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远凝神倾听,便听那和尚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一页的确是污了去,贫僧又岂会平白污人青白?”


    那小姑娘还要再开口,另一温婉女声道:“罢了……智信师父,那这一页我重新誊写了就是。”


    那智信道:“这……如今业已装订成册,哪里还好改易?”


    “哼,这贼秃就是想贪了姐姐银钱,偏姐姐还听不出来!”


    “住口!智信师父,那我少算一些银钱好了。”


    “善哉善哉,还是姑娘通情达理。这苏州文采荟萃之地,不知多少书生求到寺里讨这誊写佛经的活计呢。既是这般,这回就算作百字三十五文可好?”


    女声道:“这……太少了,烦请智信师父多加一些。”


    “那就三十七文,不能再多了。”


    陈斯远听得暗自摇头,那智信贼秃明摆着欺负人。抄写佛经可是苦差事,价码一直都是百字五十文,这是欺负人家姑娘家寻不到旁的活计,这才死命的压价。


    “好,还请师父快些给付。”


    那智信和尚笑道:“好好,三日内便结算清楚。如此,贫僧先行告辞了。”


    陈斯远听得暗自摇头,只是他也不是滥好人,自然不好平白帮了人,于是活动一番,便回得前院儿正房里。


    这前院儿正房三间,右侧有一两间耳房,腾出一间来做了穿堂。正房三间,两间做了堂屋,一间做了书房。至于卧房,则安置在了二层。


    苏州四下临水,地面潮湿,自是要登高而居方才舒坦。


    陈斯远上得楼上,推了窗子往西院儿观量,因着厢房遮挡,只能瞥见一隅,却不曾瞧见那两个姑娘家。


    晴雯一边厢为陈斯远缝补袜子,一边厢道:“大爷打算哪一日去祭拜林姑娘爹妈?”


    陈斯远道:“玄墓山一来一去便要两日,便定在后日吧。”


    晴雯停了针线,笑着道:“待大爷这婚事敲定了,说不得还要过上五六年,林姑娘才能嫁过来呢。”


    陈斯远看中的本就是黛玉的家世,只要名分敲定,目的就已达成。至于与黛玉之间……且随缘吧,林妹妹这会子年岁太小,这会子便要谈情说爱?只怕是想多了。


    他扶窗棂随意观量,忽而便见一高一矮两个姑娘回转,那小的就嗔道:“姐姐,那贼秃明摆着欺负人!”


    那姑娘就笑着道:“吃亏是福。智信师父那句话没说错,这苏州城富庶,不知有多少落魄书生求一份抄写经文的活计而不得。我能得了这活计,还不是靠着工钱少?”


    那小的就嗔道:“姐姐这般不争不抢的性子,来日一准儿吃大亏!”


    “篆儿,你再这般我可留不得你了。”


    篆儿顿时改口道:“罢了罢了,往后我多看顾着,免得姑娘一直吃亏。”


    篆儿?楼上的陈斯远若有所思,这名字……似乎是邢岫烟的丫鬟?如此说来,眼前的姑娘家岂不是邢岫烟?


    好似心有所觉,那邢岫烟忽而抬头往这边看过来,见陈斯远目光灼灼,紧忙颔了下首,扯了篆儿往房里行去。


    恰此时有婆子送来早饭,陈斯远便扫听道:“那隔壁人家姓什么?”


    这婆子是甄封氏请的,当即回道:“回老爷,姓邢,当家男人好似叫邢忠。”


    那就错不了啦,那姑娘就是邢岫烟!


    晴雯见其面色古怪,待那婆子退下便问道:“大爷想什么呢?好端端的……莫非是瞧上了人家姑娘?”


    不怪晴雯多心,瞧瞧陈斯远房里,红玉、香菱、柳五儿,再看看外头,尤二姐、尤三姐外加晴雯自个儿,算算这都六个了!谁知这会子陈斯远会不会见猎心喜生出旁的心思来?


    陈斯远回神蹙眉嗔道:“哪儿啊!若无意外,那邢忠合该是我堂舅,那姑娘便是我堂表姐邢岫烟。”


    “哈?”晴雯愕然,眨眨眼笑道:“这还真是凑巧了。”


    陈斯远便道:“不知道也就罢了……回头儿你寻了庆愈、芸香,预备一份土仪,下晌得空我去走一趟吧。”


    晴雯应下,撂下活计下楼去寻芸香。小丫头芸香这会子正跟庆愈两个凑在墙根数蚂蚁的,晴雯扯了其到一旁,便将事儿交代了。


    谁知芸香不听则已,听罢比晴雯还愕然:“啊?老爷堂舅家就在隔壁?这……这这……”


    晴雯不耐烦听起絮叨,说道:“记得快些预备得了,免得大爷要用时再忙乱。”


    “姐姐!”晴雯扭身要走,谁知被芸香一把扯了衣袖,随即鬼鬼祟祟到得墙角,那芸香就道:“我看姐姐心善,这才与姐姐说的,姐姐可莫要外传!”


    “嗯?嗯。”


    “姐姐最好待那位姑娘和善些,将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记得啊!”


    晴雯蹙眉道:“她是大爷堂表姐,我自是恭敬着,还要你另外交代?”


