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触手怪们最后的亡语

    看着元素触手们留下的文档，贾修只觉得事情越来越乱了。


    从恰赫季斯镇的安卡之门来看，它们这个计划肯定开始实施了。


    而从魔族现在活蹦乱跳的状态来看，它们可能也高估了这门亡语的效果。


    如果这种病毒般的法术，用在魔族身上，效果和用在人类身上一样，只是把魔族变成血族，那估计是有点不够看。


    因为就算血族化的魔族，确实变得嗜血，以同类作为食物，可凭魔族的暴力程度，彻底灭绝被感染转化的魔族，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毕竟血族无论怎么强化，都有怕阳光这个致命的弱点。


    而且血族的延长寿命效果，对魔族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它们本来就长生，不会有个体主动寻求被转化。


    类似的事在人类群体里没少发生。


    同时，魔族们的感情还很单薄，不会因为血族与本族发生复杂的情感连接，导致下不去手灭绝式围捕。


    这点正是血族及其衍体可以在各族社会中长期存在最重要原因。


    变血族了依旧可以与其他种族发展友情，爱情，亲情，利益绑定之类的关系，所以血族的浴场才能一直开在拉尔文的黑市。


    只要他们走购买渠道获取血液，不在城市里搞出太明目张胆的违法犯罪行为，就可以对这些混迹城市中的血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魔族，管你这个那个的。


    魔鬼可能还讲那么一丁点情感关系，恶魔那帮纯精神病不可能在乎一点。


    这么看来，元素触手们这个最后的法术，恐怕多半都没给魔族们造成什么影响。


    贾修看完了这第一份资料。


    不算复杂，而且没有涉及安卡之门这东西最根本的原理。


    研究价值初步判断不是很高。


    不过这里也许能找到有关血族本源的知识，对于现在的血族来说，元素触手们应该能算“造物主”。


    真正的血族之母。


    当然，元素触手不分男女，它们每一个个体都能分裂产生后代。


    如果能找到血族本源相关的内容，有希望完全解析血族魔法。


    贾修现在虽然能解析血族的魔法，但不成体系，需要他每个法术逐一解析，而且不具备可模仿性。


    有关血族魔法符文替换的论文发表几个月，目前为止，没听说另一个可以推导出其他符文替换的施法者。


    建立一个相对完善的体系，可以让其他施法者参与到血族魔法研究中来。


    那篇构建体系的论文，其他评分不论，影响力绝对满中满。


    甚至还有希望搞出把转化吸血鬼给还原回去的法术。


    又是一个重大研究。


    而且这项研究不仅影响力拉满，经济收入估计也无敌。


    给那些感官退化到一定程度，除了饮血品尝不了任何美食味道，知觉也陷入麻木，心理问题严重，成天变着花样作死的资深吸血鬼们，一个变回人类的机会。


    哦，他们怕不是甘愿付出全部家底来换取这么个机会。


    那些成百上千岁的老吸血鬼，一个个可都十分富有。


    畅想了一下还原一个吸血鬼，赚他个几十上百万克朗的美好未来，贾修的思绪拉回当下。


    成熟的研究者，要懂得自己给自己画饼，可以有效提高积极性。


    距离这个美好愿景，还差更为详细的安卡之门原理。


    以及为什么这玩意儿送到他们位面去了。


    “老大，我找到了这个。”


    这时，布布举着一摞册子，快要赶上半个它高，摇摇晃晃地找到贾修。


    “看看我找的对吗？这些字长得都太奇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纸条上完全一样，所以把差不多像的都拿过来了。”


    “做得很好，”贾修接过布布找到的书册，“你找到的是，《嗜血转化体测试日志》……这个可太对了！”


    认清楚册子的题目，贾修眼神一亮。


    这个包含的信息，肯定比综述式的计划可行性论证要多。


    他赶紧查看起布布找到的其他册子，除了少数基本没什么关系外，其他的全部是测试日志。


    看来元素触手们在时间所剩不多的时候，还是进行了不少测试。


    而且毫无疑问，它们拥有批量控制魔族作为试验品的能力。


    如果它们还存在，应该和乌克马克帝国会很有共同语言。


    “嗜血转化体是什么？”布布好奇地问。


    “应该是它们对吸血鬼的称呼，血族是它们搞出来的。”


