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斯远负手信步而行,本待兜转一番,想着能撞见林妹妹、宝姐姐总是好的。谁知一圈儿兜转下来也不见姐姐、妹妹,正寻思着要不要往东跨院去看看表姐邢岫烟,忽而便听得大观园外喧嚷不已。


    陈斯远停步观量,估摸着大抵是凤姐儿院,奈何隔了园墙什么都瞧不见。行至大观园正门,正撞见秦显家的入内。她是司棋的婶子,如今得了个守大观园东角门的差事。


    二人相遇,秦显家的忙堆笑招呼,陈斯远便笑道:“秦嫂子,那边厢为何喧嚷?”


    秦显家的就道:“哟,远大哥算是问对了人,我方才可是瞧了好一会子呢。”


    秦显家的娓娓道来,却是因着凤姐儿如今还在服药调养,鲍太医生性谨慎,生怕药性犯冲再害了巧姐儿,因是便让奶嬷嬷与巧姐儿搬去厢房里,如此一来凤姐儿反倒自在了。(注一)


    “原来如此,多谢秦嫂子告知。”陈斯远正要别过,谁知那秦显家的又有话儿说:“远大爷,往后咱们说不得就挨在一处了呢。”


    陈斯远纳罕道:“这是怎么个说法儿?”


    秦显家的笑道:“大太太与太太计较过了,听说这几日就要将那清堂茅舍仔细修葺一番,说不得正房两侧还要加几间耳房,就是给远大爷准备的呢。大太太说了,梨香院住进一群小戏子,每日里咿咿呀呀的,只怕远大爷读书都要分神。”


    这倒是没错,十几个小戏子聚在一处,每日家叽叽喳喳不休,早起吊嗓子,偶尔夜里还会唱上两句,莫说是陈斯远,便是红玉都腹诽不已。


    当下陈斯远哈哈一笑,略略与其说了两句方才别过。


    秦显家的才去,陈斯远思量着打算往清堂茅舍去瞧一眼,谁知方才迈步,便听得有人召唤:“远大爷!”


    陈斯远停步,便见篆儿跳着脚招手,身后是那轻移莲步的邢岫烟。


    陈斯远心下一荡,紧忙过了沁芳桥而迎。


    二者方才撞在一处,那篆儿正要说些什么,便见陈斯远抬手一丢,一样银光闪闪的物什便丢了过来。


    篆儿慌忙接了,入手才瞧清楚,敢情是一枚碎银子。


    “留着你买胭脂,快去一边耍顽吧。”


    “好嘞!”篆儿咧嘴痛快应下,蹦蹦跳跳往一旁耍顽去了。


    陈斯远又笑着与邢岫烟拱手作礼:“表姐。”


    邢岫烟嗔怪着屈身一福,道:“你都把篆儿惯坏了。”


    陈斯远哈哈笑道:“她过了十来年苦日子,也合该过些顺遂日子才是。再说有表姐管束着,再坏能坏到哪儿去?”


    邢岫烟便浅笑道:“总是你有理。”


    说着,她探手一引,二人便往怡红院方向而去。


    陈斯远观量姑娘家侧脸儿,说道:“昨儿个有些庶务耽搁了,等我赶去东府,表姐却是早就回了。”


    邢岫烟笑道:“快别提了,那戏码锣鼓喧天的实在喧闹,我与宝姐姐实在受不了,这才紧忙回了。”


    陈斯远笑着颔首。眼看过了怡红院,陈斯远见邢岫烟提了个小巧包袱,便纳罕道:“忘了问,表姐这是——”


    邢岫烟道:“既知妙玉在府中,不论如何总要去瞧瞧,这是我昨儿个做的苏样点心,带给她去尝尝。”


    陈斯远应了一声,邢岫烟怕他多心,又低声道:“你,你那一份我也留了的,等下晌我让篆儿送过去。”


    “好。”


    见其笑着应下,邢岫烟也浅笑起来,便道:“过了桥便是了,我先去了。”


    陈斯远又应了一声,便见邢岫烟招呼了篆儿,一主一仆两个过得白石桥,又停步对岸朝着其嫣然一笑,这才往那栊翠庵而去。


    自始至终邢岫烟都没提宝姐姐一句,她本就是个闲散的性儿,只要那来日当家大妇不刻意为难自个儿,她才懒得理会谁人去做大妇呢。


    偏生是邢岫烟这股子出尘洒脱之意,惹得陈斯远目眩神迷,以至于驻足良久才收回目光。待往回兜转,行不多远又撞见了独自而来的宝姐姐——真真儿是意外之喜。


    陈斯远不禁快行几步,眼看四下无人,便作怪也似唱了个肥喏:“诶呀,原是宝姑娘当面,在下这边厢有礼了。”


    宝姐姐掩口嗔笑道:“拿腔作调的这是要唬弄谁?”


    陈斯远也不瞒她,便道:“表姐要去看妙玉师父,我顺路与表姐说了会子话儿。”


    宝姐姐见他头戴着自个儿亲手做的四方平定巾,又如实相告,顿时心下熨帖不已,当下也不好计较邢岫烟了,只道:“你昨儿个怎么去迟了?听说后来还大醉而归?”


