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宝姐姐倚门相送,心下遐思万千。


    单说陈斯远与宝姐姐拱手作别,上得马车施施然往荣国府回转——今日既得燕平王首肯,总要将庄票、腰牌一并送去李纨处。


    念及明日与薛姨妈相会,陈斯远自是浮想联翩。忽而想到那大格子巷的一进小院儿无人打理,寒屋凉舍不说,只怕四下都是拂尘,又如何与薛姨妈相会?


    因是待马车回转荣国府,陈斯远便单叫了小厮庆愈过来,吩咐道:“那大格子巷屋舍无人打理未免可惜,眼下天色还早,你只管去人市多使了银钱请了婆子来洒扫一番,再采买些银霜炭送了去。”


    庆愈纳罕道:“大爷欲将那处宅子赁出去不成?”


    陈斯远含混道:“来日便将此处交由国子监同窗落脚,总不好太过破落了。”说着递过去二两银钱。“余下便算是赏你的。”


    小厮庆愈再不问旁的,得了银钱欢天喜地而去。


    陈斯远目送其远去,扭身迈步进了荣国府后门,谁知才走不远,迎面便见一丫鬟面色惶惶、脚步匆匆而来。


    见得陈斯远,紧忙屈身一福:“远大爷。”


    陈斯远此时才看清,来人竟是宝玉身边儿的大丫鬟袭人。


    于是拱手笑道:“原是袭人姑娘。”


    “不敢称姑娘,”袭人强笑道:“远大爷只叫我袭人就好。”


    陈斯远颔首道:“你既有急事,只管自便。”


    袭人又是屈身一福,谢过陈斯远,方才往后门而去。陈斯远走到拐角处,回头便见袭人正与个二十多的男子计较着什么。


    因着离得远,实在听不清楚,那二人又往一旁而去,转眼便掩于墙后。


    陈斯远心下也不曾多想,先行回了自家小院儿,换了一身衣裳便匆匆往李纨房而来。


    进得园子里,方才自大主山下来行至省亲别墅侧面,遥遥便见贾琏领了小厮过闸桥而来,偏生路遇一女子。


    恰此时陈斯远离得近了,遥遥便见那女子三分姿容,一袭桃红袄子,下系葱绿撒花裙,虽冬日里却领口微敞,露出一段脖颈。


    那一头乌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脸颊边。面上薄施粉黛,一双眸子微微上挑,眼角含春,恰似两汪盈盈秋水,勾人心魄。


    待与贾琏错身之时,多姑娘轻启朱唇,似笑非笑,那笑声好似黄莺出谷,清脆婉转又带了几分撩人意味。


    她故意慢移莲步,身姿微微一侧,腰肢款摆,犹如弱柳扶风。眼神更是直直地看向贾琏,那目光从贾琏的眉眼缓缓滑落到他的衣衫,再缓缓上移,眸中波光流转,满是魅惑之意,好似要将贾琏的魂魄都勾了去一般!


    贾琏本就是个好色的,又因凤姐儿治病近不得身,除去偶尔与平儿缱绻一番,余下光景都在外书房拿小厮泻火。


    而今被多姑娘这般目光一扫,只觉心头一热,脚步也不自觉地顿了顿。他忙强装镇定,微微颔首示意,可眼神却忍不住在多姑娘身上多停留好半晌,心下好似被猫儿抓了一般,一时间心痒难耐、色心大起!


    眼见贾琏出神,小厮嘿然道:“二爷可是有意?”


    多姑娘的大名谁人不知,贾琏先前还曾与其在省亲别墅前说过几句话。奈何这阵子忙于省亲事宜,凤姐儿又看顾得紧,这才无缘一试。


    贾琏面上噙笑正要回话,谁知此时身后忽而有人道:“琏二哥瞧什么呢?”


    贾琏回头,见来者是陈斯远,赶忙打了个哈哈,道:“远兄弟这是往哪儿去?”


    陈斯远笑道:“琏二哥不知,离开金陵前李家曾托付我转送大嫂子一物,奈何回来后一时忙乱竟找寻不见。方才回转,丫鬟才说又找见了,这不,我赶忙给珠大嫂子送去。”


    “原来如此……”贾琏扬手一指省亲别墅,道:“太太打发我来点算省亲用度。”


    陈斯远哈哈一笑,当即与贾琏别过。待过得沁芳亭略略回首,眼见贾琏已然没了踪影,心下不由暗忖,只怕过些时日贾琏这货就会与多姑娘搞在一处吧?


    后来又有个鲍二家的……只是荣国府仆妇无算,陈斯远还真就不曾见过鲍二家的。


    这般思量着出了园子,须臾便到得李纨房西门前。探手叩门,须臾内中便有素云道:“来了来了。”


    吱呀一声,门扉推开,素云站在小过道子里往外观量,见来的是陈斯远,赶忙笑道:“哟,是远大爷啊。”


    陈斯远笑道:“昨日大嫂子托付之事,我已尽数办成。”


    素云赶忙将陈斯远请进来,又往内中招呼。


    这回不待碧月,李纨便自个儿迎了出来。


    一日不见,李纨还是那般枯槁死灰的模样,见了陈斯远,不禁目光中带了问询。


    此事不好张扬开来,李纨便将陈斯远请进内中,只留了贾兰在身边儿,素云、碧月与一个嬷嬷尽数都退了下去。


    待内中再无旁人,陈斯远便道:“事已办妥。”说着,他先行将七万两庄票拿出来,道:“此为内府钱庄的庄票,一万两一张。王爷交代了,钱庄方才开张,不好支取过甚,大嫂子若是急用,可先行支取二、三万。”


    李纨忙笑道:“远兄弟说笑了,如今我们母子吃穿用度也不用什么银钱,哪里就要二三万银子了?”


