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忙碌的夜
此时的紫鸾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完全就是一个得了癫症的疯婆娘，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妖艳。
她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撕扯得破碎，雪白的肌肤此刻充斥着血色，上面是她自己抓出的道道血痕，尤其在胸前，汩汩冒血的指洞狰狞可怖，像是要活生生将自己的心脏抛开一样。
见到那血肉模糊的白肉，白羽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此前看到徐淼的惨状他还可以强自镇定，好歹是有衣袍遮掩。而今再见这副血淋淋的模样，即便是他再想装也是做不到了。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社畜，哪儿见过这些场景。
“这便是血毒么……”
此情此景让白羽心中怕极，忍不住的哆嗦。
“这他妈叫不会死人？老王八羔子，净他妈放屁！”白羽惊怒交加，对于薛灵官的此前话语是全然视作放屁。
好在紫鸾此时无心旁顾，若是她此时打开洞府，白羽还真不敢进去。
草！我这幅羸弱的躯壳，肯定是不禁这么撕扯的，此前我只觉得禁制麻烦，如今看看这反而是最温柔的。
白羽强忍着不适，想要看看这东西爆发一次要持续多久，结果这一等，便是三个时辰！
等到紫鸾撑过去时，已经是体无完肤，就差把自己里朝外的翻个面了，好在先天境修士身躯强悍，若换做是白羽，只怕已经疼死了。
修长的指甲早不知道断哪儿去了，她颤抖着双手从乾坤袋中取出一颗丹丸服下，而后拿出白羽熟悉的黑瓶，颤抖着往身上撒去。
白羽亲自领略过这药的神奇，知道紫鸾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白羽转身走回自己的洞府，心想今晚便是他服下血毒的第三日，自己可怎么熬啊。
……
子时悄然已至。
白羽原本盘膝而坐专心致志的吐纳修炼，霎那间他面色骤变，骤然降临的疼痛让他浑身僵硬，哪怕是动动手指也做不到！
白羽感觉好似有一只实质巨手，一把捏住自己的心脏，致使心脏变的重若千钧。
他浑身僵硬，下意识张大了嘴巴发出如野兽般的低吼，却是只出气不进气，根本没法呼吸，渐渐的竟是将自己憋的涨红了脸。
我靠，这酸爽……
却又在下一瞬，那只捏住心脏的手，手心突然张出了嘴巴，一口一口开始啃咬他的心脏，牙齿黏连着血液，撕扯下大片的血肉！
疼痛骤然加剧，却也让他绷紧的身躯一松。
可此时他已经做不出什么应对了，从未体验过的剧痛只一瞬间便将他的意识吞没！
白羽双眼翻白，险些昏死过去！
他的大脑变得迟滞，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态，脑海中生不起任何念头。
就在此时，丹田处原本因剧痛而骤停的玄色气旋，竟是自行旋转了起来，速度很慢，但蕴含着某种奇妙的吸力，就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心脏处缭绕的噬心之痛，仿若实质般被这股吸力拉扯的变形拉长，有一部分当即化作流量状的能量，被气旋吸扯入内，吞噬的无影无踪。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白羽痛苦一轻，他的大脑不再昏沉，意识重新回归。
白羽张开嘴巴粗重的抽吸着，同时他也不敢放松警惕，主动催动体内气旋。
气旋速度快了许多，很快便将大半血毒扯入其中，吞噬的一干二净。
唰。
冷汗如开闸般迅速打湿了白羽全身。
“薛灵官，我c你大爷……这他妈叫不会死人？”
白羽又惊又怒，对于薛灵官更是生出化不开的浓郁恨意。
他赶忙又一次催动气旋，试图将体内的那些禁制也拔除，然而这一尝试却是无功而返。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血毒难道就这么没了？这具身躯搞什么名堂，怎么浑身都透着古怪。
白羽紧皱着眉头，最终也只能大致将血毒归结于与怨灵相关，恰好被自己的血液克制。
毕竟除此之外，他得不到任何解释。
“不论如何，至少结果是好的，或许只有得到血毒丹的配方，我才能真正弄清楚原因。”
白羽长舒了一口气，缓了好半天，他慢慢起身将衣服撕扯的破烂，忍着剧痛龇牙咧嘴的将自己身上血肉抓烂。