    “快别提了,”陈斯远苦笑道:“因着那一桩营生,前几日买了些死契仆役,昨日一早去安置了一番,等临近晌午时过去,不想宝妹妹一早儿就走了。我却不好走脱,只得耐着性子罚酒三杯。


    谁知戏码愈发不像样子,不拘荤素什么都演。我实在不耐,干脆多灌了自个儿几杯,这才得以脱身。”


    宝姐姐顿时掩口娇笑不已,须臾又心疼道:“再如何,想来他们也不好拉你胡闹。你下回只管多瞧一会子就是,可不好多饮酒。”


    陈斯远笑道:“劳烦宝妹妹挂心了,不过那我是装醉,回来歇息一会子就缓过来了。”说话间抬手一引,二人便往怡红院南面兜转。


    此时因着薛姨妈,二人还见不得光,自是要往那没人的所在游逛。


    少一时停在怡红院前,此时京师天气转暖,那怡红院前两株腊梅正开得热闹。二人停步并肩,宝姐姐就道:“那营生想必极为难为,你也不必强求,总是读书参加下一科更紧要。”


    陈斯远是什么人?素来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明明一分缘由到了他嘴里都能说成十成。因是便道:“我这般急切,一则机会难得,二则……宝妹妹莫非不知缘故?”


    宝姐姐眨眨眼,心下顿时恍然。


    是了,还是为了二人之事啊。若不将薛家银钱抽光,又怎好说服薛姨妈放弃薛蟠,转而韬光养晦,将心思寄托在下一辈儿身上呢?


    宝姐姐顿时俏脸儿泛红,不禁偏了头去。


    这日宝钗穿了一身蜜合色半新不旧金边缎面交领长袄,外罩件大红牡丹团花斗篷。恰与此间腊梅交相辉映,一时间人比花娇,倒是让陈斯远瞧得出了神儿。


    宝钗见他无言,心下纳罕,不禁瞥将过来。见其竟出了神儿,顿时窃喜不已。


    “你乱瞧什么呢?”


    陈斯远回神,啧啧道:“都道‘人比花娇’,我起先还不信,如今却是尽信了的。”


    宝钗便又羞怯着别过头去。待好半晌,她便说起正经话儿道:“你要忙正经事儿,我也帮不得什么,顶多在妈妈跟前儿多说几句。倒是林妹妹处,你也不好一直这般吊着。”


    陈斯远面上纳罕,这说着说着怎么扯起黛玉来了?


    宝钗只当他不解,便道:“你与林妹妹婚书既定,再无改易之能,总要试着相处起来。上回我问过林妹妹,她虽没给准话儿,却也有此意。来日你送物件儿时,不妨带个信儿,送些别致物件儿,她年岁还小,又是个小性儿的,你为男儿,多宽容些也就是了。”


    陈斯远眨眨眼,顿时恍然。是了,宝钗是拿自个儿当了大妇,又探知兼祧之仪改易,黛玉再无身兼正室之能,这才紧忙过去拉拢?


    这倒是极有可能啊。想那原著中,宝姐姐便是这般拉拢了袭人,转头儿听闻邢岫烟与薛蝌定下了,又对邢岫烟照拂有加,旁的不说,单是这大妇仪态便拿捏了个十成十,只怕再没旁人比得过。


    陈斯远便存心逗弄道:“哪儿有你这般的?我若与林妹妹好了,转头儿再冷落了你,倒是看你吃味不吃味。”


    宝钗嗔道:“我为着你好,你反倒拿我来打趣。罢罢罢,随你如何,往后你与林妹妹继续相敬如宾就是。”


    她作势欲走,却被陈斯远扯了手儿。二人往来许久,即便袒露心机也不曾这般亲近过,宝姐姐顿时腾的一下子红了脸儿。


    张口欲说些什么,感知到那宽厚手掌里传来的温存,又舍不得呵斥。于是略略反握了一下,待听得远处传来婆子说话儿声儿,这才赶忙挣脱了。


    她往一旁挪了两步,羞怯道:“许是婆子过会子要来洒扫……你,你先回吧。”


    陈斯远点点头,作势要走,待行至宝姐姐身前,忽而俯身凑近其耳边低声道:“等你生儿,定送你个稀罕物。”


    宝姐姐骇得掩口惊呼一声,见其笑着远去,顿时面上嗔怪不已。待其身形掩于园中,她这才面上噙了笑意,心下满是熨帖,不禁憧憬起来,也不知他来日要送自个儿什么物什。


    驻足腊梅前半晌,宝钗方才拾掇心绪往回返。谁知才到大观园门口,便有莺儿来寻,回道:“史大姑娘来了。”


    有道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从前宝钗被迫陷于‘金玉良缘’之中,虽有冷香丸助其把持心性,却不免当局者迷。如今超脱开来,自是看出了门道来。


    这省亲一事才过三日,史湘云一早儿便来了,料想定是贾母所为。图的是什么,不问自知。


    宝钗又自失一笑,思量着若换在去岁,只怕自个儿又要思量许久吧?


