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兼职（三）

　　风子下去了，豹哥上了擂台，在场的其他人都不说话了。再没眼色的人，到现在也知道，王灿不简单。能坚持到这地步，毫发无伤的，换了在场的其他人，没一个能办到。现在豹哥要亲自上台，即将是一场龙争虎斗，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想错过每一个细节。

　　也就秋滢这个魔女没有这个觉悟，继续在台下大声喊道：“豹子，帮我揍他，狠狠揍他一顿，加油，加油！”

　　王灿都不想承认，自己认识秋滢。偏偏，还是她带来的，想装作不认识都不行。豹哥更是直接问道：“你惹她了？”

　　“我就是个当盾牌，拉仇恨，还要被人记恨的命。话说，我这表现，能涨价不，我最近听缺钱的。”

　　豹哥愣了一下，他实在想不明白，有这样身手的人，为何会为了陪练这点钱来打工。但还是说道：“一个小时三十，这是我能决定的极限。你可以选择使用拳套，我们来一回合！”

　　一回合三分钟，并不是单纯的较量，依旧是试探。王灿摇摇头拒绝了，说道：“别啊，我就是来当陪练的，选手什么的，跟我没关系。一个小时三十块，每天在你们这兼职四个小时，一百二十块勉强可以接受吧，你是不知道，我现在的压力有多大！”

　　没想到，王灿的这一点点小小的压力，竟然还能引起豹哥的共鸣。

　　“可以理解，我最穷的时候，一碗白米饭，配上一碟咸菜。吃完了，还要上台去给人当沙包打，就为了三十块的出场费。没有什么过不起的坎，跨过去了，就是好汉！来吧！”

　　王灿有点喜欢上这位豹哥了，怪不得这里的人那么听他的话。要得到别人的尊敬，不光要有本事，更要让人信服。王灿与豹哥两人的右手缓缓地接近，在距离一厘米的状态下，撞击到一起，“砰”！

　　两人的右手快速分开，豹哥的左拳快速袭来，王灿没有用左手去接，那会扰乱自身的节奏。拳头距离身体也就五六厘米的差距，成功被王灿躲过了。

　　擂台下，见到如此一幕的秋滢立马大声喊道：“加油，就差那么一点点，你就可以打到他了！”

　　躲过了一拳，右拳又来了。这次，终于可以按照自身的节奏，用左手的护垫去挡，一拳挡一下，再多的组合拳，也脱离不了其轨迹节奏。持续的抵挡中，王灿也感受到了豹哥的强大。

　　豹哥的拳头，一点都不比最早上来的肥仔弱。速度上，更是与风子持平。更加可怕的是，豹哥的攻击轨迹可以改变，无论是肥仔还是风子，他们出拳的攻击轨迹，都是能提前判断出落点所在。而豹哥不是，他的攻击轨迹会在攻击过程中突然改变，从诡异的角度试图破开王灿的防御。

　　每次，都是差那么一点点，被王灿勉强挡住。擂台下，除了秋滢坏心眼的丫头外，其他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的每一个动作，仔细思考与学习着。逐渐的，豹哥热身完毕，不再是单纯的双手攻击，双脚也逐渐加入了攻击。散打本来就包括了腿法，直接的战斗更包括擒抱与近身攻击。

　　一道道腿鞭，明明都是攻击中段的，突然间就改变了攻击轨迹，或向下、或向上。逼迫王灿无法用手上的护垫去防御，必须用自己的胳膊去阻挡，每一次碰撞中，擂台下的秋滢都会大声喊好。王灿终于被打到了，每一下都是在为她出气，让某人没事吃她豆腐，让某人不好好配合演戏，让某人心软放麻烦进公寓。

　　打到激烈处，秋滢更会拍手叫好，两人的持续战斗整整持续了十分钟，动作也逐渐慢了下来。这时，秋滢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她到了外面，具体什么事，王灿当然不会知道了。

　　战斗可还没结束，豹哥的组合拳加上一腿鞭又来了，王灿见秋滢走了，终于有点累了。不就是陪练吗？需要这么折腾吗？双手手臂都红了！

　　“啪啪啪……”

　　挡住了这一轮的攻击后，王灿表情一变，伸出的右手没有收回去，袭向了豹哥。豹哥在诧异中，还是以丰富的经验，加上条件反射避过了这一攻击，刚回过神来，猛然发现王灿的左手也到了，推了一下肩膀，两人的距离被分开。

　　“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不是秋滢的掌声，聚精会神观战的众人，看到来人纷纷低头，尊敬地称呼道：“师傅！”

　　豹哥也停手了，恭敬地喊了一声：“师傅！”

