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从此炼金药

    毛师兄确实对桂圆的修仙大计至关重要。在切实检讨了知见障对自己的影响后，她对于未来的道路的计划已经渐渐地清晰起来。而在这些计划里，能够自由出入炼丹房，并且使用里面的精密仪器，啊不对，丹炉丹火，则是相当重要的一环。

    周院长当日就曾说过，丹药可以帮助资质不好的弟子引气入体，但桂圆的情况比较特殊，需要服用海量丹药才能维持她修炼所需。桂圆如今基本厘清了自身问题，信心倍增，觉得药不能停这件事情倒也没什么大不了。既然要当法爷，就别不舍得磕大蓝。咱虽然没法氪金，但是自力更生把草药学和炼金术技能点起来也就是了。

    毕竟秦始真君都说过，要想修仙好，嗑药不能少。

    桂花却对妹妹的想法并不很赞同，“你又胡乱编排了对不对？秦始真君惊才绝艳，修炼不假外物，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呢。”她犹豫一下，有点迟疑地道：“而且就算你要炼丹，也不是非得求毛师兄帮忙才能进丹房啊。咱们学炼丹初解这门课，本来就要用到丹房的器具，就跟何仙师求个情，让我们多用一些时候不成吗？或者，直接请仙师们帮我们炼制丹药如何？”

    桂圆摇摇头解释道：“炼丹初解只是学习丹药炼制的一点皮毛，实证的机会少得可怜，不过是拿几味最简单的基础丹药来让弟子们感受一下何为炼丹，对我根本没有什么帮助。其他时候炼丹房这么重要的地方，仙师们不会允许我们随便使用的。我可不觉得能够说服他们。”

    她顿一顿道：“我看何仙师其实也并不擅长炼丹，否则她也不会把每个月的俸禄都拿出来换丹药了。要知道自己炼丹可比买医仙阁的成品丹药省很多灵石呢。”

    桂花还是觉得不靠谱，“若是炼丹这么难，连何仙师都不成的话，你又能做些什么？难道你比仙师还要厉害吗？”

    桂圆笑嘻嘻地，“我听人说，炼丹是讲天分的，说不定我这上面的天分就特别高呢？”

    桂花刮刮她的脸，“羞羞脸，不害臊。就算我信你，毛师兄可未必敢让你这个炼丹天才乱用丹房吧。”

    这方面桂圆倒是并不担心，”放心吧，毛师兄说不定会感谢我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

    她的自信是有理由的。炼丹黄白术自从有仙道以来就已有之，从神农氏流传至今可谓源远流长。丹药虽然是外道，服用地多了还容易产生抗药性，但它确实有许多神奇之处，各仙院仙山都是十分重视。只可惜炼丹讲究天分，易学难精，向来都是高投入高产出的，初学者往往若干炉贵重原料投进去，却只能得些残次品，甚至血本无归。毛重五算是在此道上有些天分，但也只能制作些简单的下品丹药。投入产出比低，再加上需大于供，直接导致了丹药价格居高不下。

    果然缺少量化的实证科学就是没法提高生产效率啊，桂圆心想。不过这倒是自己的好机会呢。穿到这个修仙宇宙，既没有分配到随身空间和隐形图书馆，也没摊上个戒指老爷爷或是逆天金手指。好在形式逻辑和系统性的实验方法论还是深植心中，这两大法宝充分展示了素质教育下的穿越人士的先进性和优越性。

    仔细回忆炼丹初解和这两天查到的其他书籍，桂圆深深觉得炼丹师真是一群有趣的存在。一方面他们相当有创新精神，有点抱负的炼丹师都会做大量的摸索和实验，以求在丹道之上有所突破，以她读到的内容来看，可谓脑洞突破天际。另一方面他们又都对上古丹方推崇备至，坚信越古老的就是越好的，最好古老到连配方里的原料都基本绝种了，那才显得弥足珍贵。

    而那些丹方的不靠谱也足以让任何一个受过基础化学实验教育的穿越者哭笑不得。桂圆随手拿起炼丹初解里记录的养荣补气丹的方子，这是最便宜的下品丹药之一，专为女子滋养身心补充元气，认真说起来，也就跟她前世的女性维生素和女性钙片差不多概念，好处在于凡人女子也能服用，价钱也不算太高昂，因此颇受欢迎，算是仙医阁销量最好的几样成药之一，桂夫人也不时会买来进补一二的。而在炼药房里，这种简单的药丸多半都是由毛重五这样的弟子们负责炼制。

    “两味主药是青芝七朵，石脂七钱。啧啧啧，炼丹师们还真是够随意的。”桂圆一脸的鄙视。

    桂花忍不住就去掩她的口，“轻声点，小心被仙师们听见。”看看四处无人，又轻嗔道：”这丹方虽然简单，但却是流传下来近千年的。青芝和石脂都是补身养气的好东西，配合上各种辅药充分激发药材中的灵气，君臣佐使搭配得宜，娘常年服用也确有效用。我倒要听听，你到底是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吐了吐舌头，桂圆放低了声音，轻轻在姐姐耳边道：“我可没那个本事，能看出药方搭配有什么不对，只是就事论事讨论这丹方而已。你看石脂还有个重量，青芝却只说是七朵。”

    桂花轻声道：“七朵不是随意定的，这是有缘故的。”

    桂圆白了她一眼“不就是少阳之数次于七，女子秉少阴之气，故以少阳数偶之吗。锻体初步就学过的，我自然知道养荣补气丹以七为数是为了上合天道，可以更好的发挥药里的灵气。可是你想想，青芝天生天长，大小不一，品相不同。可是炼丹时却不管这些，一律都是放七朵下去，出来的成品怎么能稳定。“

    按照桂圆的观测结果，这个修仙的九州世界和前世世界最大的不同就是那一层仙道规则，正是这层规则和灵气的存在，使得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成为现实。在这修仙世界里，以七为数来炼制更适合女子的仙药并不是无稽玄学。

    但是仙道规则下，与现实相同的基本的规则也依然存在并发挥作用。只可惜，九州的炼丹术在这一方面显得相当漫不经心，用朵为单位来计量灵药根本算不了什么，甚至还有很多丹方里就堂而皇之地写着适量少许或是若干。炼丹师往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原料来培养感觉，才能最终掌握如何配置药材和控制火候，而成功率呢，自然是七分靠经验，三分看天意。

    桂圆对桂花道：“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如果我能帮毛师兄提高养容补气丹的成丹率，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情。”她笑地像只小狐狸，“随便什么事情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