    转念一想,方才出来是借了去看宝玉的由头,就这般回去只怕不好交代。史湘云既来,宝玉定去了老太太房里,倒是正好去绮霰斋走一遭。


    因是宝姐姐略略颔首,便领了莺儿往绮霰斋而来。


    绮霰斋里,袭人方才自荣庆堂回返,却是因着宝玉一早儿听闻湘云来了,便头不梳脸不洗的往荣庆堂去了。待袭人追到荣庆堂,才见鸳鸯、琥珀两个伺候着宝玉梳洗了,她便自个儿回转。


    此时宝姐姐进来,见了袭人便笑问:“宝兄弟哪儿去了?”


    袭人抬眼看了宝钗一眼,含笑道:“宝兄弟哪里还有在家里的工夫!”


    宝姐姐自然是明知故问,面上却好似不知一般纳罕不已。于是就听袭人说道:“这姊妹们再亲近,也须得有时有晌,哪儿有一早儿头不梳脸不洗就往人家处奔的。昨儿个还应承得好好儿的,转眼到今儿个就成了耳旁风。”


    宝姐姐见其忧心模样,像极了当日的自个儿,顿时掩口笑道:“你快别气了,他才多大,还没定性呢。”


    当下凑坐袭人身旁,反倒说了许多劝慰的话儿。


    少一时宝玉回转,宝钗便告辞而去。


    宝玉心下纳罕,寻了袭人问道:“怎么宝姐姐和你说得这么热闹,见我进来就跑了?”


    袭人不愿搭理他,他便又问了一遭。


    袭人禁不住与宝玉拌嘴几句,便干脆合眼倒在炕上。宝玉又来劝慰,袭人虽合着眼,心下却杂乱无比。


    若只宝玉一个,说不得袭人还会与之怄气。有道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那远大爷说来也就比宝玉大了三岁而已。瞧瞧人家!去岁蟾宫折桂,折腾出百草堂来,生生赚下了万贯家财,几百两银子眼也不眨便掏了出来,又岂是宝玉能比的?


    越比较越瞧不上宝玉,待过得许久,她自个儿反倒想开了。宝玉本就是这个性儿,错非如此,昨日又岂会被自个儿拿捏了?


    如此也好,总能做得了宝姨娘。至于妈妈……袭人暗自咬唇,了不起多与那位远大爷兜搭几回就是了。是了,回头儿须得与哥哥说说鹤年堂丁郎中的事儿。


    心下想了个分明,眼看宝玉不耐,袭人便起身道:“你往后可再不好什么都不顾就往外去迎了,这回老太太是没说什么,下回让旁人瞧见,还当绮霰斋的丫鬟都不会伺候人呢。”


    麝月此时入内,闻言顿时同仇敌忾道:“就是,二爷这回实在太过分。”


    宝玉轻狂所为,砸的是一众绮霰斋丫鬟的饭碗!


    宝玉见此顿时恍然,赶忙赔笑道:“是我急切了,下回再也不会!”扭身又求袭人:“好姐姐,快饶了我这一回吧。”


    袭人这才嗔看一眼,起身招呼麝月一道儿为其重新梳洗,自是不多提。


    ……………………………………………………


    却说陈斯远领了一干新收仆役,又寻了一处农舍,掺炭黑、熏硫磺,试制橡胶。那硫磺极为呛人,陈斯远便是躲得远远的也遭受不住。


    他心下暗忖,待来日试出方子来,须得先将那防毒面罩造出来,不然谁人能坚持一日?


    转天一早儿又寻了贾芸督办。那贾芸在荣国府虽得了个监管的差事,却也不必时时看顾,闲暇光景多的是,每月只两二两钱粮。如今得了陈斯远指派,自是尽心尽力。


    二人这边厢加紧试制暂且不提。


    却说十九日这天一早儿,因巧姐与奶嬷嬷关在了厢房,正房腾出来,贾琏便搬了回来。


    凤姐儿往三间倒座小抱厦处置过庶务,便又往王夫人院儿而去。平儿收拾贾琏在外的衣服铺盖,没成想自枕套中抖出一绺青丝来。


    平儿眨眨眼,顿时会意,紧忙将那青丝收拢起来,转头又去催问贾琏。


    琏二爷这几日没少与多姑娘厮混,这会子搬回来也是不情不愿。他本是畏妻如虎,倒是不怕平儿,当下与其嬉闹一场,正待将青丝夺回,外间便传来凤姐儿的声音。


    贾琏咳嗽一声,赶忙避在一旁。凤姐儿寻平儿说了几句话,命其开了匣子给王夫人找样子。又见贾琏面色古怪,便道:“拿出去的东西,都收进来了么?”


    平儿道:“收进来了。”


    凤姐道:“可少什么没有?”


    平儿道:“我也怕丢下一两件,细细的查了查,一点儿也不少。”


    凤姐道:“不少就好,只是别多出来罢?”


    平儿笑道:“不丢就算万幸,谁还多添出些来呢?”


    凤姐冷笑道:“这几日难保干净,或者有相厚的丢失下的东西:戒指、汗巾、香袋儿,再至于头发、指甲、都是东西。”


    一番话说得贾琏脸儿都绿了!赶忙朝着平儿连使眼色。


    平儿只当没瞧见,笑着为其遮掩道:“怎么我的心就和奶奶的心一样!我就怕有这些个,留神搜了一搜,竟一点破绽也没有。奶奶若不信,那些东西我还没收呢,奶奶亲自翻寻一遍去。”


    凤姐笑道:“傻丫头,他便有这些东西,哪里就叫咱们翻着了!”


