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心下忐忑,席间攥了帕子暗自思量,待老生咿咿呀呀唱起来,凤姐儿便笑道:“我这没读过书的,反倒更喜东府前些时日点的那些热闹戏,这咿咿呀呀听着实在没意趣。老祖宗,这郭子仪可谓一代贤相,倒是让孙媳妇想起个糊涂官儿来。”


    贾母正暗自运气,却不好不理凤姐儿,便强笑道:“哪儿来的糊涂官儿?”


    凤姐儿笑道:“还是前些时日听平儿说的,说是有个新上任的县官,是个十足的书呆子。上任第一天,就想着要大展宏图,给百姓立威。


    正好有人来报案,说自个儿家的鸡被偷了。这县官一听,立马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问:“那鸡是何颜色?”


    报案人答:“是只芦花鸡。”


    县官又问:“这鸡平日里都在哪儿走动?”


    那人说:“就在院子里溜达。”


    县官听了,低头沉思半晌,随即一拍惊堂木,喝道:“此鸡定是厌倦家中平淡,外出云游去了,待它玩够,自会归来,退堂!””


    此言一出,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顿时了可不止,那贾母也附和着笑将起来。


    王夫人就道:“凤辣子哪里寻来的顽笑话儿?”


    凤姐儿笑道:“顽笑话儿可不就信手拈来?老祖宗别不信,我这就再说一个。说有个老农不知鞋分左右——”


    凤姐儿嬉笑怒骂,使了看家本事,一连说了数个笑话,总算将贾母逗得开了怀。


    待那戏目唱罢,贾母情知这会子翻脸只会伤了彼此颜面,干脆就坡下驴道:“罢罢罢,今儿个也闹够了,都各自散去吧。是了,今儿个的戏目不错,凤哥儿莫忘了赏赐。”


    凤姐儿赶忙应下,吩咐平儿赐下赏赐,班主领了一众戏子上前道谢自不多提。


    贾母先行退去了西梢间,于是众人都不曾饮茶便各自散去。


    这倒是免了一桩误会。那原著中贾母点了两个小戏子赏赐,凤姐儿体察贾母心思,便笑问众人其中一个小戏子像谁。


    旁人还没言语,史湘云心直口快径直说了‘像林妹妹’,宝玉赶忙连使眼色,随即闹得生出好些是非来。


    实则凤姐儿本是好心,临了点出黛玉来意为与宝钗打擂台,偏生这话是与黛玉一直别苗头的史湘云说出来的,于是闹得几人都不大痛快。


    当下凤姐儿领了平儿在内中吩咐人拾掇,外间抱厦里候着的丫鬟一拥而入,打了灯笼将各处女主子送回。


    三春、黛玉挪步便到了后楼,邢夫人领了邢岫烟往东跨院而去,王夫人与薛姨妈、宝钗一道儿,路上只说些闲话,王夫人却频频偷眼扫量宝钗。心下不禁暗忖,亏得自个儿慧眼识人,这外甥女原是扮得娴静,实则这脾气可不小啊。


    王夫人嫁入贾家二十几年也没敢这般顶撞过老太太,偏生这事儿让宝钗给做了!


    老太太怄气,王夫人自是乐见其成。可推己及人,若来日宝钗也这般气自个儿,自个儿又该如何自处?


    罢了罢了,多思无益,左右宝玉来日也不会娶宝钗,这烦扰也落不到自个儿头上。


    三人自东角门分开,薛姨妈沉了脸儿领着宝钗出了北角门,斜对面便是东北上小院儿。


    一径进得内中,薛姨妈再也忍不住,道:“我的儿,好端端的你顶撞老太太作甚?”


    宝钗眨眨眼,无辜道:“妈妈这话儿可没道理,我何曾顶撞过?”


    “你点的那戏码——”


    宝姐姐娴静道:“这头一出为自白心计,第二出颂圣捧贵,并无一处指桑骂槐,偏老太太自个儿多心又怪得谁来?”


    “你——”薛姨妈素无捷才,一时间被宝姐姐拿话儿噎得没了言语。


    宝钗便又道:“再者说了,方才那《刘二当衣》就差指着咱们薛家来骂了。自打咱们家来了府中,老太太不过是表面和善,心下不知怎么厌嫌呢。妈妈以为再是讨好,便能讨了老太太欢心?


    女儿说句难听的,有些事儿上赶着不是买卖啊。”


    薛姨妈情知宝钗说的在理,叹息一声蹙眉思量,先是想起陈斯远此前所言,跟着又想起姐姐王夫人来。她虽信服陈斯远,却不甘薛家在她手中败落,于是私心作祟便更多指望上了王夫人。


    俄尔,薛姨妈说道:“罢了,这回就算了。只是老太太气得不轻,只怕来日愈发瞧不上咱们。如今唯有指望你姨妈了——”


    指望什么?贾母上了年岁,自是指望着王夫人将贾母熬死了,到时候自然轮到王夫人来做主。就算王夫人再有旁的心思,毕竟还欠着薛家不少银钱呢。贾家这个光景,哪里还有余钱还债?


    说不得到时那欠账便算了陪嫁,连同宝钗一道儿都归于荣国府。


    宝姐姐本就早慧,听得薛姨妈这般欲言又止,哪里还不知其所想?宝姐姐顿时蹙眉,心下有意劝说,可话到嘴边儿又生生咽了回去。


    所谓欲速则不达,此时劝说,只怕会适得其反。


    当下母女两个进得正房里,薛姨妈因犯了心思,方才席间又多饮了几盏,不免有些困倦。


    于是只落座吃了半盏茶,便被同喜、同贵伺候着洗漱一番歇息去了。


    宝姐姐吃了一盏茶,回思方才荣庆堂情形,想起贾母那铁青的脸色,顿觉心下畅快!


