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阳神

    庄瑾、上官云嫦与宇文神通交易完成，返回摘星楼，上官云嫦去察看商队那边，他则进入静室，整理此行收获。


    嗡！


    圣灵珠以秘法催动，将地下城空间所得的那颗火灵珠吞噬。


    ‘如此已然吸收风、木、水、冰、火五颗灵珠，只差阴、阳、金、土、雷另外五颗，从宇文神通那里交易自选的六颗灵珠，其中有着阳、金、土、雷四种，也就是说，明日过后，就只差最后一颗阴灵珠了。’


    庄瑾到了如今境界，已然称得上一句‘武道通神’，隐隐有种预感，在圣灵珠吸收阴阳五行风雷冰十种灵珠，以及自身突破阳神境界后，会出现一种一加一大于二的玄奇变化。


    他对这种感觉，自然是相信的，内心多有期待。


    ‘最后的一颗阴灵珠，皇室、以及时、穆、公输三阀或许有，看有机会能否从他们手中得到吧，此物说珍贵也珍贵，但也到不了阴神、阳神层次，获取难度是有，却也不会太过离谱。’


    ‘如今，还是先注重自身境界，先看看另外两物，阳极神物‘凤凰涅槃血’，以及辅助突破阳神的秘法。’


    庄瑾取出这两件交易所得之物，首先，这门针对阳神三关第二关灵动的辅助秘法《枯荣轮转》，通览一遍，的确玄妙。


    而‘凤凰涅槃血’，解开封禁，不同于寻常的燥热如何，一种形而上之的至阳气息扑面而来，它乃是一团如婴儿拳头大小的胶状金红血液，时时刻刻如炽烈爆发的岩浆般，起伏翻滚不休，仅仅周围逸散的气机，就化作数只凤凰虚影盘旋。


    “好宝贝！”


    庄瑾赞叹一声，却是反掌取出‘玄天宝鉴’，进行检测。


    这两物来自宇文神通，谁知道其中有无问题，埋下什么坑，以他的谨慎性情，自然不会贸然使用。


    片刻后。


    玄天宝鉴检测完成，两物皆是鉴定过，并无问题，庄瑾却仍没有放松警惕，继续以玄天宝鉴模拟，使用后具体突破成功率如何。


    如今他本身突破成功率在百分之八十一，在针对阳神三关第二关灵动的辅助秘法《枯荣轮转》辅助下，成功率攀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七。


    更换为阳极神物‘凤凰涅槃血’，这个成功率更是一下子提高了百分之十五，来到百分九十六！


    然后两者迭加，同时使用，然而这时，极为有意思的一幕出现了，玄天宝鉴中显示的突破成功率，竟如大坝决堤般，一路直线下降，最终跌落到了只有百分之七。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庄瑾看到这一幕笑了：‘无论辅助秘法《枯荣轮转》，还是‘凤凰涅槃血’，本身都没有问题，但两物似乎有着某种冲突，两者同用，成功率却会直线下降，几无成功之可能么？’


    ‘这点只以我自身目光，都是看不出，按常理来说，我花费巨大代价买来，两物也不可能不用，然而两者同用基本必死，宇文神通真是给我挖了好一个大坑！’


    ‘还有，宇文神通提到‘凤凰涅槃血’时，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可从没说那头大金刚境的凤凰死了！’


    庄瑾目光湛然：‘这也算是一个隐患么？正常来讲，我也不敢在京师永安突破，因为突破中要汲取外界能量，以及突破中巨大波动，根本隐藏不住，只能出城。’


    ‘可要确保突破中外界天地元气浓度，京师永安之外，也只有松岭能满足，而进入松岭范围，‘凤凰涅槃血’在身，就可能被那只大金刚境的凤凰感受到，找上门来，进而就有‘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陨落之厄。’


    ‘就算那只大金刚境的凤凰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找来，我也会因为‘凤凰涅槃血’、秘法《枯荣轮转》两者同用，倒在阳神三关第二关灵动，除此之外，还有其它两关的难度做保险，真是好一个连环坑啊！’