    说罢,寻了样子去了。


    她一走,平儿便拿着青丝威胁了贾琏一番,谁知贾琏故作不在意,转眼趁其不备一把夺了去。


    平儿不过是陪房,便是得了青丝又如何?说与凤姐儿知道,坏了夫妻情分,转头儿琏二爷也要怨恨她,莫不如就此遮掩下来呢。


    是以方才与其说是威胁贾琏,莫不如说是寻其卖好撒娇呢。


    二人方才嬉闹罢,凤姐儿便回了。


    因听得一言半语,凤姐儿便追问了两句,平儿有意遮掩,贾琏自不会说,倒是三人彼此拌嘴好生有趣。


    那贾琏急着去将青丝烧了,谁知又被凤姐儿拦下:“有话儿与你说呢。”


    凤姐儿便说了来日便是宝钗生日,与贾琏商议着如何操办。贾琏哪儿有心思理会这些?只道依着黛玉常例就是。


    奈何这回是宝钗及笄,且上回贤德妃相看过,虽不曾明说定下宝钗,可赏赐之物落下来,宝钗却别旁的姊妹要丰厚几分。


    凤姐儿八面玲珑,正是念着此一节,方才心下为难。


    奈何贾琏素来不理这等庶务,当下一推二六五,全凭凤姐儿拿主意。凤姐儿心下气恼,不由得与其拌了几句嘴。


    凤姐儿还是拿不定心思,便起身往荣庆堂而去。那贾琏如蒙大赦,霎时间好似脱缰野狗一般蹿将出去,一径跑回外书房亲手将那一绺青丝烧了个干净,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


    却说这日贾母正与湘云在房中闲坐。


    少一时,薛姨妈与宝姐姐来了。闲聊几句,忽而说起宝钗生辰来。湘云闻言顿时扶额暗恼:“是了,我便说定然忘了什么,敢情将宝姐姐的贺礼落下了。”


    当即赶忙寻了翠缕,吩咐其打发小厮往保龄侯府去将自个儿做的两色针线活计取来,为宝钗生辰之仪。薛家母女才走,凤姐儿便入得内中,贾母与凤姐儿说自己蠲资二十两,交与她置酒戏。


    凤姐儿闻言脸都快绿了!


    这府中姑娘生辰,素来用的是公中钱粮。这二十两若只是整治席面也就罢了,偏生还要请了戏班子来……区区二十两是够请戏班子的,还是够整治席面儿的?


    凤姐儿情知此时东风渐盛,如今还不知王夫人之意,她哪里好这般明晃晃的糟践人?


    因是眼珠一转,便嗔道:“一个老祖宗给孩子们作生日,不拘怎样,谁还敢争,又办什么酒戏。既高兴要热闹,就说不得自己花上几两老库里的体己,这早晚找出这莓烂的二十两银子来作东道,这意思还叫我赔上。


    果然拿不出来也罢了,金的、银的、圆的、扁的,压塌了箱子底,只是勒掯我们。


    举眼看看,谁不是你老人家的儿女?难道将来只有宝兄弟顶了你老人家上五台山不成?那些体己只留于他,我们如今虽不配使,也别苦了我们。这个够酒的?够戏的?”


    凤姐儿这般促狭一说,满屋子顿时都乐起来。


    贾母本就不待见薛家母女,正要趁着宝钗及笄好生操办一场,也好明里、暗里往外赶人。


    如何赶人?薛家女儿在荣国府办的及笄礼,从此往后就是大姑娘了,好意思赖在荣国府待字闺中?


    念及二十两的确有些过分,贾母便笑道:“你们听听这嘴,我也算会说的,怎么说不过这猴儿。你婆婆也不敢强嘴,你和我绑绑的。”


    凤姐笑道:“我婆婆也是一样的疼宝玉,我也没处去诉冤,倒说我强嘴。”


    此言一出,又逗得贾母好一阵开怀。于是到底依了凤姐儿的意,这二十两只算是添的,余下银钱自有公中来出。


    凤姐儿离了荣庆堂暗自舒了口气,赶忙寻了王夫人计较。那王夫人却没多想,念及就算不是儿媳,好歹也是自个儿外甥女,这及笄生辰总要体面些才好。因是王夫人也拿了十两银子来添,只吩咐凤姐儿将场面张罗得热闹些才好。


    凤姐儿领命而去,自是紧忙寻人操办。


    转眼到得二十一日,这日宝钗早起沐浴更衣,用过长寿面之后自是往院儿前一般炷香、奠茶、焚纸而后四下行礼。


    回得房里得了众丫鬟福礼,宝姐姐便笑着发了赏钱。谁知外间有人招呼莺儿,莺儿便紧忙去迎,待过了好一会子才回转。


    宝姐姐纳罕着看向莺儿,莺儿便朝着其眨眨眼。宝钗顿时会意,暗忖那定是远大哥打发来的人,当着妈妈的面儿自然不好多说。


    果然,待往荣庆堂而去时,莺儿得空便低声道:“芸香来说,远大爷一早儿便去给姑娘准备贺礼去了,说是让姑娘别急,这贺礼只怕要迟一些才送到。”


    宝姐姐应了,心下却蹙眉暗忖,她又何尝在意过贺礼?看这几日陈斯远早出晚归的,定是为那贺礼费心。有这心思,便只是寻个寻常物件儿,她还能挑理儿不成?


