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囚笼

　　在支队教导队的模拟阵地上，已经变得沉稳多了的杨先问正在亲自给队员们讲解战术演练。

　　“待会儿的演习，你们一组负责掩护，二组负责进攻！”杨先问布满汗珠的脸上一丝不苟，用一根木棍指着地上的沙盘说道：“你们三组负责防御！”

　　第三组都是新近进来的队员。

　　“他们人多！”一个新进来的“小师弟”看了看周围的老队员们，忍不住说道：“差不多两个人打一个人了，这怎么打？”

　　杨先问看了看那个新队员，笑着说道：“如何打？你们都是上级挑选出来的战斗英雄、好手，在战场上都是真刀真枪的打，怎么下了战场反而腿软了？”

　　三组的临时组长比较沉稳，一把拨开那个“小师弟”，对杨先问淡淡地说道：“这活我们接下了！不就是一顿杀威棒吗？！”

　　“啥叫‘杀威棒’？”那个“小师弟”忍不住插嘴问道。

　　一个快要毕业的老队员在一旁笑着插嘴，“因为你们都是刚从部队出来的，满身都是脾气，支队长说如果不给你们一点教训，新队员都不知道天高地厚，这往后的训练也会成问题。”

　　“切！”新队员们纷纷摇头撇嘴表示不屑。

　　“闲话少说！”杨先问高高地举起木棒，大声命令道：“听我口令，哨子响起之后各组就要马上到达阵地，新兵们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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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三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居高临下漠然地看着下面，八路军们正拿着木枪进行激烈的刺刀拼杀。这些八路军们赤红着脸、咬牙切齿、怒吼声震天，只杀得漫天灰尘卷起。

　　说老实话，宋致勇对于自己被安排给鄂三做工作并不情愿，这家伙又臭又硬，说话也带着刺，不知道为什么支队长要留下这个家伙，而且还居然说什么这个家伙性格开朗、平易近人，这真是见鬼了！相反，此人刻薄到了极点倒是真的！

　　鄂三皱着眉头看着下面的“战斗”，由新队员组成的三组惨败已经成定局了。

　　宋致勇看了看正在发呆的鄂三，这家伙不知道偷窥了我方多少机密，可惜这个家伙一直没有流露出半点要逃跑的意思，不然自己大可以一枪把他打伤，然后再把他关押起来，也省却了很多麻烦！

　　时间在悄然的流逝，鄂三在一旁闲着没事玩起了单杠，在宋致勇变得惊讶的目光中一连打二十几个车轮。

　　“不错嘛！”宋致勇礼貌性的笑了笑。

　　鄂三正要说话，远处传来了喊声，“大家都过来，有好消息了，傅作义将军在遂西大败日本侵略军，收复了临河、陕坝……”

　　鄂三差点没有从单杠上跌下来，慌忙飞快的跑过去探听情况。

　　虽然政党和立场不同，是大败鬼子是所有中国人的好消息，整个教导队的官兵们没有一个不高兴的！

　　“具体情况怎样？”鄂三大力挤进一群汗水淋漓的汉子，眉开眼笑地问道：“死了多少日本人？收复了多少地方？”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那个报信的文书摇摇头说道：“因为我也是才从支队总部得到的消息，不过现在傅将军所部还在和日军激烈的交锋。”

　　“好、好、好！”鄂三连说了三个好字，对一旁的宋致勇笑着说道：“待会儿给我弄半斤黄酒，一个小菜，我要好好的庆贺一下。”

　　教导队的新队员们不认识鄂三，但是那些老队员可就不同了，鄂三这人没什么坏习惯，就是对教导队的训练时不时地挑鼻子竖眼说冷话，这让高傲不已的教导队队员们心里一直很窝火。

　　“看来你还一直想着那边的好日子？”一个老队员忍不住冷笑起来，“西边只不过打了一个胜仗，你这里就忍不住要喝酒吃肉，你以为八路军是你们家？告诉你，八路军穷，没有你们国民党军官的那一套作风！”