    什么温良恭俭让,通通抛在一旁,再是德行好,又怎比得上将那恶意当面怼回去来的痛快?


    宝姐姐心潮起伏半晌,禁不住多饮了两盏茶。待那股子雀跃褪去,旋即自个儿又反思起来……若是换了远大哥,只怕定会将老太太气个半死,偏生旁人还无话可说吧?


    自个儿果然还是差了些火候。


    这般想着,宝姐姐面上噙了浅笑,又禁不住思量起陈斯远来。忽而想起陈斯远早出未归,心下便是一荡:是了,他这会子说不得还在等着自个儿呢?


    想到此节,宝姐姐哪里还坐得住?


    当下起身观量,见西梢间里薛姨妈果然睡下,她便与莺儿低声吩咐道:“吃多了酒一时睡不着,你随我往园子里逛逛。”


    莺儿应下,心下暗忖,姑娘这是惦记着那位远大爷呢。


    主仆两个出了东北上小院儿,少一时自正门进了大观园。


    刻下不过是戌时初,大观园四下零星挑了灯笼,隐隐有些萧索之意。


    主仆两个方才往东兜转,行不多远便听得噼啪石子作响。刚好往怡红院去的拐角处挑了灯笼照亮,宝钗定睛观量,便见个身形弯腰拾了石子儿,随即奋力投掷,那石子儿高高抛起越过院墙,正落在后头的东北上小院儿里。


    宝钗眨眨眼,暗忖这是实在等不及,干脆往自家丢石子儿了?


    许是饮了酒,又因着恣意怼了贾母一回之故,宝姐姐见陈斯远顽童也似的行径,顿时掩口笑将起来。


    一旁莺儿也忍俊不禁,四下瞧了瞧,眼见并无旁人,赶忙低声唤道:“远大爷快别丢了,仔细将姑娘的窗子砸了洞出来!”


    “嗯?”陈斯远循声望过去,便见一主一仆俏立不远处,宝姐姐正掩口笑吟吟看将过来。


    陈斯远哈哈一笑,将手中自假山上好不容易挖下来的拳头大石子儿丢在一旁,拍打着手便往前迎。


    两方凑近,宝姐姐笑着屈身一福,陈斯远也笑着拱手作礼,旋即朝着莺儿瞥了一眼。莺儿也乖觉,径直将灯笼交在陈斯远手中,胡乱寻了个由头道:“我方才听水里有野鸭子,我去瞧瞧,劳烦远大爷照看着我家姑娘。”


    说罢丢下灯笼一溜烟而去。


    陈斯远与宝钗相视而笑,便又往怡红院而去。


    陈斯远便问:“宝妹妹今日可好?”


    宝钗比素日里大胆了许多,竟摇头道:“原是不好的,这会子却好得不得了。”


    “哦?”陈斯远侧目。


    宝姐姐便笑吟吟道:“老太太又来找茬,我点了两出曲目故意气她,她自个儿想不开,倒是气了个仰倒。”


    “还有此事?”


    “嗯。”宝钗便笑着将方才情形说将出来。


    陈斯远留神倾听,待听罢心下唏嘘,果然与原本不大一样了!


    那宝姐姐说罢,见陈斯远一时没言语,心下不由惴惴,道:“我……是不是太过恣意妄为了?”


    陈斯远哈哈一笑,说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公羊之说未免太过,不过夫子所言总没错儿。宝妹妹今日此举已得圣贤真意,又何谈恣意?”


    顿了顿,又道:“这世间吹捧道德,初衷自然是好的……只是难免会有小人仗此欺压良善。宝妹妹那德行,不若用来待良善之人。至于那些不良善的,我倒是有一句糙话正合适。”他扭身笑看宝钗,说道:“放下个人素养,享受缺德人生。”


    宝姐姐眨眨眼,缓了一会子这才掩口吃吃笑将起来,道:“哪里来的怪话儿?”


    陈斯远笑道:“胡乱琢磨的。”


    他不过随口一说,宝姐姐却动了心思。心下暗忖,是了,远大哥母亲早亡,其父不修德行,娶了续弦便对其不管不顾,其后又被续弦好生苛待……若是一直隐忍,只怕这会子早就遭了那歹毒继室的毒手,哪里还有今日情形?


    想到此节,宝姐姐一双水杏眼莹润,不免带了几分怜惜。


    陈斯远此时忽而合掌道:“是了,险些忘了去。”


    说话间自袖笼里翻找出个锦盒来,扭身来笑着双手奉上:“贺妹妹芳辰,愿芳龄永继、隽华不离。”


    宝钗接过,本待欲说不必如此费心,却因着陈斯远一句‘芳龄永继’犯了思量。


    陈斯远见其咬着下唇思量,便道:“怎么了?”


    宝钗便道:“你可知我身上有个金锁?”


    “金玉良缘嘛,才进府就知道了。”


    宝姐姐顿时嗔怪着白了其一眼,这才道:“我那金锁上,便有这么一句。”


    陈斯远自然知道,只是这会子却故作纳罕道:“果然?我却不信,宝妹妹不若让我瞧瞧?”