    “不是——”芸香急了,扭头四下观量一圈儿,这才低声道:“我听东跨院的苗儿姐姐说,大太太好似有意撮合大爷与那位姑娘。”


    “啊?”晴雯哭笑不得道:“不是二姑娘与王姑娘吗?”


    芸香撇嘴道:“大老爷那性子,石头都恨不得攥出点儿油水来,一直端着架子,二姑娘只怕是不成;二房太太寻了大爷几回,如今荣国府里也不说那位王姑娘了,想来是没影儿的事儿。这算来算去,可不就得是这位邢姑娘?”


    晴雯便道:“谁知是真是假?说不得也是以讹传讹呢。罢了,我瞧着那姑娘极为和善,想来就是个好的。平白无故的,我自不会甩脸子。”


    恰此时,外头的婆子纳罕而来,瞥见晴雯便道:“姑娘,隔壁男人来叩门,说是……说是你家老爷的堂舅?”


    晴雯与芸香对视一眼,谢过婆子紧忙去寻陈斯远。


    一刻之前。


    邢忠进得家门,绕过前头,搭眼瞥见篆儿正与邢岫烟忙着浆洗衣裳,冷哼一声便往后头来。


    邢甄氏头不抬眼不睁地闷头搓洗衣物,邢忠哼哼一声,负手迈着方步嚷道:“快预备些吃食来,贼他娘,耍了一夜,这会子额得劲。”


    “没有!”邢甄氏梗着脖子道:“家里都断炊了,哪儿来的吃食?”说话间红了眼圈,道:“昨儿个你才走,我便问隔壁借了二两银钱。岫烟抄写经文的钱还没结呢,这眼看这一季的房租又要缴……当家的,不行咱们还是搬回蟠香寺吧。”


    “妇人之见!”邢忠摸摸搜搜,自怀里摸出块银子来,随手丢将过去,道:“不就是银子,你看这是什么?”


    邢甄氏慌手慌脚才将银子接住,面上兀自不肯相信,张口便在银子上咬了两排牙印,见果然是真的,顿时纳罕道:“这……哪儿来的?”


    邢忠负手撇嘴道:“早跟你说了,我不过是一时时运不济,还能一直倒霉?这是昨儿个夜里赢的,拿去买些酒菜来,我吃了须得好生睡一觉。”


    “哎哎!”邢甄氏顿时大喜,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又在腰间围裙上擦了擦,不迭起身便要往厨房去。忽而想起米粮不多,紧忙去到巷子口的米铺买了五斤籼米,切了半斤酱肉,打了一壶烧酒。


    待回返家中,邢忠已然大老爷也似坐在床榻上,邢甄氏将酒菜奉上,那邢忠滋溜饮了一盅,乐道:“这才是日子啊……你还说回蟠香寺,一直留在蟠香寺,岫烟哪里说得了好人家?前日大妹妹来信儿,说是陈家小子中了举人,说不得来日还能金榜题名呢。嘿,陈家小子与岫烟年纪不过仿佛,我看大妹妹有意撮合这二人。”


    “陈家?陈……陈斯远?”


    “不错。”邢忠唏嘘道:“谁能想到堂姐的儿子竟这般出息了?”


    邢甄氏犹豫道:“这……当家的那外甥能瞧得上岫烟?”


    邢忠吃了一口酱肉道:“我那外甥如今还寄居在荣国府,爹妈又去得早,这婚姻大事还不是由着大妹妹做主?大妹妹信中既提了,想来这事儿八九不离十。”


    邢甄氏凑坐过来,思量着道:“这举人自然是好……可我瞧着,不若让大妹妹帮着在勋贵里寻个好人家。烂船尚有三千钉,区区举人,又哪里比得过勋贵子弟?与其嫁了陈斯远,我看不如给勋贵人家做妾室呢。”


    “你知道什么?”邢忠举起筷子虚点了邢甄氏两下,压低声音道:“我那外甥能为着呢!”


    邢夫人信中虽只略略提及,却也能管中窥豹。当下邢忠便道:“大妹妹说了,那远哥儿如今可不差钱,自个儿在京师置办了个三进带花园子的宅第呢。”


    “吓!那只怕要二三千银子吧?”邢甄氏骇然道。


    “二三千?呵,只怕再多几倍都挡不住!”邢忠又自斟自饮了一盅,思量着道:“能掏出这些银子置办宅第,说不得远哥儿手里头最少还有这个数!”


    说话间又伸出一根食指来。


    邢甄氏忖度道:“一千……”见邢忠撇嘴摇头,邢甄氏调门顿时高了许多:“一万两?天爷爷诶!”


    邢甄氏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万两银子,还有三进带花园的宅第,这女儿若是嫁了去,岂不是掉进福窝子了?说不得他们二人还能占些便宜呢!


    当下就道:“当家的,咱们何不现在就去京师?”


