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英雄的回归
死亡骑士布洛克斯的自由只维持了一小会儿。在刚刚短暂的两三分钟内，他为自己而战，不受巫妖王的意志干扰。他可以选择是否战斗，可以选择是去是留，没有人命令他做什么，没有什么力量让他无法违背这样的命令。
这是他转化成死亡骑士后从未感受过的自由。他无比亢奋，第一次感受到战斗令他精神愉悦！他只是单纯地渴望战斗，并享受战斗的激情！
作为他的对手，格罗姆和萨鲁法尔都是强壮的兽人战士。可是他们在之前的对拼中早已筋疲力尽，伤痕累累。纵然两人合力也打不过现在这个状态下的布洛克斯。
直到卡尔萨斯加冕成为新的巫妖王，他重新控制了吉尔尼斯战场上的所有天灾。包括布洛克斯。亡灵大军停止了一切的攻击星期，静静呆在原地。
格罗姆见几乎把他和瓦罗克逼到绝境的对手突然放下了武器呆在原地，他顿时觉得迷惑不解。纵然他把血吼架在布洛克斯脖子上，对方依旧毫无反应。作为一个重视荣誉感的战士，他觉得胜之不武。
格罗姆愤怒地盯着对方吼道：“拿起你的武器，布洛克斯，跟我战斗！”
布洛克斯眼神带着轻蔑，“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们赢了。”
萨鲁法尔看着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兄弟，眼神复杂。他走上去，推开架在布洛克斯脖子上的血吼，对格罗姆道：“格罗姆酋长，等一下。”
“哼！”格罗姆鼻子喷出一股怨气。他渴望胜利，但不用萨鲁法尔阻止，他也不屑于杀死一个毫无反抗的敌人。
萨鲁法尔很快就从大酋长萨尔那里得知了天灾的变故。至少眼前的这二十万天灾已经事实上成为他们的“盟友”，他觉得有些荒谬，很多的战士都不理解。他们刚刚还和这些邪恶的家伙拼死作战，转眼间就要握手言和？
姜维汉和卡尔萨斯过来这边。
“布洛克斯，又见面了。”姜维汉道。
布洛克斯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单膝下跪，对卡尔萨斯道：“主人！”
“起来吧。”卡尔萨斯感觉到这个死亡骑士的不情愿。他现在可以随意掌控这些亡灵的思维，可以命令他们为自己做任何事。布洛克斯这种保留着生前记忆的亡灵或许会心有不甘，却一定会执行巫妖王的任何命令。
只要巫妖王还维持着力量，就没有天灾能够违背他的意志。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甚至渴望自由。”卡尔萨斯声音并没有因为对方的逆反心理而愤怒，转而问道，“如果我给你自由，你会怎么做？”
布洛克斯冷哼道：“我会用斧头砍断你的脖子。用你脑袋上的统御之盔为我自己加冕！”
“哈哈，我感觉到这就是你真正的想法。”卡尔萨斯发出刺耳的笑声。
姜维汉道：“布洛克斯，我知道你曾是兽人中有名的勇士。你有胆量砍掉卡尔萨斯的脑袋，那么你有胆量砍掉阿克蒙德的脑袋吗？”
“我不需要胆量。”布洛克斯沉声道，他的眼睛里冷光闪烁，“如果巫妖王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我会冲向阿克蒙德！”
姜维汉盯着他，直言道：“没有命令。如果他给了你自由，联盟和部落的军队也不再与你为敌，你彻底恢复自由。这时候你敢不敢与我们并肩而战，共同对抗燃烧军团？”
萨鲁法尔热切地看着他的兄弟，希望他会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
布洛克斯讥诮道：“那你先给我自由，我再考虑。”