    这般思忖着,到得荣庆堂前,便见前头果然搭了个小巧戏台子。宝钗入内见了贾母,其后半日自是与一众姊妹耍顽。


    待未时末,酒宴开席。内中不过两桌,自贾母以下,薛姨妈、王夫人、邢夫人、李纨、凤姐儿、迎春、探春、惜春、黛玉、湘云、邢岫烟、宝钗,连贾兰都没来,唯独宝玉安之若素地混迹其中。


    至于陈斯远,自然不在宾客之列。


    点戏时,贾母一定先叫宝钗点。宝钗推让一遍,无法,只得点了一折《西游记》。贾母又让薛姨妈。薛姨妈见宝钗点了,不肯再点,贾母便命凤姐点。


    凤姐儿见贾母越过邢夫人、王夫人偏生要自个儿来点,顿时犯了思量。这前头插科打诨一场,好歹将宝钗的生儿算是操办起来了,只怕老太太对自个儿心存不满,这是有意试探?


    又念及王夫人不曾读书,便暗自动了心思,于是思量着点了一出《刘二当衣》。


    薛宝钗霎时间就变了脸色!薛姨妈不曾读书,不知戏文里的门道,宝姐姐可是一清二楚!


    那《刘二当衣》演的是裴度即将赴京赶考,路费不足,遣老仆裴旺到刘二当铺,典当衣物。刘二为富不仁,因姐夫裴度之前来当过一个金钗,利息还未结清,刘二便将衣物扣下,抵为利息。刘二装痴卖傻,插科打诨,六亲不认,扣下衣服,搪塞裴旺。


    凤姐儿点《刘二当衣》,简直是当面骂薛家了。薛家可是开有当铺的,贾政便是薛姨妈的姐夫,跟裴度、刘二的关系一模一样。凤姐让刘二在台上丢丑,这与让薛家丢脸有何区别?


    再看贾母,老太太果然欢喜不已,宝钗便知这是贾母存心借凤姐儿来恶心人。其意不外乎要赶薛家走。


    宝姐姐可不是那等娇滴滴的女儿家,自打断了冷香丸,心下也是有脾气的。错非如今实在不好挑明与陈斯远之情,她又何必赖在贾家不走?


    贾母赞罢,又让湘云来点。湘云虽小却也是懂事儿的,赶忙让薛姨妈、王夫人等先点。贾母便道:“今日原是我特带着你们取乐,咱们只管咱们的,别理她们。我巴巴的唱戏、摆酒,为她们不成?她们在这里白听白吃,已经便宜了,还让她们点呢!”


    此言一出,内中顿时哄笑。宝姐姐面上赔笑,实则指甲已然陷在掌心。


    白听白吃说的是谁?这是生怕自个儿与妈妈听不懂,干脆指桑骂槐啊。


    史湘云后,黛玉点了一出。然后宝玉、迎春、探春、惜春、邢岫烟、李纨等都一一点了,接出扮演。


    一折折戏唱罢,转眼过了申时,眼看戏码不多,贾母便又命宝钗点。


    宝钗方才多饮了几盏,这会子小脸儿红扑扑的,当下便笑道:“承蒙老太太爱惜,为我作生儿,我今儿就拿个大,一回多点两折。”


    贾母自是笑着应承,宝钗便点了《鲁智深醉闹五台山》、《满床笏》。


    这前一折戏文,字面的意思是鲁智深打死“镇关西”郑屠后在五台山避难——说来与薛家相类——因不遵守佛门规矩,被赶出庙门时的一段唱词,说的是鲁智深“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洒脱情怀与自尊。


    内里意思无外乎她薛宝钗可没想过赖在贾家不走。


    后一折《满床笏》说的是郭子仪七子八婿皆位列公卿、满门显赫,明面上颂圣捧贵,实则暗藏机锋——贾家看似满门朱紫,实则上无郭子仪这等匡扶社稷之大能,下也无七子八婿这般贤良。


    说白了不过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内里不过是一泡屎罢了!


    宝玉还不知内中门道,只撇嘴道:“只好点这些戏。”


    宝钗笑笑没言语,他便讨了个就没趣儿。对面的黛玉依稀瞧出不对了,扫量浑浑噩噩的宝玉一眼,干脆也没放声。


    少一时两折戏依次演起,贾母起初还乐呵呵瞧着,待那《满床笏》唱到一半儿,老太太忽而觉出不对来。


    当下暗恼着瞥向宝钗,便见宝钗面色娴静,正浅笑着看向戏台。


    贾母顿觉火气升腾,只觉终日打雁反被鹊儿啄了眼!原先只道宝钗是个惯会装模作样扮娴静的,谁知内里竟也是个不饶人的!


    偏生这会子已然入夜,戏台眼看就要撤了,贾母就算想骂街也没了法子。老太太一时憋闷,脸色便愈发不对。


    一旁湘云察觉不对,赶忙道:“姑祖母这是怎么了?”