    宝钗略略为难,到底自袄中寻了个金锁出来。这金锁原本配着金璎珞,因此时天寒,方才将那璎珞摘了去,独留了金锁贴身佩戴。


    陈斯远入手只觉温热,显是其上还残存宝钗的体温。借着灯笼照料,果然便见其上镌刻了‘不离不弃、芳龄永继’的字样儿。


    陈斯远便啧啧称奇道:“妹妹好运道,我自小却没个和尚、道士路过时也送了物件儿来。”


    宝钗蹙眉思量一番,压低声音道:“哪里有什么和尚、道士?这金锁也是早几年才打制的。”


    陈斯远心道,果然如此。这金锁必是王夫人与薛姨妈书信往来,薛家赶在上京前方才打制了的,用意自然是奔着宝玉来的。


    谁知此间多了个陈斯远,那金玉良缘眼下早已烟消云散,宝姐姐如今一门心思想做陈家少奶奶呢。


    心下得意,陈斯远放下金锁,一抖手又从袖笼里掏出一物来:“妹妹且看此物可配得上妹妹?”


    宝钗定睛一看,顿时惊疑一声儿。便见陈斯远掌中托着个鸽子蛋大小的玉石,其上金镶玉又有挂链,灯笼照亮,玉石上隐隐有字迹呈现。


    宝钗探手抓过仔细观量,果然就见其上写着“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宝姐姐顿时变了脸色,道:“你怎地将宝玉的玉给……拿了来?”


    陈斯远哈哈一笑,低声道:“妹妹莫非忘了前一回宝玉被柳燕儿盗了通灵宝玉去?”


    当下便将原委一一道来。


    宝钗听闻陈斯远寻了内府造办处一口气作了好些个通灵宝玉,顿时哭笑不得。


    半晌才道:“我妈妈还道那通灵宝玉果然神异,碎成那般温养一些时日竟还能恢复如初,不想……不想竟是这般!”


    宝钗面上愈发哭笑不得。漫说是薛姨妈,她自个儿又何尝不是如此?错非机缘巧合钟情于陈斯远,只怕到死都不知这通灵宝玉竟也是个西贝货!


    转念一想,是了,人都没怎么神异,一块死物又能如何神异?


    只怕姨妈王夫人当日也是为了自抬身价,赶在产育前才伪造了此物。


    宝钗想罢,紧忙将玉石推过去,嘱咐道:“快收好,可不好让旁人瞧了去。”


    陈斯远笑着应下,道:“我与宝兄弟无冤无仇,自然不会害他。”


    说来还怪对不起宝玉的,两位宝二奶奶人选先后被自个儿撬了不说,连贴身大丫鬟袭人都被其作了回暖床丫鬟。


    炖了,陈斯远又道:“妹妹不瞧瞧内中是个什么?”


    “嗯。”宝姐姐应下,轻缓打开锦盒,便从内中取出一样物什来。


    通体黑白相间,似猫似狗,瞧着倒是憨态可掬。


    宝姐姐纳罕看向陈斯远:“这是何物?”


    “大猫熊。”陈斯远挠头叹息道:“本想依着妹妹模样做个人偶,谁知匠人说不大吉利,我便做了此物。”


    宝钗顿时白了其一眼,旋即又仔细瞧了眼那玩偶,略略揉捏,只觉柔软回弹,再一捏,那东西竟吱儿的叫了一声儿!


    “呀!”宝钗骇了一跳,失手丢了锦盒与玩偶,又脚下拌蒜往身后跌去。


    陈斯远可不曾饮酒,当下也不管旁的,只横移一步探手便将宝姐姐抄在怀中。


    “妹妹可好?”


    腰肢被揽住,宝姐姐霎时好似被拿捏了七寸一般,只嘤咛一声便霞飞双颊,一时间瞧着陈斯远说不出话儿来。


    与陈斯远略略对视,赶忙羞怯着合了眼。


    陈斯远又非懵懂之辈,哪里会错过如此良机?口中低唤了声‘宝妹妹’,俯身便要一亲芳泽。


    谁知忽而有杂乱脚步渐近,那莺儿还不曾转出来便低声叫道:“姑娘,巡夜的婆子往这边厢来了!”


    宝钗赶忙挣脱开来,红着脸儿嗔看了陈斯远一眼,又俯身将玩偶与锦盒拾起,这才与陈斯远道:“我,我先回了,你也早些歇着吧。”


    当下灯笼也顾不得,急急迎着莺儿而去。


    “哎?灯笼!”


    陈斯远招呼一声,谁知宝姐姐全然不理会。待过得须臾,便有莺儿匆匆跑来,接了灯笼又屈身一福,扭身又去追宝姐姐去了。


    陈斯远停在原处负手回味,面上满是笑意。心下暗忖,这闺中之乐自然是妙,可这谈情说爱好似也颇为玄妙?


    伫立良久,直待凉意透体,陈斯远这才施施然回转自家。


    ……………………………………………………


    时维早春,天色方晓,荣国府笼于一片晨雾之中。


    柳五儿方才洗漱过,转头便见陈斯远一身短打哈欠着行出来,她赶忙上前见礼。陈斯远便吩咐道:“我往园子里习练桩功,香菱、红玉两个还睡着,你过会子再去叫。”


    柳五儿应下,心下纳罕不已。暗忖香菱也就罢了,近来愈发贪恋诗词,时常捧书夜读,白日里连远处景物都看不大真亮,早间赖床本就寻常。可红玉姐姐素来勤勉,怎地这回连她也赖床了?