自由？他刚刚闻到了自由的滋味，那是在巫妖王死后。他是死亡骑士！他才不会相信眼前这些人会真正出于好心恢复他的自由。这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手段而已。他虽然曾经是兽人，却并不蠢！
真正的自由不是别人施舍的，而是靠自己争取的！
卡尔萨斯看向姜维汉，见他的指挥官点了点头，就伸出手指一指布洛克斯。一股无形的力量释放出去，解除了他们之间的契约关系。
布洛克斯立刻感觉到刚刚体会过的自由的滋味，他深深吸了口气，感受流淌在胸腔中的气息。变成死亡骑士后，他不需要呼吸，可他现在万分享受呼吸的感觉，那是他变成死亡骑士后最怀念的、能证明自己曾经活着的行为。跟刚刚那几分钟一模一样。
然而下一瞬间，他的符文巨斧突然架到了卡尔萨斯脖子上，咧嘴嗤笑道：“你竟然敢还给我自由？你不知道这是多么错误的行为吗？我刚刚说了，我会砍下你的脑袋！”
“布洛克斯！”
“快住手！”
萨鲁法尔和萨尔大惊，周围的其他人也都骤然变色。要是布洛克斯这一斧砍下去——他们不敢想象，将会发生什么事。
姜维汉也万分紧张，他握紧了时光之杖，随时准备停止时间。要是刚刚布洛克斯不废话直接砍掉卡尔萨斯的脑袋的话，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他太相信布洛克斯了，以前的固有印象让姜维汉认为布洛克斯不会是卑鄙的人。他曾是一个伟大的战士，一个传奇般的战士。正因如此，姜维汉才让卡尔萨斯劝说对方，希望他能站到正义的一边。就像曾经游戏中的达里安·莫格莱尼一样，虽然身为死亡骑士，却率领着黑锋骑士团，以自由的身份对抗邪恶的巫妖王！
作为被威胁的对象，卡尔萨斯反而最平静，他盯着布洛克斯，语气轻松：“或许错了吧。几分钟前，我的指挥官愿意相信我，他甘担风险为我戴上统御之盔，让我成为新的巫妖王，让我驱使亡灵大军为抵抗燃烧军团而战。”
“他之前告诉我，布洛克斯是一个高尚而伟大的战士。在另一条时间线上，他曾回到上古时代，燃烧军团第一次入侵这个世界的时候。”
“那个时候召唤燃烧军团之主萨格拉斯的传送门已经打开。为了阻止黑暗泰坦的降临，他明知必死，却义无反顾地跳进了传送门中，与无敌的萨格拉斯战斗，为盟友们争取时间。他用一把被祝福的战斧砍伤了萨格拉斯，然后英勇地战死了。”
“可正是因为他得拖延，和萨格拉斯身上的这道伤口，联军最终获得了胜利，将萨格拉斯和他的燃烧军团赶回了扭曲虚空中，避免了这个世界被恶魔毁灭。”
“我曾经面对过萨格拉斯的黑暗灵魂，深知他的强大；我和指挥官也曾亲自跟阿克蒙德战斗过，知道现在的恶魔之主比起当年的萨格拉斯来说不值一提。那一条时间线的布洛克斯能做到这样的事，我知道这有多么不易。”
卡尔萨斯用平静的语气叙述这个故事，丝毫不像是一个被威胁着生命的人。
然后他注视着布洛克斯：“你和另一个时间线上的布洛克斯本质上来说都是同一个人。指挥官愿意相信你，我也一样。我甘愿冒这样的风险。如果你砍下我的脑袋，那只说明我们看走眼了，这是应有的代价。”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有人甚至因此落泪。
萨鲁法尔急切地看着布洛克斯，希望他能迷途知返——比起眼前的死亡骑士，他觉得卡尔萨斯故事中另一条时间线上的布洛克斯才更像是他认识中的那个勇猛无畏的兄弟。如果布洛克斯不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话，萨鲁法尔知道他一定会在遇到那样的事时做出完全一样的决定！
“……”布洛克斯抽开了斧头，所有人都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你说服了我，”布洛克斯拄着斧头单膝下跪，这一次是诚心诚意，“从今天起，从此刻开始，我和我的战斧将为您的正义而战！”
另一条时间线上达里安做到的事，布洛克斯也做到了。