    贾母强笑道:“许是一时高兴,多饮了几杯之故。”转而又与薛姨妈道:“姨太太可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薛姨妈虽后知后觉,这会子也瞧出不对来,当下心中叫苦不迭,嘴上却笑着含混过去。


    这内中除了几个小的,又有谁是傻子?王夫人不知是喜是忧,李纨鼻观口、口观心,凤姐儿更是心惊肉跳。


    说来事端还是她挑起来的,若真有个不对,到头来埋怨岂不是要落在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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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大陆,强者为尊。     一朝穿越,她被族人迫害,逼至绝路,意外坠崖,幸得一神秘男子相救。     当她强势归来,锋芒毕露,傲世天下,引得无数美男竞折腰。     某人知道后就不高兴了,他教得这么优秀的姑娘怎么可以便宜了别人!     于是某人淡定的说道:“徒儿,过来,为师再教你一点别的东西?”     某女疑惑的走了过去,才知道他要教的竟然是……     某女震惊:“师傅,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某人邪魅一笑:“徒儿,一日为师终生为夫,这可是你说的!”

凤归九霄狂妃逆天下

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将她从云端摔向地狱! 再次醒来,睁开幽冷深邃的冰眸,前尘往事暗藏脑后,她是北琉国云相府三小姐。 祸世之星,天生废材? 她暗敛锋芒,惊艳归来!人前虚弱如水莲,不胜凉风,她是相府小姐云倾浛;人后嚣张狂妄、肆意乖张,她是蓬莱宫少主! 他是残暴嗜杀的北琉国钰王爷,华如谪仙,潇洒俊逸,却愿为她驻足。 初见时剑拔弩张,他与她展开一场势均力敌的情爱追逐。 他只手为她撑起繁华盛世,反手点燃乱世烽火,负手笑逆苍穹,携手踏破九霄。 鸾梦初醒,红尘未断。凤归九霄,她以华丽姿态,自地狱归来,血染天下,剑指九霄!

校园第一修罗女神

【【2019云起华语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她统领魔道,乃万邪之首,一朝反穿成了人人喊打的废物?让她死?骂她废?连带着一家人都被驱逐出家门?魔尊轻蔑冷笑:惹本尊者必诛之! 于是魔尊巨巨高调回归,收系统,当学霸,做豪门,斗渣滓,定乾坤!只不过现代社会太有趣,一不小心玩儿成电音女王,乐坛新星,当代都市,她,依然为尊! 夕九殁:本尊霸道有理! 系统狗腿:宿主大说的对! 某男点头:媳妇儿说的都对,不过媳妇儿,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我吗?(男主负责追追追,女主负责爽爽爽,一眼万年,不管世事如何变迁,我只爱你!) 看女魔尊如何在现代一样混得风生水起!

魔帝狂妃:废柴要逆天

《魔帝狂妃:废柴要逆天》 她,顾若云,青龙国有名的废物,父母双亡,天生懦弱,丢尽了整个将军府的脸面,最终因与人纠纷而被亲身爷爷将毫无过错的她活活打死! 再次睁眼,脱去了那一身懦弱,她再非昔日的废物小姐! 身怀至宝,契约四大神兽,便是青龙国第一高手都抢着要成为她的跟班…… 丹药?算什么,她随手可以炼制一把。 低阶灵器很强大吗?就连她手下使用的都是高阶灵器。 你有高级灵兽?抱歉,她身后的圣兽已成千军万马,力压一切豪雄! 只是

最强小魔妃

《最强小魔妃》 【已完结】新书《收了七个徒弟后我躺赢了》她是她娘怀胎三年才诞下的妖孽,诞生时天降异象,百兽齐鸣,仙尊赐福,是万人期待的天才! 她萌能苏,酷能撩,撒起娇来无人敌,是连仙尊都敢调戏的混世小祖宗。 不会炼丹?她有炼丹天才的大哥! 不会炼器?她有炼器天才的二哥! 谁敢欺她?霸道老爹,温柔娘亲,一众逗比小弟一起上! 某小祖宗:你好好看! 某仙尊:…… 某小祖宗:踏碎虚空,羽化飞升很难?来,爹爹,娘亲,大哥

快穿之谁要和你虐恋情深

《快穿之谁要和你虐恋情深》 别人快穿,叶素也快穿,然而她总觉得自己的快穿有些不对劲。别人遇到的是极品的人物,而她遇上的是极品的世界 比如: 喜当妈这种事 ,就问你开不开心? 比如: 你好我好大家好,谁都不用做单身狗的世界 比如: 被全世界围观着长大,还能不能好了? 她活得那叫一个心累,偏偏还有人一门心思想要和她谈恋爱 烦不烦,就问烦不烦!