    现下是不用,不过来日可就不好说了。


    陈斯远又将燕平王所赐腰牌递送过去:“此为王府腰牌,来日不拘何事、不拘何时,大嫂子可持此牌往燕平王府求得援手。”


    李纨面色凝重接了过来,捧在手心暗自舒了口气。于她而言,只怕这腰牌比那七万两庄票还要紧要!


    李纨为李守中老来得女,自是宝贝非常。因着贾母喜好,她虽不大显露,却也是读过诗书的。


    读史而知兴衰罔替,李纨心下自知,这天下除去一南一北那两家,哪里有千年的世家?书中有言‘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百姓常说‘富不过三代’,此为常理!


    荣国府至今爵位传到三代,子嗣却早有了贾兰这等第五代。自前两年伊始,家中月例放的便越来越迟,显是贾家人口滋生,大有入不敷出之相。


    李纨寡妇失业,虽知贾家情势不妙,却又无力挽回,便只将心思尽数用在贾兰身上,又积攒体己留待日后之用。


    又因着婆婆王夫人冷眼相看之故,李纨心下苦寂、愤懑,又忧心忡忡,难免待贾兰略显苛责了些。


    此时得了庄票与燕平王允诺,李纨顿时长长舒了口气。


    见她半晌不曾言语,贾兰便凑过来道:“母亲?”


    一声呼唤,李纨回过神来,不禁冲着其展颜一笑。这一笑,一双桃花眼顿时灵动起来,落在陈斯远眼中只觉有如百花绽放一般!


    李纨探手摸了下贾兰脸颊,笑道:“快去谢过你远叔!”


    贾兰不知所以然,却规规矩矩扭身一揖:“多谢远大叔!”


    陈斯远回神冲着贾兰略略颔首,谁知李纨这会子竟也起来敛身一福,慌得陈斯远赶忙起身挪步避开,道:“大嫂子这是做什么?”


    李纨动容道:“多亏了远兄弟居中奔走,不然那等物什落在我们母子手中,只怕是祸非福。”


    陈斯远摆手道:“此事因我而起,我自当尽心帮衬。如今大嫂子满意,我也不算白跑一回。”


    李纨笑道:“何止是满意?怕是没有更好的了。远兄弟快坐,且尝尝这六安茶。”


    陈斯远重新落座,寻了贾兰略略过问了功课,见其小学究一般说得头头是道,不免略略蹙眉。


    李纨见此便问:“可是兰哥儿答的不对?远兄弟也知我读书有限,生怕教坏了兰哥儿。”


    陈斯远摆摆手,道:“大嫂子多虑了,兰哥儿学得自然极好……可坏就坏在极好上了。”


    见李纨不解,陈斯远便道:“大嫂子可是忘了伤仲永?”


    小时济济,大时了了。这等例子时常可见,李纨顿时忧心起来。


    就听陈斯远道:“一则,年少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此时多活动,来日身子才会长得壮实;二则,兰哥儿这般年岁,只依着常理学些三百千就好,待来日开蒙再行诵读经义文章方才为妙。”


    李纨便苦着脸儿道:“远兄弟不知那私学是什么情形……我生怕兰哥儿被人拐带坏了,这才私底下交代了许多功课。”


    陈斯远颔首道:“大嫂子学识不熟秀士,想来指导兰哥儿也是无妨,只是也不必太过急于求成,须得容兰哥儿多耍顽一些时候才好。”


    贾兰还不足八岁,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生生被李纨板得跟个小大人儿也似。此时听得陈斯远所言,顿时禁不住面露喜色。


    李纨早有心求了陈斯远教导贾兰,奈何此时不好张这个口,便道:“远兄弟说的我记下了,正巧要到年里,如此,我便放兰哥儿松快一些时日。”说着扭头看向贾兰,见其喜形于色,便嗔笑道:“这下可算称你的意了。”


    贾兰便嘿然而笑。


    陈斯远饮了一盏茶,便起身告辞而去。盖因寡妇门前是非多,他来一回两回也就罢了,再多来只怕易遭人诟病。


    这日陈斯远自是留在府中,那房中可还有红玉与柳五儿等着他怜惜呢。


    到得自家小院儿时,外间已然擦黑。香菱、红玉、柳五儿好似计较好了一般,待入夜时香菱与柳五儿便悄然去了西厢,独留下红玉在房中伺候。


    内中再无旁人,伺候陈斯远洗漱时,只将将挨了下身子,那红玉便嘤咛一声娇嗔不已。


    “大爷啊~”


    陈斯远抬眼瞥过去,便见红玉一双眸子水润,恨不得能沁出水儿来。


    都道‘一夜夫妻百夜恩’,不拘红玉先前如何谋算,自打委身于陈斯远,这心下便只是想着陈斯远。


    陈斯远便笑着问道:“可曾想我。”


    “嗯。”红玉奋力颔首。


    陈斯远便扯了其往西梢间行去。


    一夜无话,待转过天来,陈斯远清早往院儿中行了一趟桩功,回屋时那红玉还不曾起身。


    红玉就嗔道:“下回我可不敢自个儿留房里了……也不知怎地,大爷好似比前些时日更厉害些。”


