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二章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这是你二哥的钱，日后我也是要还给你二哥的。”事后王桂香补充了一句，想打消张翠兰借钱的念头。


    张翠兰又接着说道，“妈，这次我不是想借二哥的钱，而是想把我和铁刚放在你那边的钱给拿回来，那不是也有好几千吗？，到时候我再向娘家人借一借，凑个一万块也能盖个新房。”


    张翠兰用这个理由也有自己的考虑，毕竟她想拿回自己的钱，于情于理都没问题，如果说借二哥放在王桂香那边的钱，王桂香会用这是二哥的钱来拒绝自己，但这次她想要拿回自己，只要身上有钱，那王桂香就没有理由不给自己，除非她身上没有一点钱。


    不到最后，张翠兰是不想用这个理由的，这样容易将婆媳关系弄的很僵，而且一开始张翠兰想的是从王桂香那边借一些二哥放她那边的钱拿来这自己一房的人用，到时候就赖账不还钱好了。


    但每次问王桂香都是一副心虚模样，张翠兰也怕王桂香把自己那一房的钱给挥霍了，如果是这样，那可不行，她必须得闹起来！


    果不其然，王桂香还是一副心虚样子，连张翠兰的眼神都不敢直视，她低着头生气说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往我这边要钱，你就这么不放心把钱放我这边吗？而且这盖新房的事你急什么，现在你们住的是瓦房，永波才几岁大，和你们一起睡又不碍事，一个个的都想搬出去盖新房，独留我和老头子两个人在这里，是嫌弃我们两个了？”


    王桂香把话题转移，这一番质问搞的张翠兰很无奈，“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就算是搬出去盖新房，我也是会选择在俺家附近盖新房，不会离你们太远，而且我这只是将放在你那边的钱给提前取出来，又不是找你要钱，你这怎么还那么大反应。”


    话音一顿，张翠兰看向王桂香突然发问道，“该不会你将我和铁刚放在你那边的钱给别人了，所以你才不愿意给？”


    王桂香心里一顿，手中的菜刀没拿稳落在菜板上，反应过来后，王桂香心虚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这不是怕你和铁刚乱花钱，所以才没给你们，再说了，你们现在真不用盖新房，这边有住的有吃的，哪里有亏待你们过，而且盖房也要不少钱，不如等有钱了再借。”


    王桂香不管怎么说，反正就是不借，她手里都没有钱，哪里还能再把钱还给张翠兰，再说了，这几口子这些年来吃喝住都在赵家，她伺候三房这一家子人也要花不少钱还有精力，赵铁刚就出去做事了一年内，才往家里送来这么几千块，按理说这钱就应该拿来孝敬她，哪里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不过这些话，王桂香没有对张翠兰说，她了解她这个媳妇，要是说了出来指不定要和自己闹翻，要是再被老二知道他放在自己身上的钱被自己拿去给小女儿买房了，那肯定也要跟着闹，到时候整个赵家都得闹翻天了，那她还怎么过这清净日子。


    为了防止张翠兰再这么接着问下去，王桂香直接借口出去上厕所，让张翠兰看着点锅里炖的鸡后就离开了。


    张翠兰看着王桂香逃走的背影，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心里暗道这下完了，这次就算自己找她要钱，王桂香也不给，看来王桂香真把自己放在她那边的钱给花了，不！或者是送给了情人！


    张翠兰是个从不吃亏的性子，婆婆三番五次的拒绝，不给自己钱，那她就不打算藏着掖着了，也不给王桂香留什么面子了，把事情闹大，说不定还能知道王桂香的情人是谁，然后再把钱给要回来！


    很快到了下午，赵铁生在屋里照顾着赵小鹃，时不时经常逗弄着她，看着自家女儿脸上扬起的笑容，赵铁生感到有些恍惚，女儿出生了一个月多，他也就今天尽责到了父亲的责任，帮忙照顾了一下女儿，现如今锦湘的气还没消，吃完这饭估计又要带小鹃回娘家了。