    贾修说着，查看起日志的内容。


    “3302.15.1-理智测试：饥饿时间超过5日的嗜血转化体会完全失去理智，不受控地对同类进行攻击……”


    前面那一串数字，应该是日期或测试编号之类的东西。


    也不知道这里的“一日”和他们的一天时间上有没有差别。


    如果差不多的话，那魔族变的吸血鬼，挨饿能力可比人变的吸血鬼差多了。


    “3302.15.2-力量测试：嗜血转化体的力量获得明显提升，超越转化前25%-30%……”


    看到这里，贾修有点好奇，按照这上面的说法，它们似乎让魔族配合实验了。


    是精神控制，还是别的什么方法？


    “3302.15.3-敏捷测试……”


    “3302.15.4-抗打击测试……”


    第一本测试日志上，都是战斗力相关的，元素触手们从多个维度，以及多次实战，测试出嗜血转化体要比转化前的魔族强上几倍。


    尽管每个维度的数值，只比转化前强上两三成，但迭加起来，就是全方位的超越。


    只从这些测试结果上看，元素触手们确实会认为“嗜血转化体”对魔族是致命的。


    贾修翻开第二册。


    “3302.17.1-腐蚀伤害影响程度测试，使用五种强度依次递增的腐蚀液，对嗜血转化体进行测试，抗腐蚀能力表现良好……”


    “3302.17.2-灼烧伤害影响程度测试，使用五种温度依次递增……”


    这一册是有关转化魔族生存能力，恢复能力的测试。


    元素触手们想找到战斗力提升巨大的嗜血转化体，是否存在什么特别致命的弱点。


    从这一册的结论来看，它们没找到。


    没有一次测试是奔着阳光方向努力的。


    按理来说血族怕阳光，应该很容易发现。


    不知道是元素触手们的疏忽，亦或是……


    贾修通过外墙的裂缝，看向那一片红色笼罩的天空。


    看不见太阳。


    如同大阴天的效果。


    好吧，如果这个位面的环境一直这样，确实发现不了阳光的重要性。


    阴得比较严重的天气里，血族其实是能出来活动的。


    没能发现最终反击方案的致命缺陷。


    在生死存亡的时候，运气也没站在元素触手这边。


    贾修叹了口气。


    一个是被魔族灭了的种族，一个是还在与魔族对抗的种族。


    多少有点同病相怜。


    后面的几册也是差不多的内容。


    不过其中有几个测试，吸引到贾修的注意。


    “3302.22.7-针对可能存在的未知品种魔族转化方案测试……”