    一席话好似琼浆玉液,顿时让陈斯远浑身通透,只觉舒爽无比。


    过得一些时候,早间用过早饭,便有小厮庆愈求见。


    陈斯远怕传扬出去,干脆出来见了庆愈。


    庆愈便将钥匙归还,笑着道:“回大爷,那大格子巷的屋舍尽数洒扫了,小的昨夜就留在房里,升了两盆炭火祛了寒气儿。连买银霜炭带雇请婆子,总计花费一两……”


    陈斯远摆摆手:“不用报账,余下的赏你了。”


    庆愈欢喜不已,见没旁的吩咐这才蹦蹦跳跳而去。此举自是惹得小丫鬟芸香心下生疑,忙缀在后头催问不已。


    庆愈又不是傻的,大爷亲自出来答对,只怕是不想外人知晓,因是不拘芸香如何催问,只是摇头不言,倒把个芸香气了个够呛。


    这日陈斯远无心写书,捱到辰时末,推说出门访国子监旧友,便自后门出了荣国府,雇请了一辆马车径直往大格子巷而去。


    到得地方,陈斯远开门入内,见内中虽冷,却并无冰霜。非但如此,那床榻上更是换了一床簇新的被褥。


    暗赞了一番小厮庆愈越发有眼力劲,陈斯远生了火盆便歪在床上出神等候。


    眼看临近午时,外间忽而传来响动,陈斯远骨碌起身,急忙凑到床前观量,便见来者果然是薛姨妈!


    陈斯远面上一笑,干脆藏身博古架旁。少一时,薛姨妈推门入内,试探着叫了声‘远哥儿’,见并无人答应,便轻移莲步往梢间而来。


    谁知才进来,便被陈斯远拦腰抱了个正着。


    薛姨妈惊呼一声,又听陈斯远道:“可是让我好等!”


    薛姨妈这才放松下来,不禁嗔道:“惯会唬弄人,我还道是有贼人溜了进来!”


    陈斯远哈哈笑道:“也不算错,我今日便扮一回那偷香窃玉之贼。”


    当下将薛姨妈拦腰抱起,也不理会其惊呼不已,三两步到得床榻上,二人旋即滚在了一处。


    二人小别胜新,眼神儿一对便再也顾不得旁的。


    此间有诗为证:红羞翠怯情偏笃,柳傍花随意易痴。一对鸳鸯倦睡去,锦衾罗褥不胜春。


    春风几度,衾账凌乱,内中人儿玉山颓枕,情致翕翕。薛姨妈横卧榻上闭目小憩,只衾被覆了半身,露出大半膀子来,其肌如凝脂,其色似美玉,这会子丹唇翕张,身酥肌麻,只觉不复于人间。


    一旁陈斯远早已歇息过来,这会子半撑起身形,一边厢观量薛姨妈神情,一边厢戏谑笑着,挑了一缕秀发在其面上拨弄。


    薛姨妈面上痒痒,到底禁不住撩拨睁开眼来,嗔看了面前小冤家一眼。


    她本是久旷之身,此番小别胜新,自是抵力缱绻。谁知这小冤家大不相同,一番战罢,不过些许光景,复而又鼓涛冲波、迎风破浪。


    薛姨妈再是能为,不过两回便泄了气力,只浑浑噩噩随他施为。


    她便说道:“也不知爱惜自个儿身子骨,长此以往下去怎生得了?”


    陈斯远笑道:“是你不中用,怎地又怪在我身上了?”


    薛姨妈便暗忖,想来是因着小冤家年岁渐长之故?仔细观量,见其身上果然多了些肉,当下便不再说旁的。略略起身伏在其怀中,二人你侬我侬很是说了一番情话。


    薛姨妈又受不得口渴,因心疼陈斯远,便裹了衣裳取了火盆旁烤炙着的一壶暖茶来。她自个儿喝了个痛快,却见陈斯远也吵着口渴,便耐不过其央求,只得做了一回皮儿杯。


    眼看已是未时末,薛姨妈心绪渐渐平复,这才与陈斯远说起正经话儿来。


    “那胶乳营生到底怎么个说法儿?”


    陈斯远枕臂道:“还能如何?内府占三成,余下七成留给咱们分润。”


    薛姨妈撑起身形来,道:“果然能赚?”


    陈斯远‘啧’了一声乜斜一眼,没言语。


    薛姨妈便讪笑道:“我又没说不信你……既然如此,留给我家四成可好?”


    宝姐姐昨儿个便说了,薛家账面上不过六七万银钱,薛姨妈能拿出四万来,足见其对自个儿信重。


    陈斯远便道:“实话与你说吧,这营生稳赚不赔。这会子砸进去一万银子,说不得五年后便是五万、八万也是有的。你薛家占去四成,来日你说会不会遭人嫉恨?”顿了顿,又道:“这外头的豺狼虎豹且不说,若你家果然得了几十万活钱,你那兄长会不会惦记?薛家别房会不会惦记?贾家又会不会起旁的心思?”


    薛姨妈蹙眉长思。陈斯远这话自然不错,薛家再如何,也不过是皇商,自然比不得其余勋贵。


    这勋贵人家说出来比扬州盐商还要体面,几世积累,论起来身家比那盐商还要富庶几分。可实则不过是驴粪蛋子表面光!