　　鄂三一愣，好心情顿时化作乌有，看了看那个挑衅的队员，心里忍着一团怒火，淡淡的说道：“你们支队长说了，要好好的招待我，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地方去找你们支队长。”又对一旁无所事事的宋致勇正色说道：“酒肉我还真要定了！你们那个蘑菇挺好吃的，老子指明要吃那玩意儿！你不给置办我就去找刘云。”说完转身就走！

　　“慢着！”那个队员飞快的拦在鄂三的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鄂三，冷笑着说道：“听说你也是一把好手，咱俩要不要练练？”

　　“谁也不准动手！”杨先问走过来打断那个队员的挑衅，又一把推开他，接着又转头礼貌的对鄂三说道：“请鄂参谋长原谅，都是杨某管教不严。”

　　鄂三无奈的笑了笑，“古话说得好，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遭犬欺，我生气又有何用？”又指着教导队的一干队员们狂妄的说道：“有朝一日老子如果有一旅人马在手，一定来找你们八路军较量！”

　　“什么？”教导队员们立刻被激怒了，有几个脾气性子急躁的队员已经伸出了拳头。

　　“都安静！”杨先问一声大吼，瞪着眼睛将队员们压下来后，又转身对鄂三礼貌的点点头，“虽然鄂参谋长有这种‘雄心’，但我们八路军断然不会任人宰割！不过眼下我们应该以国家大事为主，中国军队是用来抗日的，不是用来打内战的！”

　　“哼！”鄂三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宋致勇怕某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给鄂三使坏，到时候自己交不了差，也急忙跟在后面离开。

　　※※※

　　刘云正在低头处理文件，诸葛同轻手轻脚的送上来两份情报，其中一份是绝密紧急情报。

　　“我的时间紧，还要编写教材，这两份情报你念给我听就行了！”刘云抬头瞥了一眼那两份重叠在一起的情报，又叮嘱道：“待会儿再给政委和参谋长送去一份。”

　　“那我就先念紧急情报！”诸葛同拿起那份紧急情报，虽然内容早就知道了，但还是忍不住用带着气愤的语气念道：“‘自卫军’纠集了一个师的残部，准备趁着春节之际偷袭我支队总部驻地……”

　　刘云忍不住撇嘴一笑，问道：“这份情报是谁送来的？”

　　“‘自卫军’中有人当了逃兵，被我边区地下组织捕获，后来就交待了这些情报。”诸葛同一边说一边放下这封加密的情报，又拿起另一份“不紧急”的情报。

　　刘云一抬头，发现诸葛同在偷偷的贼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有什么喜事？”

　　“喜事倒是没有！”诸葛同举起第二份情报，笑着说道：“当初攻破车站打扫战场的时候，不是没有找到小笠黑夫吗？这鬼子军官虽然千辛万苦的逃回去了，但是还是被勒令破腹自尽！”

　　“就这件事情？”刘云看了看手中尚没有编写完毕的教材，待会儿还要到兵工厂去，制造炮弹的是一不能再缓了。停顿了片刻叮嘱道：“你去忙吧！我这里的事情还很多，这次‘自卫军’进犯事情交待政委和参谋长处理就行！”

　　“情报还没有完！”诸葛同笑着说道：“自从我们三番两次攻入车站，鬼子现以在铁路两边搞什么‘治安示范区’。侦查科的同志通过侦查，发现鬼子不断从外地强行迁移人口进入‘治安示范区’，还在‘治安示范区’的周围修筑了几座十余丈高的炮楼，驱使老百姓挖了壕沟，让反动势力组成‘治安巡逻队’……”

　　“什么？”刘云忍不住“腾”的站了起来，皱着眉头来回在指挥室转了几个圈。平绥线不比正太线，绥远地广人稀，历史上鬼子并没有武装整个平绥线，实际上也没那个能力！可是眼下，鬼子却开始妄图把铁路沿线是弄成“不可接近”的地区。

