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位面覆灭的真相

    不得不说，米娅的脑回路，还是很异于常人的。


    在看到拥有壁画和文字的石墙后，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玩意儿值钱吗？”


    以她对文物的理解，什么样最值钱不知道，反正字多的肯定不便宜。


    而眼前这些，又有画又有字。


    来自异位面，历史悠久，文字丰富的壁画，艺术水平不确定，稀有度，研究价值，估计都低不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米娅看这些壁画的眼神就像要把墙皮抠下来带走。


    好不容易来一趟异位面，不带走点纪念品多可惜。


    贾修猜出了米娅的想法。


    “别想了，不说带不带的走，能不能完整扣下来都不好说，这墙面是什么材质都不确定。”


    他靠近壁画，立刻认出，墙上用的文字，与伊丽莎白用的文字是同一种。


    怪不得通晓语言不好使呢，原来根本就不是一个位面的语言。


    可话又说回来，宗主的能力覆盖面竟然这么广，一个看起来文明已经完全消亡的位面遗留的语言，竟然可以被符文之眼翻译。


    宗主是怎么掌握这些知识的？


    另一个问题是，伊丽莎白为什么用的是这种语言，她是这个位面的遗民吗？


    感觉就算是吸血鬼，也不应该生存在这种环境里。


    高温高压缺氧，死估计是死不了，只会不停地受伤自愈，纯折磨。


    而且伊丽莎白还不知道这个位面的情况。


    她脑子里被打上的记忆，还是这个位面是归宿。


    那原初吸血鬼到底和这里是什么关系。


    作为在场唯一能解读这种文字的人，贾修开始尝试辨认起这些壁画的内容。


    这里原本的生物，对于画面的认知，和人类差别应该不大，至少壁画展示出来的内容，能大概看懂，比广场上超级抽象的雕塑好理解。


    而壁画上记录的内容，并不像拉尔文常见的美术题材那样，以英雄史诗，神话传说为主，没有各种恢弘的神迹，只有平实的画面，似乎是整个种族的历史，剥离传奇色彩，相对真实。


    推断这些是相对真实历史的依据，是因为贾修找到了壁画的开头。


    “一，我们的祖先。”


    这些画面是有关联顺序的，“很贴心”，哪个是第几个直接在标题上标记出来了。


    贾修之所以认为内容相对真实，是他看出，在“我们的祖先”这个章节，并没有神创论之类的东西，而是画出了一个进化路线。


    类似他学过的教科书上，那个非常经典的从猴一步步走成人的图。


    只不过这里的生物祖先，外形比猴看着怪异多了。


    想必在他们的观念里，猴一定也是很怪异的生物。


    “你的意思是，这玩意儿是他们祖先？”


    听到贾修读出标题，米娅指着壁画上第一个形象，一坨，虽然这个量词听起来不太礼貌，但那个造型看上去确实只能这么形容，一坨扭曲的长着触手的球状物。


    后续的演化路线上，也没有变成类人外形的意思，是与类人生物完全不同的演化方向。


    向着更大，触手更多，身体更接近流体状态的方向发展，一直到最后，变成一个以人类的审美视角出发，完全是怪物的形象。


    “这是个会盖房子的大号史莱姆种族。”


    光辉骑士眯着眼睛盯着壁画上最后的形象，给出自己的认知中，与这些东西最接近的一种。


    史莱姆。


    他们世界的史莱姆，可不是圆滚滚，凝胶状丑萌丑萌，弱小且可可爱爱的玩意儿。


    而是要恶心得多，通常没有定型，移动方式不好说是蠕动还是流淌，大多伴随着比较刺鼻的气味，还带有腐蚀性或毒性。


    虽然也不算强，但肯定和可爱联系不上。


    “你确定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样子吗？”


    “他们是这么写的。”贾修回答。


    吉莲尼丝也说道：“我倒是觉得有点像元素生物，不过要比我熟悉的那些元素生物长得更，额……更自由些。”


    元素生物？


    吉莲尼丝的话，启发了贾修，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这似乎能解释这座城市里的建筑都没有传统意义上门那样的结构，取而代之的是一层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镀膜。


