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呕……


    很后悔，现在就是很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听从泰伦的话。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会有人把这种东西当成午餐吗？


    啊不，这玩意就他娘的不能称之为食物！


    叶森满脸生无可恋的躺在沙发上，抬头仰望着天花板上黑夜女神的圣徽，希望能借用圣徽神奇的力量缓解自己的痛苦。


    “新来的，怎么只喝这么一点就不行了？”宝儿拿着药剂瓶往自己嘴里猛灌一口，大笑着坐到叶森的旁边，抱着叶森的脑袋说道：“看看你的前辈们，尤其是皮克斯，他都喝两瓶了，你这怎么连一杯都没有喝完！”


    叶森瞪着眼睛看着皮克斯一脸淡定的再度拿起一瓶绿油油的药剂，像是喝白开水一样咕噜咕噜直接干完一瓶。


    ……这是人能干到的事？


    只见皮克斯一脸邪笑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灰色的小药丸，迎着叶森的目光挥动两下。随后走到叶森的另一边，用只有叶森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皮克斯牌外用麻药，用过的都说好~”


    你特么作弊是吧！


    最后，被宝儿灌了两瓶药剂的叶森，是被皮克斯和周德两人一起抗回东方府的。


    晚上十点，叶森突然从床上坐起，他的双眼炯炯有神到几乎在夜里放出光芒。


    伸了个懒腰，叶森走到书桌旁，然后从抽屉中拿出纸笔，准备借着月色将这几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全部在纸上梳理一遍。


    “首先，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成为了食神途径序列9的拓荒者，是一名实打实的非凡者。”叶森边写边自言自语道。


    “根据目前感受到的，拓荒者的能力大多体现在强化身体素质方面。力量小幅度增加、视力和嗅觉也强大了不少，至少现在只需要一点月光就能很轻松的进行阅读和书写。”


    “如果没猜错的话，身体的加强应该也包括消化、吸收能力……”


    写到这，叶森不禁回忆起宝儿的“午餐”。


    那玩意简直和穿越之前地球上卖的营养品一模一样。根据她本人所说，那些药剂是她的独家秘方，一瓶中不但有着非常充分且平衡的营养元素，而且加入了很多类似于沼泽蜥蜴的眼睛、蓝色牛蛙的后腿肉等等非常高级的材料。


    唯一的缺点是喝多了容易醉，只有完全消化吸收后才能醒过来……而且味道实在一言难尽。


    当然，宝儿只说了前一个缺点，省略号后面的内容是喝醉的皮克斯说的。


    为此他可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叶森隐隐约约记得在皮克斯他们将自己扛回来时，他们对马修说的是自己可能要睡到第二天早上才能醒过来，让马修不要担心。


    ‘算算时间，也就是说我从晕倒到醒过来只花了不到七个小时的时间，消化能力大概增加了三倍？’


    叶森不禁赞叹于“拓荒者”这个名字，真的非常完美的涵盖了这个阶段所有的能力。


    几乎所有的能力都是为在野外生存做准备。


    写着写着，叶森停下了笔。


    他叹了一口气，双手背在脑后，身体靠在椅背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很平淡的说了一声：“莫姆，你是不是该出来和我谈谈，谈谈这段时间你到底瞒着我做了多少事情？”


    “或者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莫姆骂骂咧咧的声音在叶森脑海里响起：‘神，我他娘的是一个实打实的神灵！这问题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停顿了一下，祂有些无奈的继续说道：‘我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详细的再和你说一次，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明白一件事。’


    ‘之所以你能无惧任何污染，那是因为有我这个拥有神灵位格的家伙在你体内担着。但若是某些有污染的信息由我来告诉你，那个时候你就和普通的非凡者没有什么区别了。’


    “我明白，”叶森点点头：“你就把你能说的全部说出来就好。”


    ‘我曾经居住的宇宙，比你眼前这个更加宏伟。然后理所当然的孕育出了更多强大的神灵。我们都自称为美食神……你还记得那个老头口中美食神的尊名吗？’


