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原风云 第八章 雨夜驰援

    雨虽然很大，但是周哲能看得出王锐的兴奋，那种眼神，除了疯子，只有好战分子了。王锐此刻就介于两者之间。至雨渐渐变小，周哲才发问


    “王锐，你好像很兴奋啊？不就是驰援么，至于么？”


    “嘿嘿！那可不同，我们这次驰援的是陈大帅，龙泉关真正的主将，全大盛的庭柱之一。”王锐此刻全无平日的高冷和骄傲。


    “驰援陈大帅？瞿辉亲口跟你说的？”周哲纳闷道。


    “那当然，只是大帅的行踪不便亲露，我才只告诉你。”王锐神秘兮兮的说。周哲听完顿时觉得有股不详的预感，放慢了马速开始思考，他的预感不是第六感，而是长期的逻辑推理的产物。狼骑们隐匿行踪，自各山口南下。而陈大帅此刻应该坐镇龙泉关，怎么可能亲临险地。那一定是有什么是陈大帅非出关不可的理由。而也许，狼骑隐匿行踪的理由也是这个。假如以上都成立的话，那么可以得出的可能性只有陈大帅必然带了可以获取胜利的筹码或者说足够的兵力。才有可能解释得通，而驰援的意义又是什么呢？突然其来的大雨么？然后周哲下意识的问道：


    “陈大帅带了多少人在关南？”


    “5000重骑，昨日正午出发。如果按照正常速度应该在60里开外。”王锐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然后又补充：


    “其余的轻骑兵团都在各个方向。”周哲听完又开始沉默，骑兵尽出，能南下的狼骑数量始终有限，兵力上占优势。但是现在突如其来的大雨。想到这里周哲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如果这种大雨是人为，那是多么可怕的力量，而这种大雨重骑兵直接趴窝，轻骑兵几乎不再有骑射能力。强弱之势瞬间逆转。周哲口中碎碎念着：“陈帅不得不去的理由，强弱瞬间逆转。”念叨几遍心中咯噔，如果都成立，哪怕再不可能也是答案，这是个圈套，目的就是陈帅。但是人真的可以掌控这么大的雨么？若是夏季多云天气的现代，也许有办法，但是这里，有些匪夷所思。


    “王锐，一般这个时节龙泉关多雨么？”周哲得到答案的方法只能是猜想。


    “不多，一般入了秋，天干物燥，我们还得小心走水，这鬼天气。”王锐除了回答周哲的话并不多问，他看得出周哲神神叨叨的在思考。说完这话，周哲却笑了起来，好像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然后半开玩笑的说


    “王锐，我们打个赌怎么样？”王锐一头雾水


    “怎么赌？”


    “就赌你这次大战全部的军功赏赐，我猜陈大帅那里必然武器齐备，弓和弩之类都保管的好好的你信不信。”


    “赌就赌，你输了给我洗一个月的衣服。”王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赌什么？赌什么？算我一个。”刘大胡子估计是听到了关键词立马引擎全开打马过来。王锐同他说了一遍，刘大胡子手一伸大咧咧道：


    “算我一个，我赌这次军功，再加，再加一个月的银钱。输了你帮我洗一个半月。”


    “好！成交！哈哈哈！”周哲爽朗的笑道。 一千多人的队伍虽然在夜雨中行军，但是到了黎明时分也成功与30里外的陈元厚所部会师。在通报身份后便暂时于营中安置。在行营里走了一遭的刘大胡子有些心疼又有些好奇的问周哲：


    “周兄弟神了！这群重骑营的不单 一千多人的队伍虽然在夜雨中行军，但是到了黎明时分也成功与30里外的陈元厚所部会师。在通报身份后便暂时


    于营中安置。在行营里走了一遭的刘大胡子有些心疼又有些好奇的问周哲：


    “周兄弟神了！这群重骑营的不单武器装备完毕，连锅都带上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来打仗还是来郊游的。周兄弟你是怎么猜到他们准备这么齐全的？”王锐也竖起耳朵倾听。


    “正常情况守关主帅是不得轻出的，除非有不得已必须去的理由，这次狼骑隐匿行踪南下估计可能冲着那理由去的，而大帅准备充足，周围轻骑密布，这大雨来得又蹊跷，而且大雨一至，优劣之势顺势逆转，不得不怀疑这是半兽人的计策目的就是大帅。而我看龙泉关调度有方实力强悍不是庸才能做到的，大帅必然能看破这些做万全的准备。”周哲款款道出，旁边两人几乎惊掉了下巴。王锐迟疑的说道：