    “妇人之见!”邢忠说道:“荣国府忙着贤德妃省亲事宜,哪里得空招待咱们?不急,等转过年来再说。”


    邢甄氏应下,又想起要还隔壁银子,便起身出来。须臾到得东宅门前,叩开房门,便笑着将银钱交给开门的婆子,又说了好些话儿。


    听得院儿中庆愈与芸香两个叽叽喳喳,邢甄氏顺口道:“家中来客了?昨儿个我瞧着来了几辆马车呢。”


    那婆子就道:“是太太的姑娘回来了,还领了姑爷来。”


    “回门啊?那可真真儿是喜事。”


    婆子唏嘘道:“也是太太命苦,早年姑娘被拐子拐了去,辗转多年,好容易撞见了陈老爷。陈老爷是个心善的,怜惜姑娘,便四下打听,到底扫听到了太太所在。去年便打发人护送着姑娘千里寻亲,娘儿俩这才重聚首。”


    邢甄氏听得纳罕不已,道:“这位陈老爷果然心善……那你们姑娘,可是明媒正娶的?”


    婆子撂了脸子,有些不大乐意,可还是回道:“姑娘先前给人家做丫鬟的……不过如今倒是贵妾,当初接了太太去京师,还摆了席面呢。”


    “哦哦,原来如此。”


    婆子生怕被甄封氏小瞧了去,又道:“陈老爷先前不过是监生,这八月秋闱,一举中第,如今可是举人老爷。最紧要的是,如今才十五六年岁,跟我们姑娘正相当。”


    八月里唯有京师有秋闱,甄封氏便道:“巧了,我男人有个外甥也姓陈,也是八月里中了桂榜——”说着说着,甄封氏不禁瞪眼道:“且慢……你家那陈老爷,莫不就是我那外甥吧?”


    婆子强忍着不曾骂街,道:“陈老爷姓陈讳斯远,你那……哎?”


    就见甄封氏诶呀一声,扭头就往家跑去。


    婆子心下莫名,只得腹诽着关了门。


    却说那邢甄氏一路小跑进得家门,邢岫烟与篆儿正在晾晒衣物,见其慌慌张张跑来,赶忙迎上去蹙眉道:“妈妈,出了何事这般慌张?”


    却见邢甄氏推开邢岫烟,笑道:“喜事,天大的喜事,我去寻你爹爹说话儿去!”


    当即撇下邢岫烟,过穿堂往后头而来。那邢忠兀自自斟自饮,邢甄氏便一路飞奔而至,欢喜道:“当家的,隔壁嫂子家的姑爷便是咱们外甥啊!”


    邢忠听得莫名其妙,蹙眉道:“你仔细些说来。”


    邢甄氏立时颠三倒四说将起来。


    邢忠听罢,顿时大喜过望,当下酒也顾不得喝了,趿拉了鞋子就往外头跑。


    邢甄氏缀在后头,忽而醒悟道:“当家的,哪儿有舅舅拜访外甥的道理?我看不若让篆儿去知会一声儿?”


    邢忠骂道:“头发长见识短,这等外甥还不上赶着巴结,等人家定了亲事,咱们只怕连吃屎都吃不上热乎的了!”


    邢甄氏面上一哂,心下暗忖:是了,那远哥儿身家不菲,又中了举人,眼瞅着就要发迹。莫说当舅舅的去拜访,便是让邢忠管远哥儿叫舅舅都乐意!


    夫妻两个急切过了穿廊,邢岫烟见此情形,不禁愈发急切,紧忙拦了邢甄氏道:“妈妈,到底是何事啊?”


    邢甄氏眼见挣脱不开,只道:“你这孩子……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你可还记得陈家表弟?”


    邢岫烟思量一番,好似幼时曾随着父母往扬州陈家去了一回,不过盘桓几日便又转去金陵,其后才在蟠香寺落脚。记忆里是有个挂着鼻涕的小男孩整日介缠着自个儿叫姐姐来着。


    于是她点点头,邢甄氏就雀跃道:“那远哥儿如今可了不得了!非但过了秋闱成了举人老爷,悄咪咪更是攒下万贯家财,你京师的姑姑说远哥儿少说攒下这个数儿!”


    邢甄氏先是竖起一根手指,想着那三进带花园的宅子怕也值一万银子,于是便又竖起一根来。


    邢岫烟便点点头,还不待其开口追问,那邢甄氏就眉飞色舞道:“也是凑巧,我方才去隔壁还银子,谁想你表弟如今就住在隔壁。这不,你爹爹紧忙寻去了。”略略思量,想着远哥儿可是金龟婿啊,邢甄氏扯着邢岫烟就走:“走走走,咱们一道儿去见见你表弟去!”


    邢岫烟本就是风淡云轻的性子,又不是傻的,哪里不知爹妈存了巴结之意?且她与陈斯远相差不过一岁,这会子推着自个儿去见,内中意味不言自明。


    她虽贫贱,却不肯下贱,当下奋力往后挣,只道:“妈妈自个儿去就是了,何必拖上我?”


    邢甄氏顿时蹙眉道:“你这孩子……都是自家亲戚,小时玩儿在一处的,这会子去见见怎么了?”


    邢岫烟已然挣脱开来,退后两步淡然道:“不怎么,妈妈怕是忘了男女大防。妈妈要去只管自个儿去,我先将衣裳晾晒了。”


    邢甄氏急切之下张口要骂,余光瞥见邢忠已然出了门,当下顾不得再骂邢岫烟,只丢下句‘我回来再与你分说’,随即抬脚快步追了去。


    院儿中只余邢岫烟与篆儿,篆儿凑过来道:“姐姐为何不去?那位远哥儿听着好有钱啊,还是举人老爷呢!”


