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日宝玉早间便往荣庆堂来,寻了贾母百般撒娇,只道前两日累着了,不愿去那私学。


    贾母自是心疼,过问几句便道:“左右还没出了正月,你便在家中多歇息几日。”


    宝玉心下大喜,陪着老太太用过早饭,又去寻宝钗耍顽。谁知这日王夫人一早儿便来寻薛姨妈说话儿,宝玉才寻宝钗说了几句,宝钗便说起劝学之言。


    王夫人、薛姨妈当面,宝玉心下不耐至极,却又不好说些什么。待王夫人起身告辞,宝玉干脆随着王夫人一道儿离了东北上小院儿。


    一径回返绮霰斋,百无聊赖之际干脆寻了众丫鬟掷骰子、赶围棋作戏。宝玉耍顽片刻便没了兴头,正待此时便有丫鬟入内回道:“东府珍大爷来请过去看戏、放花灯。”


    宝玉听了,忙让中丫鬟给自个儿换衣裳。临行之际又想起元春所赐糖蒸酥酪来,犹记得袭人爱吃此物,宝玉便吩咐媚人:“那糖蒸酥酪记得留了,等袭人晚上回来给她吃。”


    媚人、麝月几个自是打趣了几句,宝玉也不理会,笑吟吟负手而出,自个儿出仪门领了小厮快步往宁国府而来。


    谁知贾珍这边唱的是《丁郎认父》、《黄伯央大摆阴魂阵》,更有《孙行者大闹天宫》、《姜子牙斩将封神》等类的戏文。


    一时间神鬼乱出,妖魔毕露,扬幡过会,号佛行香!锣鼓喧闹远近皆闻,满街之人个个都赞:“好热闹戏,别人家断不能有的!”


    宝玉眼见实在不堪,干脆往后头去寻尤氏说话儿,过得半晌又往别处游逛。


    ……………………………………………………


    不提宝玉情形,却说宝姐姐方才送过王夫人与宝玉,待回转身形,薛姨妈便道:“好好儿的,怎么又说宝玉不爱听的?”


    宝姐姐心下满是陈斯远,哪里还耐烦与宝玉纠缠?当下只娴静道:“那日贵妃省亲情形妈妈也瞧见了,想是心下也不满宝兄弟这般不学无术,我如今多劝说几句,也是为他好。”


    一番话顿时怼得薛姨妈没了言语,只蹙眉道:“你姨妈方才也回过味儿来,与我说了好一会子话儿,说是待过了正月便想个法子让宝玉好生用心攻读呢。也不求他如何长进,只求明是非、懂道理,能与人说些仕途经济就好。”


    宝姐姐颔首应下,心中不屑一顾。若宝玉这般轻易就能改了,那还是宝玉?有道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他本就是个游戏花丛的浪荡性子,最看不起仕途经济,又怎会真个儿奋发努力?


    母女两个才回房里,旋即便有大丫鬟同喜来回话:“太太、姑娘,珍大奶奶身边儿的银蝶来请太太、姑娘往东府去吃酒、看戏呢。”


    话音才落下,就听得叮叮咣咣好一阵锣鼓喧闹,薛姨妈听了个瞠目,忙请了银蝶来过问戏码。


    银蝶也知不妥,便支支吾吾地说了,薛姨妈顿时没了兴趣。待打发了银蝶,便与宝钗道:“这戏码太过喧闹,我实在不耐。我的儿,你若想去,那便自个儿去吧。”


    实则宝姐姐哪里有待见这等乱糟糟的热闹戏码了?只因想着此番说不得能遇见陈斯远,这才说道:“宝兄弟定是要去的,我去寻他赔个不是想来也就好了。”


    薛姨妈不疑有他,顿时欢喜道:“是极,这世间男儿最好脸面,你说些伏低做小的话儿,他心下便不会再怨你了。”


    宝姐姐笑着颔首,待换了衣裳、穿戴齐整,便先行往后楼而来。问过三春、黛玉,探春、惜春两个小的好热闹,听闻是这等戏码自是不胜欢喜;迎春赶上月事,黛玉不喜这等热闹戏码,这二人便留了下来。


    宝钗与探春、惜春两个小的往前头来,到得仪门乘了轿子,须臾进得宁国府仪门里,才落轿便见邢夫人领着邢岫烟自马车里下来。


    宝钗便与探春、惜春上前见礼。


    那邢夫人本就是没读过书的,素日里看那文绉绉的戏码本就不耐,如今听闻东府净是唱的热闹戏码,心里自然痒痒。当下没口子的笑道:“诶唷唷,这又是省亲又是带孩子的,可是把我憋闷坏了。你们姊妹几个说着话儿,我去后头儿寻了珍哥儿媳妇说会子话儿去。”


    听得锣鼓声愈发密集,一众仆役喝彩不断,邢夫人愈发急切,便撇下邢岫烟,领了苗儿、条儿急急往后头而来。


    余下邢岫烟赶忙笑着上前与众姊妹厮见,宝姐姐面上娴静,仔细观量邢岫烟,便见其披着白狐裘,外罩嫣红底子浅青折枝玉兰刺绣圆领袍,内衬白色亲领,下身穿着水红长裙。


    面上略施粉黛,头插梅花金簪,鬓角又贴了粉红宫花,瞧着果然娇俏可人。因两个小的还在,宝姐姐不好与邢岫烟多说,便先行往后头而来。


    一径到得后头,与尤氏等见了礼,宝姐姐等便在登仙阁临窗处落座吃茶点。贾珍再是胡闹,明面上也须得过得去,因是此番也是男女分席。


    贾珍领着男丁俱在戏台下头围坐,女眷则尽数安置在了登仙阁。


    此时正演起大闹天宫的戏码,下头贾家族人无不合掌叫好,登仙阁上一应族眷也没口子的称赞。


    那尤氏面上讪讪,含混着应了,心下却叫苦不迭。唯独邢夫人是真心盛赞,倒是惹得尤氏哭笑不得。


    省亲已过,尤氏又惦记起那桩事来,因是与邢夫人说过半晌,往下一瞥,眼见陈斯远不曾到来,便道:“婶子那外甥怎地没来?”


    “远哥儿啊,”邢夫人正要牢骚几句,忽而想起先前陈斯远的吩咐,便赶忙拢手低声道:“他可忙着呢,这回怕是要折腾出个十几万银子的大营生来!”