    “刚才我去帅帐通报的时候，陈帅命我等修整一个时辰，待天明时分往东南方汇合齐鹿将军所部轻骑，传讯向南接应公主行辕。你说的那个理由估计便是公主北上。”周哲验证了心中的猜想，一切都没有出奇，也许战争的方式会发生变化，但是非此即彼的道理，是不会改变的。只是好奇于陈元厚为何不留他们在身边而有自信在这种逆势中对抗狼骑。周哲看着周边轮休的重甲骑兵的军营，有条不紊的运作着，默默思索。两人没有打扰，只是各自安排一千多人休息吃饭的工作。


    “周哥我冷了。”林小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周哲身边。周哲看了看林小二奇葩的装扮，想笑却没笑出来，两个大护心镜一前一后简单的用绳子挂着，脑袋上带着个大头盔，不过身上穿的还是在林村找到的旧衣服。但是湿漉漉的一身。


    “去烤烤火，待会弄点热乎的吃饱了就不冷了。”周哲简易的安慰两句。


    “嗯！知道了，重骑营的那帮孙子是真快活，穿的那么厚实，还穿着重甲，真不知道那马怎么驮得动。”林小二看有些羡慕嫉妒恨。


    “嗨！那你可不知道了，重骑营的马和我们轻骑营不同的，他们那个叫龙马，种都不一样。”刘大胡子回来说道。一行人围着篝火堆烤火烤干粮休息着。


    “龙马？”周哲好奇，起身远远的看着那些个头略高的马儿。


    “是叫龙马，和我们骑的马不串种，龙马相比我们骑的马儿力气更大，但是耐久力不好，他们重甲骑一天能行80里已经是极限了，也不耐久战，但是短途冲刺能力在狼骑之上。训练也和我们不同，他们主冲阵，我们主骑射。就那么那甲胄狼骑的刀几乎只能砍一半，不过数量不多，龙马太能吃了。。。。”一个话痨的好处是无论重要与否但胜在详细，刘大胡子说的很多，周哲能想明白其中的关节，这种兵种太依赖后勤了，一匹龙马吃的顶3头普通马，重甲的甲胄还比轻骑尽量，所以偌大的龙泉关的机动力量更依赖于轻骑，重骑只是在两军主力对垒才会发挥一锤定音的作用。一边听一边思考的周哲很安静。


    “重骑营月钱虽然高，但是选拔也苛刻，不过轻骑营春夏季可以去北原春训能弄到不少好处。他们只能在关前和草垛子过不去哈哈！”刘大胡子说的一旁的军士们一起哈哈大笑。


    “可不是！待遇确实好，还没入冬，冬衣都穿上了，我刚看见以前我们村那娃了，冬衣手套，就差个毛围子了。”一个军士有些酸溜溜的说道。周哲听到这里开始只是觉得是各兵种之前互酸罢了，再看看没引起周围下马巡逻的重骑兵们，一个个身体裹得跟粽子一样。心里咯噔。


    “不对，天气还没冷到伸不开手的时候。”再仔细感受感受，气温已经比刚才下雨的时候冷的多了，心里多了一种半肯定的疑惑，难道准备冷到地面结冰么？冰渣和泥土草皮混合在一起，优势又回来了？人真的能控制天气？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这种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接受，就像这里的人也许不会相信有一种能把整个城市炸掉的炸弹一样。而另外的疑惑便是前面的推论几乎已经被证实，公主北上，陈帅出关接应，而狼骑闻风而动，龙泉关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公主北上的消息，而半兽人们似乎早就知道才会这么从容布置，而陈大帅似乎用了一招将计就计，这其中似乎有太多的谜题，就像两个人在桌面上打着明牌，下面的腿早就互相踢了半个钟头了，还有第三人甚至第四人都在或明或暗的推波助澜和围观。而周哲有幸，能看到踢腿的一幕，也参与到其中，他现在不想那么复杂，既然王锐给了他信任和尊重，他需要的是把这些人带出去，在带回来，能立功更好，立不了，也罢。最后周哲不得不深深的叹了口气感慨道:


    “兵者！轨道也！”


