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龙王战刃
“那是湍流之针！天呐，玛里苟斯想干什么！”
莉雅丝塔萨跟随罗宁飞出红龙圣地后，亲眼看到了一个正吸收着魔网能量的圆盘法器，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极端不可思议的神色，仿佛见到了令她无比恐惧的事物一样。
罗宁从红龙口中听到了那个法器的名字，他问道：“它叫湍流之针？我能感受到它正在无限制地抽取魔网中的能量，这样下去，迟早会造成世界的崩塌。蓝龙军团到底想要做什么？”
莉雅丝塔萨用极端严肃的表情看着这个人类法师，“你说的没错，玛里苟斯，他正在试图毁灭世界！”
她解释道：“作为魔法的守护者，蓝龙一族拥有两件控制魔法的神器：湍流之针和聚焦之虹。前者可以无限制地抽取魔网能量，而后者可以无限制地吸收这些能量。等到玛里苟斯用聚焦之虹吸取到足够多的能量，他完全可以毁灭世界！”
“看起来他现在正在做这样的尝试。”罗宁用力皱着眉头。他知道聚焦之虹，安娜手中就拥有这样一件魔法神器，它的确能吸收魔法能量，将其转化为纯粹的奥术能量，并将其增幅。他走的时候，安娜受到蓝龙袭击的事还没有发生。如果他知道这件事的话，一定会更加警惕。
天知道拥有两个聚焦之虹的玛里苟斯会干出什么样的疯狂事情？
“赶紧将这件事告诉女王吧，我们需要她的帮助。”罗宁看向莉雅丝塔萨，而对方对他的意见深以为然。
——
“女主人，泰兰德她们回来了！”一个守望者将侦察到的消息报告给玛维·影歌，她们的首领。
玛维俯视着她的部下，“玛法里奥呢？”
“没有在他们的队伍中。”
玛维陷入沉默，她目光闪烁，内心十分挣扎。她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玛法里奥是拯救世界之树的最后希望，如果他没有被唤醒，或者遭遇了其他的意外，那么按照之前的说法，泰兰德将会下令摧毁世界之树！
要不要阻止他们？
玛维为这个问题左右为难。
她内心强烈的不愿意看着诺达希尔被摧毁，但就在泰兰德离开的这段时间，又有数以千计的族人陷入沉睡，这对种群数量稀少的暗夜精灵来说已经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数字。
“哼！”玛维冷哼了一声，“让姐妹们集合起来！”
“遵命，女主角！”守望者退了下去。
赛那·风暴行者问道：“女主人，我们的目标——”
她以为玛维要去阻止泰兰德和那些闯入海加尔山的人类破坏世界之树。其他人多半也是这样想的。
玛维和泰兰德的不合持续了一万多年，早已是人尽皆知。从情感上来说，没有任何族人能同意摧毁诺达希尔的决定，玛维因此发难也是很正常的事。
“去灰谷！”玛维闷哼了一声，“刚刚我接到情报，梦魇之王的爪牙正在猛攻我们的营地。我们得让这些爬行的怪物尝尝我们的厉害！”
听到她这样说，赛那立刻松了口气。纵然她心中无限忠诚于玛维，并且和女主人一样不喜欢大祭司泰兰德，但她并不是是非不分的女人。现在的情况下除了摧毁世界之树别无他途，如果女主人任性地为了对抗而对抗，就算阻止了泰兰德，也只会令后续的情况更加恶化。
到时候一切的指责对会从泰兰德身上转化到玛维身上，这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行为。