    尤氏听闻顿时眼泛异彩!自上回春风一度,她便害了相思,心下自是念念不忘。待仔细扫听其作为,顿时心下赞叹不已。这女子本就慕强,比照贾珍父子那等混吃等死只知胡闹的,陈斯远这般白手起家的,不知强到了哪里去!


    尤氏便赞道:“哟,这可真真儿了不得了!”


    邢夫人舍不得戏码,目光一直瞧着下头猴子翻跟头,只略略偏头得意道:“这回本钱太大,只怕要学了那海贸事,股子还是价高者得。”顿了顿,又道:“珍哥儿媳妇,不是我说你,这爹有、娘有、不如自个儿有。远哥儿可是说了的,除去股本,这往外多卖出多少来,到时候俱都二一添作五。”


    尤氏闻言果然上了心,忙追问道:“婶子也不说是什么营生,我这如何四下张罗?”


    邢夫人欲言又止一番,到底不算太傻,只含混道:“这事儿还没落定呢,总要下月才好说。”顿了顿又道:“你且放心,到时候我便是不理我那儿媳,也要紧着你。”


    尤氏顿时笑着道谢不迭。这二人年岁相当,出身也相当,说起来差了一辈,实则形同闺中蜜友。


    正说话间,便见宝玉离席而来,须臾上得登仙阁,邢夫人、尤氏、宗亲、族眷自是好一番问候。


    那宝玉本待来寻宝钗、邢岫烟,谁知竟被几个宗亲、族眷缠着不放,只片刻便苦恼不已。


    没奈何,宝玉便寻了个由头下得登仙阁。此时薛蟠刚来,正与贾珍、贾琏、贾蓉几个猜枚行令,百般作乐,只当宝玉去了登仙阁耍顽,一时间也不理会。


    因紧绷了一整个年节,是以宁国府上下人等难免懈怠、放了羊,随行宝玉的几个小厮,那年纪大的暗忖此番必要闹到晚上才回,于是干脆四散而去,有就在宁国府赌钱的,有偷偷回家吃年茶的,更有或嫖或饮的不一而足;那小的都被热闹戏码勾得去瞧了热闹,一时间竟无人跟着宝玉。


    宝玉驻足水榭,观量了一眼天香楼,心下想起秦氏种种,不免有些感伤。又想起曾在前头书房看过一幅美人图,便出了会芳园往前头而来。


    却说登仙阁里,宝姐姐、邢岫烟两个本就不爱这等热闹戏码,来此不过是希图能见上陈斯远一面儿。谁知左等不见其来、右等不见身影,漫说是邢岫烟,便是宝姐姐也不免心浮气躁。


    恰此时邢岫烟起身要去更衣,宝姐姐便起身道:“正巧,咱们不若一道儿去。”


    那篆儿最喜热闹,正是看得目不转睛,赶忙就笑道:“好好,宝姑娘与姑娘同去,倒是免了我去了。”


    邢岫烟也不强求,当下便与宝姐姐一道儿下了登仙阁。两女沿小径而行,宝姐姐便道:“邢姐姐,那篆儿实在是没规矩,往后可须得仔细教养了。”


    邢岫烟便笑道:“宝姐姐不知,篆儿本是蟠香寺中比丘尼,因实在待不住,这才跑来我家。她本就是个没规矩的,如今比过往已经强了许多呢。”


    “原来如此,”宝姐姐笑着没再说,只道:“邢姐姐这梅花簪子瞧着极为别致,一看便是苏样手艺。”


    邢岫烟道:“也是几年前的旧样子了,说来我就这一样能稍稍拿得出手的,可比不得府中别的姊妹齐全。”


    宝姐姐便道:“这头面首饰不过是佩物,只选了那素雅的点缀了就是,那等满头插、别了金银珠翠的,我素来不喜。反倒是姐姐这般的,瞧着便是好人家的姑娘。”


    邢岫烟笑道:“我家贫寒,不想到了宝姐姐这儿反倒贫寒出了道理。”


    宝姐姐笑道:“偏你要轻贱了自个儿,邢姐姐这般品貌,又有几个勋贵人家的女儿及得上?”


    邢岫烟笑道:“宝姐姐快别夸了,我是自家知自家事,可不敢与旁的姑娘做比。”


    略略试探了一番,宝钗见邢岫烟性情恬淡,果然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儿,顿时心下熨帖、欢喜了几分。


    待两女更了衣,宝姐姐便道:“那戏码实在吵闹,姐姐还不曾游逛过会芳园,不若咱们一道儿游逛游逛?”


    邢岫烟应下,便在会芳园中四下游逛。待过得半晌,宝姐姐终究忍不住又试探道:“前几日邢姐姐去了远大哥新宅?听说那宅子簇新,还有个别致侧花园,可惜我却无缘一见。”


    邢岫烟虽是个恬淡性子,可宝姐姐百般试探,邢岫烟本就是个聪慧的,即便宝姐姐面上遮掩了,又哪里遮掩得完全?


    邢岫烟便暗忖,表弟这般出彩,果然惹了姑娘们惦念——只怕身旁的宝姑娘定对表弟起了心思。


    她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儿,既然甘心为贵妾,自不会得罪了来日的主母,因是当下就笑道:“也是表弟生怕我在房中憋闷,这才请了我去小住两日。那宅子果然是极好的,只是侧花园有些凌乱,宝姐姐得空瞧了,也给些建议,说不得表弟便依了宝姐姐的话儿呢。”


    宝钗顿时赧然道:“姐姐浑说,他……远大哥怎会听我的话儿?”


    邢岫烟便掩口笑道:“这可说不好。”


    宝姐姐一番试探,反倒将自个儿闹了个红脸儿。虽说如此,可也探知邢岫烟并无争抢之意,由是心下愈发欢喜,便与邢岫烟愈发亲热起来。二人一路游逛,待兜转回来,便见探春扯了惜春自天香阁下来。


    那惜春蹙眉捧腹,面上极为难过。


    二人紧忙上前问询:“这是怎么了?”


    探春哭笑不得道:“快别提了,蓉哥儿不知从何处寻了冰酪(中式冰淇淋)来,四妹妹贪吃了两碗,这会子闹起肚子来,正要往回走呢。”


    此时小惜春‘诶唷唷’几声,叫嚷道:“不好啦,我要去更衣!”


    探春紧忙扯着惜春而去,宝姐姐与邢岫烟对视一眼,便道:“邢姐姐可还要看戏?”


