年,他与亡兄是同一人。纪太傅疑心重,难骗又难哄,苏棠欢肚里没真货也烦恼。 她想:太傅矜贵正经,还克妻,不如诱他肩挑两房,揣个真崽,为纪家延续香火,就能当大少奶奶躺平了。 当她用尽手段爬上太傅的床,摸到熟悉的月牙疤痕,吓得她滚下床,连夜逃离太傅府。 -纪太傅本想将女骗子赶出府就算了,偏偏她白天不要命地往怀里撞。 他是凡人,美人入怀,克制不住就不怪他了。睡了他还想跑?转眼将人堵住。 禁欲太傅大人,眼尾绯红,俯身轻哄:“嗯,乖,梦里还未成功,我们继续。”苏棠欢气笑:“大人梦里说只是玩玩,我乃良家子,自然要嫁正经良人。”太傅大人扣住她的纤腰,将人禁锢于怀:“我正经肩挑两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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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武大师耗子尾汁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不会真的有人用这样的烂梗吧?土壕功夫爱好者兼电影制作人想要将自己包装成功夫巨星,竟然斥巨资攒出一项国际功夫赛事。 传武大师,土壕票友,外国拳手,苦修少年……拳下见真章。哎呦,偷袭! 年轻人要讲武德,耗子尾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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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作死称霸修仙界

《我靠作死称霸修仙界》 苏澄穿到一本男频爽文中,绑定了一个叫“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系统,系统给的任务是:达成因外界因素而死的任务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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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终于颠成了我想要的样子

“清风道君看着对面的万魔真君,竖起兰花指冲对方娇羞一笑:‘死鬼,你怎么才来?’;消耗命运点数:300。” “万魔真君使出纵地金光,倏地从清风道君背后杀出,并指如刀,直刺清风道君谷道;消耗命运点数:200。” “琼华仙子突地杀出,拦在两人中间,眼中含泪:‘你们俩别打了,咱们仨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消耗命运点数:200。”……正邪大战,天空中阴云弥补,双方剑拔弩张。 某个不知名角落里,唐成念头动的飞快,为那些大咖巨擘书写命运,只要他确定执行,精彩大戏就会立刻上演。 ……同一个时间节点,一个人做出不同的决定,说出不同的话,都会导致事情走向不同的方向。 唐成掌握了随意更改他人言行的能力,只要他拥有足够多的命运点数,世界上所有人都是他的提线木偶,会随着他制定的剧情而改变。 于是,当唐成抽象起来的时候,世界也跟着抽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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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明朝当皇帝

一位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临床外科主治医师重生到了明朝天启七年,成为了即将离开人世的明熹宗朱由校。 因为他的到来,明朝的历史在这里拐了一个弯。 创建了一个群,方便交流:398359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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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世界肝经验

有人靠天赋吃饭;有人凭家世横行;我秦鹏顶天立地,肝的就是经验,势要用经验堆出一个盖世无敌大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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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大圈悍匪?摊牌,叫领导!

“我是大圈仔,不识ABC,做人没情趣,做事不要命。” “渡过大鹏湾,渡过深城湾,一条AK闯香江!打,砸,抢,拿出男儿劲度,搞定他!”从【省港旗兵】开始,猛龙过江,横扫【港岛江湖】怒火席卷街头。 大浪淘沙,风云变幻,当【黑社会】步入夕阳,【古惑仔】消失街头,【繁花】盛开,【黑金】铸塔,【寒战】来临,【白宫陷落】,核危机悄然来临...... “我们大圈仔,依旧命硬,征服所有不服。”他叫唐天明,江湖人称 “大圈司令”,八十年代的 “地下总督”,但记住谈公事时称职务,必须立正喊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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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长嫂:被六个反派小叔团宠了

[种田+团宠+双洁+空间] 穿成恶毒女配怎么搞? 家里的几个小叔子天天想着怎么弄死她怎么办? 一个权势滔天,要剖她皮,抽她筋。 一个力举千斤,要拿她的骨血磨刀。 一个医毒双绝,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不慌,不慌! 此刻他们还是小崽子,养养还能要。 要是不听话,腿打断。 敢反抗,按在地上一顿揍,肯定老实了。 只是养着养,成团宠了咋办? 大哥是捡的,大嫂才是亲生的。 某大哥,深夜入她房,可怜兮兮的求安慰。 娘子,要不咱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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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兄妹奇遇记

【非童凡响,童心入梦】穿越古今,芝麻开门,跟着芝麻兄妹,上下五千年,让历史变得有趣,更加鲜活,更加立体,通熟易懂,喜闻乐见。 这本书是凡一倾情献给孩子们的童年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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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被迫上岸后的星际日常

【全文免费】 【软萌绝美戏精鲛人混血女主x温柔清冷·一心庇护女主·神明男主】 今朝原本以为自己会在海底平平无奇的过完这一生,结果却被老妈强行(bushi)要求来到了岸上完成任务。 一:找到自己不知名的人类老爸和龙凤胎哥哥! 二:好好学习,出人头地,学成之后,建设家乡! 看着手上老妈给的星际生存手册,被迫上岸的今朝心下感动:嗯,妈妈心里还是有我的。 等上了岸翻开一看:星际生存手册之一——刚柔并济,扮猪吃老虎,以不变应万变。 星际生存手册之二——打得过就干,干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求饶,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鲛! 星际生存手册之终究大法——抱大腿,抱好大腿,抱牢大腿! 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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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小小土地婆

枔靖因救人而获得一大笔功德值,死后穿越上古界域成为一方土地神,一边守护一方安宁享受人们供奉,一边一步步挤进壮阔的神仙世界,好不逍遥。 可人们却觉得孤零零的土地婆太孤单了,于是便在她旁边新起了一座土地公的神龛。 枔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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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明

万历中兴,明朝最后的辉煌。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打土豪,分田地,为了过上好日子,穿越者毅然掀起一场浩浩荡荡的土地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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