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一章

    程锦湘离开赵家离开了一个月多，如今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定是要事事向着，做一些让程锦湘开心的事，说不定她就在赵家待着，不回娘家了。


    赵铁生这番话让王桂香想骂出口的话憋了回去，她用手指指了赵铁生半天，也是气的不行，她忍不住说道，“你说的倒是轻松，自己媳妇不想干活，还叫老三的媳妇干活，你怎么不去干活，而且翠兰她能跟这个女人比吗？翠兰可是生出了儿子，而她呢？连续两胎都是女儿，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你说说看这样的女儿有什么用！”


    王桂香说的话尖酸刻薄，程锦湘也是反感的很，这几年来，她这个婆婆里里外外都在嘲讽她这个做儿媳的生不出儿子，这几年也是被骂的很，程锦湘和赵铁生才打算再要一胎，本来以为这胎是儿子，但没想到是女儿，幸运的是赵铁生不在意自己生男生女，对待这两个女儿还是可以的。


    但赵铁生再好，不会帮着自己，不站在自己这边说话，也不会护着自己女儿，那也是个没用的男人。


    程锦湘不是之前那个柔弱只会受气的人，她直接反驳道，“生不生出男孩是你儿子才能决定的，现在的什么时代了，那妇女主任都来科普过了，我们女人只要能生，那生育方面是没问题的，决定胎儿是男是女的是你儿子才能决定的，要不然你再找一个能生出儿子的女人做你儿媳来。”


    旁边的赵永波听着懵逼，好奇的问赵大鹅，“姐姐，生男生女真的是由男孩子决定的吗？那是不是以后我想生儿子就能生得出来？”


    王桂香“呸呸呸”了几声，把赵永波拉过来说道，“我的乖孙儿，别听那个坏女人瞎讲，这生男生女哪里是由男人决定，这分明是由女人的肚子决定的，你可别跟这个坏女人给学坏了。”


    王桂香这么说也是给赵铁生面子，但孩童稚嫩的话语让赵铁生感到难堪，他脸色难看起来，对着程锦湘说道，“行了锦湘，你怎么对妈说话，快跟妈道歉。”


    这涉及到男人的尊严，赵铁生没办法再给程锦湘什么好脸色。


    见赵铁生这个样子，程锦湘不免觉得失望，这个男人永远觉得他的面子更重要，他不会想着是自己的原因，只会想着是别人的原因，一边说着要她回来，发誓对她比之前好一万倍，另一边在她被王桂谩骂时，却又在旁边当着和事佬，从来没有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过。


    如果不是那几万块还没从王桂香手里要回来，这婚程锦湘早就想离了。


    赵大鹅是站在程锦湘这边，她立马跑到程锦湘面前，护着她说话，“我妈妈没错，爸爸你怎么每次都向着奶奶，不帮着妈妈说话。”


    这次是王桂香先来找茬的，赵铁生也就前面几次会帮着程锦湘说话，一旦涉及到男人的尊严后，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


    王桂香在旁边冷笑，开始指责道，“铁生看看你找的好媳妇，还有你养的好女儿，这媳妇一天到晚就是跟我对着干，还有你养的好女儿一看就是白眼狼，只会帮着她妈说话，眼里哪里还有你这个当父亲的。”


    赵铁生有些烦躁，这次他也觉得是程锦湘不对，但他指责程锦湘的话终究没说出来，看了眼怀里的赵小鹃，赵小鹃一笑，赵铁生心里的憋屈就消了许多。


    他有预感，如果这次帮着妈说话，那他大概真的要一辈子光棍了，程锦湘以后再也不想再见到她了。


    可程锦湘偏偏木楞着很，不会护着自己男人的尊严，这一点就让赵铁生很是无奈。


    赵铁生自然是不会承认是自己错，但也不能说是自己媳妇的不是，于是他将目光转到王桂香那边去，“妈，锦湘刚回来，你就少说几句，她刚生下小鹃没几个月，身子还虚弱的很，这不管生男生女我都喜欢，反正都是我的孩子，你看小鹃多可爱。”