    见邢岫烟笑着摇头,宝姐姐就道:“我也嫌闹得慌,那不若咱们去珍大嫂子别过,也回去吧。”


    邢岫烟应下,二人便上得登仙阁与尤氏辞别,随即下阁出了会芳园。


    这宁国府本是三路,西路为宗祠,会芳园出口只在东西两路,中路院儿并无连通。因要乘车回返,是以宝姐姐与邢岫烟便往东路院而来。


    谁知才从角门出来,便见个小丫鬟捧了衣裳奔来。那丫鬟连中衣都不曾系好,露出大片脖颈、膀子来,直把宝钗、邢岫烟瞧了个瞠目。


    宝钗蹙眉不已,因素知东府秽乱,便扯了邢岫烟要去马厩。谁知偏在此时,宝玉便与小厮茗烟自那小书房里说笑着行了出来!


    宝姐姐只瞥了一眼,便心下冷笑:本道是宁国府那没起子的下人与小丫鬟厮混,谁知竟是宝玉这对儿主仆!远大哥再是贪花恋色,也不会学了宝玉这般饥不择食,还在别人家里便寻了小丫鬟厮混吧?


    那边厢宝玉正与茗烟说笑,谁知出门便撞见宝姐姐与邢岫烟,顿时面上讪讪。本待上前解释,却见宝姐姐扯了邢岫烟就走,宝玉便暗忖,左右方才犯错儿的是茗烟,自个儿又何须解释?


    于是只蹙眉停步,旋即又催着茗烟去袭人家。


    那边厢,宝姐姐与邢岫烟上了车,邢岫烟见其面色不好,便道:“许是与宝兄弟无关……”


    宝钗冷笑道:“姐姐提那没相干的作甚?说来我昨儿个要打个柳叶结的络子,奈何一直打不好,不若姐姐一会子来帮我?”


    邢岫烟便笑着应下。


    马车出得荣国府,宝姐姐挑开车帘暗自舒了口气。就是这般德行,妈妈还想着那劳什子金玉良缘?宝玉哪里比得上远大哥一星半点?宝姐姐越想心下越笃定,不由爱屋及乌,待那邢岫烟愈发亲近起来。


    ……………………………………………………


    软衬香裀滑,忙躯梦里征。何能相酣战,羽化蝶完成。多少风流意,悄然意别生。


    口袋胡同。


    内中旖旎之声渐密,纱帐凌乱,便见菱脚探出,五趾紧抠,一手死死扯了纱帐,旋即便没了声息。


    俄尔,粉臂、菱脚便有如软泥一般瘫将下来。


    少一时,便有陈斯远窸窸窣窣披衣而出。待将衣裳拾掇齐整,便将一张百两庄票丢进内中,笑着道:“东府今日看戏、放花灯,实在是不得不去。来日若是银钱不凑手,只管来找我。”


    说罢也不管内中动静,当下戴了四方平定巾迈步而出。


    那内中的袭人这会子兀自不曾转醒。陈斯远久经战阵,此前久服喜来芝,打江南回返后又每日习练桩功不缀,又岂是宝玉那等稚童可比?便是陈斯远不曾顾及袭人,袭人这一场也丢了三回不止。


    此时只觉陈斯远所言好似自天际之外传来,身子又轻飘飘好似荡在云端。待过得好半晌,袭人方才哼哼着爬起,此时才觉身下略略胀痛。


    袭人面上红晕未褪,不禁咬了下唇出神思量。虽明知不该,却禁不住回味起方才的癫狂来。暗忖,这远大哥果然与宝二爷不同……


    思量半晌,又觉身下凉意袭来,袭人生怕污了亲戚家的床榻,紧忙扯了帕子擦拭。当下又叹息一声,暗忖只怕要寻个由头讨那避子汤了。


    起得身来穿戴齐整,又将房中整理一番,袭人这才关门落锁往自家而去。


    她早出未归,哥哥花自芳只当袭人去求了宝二爷想法子去了,因是待其一回,立马扯了其到一旁问道:“可讨了银钱了?”


    袭人闷声点头,自汗巾子里掏出那百两庄票来。


    花自芳拿在手里不禁笑道:“还是妹妹这法子好,宝二爷家大业大的,果然比那曲老爷强百套,算算这都三百多两了,往后说不得还能讨一些来,母亲这病可算有着落了。”


    见袭人咬着下唇不言语,花自芳又笑道:“快些进去吧,几个妹妹正与妈妈说着话儿呢。”


    说罢花自芳自去,袭人便往内中而来。


    内中果然都是女儿家,却是袭人之母打发花自芳将几个外甥女、侄女接了来吃年茶。


    袭人入内,自是惹得众姊妹夸赞、厌嫌。


    谁知不过多久,便听得外间有人叫道:“花大哥可在?”


    袭人听出是茗烟的声音,花自芳便在院儿里,紧忙去迎。开了门见是宝玉主仆,顿时唬了一跳——还当是宝玉反悔,此番是来讨庄票的。


    花自芳紧忙扶着宝玉下马,又往内中嚷道:“宝二爷来了!”


    旁人也就罢了,那袭人方才做过亏心事,顿时面色惨白一片,紧忙往外来迎。


    见了宝玉,紧忙一把扯了,问道:“你怎么来了?”


    宝玉笑道:“我怪闷的,来瞧瞧你作什么呢。”


    袭人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嗐了一声,笑道:“你也忒胡闹了,可作什么来呢!”


    待听茗烟说只他们主仆便来了,袭人少不得蹙眉唠叨了一番。


    此时袭人之母也迎了出来,一番厮见,袭人便扯了宝玉进得内中。


    房中坐着三五个女孩子,见了宝玉忙起身见过,待落座又羞答答闷头不言语。宝玉瞧着有趣,见一红衣姑娘家颜色出众,便一直盯着瞧。


    袭人之母热络招呼,又是捧茶,又是奉果子、点心,袭人便道:“你们不用白忙,我自然知道。果子也不用摆,也不敢乱给东西吃。”


    待宝玉落座,袭人便剥了几个松子儿,好歹让宝玉吃了一些。


    过得半晌,有姊妹提起通灵宝玉来,袭人便从宝玉脖颈上摘下,递过去让众姊妹瞧了个新鲜,这才又给宝玉重新挂上。宝玉坐了半个时辰,眼见到了饭口,袭人不好留宝玉吃用,便打发哥哥花自芳雇请了一顶软轿,载着宝玉回转。