    只能说，庄瑾从沧州‘椿祸’的背后隐秘，到《九九乾坤功》，再到一团灵气，步步在给宇文神通挖坑，宇文神通却也不遑多让，同样在算计他。


    两人都在挖坑，也都在开挂，有底蕴将于对方价值有限的东西交换得来后，变废为宝，这场较量的本质，不过是看谁更技高一筹，以及谁开的挂更大罢了。


    ‘这一局，却应是我赢了。’


    ‘不过，从这种种，门阀对阳神资源、信息的封锁，也可看出突破此境的艰难，难怪仙人离去后，门阀之外无阳神！’


    ‘这却也只是之前，今日，我便要成为这个例外。’


    不错，庄瑾准备突破阳神境界了。


    ‘虽说使用‘凤凰涅槃血’，也只能将成功率提升到九成六，不到九成八，但世上之事哪有十全十美，该当机立断，就应放手施为。’


    他想到松岭兽潮至今未歇，影响周边对京师永安资源供应，以及‘开荒令’，针对异兽的战事恐怕就在不远；想到五大门阀对抗，皇室、宇文阀与时、穆、公输三阀相争；想到暗中那位仙人种种手段……自感对实力的迫切，以及如今这个概率，已然是短时间内能达成的极限，才有此决定。


    ‘使用‘凤凰涅槃血’，出京师永安突破，就可能被那只大金刚境凤凰感受到、找上门来，这一点在京师永安突破，就可以解决。’


    而突破中汲取外界能量，以及气息暴露，为悬天境、其他门阀感知，进而打断，庄瑾同样早已想好：‘突破能量，圣灵珠中还剩下一成的精纯冰属性能量，可不假外求，这就不会因为从外界汲取，引起天象变动。’


    ‘突破气息的波动，也自有封隔阵法。’


    ‘再则，我的圣灵珠、云嫦的阴阳涤魂玉，本就有隔绝、屏蔽气息之能，并一者精神、一者物质，若两宝迭加，深度共鸣，更可出现类阳神的界域，更是一重保险。’


    而借助‘凤凰涅槃血’突破，成功后也可能残留气息、被标记如何，那头大金刚境凤凰后续的隐患，等庄瑾真正突破阳神，一切也就不是问题了。


    ……


    做出决定，庄瑾将上官云嫦请来，传音说出自己打算。


    上官云嫦见证了之前庄瑾与宇文神通的交易，但听闻庄瑾稍后就准备突破阳神境界，还是颇觉突然。


    不过在听过庄瑾计划，种种布置、应对，所思周全，不是脑袋一拍屁股做出的事，便也不打算劝阻。


    同时，她心中也浮现出一抹期待。


    ——大乾八百年，门阀高高在上，世家同样受其压制，积攒怨气不小，今日见证庄瑾突破门阀封锁，挑战其权威，自然期待。


    不过期待之余，也有忐忑，神情慎重。


    两人又是商讨一番，查漏补缺，在这静室之中，检索布置重重封隔阵法，然后两人配合施展最后一重手段。


    嗡！


    圣灵珠、阴阳涤魂玉两者共鸣，一道混沌色光芒延展，形成一方类阳神武者界之力的虚界。


    “万事俱备，事不宜迟，我也该开始了，劳烦云嫦为我护法。”


    “你我夫妻一体，何言劳烦？预祝夫君突破成功，成就灵境大宗师。”上官云嫦看来言道。


    “那就承云嫦吉言了。”


    庄瑾笑着微微点头，心念一动，将‘凤凰涅槃血’容纳心口，形成一道凤凰图纹，旋即微微闭目，调整自身精气神。


    不多时后，在他将精气神三元，调整到某个巅峰。


    ‘就是此时，阳神境界，给我……破！’


