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零章

    要是说的太多了，这不就惹人烦了。左右赵大鹅开了春也差不多就要上学去，到时候就让学校里的老师教教好了，或者他再私底下和程锦湘好好聊一聊大鹅的教育问题就行了。


    “大鹅，锦湘，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吃饭了哈，这鸡蛋还有腊肉你就拿去给大鹅补补身子。”


    这边的腊肉不是熏的，是杀了猪或者买了肉，之后用盐硬淹的，反正只能保证存的时间长一些，但是味道也就一般。


    程锦湘接过这一筐鸡蛋还有腊肉，“行，你先回去吧，改日有时间我再叫你来我这边吃饭到时你可别拒绝我了。”


    吴山河说道，“好勒，到时候一定。”


    看着吴山河离开了，程锦湘眼神黯淡下来了，她还在想着吴山河说的那些话。


    孩子不能没有父亲的陪伴……


    赵大鹅看出了程锦湘情绪不对，她拉了拉程锦湘的衣服袖子，“妈妈，你怎么了吗？”


    程锦湘半蹲下来，和赵大鹅对齐视线，她叹了一口气，问了赵大鹅一个问题，“大鹅，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你是选择跟爸爸还是选择跟妈妈。”


    赵大鹅毫不犹豫的说道，“跟妈妈！”


    声音又大又洪亮，没有丝毫的犹豫。


    程锦湘听后有些震惊，她设想过很多答案，自己女儿可能会犹豫的选择自己，也可能会劝自己不要离婚，甚至会选择爸爸，但她没想到自己女儿会是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连思考都不带一下。


    程锦湘下意识的问道，“大鹅，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不会是为了哄我高兴才说这些话吧？”


    赵大鹅摇摇头，认真说道，“我才没有，我说的这些都是认真的，而且我从小到大都是妈妈带我长大的，我自然跟妈妈更亲一些，而且跟着爸爸有什么好的，三婶没事就要扯我我耳朵，奶奶也是动不动就打我骂我，跟着爸爸就容易受欺负，我才不要跟爸爸，我要跟妈妈！”


    听到赵大鹅的答复，程锦湘忍不住红了眼，眼眶有些湿润，她将赵大鹅拥入怀里，赵大鹅的那些话像刀子一遍遍的往自己心上割。


    程锦湘对大鹅满是愧疚，都怪自己太懦弱了，才让大鹅受了那么多苦。


    “都是妈妈的错，我没好好保护你，才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程锦湘的声音带着哽咽，是她对不起大鹅。


    赵大鹅无奈的笑了笑，她拍了拍程锦湘的肩膀，说道，“我没事的妈妈，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我现在也在开始赚钱了，有了钱就不会有人在随意欺负们了，而且等开春时我就去找工人给我们盖新房，这样我们就可以不要再住在别人家，有了新房后我们也算是有一个自己的家了。”


    程锦湘也忍不住想道，要是那一天能快点到来就好了。


    不过没关系的，有她在，最起码日子不会再像之前过的那么苦了，她也不像之前那样随意让人欺负的人了，遇上王桂香不讲理，她都敢怼回去，她绝对不会让人再欺负到她自己还有女儿的头上来。


    程锦湘眼神坚定，连抱着赵大鹅的力度都不禁用力了几分。


    然而，赵大鹅很想说……妈妈，你抱的实在是太勒了，有点喘不过气来了QAQ


    但是次日，程锦湘还是带着赵大鹅还有赵小鹃到赵家拜年去。


    不管怎么说，赵大鹅还有赵小鹃都是赵家的孙女，于情于理都该去拜年，不然该被人说闲话，说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让赵家的孙女回家。


    当程锦湘抱着赵小鹃来到赵家时，门口赵永波正在玩耍，一抬头就看到赵大鹅还有程锦湘两人，他睁大了眼，愣了好一会，激动的朝里边的人说道，“二伯母回来啦！二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二伯母带着姐姐回来啦！”


    赵永波喊的老大声，特别是里边还在睡觉的赵铁生，一听到这个声音赵铁生立马惊醒，自从程锦湘回娘家后，他就整日浑浑噩噩的，上程锦湘娘家好几次，劝她回赵家都不愿意回，这几次赵铁生都颓废下来，黑黑的眼底，没有刮过的胡子，一眼望去有点邋里邋遢的样子。