    勋贵人家所谓身家多在屋舍、田产、古玩字画上,论现银都比不得寻常豪商,又岂能与扬州盐商相提并论?


    太上在位时,两淮盐商斗富,一个自白塔上洒下两箱金箔,一个放河灯能将河面堵塞。如此豪奢,又岂是贾家比得了的?


    薛姨妈思量道:“不是还有曹家吗?”


    陈斯远冷笑道:“曹郎中不过是内府郎中,如何拗得过你兄长与贾家?”


    薛姨妈情知此言不差,便叹息道:“罢了,那两成总能有吧?”


    陈斯远翻转身形,瞧着其道:“依着我,你家还是出四万银钱。这两万折算股本,余下两万算作拆借,待五年后我双倍返还,如何?”


    薛姨妈娇嗔着抬手捶打了其一下,道:“原是你要做这无本儿的买卖!”


    陈斯远探手擒了柔荑在掌中把玩,笑着道:“你也不想想,若没我的本事,那胶乳就是鸡肋,又如何赚得了银钱?”


    薛姨妈被揉捏得心乱,便说道:“内府三成,我家两成,你两成,就只余下三成……你待留给谁?”


    陈斯远嘿然道:“贾家东西两府底子早空了,能凑出一、二万就不错了……余下的,自然是价高者得。”


    薛姨妈说道:“红口白牙的,这外头人又不知你本事,哪里哄得来银钱?”


    陈斯远忽而戏谑道:“怎么是红口白牙?待过些时日我拿了实物来,保你欢喜。”


    薛姨妈见其面上颇为不正经,顿时心生疑虑,也不知来日到底拿了什么实物来给自个儿瞧。


    待捱到申时,薛姨妈再是不舍,也赶忙拾掇齐整了,与陈斯远匆匆别过便往薛家老宅回返。


    陈斯远惫懒半晌,待火盆中炭火熄去,这才施施然穿戴齐整了,出得巷子雇请了马车,往荣国府回返而去。


    他心下自有思量,今儿个与薛姨妈缱绻几回,难免精疲力竭,自然不好再去新宅寻尤二姐、尤三姐。


    车行辘辘,过得三刻到得宁荣后街。因前方有车马挡路,陈斯远干脆付了车资下来步行。


    谁知行不多远,遥遥便见袭人与昨日那男子便在巷子里拉扯起来。陈斯远心下纳罕,禁不住生出探寻之心,便悄然到得巷口侧耳倾听。


    便听那男子说道:“……妈妈如今这情形,每日靡费无算,她说是不治了,可为人儿女,咱们又岂能眼看着妈妈不治身亡?我也知你是个心气儿高的,奈何情势不由人……那曲老爷说了,冲着妹妹是荣国府大丫鬟,他愿出聘金三百两。”


    袭人道:“哥哥快莫说了,我便是死了也不给那劳什子曲老爷做妾。”


    陈斯远听到此节才知,敢情那男子是袭人的哥哥,似乎叫花自芳?


    此时花自芳嗤笑一声,道:“妹妹留在荣国府,来日还不是给宝二爷做了妾?”


    “那如何能一样儿?”袭人有苦自知。聘金三百两不算少了,当初荣国府买了其做丫鬟才二十几两银钱。


    母亲得了这等富贵病,既有此法可延命,袭人已颇为意动。奈何她自家知自家事,早几年便与宝玉初试云雨,早非完璧之身,又哪里值三百两?


    若此番应下,只怕来日那曲老爷定然恼羞成怒,说不得于自家反倒是祸事一桩。偏生她一个女儿家的,实在不好与哥哥说将此事。


    “哪里不一样了?”


    袭人答不上来,只转而道:“我再想想法子,绮霰斋的银匣子便在我手里……实在不行我挪腾些珍玩出来,总能兑些银钱。”


    花自芳顿足道:“糊涂!那贾家的物件儿都是有数的,若是缺了少了,来日又是一场官司!莫忘了前头那几个丫鬟,前两日我还瞧见碧痕那丫头涂脂抹粉的坐在龟奴肩头,正往酒楼去呢!”


    袭人就道:“那我去求了宝二爷。”


    “他?如今不过是顽童,每月又能得几两月例?”花自芳烦躁道:“罢了,我先去将你嫂子的头面典卖了去,总要撑到年后再说。”


    脚步声窸窸窣窣逐渐远去,袭人咬了下唇呆立半晌,方才扭身垂首往巷子口而来。


    陈斯远因着离得不远不近,倒是听了个含混,只隐约听见好似袭人之母得了劳什子富贵病?


    待听得袭人渐近,陈斯远扭身退开十来步,这才负手踱步回转。


    那袭人闷头而行,心下兀自思量不已。哥哥花自芳说的没错儿,绮霰斋里的物件儿自然是有数的,袭人又以贤良示人,漫说是偷拿,便是问宝二爷讨要都不好张口。


    她垂着螓首暗自思量,一时间又往哪里去找寻几百两银钱?


    老太太处不用提,太太虽说如今待自个儿另眼相看,可也没有为着个大丫鬟掏出几百两银钱的道理。


    余下珠大奶奶、琏二奶奶、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林姑娘、宝姑娘……思量了个遍,袭人忽而想起琏二爷来。


    这人倒是素来大方的,若实在不行——


    “咦?袭人?”