全能大佬又奶又凶

【【云起书院“我们的2020”创意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本人姓沈名初浅,字怼怼号你爸爸,信息素大佬,武力值爆表,可萌软可暴虐,可人可喵。沈初浅表示,就算她是现代第一猎人,但,谁还不是个宝宝?所以,找茬的,统统给本宝宝跪下喊爸爸! 群众A:听说了吗?厉少家的猫会功夫,一个虐一群! 猎人B:我怎么听说厉少家的猫是学霸,还懂八门外语! 路过C:卧槽你们那算什么,厉少家的猫还会给厉少生孩子,信吗??? 据说厉少很喜欢自己的猫,走到哪儿都在口袋里揣着。 手下A:老大你的猫刚开走了一辆轻型装甲车!! 手下B:老大你的猫在玩儿我们的内部中控系统!! 手下C:老大老大你的猫在教我们主教练叫爸爸!! 厉涵渊冷眼:你们对我的妻子有什么不满吗? 众人:………不敢不敢→_→有不满死的快,我们祝厉少和你的猫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刚满十八岁,系统终于来了

帝秋穿成异能世界某个破荒小村镇里唯一的八岁留守儿童。等了十年,系统终于来了。 只不过这个系统好像有点问题。【恭喜您绑定了最强辅助系统】【任务一:你穿越修仙世界十载,饱受师长冷眼、同门欺压,至今仍困炼气境。 既如此,那便破局而起!以炼气之躯,越级挑战,目标——十个兴风作浪的筑基妖兽! 】 “不是,咱穿的不是都市异能频道?哪来的修仙频?你给我干哪来了?” “最重要的一点,你让我在这个现代都市去哪里找不存在的筑基妖兽啊喂!”【任务二:兽世好孕,你是兽世星际唯一的雌性,请你延续优秀的雄性基因,一胎十个让所有雄性为你疯狂,为你修罗场。 】 “.......”帝秋看着还身处于现代世界的自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觉打了个抖,站在寒风中裹紧了衣服,无语地吐了两个字:“有病。”【任务三:魔神降临,刚刚飞升成为天兵小将的你想快速上位,于是你选择独自斩杀魔神,去吧! 为权利而战!】 “......” “这个更是重量级。”最后。 “不是,你管水里活泼乱跳的鱼叫兴风作浪的妖兽?” “你跟我说认生也叫生?” “我靠!魔神是真的魔神?!不是,这回你跟我来真的了?”.....

新婚夜被抢!她把战神王爷踢出房

“我怀孕了!” 正要脱衣服的绝色男人,僵住:“……?” “怀的三胞胎!” “!!!”瞳孔地震!盯向她微微鼓起的肚子! “骗你的!”瞬间收腹,一片平坦。 “……呵~刚刚你算是踩爷刀尖儿上了。” 多年后—— 位极人臣的他,深陷朝廷的勾心斗角之中,乐而不疲堪称废寝忘食。 茶园里的她,也忙的披星戴月,餐风饮露。 中秋佳节月圆之夜。 “王妃呢?” “王妃在山上做茶。” “王爷呢?” “王爷在想着弄死谁……” “世子呢?” “上坟……” ********* PS:身心双洁!小仙女们快进坑来瞅瞅喜不喜欢~~

走后门的飞升,那也是飞升!

一次意外,让姜柚柠这条咸鱼被迫翻身人人都知道,修真界第一天才是个护妹狂魔,对别人最高的评价便是我妹妹觉得很好。 修仙界人人都羡慕姜柚柠有一个打遍天下无敌手,还将她宠上天的哥哥。 忽然有一天,他的哥哥突破最后一道界限,即将要飞升上界,所有人在羡慕的同时,想到没有哥哥庇护的姜柚柠即将迎来凄惨的日子而心中暗喜。 谁知,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即将登上飞升天梯的姜子宁转身将姜柚柠抓到身边,带着一起飞升了,从此她成为了第一个走后门飞升的人。

女王有毒

《女王有毒》 一个废材包子少女死了,一个犀利毒舌、武力值爆表的女军医穿越而来。 手持法杖,她是强悍的灵术士!拉起弓箭,她是霸气的魔弓手!拿起药鼎,她是尊贵的炼药师! 他说:“叶澜,我是神是魔都在你一念之间,这天下苍生与我何干,如今我所谋者,也不过你一人而已。” 叶澜:“先别说废话,你吃我喝我住我的,欠我这么多,打算怎么还?” “随你,怎样?”(一对一,爽文)

鬼帝狂妻:纨绔大小姐

《鬼帝狂妻:纨绔大小姐》 云落枫,华夏医学天才,意外身亡,魂附于龙啸大陆将军府废物大小姐。这废物不但文不成武不就,更是胸大无脑,骄横任性,有了太子这样完美的未婚夫还不够,居然当众强抢美男,导致太子一怒之下解除婚约。可废物受不了这个刺激,竟是上吊了结此生。再睁眼,她已非昔日废物大小姐。契约神典,怀揣灵药空间,妙手回春,医绝天下!上至皇孙贵族,下至商贾世家,无一不对她竞相巴结,就连之前退婚的太子殿下也找上门来想要重归于好?对

重生之神医学霸

《重生之神医学霸》 唯一疼爱她的母亲,死在顾小姑的刀下;狼心狗肺的顾家长辈,夺她家产赶她出门;冷血无情的顾家祖母,亲手卖她入人贩子的手。 顾云念千辛万苦逃出生天,辗转各地艰难求生,还是被未婚夫和堂姐找到联手害死,转眼却又回到命运转着的十四岁。 救回遇害的母亲、甩掉吸血的顾家、送人渣未婚夫给堂姐、做学霸考状元、当神医。 只是这位不知打哪儿来的神秘帅哥,我救了你你居然恩将仇报。 帅哥勾唇一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

兽世:恶毒雌性靠美食养崽洗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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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医神凰》 她是隐世医门之主,一手医术,活死人肉白骨;更是横行末世,人人谈之色变的女魔头,暴戾嚣张,睚眦必报。结果一朝重生,成了人人唾弃的丑陋废物! 废物?哼,被废物打脸,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丑陋?哼,当墨纹尽退,让你知道什么叫绝色无双! 从此,逆天而起,夺气运,抢灵宝,嚣张异世。结果一不小心,撩错了人,就此被某个冰山妖孽堵门。

我开的饭馆通妖界,暴富逆袭了!

