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魔族是一场跨位面的瘟疫

    在意识到这个位面的文明，是毁于魔族的入侵后，跨位面冒险小分队陷入了有些压抑的气氛中。


    这无疑是个糟糕的消息。


    毕竟魔族这玩意儿，对他们来说也很熟悉，正在北边对着各国呲牙呢。


    在场这几位，全都见过正儿八经的魔族，除了米娅和拉姆，剩下的都和魔族直接交过手。


    一直以来，他们对于魔族的看法，或者说社会普遍对魔族的看法，是它们虽然很强大，但也没有强大到绝望的地步。


    各族已经做到把魔族困在北部荒原的“胜利成果”，尽管现在还没有完全获胜的办法，可魔族进步的速度没有各族快，终有一天，各族会取得全面胜利，把魔鬼赶回地狱去，把恶魔赶回深渊去，让它们永远无法出来。


    甚至下地狱去把魔鬼老家扬了也不是没人畅想过。


    总的来说，对于魔族的威胁，基本都保持乐观，或者特别乐观的态度，几乎没人认为魔族会成功统治世界。


    而现在，两个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


    首先，乐观早了，魔族的真正实力，应该远不止北部荒原表现出来的那样，至少可以确定的是，还有不少种类的魔族个体他们没见过。


    其次，魔族的目标应该也不是统治世界，而是更糟糕的，从元素触手们的下场来看，它们寻求的是毁灭，而不是统治。


    也就意味着，如果魔族获得最终的胜利，各族连魔族的奴隶都没得做。


    这太诡异了，入侵就是为了毁灭本身，也不图点别的什么。


    站在人类的角度完全无法理解。


    哪有战争没有额外目的，就是为了战争本身的。


    兽人都没这么好战。


    或许，魔族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工具人”，是有什么驱使着它们入侵一个又一个位面。


    “有没有可能，”消极的气氛持续了片刻，拉姆打破了沉默，“是这里的这些怪触手们，比咱们差远了。”


    贾修无奈地笑了笑，“我欣赏你的乐观主义精神，拉姆。”


    随后又问光辉骑士，“贾斯汀娜，您作为圣光神系的一位正牌半神，知不知道一些能说的内幕，比如其实咱们位面那些神，知道魔族这么个情况，还知道魔族如今都分布在哪些位面，并且已经有正在准备中的大计划了。”


    面对贾修这一连串的问题，贾斯汀娜并没有回答。


    不过还好，她并不是一位脸上能藏得住事的神。


    从她略显难受的表情来看，不管圣光神系更高层级的神知不知道，反正她肯定是真不知道。


    而且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在圣光神系中到底有多边缘了。


    这时米娅也开口说道：“嗨，不就是魔族，多大点事，反正终究要有一死的，说不定等魔族主力大举入侵哪天，我已经死了，再怎么毁灭也和我没关系，不如琢磨琢磨怎么在这找点更值钱的东西。”


    有时候，贾修才是拉尔文“三巨头”里脑子最正常的那个。


    相比拉姆，米娅不仅有乐观主义精神，还掺杂着一点丧，又丧又乐观，与此同时，兼具永远不忘赚钱的实用主义精神。


    以至于吉莲尼丝都没眼看她这个重重孙女。


    “我们不应该想着打败魔族吗？”


    布布眨眨眼问道。


    “你不懂布布，如果困难太大的话，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应对困难的办法。”


    米娅认真传授她的心宽秘诀。


    此刻，贾修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绝对有什么问题他应该注意到，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他望着壁画最后章节的几幅画面出神，回想着来到这个位面以来，可疑奇怪的地方。


    魔族入侵，元素触手抵抗……


    “元素触手是打算抵抗到最后的！”


    贾修喊道。


    “老大，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怪吓人的，我们也看出来它们想抵抗到最后，不抵抗到最后能一个都不剩吗？”


    “问题就在这里，”贾修想起来到底是哪觉得奇怪了，“元素触手们抵抗到一个活的都没剩下，那你不觉得以这种战争烈度，城市的破坏程度，有点低了吗？”


