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原风云 第九章 一箭破阵

    蒙格在试探几次以后已经发觉整个联军的军士们阵型严整，训练有素，虽然士气衰弱，但任然有一战之力，他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三辆马车其中之一的灵力波动。于是再也没有犹豫，在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带领着禁卫亲军毫不犹豫的冲入，顿时一片人仰马翻。自左翼切入直奔马车而去，目的再明显不过。


    军阵中的统帅不奇怪蒙格的举动，毕竟是打了多年交道的老对手，却还是有些胆寒，王运见蒙格刀锋已现毫不犹豫带上一队骑军前去阻拦。情势迫在眉睫，他没有多请示只是大吼：


    “我前去阻拦，你等保护好公主安危，若金刚阵有失，必护送公主突围。”说完加速向蒙格冲去。最大伤亡的骑兵对冲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即使没有被刀刃划过脖子的骑军们也会在碰撞后惯性的作用下承受巨大的撞击力，金刚阵的整体防御力加持在这一刻保护了很多骑军士兵，但也仅此而已。黑色大氅在红线中突然显现离马车距离不足四百米，王运疾驰而进挡在蒙格的必经之路上，一柄略长的长刀握在手中蓄势待发，身体伏低灵力波动自内而外如沸水般开始涌动。


    蒙格立刻被这阵波动吸引。四目相对杀机尽显，蒙格的黑色巨狼自亲军卫队中敏捷的跳动而出，像一阵黑色的旋风冲至近前，蒙格手上巨大的砍刀蓄势待发。王运运足灵力的一刀带着劲风横斩而至，蒙格没有举刀格挡，而是身形一偏，加上巨狼灵性的侧跑，错开了刀锋，而后蒙格乘着王运一刀力竭之计，用刀背拍向了王运的刀背，王运顿时觉得一股巨力几乎让战刀脱手，好在稳住了身形，但是马匹却在这一刻失速，身形渐缓。蒙格刀背拍完反手用力刀刃直指王运胸前，此时正是失去速度中门打开的时机，王运没有再举刀格挡，因为来不及，只能身形后昂，用左臂上的圆盾硬接这一刀。


    “呯！”砍刀击在圆盾上应声而止。而王运持盾的左臂已经再也用不上力气了。正值错马而过的时机，本以为一切将过。蒙格的巨狼蒙的止住四肢，在草皮上滑出一道深痕，斩过圆盾的砍刀手臂有力的一转刀锋反手斩在了刚直立身体的王运背后，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嘭！”王运被打落马背，生死不知。远远观战的齐鹿，黄牛紧紧着握着剑，进退两难。情感上他们恨不得立刻去救援王运，毕竟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理智上，若是他二人陷于阵中，军阵大乱那此战是必败无疑。一旁的李九阳惊诧于蒙格的实力，以前只是传闻北原血修者的强大，而如今，五阶血修的蒙格三刀之下，四阶巅峰的王运便被打落马下。握着剑的手指节都已经发白，呼吸也紧促了几分，愤怒，紧张。


    斩落王运的蒙格没有回头再去补刀，多在阵中逗留一刻，他带领的禁卫亲军也会多一份死伤，战场宿将的目标不会随意改变，他只是要破了金刚阵。离马车的距离不过二百多米。巨狼在蒙格的操控下一跃而起，蒙格此时早已收起了战刀，取出了那黑色的巨弓，半空之中，抛出箭囊，数支羽箭在灵力的掌控下缓缓漂浮在空中。蒙格脚垫狼背一跃而上，巨弓上已经射出一支箭直指马车的脖颈，身体下坠之时第二只箭已经上弦瞄准向马车的一只轮子。


    “嘣！”第一支箭矢命中的同时，第二支箭矢射出的声音已经响起。而后蒙格像似踩着浮空的楼梯跃于高空俯瞰着战场。而楼梯的台阶，便是那些被灵力控制的箭矢。马匹在重箭后没有鲜血飞溅，只是如狂奔的跑车撞在了一堵墙上有，五脏惧碎，而后倒下，这是圆头的钝箭的打击效果。马匹死后的马车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狂奔，第二支箭如约而至，射在了车轴上，一只轮轴顿时碎裂，马车也在惯性作用下倾斜向前。


    马车内如棋盘一般的金刚阵滑出车外，半空中的蒙格没有骑兵的阻挡，没有视野的阻隔，清晰的便看到金刚阵撞向地面。手中早已经准备好的破阵矢直接射出。而后蒙格身体下坠，再也不看射出去的箭，落向早已经跳跃至落点的黑色巨狼上。大吼一声


    “转！”而后一转狼头带着禁卫亲军们划了一道弧线，从军阵中冲杀而出。被破阵矢命中的金刚阵当即就损坏了。冒了一阵青烟。而阵法破碎后，没有防御加持的联军骑兵再也不能有效防御禁卫亲军的任何打击。一道弧线似切在黄油上的刀刃，瞬间带走了一片骑兵的生命留下满目疮痍。