    人不好过去，元素生物说不定可以用融合进去之类的方式通过。


    到这时，贾斯汀娜对这个位面已经只剩下失望。


    如果真的是类似元素生物的物种，就算还活着，应该也拉拢不成信徒。


    那种生物有信仰也只会是自己的一套信仰体系，他们追随的神基本也是差不多的种族，就像类人生物的神种族形象大体上也像个人一样。


    贾修继续通过壁画上的注释，画面，加上连猜带蒙，推测着这个种族的发展史。


    “他们最开始是在地底生活的。”


    “地底，像矮人打洞那样吗？”吉莲尼丝作为精灵，一如既往地对矮人充满偏见，十分嫌弃地说。


    “嗯，不是，他们不用打洞，从这上面的描述来看，他们应该能直接在固体中穿梭移动，所以岩层对他们来说，应该和在水里游泳一样。”


    壁画上关于这个种族特性的描述，越看越觉得离谱。


    “他们在地底是以某种矿物为食的，后来因为地底的被越吃越少，就开始不断探索，往更深处探索的全部失败了，而往上探索的成功到达地面上。”


    从地底到地面，对于这个种族来说是无比重大的时刻。


    所以壁画也来到新章节。


    “二，文明的诞生。”


    感觉这个从地底到地面的过程，有种海洋生物第一次踏足陆地的既视感。


    在到达地面后，他们学会了建造适合自己居住的房屋，并不再局限于只吃矿石，而是尝试着开始捕猎地面上的其他生物。


    不得不说，这个消化系统还是很强力的。


    不仅能吃矿，还能吃动物。


    就是不好确定这里的动物是什么营养成分。


    壁画上的动物，也与贾修见过的所有动物都不一样。


    说不定这里的动物身体成分也和矿差不多。


    再之后，他们学会了圈养可食用的动物，培育可食用的植物，建立村庄，由一个母体分裂出的个体形成一个家族，居住在一起。


    是的，这个物种是靠分裂产生后代的。


    而且看样子，是身上掉下一块，只要好好培养，就能成为一个后代。


    所以只要他们需要，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快速大量地产生后代，这样产生的后代，似乎还能继承一部分母体的知识，能力。


    这个配置，怎么看怎么像里会带来灾难的物种。


    繁衍能力比虫族都厉害的样子，传递知识的效率还很高。


    简直是作为入侵各个位面的反派种族角色的不二之选。


    随着村落规模的扩大，知识的一代代积累传递，他们学会制造更复杂的工具，点出了物理化学科技树，而更关键的是，他们发现了自然中存在的一种极为特殊的东西。


    魔法元素。


    “元素触手”们正式迈入魔法时代。


    “他们竟然没有魔法之神引导启发，自己就触及到魔法的领域？”


    看到这里，贾斯汀娜有些惊讶地感叹。


    在他们位面最普遍的认知里，类人生物能得到魔法，是因为魔法之神的恩惠。


    一切魔法都依赖于魔法之神存在，祂就是魔法本身。


    但显然，这个位面不归魔法之神管。


    魔法体系还是诞生了。


    贾修说道：“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人类也是先发现魔法存在，因为学会了魔法，后来才出现了魔法之神。”


    “额……这话可不好说啊。”


    吉莲尼丝被贾修的话吓了一跳。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偶尔“口出狂言”没什么，这话万一被其他人听见。


    原本是给众生带来恩惠的魔法之神，被说成因为有了魔法才出现的“摘果子”的神。


    那可不好说祂忠诚的信徒们能干出什么事。


    “我就是随便一说，你们随便一听，猜测而已嘛，猜测着玩玩。”


    “那也只能偷偷猜，最好别让外人知道。”


    吉莲尼丝提醒。


    施法者们表面上还是要尊重，崇敬魔法之神的。


    暗地里天天想着取而代之那是暗地里的事。


    至少做做样子，也要做出大家都是魔法之神忠诚追随者的假象。


    贾修岔开话题，“不过从这看起来‘元素触手’们使用法术的方式和咱们还很不一样。”


