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作业之术
时间来到第二天，9月3日，周二。
早餐时间，哈利和赫敏带着熊猫眼出现在餐桌上。显然，两人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
上午有两节课，格兰芬多是在两节魔咒课后面接着上两节变形课；斯莱特林则恰恰倒过来，两节变形课之后接着上两节魔咒课。
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先后都用了十五分钟向全班同学强调.L.考试的重要性。
“如果没有认真的学习、实践和应用，”麦格教授严肃地说，“你们就不可能通过.L.考试。我认为，只要投入了时间和精力，这个班上的所有同学都没有理由得不到变形课的.L.合格证书。”麦格教授说，“今天我们要开始学习消失咒。消失咒要比你们一般在达到..水平时才会练习的幻化咒简单一些，但它仍然是你们.L.考试中会出现的最难的魔法。”
消失咒可以说是五年级学生在变形术里所遇上的最难的魔法了。
到两节课快结束时，连德拉科都没能使他们用来练习的蜗牛消失，而达芙妮刚试到第三次，就成功地使她的蜗牛消失了，因此从麦格教授那里为斯莱特林学院赢得了十分的奖励。
谢林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这个魔法，他连NEWT水平的生物幻化咒、人体变形术都已经掌握了，可以说，在霍格沃兹的主流课程里，谢林已经学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魔咒课。
“你们必须记住，”矮个子弗立维教授尖声尖气地说，他像往常一样站在一堆书上，这样才能从讲台上看到全班同学，“这些考试可能会影响到你们未来许多年的前途！如果你们还没有严肃认真地考虑过你们的职业，现在应该好好想想了。与此同时，为了保证你们都发挥出自己的水平，恐怕我们都要比以前更加努力才行！”
接着，他们花了一个多小时复习召来咒，据弗立维教授说，这是他们的.L.考试中肯定会有的内容。下课前，他前所未有地布置了一大堆咒语作为家庭作业。
下午，格兰芬多是保护神奇动物课和草药课；斯莱特林则是在保护神奇动物课之后可以稍微地放松休息。
不知道是因为去年的事情，还是因为今年是考试年，海格的教学情况有了大大的改善——不再是可怕的怪兽，或者无聊的弗洛伯毛虫。
这一堂的教学内容是护树罗锅。
天气阴冷，寒风凛冽，学生们走下草坡、向禁林边上海格的小屋走去时，感到有零星的雨点落在他们脸上。
海格站在海格小屋门前十米开外的地方等待同学们，他的面前有一张长长的搁板桌，上面放着许多细树枝。而围栏里则有几只奇怪的小生物正歪歪扭扭地悬挂在树枝上。
“好啦，同学们，咱们今天要学习的，是护树罗锅！”海格洪亮的嗓音在空旷的猎场上回荡。
哈利、罗恩和赫敏站在人群的前列，身旁是纳威、西莫和其他格兰芬多的学生。而另一边，斯莱特林的队伍由谢林、德拉科、达芙妮、潘西等人领头，正懒洋洋地站着，一副随时准备找碴的模样。
“护树罗锅？”罗恩皱着眉，看向围栏里那些长得像树枝的小生物，它们有着细长的身体，纤细的四肢，看起来极其脆弱，正用爪子抓着树皮，偶尔晃动一下，像是随风摆动的树枝。
“它们可不是普通的小树枝。”赫敏立刻小声补充道，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护树罗锅是树木的守护者，尤其喜欢住在巫师使用的魔杖木里，比如黑刺李树、山楂树、甚至冬青木。”
“唉，赫敏，求你了，我们不是来上魔杖制造课的。”罗恩无奈地叹了口气。
“闭嘴，韦斯礼。”德拉科冷笑着打断他，嘴角挂着嘲弄的笑意，“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能不能驯服一只护树罗锅吧，听说它们不太喜欢笨手笨脚的人。”
“少废话，马尔福！”罗恩立刻回怼道。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海格大手一挥，示意他们安静：“好了好了，别吵啦！护树罗锅是很温顺的小家伙，但它们很挑人，要是觉得你不值得信赖，它们是不会让你碰的。”
他示意大家围过来，并示范如何让护树罗锅爬到自己手上。他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轻轻地将手指放在一只护树罗锅面前，那小生物警惕地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爬上了海格的手臂。
“你们也试试吧。”海格笑着说，“看看能不能让它们信任你。”
学生们开始尝试吸引护树罗锅的注意。赫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低声安慰着面前的小生物，很快，一只护树罗锅便缓缓爬上她的手掌，在她指间缠绕，赫敏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哈利也试了一下，虽然不算轻松，但他最终成功地让一只护树罗锅接受了他。纳威则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他太紧张了，以至于护树罗锅躲开了他，不愿意靠近。