    如果是在听到程锦湘回来的消息前，赵铁生是两眼无光，但在听到程锦湘回来的消息后，赵铁生整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王桂香还没反应过来时，赵铁生就已经推开房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程锦湘。


    “锦湘，你终于回来了！”赵铁生激动的喊道，想要上前抱抱程锦湘，但程锦湘却皱眉错开赵铁生，不愿意与赵铁生有什么接触。


    她解释道，“过来了，我带孩子过来拜拜年，在这吃个饭，晚上我就带着大鹅还有小鹃离开。”


    程锦湘在提醒赵铁生她只在这待一天，并不是回来的意思，如果不是有两个女儿，程锦湘是不想再回到赵家的。


    赵永波在旁拉着赵大鹅的手说道，“姐姐，你陪我玩，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赵大鹅笑了笑，“好好好，我陪你玩。”


    赵铁生愣神了好一会，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直接眼眶有些湿润，不知是沙子吹进了眼睛里，还是在伤感什么的。


    程锦湘见状只能叹一口气，她不是不想和赵铁生好好过日子，但这个男人懦弱，给不了自己好日子，而且在自己受欺负时完全不会站出来，程锦湘对他也是心灰意冷，但日子该过还得过，在没把那几万块钱从王桂香手里要回来之前，程锦湘是不会与赵铁生离婚的。


    但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程锦湘把怀中的赵小鹃递给赵铁生，“抱抱小鹃吧，你是她的父亲。”


    赵铁生刚接过几个月大的婴儿，他有些恍惚，怀中的孩子生的好看，白嫩嫩的皮肤，一见到赵铁生就开始笑的不停，大大的眼睛，很像程锦湘，但那眉毛还有鼻子，嘴巴却是像自己。


    赵小鹃的手乱挥着，抓住了赵铁生的拇指，就开始在那边“咯咯咯”笑的不停，赵铁生能感受得到一股很奇妙的感觉，血溶于水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赵大鹅在旁边说道，“爸爸，你得小心点抱，别把妹妹给弄摔了。”


    “你还说上我了，小时候我都不知道抱你多少回了。”赵铁生说着这话，但他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抱着赵小鹃，生怕哪里把她给弄不舒服了，自己的小女儿从出生到现在，他都还没好好的抱过。


    这种感受很不一般，看着怀中小人的笑容，赵铁生的心都要化了。


    王桂香闻声过来，一看见程锦湘过来就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十分嫌弃的，“你还有脸回来，我们赵家不欢迎你回来，有多远滚多远！”


    赵铁生听后立马就不爽了，锦湘好不容易主动回来一次，妈赶她做什么，难道她真的忍心看自己的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吗？


    “妈，你少说几句，锦湘在娘家照顾小鹃不容易，现在她带着孩子们过来，你就别说这些了，锦湘还是你儿媳。”赵铁生劝说道。


    王桂香本来以为自己这个二儿子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但没想到他又开始帮着这个女人说话，王桂香当即委屈道，“我才没有会忤逆婆婆的人当儿媳，你是不知道，在你不在的时候，她是怎么欺负我这个老婆子的，我之前手镯戴的好好的，她硬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我把手镯还给她，叫其他人看我们家的笑话，当时我啊，老脸都挂不住了，回到赵家就开始抹眼泪，我以为你会帮我，结果你却说是我的不对，人家都说儿子生来就是会帮娘的，我看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我心碎的唉！”


    王桂香捂着胸口当做难受，赵铁生一看就慌了，边抱着赵小鹃，一边抱过去腾出手扶着王桂香，“妈，你这是作甚，和锦湘计较这些做什么，她一个多月前才生下的小鹃，也很累，闹点脾气也是正常的，再说了这手镯本来也是锦湘的，她拿去也很正常，如果妈你当时就把手镯给还了，哪里会遭那么多人的闲言碎语。”


    王桂香感到不可思议，她都这么说了，还装作这么难受的样子，这小子还站在程锦湘那边，她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


