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强制融合
姜维汉和其他人遵照诺达希尔的吩咐，开始后撤。这一次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诺达希尔的意念，原本不理解泰兰德决定、因为姜维汉的行为而愤怒不已的暗夜精灵们感受到诺达希尔对姜维汉的感激、对自我从痛苦和奴役中被解放的快意，他们只能被迫接受这个事实。
诺达希尔自己都希望被毁灭，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去诅咒、去阻止泰兰德的决定呢？
诺达希尔散发出苍凉浩瀚的气息，那其中包含着它对自己庇佑了万年的种族的喜爱和不舍，几乎所有精灵都痛哭流涕，为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他们不忍想象、不忍直视的事情。
可是就算他们再不愿意接受，它依然发生了。
诺达希尔树干上那个被姜维汉砍出来的缺口散发出苍白的光芒，树干内两个命运纠缠的声音互相交织着，一边是诺达希尔的愤怒，一边是哈维斯的不甘。
可是随着梦魇精华的大量流失，哈维斯已经失去了压制诺达希尔的力量。
“你不会再得到我的力量，只会得到我的怒火！”诺达希尔传达出自己的愤怒。
它的灵魂开始无限制地吸收大自然的力量，这些能量通过它的根须、叶片和枝干进入它的体内，凝聚起庞大的、令人恐惧的能量。
诺达希尔将自己剩下的本源力量全都灌注到龙王战刃之中，完成这一切后，它终于释放来自自己灵魂的怒火！
“轰！”巨大的自然能量从诺达希尔的主干中爆发出来，哈维斯剩余的梦魇精华几乎瞬间就被自然的怒火蒸发。扩散的冲击波将通过那个巨大的创口流淌出来的、实体化的梦魇爪牙撕成碎片，哈维斯的分身意念也在不甘中被烧为灰烬。
站在远处的人们被冲击波和飓风吹得东倒西歪。
他们感受到了诺达希尔意念的消失，这颗巨大的世界之树变成了一根焦木，再也没有丝毫生气。而所有暗夜精灵都感觉到，曾经庇佑他们的巨龙祝福，这一次真正的、彻底的消失了。不像前两天那样，暂时被梦魇之王压制。暗夜精灵真实的失去了永生和健康。
姜维汉一直凝视着世界之树，他记得在原本的历史中，诺达希尔释放怒火炸死了阿克蒙德，不过世界树本身并没有彻底死亡，后来的几年里它一直在慢慢恢复。到原本历史上，本应该发生在八年后的梦魇入侵来临时，诺达希尔已经有了稀疏的树叶。
姜维汉快步奔向那里，他想看看，这个世界诺达希尔还有没有恢复的机会。
来到树干已经焦化的诺达希尔跟前，姜维汉看到它的根须还在熊熊燃烧，心里已经不抱什么期望。正常的树被剥了一圈皮后就几乎不可能活下来，诺达希尔这样的状况，显然是彻底死了。
他慢慢将手贴到还有些发烫的、冒烟的树干上，将自然的力量渗透进去，可是树干里已经没有生机。
姜维汉叹了口气，他看到旁边的龙王战刃，伸手将它捡了回来，他能感受到其中更加磅礴的力量，但在诺达希尔的怒火中，这把剑同样变得非常脆弱，如果爆炸的强度再高一点，或许它就会粉碎。
“一次性神器。”姜维汉脑海中冒出这样的念头。的确，现在的龙王战刃拥有非常可怕的力量，但很可能用了之后就会分崩离析。
不过它在关键场合肯定能发挥出难以想象的作用。
收起龙王战刃后，姜维汉看到同样上前来的泰兰德探寻的眼神，然后摇了摇头。
泰兰德顿时发出一声叹息，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抱有什么诺达希尔能够存活的期望。
现在看来，暗夜精灵可能需要重新种下一棵世界之树了。