    在这项测试里，元素触手们甚至考虑到没见过的魔族品种，所以做了预案。


    安卡之门上设置了陷阱，如果未知品种的魔族试图破坏安卡之门，有可能被陷阱捕获，被关入检测仓中。


    贾修看着图示中的检测仓。


    眼熟，非常眼熟。


    就是恰赫季斯镇上圣堂里的石棺。


    在这个所谓的“检测仓”中，会分析落入陷阱魔族的信息，以保证转化感染法术的完成。


    同时检测仓中的个体，会被精神法术植入强烈思想暗示，让它们攻击附近范围的魔族，在植入暗示的同时，还会植入元素触手语言包，让它们可以看懂安卡之门上的操作说明。


    这是为了保证感染个体不会在因嗜血渴望失去理智前，被其他魔族先下手为强。


    同时精神暗示的最后一步，是如果清除附近所有魔族，就返回安卡之门中，最后回归到本位面，进入法术轰炸陷阱被销毁。


    元素触手们不仅要打击魔族，还计划了魔族覆灭后，对嗜血转化体的清除步骤。


    而这种陷阱虽然不是一次性的，但在初次使用后，再通过陷阱转化的个体会是残次品，各方面能力下降，语言包也不会生效。


    可以说是很负责的反击计划。


    哪怕自己灭绝了，也要尽量消除计划带来的其他影响。


    整个计划除了没成功外，还挺好的。


    看完这些测试后，一个猜想在贾修脑海里形成。


    他们位面上的那些原初吸血鬼，极大可能是第一批中了安卡之门陷阱的人。


    接受了效果最强的转化，还被植入了思想钢印，寻找周围的魔族攻击，清除干净后走传送门回去。


    然而这些人当时附近就没魔族，给的思想指令卡“bug”了，导致伊丽莎白那种状况。


    知道自己有个使命，但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使命。


    只记得完成后要回到归宿的位面。


    不知道回来就是法术大轰炸。


    别说，确实“归宿”。


    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


    倒霉蛋，纯纯的倒霉蛋，原初吸血鬼在贾修心中神秘强大的形象，已经彻底反转。


    原来全是倒霉蛋，不止伊丽莎白，原初吸血鬼都差不多。


    莫名其妙中了陷阱，然后直接被转化成了血族，带着不明不白的使命，和对同类血液的渴望与执念。


    多少有点惨。


    而在第一批被转化过后，转化效果断崖式下跌。


    这就形成了原初吸血鬼比其他吸血鬼强大的多的印象。


    而在转化效果变差后，后面被劣质版转化的邪教们把这当成控制信徒的手段，塑造成了小镇的神迹。


    可那些邪教徒没装语言包，又看不懂铭文是啥，于是邪教的抽象教义诞生了。


    那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安卡之门怎么跑他们位面去的。


    另一个测试给出答案。


    “3302.25.5-安卡之门投放测试……”


    因为元素触手们的目标，是让魔族覆灭，所以需要把安卡之门投放到地狱和深渊。


    然而很不幸，在进行投放测试时，出了点意外。


    它们也撞上乱流了。


    位面穿梭中的乱流，让安卡之门偏离既定的抵达区域，停留在远离目的地的地方。


    恰赫季斯镇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元素触手们的最终反击计划，表面上看计划周全，实际上意外颇多。


    比如直接导致安卡之门出现在他们的位面，一座偏远的小镇中。


    按理说，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应该付出代价。


    这么多年来吸血鬼在大陆上造成的伤亡可不小。


    可是谁又能付出代价呢，整个元素触手族，估计是一个没剩了。


    贾修整理了一下测试日志，准备带回去。


    “贾修，你来看一下这个。”


    吉莲尼丝也抱着一本巨厚的书出现。


    放下来的时候发出一声闷响，震起来一圈灰尘。


    贾修打眼看上去。


    “嗜血转化体法术原理……”贾修刚读完题目，就兴奋地喊道，“太对了，就是这个，还得是你啊，姐姐！”


    体系化解析血族法术，把吸血鬼还原回去的“大饼”，冲淡了魔族威胁导致的郁闷。


    贾修直接启动侦测术，这本巨厚的书，毫无意外地得到研究价值极高的评价。


    打开传送门时，侦测到的研究价值，应该就是来自这了。


    “找到这个就行了，该知道的东西也差不多都知道啦，咱们准备撤吧。”


    “把这里上报给冒险者协会，他们得付咱们多少辛苦费？”米娅嘟囔着。


    回家总是个好消息。


    “拉姆和光辉骑士呢？你们有看到他们两个吗？”


    还没等到回答，拉姆哼哧哼哧地跑回来。


    “不得了啦！”拉姆喘着粗气，“拉姆发现一个看上去超级厉害的东西！”


    “什么玩意儿？”


    “带不过来，老大，你得跟拉姆去看看，光辉骑士已经在那里了。”


    “哦？”


    听拉姆这么说，贾修检查了一下剩余氧气，还算有些富裕，便快步跟了过去。


    上了一层楼，没走多远，就看到一扇门，那扇门厚得像装甲板。


    门上布满密集复杂的符文法阵，已经处于激活状态，对准门前的光辉骑士，扫来扫去。


    “你来了贾修，快看一下这些大概都是什么法术，”发现贾修过来，光辉骑士说道，“我目前没受到攻击，不确定这是在干什么。”


    “好，我来看看。”


    贾修话音未落，侦测术突然启动，就像是宗主下了死命令，让他看一眼这扇门一样。


    而就在侦测术的作用下，密密麻麻，弹幕一样的研究价值提示，一层迭一层地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