    叶森回忆道：“凌驾于宇宙与空间之上的君王，食欲之主……”


    ‘行了，到这就行，这玩意听得我犯恶心。‘莫姆的声音带着厌恶：’我和尼奥，基本上可以说是神灵中最强的那一批，我掌控时间，他掌握空间。’


    ‘我们的力量来源是进食，不过不是我们自身的进食，而是生物在进食时产生的一种特殊的能量，那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源泉。为了让自身变得更加强大，我们一直以来的任务是改造一个又一个星球，将其改造成美食的世界，以此让整个神系获得更强的力量。’


    ‘但是尼奥那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为神灵的祂竟然开始像生灵一样以进食为乐！’


    “等等，”叶森打断道：“神灵和普通生物一样进食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吧？”


    ‘不是不能接受？’


    莫姆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一样，祂癫狂道：“那我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叛徒足足吞噬了半个宇宙的生灵呢？！”


    “半……”叶森顿时惊了，他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时什么样的神灵会如此的残暴。


    这个星球上的邪神与祂比起来，简直就是大好神啊。


    ‘吞噬了半个宇宙生灵的祂变得异常强大，到最后，祂甚至能以一己之力单挑所有的神灵。只不过到最后，祂还是输了，输在背叛神格后没有任何神力来源上。’


    ‘但祂终究是掌控着空间的神灵，逃命的能力无与伦比。我与祂一追一逃之间去到了宇宙的边缘。在那个所有规则都万分混乱的地方。在时间与空间的双重破坏之下，宇宙壁崩塌了。’


    “然后你们就掉入了这个宇宙？”叶森终于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对，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涉及到这个世界的规则，我没有办法告诉你。’


    莫姆很郑重的说道：“叶森，我虽然自诞生开始就是一位生灵，但我依然很明白你的感受，也很明白你为何排斥成为一名非凡者。”


    叶森默然不语。


    “不过，请相信我，只要你能够帮助我夺取尼奥的权柄，我就能将你带回原来的世界！”


    莫姆铿锵有声道：“我可是，能操纵时间的神灵！”


    叶森沉默了一会，然后缓慢说道：“莫姆，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我们脚下的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异世界，而是无数年之后的原本的地球对吧？所以我的‘穿越’……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当时的我可没有那个能力带你穿越几万年的时光。”莫姆道：“我与尼奥的战斗以两败俱伤告终，祂能通过吞噬直接获取力量，而我却受制于此世界的规则无法吸收任何能量。为了不被尼奥找到，我遵循着食运的引导，最终在你的身上沉睡过去。”


    “屠龙的少年终成恶龙，莫姆，如果你我帮助你夺取了尼奥的权柄，你能保证重新获取力量的你不会变成恶龙吗？”叶森的语气逐渐变得严肃。


    月亮的光辉洒落在叶森坚毅的脸庞上，沉默则在整个房间中蔓延。


    加入值夜者小队的那一刻便代表叶森的另一只脚也踏入了神秘世界。有着黑夜女神教会在身后作为依靠，叶森此刻也有了与莫姆分庭抗争的资本。


    无论如何叶森与莫姆都共用着一副身体，对于空有神灵位格却没有力量的莫姆，叶森只需要努力成为黑夜教会的高层获取更多的资源，往后就能够用来自其它途径的力量压制祂。


    这是一场不平等的对决，不过叶森可不觉得这有任何的不光彩，毕竟自己的对手可是一位实打实的神灵！


    “不错，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真的很不错。”莫姆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这个世界高序列的强者都是不可信的，包括神灵，也包括我。”


    “我不要求你百分之百的相信我，叶森，我不介意我们之间保持着存粹的利益关系，你是需要我的。”


    叶森指着天上的月亮与星星：“现在我的背后有了黑夜女神教会，这个最悠久神秘组织的帮助，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需要你的帮助？”


    “我和那个叛徒原本的力量远超你们这个世界所有现存的神灵。“莫姆的声音悠长：“你的体内有我的存在，一旦你的实力强到引起了那个叛徒的注视，并且被我的存在被发现，祂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抹杀。”