    陈斯远却不曾说旁的,只大步流星而去。


    少一时,柳五儿拾掇停当,先去大观园小厨房取了食盒来。眼见正房门扉虚掩,干脆推门而入。


    方才撂下食盒,便听得内中窃窃私语。


    起先是香菱吃吃笑了半晌,旋即红玉娇嗔不依,道:“姐姐还笑,都是姐姐纵着,如今大爷愈发变着花样折腾人,我如今这两腿都使不上气力!”


    香菱却笑道:“你这会子来怪我,昨儿个夜里也不知是谁——”


    “诶呀,你敢说!”


    跟着又是什么‘狐媚子手段’‘闺中情趣’之类柳五儿听不懂的话儿。


    嘻嘻哈哈一番嬉闹,惹得五儿纳罕不已。当下禁不住好奇,到底挪步西梢间,挑了帘栊道:“姐姐们可起了?”


    说话间往内中一瞥,便见香菱卷了被子兀自卧着,红玉却半撑起身形来,身上只一件儿贴身肚兜,正露出背后大片雪腻背脊。


    两女循声看过来,红玉就道:“这就起了。”


    当下两女赶忙起身,柳五儿自去铺展食盒,那红玉趁着五儿不在,紧忙将一件儿‘降魔杵’用帕子包裹了,又压在了箱底儿。


    待两女梳妆过后,陈斯远已然一头汗水回转。香菱惫懒着,任凭红玉、五儿两个伺候着陈斯远洗漱过,这才为其布了菜,随侍左右。


    陈斯远略略吃用,便道:“今儿个须得去新宅安歇,晚上不用等我。”顿了顿,又与红玉道:“大字儿学了多少?算盘打得如何了?”


    红玉瘪嘴道:“倒是都学了些,比照上个月略有长进?”


    陈斯远便道:“你只打理房中事务实在屈才,我如今正有一桩营生须得人手帮衬。”


    谁知红玉听了不喜反嗔,道:“这外头营生大爷自个儿打理就是了,我只管处置家中事务就好。”


    陈斯远闻言纳罕不已,抬眼笑道:“给你寻个好差事还不好?”


    红玉便盘算道:“这一来,我又不知如何打理账目,冒冒失失的,难免有错漏,又如何比得上积年的老账房?二来,我只管守着大爷就好,旁的一概不管。”


    陈斯远大笑几声,心下熨帖不已。


    红玉聪慧,又极有自知之明;香菱,这丫头爱煞了诗词,只怕也没心思理会旁的;三姐儿已然打理了百草堂,自是不好再让其接触膠乳营生;尤二姐心思多,陈斯远反倒信不着。


    余下五儿、晴雯年岁还小,瞧着也不是那等能管好营生的。这数来数去,身边儿一群女子,偏生又挑不出个能独挑大梁的。


    陈斯远顿时烦恼不已,总不能做了甩手掌柜,全凭贾芸帮衬吧?


    这人心最不好考验,金山银海当面,不知多少老实本分的一冲动便做下错事,陈斯远可不敢将此事寄托在人性上。


    转念又思量着,表姐邢岫烟……不妥,她素来闲云野鹤的性儿,定不愿管闲事。且其后还有邢忠、邢甄氏两个拖累呢……那宝姐姐?


    诶?好似宝姐姐最合适?


    一来,宝姐姐本就一直帮衬着薛姨妈打理账目;二来,正好借机调宝姐姐出府,如此二人也好多多往来;三来,还免了宝玉那厮纠缠。


    不过这内中关隘怕是难在如何说服薛姨妈之上。此事陈斯远一时间没旁的法子,暗忖既然说服不得,那就睡服了事!


    暗暗拿定心思,陈斯远三两口吃用完早点,换过衣裳便乘车直奔才赁下的大杂院而去。


    谁知才到地方,便见门前聚拢了好些百姓,有那好事者干脆跳着脚骂街。陈斯远一时间不好上前,紧忙打发了小厮庆愈去过问。


    好半晌,待百姓四散而归,才有庆愈领了苦着脸儿的贾芸来回话儿。


    “远叔!”


    陈斯远叫其上了马车,待其落座才问道:“方才是怎么个情形?”


    那贾芸哭笑不得说了一通。盖因此间以硫磺熏制膠乳,内中人一刻就得换一拨,这左邻右舍却也受不得气味刺鼻。也不知被谁撺掇的,今儿个一早便来堵门,非要贾芸给个说法。


    贾芸能如何说?四下赔不是,只道尽快想法子。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总不能因着自个儿试膠乳方子,就让人家左邻右舍不安宁吧?


    此时就听贾芸道:“远叔,依着侄儿,咱们不若在城外寻一处空旷所在。一来免得扰民,二来也防着泄露隐秘。不过只怕还要雇请些得用人手……”


    这雇请的自然就是打手,防着新来的仆役得了方子转手就将方子卖了。


    陈斯远思量着道:“你往城外西南寻一处地方,如此不拘什么风总吹不到城里。雇请人手的事儿,也一应交给你处置。”