    被贾修这么一说，米娅环顾四周。


    “好像……是哦。”


    这座城市表面看上去，确实是经受过战争蹂躏的样子。


    可是战争之间，亦有不同。


    城市街巷内的战斗已经属于最麻烦的一种战争了，因为根本摸不准敌人会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


    更别说魔鬼的目标是打光对手的全部有生力量了。


    能实现这样的结果，要么是大批魔鬼进城，地毯式清理，那样的话应该不会像现在这般，城市里还有一小半建筑看上去损伤不大，而是每一处都带有战斗痕迹才对。


    要么是魔鬼动用了超大规模的法术，一次可以夷平一座城市的那种，而如果是那种级别的法术，建筑更不应该剩这么多，这座城市会变成完全的废墟。


    或者说魔鬼找到了某种针对元素触手生效的法术，只伤害触手怪们。


    可那样的话为什么又有大半建筑被破坏了。


    元素触手们也不可能打着打着投降了，壁画上展示的内容，表明它们知道，魔族是奔着毁灭它们来的，投降也是死路一条。


    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侦测术给出的巨量研究价值提示，还没兑现呢。


    这座城市里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等待被发现。


    贾修检视着壁画上每一处细节的注释。


    “感谢安卡研究院提供的专业内容支持。”


    终于，他在最边边角角的地方，发现了制作者与致谢名单。


    名单中一眼就看到关于安卡研究院的这条。


    熟悉的名字，安卡，与伊丽莎白称呼传送门道具的名字是一样的。


    “我们得去安卡研究院，那里应该有更重要的知识。”


    “你说的算，老大，不过有个问题，安卡研究院在哪？”


    “额，要不我们先在附近找找有没有地图之类的东西，吉莲尼丝姐，你存储的氧气现在还剩下多少？”


    贾修需要估算一下剩余时间，毕竟他们还需要返程呢，安卡之门的传送点是固定的，想回原本的位面，得折返回传送点。


    “现在，大概还剩下七八成。”


    “那时间应该比较充裕。”


    贾修直接开始准备放侦测之眼。


    无论是低温结界持续生效，还是施加在身上的抗压祝福，都表明他们的法术体系在这个位面依然可以照常使用。


    贾修召唤出一组侦测之眼，沿着不同的方向出发，希望能找到地图之类的东西，直接定位到安卡研究院。


    不然的话，靠侦测之眼硬找出那栋建筑是目标点，怕是要很多时间，这座城市的面积很大，除非运气巨好。


    诶！运气巨好？


    “拉姆，你觉得你现在能看到的建筑里，最有可能是安卡研究院。”


    贾修直接问道。


    “老大，什么是安卡研究院？”


    “就是和施法者协会的研究院差不多，一心只想搞科研前沿的人聚集的地方。”


    “哦，那可真是个怪地方，可是，拉姆又不知道研究院该长成什么样。”


    “不用知道，感觉，全凭感觉。”


    贾修也不知道研究院该长什么样，这座城市里的建筑他看来都差不多。


    同样的扭曲抽象，同样的令人费解。


    “好吧，我试试。”


    拉姆说着，手搭凉棚，眺望起来。


    没一会儿，便指着一座比周围尖塔稍微高那么一点点，如果不仔细看都看不出它更高一些的尖塔。


    说道：“我感觉是那里。”


    “很好，那就当是那里了，出发。”