    身后忽而传来一声呼唤,袭人停步扭身,便见陈斯远轻盈矫健而来。


    袭人忙敛衽一福,道:“见过远大爷。”


    陈斯远停步笑道:“这是才从家来?咦,我看你面色不对,可是家中有事?”


    袭人方才摇了下头,忽而心下一动:是了,怎么忘了这位远大爷!此人年岁不过比宝二爷大了三岁,文采卓著也就罢了,还颇有殖货之能,那前后两回海贸也就罢了,转头儿又折腾出个百草堂来,如今太太单是每月分润的出息就有三、四百银钱。


    太太处都分润这般多,那始作俑者的远大爷还能少得了?


    说不得这银钱便要应在远大爷身上了。只是她一无能用之处,二非完璧之身,怕自有那起子事儿才能哄了银钱来。


    于是她偷眼扫量一眼,又暗忖比照琏二爷那等荤素不忌的,这位远大爷瞧着倒是更可人意一些。


    袭人便止住身形,垂了螓首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道:“回远大爷,并无旁的事儿。”


    陈斯远笑道:“你这样子可不像是没事儿。”


    袭人便道:“我……妈妈病了——是消渴症。”


    “哦?”陈斯远顿时蹙眉。他略通医理,自是知晓消渴症便是前世的糖尿病?这可是富贵病啊。


    当下便问:“郎中可开了方子?”


    “开了的,”袭人低声道:“一则是人参白虎汤,二则是黄连阿胶汤。”


    此二者倒是对症,只是极为靡费银钱。陈斯远方才与薛姨妈缱绻几回,这会子自是有如老僧入定,并不曾生出什么淫邪之心。只暗忖亏得袭人四下施为,自个儿这才先是得了晴雯,继而又与黛玉定下婚书。


    遥想来日说不得便要借用袭人之能,再生生让宝玉厌嫌宝姐姐……陈斯远便叹息一声,说道:“这可是富贵病啊,你家中银钱可还凑手?”


    袭人可怜巴巴抬首瞧了其一眼,吸着鼻子没言语。


    陈斯远便蹙眉道:“料想你也不好与宝兄弟言说……便是说了,宝兄弟如今年岁尚小,只怕也帮衬不得什么。”说话间自袖笼里抽出一张庄票来,径直塞在了袭人手里。


    袭人眨眨眼,见那庄票乃是五十两的,顿时抬首愕然道:“远大爷,这……”


    陈斯远道:“今日出来的急切了些,并不曾带许多银钱在身,你先留着花用,若是是不够,回头儿只管来寻我。”


    说罢朝着袭人点点头,竟迈步洒然而去。


    袭人扭身目送其远去,慌忙又是敛衽一福:“多谢远大爷!”


    起身见陈斯远摆了摆手,头也不回便进了荣国府后门,袭人捏着那五十两庄票,咬着下唇若有所思。


    这般轻易就得了五十两?远大爷果然是好人,这般说来,来日再扮扮可怜……袭人忽而想起此前的香菱与其后的贾蓉来,霎时好似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心下暗忖,是了,这位远大爷可不是个好唬弄的。随手给了五十两,许是为了结善缘,其后再想讨要,怕是不付出些什么是不能了。


    袭人心下五味杂陈,一时间又想不出陈斯远能求到自个儿什么,便叹息一声。想着好歹得了五十两,总能将正月支应过去。待过了正月若是花销不够,到时再另寻他法吧。


    不提袭人心下胡乱思忖,却说陈斯远回返自家小院儿,这日果然是柳五儿留房。夜里二人好生温存,自不多提。


    转过天来,陈斯远一早习练过桩功之后,可算记起了尤三姐之托。于是用过早点便往能仁寺左近新宅而来。


    到得内中,尤三姐果然蹙眉催问:“远哥哥,那桩事儿可有法子了?”


    陈斯远笑道:“别急,下晌散衙时我便去截了那郭博士,待我问清其所求,咱们才好见招拆招。”


    尤三姐自是信服他,听罢忙颔首连连。


    陈斯远又道:“眼看就是年里,如今不好有大动作。待出了正月,你想着寻些匠人来,要死契。”


    技术扩散本就无法避免,可能守一时便是一时,左右陈斯远此番所为不过是贪图银钱。


    尤三姐略略问了几句,赶忙应下。


    待这日下晌,陈斯远乘了自家马车,领了小厮庆愈果然往太常寺而去。

关于本章节

《红楼晓梦》是肥锅锅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红楼晓梦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二百零七章 袭人之忧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快速导航: 最新章节 | 全部章节 | 书籍详情 | 作者作品 | 同类推荐

如果您喜欢《红楼晓梦》,请将本书加入书架,方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千书屋会第一时间更新红楼晓梦最新章节, 同时也欢迎您将本书分享给更多喜欢其他小说的书友。

热门搜索: 红楼晓梦、红楼晓梦最新章节、红楼晓梦第二百零七章 袭人之忧、 红楼晓梦免费阅读、红楼晓梦全文阅读、红楼晓梦TXT下载、 红楼晓梦在线听书、肥锅锅、肥锅锅作品、 其他小说、其他小说排行榜、其他小说推荐、 免费小说、在线阅读、小说阅读网