    贾芸应下。


    陈斯远有心舍了米粮,让四邻多宽容几日,转念一想又觉太过缺德,因是便作罢,只等贾芸在城外寻了所在再行试验膠乳方子。


    这两日陈斯远一心扑在膠乳营生上,余下万事不管,漫说是邢岫烟、宝姐姐处,便是回了新宅也难得睡了两回素的……暂且不表。


    却说宝钗生儿过后,翌日便有元春送了灯谜来请众姊妹猜。因前一日贾母怄气,这日便浑身不爽利。是以这猜灯谜不过潦草行事,各人都猜了一通,便打发太监去回了元春。


    隔天元春又打发小太监来传话儿,吩咐将那日所有的题咏,命探春依次抄录妥协,自己编次,叙其优劣,又命在大观园勒石,为千古风流雅事。


    荣国府得了吩咐不敢怠慢,贾政亲自选拔能工巧匠磨石镌字,贾珍率领贾蓉、贾萍等监工。


    贾芹又得了差事,领着玉皇庙并达摩庵两处、一班的十二个小沙弥并十二个小道士,一并挪往铁槛寺。


    加之清堂茅舍修葺耳房,一时间大观园里叮叮当当又成了工地。


    倏忽几日,这日陈斯远雀跃而归,却是因着到底一点点试验出了膠乳方子来!于是本就十拿九稳的营生,此番更妥帖了几分。


    此时方才过了晌午,陈斯远甫一入内,正巧撞见来还书册的探春与惜春两个。


    三人厮见过,惜春便嗔道:“远大哥这些时日一直不见人影。”


    陈斯远哈哈一笑道:“明日起就不怎么忙了,四妹妹若想学笛子,只管来寻我。”


    惜春顿时高兴起来,又道:“远大哥恐怕不知,一早儿贤德妃下了口谕,说这大观园也不用封了,往后只管让咱们住!”


    “还有此事?”陈斯远挑了挑眉头。心下暗忖,这下可算能住进园子里了。


    探春也笑道:“虽是好事,可如今园中四下磨石镌字,又有别处屋舍须得修葺,只怕要下个月才能搬进去呢。”


    惜春就道:“听太太说,那修葺的清堂茅舍就是给远大哥留的呢。我想过了,正好那玉皇庙、达摩庵空了,我干脆住进去,正好与远大哥比邻而居。”


    陈斯远哈哈大笑,探春也忍俊不禁,探手揉着小惜春的脑袋道:“四妹妹莫闹,那又是庙又是庵的,哪里好让你住?”


    惜春瘪瘪嘴,顿时又不高兴了。


    陈斯远安慰一番,又与探春道:“三妹妹前几日随着太太一道儿管家了?”


    探春顿时摆手道:“快别提了,我只充了两日马前卒,四下一抹黑,全然不知内中门道。亏得凤姐姐得了空,不然还不知怎么耽误事儿呢。”


    陈斯远便意味深长道:“三妹妹才多大年纪,我看往后定是管家的好手儿。”


    惜春便道:“是了,咱们家素来有姑娘管家的规矩,听说从前就是姑姑管家。”


    这说的是黛玉的母亲贾敏。陈斯远暗忖,错非是贾敏管家,王夫人也不至于恨屋及乌,连黛玉也恨上了。


    两个小的盘桓半晌,取了书册告辞而去。陈斯远略略小憩,想着眼看就要二月,合该去寻李纨计较。又想起数日不曾去东跨院,不拘是邢夫人还是邢岫烟,自个儿都总要照个面才好。


    因是换过衣裳,便自个儿往东跨院而来。


    谁知方才进大观园,行不多远便又撞见了司棋。


    “远大爷……”


    这姑娘叠手蹙眉,满脸哀怨,好似怨妇一般。陈斯远自是知道缘故,这风流债该还就得还。


    他便笑着上前道:“这几日忙乱,今儿个才得空……你几时告假?”


    司棋顿时暗自舒了口气,便低声道:“后儿可好?”


    “好。”


    三言两语定下,陈斯远趁着四下无人又抚了下司棋的脸蛋儿,惹得司棋娇羞不已,这才施施然负手而去。


    少一时到得东跨院,临到三层仪门前往厢房观量,却见内中空荡荡,也不知邢岫烟与篆儿去了何处。


    秦昱家的将陈斯远引入内中,陈斯远进得正房里便被邢夫人剜了一眼。


    二人应付也似说了半晌,邢夫人这才将一应人等打发下去。


    待人一走,邢夫人就道:“这些时日做什么了,怎么没见你来?”


    陈斯远道:“自是忙活那营生来着……我连表姐都没瞧过。”


    邢夫人自然知道,当下便哼哼一声道:“这表姐倒叫得亲热。”


    这口风不大对啊?


    略略思量,陈斯远便道:“可是月事来了?”


    邢夫人眨眨眼,纳罕道:“你怎知道?”


    陈斯远哭笑不得道:“你今儿个好似吃了炮仗一般,我又如何不知?”


    邢夫人眨眨眼,这才恍然道:“是了,我道为何这般不耐,方才四儿哭闹我都想抽两巴掌。”顿了顿,又为难道:“今儿个你不来,我也要寻你说个事儿。”


    “嗯。”陈斯远应声而起,自然而然落座邢夫人身旁。


    那邢夫人目光闪烁道:“我,我昨儿个与大老爷说了还愿之事……谁想大老爷比我还上心,说这回定要亲自捐上一千斤香油。”


    陈斯远眨眨眼,暗忖贾赦这是什么毛病?素来无利不起早的主儿,竟也要上香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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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景昭》 父亲是伯府庶子,虽由嫡母教养长大,可终是不得嫡母喜爱。 在伯府,唯有三房是他们一家子真正的小家。 母亲曾幻想过无数次,离开伯府后,一家子其乐融融。 谁知一场婚约,父母惨死。 她因撞破堂姐丑事,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直至那一日,深山里来了一位将军,安葬她的尸骨。 一朝苏醒。 她竟回到了初回京都的那一年。 这一次,她不仅要逆天改命,更要护下父母兄长。 以及报答前世所欠下的埋骨恩情。 她应下婚事,