    “元素触手？”


    “我刚起的名字，暂定名，我想元素触手们应该没啥意见。”贾修回答。


    “他们使用法术的方式，不是调用环境中的魔法元素，形成波动，而是尽可能把元素收集到自己体内，看起来应该是只有元素生物能干出来的事，施法的时候只调用自己体内的元素。”


    “还真是完全不一样啊，不过他们要是这样做的话，岂不是很笨的办法，学法术不仅要掌握原理，还要往自己体内屯足够多的元素，他们是能屯多少元素？”


    米娅说着，想起那座传送门。


    “他们该不会屯的元素足够放一个九环法术出来吧。”


    “那应该不至于。”


    贾修指着壁画上众多元素触手围在一起的画面说道。


    “这是他们集体施法的场面，按着上面的说法，集体施法是很普遍的做法，大型法术依赖众多元素触手一同合作，应该有相当一部分在这个过程里，就是负责提供元素的。”


    “那还好，终于有一项他们不如我们的。”


    在米娅看来，这个物种之前说的那些能力，都快成人类的上位物种了。


    能在固体里游泳，超强的繁衍能力，智力也不差，可以发展出看起来规模很宏大的城市。


    现在终于有个“缺点”，如果只靠单一个体的话，法术玩得不行。


    “可是，如果他们可以集体放出大型法术，连九环法术也不在话下，那他们现在都哪去了，该不会真灭绝了吧，得是什么事直接导致了他们的灭绝。”


    米娅想到，如果是什么灾难可以直接毁灭元素触手们，那怕不是也能毁灭人类。


    “导致他们灭绝的东西，咱们可能已经见识过了。”


    贾修看到壁画的最后一个章节，语气微微惊讶地说道。


    壁画最后一章，题目就是“突然的灾难”。


    显然这些壁画绘制出来的时候，就是元素触手一族正在对抗灾难的时候。


    从壁画的内容来看，元素触手们还算乐观。


    虽然展现了他们大量死亡，灾难蔓延众多城市，一个个聚集区被毁灭，痛苦与阴影遍布整个位面的景象。


    但表示他们在抗争的画面也不少，无论对手多么强大，他们依旧在试着积极反击，并相信自己有获胜的可能，还特意写出了，改变战局的反攻正在筹备中。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个强大的对手上了。


    “我们见识过？我们从哪见识过？”


    听贾修这么一说，吉莲尼丝问道。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点猜到，因为最后这些壁画上的几个形象，看着有点眼熟，只是她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魔族，吉莲尼丝姐，是魔族。”


    贾修无奈地说出吉莲尼丝最不愿意听到的那个词。


    “从壁画上看，元素触手们，最后对抗的就是魔族。”


    壁画描绘的战场形象中，存在众多形象各异的魔族，少数贾修在文献中看过，比如深狱炼魔显眼的形象，在这里也频繁出现了。


    但糟糕的是，多数魔族的形象，贾修完全没见过，就像对壁画上那些畸形怪状的动物一样陌生。


    认为那些也是魔族，是由于元素触手们用同样的格式命名了，称其为“某某魔”，与深狱炼魔在这种文字中的写法，后缀一模一样。


    “不是，魔族不应该只存在于深渊，地狱，还有咱们哪里吗？”


    米娅有点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


    “怎么会到这里，而且还把这里破坏到这种程度，魔族明明可以被我们困在北部荒原。”


    她不能接受的是，如果魔族能毁灭这里，那她的家乡……


    贾修还没开口，贾斯汀娜直接回答了。


    “在其他位面也发现过魔族，只是一直没有公开。”


    “为什么？”


    “因为公开了也没什么用，我们连自己位面中的魔族都清理不掉，知道其他位面还有，只会带来更多恐慌。”


    听贾斯汀娜这么一说，贾修意识到壁画上为什么会有很多没见过的魔族了。


    “那么，有很大的可能，在北部荒原和我们一直僵持的魔族，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先锋部队甚至侦查部队之类的东西，他们在等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