    “多嘴!”邢岫烟乜斜篆儿一眼,篆儿生怕被赶走,便嬉笑道:“罢了,姐姐不去就不去,总之姐姐去哪儿我就随着去哪儿。”


    邢岫烟自盆里取了衣物晾晒起来,心下不由得想起先前撞见的那人来。暗忖,那人原来就是远哥儿……一别十几年,如今竟这般玉树临风,真真儿想不到!


    她这边思量着,那边厢邢忠叩开门来,婆子听闻其说辞,惊愕之余只得扭头去寻陈斯远。


    正巧撞见晴雯与小丫鬟芸香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婆子便将此事与二人说了。


    晴雯、芸香对视一眼,俱都心下惊奇,便紧忙往后头去寻陈斯远。


    这会子陈斯远靠坐书房里正翻着书册,两个丫鬟一道儿进来,芸香巴巴儿道:“大爷大爷,你堂舅找上门来了!”


    晴雯听着直蹙眉,探手戳了芸香一指头,道:“好好儿说话,你这说的好似讨债来的一般!”


    芸香嘟囔道:“当舅舅的上赶着找上门来,可不就是来讨债的。”


    陈斯远撂下书册,笑道:“本道下晌登门造访,不想堂舅竟来了。也罢,我去迎一迎。”


    当下快步出来往前头迎去。晴雯与芸香两个缀后几步,那小丫鬟芸香便用胳膊肘捅了捅晴雯,又努努嘴,意思是莫忘了方才交代的。


    晴雯朝其做了个怪脸儿,心下不禁暗忖,那位邢姑娘瞧着果然是个出彩的,只怕自家大爷这回又要动了心思吧?莫非邢姑娘还真能做了正室不成?


    须臾光景,陈斯远到得门前,便见一对四十出头夫妇齐齐定在门前。男人虽衣衫邋遢、满脸酒意,却姿容颇佳;反倒是女子瞧着样貌寻常。


    “可是远哥儿?”邢忠眼巴巴道。


    陈斯远赶忙拱手做礼:“外甥陈斯远见过堂舅。”起身笑道:“说来也巧,我昨个儿方才来此,今儿个一早才得知堂舅就住在隔壁,吩咐了下头人预备了土仪,本待下晌时登门造访,不想堂舅与堂舅母就来了。”


    几声堂舅叫得邢忠心花怒放,不禁咧嘴笑道:“远哥儿恁地多礼,什么土仪不土仪的,你能来瞧舅舅一眼就是好的!”


    陈斯远思量着,此处乃是香菱母亲居所,实在不好待客,且邢忠就住在隔壁,于是就道:“此间不好招待堂舅,还请二位先行回转,外甥片刻后便去叨扰。”


    “诶,好好好,那舅舅可就等着你了,远哥儿!”


    当下邢忠夫妇乐滋滋而去。


    陈斯远扭头笑着与晴雯、芸香道:“别闲着了,预备好土仪,咱们这就去吧?”


    晴雯便蹙眉道:“大爷……”


    眸中关切溢于言表,显是不喜邢忠夫妇。陈斯远便笑道:“放心,我心下有数。”


    当下庆愈、芸香、晴雯、两个婆子忙碌起来,后头的香菱得了信儿也来帮衬,须臾便将土仪预备齐整。


    点算一番,不过两白、两黄四张鼠皮(不是真老鼠,大概是鼬之类的),一口袋五斤各色山珍蘑菇,一盒子两根装十年人参,一方松花石砚,一盒鹿茸,两坛桂花陈酿。


    除去那桂花陈酿,余者都是关外特产。


    香菱本要随行,陈斯远只让其回去与甄封氏说话儿,自个儿领了晴雯、芸香等浩浩荡荡出得门来,不过十来步就到了邢家门前。


    那邢忠夫妇眼巴巴在门口等着,小丫鬟篆儿翘着脚观量着土仪,邢岫烟则大大方方在夫妇二人身后迭手而立。


    见得陈斯远瞥过来,邢岫烟便笑着略略颔首。


    陈斯远与邢忠夫妇见礼,夫妇二人眼见一应人等大包小卷的带了土仪,顿时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说陈斯远太过客气,赶忙让其进得内中。


    须臾到得正堂里,小丫鬟篆儿慌手慌脚地奉茶,晴雯实在瞧不过眼,不待邢岫烟过来,便凑过去道:“还是我来吧?”


    那邢甄氏讪笑道:“篆儿才来,还不懂规矩,倒是让远哥儿笑话了。”


    陈斯远笑道:“无妨,舅舅、舅母身子骨一向可还康健?一别十几年,我如今只隐约记得小时舅舅来过,却是想不起样子了。”


    那邢忠不禁牢骚道:“你母亲……哎,不提也罢。如今总算好了,远哥儿学有所成,又置办了家业,想来我那堂姐来日泉下有知,定会欣慰不已。”


    陈斯远心下稍安,因着年代久远,真主儿那会子还小,不大记事儿也是寻常。


    说过一会子,邢甄氏忽而想起理应置办了席面招待陈斯远,奈何才得的银钱已然还了回去,如今哪里还有银钱采买?


