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弗罗比舍

　　谢林独自来到通往魔咒俱乐部的隐藏教室前，走廊尽头，一尊古老的女巫雕像静静伫立，仿佛在沉默地注视着一切。石质的眼睛闪烁着淡淡的魔法光辉，等待着正确的咒语将其唤醒。

　　雕像前站着一个女孩，正紧张地在原地踱步。她身穿格兰芬多的校袍，红金相间的领巾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她的栗色卷发微微凌乱，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番折腾，手中紧握着魔杖，低声嘀咕着什么，试图解开雕像上的咒语。然而，雕像毫无反应。她咬了咬嘴唇，显然有些心慌了。

　　谢林稳步走近，女孩察觉到他的接近，立刻回头，脸上写满了不安。当她看清来人时，神色更加复杂了几分。

　　“你是——”她迟疑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睁大了双眼，“马尔福？”

　　谢林微微一笑，语调温和而礼貌：“准确来说，是谢林·马尔福。”他停在雕像前，微微颔首，“你是……第一次参加魔咒俱乐部？”

　　女孩似乎有些拘谨，点了点头，声音不太自然地说：“是的，我是维琪·弗罗比舍，四年级……呃，格兰芬多。”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昨天才收到弗立维教授的邀请。”

　　她的语气里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期待，但同时也带着一丝紧张，“我本来很高兴的，可是……”她看向女巫雕像，眉头微皱，“这道门不让我进去，我试了几次咒语都没用。”

　　谢林挑了挑眉，目光落在雕像上：“弗立维教授给了你通行的咒语，对吗？”

　　“嗯……”维琪抿了抿嘴唇，眼里闪过一丝懊恼，“我记得咒语，但我可能……最后一个音发得不太对。”

　　谢林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让我猜猜，你是把‘AperioVeritatem’的最后一个音念成了‘temm’？”

　　维琪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是大多数人第一次施展这个咒语时最常犯的错误。”谢林轻笑了一下，声音温和却带着笃定，“‘Veritatem’的尾音要略微上扬，强调‘m’的震动，否则雕像会默认咒语不完整。”

　　维琪眨了眨眼，随即露出一抹懊恼的神色：“难怪……我刚刚试了好几次，以为是自己魔力不够。”

　　“魔力够不够，这座门可是不会在乎的。”谢林微微一笑，举起魔杖，指向雕像的额头，语调平稳而自信地念出：“AperioVeritatem。”

　　雕像的石质眼睛骤然亮起，一道柔和的银光从其轮廓间流转开来。接着，雕像缓缓向两侧裂开，露出一条通往魔咒俱乐部的幽深入口，里面隐约传来巫师们的交谈声。

　　维琪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钦佩。她忍不住吐出一口气，脸上浮现出几分释然的笑意，“原来是这样……谢了。”

　　“没什么。”谢林微笑道，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起进去吧。”

　　维琪犹豫了一瞬，还是迈步跟了上去。她本以为谢林·马尔福会像其他斯莱特林一样，对格兰芬多的学生带着某种刻板的敌意，或者至少会流露出傲慢的态度。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不仅温和有礼，还主动向她伸出了友善的手。

　　她不自觉地放松了许多，心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悄然滋生。

　　……

　　进入教室后，谢林注意到，房间内已经有不少学生。弗立维教授正站在中央，等着大家到齐。他看到谢林和维琪进来，微笑着点点头，随后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

　　“首先，欢迎新成员加入。”弗立维教授的目光落在维琪身上，亲切地说道，“这是维琪·弗罗比舍，格兰芬多四年级，让我们欢迎她。”

　　教室里响起了一阵礼貌的掌声，维琪有些局促地点头致意。

　　魔咒俱乐部的成员似乎越来越少了，算上谢林和维琪也就只有八个学生，谢林更是唯一一个来自斯莱特林的学生，他向火车上交谈过的艾露茜·蒙哥马利和塞德里克·迪戈里点头示意后，坐到了张秋的旁边。

