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野火·存在

    燕然·荒原


    哪吒在清理出来的草地上用火尖枪燃起一堆篝火，架上烤架，等待狩猎的杨戬和哮天犬回来。


    看着黄昏下广阔无垠的荒草地，他感到一丝寒意，总觉得这个地方会突然出现吃人的怪物，那种恐惧并非来自内心，而是异于常人的直觉。


    哪吒起身，望着极北之地的方向，他想，跟着三眼哥离开冰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前段时间，他们探查禁区时，冰城遭到魔种袭击，雪女受伤，而且，他在稷下学宫的师父太乙真人发来消息，疑似神明使者出现。


    三眼哥说，虽然稷下学宫的通天塔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但她总会回去的，于是他们准备前往稷下，商量如何合作解救姜公子牙。


    谁知不久前，云中漠地传来的力量，引起了杨戬的注意，他知道，那种强大并带有毁灭性的力量，只会是神。


    而三眼哥很确定，那就是使者G。


    于是他们改道燕然，一路上搜寻着魔种的痕迹，遇到了不少因为魔种肆虐而流离失所的牧民。


    魔种，在他们看来，这种即使成群结队都脆弱无比的生物，却能转瞬之间将一座城市的繁华变为焦土。


    他不禁有些好奇，如今的王者大陆，已经比不上太古时代了吗？


    也许在神明眼里，十二奇迹、方舟核心、天书、铭文以及魔道生物，都不过是弄出来玩玩而已。


    他记得魔种反叛之时，有一种强大的力量贯穿了起义军的阵营，授课的超智慧神明告诉他们，那是死光武器。


    于神明来说，魔种的反叛，不值一提。


    真奇怪，不过几百年时间，魔种怎么就变得这么强了呢？


    “汪唔！”哮天犬咬着一只兔子跳到他的眼前，开心的抖尾巴。


    “干得漂亮！”哪吒很熟练的摸它的脑袋，经过这数百年的相处，这黑犬终于接受他了。


    杨戬远远的就看到他沉思的样子，有些奇怪，“哪吒，你在想什么？”


    哪吒脸上露出不属于少年的忧愁，“三眼哥，我在想，是魔种变强了，还是我们都变强了？我怎么觉得，它们跟以前没啥区别？”


    “还有啊，我总觉得，固若金汤的起源之地，怎么就这么简单的被毁掉？”


    对于魔种的情况，杨戬也有些意外，纵使魔种过了几百年的进化，他们依旧很轻松就能解决蜂拥而至的魔种，可是，魔种依旧能让繁华的城市成为焦土……


    这么一对比，感觉起源之地的防御，是不是太厉害了？！


    杨戬坐下来清理猎物，道：“哪吒，你说得对，姜公也怀疑过那浮城覆灭是不是一早就计划好的，可是封神之战后，神明真的消失了。”


    “可起源之地有那么容易被毁灭吗？我记得姜公以前提起过，起源之地外有无数面高墙，魔种反叛连云洛河之墙都没有越过，你想想有多可怕。”


    顿了顿他又说，“据说为了抵抗魔种，神还创造出了比魔种更强的怪物，只不过数量太少，被一一封印起来了。”


    哪吒忍不住抱紧手臂，有些发怵，“……三眼哥，我感觉这是一个阴谋，我有种直觉，好像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被安排好了一样……”


    杨戬一愣，点了点头，“或许，跟天书预言有关。”


    “这次再见到使者，一定要把话问清楚，问她是不是一直在看着我们，是不是对我们的行为感到可笑。”


    “好，我们一起。”杨戬架好猎物，笑着道，“你今天这火烧的不错，很有潜力。”


    “我一直都烧的很好……等等，火？”哪吒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他突然灵光一闪，“三眼哥，有没有可能，烧毁浮城的火，是神明准备改变世界的信号。”


    经过了数百年的学习，哪吒不再是当初的愣头青小子，他能推测到很多被忽略的事情，“你以前说过，神明的秩序不容许推翻，使者……不，神明只是退居幕后，他们依旧控制着这个世界。”


    “！”杨戬表情一惊，他以前想过，但并没有发现还有神明存于世间，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随着使者在北境的出现，这个想法，又再次被哪吒提起。


    使者的出现，究竟代表着什么？


    神将降临，亦或者，更大的灾难吗？


    此时，起源之地。


    夜已经深了，鬼谷子与梦奇靠着泉边的岩石睡了过去，只有赫希看着那轮明月。


    她心里很是疑惑，这颗星球明明不是地球，这片星空却为何与它如此相似？


    猩红眼里的浩瀚星空，却是另一种景象。


    无数漂浮的红线从星空朝地面伸去，有些赫希可以伸手触动，并看到某些画面，而大多数却是直接穿了过去，无法理解它的意思。


    红线像是星辰连接着命运，却没有一根连接着她。


    赫希能感觉到，红眼面具的绝大部分力量，已经成为了她的一部分，并且改变了她的本体。


    她点开方舟三号备用系统传来的观察资料，显示的数值很明显的告诉她，本体即将修复完成。


    “我，该往哪里去呢？”


    “我，又是为了谁而战？”


    她喃喃自语，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红色已经淡去，恢复了金色。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几千年了，哪怕记忆已经压缩的只剩下几百年，她也记得一直以来的愿望。


    梦奇看到她的梦里，那个离开起源之地，选择未知世界的首领说，G，去旅行吧，替我看看这个世界的未来。


    我想，几百年后，你醒来的时候，它一定会是个美好的世界。


    你一定会守护它的，就像过去守护我一样。


    现在，已无法回到从前时光，我唯有为阻止终末付出所有。


    你也会的，对吧？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的选择不会有错，我很庆幸，那个时候带你离开了地球。


    一个人生下来，就有他存在的理由。


    现在，我命令你，你存在的理由，就是替我实现计划！


    “珀哟？”梦奇有些疑惑，计划，什么计划？


    一道声音在它耳边响起，她说，“方舟计划。”


    “啊哈？”梦奇呆滞了一秒钟，入梦又被发现了，嘤嘤嘤～


    赫希抓住它，轻声道，“我已经想起你是谁了，梦奇。记得吗，在你离开首领的梦境之后，我们曾擦肩而过。”


    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说，“首领让我找到你，我们，好好聊聊？”


    “珀…珀哟？！”看着她诡异的笑容，梦奇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