姜维汉正准备离开，他眼角突然感受到一丝反光，仔细一看，却是诺达希尔根部地下的一滩水池。纵然在刚刚那样剧烈的爆炸中，水池依旧没有受到破坏，里面的水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样。
“那是……永恒之井！”姜维汉立刻反应过来，他快步绕下去观察，发现浸泡在井水中的根须依旧保持着原样。
姜维汉眼睛一亮，他伸出手探查，果然得到了意料之中的惊喜——原来诺达希尔扎入湖水的部分根须还保持着活性！
他尝试将更多的自然之力输送到这些根须中，接着得到生命能量的根须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诺达希尔还有救！”姜维汉的声音传到泰兰德的耳中。
“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世界之树还有救！”
“什么！”所有人都发出惊呼。
——
救治诺达希尔是暗夜精灵的德鲁伊们才操心的事。解决了这里的巨大隐患后，姜维汉等人在雷姆洛斯的带领下即刻赶往灰谷的梦境之树所在处，准备进入翡翠梦境中。
可以想象，这绝对会是一场恶战！
除非得到梦境守护者的帮助，否则一般人是无法以实体进入梦境的。翡翠梦境既是泰坦所建造的、应用于奥尔加隆故障保全系统的蓝图，也是不朽者的灵魂安眠之所。
在“蓝图”中，除了灵魂之外的其他事物都是静态的，是建造蓝图的那一瞬间的所有景物。只有精神体的灵魂才能在其中畅游。
实际上在整个艾泽拉斯，除了绿龙之外，目前只有塞纳留斯可以以实体自由进出翡翠梦境——当然，曾经直接穿越到其中的姜维汉不算，还有姜维汉在梦境中召唤的第一个英雄凯尔也不算。
因为他们不是从艾泽拉斯物质界以实体进入翡翠梦境的。
姜维汉对如何打败梦境中的哈维斯毫无头绪，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尽量聚集起一群灵魂强大的英雄们和他一起进去，然后找到其中还在抵抗哈维斯的玛法里奥，争取将他带出去。
他先一步用飞船上的通讯装置联络了明珠城中的英雄们，让他们赶往灰谷的梦境入口——那个地方位于灰谷和艾萨拉的交界处，从新城赶过去比从海加尔山过去还要快。
“天黑了。”哈缪尔沉声说道。
“嗯。”姜维汉应了一声，他又想起之前的那个疑问，关于“大地母亲”，正好哈缪尔就是牛头人中最有威望、最强大的德鲁伊，正好可以问问他。
“哈缪尔，关于大地母亲，你能跟我说说吗？”
哈缪尔听到姜维汉居然问起他们牛头人的神话传说，他显得有些奇怪：“你想听哪一部分？”
“我大概知道你们的传说中，是大地母亲创造了牛头人，后来她的两只眼睛分别化为了太阳神安舍和月亮女神艾露恩——我是说你们口中的姆沙。”姜维汉说着自己所知道的部分历史。暗夜精灵的历史和牛头人的传说有很多共同之处，比如月亮女神艾露恩，就是传说中大地母亲的左眼“姆沙”。
远古时期的牛头人非常强大，他们甚至足以追猎“路途看守者”玛洛恩。而当玛洛恩走投无路的时候，爱慕它的月神艾露恩提出只要它爱上自己，就解救它。
玛洛恩答应了下来。从此以后，月神和白鹿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并有了一个名为塞纳留斯的半神儿子……
而塞纳留斯和玛洛恩的父子身份无疑证明这并非只是传说。
姜维汉略过这些，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你们的历史上，大地母亲有没有显露过什么神迹？”
哈缪尔奇怪地看着他，回答道：“我们牛头人的诞生，世界的运行，太阳和月亮的东升西落，甚至于我们看到的一切，这些不都是她的神迹吗？”
姜维汉有点头疼，于是直接问道：“那么她在哪里？怎么能联系到她？”