　　维琪则是坐到了格兰芬多的那一边去。

　　“好了，今天的主题是追踪咒。”弗立维教授挥了挥魔杖，黑板上立刻浮现出几个潦草的魔法符号，“追踪咒的作用，是回溯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并还原事实真相。这是一个实用的魔法，适用于侦查、寻找遗失的物品，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帮助破解谜案。”

　　他轻轻一挥魔杖，教室中央的桌子上浮现出一只银色的羽毛笔。

　　“比如说，这支笔半小时前被人拿起过，我们可以使用追踪咒来看看到底是谁碰过它。”

　　他抬起魔杖，念出：“踪迹显形!”

　　刹那间，一道淡淡的银光从羽毛笔上浮现，缓缓地延伸到空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影像——那是一个五年级学生的手，他正拿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书写着什么。

　　“这就是追踪咒的基本应用。”弗立维教授解释道，“接下来，你们可以两人一组，尝试追踪你们的伙伴刚刚接触过的物品。”

　　学生们纷纷行动起来，而谢林只是微微一笑，随手拿起一块羊皮纸，闭上眼睛，魔杖微微一抖：“踪迹显形!”

　　一道银光闪过，羊皮纸上浮现出微微的光痕，很快勾勒出一个手掌的轮廓。谢林立刻认出，这是一名拉文克劳学生的手，看来这张羊皮纸不久前被他碰过。

　　弗立维教授注意到了谢林的轻松自如，不禁笑着点头：“非常出色，谢林。”

　　然而，谢林却陷入了沉思。

　　他忽然抬起头，问道：“教授，追踪咒是否可以通过某种媒介来增强，比如——他人的皮肤、毛发，或者指甲？”

　　弗立维微微一怔，随后脸色变得严肃了一些：“那已经超出了正常追踪咒的范畴，涉及黑魔法领域。”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一些，许多学生悄悄竖起耳朵，似乎对黑魔法的话题充满兴趣。

　　弗立维继续道：“在东南亚国家，确实存在这样的黑巫术，它们能够利用毛发、血液、甚至指甲碎片追踪目标的位置，甚至在某些极端情况下，能够利用这些媒介施加诅咒。”

　　谢林微微点头，并未继续深究，而是换了个方向：“那么，有没有更安全的替代方法，比如，通过姓名进行追踪？”

　　弗立维教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很好的问题。事实上，有一种魔法，灵感来源于猫头鹰的姓名感知能力。”

　　他在黑板上挥动魔杖，写下几个新的魔法符号。

　　“猫头鹰能够凭借姓名精准地找到目标，而这种魔法，就是基于这种特性发展出来的。我们称之为姓名追踪魔法。”

　　谢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姓名追踪魔法和他正在研究的“小人咒”有着极大的关联，若是可以从弗立维教授口中得知更多姓名追踪魔法的信息，那么制作出活点地图就指日可待了。

　　……

　　离开魔咒俱乐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当谢林走出魔咒俱乐部的教室时，走廊里只剩下寂静与摇曳的烛光。

　　他并不是和其他人一起离开的，而是因为向弗立维教授请教了一些关于姓名追踪魔法的问题，而耽搁了时间。等他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所有俱乐部的成员早已散去。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指针精准地指向了晚餐时间，而另一组小巧的指针则显示着——达芙妮他们竟然还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奋笔疾书，赶写那堆积如山的作业。他轻叹了一口气，知道今晚只能独自去礼堂吃饭了。

　　然而，就在他跨出教室门口的那一刻，他的步伐微微顿住。

　　张秋站在那里。

　　她靠在不远处的墙边，双手抱臂，似乎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看到谢林出来，她的身子微微一动，像是犹豫了一下该不该主动开口。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自从那一天两人接吻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此刻倒是有些尴尬。

　　谢林试图打破沉默，他勾了勾唇角，语调如常，带着些许随意：“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吧？一起去礼堂？”

