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失陪了”
虚空。
真实宇宙外的虚无世界就是虚空。在艾泽拉斯，这个地方被称为扭曲虚空。姜维汉曾到过那里。
瓦罗兰大陆中也有这样真实世界之外的地方。本质上来说，艾泽拉斯之外的扭曲虚空和瓦罗兰之外的虚空可能都是指同一个地方。它包含着无数的宇宙，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瓦罗兰没有万神殿泰坦留下的足迹或许只是因为泰坦也没能到达过这么远的世界。就算是泰坦也不可能探索完整个虚空。没有任何人知道虚空到底有多宽广，其中又到底孕育着多少奇特的生物。
姜维汉上次穿越时空隧道时，依靠阿曼苏尔的神力召唤了六个英雄：维克兹、卡兹克、科加斯、克格莫、泽拉斯以及玛尔扎哈。对于前四者来说，这一片环境是他们最熟悉的地方。他们就是在虚空中诞生的。玛尔扎哈受到过虚空能量的改造，泽拉斯做为能量体，在哪里都无所谓，他都能够生存。
他们分头行动，到处袭击燃烧军团。日子过得无比逍遥。不过这一次泽拉斯又重新将所有英雄召集了起来。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比我以前活动的那片虚空资源丰富得多。我每天都吃得很饱！你们呢，过得怎么样？”科加斯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满足感。他刚被召唤出来时身高只有七英尺不到，但经过这些日子在扭曲虚空中的捕食，现在他已经有五米高。体型增大了无数倍。
“虚空恐惧”科加斯是个外貌恐怖的怪兽。他的身体上遍布着锋利的尖刺，每个部位都是武器，让人望而生畏。他是虚空生物中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因为他可以通过进食和吞噬敌人来让自己的体型无限制地增长。
如果食物能给他提供足够的能量，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能增大到什么地步——不需要太大，只要有艾泽拉斯的巨型海龟神真子那么大，恐怕连万神殿的泰坦见着他都得绕着走。
虚空是一片充满无限可能性的地方。不只是科加斯，其他英雄们的实力都有所增长。
不同于科加斯这种靠体型增长来变强的虚空生物，“虚空掠夺者”卡兹克走的是另一条进化的路——他掠食那些强大的猎物，通过吸收猎物身上最优秀的基因来强化自身的战斗能力。他的终点必定是成为完美的掠杀机器！
虚空生物总是想尽办法来强化自身，而物质界的大部分智慧生物除了挖掘自身的潜能外，就只能靠外物来加强自己的战力。比如人类，身体的进化持续百万年可能都不会产生多大的进步。从这方面来说，虚空生物才是被钟爱的种群。
“维克兹呢？你们谁知道他去了哪里？”泽拉斯问道。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不过到场的英雄少了虚空之眼的身影。
其他几个也不知道维克兹去了哪里，只好把他排除在外。
“说吧，泽拉斯，”卡兹克扬起自己刀锋状的前肢，这是他进化出的武器，“你召集我们是要干什么？我时间非常宝贵。这里有很多猎物等着我去捕猎！”
“我又饿了……”克格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怜。可谁也不会真认为他是个可怜虫。这个大虫子嘴角滴下的绿色涎液足以腐蚀最锋利的武器。而喷吐强烈腐蚀性的酸液正是他的攻击手段。
泽拉斯道：“听我说，前不久我发现燃烧军团的大本营那边正产生一股异常的能量波动。一个大恶魔正试图召唤一道大型传送阵。他好像就是基尔加丹。”
泽拉斯作为纯粹的奥术生物，扭曲虚空中强烈的魔法波动很容易就会被他给捕获到。
“我和玛尔扎哈发现传送门附近聚集了大量的恶魔。他们正在为入侵一个世界做准备。”
“可这关我们什么事？”卡兹克对这些事毫无兴趣。在他看来，战斗和进化才是最重要的事。
泽拉斯道：“据我所知，恶魔准备入侵的世界就是指挥官所降临的世界。你说跟我们有没有关系？”
“好吧，的确有些关系。”卡兹克砸吧着布满尖牙的嘴巴。