0

其他小说推荐

更多其他小说 »
其他小说推荐列表

快穿女配是个娇气包

【【2019云起华语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小兔仙苏糯被扔下了三千世界。 阴郁难掩戾气的少年在她耳边低语。 “我救了你,敢跑,腿打断!” 白衣飘飘恍若谪仙的师尊温柔轻笑。 “糯糯,过来。” 霸道腹黑的九五之尊将她困在怀里,满目深情。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末日爆发,皮肤苍白的少年朝她伸出手。 “我忘记所有,独独不敢忘掉你。” 后来,苏糯自己都分不清有没有遇到过那些深情偏执的男人。

末世偃师

偃师,乃傀儡师之鼻祖!重生?某女表示,那是什么鬼?身为一名尊贵的偃师,她不过是在关键时刻换了一个壳。 对于她来说,这种壳想要多少就能做多少。她不过是换个壳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众人惊叫一声,颤抖的手指着她的脸庞:“啊!裂…裂开了。”某女顺着脸上的裂缝扣下一小块,嫌弃地瘪着嘴:“这个壳真不牢固。换它怎么样?虽然难看了点,但挺抗打的。”她指着正跟她决斗的丧尸。 众人大惊:别,妹子,请您冷静一下。某个丧尸:???ps:这是带有强烈玄幻色彩的末世文。 #无cp+非传统末世文+无前世+主剧情#

当老板吗?不开店就狗带的那种

小怂货翟文莹莫名绑了个位面交易系统,让她到各个有问题的位面开店当老板,解决位面问题。 不干?不干就让你狗带!被动当老板的翟文莹只能怂怂点头:我干!我干! 面临粮食危机的末世、秩序即将崩坏的修仙界、鬼怪横行的异界、基础灵气不断流失的现代......翟文莹穿梭在这些位面之间,开启兢兢业业给天道爸爸打工之路。 去位面之前,翟文莹:当咸鱼,窝店里;去之后,翟文莹:到处浪,搞事情!

重回天灾末世,开局我选择发疯

《重回天灾末世,开局我选择发疯》 上一世,秦星月在末世苦苦挣扎七年 再睁眼却回到了末世前一月,自己正被养妹找的人堵在角落拳打脚踢 再来一次,她怎还会任人打骂 想要她的命,呵呵,先将命拿来吧! 撸起袖子上前干,操起棍子往人砸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囤物资,没钱,怎么办? 中彩票,卖珠宝,没用的卖卖卖,然后买买买,实在不够零元购 这一世,她不要空有空间却无物资,她要做末世最富有的人,最凶狠的刀! 什么,那群混混还想要告她? 都末世了,她

快穿之反派男主救赎计划

祸国妖妃白仙仙被雷劈死了。 举国欢呼! 他们不知道白仙仙只是被一个快穿系统砸中了。 系统:“妖妃娘娘,你想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吗?想过开着挂的人生吗?想把黑化的男主打趴吗?” “那就要迎难而上!” 白仙仙:“呐,想想就刺激~” #持靓行凶,本宫才是大反派#

我在星际饲养龙神

【穿书痴女公主VS害羞自卑龙神】(痴女是指痴迷感情哦~) (星际) * 乔玫年少时曾见过神迹。 高不可攀的龙神于滔天巨浪中对她伸出援手,救她于危难。 她记得清晰,他有一身漂亮黑鳞,金色瞳仁里盛有星辰大海,令她一眼再难忘。 * 再次相见,她成功穿进他在的甜宠星际文,成为里面眷属觉醒失败,即将被流放垃圾星GG的炮灰公主。 而当年那个风光的龙神,如今却变得伤痕累累,污浊混臭,躺在圣弃兽行列无人问津。 *

我御兽技能有亿点点强

来阅文旗下网站阅读我的更多作品吧!

快穿宿主她又软又甜

神:项星,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我要送份谢礼给你,你想要什么? 项星努力地想了想,奶声奶气:“我要享尽世间清福。” 天边神光乍现,缓缓飘来一个字。 好。 —— “皇叔,我想吃小笼包,吃糖葫芦,吃麻辣香锅,满汉全席……” “好。” 腹黑邪魅的摄政王立马放下手头阴谋诡计,请来天下名厨站成一排。 “哥哥,我想逢考必过,永不挂科……” “好。”

你你你不要过来啊

系统小怂包:你去拯救一个男人,他可能很胆小,很自闭,很孤僻,又或者很怂,遇事就哭,超级没出息。 秦歌:拯救他什么? 系统小怂包:让他变得强大,独立,开朗,坚强! 秦歌:没问题! ———— 那年硝烟四起的混乱时代,幕后黑手谋朝篡位染红天色,秦歌满脑子拯救那病弱胆小少年。 秦歌:“我要拯救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就是…” 少年:“你不要过来啊!” 秦歌:…… 那年青梅竹马的青葱时代,受人欺凌学习不好的胆小爱哭少年,秦歌手把手拯救!

大佬她又在末世开挂了

池夏觉得,时空管理局投放人员的智商和脐带,肯定是一起剪断了。 不然,怎么会将明明该去退休养老的她,投放回了末世? 还是那个她曾今为了快速完成任务,三言两语就将男主伤到黑化,又推入丧尸群的世界。 来都来了,既然是养老,就要物资多到手软,小弟多到腿软,怼人怼到舌软。 至于那些‘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觉得他行了’的极品们,尽管放马过来,毕竟她是搞过垃圾分类的人。 总而言之一句话:姑娘我要横着走! 男主:“你瞎么?!” 池夏:??? 男主:“撞到我心口上了!” 池夏老脸一红,默默放下已经撸起的袖子。

治愈快穿:黑化男神,来抱抱

作为一个热爱生活的河妖,云泛泛难以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不想活着的人,于是她身负系统,踏上了拯救男神的道路。 “宿主,男神他需要温暖!” “等着,我马上来温暖他。” “宿主,男神他需要......” “等着,我马上......” “宿......宿主,男神好像看上您了。” 云泛泛:“啊......” 男神拿着刀,步步靠近,微笑着说:“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 能不能把刀放下说话?