简介:强大空间+豪横女主+武力强大+能力不详遇强则强 白狐夭夭是佣兵之王,在执行任务时被队友背刺掉进悬崖。 本以为自己死了,醒来后发现穿到了一个陌生的大陆。 这里的吃食难吃的让你怀疑人生。 为了自己小命着想,白狐夭夭决定把不起眼的小饭馆重新开业,没想到生意惨淡。 突然有一天半夜来了客人,她发现这客人不是人,居然是妖! 这些妖吃完饭都会给她一些宝贝当饭钱。 白狐夭夭:你说这千年万年的人参不值钱? 人参妖:是不值钱啊!我家里有的是! 白狐夭夭:大爷,你说这菩提果不值钱? 金丝猴妖:是不值钱啊?我家都用菩提果砸人! 白狐夭夭:你说这珍珠不值钱? 鲛人:的确不值钱,海里这玩意都泛滥成灾了! 白狐夭夭:你们全是大爷!既然不值钱全都通通送到老娘碗里来! 本以为开个饭馆做个富贵闲人,没想到被几个妖族美男子盯上了。 美男子们: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白狐夭夭:这几块货看过霸总小说吧? ps:本文慢热。

你可爱到犯规

莫怼怼和苏皮皮每天都在互撩的路上,真·不要脸和真·皮各种激烈摩擦碰撞。 只要有情侣半价就跟他天下第一好?明明是男朋友却要地下恋喊他哥哥? 女朋友是真的皮。莫时凛表示:算了算了,自己宠的。从小宠到大的小祖宗,还不能从大宠到老吗?

顶流CP又又又撒糖了

《顶流CP又又又撒糖了》 【偏执冷漠又双标的国民影帝×美得惊心动魄且才华横溢的歌坛天后!顶流和顶流之间的互宠日常!】 众所周知唐桀是圈内不近人情的高岭之花,谁要是敢蹭他的热度他会毫不留情的直接在微博澄清打对方的脸!然而当遇上钢琴小天后时,某人瞬间化身双标狗! #唐桀姜苓疑似同居,恋情曝光# 热搜一出成千上万的粉丝一边骂姜苓勾搭自家老公,一边嗑瓜子坐等唐桀出来打肿姜苓的脸! 等了一上午,终于等到了影帝发微博—— “澄清一下

断绝关系后,你们悔哭也没用

重生在身世真相揭晓之前,吕歆琰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离开袁家,签下断绝书,断绝了跟袁家之间的联系,也断绝了暗中供应给袁家的一切好处。 做回自己,吕歆琰逆天改命,救家人,化解危机,帮助一家人重回巅峰。 而没有了吕歆琰暗中的帮助,袁家人都被打回了原样,的日子越过越不顺,才想起了吕歆琰当初的各样好,哭着求吕歆琰回来。 只不过,吕歆琰已经成了家里的团宠,不会走回头路,任凭他们悔哭了也没用。

女帝生涯

大周朝传世三百四十七年,共有两位女帝。一位是开国女帝,一位是亡国女帝。 开国女帝周太祖皇帝,文武皆能,天赐神人。年号熙照,在位32年。 亡国女帝周肃宗皇帝十岁登基,年号景丰,由皇夫摄政王临朝摄政。景丰15年,女帝禅让帝位于皇夫摄政王。 至此,大周朝完结,大夏朝高祖即位,立周朝末代女皇为后,年号新尧。 大夏朝传至四代世宗,皇嗣渐稀。承庆帝生六子五女,前后夭折。唯遗泽皇五女。 该女五岁逢大难,奄奄一息。被现代独生女岳晶晶魂魄附身。独身娇娇女如何执掌男尊天下? 士族贵家又有多少名门公子等着当上皇夫,重演禅让往事。风起云涌,山雨欲来……女帝生涯群号:160164683女帝生涯铁杆粉丝群号:164399981

京港告白

祝夏七岁时,举目无亲,被京城宋家收养。她是宋老董事长亲定的孙媳妇,是继承人宋成煜的青梅。 港区贺家显赫至极,现任掌权人贺连洲冷峻无情,是个狠角色。却独独上了祝夏的当。 港媒捕风捉影:「顶级豪门贺连洲深夜密会,女方疑似宋成煜未婚妻,太子爷变贺贵妃! 」**分手多年,祝夏侥幸地想,贺连洲那么薄情,肯定早就忘了她。 直到娱记爆料婚期当晚,无垠夜幕,维港烟花璀璨绽放。密闭车厢内,黯淡无光,瞧不清彼此的神情。 “我比他有权有势,不如来骗我,骗我吧,”贺连洲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声音却很轻, “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恍惚间,祝夏仿佛回到了那个风雪晦暝的跨年夜,她被抵在书架上,触目是暗红色的书封。 男人咬着她的耳垂,呼吸压抑又狂热,低沉念诗:“我全部的解药是——” “抱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