“指挥官安危的重要性不用我说，大家也都明白。他死了，我们都不能活。燃烧军团的实力怎么样，大家也都清楚。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来帮助指挥官，至少保证他不会死在燃烧军团的打击之下。”
的确，指挥官的安危关系着他们的小命。
科加斯问道：“计划呢，是什么？”
“我们得想个办法，破坏掉这一头的传送门！”
——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姜维汉那样能够接纳天灾军团。
纵然经过累月的并肩作战，联盟已经重新接受了兽人作为人类盟友这一事实。可是很多人依旧难以接受天灾军团成为“盟友”这样的事实——这超过了他们能够接受的底线。
兽人总归是能够沟通的智慧生物，也是直接被燃烧军团威胁的种族。可是亡灵并不是，它们不久前还是燃烧军团的爪牙。从本质上来说，亡灵的存在逆反了生死之间的常理，更违背了圣光的教义。人类的国度几乎普遍信仰圣光，而圣光无法容纳亡灵。
从瓦里玛萨斯口中得知阿克蒙德正在构造长效性的传送门时，姜维汉和他的智囊们都判断这时一个打击对方的绝好机会。应该趁着天灾背叛、燃烧军团受到重挫的大好时机乘胜追击，发动反攻甚至是派出小股的精锐英雄部队去骚扰甚至破坏阿克蒙德的计划。
可他没想到，这个最恰当的提议居然遭到了强烈的反对。
海军上将戴林面无表情道：“库尔提拉斯的所有精锐都已经派去转运难民了，恐怕无法支援这样的行动。”
泰瑞纳斯也点头道：“是的，我们认为应该趁着大恶魔无暇顾及这里的时候赶紧组织更大规模的撤离。”
“姜维汉阁下，或许你可以派你的天灾军团——哦，听说您称呼它们为‘遗忘者’——去跟燃烧军团火拼一下。说实话，我很怀疑他们的忠诚。面对阿克蒙德时，这些亡灵还会继续供你驱使吗？”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让那些亡灵去作战！不管是恶魔死得多还是亡灵死得多，对我们而言都是大好事！”
“圣光在上，那些亡灵就不应该行走在阳光之下！”
“让他们去送死！这是他们最好的救赎！”
会议室里到处都是质疑和讽刺的声音。
“就是说，你们反对这个计划？”姜维汉沉声道。他将目光看向主位上的泰瑞纳斯，这个洛丹伦的老国王才是决策的关键。如果他支持，这些反对的声音立刻就会消失。
泰瑞纳斯垂着眼皮，淡漠地说道：“这个计划很好。可是我们实在无力发动反攻。”
姜维汉在背后捏紧了拳头。他有些失望，对这个决策。“阿克蒙德会因此大大地松一口气。”
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大步离开会议室。他身旁的斯维因等瓦罗兰使节团成员们也跟着鱼贯而出。踏出王座厅，他看到凯尔。天使不喜欢会议室的气氛，一直守候在外面。姜维汉对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走吧。”
“还没有散会。”头盔下的凯尔有些皱眉。
“但关于我们的议题已经结束了。”
在他离开之后，王座厅顿时炸了锅一般。
一些人纷纷激愤地指责道：
“这太无礼了！”
“简直是无视我们！”
“是联盟收留了他们，他这么快就忘了吗？”
“哼，我看他们不坏好心。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泰瑞纳斯有些皱眉，可是他没有阻止这些人。他已渐老，不像年轻时那样有气魄和度量。自从姜维汉以瓦罗兰联邦领袖的身份加入到联盟大会后，洛丹伦王国的地位日渐受到挑战。这个年轻人身上的光环太耀眼。或许不久之后人们都会忘记洛丹伦，转而将瓦罗兰奉为联盟之主。
可是瓦罗兰在艾泽拉斯扎根还不过一年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里可以看出什么呢？
其实自上一次冰封王座之战的战报传来时，泰瑞纳斯就怀着一种忧虑：他从一些皇家典籍和上古秘闻中得知诺滋多姆和玛里苟斯的身份。他们是尊贵无比的守护巨龙，曾经多次为保护艾泽拉斯而战。
守护巨龙要对抗的人，值不值得信任呢？