    整个破阵只有短短的一刻钟时间不到，从冲阵到转向离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蒙格的实力令人为之胆寒，但是李九阳更重视于蒙格那种自信，那种无坚不摧的自信，从头到尾没有一丝犹豫，他带领的禁卫亲军也如他的作风一般。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她曾经在陈大帅检阅军队的时候看见过军士身上那种自信的气质，曾经看见过内卫统领重影枪杨觉出手时的干净果断。而众多豪门和修灵的门派中，有此实力和自信的屈指可数。


    “神乎其技。”见识过天下群雄的李九阳也不得不尊敬这样的对手。


    “殿下，我们该突围了。”齐鹿有些小心的提醒道。


    “不！他们不会再进攻了。”李九阳果断拒绝，似乎敌人的强大并不能使她畏惧。


    “殿下再不走，恐遭不测啊!”齐鹿有些焦急。


    “他们的目的不是我，刚才冲阵之时，我一身金甲如此显眼，他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如我所料不错，他们只是想围困我们。”虽然说的自信满满，豪气干云。但是李九阳心中却怒意滔天，两千余人的禁卫亲军压得九千余联军却不得动弹。


    冲阵而出的蒙格带领着禁卫亲军于不远处再次结阵，只剩八千多人的联军士兵也是紧张不已，两队人马如两个拔剑对峙的武士，都在蓄势待发，只是真实情况如刘九阳所料一样。蒙格不再主动出击，也限制联军的行动。但是联军却不敢有丝毫松懈，谁又敢断言松懈的一刻不是动手之时？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联军久久盼望的援军没到，而蒙格的主力狼骑却到了。这边半兽人们士气大振，而联军士兵们身心俱疲。兵力，士气，装备优势完全失去，劣势如累卵。好消息是两边因为大雨，除了像蒙格用的特制黑弓，狼骑的弓弦都泡软了，要进攻只能冲阵搏杀。坏消息是没有援军。


    “齐鹿，命人把剩下的两辆马车上的东西分发给军士们，以防不测吧！”李九阳看了看被人抬着昏迷不醒的王运，再看着不远处整军备战的狼骑大阵，拿出了底牌。


    “末将领命！”齐鹿，黄牛领命而去。两辆马车虽然空间有限，但是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却是令两将欣喜不已，他们识货的很，这是京城禁军们才有的武器，连弩，比龙泉关守军们用的弩要大一些，适合防守使用，更大的箭匣容纳更多的箭枝，而弩机上镌刻的符文和乌黑发亮的箭头预示着不俗的威力。齐鹿命令军士把弩机架设在阵前，试射一轮，如一字斩般的箭矢被牢牢的钉在泥土里标记着它的射杀范围。这些举动不得不说是有效果的，原本已经准备攻击的狼骑停了下来只是远远的对峙。蒙格算的很精明，现在他们优势明显，如果敌军没有什么能够对他有巨大威胁的底牌，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吃掉这支队伍再迎头北上。如果是只刺猬，就分兵拖延他们北上的步伐，自己带部分主力直取陈元厚。没有犹豫，他分兵五千看牢这支联军，自己带着剩余的万余主力和禁卫亲军北上了。联军士兵在看到敌军主力离去的刹那松了一口气，也默默的为大帅担心起来，这一仗他们很憋屈，始终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湿滑的泥土，被雨水泡软的弓弩，疲惫和饥饿，几乎把他们折磨的不成人形。眼前的五千狼骑是个百夫长都能数的清，但是没有命令谁也不敢攻击，只能摆好防御阵型等待援兵。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周哲往西南方向寻求齐鹿的主力未果，遇上通报战况的斥候，被告知齐鹿已经和公主行辕会师并组成了联军。这个消息在上午时分收到，但是到了正午，任然没有新的斥候通报联军北上的距离和战况，不得不引起周哲和王锐的警惕。于是向南边派出了斥候，然后缓慢搜索前进，顺便在马上吃了顿干粮午餐，又是万恶的烙饼，周哲心中现在更恼怒这种战争，是米饭不好吃还是面条不香，他无比怀念外卖，哪怕是方便面都是好的。看着周哲手中的大半片烙饼，林小二上前有些含糊的问道：


    “周哥，你是不是不饿。”周哲看着这货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直接把烙饼递给了他。刘大胡子见状，也撕了半片给林小二。


    “周哲，前面来消息了，有一队狼骑正往我们这边来。人数过万。”王锐从前面打马回来带来了斥候的消息。周哲看着周围的几个小队长，还有百夫长，他们在听说过周哲的神奇事迹后都信这个年轻人是有资格带领他们的，所以才会等着周哲拿主意。


    “肯定是不可力敌的，他们是冲着陈大帅去的，我们不用操心，我们的任务是和齐鹿，黄牛将军的主力汇合，接应公主行辕。”周哲偷换了概念，也是给众人个台阶。


    “那我们该怎么做？”一个小队长问道。


    “收缩阵线，从侧面绕过去，如果遇上敌人斥候不要追击缠斗，加速通过，我相信带着万余狼骑的半兽人将军不会为了我们千余人的小队而放弃主要目标，即使追过来，我们人数少，马匹多，辎重充足，至少让他们崩掉两颗大牙才能吃得下我们。”周哲自信满满的分析着，引得周围的小队长们哈哈大笑。王锐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指挥调度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