姜维汉看着这一幕，心中万分欣慰。之前因为他的指引，布洛克斯在斯坦索姆劫狱救援伊崔格时战死，随后被瑞文戴尔男爵偷走尸体，接着被克尔苏加德转化成死亡骑士。
得知此事后，他一直背负着罪恶感。因为他的一句话，原本应该满载单挑萨格拉斯的荣誉而阵亡的布洛克斯成了邪恶的死亡骑士；原本应该为保卫洛丹伦而英勇就义于阿尔萨斯剑下的加文拉德·厄运也受到恐惧魔王的诱惑而悲惨落幕。
他害了两位英雄未得善终。
现在只有一位了。
——
吉尔尼斯天灾的归顺让跟随达尔坎传送过来的恐惧魔王遭了秧。除了一开始就打不过逃走了的玛尔甘尼斯外，剩下的全被一举成擒。包括在萨尔的法术攻击下奄奄一息的瓦里玛萨斯。
“我投降，我投降！”瓦里玛萨斯见联盟的英雄们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赶忙爬起来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但是留着你有什么用呢？”姜维汉问道。
“我，我我很有用，我知道很多燃烧军团的秘密！我可以给你们带路！”瓦里玛萨斯慌不择言，语无伦次地说道。
姜维汉冷笑道：“不用你带路，燃烧军团已经打上门来了。”他向彦使了个眼色，天使立刻举着烈焰之剑走上去。
“别别，不要杀我！我有个重要的情报！”瓦里玛萨斯几乎痛哭流涕。
作为一个恐惧魔王，他原本不应该这么怕死的。可是自从艾泽拉斯出现了这种名叫天使的生物后，原本怎么也杀不死的纳斯雷兹姆恶魔遭了秧。对方的圣焰有灼烧灵魂的效果。更别谈瓦罗兰还有好几个玩弄灵魂的高手。一旦恐惧魔王的肉身死亡，灵魂也很难逃得掉。现在死了，就是彻底死了，永无复活的机会。
巴纳扎尔和提克迪奥斯就是前车之鉴。
越是不容易死的人就越是怕死，纳斯雷兹姆绝对是这样的。
“那就快点说，否则我的剑就砍掉你的脑袋，再烧掉你的灵魂！”彦冷声喝道。她用圣焰点燃了魔法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瓦里玛萨斯急忙求饶：“别杀我，别杀我，我说我说！我立刻就说！但你们要保证不杀我！”
姜维汉冷着脸道：“那要看你的情报有没有买命的价值了。”
“绝对有，绝对有！这是个对你们来说无比重要的情报！”瓦里玛萨斯一副无比肯定的样子，见天使又有些不耐烦，他立刻开口道，“我的主人——”
“嗯？”彦立刻怒视着恐惧魔王。
瓦里玛萨斯立刻改口道：“我是说我的前主人，大恶魔阿克蒙德，他正在准备建立一道传送门，让更多更强大的恶魔进入这个世界！”
“在哪里建，快说！”
“在银月城！”
——
从得知燃烧军团的目标到太阳井之战开启，高等精灵们总共只有十天的时间撤退。奎尔萨拉斯只能够尽量搬走一些重要的、不算巨大的东西。不过就算时间紧急，他们还是挖出了原本布置在奎尔萨拉斯的大型符文石。这是构成曾经笼罩奎尔萨拉斯的魔法结界的重要东西。经过太阳井能量数千年的改造，已经具有一些神奇的特性。
当年兽人入侵这里时，古尔丹就曾经用一块符文巨石的能量改造了食人魔，量产出了原本数量非常稀少的双头食人魔来为他所用。
这些宝贝阿纳斯塔里安当然舍不得丢掉。
太阳井之战结束后，阿克蒙德带着燃烧军团从奎尔丹纳斯一路向南，破坏掉了沿途所有的建筑和森林，燃烧军团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大地被邪能污染，森林被烈焰焚烧，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这里曾经是风景独特秀美的精灵王国。
来到银月城之后，恶魔们又将这个魔法之城的左半部分变成了废墟。剩下的右半部分的银月城几乎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只不过它迎来了新的主人——阿克蒙德和他的燃烧军团。