　　王灿将目光集中到鼓掌的人身上，有点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几秒后喊了一声：“馆主。”

　　“叫我海叔就行了！”

　　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休闲装，不像其他教功夫的，喜欢穿功夫装表明他们的身份。一脸和气，干净的脸上没有胡渣，更加醒目的，是那地中海的头发，已经秃掉了一半，光洁光洁的。王灿又多看了几眼，这位海叔，真心不简单。

　　恭敬地喊了一声“海叔”，海叔点点头，示意两人从擂台上走下来，面带笑容地问道：“阿豹，这位不是来砸招牌的吧？”

　　豹哥赶紧解释道：“师傅，他叫王灿，是来应聘当陪练的。”

　　海叔有点不信，看着王灿询问道：“是吗？”

　　王灿脱掉了拳套与护垫，一脸无奈地说道：“我缺钱，短时间内，必须要赚到一笔钱。没办法，也就你们拳馆的打工费高点，实在找不出其他兼职时薪比你们高的了？”

　　“这样啊！”

　　思考中，海叔对豹哥又问道：“阿灿是谁介绍来的？”

　　“秋滢！”

　　“原来是那个丫头，怪不得进来时看到她在外面打电话。你跟他定了多少钱？”

　　“师傅，王灿他很强，我出了时薪三十，每天结算！”

　　“那好，时薪五十，训练你们的进攻节奏，还有进攻中的防守练习。阿灿，这些天就辛苦你了，连续好几场对抗比赛，还约了隔壁市的一家大拳馆进行对抗比赛，两市有钱有势的人都会来观战，打赢了我给大家发奖金，你也有份。”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时薪从一小时二十五直涨到五十，比赛胜利还有额外奖金可以拿。这下，王灿不用为收入苦恼了，笑容直接出现在脸上。

　　门外，秋滢打完电话回来了。看到海叔，蹦蹦跳跳地过来，拉住海叔的手说道：“海叔，你回来了。我刚才在打电话，没办法跟你打招呼。”

　　一副乖乖女的模样，正跟长辈撒娇呢。海叔满脸也都是长辈慈祥的笑容，拍拍秋滢的手说道：“你啊，有事才会想到我这个秃头的老头子。这人我收下了，海叔谢谢你了。”

　　“嘿嘿，这都是人家应该做的嘛。海叔，人家还有事，就先走了。”

　　秋滢是真有事，要不然，她将继续开心地欣赏着，王灿挨打的一幕幕，一点多不会吝啬她的加油声与掌声。离开时，秋滢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冷哼道：“算你好运，就这样了，我先走了。你可要好好努力，不然有你好看的！”

　　王灿很不耐烦地挥挥手，让秋滢赶紧走人，省得在这里碍事，吵到别人。当秋滢走后，海叔这才好奇地问道：“你惹到她了？”

　　一脸悲催，呼出一口气，点头说道：“是啊，不然她怎么会带我来这里当沙包，还要亲眼看到我被揍几下才解气。”

　　“原来如此。”

　　海叔跟豹哥这下都明白了，两人又不是瞎子，王灿的身手那么好，还要站在那挨揍，这原本就有点说不出去，甚至可以怀疑有阴谋。现在原因知道了，也就想通了，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了，先休息一下，再继续吧。不用像刚才那么激烈，先互相熟悉一下。豹子，晚上我还有点事要办，欢迎宴，你负责！”

　　“好的师傅。”

　　真当自己人，还有欢迎宴，王灿高兴地点点头，先去找个地方坐一下，喝喝水休息一下。有了足够实力，自然得到了别人的尊重，互相说些笑话，聊上几句，也就慢慢熟了起来。

　　拳馆接下去的安排还真紧，有正规比赛的对抗，也有私下的对抗比赛。说白了，正规比赛只能赚名声，要赚钱，那就必须要私下对抗比赛，也就是所谓的打黑拳。一场正规比赛，一个拳王能拿多少？赢了比赛也才几千块，黑拳可是上万几万的收入。

　　比赛的所有日程都写在日历上，唯一让王灿无奈的是，最重要的那场跟邻市对抗的私人比赛，正好在三十天后。也就是说，王灿光靠拳馆兼职的收入，就算一天八个小时，也才四百块，还是不够啊。

　　找人借钱吗？王灿还真没那个心思。借钱肯定能还，这年头，不是亲朋好友，谁会借钱给你。但借了钱，就代表认输了，有借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臭老爸留下的这些烂摊子，王灿要靠自己的力量摆平，以此来证明自身的能力。下定决心的王灿，再次戴好了拳套，站上擂台开始与拳馆的其他比赛选手进行对抗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