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新法练兵
这场牛刀小试般的胜利，不仅为临塞城除去了心腹之患，更重要的是，秦武以其精准的情报分析、周密的战术部署和高效的战场执行力，彻底证明了自己的军事才能。
先前因其年轻和依靠钱粮开路而产生的疑虑，在实打实的战功面前烟消云散。军营中，普通士兵看向秦武的眼神充满了敬畏，而张猛等萧远的旧部军官，也真正将其视为能够并肩作战的同袍。
然而，秦武并未因此而自满。
剿匪的胜利固然可喜，但在战斗过程中，他也敏锐地观察到萧远麾下这支军队的诸多弊病。
除了他带来的那百五十人外，其余的士兵，即便是那些所谓的“老兵”，在纪律、体能、战术素养乃至精神面貌上，都与他一手在秦家湾训练出来的士兵有着天壤之别。
装备虽因秦家湾的物资有所改善，但松垮的队列、迟缓的反应、缺乏配合的单兵作战思维，无一不显示着这支军队久疏战阵、训练废弛的现状。
“这样的军队，别说对上乌戎主力，就是再遇到强悍些的匪寇，恐怕也难有胜算。”秦武心中暗忖，“萧将军空有帅才，奈何手下无精兵可用。要想在这北疆立足，乃至实现更大的图谋，彻底整训这支军队，势在必行。”
打定主意后，秦武趁着大胜之后、军心可用之际，主动向萧远进言。
“将军，”秦武在萧远的书房中，恭敬地说道，“此次剿灭黑风寨，虽侥幸得胜，但也暴露了我军训练上的诸多不足。末将斗胆，恳请将军允准，让末将在军中推广一套新的练兵之法，以期提升全军战力，应对未来更严峻之挑战。”
萧远抬眼看向秦武，目光深邃。他何尝不知自己麾下军队的窘境？只是苦于无良方，且缺乏威望和资源来推行大刀阔斧的改革。秦武此番主动请缨，正中下怀。尤其是亲眼见证了秦武部下那与众不同的战斗素养后，他对秦武口中的“新法”充满了期待。
““哦？愿闻其详。””萧远沉吟片刻，示意秦武继续。
秦武便将他那套融合了现代军事理念和古代实际情况的练兵方法娓娓道来：强调令行禁止、整齐划一的队列纪律，这是军魂所在；大幅增加跑步、负重、翻越障碍等体能训练，锻造能征善战的体魄；引入后世经过实战检验的三三制或五人战斗小组理念，训练士兵之间的协同配合，而非各自为战；开展更贴近实战的沙盘推演与小规模对抗演练，培养战场应变能力；最后，设立赏罚分明的制度，训练优异者、比武胜出者给予肉食、银钱乃至晋升的奖励，懈怠违纪者则严惩不贷，以此激发全军的积极性。
听着秦武条理清晰、切中要害的分析，萧远眼中光芒愈盛。
秦武所言，有些是萧远军旅生涯中有所涉及的，但更多的是从未听闻的新鲜理念，尤其是那“三五人战斗小组”和系统化的“实战演练”，让他耳目一新。
他思虑再三，终于下定决心，猛地一拍桌案：“好！秦武，老夫便将这练兵之事，全权交予你！张猛，你务必全力配合，若有阳奉阴违、怠慢军务者，军法从事！”
“末将遵命！”张猛立刻抱拳领命，他虽是老将，但也深知军队积弊，对秦武的才能已然信服，自是愿意配合。
得到萧远的授权和张猛的支持，秦武立刻雷厉风行地在军营中推行新法。
一时间，临塞城的军营仿佛换了天地。
往日清晨懒散的景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哨音和士兵们在寒风中奔跑的身影。
枯燥的队列训练被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站姿、步伐、转体，稍有差错便会受到严厉训斥乃至惩罚。
体能训练更是让许多养尊处优惯了的老兵叫苦不迭，长跑、负重、障碍越野，每天都将他们的体力压榨到极限。
“这练的是什么兵？简直是折磨人！”
“以前跟着老将军打仗，也没这么练过，还不是一样杀敌？”
“队列站得再好，能当饭吃？能挡刀枪？”
抱怨声在老兵中私下流传。他们习惯了过去相对松散的管理，对这突如其来的严苛感到极度不适。
秦武对此早有预料。他一方面铁面无私，严格执行纪律，对带头抱怨、消极怠工者毫不留情地进行惩处，树立威信；另一方面，他也以身作则，亲自参与训练，与士兵同甘共苦。同时，他让吴云山、徐果儿等人带领着秦家湾的老兵作为教官和榜样，用实际行动展示新训练方法的成果。
更重要的是，他与张猛紧密配合。
张猛在老兵中威望甚高，由他出面弹压和解释，效果远胜秦武自己。
张猛虽也觉得训练艰苦，但他更看重实际效果，几次对抗演练中，秦武带来的新战术——如三三制步兵冲击队形、五人战斗小组的协同掩护——展现出的威力，让他大开眼界，也坚定了支持新法的决心。
在奖惩制度的刺激下，一些原本动摇的士兵，看到训练刻苦、表现优异者能获得额外的肉食、饷银甚至提拔机会，也逐渐转变了态度，开始认真投入。
如此这般，革故鼎新，铁腕治军，持续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萧远再次检阅部队时，惊喜地发现，眼前的军队已然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士兵们站姿挺拔，眼神锐利，队列行进整齐划一，步伐铿锵有力，隐隐透出一股百战精兵的肃杀之气。
操练场上，士兵们体格明显强健了许多，进行战术演练时，虽然配合尚显生涩，但小队之间的呼应、掩护、交替前进，已初具雏形，远非昔日那盘散沙可比。
萧远看着眼前这焕然一新的景象，心中激荡不已。他知道，这支沉寂已久的军队，正在秦武的手中，重新焕发出强大的生命力。他对秦武的信任与倚重，也在这日复一日的改变中，日益加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