    人才送走,便有姊妹与袭人笑道:“姐姐说的话儿,那宝二爷无有不听的,说出去是主仆,瞧着倒像是姐弟呢。”


    袭人笑而不语,心下不由得又记起陈斯远来。


    ……………………………………………………


    却说陈斯远施施然到得宁国府,因迟了一些时候,薛蟠、贾蓉便闹着罚酒。陈斯远自罚三杯,落座后自与众人厮混起来。


    此时女眷尽数散了,贾珍不由得愈发恣意,悄然寻了班主吩咐过,转眼便有小戏子咿咿呀呀唱起俗词艳调来。


    薛大傻子立马来了精神头,当下酒菜也不吃了,瞪着一双牛眼不时合掌赞妙;那贾琏更是不堪,这会子竟盯着男旦不松眼,又侧头与贾珍说了几句,二人顿时浪笑不已。


    陈斯远自是不耐与这起子人厮混,眼见如此,干脆一味灌酒,不过半晌便将自个儿灌得醉眼朦胧,起身之际一个不稳竟栽了个跟头。


    薛蟠立马嗤笑道:“远兄弟醉了,醉了!”


    陈斯远爬了两下才在仆役搀扶下起身,兀自闹着要喝酒。贾珍哪里肯?那陈斯远可是宁国府的贵客,半年光景百草堂就给宁国府带来快五千两银子进项,瞧着比辽东庄子出息还多。


    因是贾珍亲自领人将陈斯远搀回,一径瞧着香菱、红玉、柳五儿伺候着陈斯远躺下,这才领着人回返。


    待人一走,红玉、柳五儿兀自张罗着醒酒汤,那香菱就嗤笑道:“你们也真信了,大爷装醉呢!”


    话音落下,便见陈斯远果然自床上坐起身来,苦笑着说道:“实在是不得已啊……”当下将宁国府情形略略说了,又道:“我若不走,还不知往后如何不堪呢。”


    红玉、五儿不好说什么,到底都是贾家的下人。香菱便没了那么多顾忌,便蹙眉道:“宁国府真真儿是愈发不堪……大爷往后还是少来往吧。”


    陈斯远笑着应下自不多提。


    却说另一边,宝玉回得绮霰斋里,便见媚人赌气噘嘴胡乱纳着鞋底,寻了秋纹问过,才知是与李嬷嬷拌嘴了。


    宝玉略略蹙眉,盖因上回枫露茶闹了一场,连累茜雪被赶了出去。宝玉多少长了些记性,便苦笑道:“你别和她一般见识,由她去就是了。”


    待用了饭食,估摸着时辰不早,又打发人去接袭人回来。


    少一时袭人回返,见了宝玉忙问可曾用过饭食,又代母亲与诸姊妹问好。


    宝玉忙打发秋纹去取糖蒸酥酪来,谁知秋纹却讥笑道:“若不是李嬷嬷贪嘴吃了去,媚人何至于赌气?”


    不等宝玉说话儿,袭人便推说不爱吃,如今只想吃栗子。


    宝玉不疑有他,又取了栗子来剥。


    待一众丫鬟去忙旁的,内中只余二人,宝玉便笑着问道:“今儿那个穿红的是你什么人?”


    袭人道:“那是我两姨姐姐。”(注一)


    宝玉闻言,不禁赞叹了两声。袭人知宝玉又犯了怜花惜玉的老毛病,想起自个儿因着银子不得不委身陈斯远,几次求宝玉又不得指望,顿时心气儿不顺,于是便呲哒了几句。


    因说起那姐姐预备了嫁妆只待出嫁,眼见宝玉面上不自在,袭人便叹道:“自从我来这几年,姊妹们都不得在一处。如今我要回去了,他们又都去了。”


    宝玉听着不大对味儿,忙丢了栗子道:“怎么,你如今要回去了?”


    袭人道:“我今儿听见我妈和哥哥商议,教我再耐烦一年,明年他们上来,就赎我出去的呢。”


    宝玉怔住,赶忙说自个儿不放,又说王夫人不放,偏每每都被袭人驳斥了。待说到后来,宝玉只当留不住袭人,顿时泪流满面。


    袭人瞧在眼里,心下暗自得意。


    袭人也是个要脸面的,今日那远大爷只当她是那堂子里的粉头儿,只丢了庄票便拍拍屁股走人。那会子袭人意乱情迷,自是想不分明。待在家中清醒过来,只觉心下屈辱。


    又暗忖错非宝玉没能为,她又何必去学了粉头儿勾搭陈斯远?因是便将一腔埋怨都落在了宝玉头上!


    袭人知悉宝玉性格异常,淘气憨顽自是出于众小儿之外,更有几件千奇百怪口不能言的毛病。近来仗着老太太溺爱,老爷、太太也不能十分严紧拘管,不禁愈发放荡弛纵,任性恣情,最不喜务正。


    袭人自知便是委身陈斯远,只怕将来也没个着落,说不得还得指望在宝玉身上。因是既埋怨、又心存了指望,回程路上袭人便想以赎身逼迫宝玉。


    如今见宝玉哭泣不已,又卷了被子去睡,袭人心下自是得意。当下吩咐小丫鬟将栗子拾掇了,她返身又来推宝玉。


    “这有什么伤心的?你果然留我,我自然不出去了。”


    宝玉闻言一骨碌起身,道:“你倒说说,我还要怎么留你?我自己也难说了。”


    袭人笑道:“咱们素日好处,再不用说。但今日你安心留我,不在这上头。我另说出两三件事来,你果然依了我,就是你真心留我了,刀搁在脖子上,我也是不出去的了。”


    宝玉这会子只求袭人留下,莫说是三件,便是三百件也应下了。


    袭人便与其约定:第一,不可浑说一气、寻死觅活;第二,便是装模作样也要读些书,再不可说‘国贼禄蠹’之语;第三,不可毁僧谤道,调脂弄粉,去吃姑娘家嘴上的胭脂。


    宝玉只不迭应下,袭人这才心下稍安。


    至次日一早,袭人起来,便觉身体发重,头疼目胀,四肢火热。她心下便知,定是昨儿个癫狂时着了凉。


    强撑着伺候了宝玉穿戴,本要浑浑噩噩睡去,又想起昨儿个的事儿来,便硬撑着寻了胡太医——那胡太医全无德行,只认银钱,袭人塞了一角银子,便领了一副避子汤来。


    因绮霰斋里不好开火,袭人便往大观园小厨房而来。谁知才过了沁芳闸桥,迎面便撞见负手而来的陈斯远。


    袭人心下一颤,赶忙垂了螓首敛衽一福。


    “染了风寒?”陈斯远到得近前扫量一眼说道。


    袭人含混道:“许是夜里着了凉。”