玛维当然也能想清楚这一点，她既无法阻止泰兰德，也不愿看着诺达希尔被摧毁，干脆就眼不见心不烦，离开这里。而且灰谷被进攻的事也不是虚构，根据那里的战士们传来的紧急情报，统帅梦魇爪牙的是一个异常巨大的、长着许多粗大触手的扭曲怪物。
娜迦和梦魇爪牙们都将它当成主人，称呼它为“滑行者”索格斯。
情报中还提到，这个索格斯的外形很像是黑海岸南端那个被主宰之剑刺死的怪物。
不管那是什么，但肯定不是普通战士能够对抗的怪物。玛维的支援显然是非常必要的。
——
守望者撤出去之后，海加尔山除了少部分激进的德鲁伊之外，已经没有谁能阻止泰兰德。
泰兰德轻轻将手贴在诺达希尔的树干上，那粗糙的外皮已经显得非常粗糙和干燥，就像是接近枯死一般。它巨大的树冠原本遮盖了大半个海加尔山的天空，让不喜欢日光暗夜精灵就算是白天时都不用担心被日光直射。可自从被梦魇寄生后，它已经凋落了数不清的树叶，树枝上剩下的那些也几乎都已经枯黄，吹一阵微风落叶就扑簌而下。地面上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黄叶，踩在上面如同行走在地毯上一样。
泰兰德低头做了一番祷告，她虽然不是德鲁伊，但此时也能感受到来自诺达希尔灵魂的痛苦和哀嚎。
做完这一切后，泰兰德转身对姜维汉道：“开始吧！”
他们不远处，那些被卫兵们死死挡住的激进德鲁伊和不理解这一决定的普通暗夜精灵们立刻激动起来，他们一个个面容扭曲，神情狰狞地大喊：
“泰兰德，你将成为暗夜精灵的罪人！”
“诺达希尔的力量无穷无尽，梦魇不可能抽光！”
“苍穹之冠一定能恢复的，求求你，不要毁掉它！”
“这是我们暗夜精灵传承万年的荣耀，你无权作出这样的决定！”
“叛徒，叛徒！泰兰德，你是个叛徒！”
“让玛法里奥大人出来！”
“凡人，滚回你们的土地上去！这里是海加尔山！”
“我发誓，如果你摧毁诺达希尔，我一定杀了你！”
各种各样的谩骂、威胁和诅咒充斥在姜维汉的耳中。
“我很抱歉。”姜维汉低声道。
“不，是我牵累了你们。”泰兰德摇头苦笑。她的面色异常难看，身体几乎摇摇欲坠。
这时哈缪尔·符文图腾说道：“没有任何种族可以永享荣光。暗夜精灵已经得到了一万年，要知足。”
泰兰德看向这位牛头人的大德鲁伊，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一万年前暗夜精灵得到了永生的祝福，而现在它正变成恶毒的诅咒。两者之间的落差足以让任何暗夜精灵都心理失衡。
泰兰德能坚持做出这样的决定，就已经是拥有相当的魄力了。
姜维汉非常认同哈缪尔的话。同时他也有些感慨，原本的历史上，海加尔山在阿克蒙德的疯狂进攻下面临着灭族的危机，玛法里奥尚有魄力引爆世界之树的能量换来诺达希尔和阿克蒙德的同归于尽。
按照时间推算，现在暗夜精灵已经比正常的历史上多享受了半年多的健康和永生，姜维汉并不觉得此时毁掉世界之树有什么过错。
命运注定，一万年前守护巨龙赐予暗夜精灵的祝福已经耗尽，这一年注定他们将会失去永生和健康。
姜维汉大步走上去，他也将手轻轻贴到诺达希尔的树干上，尝试将一部分自然之力灌注进去，可是他感应到自己的力量大半都被充满破坏性和掠夺性的梦魇精华吸收，只有少部分滋养了诺达希尔。
“我正在死去……凡人”
“结束我的痛苦”
“快，这团梦魇能量正在腐蚀我”
诺达希尔的意念通过姜维汉的手传递到他的意识之中。世界之树痛苦而虚弱，如同经过十八般酷刑的囚犯一样。
“我很抱歉。”姜维汉将自己的意念传达过去。
“快让我解脱”