与方才的痛苦相比，此时的自残反而显得无关痛痒。
伤口鲜血淋漓，看着指甲中自己的血肉，白羽恨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草！妈的！薛灵官！你等着！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一定要杀了你！！
看着浑身鲜血，白羽喘着粗气躺在地上，突然灵光一现，他重新取出了那个黑色的珠子。
“你不是爱吸血么？反正干了也是浪费，这次让你吸个饱。”
白羽握着黑色珠子，缓缓贴近身前，身上的血液如同受到吸引般，纷纷化作血线涌入黑珠之中。
就见黑珠中心那条红丝再次闪烁，周围亮起如血管状的纹路，渐渐的，那条红丝变宽了许多，逐渐扩散成圆，而后最中心位置内陷……
白羽低头时瞳孔骤缩，这那里还是什么黑珠子！分明就是一颗眼球！一颗血丝密布，的血红眼球！
红眼此刻正诡异的打量着白羽！
白羽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变得越来越虚弱，脑袋也开始昏沉，这种感觉与此前白羽割腕时的一模一样，这分明就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这鬼眼居然是在强行吸收他体内的血液！
意识到这一点，白羽赶忙抬手，作势就要将其扔出！
结果这家伙像是意识到了他的打算，竟是先一步悬浮了起来，继续贪婪的吸取着白羽的血液！
白羽心中大骇，完全被恐惧笼罩。
我没有死在薛灵官手中，却要不明不白的死在一个眼球手里么？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又他妈闪了腰？
渐渐的白羽的大脑愈发昏沉，四周乏力竟是连站都站不住，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黑珠已经彻底变成了一颗炯炯有神的眼珠子，它有着醉人的红色虹膜，深邃的眼瞳此时正上下打量着白羽，半晌后微微一颤，散发出拟人的满意情绪。
白羽虚弱的喘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你看你大爷……”
下一刻，这颗眼睛倏然收缩化作竖瞳！白羽心中莫名一紧，就见对方突然提速，竟是瞅准目标，朝着他的左眼狠狠撞来！
噗！
眼球足有拳头那么大，以至于要将白羽左眼眶撞碎才能挤进去。
左眼自然是无法幸免，在触及红眼的一瞬直接爆碎被吸纳吞噬！
骨裂声响在耳畔，白羽却是无动于衷，一晚上一波三折，他真的已经痛麻了，喊都喊不出来。
可此时的红眼哪管这些。
在进入白羽左眼眶后，狰狞的红瞳与空洞的棕瞳碰撞在一起，瞳孔蠕动着左顾右盼，像是在调整位置。
白羽左半边脸颊早已血肉模糊。
突然！就见白羽左半边脸眨眼间便被白色皮毛覆盖！
白色皮毛沐浴着鲜红的血液显得狰狞妖异，白羽的左半边脸竟是化作了狐脸，瞳孔更是呈现诡异的重瞳！
右半边脸依然是病态的苍白，如同是将两个人的面孔强行缝合在一起，怪诞而惊悚。
等到重瞳蠕动固定后，发出一声如心脏般的轻颤，白羽被撑大变形的左眼眶快速修复，须臾间又化作了原来大小，皮毛也在这之后迅速收缩，眨眼间复又恢复正常。
好半晌后，急促的呼吸这才减轻，稍稍恢复了点力气的白羽悠悠吐出一口浊气，苦笑道：“他妈的，麻了，真的。”
说完，他便躺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
白羽躺在地板上悠悠转醒，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触碰自己的面庞。
触感干绉，干巴巴的覆盖着一层血污，有点硌手，但应该也是正常的人类皮肤。
他着急忙慌起身，从未有一天像今日这般迫切的想要照镜子。
白羽快步来到脸盆前洗掉脸上血污，转而大步流星来到铜镜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若冠玉，仪表堂堂，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连眼睛瞳孔也是和原先一样。
他昨晚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左脸奇痒难耐，因此也不知道自己曾经的变化。
“呼，吓死我了。”白羽长舒了一口气，“对称美yy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