    陈斯远应了一声儿,忽而说道:“昨儿个我打发人寻了鹤年堂丁郎中问询,那丁郎中说了,寻常庸医若觉药石无医,便会开出个玄奇的方子来。或是百年人参,或是千年灵芝,还有各色古怪药引子,那是万万信不得的。你妈妈若不曾转好,不若寻了鹤年堂丁道简问诊……”顿了顿,又道:“……你报我名号,丁道简定会接诊。”


    袭人心下古怪,抬眼瞧了陈斯远一眼,又赶忙屈身一福:“多谢远大爷。”


    “呵,”陈斯远笑着玩味道:“再如何也做了回夫妻呢。”


    袭人闻言顿时面色臊红,正待说些什么,却见陈斯远已然洒然而去。她瞧着陈斯远身形远去,咬着下唇不禁犯了思量——宝玉能改吗?便是改了,可能及得上远大爷三分?


    想起了婴孩手臂一般的麈柄来,袭人心道,旁的且不说,那物什怕是连三分也及不上的!

关于本章节

《红楼晓梦》是肥锅锅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红楼晓梦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及三分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快速导航: 最新章节 | 全部章节 | 书籍详情 | 作者作品 | 同类推荐

如果您喜欢《红楼晓梦》,请将本书加入书架,方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千书屋会第一时间更新红楼晓梦最新章节, 同时也欢迎您将本书分享给更多喜欢其他小说的书友。

热门搜索: 红楼晓梦、红楼晓梦最新章节、红楼晓梦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及三分、 红楼晓梦免费阅读、红楼晓梦全文阅读、红楼晓梦TXT下载、 红楼晓梦在线听书、肥锅锅、肥锅锅作品、 其他小说、其他小说排行榜、其他小说推荐、 免费小说、在线阅读、小说阅读网

0

其他小说推荐

更多其他小说 »
其他小说推荐列表

穿书后,病弱嫡女又崩人设了

【1V1、双洁、甜宠、团宠】赵云珠是一名宅斗文写手,一切复仇全凭一个爽字,不论宅斗宫斗,不谈感情只谈事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总之一句有你没我。 写文一时爽,报应火葬场。 赵云珠做梦也没想到她会穿进自己写的小说里,穿书就算了,竟穿在一个药罐子身上…… 药罐子就算了,还是开篇即死的炮灰…… 简直就是苍天有泪全砸她身上。 躲过命运追击,她势必要做一个背景墙,观看尔等尽情表演…… 这位大哥,你身为主角没有一点认知吗?巴着我一个炮灰是嫌我命不够长吗? 某人眉头微蹙,面露委屈,拉着她的手可怜兮兮的哄诱道:“珠儿别怕,本王定让你长命百岁陪我一路白头。” 这话听着好像还挺中听的。 那,她姑且将他收入囊中,跟女主说拜拜。 传闻襄王妃柔肤弱体,没几年好活,京都众女眼巴巴的期待着襄王妃位置空出来,好上位,然而待众人熬成婆,孙子都满地跑也没见传来襄王妃薨的消息。

随母下堂后,小福宝荣华一生

亲爹立下大功后,变心翻脸要把她和娘抛弃。他说:“我乃常胜不败的安平侯,你们母女莫要连累我,识趣点走人,别脏了我家门楣。”奶奶也翻脸了,她说:“你这生不出儿子的老母鸡,还想阻碍我孙子进门,看我不打死你们两个扫把星!”两个伯伯婶婶和小姑子,都冷脸看戏。 苏岱趴在娘亲肩膀上,抱紧娘亲脖子低声说:“娘亲别怕,我以后不保佑他们了,他们很快就没有好日子过了。”秦氏伤心欲绝,只当女儿小说胡话。 可后来,苏家没落,常胜不败的安平候竟再也没有打过胜仗,对她恶劣的前公婆饱受病痛折磨,做生意的两个小叔也屡屡出错赔了个精光,原本能嫁高门的小姑子更是被退了婚。 而她和女儿,则是越过越顺利。她进山能捡到人参。随手一救竟然是当朝王爷。 五十岁的爹考中了状元。哥哥从军还成了战神。而她的追求者越来越多,她的身份也越来越高,她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的宝贝心肝儿,也自由自在的荣华一生。

守寡后,太后娘娘被权臣盛宠了

皇帝刚亡故,盛宝龄便频繁做梦。 梦中,她因为皇帝临死前的一句遗言,事事请教那个看着弱不禁风,仿佛风一吹便会倒的忠臣裴辞,立志将刚登基的小皇帝扶持为一代明君。 岂料,明君不明,忠臣不忠。 前者要自己命,后者谋自己身。 梦醒,看着一边乖巧孝顺的小皇帝,另一边温良敦厚,权势滔天的丞相。 还想在后宫荣华一生的小太后吓出了一身冷汗。 --- 裴辞有个秘密,有关当朝太后。 他本该将这个秘密一辈子深藏于心,直到他发现……小太后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 面对裴辞的步步紧逼,盛宝龄连连后退,想要给他塞个美娇娘。 当夜,她便被堵到墙角,“裴相心怀大爱,不愿成婚,哀家明白了……” 裴辞却垂眸,微凉的指尖盖过她的眉眼,嗓音喑哑轻颤,“可若能得娘娘垂爱,臣便是百日不上朝,也要回报娘娘的一番知遇之恩。” 盛宝龄:“……” --- 裴辞:“臣此一生,不求臣民敬仰,唯求娘娘娇玉在怀。” 【撩而不自知的小太后vs步步为营的病弱权臣】

农门娘子江湖汉

《农门娘子江湖汉》 现代辛晚一觉魂穿架空古代时空,一睁眼一片素白,她穿越到灵堂! 幸得空间一枚,让她有信心而勇往前行,爱护家人。 小小农家恶人多,一不小心发现了这辛家的众多秘密。 刚烈性子的辛晚可看不惯这个,撸了袖子将这些极品一个个的给收拾了。 只是,那一桩想要困死的自己用阴谋得来的娃娃亲...哼~! == “白明泽,你们命里就没有我这份富贵,你我的婚事是你爹骗来的!” == “就说你不是什么普通农家汉子,居然会说

侯府小哑女

燕云歌自末世而来,重生侯府,她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每天吃好喝好乐无忧! 然而……她爹一门心思造反,她哥一门心思造反,她嫁个男人,还是一门心思造反。 燕云歌掀桌子,这日子没发过了!