    她又惦记着陈斯远所送的土仪,当下告罪一声,道:“你们舅外甥先说着,我去叫个席面来。”


    当下起身又招呼篆儿,吩咐道:“快把东西搬下去!”


    篆儿不情不愿应了,只得将大包小裹的物件儿一趟趟往后收拢了。那邢甄氏一样样查看,越看越欣喜。旁的且不说,那鼠皮、人参都是值钱的好物件儿!略略点算,只怕拢共加起来起码要几十两银子,说不得就要上百两!


    暗暗咋舌之余,惊叹陈斯远果然发迹了,又暗自犯愁——人家送了这般大礼,总不好薄待了吧?这席面若是寒酸了,只怕脸面上也不好看。


    可她囊中羞涩,又不好拿了才送来的土仪典卖,于是蹙眉一筹莫展。


    眼见篆儿将最后两坛子桂花陈酿费力搬来,邢甄氏眨眨眼,忽而计上心头,扯了篆儿吩咐道:“去将岫烟叫了来。”


    篆儿应下,转头叫了邢岫烟来,邢岫烟便道:“妈妈叫我?”


    邢甄氏咬着下唇欲言又止,目光扫量着邢岫烟头上插着的梅花鎏金簪,半晌才道:“我的儿,先将你这簪子借我一用。”


    邢岫烟眨眨眼,道:“是没钱招待表弟?”


    邢甄氏点点头,尴尬道:“等过后将这些土仪典卖一些,就将你这簪子赎回来。”


    “好。”邢岫烟没废话,径直摘了簪子交给邢甄氏。


    这梅花鎏金簪外表鎏金,内里是银的,典卖出去总能值个一二两银子。邢岫烟估算一番,又道:“我还有一枚镯子,妈妈也典卖了去吧,总不好太过寒酸了。”


    邢甄氏不迭应下,待邢岫烟取了镯子回来,便急匆匆往外行去。


    这会子邢岫烟已然换了一根梨花香木簪,她面上恬淡,只瞥了一眼噘嘴的篆儿,便笑吟吟回了堂中。


    此时陈斯远正与邢忠说得不耐烦,盖因邢忠一直说邢家各房事宜,偏陈斯远是个冒牌的,虽听邢夫人说了一些,可一时间哪里记得那般清楚?


    再者说了,他此番登门为的是表姐邢岫烟,可不是邢忠。


    眼见邢岫烟回返,陈斯远扫量一眼便见其头上换了一根木簪。


    邢忠见其眼神,这才恍然过来,紧忙道:“说来你们表姐弟小时候还在一处耍顽呢。我现下酒意上头,你们且说着话,我去后头歪一会儿。”


    邢岫烟虽心下羞怯,却也过去扶了邢忠。那邢忠被其扶到门前,邢忠隐晦丢给邢岫烟一个眼神,直把邢岫烟羞得脸面通红。


    “你且与你表弟说话儿去,我自个儿能走。”


    邢忠撇下邢岫烟迈着方步而去,邢岫烟停在门前缓和了一会子,方才扭身回来。


    她落座后笑着道:“我爹爹喝多了,表弟别在意。”


    此时晴雯行过来,为邢岫烟斟了茶水,笑道:“姑娘用茶。”


    邢岫烟道了谢,扫量一眼便见晴雯头上插了一根累丝嵌珍珠兰花金钗。非但如此,其身上的衣裳更是华美,只怕寻常富贵人家的姑娘都比不过。


    换做常人或许会心下黯然,随即自怨自艾。可邢岫烟生来性子恬淡,竟好似不曾瞧见一般,扭头又看向陈斯远。


    这一切落在陈斯远眼里,心下自是对这便宜表姐赞叹不已。


    这般闲云野鹤一般的隐士性子,莫说是女儿家,便是男子又有几人能做到?


    因是他便笑着道:“表姐不必多心……是了,舅舅说的没错,我依稀记得小时那会子一直缠着表姐来着。”


    邢岫烟不禁掩口笑道:“难为你还记着,一晃十几年,谁想小娃娃竟也这般高大了。”


    “哈哈,表姐不也是?”


    邢岫烟笑道:“表弟这回秋闱高中,我还不曾道喜呢。”


    陈斯远谦逊几句,过得半晌转而说道:“今儿个一早听闻和尚来登门,现下想来表姐也是读过书的?”


    邢岫烟摇头道:“不过识得几个字儿罢了,还是前些年住在蟠香寺,有个姐姐瞧我可怜这才教我的。”


    篆儿听不下去的,就道:“我们姑娘的字儿最是精妙,四下的佛寺时常便求上门来,要我们姑娘抄写佛经呢。”


    “多嘴。”邢岫烟轻声叱了篆儿一嘴,道:“精妙在皮相,真味在骨血。我那字儿不过能用来抄写佛经赚些脂粉钱,可比不得表弟那微言大义。”


    晴雯在一旁打趣道:“大爷、表姑娘,我瞧你们两个就别互相夸赞了,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邢岫烟顿时笑道:“是极是极,咱们快别说这个了。”


    陈斯远笑着颔首,又说起风土人情,先说扬州,继而说京师。邢岫烟一双星眸熠熠,显是听入了迷,心下向往不已。


    待过得大半个时辰,邢甄氏总算回返。遥遥瞧见堂中两人相谈甚欢,邢甄氏顿时掩口而笑。


    当下推说预备物什,转头儿去了后头。


    入得内中便兴冲冲道:“当家的,我瞧岫烟与远哥儿说得热闹着呢!”