退婚后,我被状元郎娇宠了

《退婚后,我被状元郎娇宠了》 京南郡主,桃羞李让之貌,披甲挂帅之姿。 坠马断腿后,惨遭当今三皇子退婚,顾青黛从人人艳羡的准三皇子妃变成太医断言,人人取笑的残废郡主。 极品亲戚想将家产占为己有,将她嫁给一个废物?她顾青黛生性高傲,怎么可能任人摆布? 招婿入赘,众人都等着看顾青黛的热闹。可是谁也没想到这赘婿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新科状元郎? 人人都以为这赘婿要翻身和离之时,状元郎他只想早点下班回家陪媳妇。 同僚:“今日休沐,齐大人与

娇娇一笑,糙汉他为美人折腰

网文填坑节来袭,独家番外连载爆更,大佬包场免费看。沈千帷在燕州军营里光着屁股蛋子长大,素来是最见不得那三步一腿一软,五步腰肢酸的娇小姐,直到有一天,苏御史家的嫡出四小姐回了汴京,码头上惊鸿一瞥,一眼就望到心里去了。 然而这小丫头瞧着娇滴滴的,实则满肚子坏水儿的小狐狸一只,巧嘴一张,满汴京的闺秀公子,看谁不爽就骂谁,比那带刺儿的玫瑰还厉害几分。 这脾性,哪能一直惯着?可娇娇一笑,糙汉也软了心肠折了腰,一宠便是一辈子。

国公夫人上位攻略

《国公夫人上位攻略》 有一个做太子妃的姐姐,有一个做江南首富的哥哥,上官宁以为,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看最美的景、去品最烈的酒、只需纵情山水间,逍遥又快活。 偏……东宫一场大火,世间再无上官女。她覆起容貌,走进繁华帝都,走进鬼蜮人心。 眼见它楼又起,高台之上,琴音高绝,她盈盈一笑间,道一句,小女,姬无盐。 …… 教坊司王先生三次登门意欲收徒,姬无盐:小女有启蒙恩师,虽只是村中一个会点儿吹拉弹唱的老头,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将门悍妻

芊芊素手握坚铁,千娇百媚战沙场。裴枭然出身将军世家,三代忠烈,父兄全部战死沙场,她以女子之身、皇后之尊坚守一方边疆,最后竟落得个通敌叛国、谋朝篡位的罪名,遭满门抄斩! 重活一世,裴枭然如那些想要构陷她的小人们所愿,真的通敌叛国了。 还和敌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男女双洁,一对一】

团宠妹妹成了权臣的小娇包

《团宠妹妹成了权臣的小娇包》 【1V1、双洁、爆宠】 宋昭重生到了古代,成了镇国大将军备受宠爱的小嫡女。 拿的是团宠躺赢剧本,可宋昭知道,再过不了几年,这个朝代就会灭亡,所有人都会尸骨无存。 看着角落里备受欺凌的落魄小少年,想到他就是未来颠覆王朝,无恶不作的叛国暴君。 为了世界和平,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鲨了他! 第一次,宋昭看着惨被群殴的小少年,打算趁机给他致命一击,却惊到了野猫,替他挠跑了欺负他的人。 小少年:她为什么

抄家流放后,我带着全家种田登基

月符璃胎穿十几年,一朝醒悟,竟是抄家之时。 父死母亡,身为长姐,看着眼前的弟弟妹妹以及病重的祖母。 皇帝不是想抄家吗?那她就先搬空自家,再反抄国库,顺便把玉玺也带走。 流放途中苦啊,没吃没穿,没车没房。 月符璃表示,不怕不怕,空间在手,天下我有。不就是吃穿车房吗?只要银子够,有钱能使鬼推磨。 银子一撒! 官差甲:月小姐,你要的吃食来了。 官差乙:月小姐,你要的衣服来了。 官差丙:月小姐,你要的马车来了。 官差丁:月小姐,你要的房子来了。 官差XX:月小姐,你要的XXX来了。 别人的流放,艰难困苦,九死一生。 月符璃的流放,游山玩水,好不快哉。 等到了地方,别人开荒,她买地;别人种地,她做生意。建作坊,开工厂,小女子的美名天下扬。 功成名就,志得意满,好一个人生赢家。 等等,这只大灰狼怎么回事?怎么时时刻刻盯着她呢? 楼(大)宸(灰)枫(狼):叼媳妇……回家……生崽崽!

皇子妃她绑定了养崽app

《皇子妃她绑定了养崽app》 骆雨猝死后穿成首富千金。爹娘疼爱,兄长宠溺,比前世不要好太多。 只可惜有福却没命享,破败身子只能再活半个月就得嗝屁。 为了活命,她绑定氪金养崽游戏,将指定角色培养成新帝。 * 大周七皇子秦厌,顶着大周之祸的名头,爹不疼娘不爱,苟延残喘活在冷宫。 抽到的崽虽然拉了些,但好赖也是个皇子,问题不大。 骆雨撸起袖子,开启养崽大计—— 崽崽受伤了?上品人参说氪就氪。 崽崽没被褥盖,冬暖夏凉被眨眼买下。 .