    王桂香刚想发作骂人，程锦湘就开口了，“既然妈不想让我回来，我就带着小鹃还有大鹅离开了。”


    程锦湘不想受王桂香这气，直接离开反倒是省事，反正她带大鹅还有小鹃来过赵家了，这回是在赵家受了委屈才走的，到时候外人说起来肯定也是说王桂香这个做婆婆的错，不会说是自己的错。


    程锦湘想从赵铁生那边抱过赵小鹃就离开，但赵铁生一下子就急眼了，退了好几步不想让程锦湘抱走。


    赵永波听到程锦湘要带着赵大鹅走，立马就不开心了，拉着赵大鹅的手祈求道，“姐姐，你还没陪我玩呢，先别走嘛。”


    赵大鹅是站在程锦湘这边的，自然是什么都替程锦湘说话的，“乖弟弟，下次我们还能一起玩。”


    王桂香见赵大鹅说这些话便嘲讽道，“呸，养不熟的白眼狼，亏我们赵家养了你七年，结果还帮着外姓的说话，我看你就不要姓赵，改姓程好了，跟着你妈姓，不要姓赵了。”


    王桂香的尖酸刻薄让赵大鹅有些不爽，她装作没听懂，疑惑道，“奶奶，你是姓王，也是外姓人，怎么就不见有人帮你说话，而且我是帮妈妈说话又没错，妈妈养了我七年，我帮她说话是应该的。”


    孩童的纯真又带着稚气的话语让王桂香一下子就哑语了，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赵大鹅都懂着帮她娘，而她的好儿子呢？不见着帮自己，反而帮着外人！


    赵铁生抱紧了怀中的赵小鹃，不想让她被带走，而且自家媳妇好不容易回了趟家，结果再被自己的母亲给赶走，这像什么话，再这样下去，他的小家就要散了！


    赵铁生对着王桂香说道，“妈，你就少说几句吧，锦湘不爱听这些。”


    见王桂香生气要发作骂人时，赵铁生赶紧把怀中的赵小鹃给王桂香看了几眼，连忙说道，“妈，你就看在小娟的面上少说几句吧，瞧，你的小孙女多可爱。”


    赵铁生把赵小鹃拿过去给王桂香看时，程锦湘的心里揪了一下，有点担心王桂香会对赵小鹃做什么，毕竟王桂香可是在小鹃刚出生时做的出把她给送人的操作，自那之后，程锦湘便对王桂香有了提防。


    但碍于她是孩子的奶奶，于情于理总该让她看看的，程锦湘便不好说什么。


    王桂香看着递过来的赵小鹃，刚好这孩子笑了出来，看着可开心了，“嘤嘤”的笑，小手又晃来晃去，看起来可爱极了。


    而且这眉毛还有鼻子一看就是随了自己儿子，有那么一瞬间，王桂香好像看到了自己二儿子的幼年版，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赵小鹃一看就长的好看，就连一向刻薄的王桂香也不禁柔和了脸色。


    这程锦湘虽然算不上的好，但她生出的这孩子还怪可爱的，而且还特别像小时候的赵铁生。


    因为赵小鹃，王桂香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她看了眼程锦湘，没好气的说道，“既然回来了，就该把赵家儿媳的责任给做好，赶紧去厨房里做饭炒菜，我还等着吃晚饭呢。”


    王桂香又像之前一样使唤着程锦湘，但这次程锦湘显然是不会听王桂香的话，她直接开口说道，“我刚坐完月子出来，腰还酸疼着，还不能碰水做家务，这饭菜还是先由妈你来做吧。”


    王桂香听到这话时，差点气的吐了出来，什么叫做还不能碰水做家务，这明明就是不想做！她可是听说了，这程锦湘在娘家里可是天天做饭炒菜的，能走能拿东西的，一点都不像她口中说的那样不能做家务。


    王桂香刚想说几句，赵铁生直接说道，“妈，锦湘走了那么远的路来赵家也是累到了，你叫老三的媳妇去做就行了，就别使唤锦湘了，我先扶着她进屋里了，外面风大，锦湘又是刚坐完月子，我担心她会受不了，更担心孩子会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