    休息的时间总是短暂而匆忙，天明之后一千多人的轻骑们便呼呼啦啦的出发向东南而去。走的时候地面已经开始出现薄薄的冰碴子了。而与此同时在他们行进的前路上，齐鹿和公主行辕的士兵会师了，但是情况却有些复杂。由于是夜间行军，视野不明，还要一路躲避狼骑的斥候，因此不断的改变行军的方向，原定的往东北向李兵李昊部运动的公主行辕主力，却走向了偏西的方向，也就是齐鹿驻地所在，好在运气不错，黎明时分凭借敞亮的星光，与一夜焦急的齐鹿部取得了联系，最终顺利会师，但是一个是露营经历一夜风雨，弓弦都要泡烂的齐鹿黄牛各两千人，总计四千的落汤鸡，另一个是一夜殚精竭虑的冒雨夜行，同样气力衰竭士气低落的禁军骑兵。九千余人的队伍在会师的早晨只能吃被雨水泡开的干粮，和慢慢吞吞的重骑营和王锐千余人的情况几乎是云泥之别。


    杀伐果断的李九阳虽然明白己方的人数变多了，但是看看骑军身后留着大队人马行进的马蹄印和车辙便知道这不是久留之地，在会师吃早餐时，便命他的禁军统领王运和齐鹿，黄牛组成了临时“作战指挥部”。最终决定，齐鹿和黄牛护卫侧翼，在会师之地没逗留多久便匆忙北上。而果不奇然，在刚离开没多久，便有狼骑的斥候踏足了他们逗留的地点。消息很快也传到了蒙格手上，毫不迟疑，大军立刻追击而上。他更是亲自带领两千余王帐禁卫亲军的狼骑作为两万狼骑的前锋，往公主行辕方向疾驰而去。与普通狼骑不同的王帐亲军们有一个很醒目的标志，脖子上的骨指项链，头顶上红色的翎毛。像一道火线在清晨的阳光下燃烧向草原。


    “报，队后十里发现狼骑，狼骑禁卫亲军，数量不明。”当这名斥候有些惊慌的将消息带至公主行辕联军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了，此时人困马乏，士气低落，而且身后是狼骑禁卫亲军没有任何一支部队敢于小瞧这支部队，更可怕的是数量不详，而未知数量的敌人更可怕，斥候的惊慌便能看出他们此时的心态。


    “不必顾虑与我，众将军只管调兵遣将，即使我今日战死于此，亦不可堕我大盛军威。”李九阳没有过多干涉，更多的是


    为大局考虑，让将军们放开了手脚。三位将军没有多言语相视苦笑。王运第一个开口：


    “为今之计，只能依赖于马车上的金刚阵防守拖延。”


    “天不助我，一夜的大雨现在只能寄托于能拖住一刻是一刻了。”齐鹿有些失落。


    “不如我带我的轻骑上去缠住他们，拼死一搏，你等护卫公主先行。大帅的重骑应该就在北边了。”黄牛更主张舍车保帅，而他亦不畏生死的主张自己断后。


    “黄将军忠肝义胆，本宫心领，但诸位将军。”虽于危机时刻，李九阳依然没有再慌张，反而更加冷静的停顿后继续说到：


    “陈帅镇守龙泉关多年，可有大败过？即使后落棋子，又何时不曾迎头赶上？这次本宫做主，就于此地于敌鏖战。把我的话传于全军。”眼看各位将军被一连串不好消息打击的没了信心，李九阳只能亲自拍板定策。


    三位将军齐声应诺开始布置军阵，给军士们打气。十里之地，不远不近，蒙格带着禁卫亲军很快便到了已经列阵等待的联军跟前。却没有直接冲阵，而是开始从容的布置军阵，而这被远远的联军看在眼里心里压力更大。而后蒙格开始指挥军阵开始试探性的冲锋，每一次只是从某个侧翼略去一块，充分的利用了人少的机动灵活力和禁卫亲军的单兵强大作战能力来打击对手，这一手很有效，联军骑兵苦不堪言，每次看到侧翼被冲散又不敢盲目追击防止自己的军阵被搞乱。中军指挥的宿将只能稳妥指挥。


    “似乎是北原飞将蒙格亲自带队。”齐鹿在阵中好不容易发觉了红线中的黑色大氅。


    “是蒙格，不过和他打法似乎不太一样，似乎是在试探什么。”黄牛疑惑。


    “他应该在寻找金刚阵的位置。凭我三阶的灵力便可以感觉到金刚阵的灵力波动，他不可能感觉不到，只是几次侧翼方向几乎画了个圆圈，军阵我不懂，王运你怎么看，这里精通军阵和灵力的就只有你了。”李九阳问道。


    “应该是，金刚阵不破，我们至少凭借人多，还有一战之力，若破了，凭借将士们普通的盔甲估计死伤会非常惨重。”王运有些


    祈祷的回头看了看架设金刚阵的一辆马车。其余两辆马车虽是疑兵之计，但骗不了同样是修灵者的蒙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