　　张秋没有立即回答，她看着谢林，眼神复杂，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仿佛正在下定决心。终于，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谢林的眼睛：“谢林……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谢林的笑意微微一滞。

　　他沉默了一瞬，叹了口气，语气平静而柔和：“张秋，你是个很好的女孩，真的。我也很喜欢你。”他顿了顿，目光幽深，声音低沉下来，“可问题是，你知道的，我已经有太多女朋友了。”

　　张秋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我不想再耽误其他的女孩子。”谢林目光认真地看着她，眼底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值得更好的，值得一个真正全心全意爱你的人，而不是像我这样，明知道自己无法给予承诺，却还让你陷进去。”

　　“所以，”他的声音放轻了一些，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张秋。你应该去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空气沉寂了一瞬。

　　然后，张秋忽然往前迈了一步。

　　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执拗，还有深藏其中的情感，谢林还来不及反应，一双柔软的唇已经覆上了他的。

　　这一次，她的吻比那天更加急切，更加疯狂，仿佛带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勇气。她用力揽住谢林的脖颈，整个人紧紧贴了上去，拼命缩短彼此的距离，甚至不给他任何挣脱的机会。

　　谢林本能地想要推开她，可她的力道比他想象中更加坚定，娇小瘦弱的娇躯里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谢林的后背直接撞在了墙上，被迫承受着她汹涌的热情。

　　谢林看到张秋闭着的双眼上，眼角边悬挂着晶莹的清泪，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搭在张秋肩膀上的手指微微颤抖，终究无法狠下心来推开她。

　　他感受到体内汹涌的魔力翻滚而出，一股不受控制的欲念逐渐压过了他的理智，他的抗拒逐渐化作妥协，妥协最终化作了回应。

　　他缓缓抬手，扣住张秋的腰，回吻了回去。

　　张秋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但她却固执地不肯松开谢林，仿佛害怕一旦放开，他就会再次退后，拒绝她。

　　然而，她突然感觉到谢林的回应。

　　原本只是被动承受的他，终于开始回吻她了。

　　他的手落在她的腰间，轻轻收紧，指尖带着微妙的温度。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心头一颤，她几乎不敢相信——谢林竟然没有推开她？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微微有些喘息，张秋才终于松开了手，但她没有后退，而是保持着极近的距离，额头轻轻抵在谢林的肩膀上，嗓音有些沙哑地问道：“你还要推开我吗？”

　　谢林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孩，张秋的眼睛微微泛红，嘴唇因为亲吻显得格外嫣红，眼底还残留着几分倔强和不甘心。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张秋……”

　　“你明明喜欢我，对不对？”她固执地追问。

　　谢林闭了闭眼，似乎在克制什么，片刻后，他终于轻声道：“是。”

　　张秋屏住了呼吸。

　　她的心跳仿佛快要冲破胸腔，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她的眼中翻涌，像是喜悦，又像是不敢置信。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伤害你。”谢林低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苦笑，“我已经有太多女朋友了，我不是什么好男人，张秋，你根本不知道和我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那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张秋坚定地打断了他，“我自己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谢林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语气无奈又宠溺：“你啊……”

　　张秋有些不满地皱眉，刚想反驳，谢林却已经俯身，再次吻住了她。

　　这一次，主动的人是他。

　　张秋瞪大了眼睛，下一秒便彻底沉溺其中。

　　他的吻不再是最初的被动和迟疑，而是带着毫不掩饰的温柔与占有，像是在宣告什么，又像是在接受什么。张秋的心跳彻底乱了节奏，她甚至没法思考，整个人只能任由自己被他的气息包围。

　　良久，唇瓣分开，谢林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行吧……是你自己要跳进来的。”

　　张秋嘴角微微上扬，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喜悦：“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谢林笑了：“嗯，我知道。”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低哑：“但我很高兴，你对我是个例外。”

　　张秋红着脸，轻轻揽住了他的腰。

　　走廊的烛火轻轻摇曳，夜色沉静，只有两人的影子交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