    不料,那邢忠忧心忡忡道:“难啊。”


    “啊?怎么就难了?”


    邢忠一骨碌起身道:“你也瞧见了那个叫晴雯的,这般颜色比咱们家岫烟也不差什么,那还只是个丫鬟。”说话间指了指东面:“隔壁的姑娘可是给远哥儿做了妾室,你说这颜色能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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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病娇+追妻火葬场+暗黑】 【新文:《我养过的崽都成大佬了》已开,沙雕团宠类,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呀!】 * 付以有一个特殊体质——所有爱上他的人都会想要杀死他,不论男女。 所以他只有不断地逃跑,不断地挣扎着生存。 终于有一天,他从三十个人的追杀里逃脱,却也身负重伤,倒在了一片草地里,鲜血横流,伤口溃烂,他奄奄一息。 ——也该死了。 但他想活着。他只是想活着。 耳边传来了脚步声,他微微侧目,便看见了一位拿着镰刀一步步朝他逼近的少女。 付以嘴角忽然有了一抹微笑,他冷眼看着这个少女,随后道:“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大佬的小祖宗又凶残了

(快穿1v1)系统浅咖最近有个很大的烦恼。 别人家的宿主去各个位面完成任务的时候,画风都是温柔小意乖巧可爱。 轮到我家暴躁的好战分子宿主完成任务的时候,画风突变——每天都想着跟人打一架! 遇见校霸少年,她比对方还像个小霸王,呸的一口吐掉嘴里的草,满眼兴奋:你是这里最厉害的?和我打一架! 遇见冷酷仙尊,她拎着剑就往上冲:来来来,你很强!跟我打一架! 遇到血族亲王,她扔下不耐烦拿着的祈祷书,哼哧哼哧就上去了:你就是这最大的?!我们打一架! 系统浅咖瑟缩:我一直觉得觉得我家宿主脑子有坑,不然怎么会顶着一张软妹脸,一本正经要跟人家打一架? 哦,我忘了说,我家宿主原本就是一把暴躁剑。

星际之厨神她可盐可甜

穿到星际时代,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开飞船?穿机甲?收小弟?征服星辰大海? 身为御厨传人的简言,颠了颠手中特制的大勺,一声冷笑。 to样to森破。 面对令人烦不胜烦,繁殖力旺盛的虫族,还有风吹生又生,剪不断理又乱的各种动植物。 简言一脚踩碎地上的营养液瓶:“说吧,你们想把它们吃成几级保护?” 帝国人民连连摇头:“不不不,太恶心了,打死我们也不会吃的!” 后来,帝国人民吸溜着口水大喊:“真香。” 脸也被打得好疼! 围观大型打脸现场的陆瑾修,“···”

大佬又要崩坏了

【【2019云起华语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系统【宿主,我会努力让你改过自新,不再当囚犯!】 宿主南姌 “奥” 冰冷少年一步步走来,:你谁? 南姌,打晕了扛走。 权倾天下摄政王,眼神睥睨:哪儿来的女子? 南姌,打晕了扛走。 病娇少爷满眼郁气:再靠过来,弄死你。 南姌,打晕了扛走。 黑化影帝笑意吟吟:制作人,你??????

最开始我只想退婚

李萱萱穿进一本古早男频仙侠文,成为男主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文中,原是天之骄子的男主,因修为被废而跌落低谷,又在经历三番五折后,成为修真界第一人。 可惜本文是古早!退婚流!爽文! 李·未婚妻·萱萱:“……” 为了自由故,李萱萱勇走退婚情节! 然而退婚后,李萱萱发现,男主好像有点不对劲。 —————— 出身凡人世家,拜入名门正派的谢时训,容貌出众,天赋极高,性情温和内敛、谦逊礼让,宛若嫡仙公子。 这样堪称完美的人生,却有一瑕疵,那便是他有一身体赢弱且无法修仙的未婚妻。 而在谢时训人生低谷的时候,其未婚妻竟然要求他主动退婚! 再见面时,谢时训发现,他的未婚妻好像有点不对劲。 PS: 1.简介废,欢迎点开正文瞅一瞅~~ 2.推荐桃子已完结快穿文《穿书之前程似锦》~~现代言情文《二穿后我和影帝男主HE了》~~ 3.推荐好友已完结星际文《星际纪事》~~

病弱美人在惊悚游戏掉马

当荆棘游戏降临,就连视力不佳,约等于瞎的江莱都没能逃过,被系统绑定,进入了游戏世界。 江莱立刻为自己卜了一卦,卦象天兆大凶!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血月之下,江莱逃,怪物追。 “亲,在荆棘游戏之中获取足够的积分,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哦。”系统循循善诱。 为了重见光明,江莱一个转身,开始追着怪物杀。于是乎,荆棘游戏的各个副本出现了一个一边摇头念着大凶,一边不停收割怪物的女人。 后来,怪物大老远看到江莱…… “兄弟们快跑啊!大凶来了!”追着怪物砍的江莱猛然停下脚步。大凶竟是我自己? !怪不得……每一次鬼都是一副见了我的样子。