    说着，赵铁生就把孩子拿过去给王桂香瞧了一眼。


    王桂香看着自己儿子这没出息的样子，不禁撇了撇嘴，瞧瞧这儿子，真是没用，不敢说自己的媳妇就跑来说自己这个母亲。


    但王桂香最后还是没开口拂了赵铁生的面子，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赵小鹃长得还怪可爱的。


    王桂香不禁多看了几眼赵小鹃，赵小鹃似乎注意到了王桂香的视线，一直“咯咯咯”笑着不停，挥着的小手，看起来活泼极了。


    赵铁生注意到了王桂香的目光，他忍不住笑了，看来妈也是被小鹃的可爱给折服了，赵铁生想把小鹃拿给王桂香抱一抱，“妈，你是小鹃的奶奶，要不抱抱她吧，你看她挥的小手多有劲。”


    王桂香犹豫了一会，看了程锦湘一眼，心里火气就不自禁冒了上来，她前一秒还说着程锦湘的不是，后面再抱着她的女儿，那自己的面子还往哪里挂？


    王桂香当即就说道，“不抱不抱，这又不是男孩子，有什么好抱的，要抱也是抱我的乖孙。”


    说着，王桂香就将赵永波给抱了起来。


    赵铁生见状只好放弃了让王桂香抱小鹃的想法，他看了眼赵小鹃，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露出一抹微笑，“小鹃乖，奶奶不抱你，爸爸抱你。”


    说着，赵铁生就想带程锦湘等人先回到房间里，那里暖和，这边风大，他怕冻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这穿的衣服不怎么厚，一看就很容易着凉。


    实际上赵小鹃穿着厚厚的袄衣，外面还裹着一层厚被子，戴着小帽子，就露出了一张小脸，穿着也是很多了，加上小孩子爱动，后背也是极其容易出细汗，但尽管如此，赵铁生还是觉得赵小鹃穿的少。


    “锦湘，我带着你们回房里休息吧，这里风大，我怕你们着凉。”


    赵铁生对着程锦湘，那语气温柔着让王桂香觉得陌生，她不禁抽搐了一下嘴角这就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


    王桂香黑着脸说道，“去去去，别在这边碍我的眼！”


    王桂香看二房一家真是越看越不舒服，赵铁生没有理会，直接带着程锦湘回房里。


    房间还是那种会漏风的仓房，正常房里都会有暖气的，但这边漏风，暖气都跑了一大半，也就比外面暖和了些，平时到了有暖气的房间，程锦湘都会把外面的一层厚外套给脱掉，但现在她没把这厚外套脱掉，显然是这屋子里不够暖和。


    就连赵大鹅也在一旁说道，“爸爸，这屋里的暖气开了跟没开没什么区别，还是一样冷，这都不如舅舅家住的瓦房舒服。”


    赵铁生有些窘迫，他说道，“这仓房是暂时的，我已经跟你奶奶说了，过段时间，等手里有了些钱，就立马拿钱我们一家盖个新房。”


    程锦湘哼了一声说道，“她哪次不这么说，拿了我们的钱，然后说帮我们存着，等日后出钱给我们盖新房，零零总总从我们两口子拿了好几万，可现在钱呢？我打算过春后就开始盖新房，我去找她要钱，但她老是推辞不给，我看她没想着给我们一家盖新房，这钱也不知道被她花哪去了，说不定就不还我们了。”


    赵铁生的脸色难看了些，他说道，“锦湘，你少说几句吧，妈不会这样的，她肯定是攒着钱想着日后给我们盖个大一点的房子。”


    程锦湘看着赵铁生这没出息的窝囊样就开始生气，“你想的倒是挺好的，可你看看，我们在这仓房里住了多久，好几年了都，我们攒下来的钱早就够我们盖新房了，但我们还在这仓房住着，就连老三，他新房都不用盖，就可以直接住进瓦房里，而我们一大家子人，就只陪在这漏风的仓房里住着。”