“大地母亲创造了世间万物，她自然就存在于万物之中。至于怎么联系到她……”哈缪尔牛眼盯着姜维汉，“或许你得足够虔诚？再或许，你该问问穆恩。”
姜维汉只能无言以对。哈缪尔口中的穆恩当然是伟大的牛头人萨满祭司，大地之环的首领穆恩·大地之怒。作为与元素、自然和世界本质沟通的萨满，哈缪尔觉得存在一丝那样的可能——就是穆恩对大地母亲的了解比他更多。
姜维汉摇了摇头，他已经明白了哈缪尔的意思：既然大地母亲无处不在，也就意味着，如果她不主动联系的话，谁也找不到她。而谁想找她，她立刻就能感知到。
所以自己不用着急，如果大地母亲认为该她显示力量的时候，她自然会现身，否则再怎么虔诚祈求也没用。
那么——如此强大而全能的大地母亲怎么也足够代表世界的意志了吧？
姜维汉祈祷自己不会求错人。
他抬头看夜空，一轮较大的隐约正散发清辉，那应该就是艾露恩的本体，被人类称为“白女士”。天空的另一边，还有一个较小的、颜色为浅蓝色的月亮，也被人类称为“蓝孩”。
艾泽拉斯和德拉诺都拥有双月，联想到德拉诺的状况，姜维汉不禁猜测：蓝孩或许就是泰坦人工建造的、安装星球重塑设备的卫星吧？
他看的有些出神。
忽然间，姜维汉感觉自己的灵魂“飘”了起来，视界被无限拉伸，眼前看到的景象从月亮变成了艾泽拉斯星球本身——就像他的灵魂正在从月球上观察艾泽拉斯一般。
“这——”姜维汉察觉到异常，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这股托起他灵魂的力量并没有什么恶意。应该是艾露恩，她想要向他展示什么。
随后姜维汉感觉到自己来到了“蓝孩”上，远处就是慢慢自转的艾泽拉斯。
“你想让我看什么？”姜维汉自言自语。
很快他就看到了——艾泽拉斯的星球表面出现了一副虚拟的立体投影。在这笼罩星球的投影中，艾泽拉斯还是上古之战以前的样子，东西南北四块大陆还没有分裂，完整的卡利姆多显得非常巨大，比现有的四块陆地加起来还要庞大很多。
但最令姜维汉惊异的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幕？
他对这幅景象并不陌生，在德拉诺星球重塑时，他也在拥有泰坦重塑设施的小型卫星上见证过星球重塑的过程。
这幅立体投影笼罩星球的画面，不正是重塑过程中“导入蓝图”才会发生的吗？
“是哈维斯，他在强制融合梦境和现实。”
一个柔和但非常冷清的声音传入姜维汉的意识中。他前不久才听到过这个声音，自然不会忘记。
更何况声音的主人是月亮女神艾露恩。
“艾露恩？”姜维汉感应着四周，却并没有发现月亮女神的身影，“你让我来这里的目的？让我阻止哈维斯？”
“是。”
“可为什么是我？”姜维汉忍不住问道，“你的力量可以轻易解决哈维斯吧？为什么不出手？”
“我不能。”
艾露恩给出姜维汉无法理解的答案，为什么拥有这样的力量却不使用？
“我不能出手，那违背了‘规则’。”艾露恩稍微解释了一句。
姜维汉之前就有过猜测，是不是有什么力量约束着艾露恩这样的真神，让她不能随意出手，看来现在得到了答案。
“那我该怎么做？”姜维汉不再追问，如果对方想要告诉他的话，肯定不会故意不说；而不想说的话，问了也没用。
艾露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一段意念传入姜维汉的脑海之中。
姜维汉查看这段记忆时，就感觉到自己好像下楼梯时突然踩空了一样，猛然惊醒过来。睁开眼看四周，他不是还在飞船中吗？而在他对面，凯尔正在用探寻的目光看着他。
“醒过来了？”
姜维汉呼了口气，他向天使笑了笑，不过这一段精神旅程他觉得不用刻意说出来。
正在这时，哈缪尔喊道：“快看外面！”
在牛头人的大嗓门提示下，姜维汉来到窗户边，他看到了特别的一幕：大地上四处开始升腾起浅薄的绿雾，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朦胧。