　　“支队长，又怎么了？”诸葛同莫名其妙的问道：“鬼子以前不是也修筑过‘治安区’吗？干脆就让他们去穷折腾好了！”

　　“胡说！”刘云忍不住低声训斥起来，“鬼子是想把我们困死，一旦让鬼子在外围站稳了脚跟，他们就会慢慢地挤压我们！”

　　“这有何难？”诸葛同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巴，“他们过来我们就过去！”

　　刘云看到诸葛同根本就不在乎，话到了嘴巴边上又吞回去了，挥挥手说道：“立刻让支队的干部、参谋赶过来开会，政委和参谋长都必须要亲自到堂，如果政委问为什么，你就说我有紧急军情要相商。”

　　诸葛同一愣，看了看刘云严肃又略带不安的脸色，转身飞快的离开了。

　　刘云站在门口，默默看着诸葛同越来越远的背影，他们都不知道真实的历史，鬼子最早的“三光”和“囚笼战”就在绥远“试行”。

　　在随后的支队小组会议上，等到支队的干部和参谋们都赶过来了，刘云刚刚举起了手中的情报，李信就在一旁不满的皱起了眉头，而李远强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见状，刘云只好耐心说道：“同志们，这份情报的价值可比千金！”

　　“不就是鬼子创建了一个什么‘模范治安区’吗？在路上诸葛同就已经告诉我了。”李信摊开双手，有些生气的说道：“现在后勤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这种‘小事’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吗？”

　　其他的几个干部纷纷点头，对李信的话深以为然，眼下“自卫军”进攻根据地在即，还要防备鬼子趁着春节偷袭，事情多得脚后跟可以打到屁股上。

　　刘云看了看在座的干部们，转身在地图上鬼子的“模范治安区”划了一个圈，“鬼子弄出来的这个圈圈里足有十个村子，里面最少也有五千人以上。”皱着眉头看了看在座的干部们，轻声问道：“根据地外围又有几个五千人？”

　　干部们暂时没有作声了，刘云又接着给干部们分析道：“如果鬼子巩固了他们的后方，他们就可以抽调更多的兵力对我们进行‘扫荡’，而我们面对鬼子后方的铜墙铁壁，只会扎得头破血流。”

　　有这么严重吗？！戴仙兵虽然有些不认可，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问道：“请支队长说说你的看法吧！”

　　“鬼子一边修复被我破坏的铁路，一边依靠铁路修公路、修碉堡，然后都派重兵把守。在铁路上来来往往的装甲车二十四小时不断，铁路两侧还不许种庄稼。一些主要公路修得比地面高五尺，两旁挖八尺到一丈的深沟，沟底宽六尺，沟面一丈六，以限制八路军快速移动能力。”刘云发现干部们大多听得兴趣索然，想了想打了一个比方，“如果他们向外修筑汽车路，层层扩大加圈。敌汽车在路上不断运动，搞成一个大‘囚笼’，就能阻挡我军运动作战。”

　　“别绕弯子，到底该如何打破鬼子的封锁！”李信皱着眉头问道。

　　“这很好办，鬼子不是以铁路为柱、公路为链、碉堡为锁，妄想将我‘凌迟处死’吗？”刘云将手指重重的按在地图上的“模范治安区”，斩钉截铁的说道：“让特科带上平射迫击炮或者抛射弹，让他们晚上把‘模范治安区’附近的炮楼全部掀掉。”

　　“就这事？”李信忍不住又要生气了，还以为事情到了多严重的地步，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拿到这里来讨论，只需要给特科下一个命令就行了。