谁惯你啊!娘娘她一心只想退婚

沈云兮前世心心念念想嫁给君铉,唯恐生变,不惜自毁清誉也要保住婚约。 哪知入宫后却未曾得到他的爱护,身份地位不如她的妃嫔都能欺之辱之,也把自己蹉跎得伤痕累累,最终死在了他御驾亲征回来的前一日。 其实君铉从头到尾都不信她,却碍于她的清誉只能妥协。痴缠的过往如同水中月镜中花,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也碎了一地回忆。 重活一世,望着还尚且安好的温柔姐姐与稚子兄长,沈云兮决心要与君铉退婚。 无妨,养好身子一切都可以归零重来……霸气掌掴姐夫,将计就计收拾妹妹,怒怼皇帝陛下,舌战风流才子们,就没有什么是她沈云兮不敢做的! 只是这先皇的赐婚,为何这般不这么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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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恶女千金,被疯批反派倒贴》 叶穗在这个世界里活了十七年,猛然想起了自己穿书者的身份。 在这个宠文故事里,女主是一个天真懵懂的小狐妖,容貌妖冶的妖界老大,邪魅狷狂的魔族大佬,冷情冷性的大师兄,温润如玉的师尊……众多高质量男性都对她痴心不改。 于是一个拿了邻家少年郎人设的男N号,就显得那么不起眼了,可就是这么一个无害的少年郎,背后是个疯批反派。 受到诅咒的少年在失忆后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小狐妖,他便对小狐妖有了雏鸟情节,恶

穿成反派后因为太可爱而烦恼

沈静娴穿成了书中的绝美的反派,干啥啥不行,美貌第一名。 去国学监玩,因为太过可爱,吸引了刺客的注意,替男主挡了致命一击,从此成了男主的白月光,但她本人并不知道。 被山匪绑了,山匪头子们对她一见倾心,为了争夺她的所有权打了个天翻地覆,沈静娴不费吹灰之力剿灭了山匪,也拯救了女主的名声。 再后来被敌国皇子看上,男女主带头呼吁云逸国为了保卫最好的公主,请青年才俊们奋发图强,建言献策,奋勇杀敌!最终云逸国成功扩大了版图。 沈静娴知道自己活不过18岁,这些年来无论她怎么试图改变剧情,剧情总是会以奇怪的方式回到原点,所有男女主的改变她只认为是阴谋,唯有死了才能逃过一劫。 殊不知,沈静娴已经成为了云逸国的心脏,当心脏“死”后,全国都陷入了混乱。 男主温染尘彻底黑化,“我要全天下所有人,都给小娴陪葬!” 吓得沈静娴赶紧从狗洞爬了出来,“那个……消消气,我还活着哈。” 我是反派,但是我太可爱了。 关于爽文主角很有正义感,但是我太可爱了,所以主角要为我毁灭全世界这件事 绝世无敌美貌沙雕公主×温文如玉一身正气将军(黑化后x天x,毫无人性)

惊!暴君的团宠崽崽是天道亲闺女

《惊!暴君的团宠崽崽是天道亲闺女》 【1V1,甜宠无虐】 大楚开国暴君白西烈,在战乱中不小心弄丢了唯一的女儿!发疯一样找回后,顿时化身女儿奴,宠爱有加! 奈何大楚建国不久,国库空虚,各地爆发民乱,前朝余孽层出不穷! 身为天道亲闺女的白稚儿毫不畏惧:“爹爹别怕,有我在呐!” 天灾人祸?锦鲤福运通通化解! 假公主争宠?把她脸都打肿! 百姓文化不高?开创文府带来百家争鸣的盛世! 不过,白稚儿始终记得天道娘亲的叮嘱:感化五个大反派,稳住你

夫骄

再次睁眼,商业大佬苏槿成了异世贫寒人家的 “坏”娘子,面对白面书生的相公,她只想当他 “大哥”,辅佐他考取功名。起初祁云清潇洒的给了一纸和离书,到后来他费尽心思先上车再撕 “和离书”。等苏槿反应过来后,她已经被祁云清,并且肚里还揣了个娃。 本文男女主身心干净,1v1,女主和男主共同成长史,前期比较弱,后期无敌。

沈总的偏执娇妻重生了

叶晚晚上辈子老公不爱儿子不亲, 一朝重生,她幡然醒悟,这个世界上不止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还感动不了一个不爱你的人。 索性她直接放飞自我,直接开始作天作地,目的只有一个,无视那个不爱她的狗男人! 沈屹工作繁忙,特别是被父亲选派海外建立分公司,他已经两个月不曾回家,不曾见到他的妻子。 妻子生日那天,他特意回国,却从佣人口中得知他的妻子去看某个歌手的演唱会了,沈屹连人都没见到,连夜离开了。 结婚纪念日那天,沈屹再次回国,却看到妻子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在别墅里开泳池派对,最后喝得烂醉,他连跟她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再次离开了。 初步完成国外公司建立,沈屹正式回国,回国前一天还特意打了电话问家里的佣人,确定了妻子在家,并且打算明天打算去接机,沈屹心底隐隐有些高兴。 第二天,沈屹在机场里见到了身穿露小吊带以及小短裤的妻子,看起来青春洋溢活力十足。 然而他的妻子却是挤在人堆里, 沈屹沉着脸,问着身旁一脸尴尬的助理,“我什么时候离婚了?”