    赵铁生觉得懊恼，看着在一旁玩乐的赵大鹅忍不住说道，“大鹅，你就不会在妈妈面前说爸爸几句好话，让你妈妈尽快气消一些，早点回到家里来，我们一家人就能早点团圆。”


    赵大鹅抿了抿嘴，显然是有些不乐意道，“爸爸，你自己惹妈妈生气的，干嘛要我出来劝妈妈，再说了我觉得住在程家没什么不好，每天都能吃好吃的，而且还不用被奶奶打骂。”


    赵铁生听到这脸色一变，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女儿真是白养了，胳膊肘往外拐，不帮自己，竟然还觉得锦湘回娘家是好事。


    气的赵铁生往赵大鹅额头上一敲，“我是你爸，你帮我说好话劝你妈回来是应该的，奶奶打你骂你，肯定是你有哪里惹到奶奶的地方，你怎么就想着吃还有想着奶奶怎么打骂你，你不想想我们这个家吗？我们一大家子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而且娘家又不是你妈妈的家，你妈妈是外人，经常待在娘家是要被说闲话的，只有赵家才是你妈妈的家。我也不许你再说你奶奶的不好，你奶奶经常跟我说你老是跟她对着干，我都没说教过你，你还老是跟我告你奶奶的状，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你。”


    赵大鹅不爽了，这哪里好了？妈妈在家被奶奶欺负，她在家被奶奶和三婶欺负，她们有事没事就揪自己耳朵，她这个亲爸非但不说还责怪起了自己。


    “爸爸，你与其让我去劝妈妈回赵家，你还不如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问题，想想妈妈为什么老是不愿意回赵家。如果在赵家生活的好，妈妈会想着离开赵家到娘家生活去吗？你看看这破旧的仓房，现在还漏着风呢，家里的活基本上都是妈妈和我做的，也没见你过来帮帮忙，你只一句这是儿媳和外孙女该做的事就没了，然后对我们不管不顾！”


    赵大鹅说的说的就红了眼眶，但这些话每一句都如刀子一般戳赵铁生的心，让他也不好受，但更多的是气愤，他朝赵大鹅大骂道，“赵大鹅！王桂香是你奶奶！不管她对你再怎么不好，她也是你奶奶！你对她放尊敬一点，我不想再听见你说她一句不好！”


    “这赵家生你养你，把你养了那么大，结果你张口闭口全是埋怨，你还有没有良心。我这些年来这么辛苦干活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能让你们生活的更好，结果你呢一天到晚只有埋怨，我看你在你大姨那边生活挺好，干脆就住在那边永远别回来了！”


    两人的大声争执把赵小鹃给吓坏了，她大声的哭喊起来，似乎想挣脱赵铁生的怀抱，赵铁生此时也没有哄赵小娟的心思，直接把她给放在一边，任由她哭泣。


    赵大鹅心里委屈，她红的眼看向赵铁生，但还是没哭出声来，她倔强地看着赵铁生的眼，慢慢说道，“总有一天，我要盖新房，让妈妈住进去，不受你们的窝囊气。”


    说着赵大鹅就抱起床上的赵小鹃，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赵小鹃哭的大声，也不见赵铁生来安慰，赵大鹅心里对赵铁生也是失望透顶。


    她抱着赵小鹃，也是在安慰小鹃，让小鹃不那么害怕，刚才两人的吵架定是吓到了小鹃，赵大鹅对自己这个妹妹心疼，手上的动作也是轻轻的。


    赵铁生看着赵大鹅的举动，在他对赵大鹅吼出那些话时，他心里也是有些懊悔的，但身为父亲的尊严让他低不了头，也不会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赵铁生以为赵大鹅会被自己给骂哭，但她并没有，看向自己的目光时满是失望，那么一瞬间，赵铁生心里满是心虚，有些不敢直视赵大鹅的眼。


    赵大鹅看了赵铁生良久，她缓缓说道，“你和妈妈不在的时候，奶奶会经常不给我饭吃，让我饿肚子，甚至还时不时就揪着我耳朵让我去干活，我的耳朵现在都还是松着，卫生室里的陈叔说了，这力道要是再狠一些，我的这只耳朵都要废了。”