　　“先等等。”李远强轻声劝阻马上就要退席的李信，“支队长要交待的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刘云笑着对李远强轻轻点点头，又对那些干部们正色说道：“摧毁鬼子的‘治安区’要作为一项战略任务来看待，就像我们挖掘地道一样要坚持不懈！发现一处就要立刻摧毁一处！”想了想，有对戴仙兵命令道：“鬼子绝对不会只在绥南修筑‘治安区’，待会儿你要马上给绥西和绥中发电报，将此次作战会议的精神传达下去，要求他们对鬼子的新式战法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离开指挥部后，李远强还是失望了，刘云布置的战术根本就是毫无新意，不过就是炸毁几个炮楼而已……

　　中国人每年一度的春节就要来了，自从上次炸毁火车站抢得大批粮食之后，地方政府着手发放救济粮，赢得了极大的民心，我地下组织在敌占区更加牢靠了。而此时，“自卫军”的残部和另一路没有遭受到打击的“自卫军”结伴不请自来。

　　“你们为什么要转移？”鄂三看了看行色匆匆的八路军干部战士，对身后的宋致勇奇怪的问道：“是不是鬼子打过来了？”

　　宋致勇不愿意也不敢将军事情报告诉鄂三，含糊几句混了过去。

　　“鄂参谋长，这一想过得可好？”刘云正巧路过，立刻笑着打招呼。

　　鄂三原本不愿意搭理刘云，可是转念一想，又笑眯眯的问道：“刘长官，为什么春节都不过了就匆忙转移？”

　　刘云也不避嫌，笑着说道：“因为你们的人打过来了！”

　　“好哇！”鄂三的心跳既然加速，看了看四周，忍不住说道：“你最好早点把老子枪毙，免得老子到时候逃跑。”

　　“我们并不是害怕你们‘自卫军’，事实上我方两个营的主力部队和一千余人的地方部队已经张开了口子，就等你们过来！”刘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指着正在转移的军民说道：“鬼子一旦发现中国军队大范围的内讧，他们就会把我们一锅端掉，所以军民转移是为了防备鬼子，而不是为了防备你们‘自卫军’！”

　　鄂三恨不得扑上去把刘云撕成碎片，半天才忍住怒气，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在随后展开的对“自卫军”反击战中，我主力部队在地方游击队、民兵的配合下，一举粉碎了“自卫军”的疯狂反扑。

　　“这仗打得痛快！光立功的干部、战士一大堆！”戴仙兵抹掉头上的汗水和硝烟的混合物，笑着说道：“‘自卫军’这不纯粹是给咱们送武器、兵员来了吗？”

　　刘云看着举起双手、排成长队的“自卫军”俘虏，因为战士们的作、训都是以鬼子兵为目标，所以“修理”这些“自卫军”还是很利索的。

　　“支队长现在再想什么？”戴仙兵发现刘云又开始沉默了。

　　“从现在起，绥远被日军侵占区的国共合作关系宣告破裂了。”刘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中国人打中国人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破裂又何妨？”戴仙兵摇着头，对是否打击“自卫军”的态度，由当初的犹豫、反对变成了现在的绝对支持，“事实上我方和‘自卫军’从来没有合作过，又何来的破裂？既然国民党‘自卫军’在被日侵占区的主力被消灭殆尽，往后绥远的敌后抗战主力就是我们了！”

　　刘云暂时没有说话，看着远处那些作老实巴交状的俘虏，轻声说道：“俘虏的思想工作要做好。”又看了看远处正在带人收缴战利品的李信，又吩咐道：“后勤的压力很重，那些老弱病残、顽固分子就不要留在军中了。”又沉默了片刻后转身走了。

　　解除了“自卫军”的威胁后，绥南部队趁机扩编了一个连，根据地军民也欢欢喜喜地过一个新年。

　　刘云并没有随之松懈下来，为了防止鬼子修复、扩建“模范治安区”，当天干脆抛下手头一些不重要的公务，亲手抓这件事情，好在手中有打炮楼的重武器，不像历史上要让敢死队员带着炸药包冒死炸炮楼，或者使用几百年以前的臼炮来打炮楼。