农门相公是锦鲤

《农门相公是锦鲤》 穿越到了古代普通农家 薄田五亩,破屋两间,原主痴傻多年一身蛮力,爹娘无一技之长,刚进门的小赘婿是个看到啥都一脸懵的瘦弱小排骨 看着手中的窝窝头,江米夏准备撸起袖子加油干 不曾想,小赘婿上山砍柴捡银子,下河捞鱼拾珍珠,做生意赚的盆满钵满,就连读书科举都次次榜上有名…… 江米夏惊得目瞪口呆:……说好的女主发家致富呢? 星际锦鲤·宋景韫:这些事放着我来,娘子躺赢就好 关键词:种田,农门,双穿,1V1,

寒门小寡妇的诰命之路

现代白富美李书兰一觉醒过来发现自己穿越了。来到这个时空她跳过人生大事(结婚、生娃),成为古代山村里面小寡妇,还附赠三个孩子(两男一女)……李书兰决定要把眼前形销骨立一副弱不禁风的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李书兰暴打村里胡乱造谣生是生非的长舌妇们,还有要惩罚总想着欺负她们孤儿寡母的人。 李书兰要想着占自己便宜败坏自己名声的青皮无赖们送进宫去当公公。 李书兰要把偏心眼婆婆赶出自己家,分家不给田地、不给一分钱,如今还想要自己来赡养,做她的白日梦! ……某日。本该去世的孩子他爹带着新身份又跑回来了。李书兰不禁傻眼了! 该咋办?在线等,挺急的!

奸臣她穿越后被团宠了

《奸臣她穿越后被团宠了》 当奸臣是有报应的。 一:投胎到忠臣家:格格不入,浑身难受。 二:跟着忠臣去流放:忠臣果然不是人干的事,她当奸臣的时侯都没流放过好不好? 三:被迫保护忠臣一家:老天爷,你故意的吧你? 四: 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干吧!

穿成农家长姐,开局就养三个崽!

【纯种田文,无金手指,不经商】射箭冠军刚穿过来就父母双亡,还差点被无良爷奶卖给人牙子,宋月华果断带着三个弟妹分家过活,开局住牛棚,带着一对嗷嗷待哺的奶娃娃,一个面黄肌瘦的七岁妹妹,宋月华带上装备就往深山莽,打猎赚钱,买地种田,养猪养鸡,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全文以打猎种田,家长里短为主。

继室她娇软动人

(先婚后爱,家长里短,1v1双洁)杜景宜顶着命硬的身份嫁入了国公府,做了高门大户的六郎媳妇。 夫君乃是当朝炙手可热的大兴朝战神商少虞,却盛传克妻之名。原以为是佳偶天成。 谁知成亲当夜,商少虞只来得及掀了盖头,留下一句 “策州有危”便匆匆离去,这一走就是三年。待班师回朝后,才想起来,府中多了位娇妻。 本想着她受委屈了,却发现躲在熙棠院的娇妻过得比谁都如鱼得水。国公府上下过得扣扣搜搜,唯她一人养尊处优……杜景宜所求不过是安稳养老,却被迫在后宅中大杀四方。 先是床榻拱手让人一半,后是心中莫名挤进了一个人。就在她沦陷之前。 那面硬心冷的大将军,却笑得温婉动人。低声在她耳旁说道:还请夫人怜惜……

山河盛宴

【一句话简介】: 山河为宴兮锅在我手,出嫁三次兮老公你走! 【潇湘版简介】: 黑芝麻馅雪媚娘女主VS黑暗食材界泰斗男主。 伪傻白甜萌乖女主VS真强迫症处女座男主。 文臻遇见燕绥的第一次,被燕绥倒吊在一具上吊死尸的对面——必须对称! 文臻遇见燕绥的第二次,黛安芬落入狼爪——借来坑人! 燕绥遇见文臻的第三次,?被文臻卖进了小倌馆——礼尚往来。 燕绥遇见文臻的第四次,被文臻左右开弓捏了腰——考察肾气! 厨艺比试,考官燕绥说:来个没刺也不许手动去刺的刀鱼面! 皇子被刺,凶手文臻说:芫荽你竟然兄弟阋墙五殿下别怕我来救你! 燕绥:坑人成对坑了解一下?文臻:带毒彩虹屁了解一下? …… 猜对了,这就是装乖黑心肠女主和神经病强迫症男主的互坑日常。 至于糖熬后宫爆炒朝堂白切门阀鼎烹江山…… 那都是顺便咯。 【文艺版简介】: 我看见这世间微尘飏上青天, 而九重宫阙之上, 天命挥毫,作黎民嗷嗷之卷。 且由我。 浅斟风云梦一盏,乱烹朝堂如小鲜。 但凭苍生笑任性,围炉打马伴花前。来来,四海来客。 请赴我这,人间华筵,山河盛宴。

权臣重生后只想搞事业

赫赫有名的野心家秦鹿穿越成寡妇,膝下还多了个儿子。 公婆不慈,妯娌刁钻,母子俩活的猪狗不如。 面对如此惨状,桀骜如她懒得与这群无赖纠缠,带着儿子麻利分家。 天下格局晦暗,强权欺压不断,对于生活在现代社会的秦鹿来说是一种煎熬。 既然不喜,那就推翻这座腐朽江山,还天下百姓一片朗朗晴空。 ** 镇压朝堂三十年的权臣韩镜一朝重生,还不等他伸展拳脚,就被母亲带着脱离苦海。 自此,想要重临朝堂的韩相,一脚跨进了母亲为他挖的深渊巨坑里。 毕生梦想是封侯拜相的韩镜,在母亲魔鬼般的低语中,朝着至尊之位,连滚带爬停不下来。 ** 君临天下后,娘俩的饭桌上突然多了一个人。 男人长的风流恣意,颠倒众生。 帝王憋着好奇:给我找的后爹? 【穿越娘亲,重生儿子。女主和原主是前世今生。】 【男主不知道有没有,出现的可能会很晚。】 【女主野心家,能造作,不算良善却有底线。】 【金手指粗大,理论上是爽文。】

