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茶水铺子

　　李煜还剑入鞘，对于身后传来的一声爆炸声不置一顾。这一切，早已在他的料想之中。呵呵，透明的真气，矛盾的属性，便是连它的主人都还没有摸透呢？

　　“快点，快点，都他娘的快点走，这次要是能将那群山贼拿下，每人赏银一万两。”在李煜离开后不久，一大群江湖人便赶了过来。

　　“停！”随着一个威严的声音发出，那连声催促别人快走的声音立马便改弦易辙。“帮主，有什么问题吗？”

　　出声喊停的那名中年人只是迟疑了一下后，飞身便从马背上跃下，直扑李煜和那山贼首领战斗过的地方。在仔细检查了一番后，一个让他惊悸不已的发现吓得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这熟悉的场景，还有空气中回荡的气息，没有错，一定是他。

　　“走，快走，回总舵。”中年人惊魂未定地回到座驾前，大声吩咐道，眼睛却是四处打量起来。

　　“帮主，回总舵？”

　　“马上走，快！”中年人说着便是一拍马背，无形中竟然用了真气。

　　自家帮主的样子让那群江湖人惊疑万分的同时，也不得不调转反向。只是，总舵离得那般远，为何不就近去杭城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呢？就在他们不解之中，帮主的身影已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而平时被帮主视为珍宝的爱驹正在前方团团打转。这，倒底是怎么了？

　　随着大理城的接近，一路渺无踪迹的小道上渐渐出现了行人的身影，看着那些踟蹰而行的新人们，李煜只是略微打量了一下，便轻身而过。对于这些人来说，运气与机遇并存着。随着那批特殊的山贼被他击溃后，这一路过来看见的山贼与土匪，无论是人数还是气势都被削弱了好几分，便是正面遇到了，也不是没有生存的可能。

　　当荆州城高耸的城墙遥遥在望时，天色尚早，天空中还有许多星宿未曾散去。不过那城门口却是隐约传来吵闹的声响，大群火把照出的亮光更是清晰可辨。

　　“侍卫大人，这是小的所有家当，你便行行好，放我过去吧！”一名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死死把着一名守城侍卫的手臂，苦苦哀求道，他的手掌间拖着一堆细碎银钱，铜多银少。

　　与平日不同的是，那名侍卫却是看也不去看那些银钱，目不斜视地执着长刀将城门封住。“城守大人有令，一律人等皆不得出城，违令者斩。”这话他显然已是翻来覆去说了许多遍，前后都不带停顿的。

　　“啊，大家跟我一起冲，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忽然，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人群中嚷嚷起来。这人明显在掩藏着身份，便是短短一段话已是换了好几处地方。“只要出了这门便能去到杭城，杭城的车马费可不到这边的一成啊！”

　　狭路相逢，勇者胜。

　　对于这些平时仅能依靠挖矿打猎织布等苦工换取银钱的江湖新人来说，若是只用十分之一的努力便能换来今后的坦途，即便是会死也要去拼上一拼。所以，这些年轻人的眼中顿时便凝聚了一丝坚定与勇敢，城门口这十来位侍卫便是阻他们前程的唯一障碍。

　　“这大理城没法呆了，老子拼了。”随着一声嘶吼，一名膀圆腰粗的汉子直直便朝一名侍卫撞去，虽然没能一下子撞出去，但还是顺利让那名侍卫退了两步，尽管手臂上已是鲜血淋漓。

　　希望，一下子便将这群人的勇气激化为了血气，不管是身强力壮的，还是骨瘦如柴的，无论是胆大如斗的，还是胆小若鼠的，全然融为了一体。冲，冲，冲，只要冲出去便是另外一片天地。看着那些手持染血长刀却已不知所措的侍卫们，一个个嘴角扯起了兴奋的弧线。

　　李煜便在城门口混乱最烈时进入了城中，他的视线根本就没有在城门那边停留分毫，稳住身形后直接便朝不远处的茶水铺行去。出城的时候，他便想着再来光顾一番。

　　这家茶水铺只是临时搭建的，扯着篷布挑个旗幡便算数了，老板是一个中年男子，手中时常会执着一卷书，摇头晃脑地读着。招呼客人以及炮制茶水的，是一名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永远洋溢着开心的面容。能够在这城门口悠然自得赚着钱，不是在城守府有着绝佳的关系，便是与城中某大帮派有着紧密的关联。有一种说法是说，这茶水铺子是城中几大帮派联合设立的，为的便是搜集一些情报资料。至于事实是什么样的，却是没有定论。

　　在看到李煜信步走了进来后，少年直接便迎了上来，“大侠是要吃茶还是用早点。”作为城门口唯一的茶水铺子，这里还兼营着早点买卖。

　　听着城门口的喧闹声，李煜径直便找了个最靠里边的座位坐了下来，“来壶茶水。”这家小店有个特色，茶水只有一种，而且还没有名字，味道实际也就一般，不过对比上它低廉的价格也算是物有所值吧！不过李煜恰恰便是为了这茶水而来。

　　“哦！”就在少年将茶水端过来的时候，城门口那边传来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少年将茶水放下后，小心行了一礼，这才几步去了门边观看。这一点，不是所有少年都能做到的。

　　“爹爹，好些人闯出城门去了呢？不过人数却是与躺在地上的差不多。”少年压抑着激动，缓缓对着屋里道。

　　茶水铺老板正借着一盏油灯在那摇头晃脑着，对于耳旁之事自然是闻也不闻，看着倒像是读圣贤书的典范。过来良久，他才将书放了下来，顺着将那油灯吹熄了，茶棚中的光线顿时便弱了几分。“我出去一趟，你看着铺子。”在小心整理了一下衣饰头冠后，中年人略微打量了李煜一眼后，对那少年叮嘱了两句，出门而去。

　　少年闻言，顺口便答应了，不过还是站在原地，城门那边的动静有着莫大的吸引。

　　李煜轻轻哚了一口茶水，然后慢条斯理地喝下。若这是什么名贵的茶水倒也罢了，但这茶实在普通不过了，所以，他原本就不是在喝茶，而是在消磨时间而已。距离目标人物出门，还有两个时辰时间。

　　“呀！”就在李煜百无聊赖之际，只听得少年一声轻叫，接着便看到他轻手轻脚地从门口走了进来，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很是可爱。

　　“小五，来一壶茶，两笼肉包子。”少年刚刚在柜台后坐下，手才方一摸到册书籍，门口便是传来了一个沉闷的声音，像是被憋住了一段气一般。

　　少年答应一声，手脚麻利地去准备了。

　　“真他娘的怄气，若不是咱们人少，又怎么会被那些乞丐儿跑出城去。”伴着一声“哗啦”声，四名侍卫在门口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粗鲁的动作搞得一片乱响。

　　显然，他们正是城门口那些侍卫中的几个。

　　“唉，你还别说，这些平时看着身无半点力的穷小子，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勇气，咱手中可是真刀真枪啊！老子当兵这么久，还属今天见的血最多了。”

　　“谁说不是呢，瞧瞧，我这刀尖都折了。这事还真他妈的邪门，一个个赶着出去送死便也罢了，城守大人为何还要……”一人话未说完，后面的话却是被人打断了。

　　感受着四道不约而同的视线，李煜便是瞧也未去瞧上一眼。

　　“啊，大哥们难道没听说么？”小五这时却是端着吃的喝的走了过去，口中满是疑惑地道，在看到四名侍卫皆是一脸困惑后，将手中物事一一摆好，说道：“这消息可已经传了两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