    “叶森，我现在没有办法和你述说太多。当你成为序列6的黎明骑士时，我就能把一切都告诉你……那一天不会太远，对吗？”


    叶森点了点头：“接下来我还有一个问题，我明明已经服下了拓荒者途径的魔药，为什么甚至包括知情的你在内都让我再选择一条途径？


    嘉德丽雅赠与的知识你也看到了，非凡者也不是不能服用另一条途径的魔药，不过那种机会有且仅有一次，甚至于服用之后人还会变得极度疯狂。


    同时走两条途径，这实在让我无法理解。”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在说服叶森之后莫姆心情大好：“拓荒者，或者说食神途径，这条途径纯粹是尼奥力量的延申，是两个宇宙规则的混合体。在你服用魔药并在这条途径不断往上爬时，不是逐渐获取新的力量，而是逐渐恢复力量。”


    叶森也不是从前那种对神秘世界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了，经过莫姆这么一提醒他马上明白了为何自己能同时拥有两条途径。


    一个形象的比喻，正常的非凡者就像是一个玻璃瓶，如果想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则需要将玻璃瓶打破，重组为容量更大的容器，以此积累更强的力量。


    打破玻璃瓶的过程自然是惊险万分的，随时都有无法重组最后死亡的风险。


    但莫姆不同，祂干脆就是一片枯竭的汪洋，只需要一道阀门，一道能打开这个宇宙能量体系的阀门，莫姆就能逐渐恢复力量。


    序列越高，阀门越大!


    而同时服用两种魔药就像是将玻璃瓶和不锈钢瓶组合在一起，不同材质的交杂自然容易让人精神崩溃。


    不过，这种情况放在叶森身上可就完全不同了，食神途径是莫姆的，关他叶森什么事？


    他们不过是刚好共用一副身体，能够互相借用力量罢了。


    “行，大致情况我都明白了。也就是说我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成为战士途径的非凡者，然后尽快晋升到序列6。莫姆，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叶森从椅子上站起，迎着月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满脸清爽的看着窗户外不断拍打岸边的潮水，感慨道：“肚子，饿了啊。”


    宝儿女士的营养药剂效果的确不错，不过喝下去的终究还是液体，完全没办法带来饱的感觉。


    偷偷溜达进厨房，看着干净的地面和整洁的灶台，叶森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我不在的时候，那群家伙也没有懈怠厨房的管理……给他们提高一点工资吧。”


    “来，让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些什么。”叶森舔着嘴唇，一脸期待的打开冰箱：“嗯，葱姜蒜倒是挺齐全的，还有洋葱和……哟，发现好东西了。”


    啪！


    昏暗的厨房突然灯光全亮，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谁在偷东西！”


    叶森扭头看去，发现马修那小子竟然拿着一把菜刀， 面色紧张的看着自己。


    唉……说了多少遍，要是碰到小偷之类的就不要管了，那小子怎么就不听呢。


    叶森摇了摇头，一点小钱而已，怎么能和自己的人生安全相提并论。


    他站起身来，把手中刚刚拿到手的羔羊肉高高挥起：“马修，有没有兴趣跟我一块吃顿夜宵？”


    东方府外的沙滩上，两位男性正围坐在烧烤架旁边，一起处理着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羔羊肉。


    叶森一边炖煮着加有各种蔬菜的盐水，一边问着：“来，马修，你说一下为什么在腌制烧烤用的肉类时只能用带着味道的盐水，而不能直接放酱油或者各种成品酱料，”


    “因为浓稠的酱料在明火烹饪的时候很容易焦糊，不仅外观会变得很难看，而且味道会发苦。”马修吐了吐舌头，显然是回忆起烤糊肉类的味道。


    叶森点了点头：“高级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有时候加入太多的调料反而不是一件好事情。像我今天准备做的烤羊排只需要用盐水和孜然这两种配料，就能将羔羊肉的味道完全呈现出来。”


    “不多不少，两种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