    氧气有限，贾修一行也不耽误时间，直接向着拉姆指出的高塔进发。


    同时侦测之眼们继续地毯式搜寻，作为备用的手段。


    十几分钟后。


    高塔前。


    尽管还没进去，贾修就已经基本相信这里就是安卡研究院了。


    不仅是因为拉姆的强运buff，一直很好用，还因为这座塔相比附近的其他建筑，外墙被破坏得格外严重。


    看上去已经四面漏风了，已经顽强地没有倒塌。


    这得益于底层塔身目测四五百米的周长，作为一个类似塔的建筑来说，高度不是它区别于其他塔最大的特点，粗才是。


    魔族的士兵应该是把这里当做重点目标“照顾”。


    研究院无疑是个很适合当重点目标的地方。


    而且从外面看起来，安卡研究院内部估计大概率没受太多伤害。


    更关键的是，多亏了魔族们的努力，墙面有几处比较大的裂缝。


    它大小已经不太能叫裂缝了，既然元素触手的镀膜入口不好进，那对贾修一行来说，裂缝现在就是门。


    身为一行中硬实力最突出的一位，贾斯汀娜已经走第一位进入塔中，以防有什么突然情况，像是传送过来时那一轮魔法轰炸之类的。


    让一个不怕陷阱的人，去趟过陷阱范围，是对付陷阱最有效的办法。


    光辉骑士走过一圈，剩下的人才顺着她的足迹，一路跟进塔中。


    塔内的环境与贾修想象中不太一样。


    内部看不出任何类似窗户的结构，如果不是被魔族开了不少口，估计就是个除了入口处没有其他进入方法的封闭高塔。


    里面有一层层奇怪的凸起物，持续不断地提供着照明，也没感觉到魔法的气息，仍旧在这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日子里，为新访客们照亮前路。


    但是说实话，贾修看到这些照明凸起物的时候，小紧张了一下。


    看着和矿一样，也没有点魔力波动，还持续亮了这么久，没进来的时候就从外面看见里面有光芒。


    这么几个条件混一起，很难不往放射性的方面联想。


    “米娅，这个可以带走，想办法抠一块。”


    贾修说道。


    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反正已经进来了，如果有放射性也被辐射了，不如打包带走，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到底是为什么亮这么久。


    高塔的第一层，塔身最粗，周长最长的这一层，没有复杂的设置，只是一层可以说相当空旷的大厅。


    大厅中没有一根柱子，在不动用魔法的前提下，建成这样难度可不低，元素触手们在建筑这方面还蛮厉害的。


    而周围一圈的墙壁上，全部是画像，画像下面还有还有文字介绍。


    前缀都是“符文学大师，元素学大师”这种很唬人的。


    介绍的最后是有可能它们说的一句话。


    很显然，这是异位面名“人”名言，贾修这时才在元素触手上找到一点熟悉感。


    和人有那么一些类似了。


    通过坡道走上二楼，没有楼梯，以元素触手的身体形态，坡道相比楼梯，应该好爬得多。


    而在二楼，贾修看到他更熟悉，更亲切的东西。


    书籍。


    纸质的书籍。


    元素触手们虽然可以母体分裂，但它们还是选择用书籍来记载并传递知识。


    重大利好贾修，只要是带字的，他绝对能看明白。


    “大家分头找一下，有关安卡之门，魔族这些词的书，然后交给我，米娅，你负责这片，布布，你负责……”


    贾修掏出随身的纸笔，写出元素触手文字中的安卡之门和魔族，连着写了好几份，分给队友们，并安排好每一位找书的书架范围。


    没过多久，布布就在架子上翻到本名为《最终反击方案——安卡之门计划可行性》的册子。


    贾修立刻查看起册子上的内容。


    开篇就很悲壮。


    “与魔族的战争，已无胜利可能，我们应当消耗最后的力量，对魔族进行打击。”


    果然，元素触手们，应该没有和魔族正面战斗到最后，而是发动了一个超大型“亡语”之类的东西，这个亡语消耗了它们最后的有生力量。


    下文中，阐述了安卡之门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它确实具有传送门的功能，但那只是它众多功能的一部分。


    因为已经无力再生产出足够的元素，所以为了给安卡之门供能，元素触手们选择直接牺牲自身，为其提供元素。


    而这些安卡之门，将被投放到魔族存在的地方，并使用携带的病毒，感染魔族。


    所以元素触手们的亡语，是个大号魔族传染病？


    贾修继续往下看去。


    “此病毒感染后，魔族将极度嗜血，并必须以同类的血液为食……”


    等等！


    按这么说，吸血鬼，本来应该是元素触手们想出来，让魔族自相残杀的方法。


    那怎么最后祸害到人类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