这时树干内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你休想阻止我的计划，凡人！”
“没有人可以阻挡我的回归！”
这是一个扭曲而疯狂的声音。
“哈维斯，”姜维汉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你不会成功。我会杀死你的灵魂和本体，让你彻底消亡！”
哈维斯丝毫没有害怕，反而张狂地大笑：“哈哈哈，那就来吧！我在梦境中等着你们光临！我正需要一些强悍的爪牙，你可以满足我的需求！至于现在——恐怕你不会知道吧，诺达希尔被守护巨龙的力量保护着，凡人连破开它的树皮都不行！”
“我很期待，你准备用什么来毁掉世界之树？用你之前那把燃烧的剑？哈哈，我赌你一千年也砍不断诺达希尔的树干！”
“用塞纳留斯的号角！”这时诺达希尔大声吼道，“号角的力量能唤醒森林中的远古之魂，它们能引爆我体内的力量！”
哈维斯冷哼：“真是个好主意。可惜塞纳留斯和除他之外唯一能使用号角的玛法里奥都在梦境中沉睡。我有个提议，凡人，你不是唤醒了雷姆洛斯吗？不如让他试试能不能吹响那号角？嘿嘿，我很期待你颠覆我对那个号角的认知。”
他显得成竹在胸，丝毫不担心诺达希尔提供的办法会真正威胁到他。
“不，不！”诺达希尔绝望地怒吼着。显然它也非常清楚什么人才能使用号角的力量。
这是姜维汉沉声道：“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使用塞纳留斯的号角。”
哈维斯赞赏道：“你很有自知之明，凡人。如果你主动投靠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将副手的位置留给你。”
“前提是你能活下来。”姜维汉慢慢从虚空中抽出一把巨大无比的剑。它的剑柄都比普通的剑剑身还要长，剑刃更是长达七八米。
为了能够更方便地使用这把武器，姜维汉运用他在扭曲虚空中学会的办法，身体瞬间膨胀、高大起来，直至身高增长到十二三米，这样剑才和他的体型足够匹配。
布罗尔·熊皮惊异地看着这一幕，结结巴巴地问哈缪尔：“姜维汉阁下，他，他是凡人吗？”语气的质疑显露无疑。
“你应该问凯尔。”哈缪尔接触姜维汉才几天时间，过去只知道他是瓦罗兰联邦的元首，其余的一无所知。
布罗尔、泰兰德，还有其他人都看向凯尔。
审判天使缓缓摇了摇头。
虽然没有得到更进一步的答案，但显然大家已经知道了基本的事实。
当姜维汉抽出巨剑时，树干内两个意念同时变得无比震惊：
“这，这是……”
“守护巨龙的力量！”
诺达希尔受到三位巨龙的祝福，当然清楚姜维汉手中的巨剑拥有怎样的力量。神力才能对抗神力，在这把剑的威力下，守护巨龙的祝福将不再是阻拦。
自从被诅咒以来，世界之树首次变得精神愉悦，它知道自己即将得到解脱。
而诺达希尔的高兴，就意味着哈维斯的恐惧。
为了完全地抽取世界之树的力量来壮大自己，哈维斯已经筹划了上千年，如今终于趁着燃烧军团入侵的天赐良机一步步实现自己的计划。现在眼看成功在即，却偏偏出现了一个变数！
他困住了唯二可能影响到他计划的两个人：玛法里奥的塞纳留斯；他的主人也帮他解决了守护巨龙可能干涉的问题。除此之外，计划应该已经万无一失才对！
可是带着龙王战刃的姜维汉的出现打破了一切。
“我才吸收了世界之树一半的力量……还存在失败的可能。”
“可恶，再给我一天的时间，一天！”
哈维斯脑海中各种念头纷纷涌现。
可是姜维汉不可能在给他更多的时间。