　　最主要的是，迫击炮的平射技术已经流传到了中共各个主要根据地，这极大地缓解了鬼子“囚笼政策”的威胁，甚至有可能让鬼子的“囚笼战术”彻底瓦解。

　　※※※

　　黑夜，铁道线旁的鬼子“治安模范区”。因为铁道线没有修复，所以四周一片沉寂。

　　凌晨三点整。“轰、轰、轰”连续几声巨响，鬼子东西两头的两座炮楼，几乎同时毫无征兆地迸发出一团火光，摇晃了两下后轰然倒塌。“治安区”内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林黑羽那一路得手后，立刻扛着笨重的设备转头就跑，在几百米以外燃烧的熊熊烈火照耀下，将急速奔跑的队员们的身影拉得老长。

　　“不要跑了八路！”黑夜中一声嚎叫，紧接着传来狼犬“汪汪”的狂吠声，后方的枪声响成一片。

　　林黑羽和几个队员飞快地将绊雷挂在树上，正准备快速离开，没料到前方突然也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响，前方居然隐约出现了鬼子兵的身影……

　　第二天一大早，指挥部。

　　“哥！”李向阳看了看四周没人，轻声说道：“昨天晚上虽然打掉了鬼子的两个碉堡，但是也牺牲了两个队员，包括林黑羽在内的三个队员受了伤，还丢了一门抛射弹。”说着说着脸色有点难看。

　　“怎么会这样？”刘云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皱着眉头看着李向阳，“说实话！”

　　“鬼子特狡猾，居然不声不响地在外围布置了巡逻队，我们预先没有发现，结果迎面撞上了林黑羽他们那一路……”李向阳忐忑不安的说道。

　　“鬼子既然要保护他们的‘模范治安区’，就绝对不会只安排小分队巡逻！”刘云想了想，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连鬼子大部队的运动线路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情你和林黑羽要负全部责任。”

　　李向阳将头栽得低低的一言不发。

　　特科本身就只有那么十几个人，而且瞎子都看得出特科是刘云的心头肉！特科的人都能认字、会两种语言、可以优先使用装备、单兵作战能力强，是作为重点培养对象来对待的，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刘云亲自上阵训练他们拆卸枪械、使用炸药、战术演练等等，换作其他战斗部队可就没有这份荣耀了。

　　侦查科也“适时”传回来了消息，鬼子将特科牺牲同志的头颅割下来后，高高地挂在电线杆上示众。

　　为了严肃军纪，在支队的扩大分析会上，刘云让特科的每个人都写了一份检讨，然后下了一个奇怪的命令，让特科全体队员仅仅携带轻武器潜伏到鬼子的眼皮子底下过夜。这帮小子不是没有耐心吗？！好呀！多练练就出来了！

　　诸葛同看了看已经渐渐远去的特科，将一份电报轻轻送到依旧有些生气的刘云手里，又将抄本送到李远强等其他几个干部的手里。

　　刘云拿起电报低头一看，按照历史所发展的那样，傅作义所部开始猛攻五原县城。

　　在座的干部们看完了手中的电报后，大多神色略带忧虑地一闪而过，这倒不是在暗自痛恨国军，虽然才狠揍了“自卫军”，但是傅作义所部也是中国军队！而中国军队很少能够彻底取得反攻胜利的，即使是一时胜利了，终究还是会溃败下去。

　　“大家都不要灰心丧气。”刘云笑了笑，指着电报说道：“鬼子的后勤被我们糟蹋得一塌糊涂，再打下去必败！”

　　但愿如此吧！李远强收下电报，“这件事情先不要传下去，免得造成不好的影响，等有了结果再说。”

　　听了政委这话，刘云立刻想到了一个人，那个被困在笼子里的猛虎鄂三，这个“坏消息”倒不妨让他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