退婚后咸鱼美人拿了反派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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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的鬼迷心窍

她是侯府嫡出千金,才貌双全,端庄淑雅,明媚娇艳灿若盛世牡丹。 然,她生性凉薄,睚眦必报,人不犯我,我去犯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是身体病弱的当朝太子,慈悲为怀,贤名远播,悲悯众生堪比佛子下凡。 然,他手段狠毒,残忍冷血,坏事做尽,偏偏所有人都觉得他最无辜。 两人本该毫不相干,她却不小心撞破他的真面目,于是她从侯府暗掌风云的幕后黑手变成了随时被他拎去观摩现场的小可怜。 找个靠山想要摆脱魔爪,大婚前夜却惨遭抛弃,沦为笑柄,他幸灾乐祸顺毛:“乖乖听话,孤赐你一个夫君。” 然后,她成了太子妃。 摔,这什么仇什么怨? -------- 矜贵禁欲的高岭之花太子爷得了一种病,名为矫情,看上了一姑娘,明着嫌弃无比,私下里暗戳戳的想谋到手里。 沈小姐嚣张跋扈、声名狼藉、哪怕长得美,却也让人避如蛇蝎。 偏偏太子爷鬼迷心窍,千方百计将人娶了回去,还纵得无法无天,宠得丧心病狂。 一轮明月光栽进臭沟渠,无数人捶足顿胸。 沈姑娘:……意思是她还赚了? 美貌邪性渣姑娘VS高冷华贵白切黑 沈姑娘慵懒散漫搞事情,太子爷一本正经黑到底,真闷骚。 一对一,宠文,爽文。 旧文《摄政王的小闲妻》

大家婢

永和二十三年的寒冬,六岁的宋阿山攥着半块发霉的麦饼,被铁链拴进了邺州的朱漆角门。 为了生存,入了奴籍。从倒夜香的粗使丫头到侯府嫡女林钰的一等大丫鬟,她用了十二年。 尚书府西角院的夹竹桃年年开得艳,宋阿山亲眼见过三任姨娘在那花影里香消玉殒。 她给投井的绣娘收过尸,见偷情的夫人悬过梁,更在元宵夜宴上,用半碗醒酒汤浇熄了尚书公子腰带上的火苗......

九重华锦

重活一世,掩一身惊世才华,藏身乡野,只待时机报了血海深仇。 奈何,小小农家也是好戏连台。 为了活命,免不得心狠手辣。 麻烦解决,正想煮壶粗茶闲云野鹤再做谋划。 莫名其妙,又成了什么林家落魄的嫡小姐。 这便也罢,竟将她配人。 实在懒得理会,偏生的有人不知死活,只好略施手段图个清静。 没成想,被人从头到尾看了一场热闹。 面对一张似笑非笑十分欠抽的俊脸,墨宝华暗暗一叹!闲事莫管!古人诚不欺我。 兜兜转转,再回京都!时也!命也! 既是各有所图,不如互相为谋,长袖一舞,搅它个乾坤挪移。 (天若九重,便踏华披锦而活,才算不负大好年华。) 旧文 《江山尽风流》 《一寸锦绣》完结作品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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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作精穿成对照组》 满级作精苏悦灵穿成古代养崽种田文对照组,原主虐待小姑子,陷害小叔子,给丈夫戴绿帽,作得人神共愤。和人美心善辛苦养崽的堂姐苏悦薇形成对比,最后众叛亲离,下场凄惨。 穿过来后,系统表示:“你得比苏悦薇更贤惠,比她更善良,将她比下去后才能改变你恶毒女配的命运。” 苏悦灵将系统屏蔽,作为作精,不作是不可能的。她非绫罗绸缎不穿,非山珍海味不吃,走路都要人抱着。 全村人都等着苏悦灵这作精被休,结果苏悦灵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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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文穿到了一本虐恋情深替身文里面,还是里面的恶毒女配。但是熟知剧情的她却根本没法改变剧情,只要她说出有关剧情的事就会自动消音,而且很快就会发生倒霉的事,所以她躺平了,打算就这么看看戏,嗑嗑瓜子,过完自己这悲惨的穿书一生。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反派家人们,以及有品级的官、妇都能听见她的心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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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娇娘:首辅撩我生崽崽》 医药世家的大小姐顾云娇,带着一个药铺重生,成了冲喜失败的小村姑。 亲爹失踪,亲娘是个哭包,婆家长辈当她丧门星,旁边还有心怀不轨的色胚虎视眈眈。 日子不好过啊。 好在亲婆婆彪悍,弟妹给力,家人都十分维护她。 婆婆与她约定,守节三年,之后便放她自由。 三年之后,她已经是远近闻名的神医药王,还富得流油。 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奔赴自由,家里大的哭,小的叫,帅得掉渣的某个男人一把抱住了她,“不准走!你看了人家

搬空仇家库房后,携物资度过灾年

《搬空仇家库房后,携物资度过灾年》 王牌保镖紫玉遭遇史上最惨穿越—— 开局爹被冤死,娘被气死,家产被侯府权贵霸占不说,还留下一个两岁的弟弟嗷嗷待哺。 ?万幸的是,她自带的空间还在,可惜只剩下了十亩干涸鱼塘,两辆多功能农业机、两套别墅、和八百平的钢铸地下室。 任你侯府权势滔天,你的财产我统统搬进空间。 布匹,刺绣,皮毛,成衣,鞋子,统统收; 药材,粮食、糕点,鸡鸭鱼肉,统统收; 杂货,瓷器,玉器,珍玩字画,统统收。 所过之处如蝗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