上仙他师弟貌美如花

【【2019云起华语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女扮男√穿书√高洁√】 【双标护短表里不一不断打脸师兄vs审美异常貌美如花】 有一天云溪君算到小徒弟在下界有一劫,结果两徒弟双双下界渡劫,而且双双都降落在空真派…… 空真派所有人都知道,派中最好看的不是女人。 空真派所有人又都知道,派中修为最高的不是掌门,而是派中最好看那位的师兄。 空真派所有人还知道―― 他们派里修为最高的那位以往几百年不出来一次,最近出现的有些频繁…… 派中修为最高的某位:师弟最近好像又变好看了,不过,关他什么事? 过不了多久,啪,脸真疼。 修为最高的某位有一天论道:“心神合一,四大皆空,情爱皆患……”

孔方世界

女配末世重生,我靠修仙活命

世界简介设定:女主死后重生至人类艰难求生的末世,女主带着空间及火系异能的金手指重生在爆发之前一个月,开启囤物资,带着家人朋友,携手男主建基地,升级打怪研发疫苗,创造新文明世界。 事实是,重生按照世界简介走,在疫苗研发成功,马上结束末世总有女配挡道,导致女主死亡再重生再死亡。 那就重生,开局先杀男主,世界崩塌,女主死亡。继续重生,那就先杀女配,世界崩塌,女主死亡。 再次重生,那就成全男主女配,人类全部灭亡,世界崩塌,女主死亡。 还重生,那就躲着男主,避开女配,自己找地方苟着,人类全部灭亡,世界崩塌,女主死亡。 ……

我死后,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

【1v1】云未弦没想到,她在死了两百年后,还能重新回到修真界。 然后发现,遍地都是老熟人—— 现在的师祖是她曾经严格教导过的师侄。 搭救的重伤修士是她过去的手下败将,之后百年里都在寻找机会一雪前耻。 如今最大的宗门宗主是怨恨她大过亲近她的三师弟。 正道修士又爱又恨的魔教妖女曾视她为情敌。 道家第一剑仙迟迟不飞升,就为报她一剑之仇。 等等诸如此类的多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而且共同点是都被她揍过。 云未弦本是想着,揍人太累了,这次就算了。 却不曾想—— 云未弦:找揍是吧,满足你们。

无上女仙君

《无上女仙君》 天地大变,灵气复苏,在一次昆仑考察中,鄢然偶得上古传承,自此踏上无上修仙之旅!

大佬重生后,全京城瑟瑟发抖!

《大佬重生后,全京城瑟瑟发抖!》 她耗尽精神逆天改命助他登上帝位,他却在封后前夕眼看着月侧妃将她害死。 重生到八岁,如意发誓要强大自身,夺回自己世家大族嫡长女的真实身份,揭露替身世家伪小姐,甩掉废材身份,人挡杀人,鬼挡杀鬼,神挡杀神,保护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外祖家不受侵犯! 只是,前世曾经救过她一命的神秘王爷却赖上她了,她收还是不收? 神秘王爷说:“如意如意如我心意,快快嫁我,我愿意宠你上天。” 如意翻白眼:“上天?你是想我死吧?”

修仙界的崽从不认输

亲爹是修仙界的渡劫大佬,程雪以为今后可以活得逍遥自在,没想到帮爹娘跑个腿的功夫,那两人就飞升了! 程雪:我打酱油回来了(﹡?o?﹡)卧槽!我家呢?!┗(@ロ@;)┛PS:这是一个从小在大佬窝里长大的崽子努力成为大佬的故事!

全仙门只有我一个魔修

【嚣张叛逆黑莲花女魔头vs腹黑护短白切黑天君】 【1v1+双向救赎】 微微虐,嘎嘎甜。 鱼九絮自认为,自己的死法还是挺壮烈的。 仙宗几大世家联手,阴谋阳谋都用上了,才将她就地正法。 她被万剑穿心,挫骨扬灰。 谁让她是人神共愤的女魔头呢,世人皆恨魔修,她就是魔修。 比起不甘,她更多的是不服,还名门正派呢,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怎么还兴以多欺少呢?有本事单挑啊! 真是卑鄙!无耻!毫无素养! 不过,话说回来,死了就死了呗,可是…… 到底是谁作的妖! 让她入不了轮回,孤魂野鬼在人间飘荡了二十年后,竟然重生在了一个仙宗痴傻呆笨的铺床丫头身上? 真是服了!死者为大懂不懂?死了都不让人安宁? 这已经属于人格侮辱了吧? 可是,这铺床丫头的生活怎么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吃的好,喝的好,睡的好,还有花不完的钱…… 关键这便宜师尊还护犊子。 鱼九絮:“嗯……有点为难,但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直到她意外掉马,面对一众人的再度讨伐。 鱼九絮:“来啊!谁怕谁!又不是没死过!” 某便宜师尊:“苍生和她,本座都要。”