他将自己的力量灌注到龙王战刃中，这把浸透了五位守护巨龙力量的神器开始光芒闪耀，并散发出可怕的威势。姜维汉高举着剑，猛劈下去。
“哐！”
剑身深深嵌入诺达希尔的树干里，其中的神力引爆，造成了一道巨大无比的伤口。
“啊！痛苦！”
“不！停下！”
诺达希尔和哈维斯的声音分别传出来。前者虽然痛苦，却更渴望得到解脱；后者则是因为计划还未达成。如果哈维斯失败了，不光是他无法向暗夜精灵复仇，他的主人恩佐斯也绝对不会饶了他。
姜维汉拔出剑，再度灌注力量挥砍下去。
“哐，哐，哐……”
整个海加尔山都回荡着巨剑伐木的声音。他每一剑砍下去都如此牵动人心，不光是树干内的诺达希尔和哈维斯，海加尔山的万千的暗夜精灵们更是如此。
认同泰兰德决策的人痛哭失声，不认同她决策的人哀嚎咒骂。这一剑又一剑如同砍在他们心头上一样，让他们痛苦不堪。
当十几剑砍下去后，世界之树的主干已经被砍出了三分之一的缺口。
“看，诺达希尔在流血！”有个眼尖的暗夜精灵突然大喊道。
“真的是在流血！”另外的人也看到了这一幕。
就在缺口处，黑紫色的浊液从树心中流淌出来。
正在不远处待命的魔腾立刻变得兴奋起来，眼睛都冒着光：“是梦魇精华！”
他立刻扑了上去，大肆吸取这些力量。
哈维斯立刻大声哀嚎。
他的主体虽然在艾萨拉，但当初让范达尔·鹿盔带来这里的梦魇精华取自他的本源力量，损失了之后同样会影响本体。
尤其是原本的计划中，当他抽取完世界之树的力量后，就可以彻底奴役诺达希尔的意志，将它变成自己的另一个分身。可现在即将到来的结果将会和预想的效果差距巨大。
“滚开，滚开！”
“不，不要！”
哈维斯无意识地大喊着，呵斥正在大肆吸收他梦魇精华的魔腾，脑子里狂乱地想着：为什么这个世界除了他之外，还会有别的、跟他拥有同样性质力量的梦魇？
他不会知道这一个梦魇并非来自艾泽拉斯，而是来自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姜维汉不会因为哈维斯的哀嚎和呵斥停下砍伐，当他将世界之树粗大的主干砍出超过一半的缺口时，意犹未尽的魔腾飘到了一边去。
他的体型变得更加庞大，身体颜色更加黑暗深沉，力量显然得到了巨大的进步。诺达希尔的树心里依旧有梦魇精华流出，可是魔腾已经吸饱了，虽然还没有到达在瓦罗兰最强大时的程度，但还是得他消化了这些精华才能继续吸收。
“可惜，可惜。”魔腾有些惋惜。要是能将梦魇精华储存起来慢慢吸收该多好？
梦魇精华随着木屑飞溅，没有了魔腾的吸收，它们沾染到大地上就变成四肢爬行的梦魇爪牙。魔腾正想试试自己新得到的力量，所以不等其他人赶来支援，他便开始在梦魇爪牙之中疯狂厮杀。这些小东西根本无法抗衡永恒梦魇的力量，转化的速度跟上被消灭的速度几乎持平。
当诺达希尔的树干只剩下三分之一没有被砍开时，它那巨大的树冠和恐怖到难以想象的重量已经让它开始轻微摇晃，连带着地面的根须也被绷紧绷短，一时间树根附近泥土翻飞，还有伴随着由弱渐强的地震发生。
“可以了，足够了，我的朋友！”诺达希尔痛苦的声音里带着别样的畅快。“留下这把剑，然后退后，尽量退后！剩下的交给我！”
姜维汉用全力将龙王战刃狠狠插进诺达希尔的树干中，尖刃完全没入，只余下剑柄还在外面。
做完这件事，他的身形也变回正常的体型。
他想对诺达希尔说些什么，可是实在想不到具体的言辞，最后他向诺达希尔弯腰鞠躬，表达自己对这株敢于牺牲自己的古树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