捡了福星闺女后,全村都旺了

《捡了福星闺女后,全村都旺了》 简介:(重生+种田+神奇洞府+虐渣+致富) 姜三郎从坟岗子里捡个刚出生的女婴,把她当亲闺女养着,没多久十年不孕的妻子竟怀了双胞胎。 紧接着,姜家不断有好事降临,从一贫如洗,一步步走上富裕之路。 全村人都羡慕姜家好运气,都想沾沾小仙童的福气。 樱宝小手一挥:来来来,都跟我去种雪耳,保管你们一年吃饱,两年致富,三年走上人生顶峰。 最后,村民们果真都富了,羡煞旁村。 忽然某天,抛弃女婴的那家人找上门,

空间医女成了流放权臣心尖宠

【空间种田+神医锦鲤+美食宠夫科举+团宠治愈】上一世,他从寒门书生到叛国权臣,他一生背负骂名。 只有江芷萝知道,他一身清正,为了护她被人误解。死后,江芷萝穿越两世带着木系异能满级重生归来,成了同名同姓的乡下女。 看着绝美病弱被流放到乡下的崔鹤槿,她开始种田经商报恩追夫宠夫路。 他是古老门阀世家崔府世子,如芝兰玉树,清冷禁绝,哪怕被流放苦寒乡下之地,依然端谨自持。 一开始,崔鹤槿清冷拒绝:“崔某病弱之身,不值江姑娘如此。”后来,崔鹤槿所有的温柔所有的感情都给了她,一改往日清冷禁绝,只有温柔缱绻的深情, “别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她陪着崔鹤槿走过最为艰难的时光,后来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权臣崔鹤槿拿命去宠去爱护的掌心宝。 后来她身世揭露,身份尊贵无比,更因对王朝百姓卓越贡献成为了传奇,也成为了各方身份尊贵大佬们的团宠。

疯批皇子登基后,我逃不掉了

容清璋是大昭七皇子,生母更是宠冠天下的贵妃。一朝惊变,贵妃失宠被囚冷宫,这位曾经最得宠的皇子,也落得个无人问津的结局。 小小年纪就尝到了人性最阴暗的恶。十岁那年,舅舅给他送来一个小丫头。 从此这毫无规矩的小婢女,成了容清璋最信任的人。教导她识文断字,舞枪弄枪,辨别人心。 两个半大孩子,在诡谲难测的后宫里,报团取暖,努力成长。**应栗栗穿了,穿成一个被父母卖掉,后阴差阳错被送入冷宫,伺候落魄皇子的小可怜。 她尽最大努力,陪着他成长。只等小可怜将来封王称帝后,放她自由,让她天地翱翔。 小可怜登基前夜,她美滋滋的幻想着未来的生活,却梦到自己生活在一本书里。 小可怜是男主,他疯狂的迷恋一位美艳心机女子。自认没啥心眼的应栗栗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帝后大婚,应栗栗成了史上第一位被绑缚手脚送入寝宫的皇后。曾经那温润雅致的小殿下,此时已经是气势迫人、身高腿长的清隽美男。 他将心爱的姑娘禁锢在床榻一角,呼吸迫近,嗓音暗哑,甚是惑人:“小栗子,别生气,你了解我的性子,你越生气,我越无法自持!”应栗栗:“……”

我全家带着百科全书穿越了

一场车祸让祖孙三代人穿越到古代,这古代要啥啥没有就算了。居然还到处都在打仗,一来就要面对服劳役的问题……万幸的是还有个金手指,有问题,找百度百科! 一家人在古代齐心协力攻克一个又一个的生存考验,管它天灾人祸,兵灾匪害,王朝变更,这一不小心全家人居然还在这古代端上了铁饭碗!

暴君的甜宠小娇包

燕赤王朝诞下了第一个小公主,据说奇丑无比,精神失常,陛下有旨,将宁妃母女打入冷宫,不得扰乱宫中正常生活! 第一次见面,一个两岁的宝宝的从池塘里打捞了一条锦鲤,牙牙学语的问万岁爷:“泥是哪位勾勾(公公)呀?” 第二次见面,一个三岁的小娇包误闯进了御花园,中断了臣子们的议政,她把藏在兜里的酸杏递给了万岁爷尝:“这是茶茶吃过最好吃的果子啦,给勾勾次。” 不久后宫中就发生了一件稀罕事,从不喜欢小孩子的万岁爷居然下旨,掘地三尺都要找到一个爱吃酸杏的三岁小女孩! 万岁爷气的把金銮殿砸了,朝堂上下所有太监吓得魂都没了,李公公说道:“陛、陛下,还有一个地方没找……” 后来,当万岁爷的怀里抱了一个软糯的小包子时…… 权臣不篡位了,妃子不争宠了,齐齐:“磕燕赤王朝的小公主不香吗!” 万岁爷怀里的小包子还没焐热,反派皇叔和皇兄们通通坐不住了,所有人都为争抢小公主陷入了水深火热种时…… “不好啦!不好啦!邻国的沙雕皇子又把小公主偷走做宠妃啦!” 【娇糯软包小公主vs沙雕恋爱脑皇子,1v1】

爷,夫人她靠算命成了全网顶流

穿越平行世界,玄术大师成为了,世家千金苏念。 苏念有个小目标,通过直播赚够一个亿! 恋爱脑小姐姐:“我的男朋友超级爱我,什么事都不舍得让我做!” “妹子,建议看看你家的杂物间哦,你的亲亲男朋友在里面藏了个人头哦~” 常年被苛待的家中长女:“从小到大爸妈都偏心妹妹,现在居然还想让我嫁给隔离村的瘸子,同样都是女儿为什么区别这么大!” “亲亲,这边建议你验一下DNA哦。” 脚踩两只船的出轨渣男: “我的妻子和女朋友一夜之间消失了,我怀疑我妻子把我的女朋友害死了!” “亲亲,不用担心哦,她们只是一起出国,甜蜜旅游去了。” 又一天,苏念正在快乐直播时。 直播间弹出一条消息。 [国际总裁申请连线] 苏念:“亲亲,你将会穷困潦倒,身上没有一分钱哦。” 直播间粉丝们沸腾了! “这就是传说中富可敌国的男人?” “首富哥快跑!这个女人的嘴开过光!” “首富哥,你放心破产吧,我们一定会想你的……”