快穿男神独爱我

【1v1,甜宠文】 棠绯是世间极具危险的存在。 因自身携带毁灭性的力量,威胁性过高被派去三千世界,轮回渡化。 从此,她遇到了他,永远渡不过的情劫。 他似低语般呢喃:“绯绯,我疼……” 他似心软般轻哄:“绯绯,别走……” 他似魅惑般浅笑:“绯绯,快过来……” 见状,棠绯默默的眨着眸子,并不为之所动。 内心暗暗腹诽:演技真好,可她是不会上当的。 但是,他为什么说说话要亲她?

飨桑

桑下闻异语,出入人鬼间。穆小午,它还在吗?嘘,它来了。***悬疑灵异,单元文,古代架空,剧情为主,感情线辅助。 尽量稳定更新,有事会提前请假,请多多包涵。

非正经捕灵师

自天地初开伊始,灵便与人同在,它们藏在山河湖海、草木人畜之中,是一种无法了解的神秘之物,人们对其畏惧又鄙夷,称之万物皆有灵。

我靠修仙火遍全世界

【娱乐圈修仙女大佬X天才影帝】【1V1】【团宠】修仙界宝贝蛋——南越,渡劫失败被天道劈回了现代。 初入选秀她是没背景备受欺负的柔弱小可怜?! 不存在的,敢作妖,最强预(乌)言(鸦)嘴体验一下! 质疑她是个靠整容,蹦跶上热搜的花瓶? 抱歉,洗髓伐骨仙丹当糖豆,她就是小仙女本仙。 看着越来越美,运气越来越旺的南越,全娱乐圈不淡定了。 南宝亲友后援群里, 三金影后黎女王:“南宝贝,姐姐的美颜丸又被不要脸的抢了,求——” 泰斗级导演穆老:“南宝,你的养生丹太好用了,你张爷爷也想要一瓶。” 盛世娱乐总裁:“弟妹,生发液还有不?” 南宝大哥:“我也要…” 南宝二哥:“不,你不想。” 南宝三姐:“咱们宝宝被人欺负了,你们怎么说?” 盛景珩:“不想活了?我这就去官宣!” 众人:“……?!” 某真人秀里,南越被问理想型,她笑容甜美:“当然是盛老师这样的!” 弹幕炸了,“南白莲,想碰瓷我们的男神影帝。不要脸,坚决抵制!” 当天热心网友扒出南越和盛景珩的各种情侣款,见家长照片,疑似恋爱实锤。 盛影帝v:一生所爱@南小仙女

大佬又要崩坏了

【【2019云起华语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系统【宿主,我会努力让你改过自新,不再当囚犯!】 宿主南姌 “奥” 冰冷少年一步步走来,:你谁? 南姌,打晕了扛走。 权倾天下摄政王,眼神睥睨:哪儿来的女子? 南姌,打晕了扛走。 病娇少爷满眼郁气:再靠过来,弄死你。 南姌,打晕了扛走。 黑化影帝笑意吟吟:制作人,你??????

世不言仙

仙路缥缈,清歌踏月上九天;云山万劫,一剑天光问情缘。

闻鱼

【【红袖读书——首届 “全球征文大赛”】参赛作品】「新书《赊香美人》已发布」她为水,他为鱼,纵然忘却,亦是清欢。 相遇,就是宿命。弱水三千,谁又是那一瓢……常言道: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可谁又知道, “弱水三千”,鱼取一瓢,才有了如今的故事。

锦绣田园农家小地主

宋青苑穿越了,有了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爹,好吃懒做,邋遢不讲卫生的娘。 中二病的哥哥,熊孩子的弟弟。宋青苑觉得压力山大,改造包子父母? 不需要,因为她的爹娘凶悍的很。分家?更糟糕,因为他们家这一房就是家里的蛀虫。 且看宋青苑如何在猪队友的低端配置中,杀出一条血路,发家致富奔小康。 ps:本文反种田文套路,不分家,不断亲,发家致富的同时,改造着身边的极品亲戚。 新书《我靠种田成顶流》已发布!

郡主不可以登基吗?

外人一直觉得应九阙柔弱不能自理,霉运连连,时不时碰到个犯罪现场。 直到皇帝寿宴上,她轻飘飘一板砖掀掉刺客半个天灵盖儿…… 应九阙擦了擦手上的血:【我说我只是顺手他们会信吗?】【我能制盐,知道哪里有金矿他们会信吗?我会带兵打仗他们会信吗?】 听到她心声的老皇帝:“……这孩子质朴醇厚,对朕有救命之恩也不求回报,该赏!” 之后,就像大家都不明白老皇帝为何那么信任应九阙,从县主开始一路飙升,荣宠太过,应九阙也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如此愚蠢。 难道她天生神力,体恤百姓,步步谋划……只是为了郡主之类的虚爵? 县主,郡主,伯爵,公侯,将军……再到坐拥北境的无冕之王! 下一步,除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还有什么能让她心安? 难道郡主,就不能登基吗? 权力,一直都是女性最好的补品。