“嘿，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纳威尽量温和地劝说，但护树罗锅仍旧退缩着，似乎对他毫无信任感。
“看看这个，”达芙妮在一旁淡淡地说道，她的手上已经成功让一只护树罗锅安稳地趴着，她轻轻抚摸着它，神色自若，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天赋，“显然，它们更喜欢有魅力的人。”
“得了吧，达芙妮。”潘西撇嘴，“这只是因为你的手上沾了护树罗锅喜欢的树皮味道。”
“至少我比某些人做得好。”达芙妮斜睨着罗恩和纳威，嘴角带着一丝讽刺。
“哈，当然，”德拉科轻蔑地看着格兰芬多的方向，眼神落在罗恩身上，“看看你们这些穷鬼的手，粗糙得像农夫一样，难怪护树罗锅不喜欢。”
“你说什么？”罗恩脸色涨红，握紧拳头，似乎随时准备冲上去揍马尔福。
“好了，你们不要像小孩子一样在这里吵吵闹闹。”谢林终于开口了，他一直站在后方，似乎对这场竞争兴致缺缺，只见他迈步上前，随意地朝围栏内的一只护树罗锅伸出手指。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只护树罗锅原本对所有人都显得戒备，但当谢林靠近时，它竟然毫不犹豫地爬到了他的手指上，甚至愉快地在他手腕上绕了一圈，像是在撒娇一般。
整个课堂顿时安静了一瞬。
赫敏瞪大了眼睛，罗恩张了张嘴，而德拉科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真是没办法，谢林就是有这种天赋。”
“这根本不公平。”罗恩低声嘟囔着，“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赫敏盯着谢林，沉默了几秒钟，若有所思地说：“护树罗锅喜欢聪明且值得信赖的人……它们对魔力的感知也很敏锐，也许谢林的魔力对它们来说特别有吸引力。”
“得了吧，赫敏。”罗恩不满地嘀咕，“这家伙只不过运气好。”
然而，当他们看到围栏里所有护树罗锅都开始争先恐后地主动朝谢林靠近时，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恐怕并非运气那么简单。
课程结束后，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明显比格兰芬多更得意，尤其是德拉科，他一路上都在低声细语地嘲讽着格兰芬多，而潘西、高尔和克拉布总会适时地放声大笑。
罗恩自然是气得不行，而哈利虽然没怎么说话，但眼中却不时闪过思索的神色。哈利不相信谢林是单凭运气做到的，但他也不认可赫敏的说法——他认为，谢林一定是施展了某种生僻冷门的魔法，蛊惑了护树罗锅，甚至有可能，那根本就是一种黑魔法……
……
接下来的斯莱特林没有课，所有人都聚集在公共休息室开始赶作业。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内，气氛压抑而沉闷。深绿色的火焰在壁炉里跳跃，发出微弱的噼啪声，映照着每个人愁眉苦脸的表情。厚重的作业卷撒满了黑檀木桌，羽毛笔与羊皮纸交错，一片忙碌又绝望的景象。
“这简直是酷刑。”布雷斯·沙比尼把头靠在桌面上，痛苦地呻吟道，“斯内普教授的月长石论文至少要两尺长……两尺！我连月长石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麦格教授更过分！”潘西一边猛搓着自己的额头，一边低声抱怨，“消失咒的练习要求每天都要记录进度，天知道我到底要在日记里写多少次‘我失败了’。”
“别忘了宾斯教授。”德拉科冷笑道，他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一副不想面对现实的模样，“巨人战争？我们刚听完海格的课，马上就要交论文……麦格、斯内普、宾斯，再加上海格的护树罗锅论文，简直就是把我们架在绞刑架上。”
“就不能少给点作业吗？”达芙妮叹了口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我感觉我的手都要断了。”
众人纷纷抱怨，低气压在公共休息室里弥漫开来。然而，在这片愁云惨雾之中，谢林却是一股清流——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手中捧着一本与课程完全无关的书，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仿佛对堆积如山的作业毫不在意。
这诡异的反差很快引起了注意。
“谢林，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布雷斯瞥了他一眼，皱起眉头，“难道你已经写完了？”
谢林闻言，缓缓抬起头，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见他缓缓抽出魔杖，轻轻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随后，银白色的气状物质从他的脑中被抽取出来，宛如丝缕般飘浮在空中。那道银色的流光像水波一般轻柔地涌动，仿佛承载着某种不可言喻的智慧与记忆。