搬空极品爷奶家,团宠妹妹杀疯了

[重生女强+发疯虐渣+日久生情+发家致富+团宠爽文+种田日常]那年,夙笙重生了,她发现她们一家都是炮灰。 大哥被大伯一家吸血,日日上山砍竹伐木,最终意外滚落山崖,终身瘫痪,抑郁而死。 二哥抄书赚钱,换来的银子却被爷奶抢去供堂哥读书。堂哥不感恩,转头还给她即将考举的二哥下毒。 三哥赚钱给大哥治病,去干苦力活,不仅累坏了身体,还被活活埋死在粮包下。 弟弟怕冷爱吃,没了哥哥庇护的他,硬生生饿死在了最为寒冷的冬天。 而她,也会在三哥死后的同一年里被绑给县丞不举的儿子当小妾,浑身伤痕的死在病榻上。 正当夙笙准备做些什么时,时空黑洞将她带到了末世。末世五年,归来夙家剧情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就在哥哥们快要撑不住时,夙笙带着异能打上门来!村里人都说村头夙家的孙女失踪多年,定是被哪个人贩子给拐卖了! 却没想到她一出现,就左脚踢堂哥,右脚踩堂弟,单手撕爷奶,带领哥哥分家种田经商,走上了光明大道! 大哥成了发明家;二哥摇身一变状元郎;三哥酒楼广开;小弟医名闻天下。 夙笙看着装弱卖乖博同情的病秧子王爷,感慨:很好,我可以摆烂了!

小狐狸野又撩,在暴君怀里撒个娇

【古灵精怪小白狐狸x冷面腹黑绝色暴君】简毓穿成暴君宓奚娇养的小狐狸后,突然得知眼前这个凶残成性的暴君,将来有一日会死得很惨。 这怎么能行?她还没有过够不用上班就能吃香喝辣的生活呢!【诶!这个不能杀! 】【这个也不能杀!!】【啊啊啊这个更不能杀了啊!!】简毓表示用这具狐狸身劝一个暴君不杀人真的是件很心累的事,结果竟然奇迹般的都劝住了? 结果有一日她在殿内大朵快颐的时候,暴君忽然冲进来,直勾勾地盯着她问:“怎么不劝朕了?之前不是很能嚎吗?”简毓呆愣在原地,手里的半块玉露糕 “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皇上,皇后娘娘爬树去掏鸟窝了!” “皇上,皇后娘娘脱鞋在御湖捞鱼啊!” “皇上…”当宓奚把满脚泥泞的简毓从御湖里捞出来的时候,俊美无俦的脸紧绷着。 “简毓,你再不听话,朕就把你养的那些小东西都丢到西郊去!”奴才们瑟瑟发抖,简毓却突然环住皇帝的脖颈,在他白玉般的脸上 “吧唧”一口:“奚奚是全天下最好的夫君~我知道夫君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宓奚微眯着眼抚上自己的脸,紧绷的神色逐渐松缓,唇角若有似无地微微勾起,却依旧颦眉淡声道:“下不为例。”#又是被自家小狐狸拿捏的一天。

疯批摄政王读我心后,人设崩了

《疯批摄政王读我心后,人设崩了》 【穿书+读心术+空间系统+疯批文学+悬疑破案,双洁救赎文,不甜你咬我。】 在地府摆烂多年的冤魂南奚终于得到了投胎的机会,被判官送到了一本小说中,成了开篇就翘辫子的同名炮灰,还附赠了带功德商城的系统空间。 开局上刑场,张嘴就喊冤,没想到却引来了原书中的疯批反派摄政王。 “天,大反派居然这么帅!可惜啊,是个病秧子,还是个动不动就要人命的病秧子。” “唉!只有1点功德点,也就是说还能活一天,就一天!”

民宿通古今,假千金她暴富躺赢了

【架空+团宠+雄竞修罗场】 刚大学毕业,时微就被告知抱错了,鸠占鹊巢二十多年,真千金回家,时微收拾包袱开溜了。 亲生父母双双过世,给她留下了一家满是差评的“民宿”,一大片果园跟田地。 时微回民宿准备摆烂混日子,谁知刚回去,民宿里就陆续来了不速之客。 全家流放的世子爷。 腹背受敌的大将军。 深陷泥沼的被废太子…… 土豆换银锭,大米换元宝,棉花换玉器,药品换名家真迹…… 拿去置换,随随便便进账几个亿! 原本只想摆烂的时微:看来我天生富贵命…… ……………… 昔日豪门未婚夫找上门,“允许你当我的情人,毕竟你这辈子也再找不到我这种优质男人!” 时微呵呵一笑,拍了拍手,一群美男相继出现。 “我来数一数,一、二、三、四……” 未婚夫脸都绿了,摔门而去。 昔日富豪爸妈和哥哥放心不下时微,悄悄的来塞钱,时微却反手送他们一张绝版的黑金副卡,“拿去,随便刷!” 真千金直呼:“妹妹带我飞!” 打假探店博主跑来民宿直播,却发现民宿充满玄机。 锄头是金丝楠木做的! 几百年的花瓶被拿来当痰盂! 就连门口喂狗的容器都是少见的顶级和田玉! 民宿爆火,全网哗然。 网友:“有时候当狗也不是不行……”

神医娘亲她是团宠大佬

九千岁独孤鹜因疾被迫娶退婚女凤白泠,满朝轰动。 皇子们纷纷前来“恭贺”: 凤白泠虽貌丑无能又家道中落,可她不惧你克妻不举之名,还顺带让你当了便宜爹, 可喜可贺。 独孤鹜想想无才无貌无德的某女,冷冷一句:一年之后,必休妻。 一年后,独孤鹜包下天下最大的酒楼,呼朋唤友,准备和离。 哪知酒楼老板直接免费三天,说是要欢庆离婚, 正和各路豪强称兄道弟的第一美女打了个酒嗝:“你们以为我图他的身子,我是馋他的帝王气运。” 九千岁被休后, 第一月,满城疫病横行,医佛现世,竟是凤白泠。 第二月, 全国饥荒遍地,首富赈灾,又是凤白泠。 第三月,九朝联军围城,万兽御敌,还是凤白泠。 第某个月,九千岁追妻踏遍九州八荒:祖宗,求入赘。 两小萌神齐声:父王,你得排号!

娶妃后,我有了读心术

《娶妃后,我有了读心术》 【异能】大雍二十三年六月,雍帝选秀,从四品御史之女顾婉宁,使计想要躲过选秀,原以为计谋得逞能归家时,其父因扶了当今圣上一把,被赐入六皇子府为继皇子妃。 夫妻二人大婚之后相敬如冰,直到六皇子中了药被奴才送回正妃院中。 隔日,六皇子竟是能听到别人的心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