独宠旧爱·陆少的秘密恋人

商业奇才陆子初有个众所周知的怪癖。 陆氏集团旗下有个赫赫有名的模特公司,一年四季,每隔三个月,一定会有当季新潮婚纱面世。 那些穿着婚纱,行走T台的模特们有着共同的标志:眉眼笑意清浅,气质宜室宜家。 只有这个时候,眉眼寡淡的陆先生才会偶露笑意。 有人猜测:“陆先生心里一定藏着一个女人,并且经年不忘。” *** 谁都没有想到,后来的某天,他会把一个女疯子带到身边悉心照顾。 他的同学说:“六年前,他和阿笙是大学恋人,那时候关系就很好,男人痴情如此,当真不易。” 他唤她:“阿笙。”那么轻声细语,仿佛把她当成了这世上最易碎的瓷娃娃。 别人辱她,他加倍还之;别人敬她,他必定敬那人十倍,百倍。 后来有人明白:想要讨好陆子初,务必要先讨好阿笙。 *** 后来,有人曝光了阿笙的婚姻状况:已婚,夫,美籍华人。 一片哗然。 众人抨击陆子初和阿笙,说他破坏别人家庭,说她不知廉耻,红杏出墙。 她怯怯的抓着他衣袖,他把她护在怀里:“别怕,阿笙,我在。” 有人说,陆子初疯了,为了一个疯女人,竟然自甘堕落,不惜身败名裂。 *** 哥哥顾城对阿笙说:“他不可能再爱你,你若清醒也绝对不会再爱他。” 一场车祸,逐渐揭开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秘密。彼时她已清醒,沉静如故:“子初,有时候疯癫度日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他哭,她笑。原来在爱情的世界里,她和他都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清醒前】 有女扇了阿笙一巴掌,被陆先生知道了。 陆先生对阿笙循循善诱:“还回去,两清。” 阿笙心善垂头不动,陆先生从身后拥着她,柔声道:“手伸平。” 阿笙手伸平,陆先生握着阿笙的手,对着呆立在地的女人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吓坏了阿笙,陆先生笑容浅淡:“解气吗?” 阿笙害怕他再让她打人,连忙点头。 陆先生笑了。 【清醒中】 书房里,阿笙吟诵泰戈尔的诗集:“我们一度梦见彼此是陌生人,醒来时却发现彼此是相亲相爱的。”她侧眸问他:“子初,你认同这句话吗?” “不认同。”陆先生从电脑前移开视线,“我梦见你的时候,你不是陌生人。我也不会因为一个陌生人,在大清早用手解决我的生理欲望。” “……”阿笙沉默。还真是,没办法交流啊! *** (安心收藏。新浪微博:我叫云檀)

被凶兽忽悠去穿越开局就是在逃荒

她就不该相信丑丑的花言巧语!什么带她去穿越时空看看古代的繁华盛世,她怎么就忘了丑丑是朱厌! 这家伙是有名的凶兽!出则大兵!唯一庆幸的是它有个本命空间,虽然出来的时候准备的不齐全,至少不用担心被饿死。 看她一个现代千金大小姐,如何在乱世用努力求生……

边关小医娘的种田日常

【种田基建+女扮男装+空间+1V1】凌锦岁穿越成县令之女,一天官家小姐没当,爹被问斩,母亲和弟弟发配边关,自己即将被舅舅卖掉。 巧施妙计逃离后,找到爷爷后女扮男装去边关救母。无意中救了一美男子,被刺客追杀时,为保护家人,拿了男子的信物引敌。 没成想救下的是废太子,只能冒充废太子前往边关,利用空间种田基建,将不毛之地变成鱼米之乡,将侵扰的外族打的抱头鼠窜。 正当废太子的盛名传遍天下之时,原主他找来了……

都怪我入戏太深

安初虞的颜值被称为娱乐圈天花板,每次走红毯必艳压各方,跟她同框的女星压力很大。 颜值top就算了,演技也被各大导演拎出来夸,电影资源好得不行,让无数圈内人士眼红,是行走的热搜话题。曾有人戏言,营销号随便报道一个关于安初虞的料都能顶上半年业绩。 安初虞畅想自己会在演艺事业上更上一层楼,捧到更多的奖杯,谁知世事难料,她一个转身就踏入婚姻殿堂。 家族联姻,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甚至不了解对方,只见过一面就领了证。仅有的一次见面还是在双方律师的陪同下,进行财产公证以及签订婚前协议,以防将来离婚出现纠纷,可谓做好了随时一拍两散的准备。 安初虞有一个要求:隐婚。 席筝:真行,刚结婚就被打入冷宫:) * 本以为这场婚姻有名无实,各玩各的,没成想二人在浪漫之都巴黎偶遇,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回国后,安初虞川剧变脸似的,翻脸不认人,继续征战娱乐圈。席筝却念念不忘,隔三差五撩她。 …… 后来,安初虞被拍到在化妆间与一男子姿态亲昵。经证实,此人正是悦庭的掌权人席筝。 #安初虞金主曝光#火速窜上热搜第一。 粉丝惊了,黑粉活跃了,死对头纷纷发通稿碾压。 席筝没忍住,偷偷登上公司官博亲自辟谣:我与安初虞已婚,且育有一子,感谢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