    庄瑾福至心灵，预感此时破境最佳，不再等待，果断运转功法，刹那之间，那道八百年间、大乾九州之中、在门阀之外、极鲜少有人触及的阳神瓶颈，几如无物，应声而破。


    嗡！


    他眉心暗银色光点亮起，并越来越炽亮，脑后光轮亦是浮现，在蓦然璀璨后，倏而黯淡寂灭。


    这一刻，庄瑾的意识，在突破阴神三重境虚极、下潜灵魂之海最底部后，又跨越到了另一个层次，进入一个冥冥维度，达到阴之极的虚寂状态。


    阳神三关第一关——入寂，正如庄瑾当初所料，大道之门对他敞开，并无阻拦，刹那即成。


    在第一关入寂后，庄瑾意识深层次归寂，感受不到外界，感受不到自己，思维在迟钝、凝滞，逐渐在‘空’与‘虚’中沉寂。


    在以往多有助力、穿越而来、常人双倍的神魂，在此时也成了拖累，牵扯意识，愈发进入‘空’与‘虚’的无尽深渊。


    若长时间处于这一步，无法脱离，神魂就会彻底寂灭。


    此刻庄瑾已然忘了要做什么，忘了自己是谁，忘了前世今生，只剩下本源的执念、或者说锚点，如陈芸、慕清、上官云嫦一道道影子闪过，以及对长生的执念，犹如无尽黑暗中的点点微光。


    嗡！


    与此同时，之前胸前纳入的‘凤凰涅槃血’，焕发出丝丝缕缕的阳极真意。


    在此两相配合下，庄瑾意识陷入的‘空’与‘虚’的冥冥空间中，蓦然一道光芒照落，接引拔擢意识，类似于飞升，让他心中刹那间生出一种难言的大欢喜、大明悟。


    ‘非风非云是心动，虚极深处生灵光……原来如此！’


    犹如冰冷寒夜，一盏灯火亮起，这一点乍现的灵光，正是觉醒的纯阳真性。


    一阳既生，泥丸宫中，阴神刹那明亮，犹如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在反弹之中，阴极生阳，化为阳神。


    外界，上官云嫦本在忧心等待，忽而看到庄瑾身上变化生出：眉心光点再次显现，从暗银变作灿金之色，脑后原本黯淡寂灭的光轮，此刻亦是再次亮起，并升腾化作庆云，垂落缕缕光华，如璎珞、珠帘。


    唰！


    庄瑾神魂乃是常人两倍，此刻阴神蜕变阳神，一股浩大至刚至阳的气息向四面八方横扫，仅仅这般无意识逸散的气息，那布置的重重隔绝、足以短时间禁锢阴神三重武者的阵法，在其冲击之下，竟都是瞬间破碎大半。


    ‘定！’


    上官云嫦操控阴阳涤魂玉，牵引圣灵珠共鸣，以两者形成的虚界之力，将这股气息隔绝在内，不使泄露一丝一毫，旋即，又是修复、加固之前那些冲击损毁的封隔阵法。


    而也就在这时，庄瑾的阳神三关第二关——灵动，已然度过。


    却说，这第二关灵动，其中极为凶险，庄瑾冥冥中意识感知，过去已不知多久，但在现实之中，却不过仅仅数个呼吸，此刻这一关既过，凶险已去，也就只剩下阳神三关最后一关——纯元。


    庄瑾泥丸宫中，蜕变的阳神坐镇，阳神之力干涉物质，让丹田之中的琉璃金丹焕发金光，阴神境界的阴神元开始向着阳神境界的阳神元升华。


    嗡！


    圣灵珠滴溜溜旋转之中，其中剩下的一成精纯冰属性能量，化作无数如星屑光尘的光点洒落，提供能量，支撑这一过程。


    本来这一步，对其他突破阳神之人来说，最是凶险，若是神魂强度不够，就有阴神元逆反，冲击泥丸宫，反会污秽初生的阳神，让神魂崩碎，身死道消，然而，对庄瑾来说，如今却已是苦尽甘来。


    在第二关大大增添难度的强大神魂，此刻在纯阳真性生出，化为阳神之后，阳极之力沛然有余，可轻易支撑神元快速蜕变。


    其他武者突破阳神，可能要持续半个、乃至一两个时辰的这一步，于庄瑾来说，一炷香时间却就完成，丹田之中，一颗琉璃金丹充斥煌煌至阳气息，大放光明。


    只有一点，如突破阴神境界一般，因虚空缺乏灵气，肉身上的蜕变被卡住，这点他早有经验，也不予强求。


    “阳神境界，今我成矣！”


    庄瑾睁开眼睛的刹那，真正阳神境界——阳神一重境灵照的气息，煌煌如大日席卷，那些被修复加固的重重封隔阵法瞬间尽数破碎，就连圣灵珠、阴阳涤魂玉合力形成的虚界，在这一刻也都似不堪重负，剧烈震荡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