阿克蒙德虽然喜欢毁灭和破坏，但正常人都不会想要住在废墟里。正因如此，右半边的银月城才得以保留。
太阳井之战的结果使阿克蒙德深切体会到兵力不足的困扰。为了破坏掉奎尔萨拉斯的魔法结界，他用骨灰施展的那个法术耗费了不少的法力。而后召唤燃烧军团也是如此。可这些他寄予厚望的恶魔们并没有彻底碾压这个世界的土著，反而被土著联军们打得落花流水。
“燃烧军团需要更多的兵力，还有更强大的武器！”
阿克蒙德在自己现在的行宫——日怒尖塔中建造出一个魔法阵，打通与扭曲虚空的联系。他的第一步计划就遭遇了失败。利用太阳井的力量强化自己的想法彻底破灭了！甚至就连召唤基尔加丹也不可能了。
扭曲虚空中基尔加丹的幻影出现在法阵上。跨越时空的全息通信已经连接。
“欺诈者”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问道：“怎么样，我的兄弟，你占领太阳井了？”
阿克蒙德脸色一黑，沉声道：“没有，我失败了。太阳之井被这里的土著给炸毁了！”
基尔加丹有些吃惊：“这些土著……有些顽固啊！”
“是的，而且他们并不畏惧燃烧军团的力量，还胆敢结盟共同对抗我们！他们掌握着一些科技武器，给我的仆从们带来了很大的损失！”
在好兄弟面前，阿克蒙德不用掩饰什么。不过重提这件事，他还是感觉到很羞耻。他成为燃烧军团的实际指挥官后，入侵现实世界的第一战就遭遇了这样的挫折。这让一心想要靠这一战立威的他情何以堪！
“那么，看来你需要更多的力量帮助你毁灭这个世界。”基尔加丹眯起眼睛。
阿克蒙德眼中带着仇恨，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低吼道：“是的，我的兄弟。我要在这里建造一个长效的传送门，从扭曲虚空中输送大量的军团士兵和强大的战争器械进来！我要彻底碾压一切反抗者！”
“建造长效的传送门——这将会大大损耗你我的力量。你确定要这样做？”基尔加丹对他的决定有些惊讶。燃烧军团征服过无数的世界，极少会在那些世界中建立长效传送门。事实上入侵绝大部分世界时，他们的副手带上一个军团去就足够了。
对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这样的人来说，开启扭曲虚空和现实世界的全息通话很容易。但要构建长效传送阵却不简单。这需要两头都共同施力，而且损耗巨大。很长的时间内两人都不能恢复。
艾泽拉斯这个世界有些特殊。里面隐藏的超凡力量很多。要是阿克蒙德因为建立长效传送阵损失了力量，碰见那些超凡者的围攻——他可能会比较危险。
“我不得不这样做。”阿克蒙德原本也没打算建造长效传送阵，只是准备打通一个临时通道，召唤一定数量的恶魔降临。加上天灾军团的力量就足够横扫这个世界了。但他想到刚刚安纳塞隆战战兢兢地报告的消息——巫妖王达尔坎已死，甚至天灾军团大部分的力量都会反抗燃烧军团！
这简直是一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阿克蒙德一下失去了大半的力量，而他的敌人则凭空收获了一支数十万的大军！
阿克蒙德板着脸看向基尔加丹的幻影：“你制造的那个巫妖王，他被这里的土著杀死了。天灾军团中的大部分力量都已经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嗯？”这个消息令比太阳井被摧毁更令基尔加丹吃惊。他亲自制造了巫妖王，他很清楚统御之盔的效果。这就是说，新的巫妖王精神力量比耐奥祖更强大——这些土著凡人中有这样的人？
“那么，我支持你，我的兄弟。建立传送阵看来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