    赵铁生有些受不了程锦湘的唠叨，他忍不住开口说道，“锦湘，你少说几句吧，铁刚是我弟，我是他二哥，我让着他住好一些的房间，这又没什么，而且家里花销也要花钱，妈一时间没把钱拿出来又没什么，说不定过些日子妈就把钱给拿出来给我们盖新房了。”


    听着赵铁生这些话，程锦湘心里就一股无名火，她伸脚往赵铁生的腰上一踹，忍不住骂道，“你觉得你身为二哥让着小弟这没什么，但我和大鹅还有小鹃呢？我们娘仨就活该要跟着你过这苦日子，住着这漏风的仓房吗？上一次我住院时，要不是大伯来的正好，说不定爸都要我们出这住院的七千块钱。”


    “你不争不抢，就活该住在这漏风的仓房，拿不回我们辛辛苦苦赚的几万块钱，你就看着别人盖新房，羡慕别人去吧，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了你，跟着你的这十年，我被你家里人使唤谩骂，你有一次坚定的站在过我这里吗？我回娘家就真的只是坐月子没住在瓦房的原因吗？你少在别的事情上找原因，怎么不往你自己身上找原因，你就这么懦弱吧！活该你日子过的这么苦！”


    程锦湘也是气上头了，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通通都骂了出来，赵铁生脸色涨红，程锦湘骂着很没脸色，他额头上青筋暴起，他颤抖着手想回怼几句，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最后气的他直接拂袖而去。


    “我不跟你这个妇人计较！”


    说完，赵铁生直接离开了，他看着程锦湘就来气，这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赵铁生只好一口气憋在心里。


    他来到院子里，烦躁的踢了踢院子上的木头，但踢的重了，赵铁生觉得脚指头痛。


    母亲欺负他，锦湘来欺负他，就连这个木头也欺负他，他不发威，真当他好欺负吗！


    赵铁生气的再次踢地上的木头，但也痛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赵铁生觉得他不能受这委屈，改日一定要向母亲好好问问他们的钱哪去了，然后再去把这钱要回来，到时候盖了新房，家里就没那么多矛盾了。


    赵铁生和程锦湘的吵闹声很大，厨房里正在忙活的王桂香也能听到一些，王桂香皱着眉头谩骂道，“这死女人回来做什么，她这次回来就是故意想挑拨我和铁生，还想要回这四万块钱，想的倒是挺美，自己在房里舒舒服服坐着，让婆婆在厨房里忙活，改明日而我就说出去，让大家好好议论谁对谁错！”


    而张翠兰也在厨房里忙着，从程锦湘一回来，再和王桂香吵架，和赵铁生吵架，她都能听得到一些话，这说来说去还不都是钱的问题，张翠兰也关心这个问题，想知道王桂香把这钱放哪了。


    她之前有偷偷翻过王桂香的房间，就连存折也没落下，但就是找不到这钱，她也找王桂香要钱盖新房，但王桂香不借，那十有八九就是她拿不出这钱。


    张翠兰在旁不经意说道，“妈，这钱你既不借着我，又不还给二哥，莫不是你将这钱给了别人或者是已经提前花掉了？”


    话音一落，王桂香明显有些心虚，她不太敢直视张翠兰的眼睛。


    但这事总该圆过去，王桂香说道，“这家里的支出什么的都得从我手里花，这钱花的多了，而且我孙子也是在长身子，这不得天天买肉给他吃来长高。”


    张翠兰一眼就看出来王桂香这是心虚的表现，但她撇了撇嘴没说什么，毕竟王桂香也是确实花钱买肉给自家儿子吃。


    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一大家子人也把一部分钱放在王桂香那边，好几千呢，这几年来吃喝都用家里的，花钱也花的少，铁刚虽然懒，但也会做一些活，几年下来零零散散也攒了几千块，这钱都放在王桂香那边呢，这钱虽然没有像二哥他们两口子给的多，但也是钱，不能不要回来。


    于是王桂香尝试说道，“妈，不止二哥一家要盖房，我和铁刚也想着盖房，这盖房啊没个一万块是拿不下来的。”


    王桂香一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就说道，“去去去，我不借。”


    借钱？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最关键的是，王桂香也没有钱……她的钱早就被赵春琴给忽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