“这是……”凯尔显然想到了什么。
“翡翠梦境里的绿雾的具象化。”姜维汉吐出这几个字，“梦境开始融入现实了。”
他和凯尔曾经在翡翠梦境中呆了一年多时间，对这种绿雾自然无比熟悉。可它的性质已经完全变了样：在翡翠梦境中，这种绿雾可以让人的精神大肆扩张，能感受到周围的所有景象；而它蔓延到现实世界时，却偏偏开始模糊人的五感。
其他人显然不够了解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姜维汉解释了一遍，其他人才大概听明白。
绿雾什么的，都不算特别严重，但当梦境和现实融合完成后，梦魇之王的力量就将能同时影响虚幻和物质的两个世界。
在梦境中，梦魇之王可是控制着现实世界超过三分之一的所有生物的灵魂，而这些灵魂映射到现实中，就是之前大家见过的那些在地上爬行的梦魇爪牙。
绿雾会让正常人看不清、听不清，反应也变得迟钝，可梦魇爪牙却会更加敏捷、更加灵活、更加凶猛！
——
老国王泰瑞纳斯陷入沉睡后，王储阿尔萨斯责无旁贷地承担起了领导洛丹伦王国的责任。而他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如此棘手——塞拉摩再一次被围困了。
上一次巴利·韦斯温将军是向瓦罗兰联军求援才度过了危机，而这一次，虽然城墙得到加固，城池也被扩大，可是进攻的力度也大大超过了上一次。
曾经带给塞拉摩莫大威胁的鱼人和娜迦现在只是恩佐斯军团中的杂兵，而主力则成了更加强大的梦魇爪牙和无面者！
塞拉摩基本被视为旧联盟的中心，人口以洛丹伦、库尔提拉斯和暴风城的人类为主。虽然萨多尔大桥之战后，旧联盟和新联盟恢复了关系，可除了继续保持往来外，新联盟的成员很少会愿意来到这里。
尤其是过去那次支援外域的会议上，坦瑞德王子提议破坏黑暗之门的事，再一次让原本关系都没有完全愈合的两个集团之间又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裂隙。
可是面临梦魇入侵和上古之神军团的围攻，阿尔萨斯依旧第一时间派人前去正义之地求援。
塞拉摩和明珠城之间通讯非常方便，姜维汉回归后也亲自拍板同意支援，可是两地之间并没有传送阵，援军赶来当然需要时间。
本来噩梦困扰下，就有超过三分之一的战士沉睡不醒，同样比例的平民的沉睡更是让旧联盟焦头烂额，而恩佐斯军团的进攻力度更是大大超过所有人的预想。要不是乌瑟尔率领着白银之手骑士团奋力拼搏，恐怕他们连三天都撑不过去。
可是第四天又该怎么过？
局势的恶化让阿尔萨斯变得焦虑甚至狂躁，他这三天来都没有合过眼，一双眼睛通红，配合那咬牙切齿的表情，让人觉得无比狰狞。
“阿尔萨斯，听我说，你该休息休息。我们能坚持下去的！”在阿尔萨斯身旁的是脸色苍白的吉安娜，她这几天也在提供法术支援，法力的过度消耗让她疲累不堪，原本健康的肤色变得光泽暗淡，爱美的她甚至生出了眼袋。可阿尔萨斯的状态更是让她焦心不已。
“靠什么支持？”阿尔萨斯通红的眼睛看向吉安娜，“正义之地的援军过来至少还需要两天时间。可是我们的军队已经损失惨重，今天、最晚明天防线就会出现漏洞，一旦城墙陷落，两个小时内，塞拉摩就将彻底沦陷！我们用什么坚持？”
吉安娜被他可怕的眼神瞪得后退了几步。
“我……很抱歉。”阿尔萨斯很快反应过来，他不应该吼吉安娜，他知道对方只是想关心一下他。可他实在没有心情。
“我，我……”吉安娜看到阿尔萨斯这样，只觉得心痛无比，她犹豫着，但还是咬着牙说道，“也许有一个办法，让我们立刻就得到一支强力的大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