    赵铁生瞳孔瞬间睁大，似是没想到会这样，他不可置信道，“怎么会，你奶奶不过是扯了你耳朵，怎么会严重到差点把你耳朵给扯废了的地步？”


    赵大鹅苦笑了一下，“爸爸，你是没看到过奶奶扯我耳朵时的样子，怕是你看到了都会觉得吓人，你肯定又会说定是我惹奶奶生气了，奶奶才会扯我耳朵，我怎么说都不对，你不信就算了。”


    赵大鹅不想再说什么了，直接抱着怀里的赵小鹃离开了，去王桂香的房间里待着，那边是瓦房，还有暖气，待着也比这漏风的仓房好。


    而程锦湘则是跑去厨房帮一些忙，虽然她嘴上说着不想来厨房帮忙，却只是不想一个人忙活，在看到王桂香和张翠兰两个人忙活，程锦湘还是会帮一些忙的，但是不会去做提水那些苦力活，而是在洗了一下碗，备一下菜什么的。


    王桂香为了逃避张翠兰的追问，直接到院子里杀鸡去，外面虽然冷，但是总比好过被张翠兰一直问钱去哪了好。


    程锦湘就这么和张翠兰有了独处的时间。


    张翠兰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她直接将程锦湘给拉过来，背地里偷偷讲话，“二嫂，你和二哥是不是在妈那边放了好几万块。”


    程锦湘听后觉得莫名其妙，这张翠兰怎么无缘无故跟自己说这些，怕不是要来找自己借钱？


    想到这个理由，程锦湘便开口说道，“我和铁生把钱放在妈那边不是什么秘密，我跟你说实话吧，确实是在妈那边放了好几万，但我最近找妈拿钱，但她不给，我也没办法，借不了钱给你，我家最近在忙着筹备盖新房的事，也是缺钱的很。”


    程锦湘想着这个理由或许就能拒绝张翠兰来找自己借钱。


    但张翠兰听到程锦湘找王桂香也拿不到一分钱后，眼前一亮，这个她总是有共同话题跟程锦湘说，甚至是吐槽这个程锦湘。


    张翠兰把程锦湘拉的更靠近自己一些，小声说道，“二嫂，我也不瞒你了，我和铁刚在妈那边也是放了几千块，但我今天找妈要钱，妈也不愿意给。”


    程锦湘疑惑道，“你今天找妈要钱，妈也不给你了？”


    程锦湘觉得有些诧异，似乎是没想到王桂香会不给张翠兰钱，按照往常，王桂香可是很偏爱赵铁刚一家子人，有什么钱也会花在这一家子人身上，对自己和大鹅可是吝啬的很，甚至还叫自己和铁生多给一些钱孝敬她老人家，好几次程锦湘都觉得心寒，王桂香真是太偏心了。


    张翠兰不知道程锦湘已经想了那么多，她接着说道，“二嫂，你知道妈为什么不把钱还给我们吗？”


    程锦湘想了想，她是觉得王桂香不给钱是不愿意给，但她没有说出来，而是觉得寒心，没什么好说的。


    但张翠兰却以为程锦湘知道王桂香在外面偷了情人，所以才很为难的没有开口，毕竟自己知道王桂香偷情人也是从赵大鹅那边猜出来的。


    于是乎她直接说道，“二嫂，不瞒你说了，我是知道我们这个婆婆在外面偷腥的事。”


    话音一落，程锦湘瞳孔睁大，张翠兰这句话惊到她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张翠兰会说出这么震惊人的事情。


    她赶紧捂住张翠兰的嘴巴，示意她不要乱说，“弟妹，有些话是不该说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别说出这些话，到时候闹大了，外人要怎么说我们，到时候就麻烦了。”


    张翠兰以为程锦湘是怕惹事，所以才不敢确认，她不屑的的冷哼一声说道，“这有什么不好说出来的，我看我们婆婆就是在外边有了人，然后才把我们放在她那边的钱统统给了情人，要不然我们找她要钱时，她什么不给？肯定是身上没钱了才不愿意给。”


    张翠兰不怕事情闹大，事情闹的越大越好。水浑了，才能摸鱼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