开局异界种田,位面之主资产千亿

《开局异界种田,位面之主资产千亿》 温夏回老家放牛时意外坠崖,本以为九死无生,没想到意外被土地‘绑架’,被迫和收留的宠物小伙伴们流浪在各个世界之中,从此开始自己的冒险之旅。 星际荒星: 正在开辟荒星的军团用军用武器求交换美食; 冰雪世界:地坑中艰难生活的人类想要换取温暖的食物; 农耕世界:旱灾爆发,世界濒临灭绝…… 温夏从开始的懵懂,到后来的奸商,利用获得的力量穿梭在各个世界中。 本来一开始只想老老实实的做个美食小卖铺,不想意外影

剑宗小师姐她被迫成为万人迷

【清剑宗秘密群聊】 小师妹:大师兄风光霁月惊才绝艳,只有他才配得上清冷强大的师姐!啊啊啊他们今天必须在一起! 百炼峰师弟:胡说!师姐明明和我们裴师弟最配! 安济峰打杂的:可是,我觉得师姐和衍天宗的沈槐序更配啊,上次在秘境里他们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 落云宗小霸王:瞎说什么呢?!卿师姐是我们祝余师兄的道侣!他可是天生剑体,他们生来就最配,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小师妹:(拍桌而起)谁把其他宗门的人拉进群的?!我要踢人了嗷! 神机门代言人:我派炼器天才商师弟有话说。 九虚宗接班人:我闻小师叔自带嫁妆请求参战。 小师妹:你们外派的赶紧退群!我们师姐是不会外嫁便宜你们的! 呜呜呜呜师姐你最爱的到底是谁!?你说! 卿云:我的剑。 可是你有好多剑!大部分还是别人的剑!!!

小娇娘她是幕后大boss

三更天过,莫要出门。死了更夫,又来打手,刘老板已经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千筹智,万般谋,也抵不过小小一个乔今秋。 时隔一年,乔二小姐借尸归来,看那些将她逼死的无良之辈还能蹦跶多久……

我的夫君贼喜庆

【1v1互宠沙雕向】【神话向】【宗教信仰向】【道教神明体系】【双神设定】【下凡做任务升级】 霍十二从小被骂丧门星,投胎之后,竟直接升仙成为灾祸之神!不过好歹这也是个神仙不是,当神仙总是快乐的嘛。 结果没想到当上神仙的第一天,就被所有神仙嫌弃,敬而远之。 而且,她辛苦修来的修为,就被对门那个红的发光的欧皇男人……啊不男神给撞散了…… 结果男神还一脸无辜:不关我的事,是你太衰了。(认真脸) 霍12骂骂咧咧准备动手。 男神邪魅一笑:无妨,我不怕你。 霍十二愣住了,天界居然还有不怕她这个煞星的?这人谁啊? 男神看着她,低声道:我不仅不怕你,三界之内,也只有我能压你…… 霍十二:???你tm把话说清楚啊! 男神又一笑:压制的压。 原来天界还有一条规矩:祸神与福神是一对神,她以后的神仙生涯都要跟对门这个喜庆的男神绑定在一起…… 宋鸾羽:你知道啥叫福祸相依吗? 霍十二:不造。 宋鸾羽:就是我们两个结合起来,那就无敌了! 霍十二:真的?咋结? 宋鸾羽:你嫁给我呀! 霍十二:??? 莽汉祖安女祸神x戏精腹黑男福神 以及其他副CP…… PS:读者是父亲,作者玻璃心,弃书不必告知,靴靴。

我在异世做天师

林月沉是穿越者,和其他穿越者不同的是她是一个双重人格穿越者,在主人格作死把自己玩完之后,副人格接手了这具身体,从此副人格林月沉,除了要面对异世界各种鬼怪妖魔之外,还要面对主人格留下的各种烂摊子,副人格林月沉表示:这些都不是事儿……

气运被夺?小师妹摆烂带飞全宗门

(爽文+沙雕+无cp) 听说乾元宗的小师妹只是一个练气期的废物,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柔弱不能自理 乾元宗大师兄:“我家小师妹胆子小,大声说话会晕倒。” ????请问那一脚踢掉魔族一颗脑袋的是谁? 乾元宗二师兄:“我家小师妹心地善良,蚂蚁死了都要流眼泪。” ????请问哪个嘴里喊着多放孜然少放盐,美女不能吃太咸的是谁? 乾元宗三师兄:“我家小师妹爹不疼娘不爱,穷的很。” ????请问哪个手持神器,脚踩神兽,灵剑环绕的又是谁? 乾元宗四师兄:“我家小师妹身子弱,只是一个练气期。” ????练气期能将他们老祖一招秒了,我不信(òωó?)! 乾元宗小师妹:“嗯呐,我只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练气期。 ?? ? ? ???”

符师不羡仙

符师一脉,自上古流传至今,已有千万年。师父说:行侠者,为人,修仙者,为己。 见到视凡人如蝼蚁的修仙者,江茕星才明白师父的意思。她自知天资有限,本无意寻仙问道,只想安安静静当个凡人,却被人以莫须有的理由追杀,不得不寻求力量以自保。 即便身不由己踏入修仙界,江茕星也没有忘记穿书保命法则第一条:远离男主! 不要掺和主线剧情!然而,就在她努力挖原书男主墙角的时候,突然发现结识的漂亮姐姐竟然是全书最大的反派,括弧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