泰瑞纳斯心中疑虑重重。
得知姜维汉招呼都不打就将天灾军团收为己用，这一举动顿时引发了泰瑞纳斯积蓄已久的不满。这也是今天这一幕发生的主要原因。
私自收纳亡灵一事已经触及了信奉圣光的泰瑞纳斯心中的敏感点。
随着对姜维汉的抨击声越来越多，在座的兽人大酋长萨尔终于忍不住。他站起来怒视着这群人，讽刺道：“当你们在背后如此诋毁这样一个功勋卓著的联邦领袖时，想想他曾经做了什么，而你们又做了什么！是什么给了你们如此的勇气，去无理地指责一个为了保护你们的浴血奋战的英雄？”
会议室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这个兽人大酋长强健的身体充满了压迫力，锐利的目光更是让人无法直视。
“玩弄心计和耍嘴皮子能够战胜燃烧军团吗？”萨尔冷哼了一声，同样离开座位，他大步走向门外，“这里的气息让我作呕。失陪了！”
他身边的兽人跟着离开。萨尔虽然是兽人，但放在人类中也是绝顶聪明的。他能看出这股不正常的风来自哪里。政治，这就是政治。
就跟姜维汉走出去时一样，当萨尔强壮的身影消失在们口后，会议室里的人仿佛此刻才反应过来一样。咒骂和愤怒的声音立刻淹没了这里。
“这个绿皮野兽！”
“他们是一伙儿的！”
“就是姜维汉将这群绿皮拉进联盟的。”
“狼狈为奸！”
“谁不知道他们的本性？一群粗鄙无礼的野兽！”
“我早就知道兽人不值得信任！”
会议室里群情汹涌，一群绅士们疾言厉色，仿佛兽人再一次入侵了一样。
联盟大会渐渐变成了声讨大会。泰瑞纳斯终于挥了挥手，示意安静：“我们还是讨论撤离的话题吧！”
这时大法师安东尼达斯突然站了起来。
泰瑞纳斯道：“大法师，您有什么话？请坐着说！”
安东尼达斯深深地看了老国王一眼，声音有些疲惫和沙哑：“我有事，先失陪了！”
他理了理自己的斗篷，拄着法杖转身离开。他身后的使节们紧随其后。
泰瑞纳斯有些愕然。
接着又一个人站了起来，是吉尔尼斯女王苔丝·格雷迈恩。
“泰瑞纳斯陛下，我也有些事，要先走一步。失陪了！”
苔丝和她身边的吉尔尼斯使节们一同走出去。
泰瑞纳斯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是在无声地抗议——或者说他们通过这样的行动支援首先离座的姜维汉。
他们在洛丹伦王国和瓦罗兰联邦之间选择了后者。
“还有谁有事的？”泰瑞纳斯喉咙有些干，木然地问道。
库尔提拉斯，斯托姆加德，白银之手骑士团，暴风城，铁炉堡，鹰巢山，诺莫瑞根，这些基本都是洛丹伦强有力的支持者。他们肯定不会像刚刚的达拉然和吉尔尼斯那样。
达拉然是最早和瓦罗兰结盟的，吉尔尼斯的大批难民也都住进了明珠城。兽人就更不用说了，几乎算是姜维汉一手拉拢的。
“我有要事去明珠城一趟。失陪了。”站起来的是高等精灵国王阿纳斯塔里安·逐日者。
他曾经恨透了姜维汉，可事后证明对方是对的之后，这份深刻的恨意全部转化成了感激。太阳井之战更是加强了两者之间的关系。高等精灵更多感激的是姜维汉，而不是联盟。阿纳斯塔里安之前会退出联盟就可见他对联盟的看法。
现在到了站队的时候，他自然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高等精灵的使节团离开后，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现在谁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瓦罗兰联邦，兽人，高等精灵，达拉然，吉尔尼斯——转眼间，姜维汉的身边已经聚集起了一支几乎不弱于以洛丹伦为首的联盟的势力。
要是他们知道卡利姆多还有巨魔和牛头人，以及少量的熊猫人同样为瓦罗兰联邦而战的话，恐怕得再改一改力量对比。
乌瑟尔也在王座厅之中。他旗帜鲜明地反对被遗忘者军团加入联盟，因为亡灵的存在违背了圣光的教义。可他很清楚，姜维汉的提议是没有错的。联盟应该趁着阿克蒙德在打造传送门的时候集结精锐反扑。
可不管怎么说，白银之手是忠于洛丹伦的。
看着会议室中几乎空了一半的座位。老圣骑士有些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