众人看得一愣。
接着，谢林轻轻挥动魔杖，那银白色的记忆丝线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流入了桌上整齐排列的三支羽毛笔之中。这三支羽毛笔通体漆黑，镶嵌着暗金色的纹路，仿佛流淌着神秘的魔力。
然后，魔法发生了——
三支羽毛笔同时动了起来，如同被看不见的手操控一般，在羊皮纸上飞快地书写着。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流畅的沙沙声，精准无误地记录下字句。不一会儿，一篇篇工整优雅的论文便跃然纸上，每一个字母都透着冷静与智慧的光辉。
整个休息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目睹了魔法的奇迹。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半晌，德拉科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复杂地问道。
谢林随手合上书，嘴角微微扬起，眼中闪烁着一丝戏谑的光芒：“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魔法手段。”
他随意地晃了晃魔杖，“你们应该听说过冥想盆吧？它能储存记忆，让我们可以回溯过去的片段。而我刚刚做的，不过是抽取自己脑子里某些特定的记忆与知识，然后借助这些羽毛笔，让它们代替我完成书写。”
“重点是……”他顿了顿，慢悠悠地补充道，“如果你无法在脑海中清晰地整理和归纳自己的记忆，就没办法精准地提取出需要的部分。换句话说，得先学会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变成一个可以随时检索的知识库。”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是说……”达芙妮眨了眨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你能有条不紊地把自己学到的所有知识归类？然后想要什么就能直接抽取？”
谢林轻轻点头：“差不多。”
“这……”布雷斯喃喃道，眼神复杂地盯着那三支仍在飞速书写的羽毛笔，“这听起来比魔咒本身还要难。”
“当然。”谢林耸耸肩，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果你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就别指望能轻松找到自己想要的记忆。”
德拉科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那这些羽毛笔呢？普通的自动羽毛笔可没这么神奇。”
“这是霍恩海姆家族特制的东西。”谢林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羽毛笔的笔杆，“它们被赋予了独特的炼金术刻印，能够精准读取记忆中的信息，并将其转化为书面语言。”
他顿了顿，语气淡然地补充：“这可不是外面能买到的货色。”
休息室里一片死寂，众人纷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然后——
“这不公平。”诺特低声嘀咕道，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羡慕。虽然他的家族也以炼金术见长，但他根本没见过这种工艺水平的自动羽毛笔。
“是啊，谢林，你这简直作弊。”布雷斯叹了口气，一脸羡慕，“你竟然有这种外挂，太不讲道理了。”
潘西目光灼灼地盯着谢林：“我可以用金加隆跟你租一支羽毛笔吗？”
“我出双倍。”达芙妮立刻补充。
“你们真是……”德拉科翻了个白眼，但眼里也满是羡慕，“谢林，你要不要考虑开个租借业务？我觉得能赚大钱。”
谢林轻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打算把这份特殊的便利分享出去。
他伸出手指，轻轻一弹，三支羽毛笔在空中停顿了一瞬，随后笔尖微微一抖，漂亮地写下最后一个句号，然后齐刷刷地落回了书桌上。
“好了。”谢林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肩膀，“论文完成，我待会儿还有魔咒俱乐部的活动，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转过身的同时，桌上的羽毛笔和羊皮纸竟在眨眼间消失，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斯莱特林学生，陷入对人类智商差距的沉痛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