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润柔荑触在陈斯远胸口,好似受了惊吓一般便要抽离,却被陈斯远死死攥住,随即贴在心口上。


    隔着衣裳,胸膛里怦然鼓动便传至掌心,继而一直传导至薛姨妈心底,过得须臾,便是薛姨妈自个儿心下也与陈斯远一般无二也似跳动起来。


    凝眉望去,眼见陈斯远情真意切,薛姨妈不禁鼻头泛酸,只觉这些年下来,唯有眼前人才懂自个儿。


    自打宝钗降生,其夫因着薛蟠顽劣而大失所望,恨屋及乌之下,便是连薛姨妈也不待见了。不时纳妾、蓄养歌姬,一个月里能有一两回来薛姨妈房里,却也只寥寥几句话便翻身睡去。


    好在宝钗争气,自幼冰雪聪明,可算挽回了一些。薛姨妈忙着与里里外外那些狐媚子斗法,又哪里得空管教薛蟠?


    及至宝钗大了些,其夫骤然故去,因着薛蟠年岁还小,薛家其余几房便扑上来撕咬,恨不得将大房家产尽数分了去。


    薛姨妈不过是内宅妇人,又哪里知道如何与各房打交道?不过是凭着一腔意气与之周旋,好歹说动了二房叔叔,将皇商差事暂且落在二房头上,又求肯了娘家出面威慑各房,这才将此事暂且遮掩过去。


    转过头来薛姨妈又一边厢操持家业,一边厢教育子女。宝钗自不用多说,处处都合薛姨妈心意,偏那长子薛蟠是个浑人,任凭如何教导也不知长进。不但如此,还每日家飞鹰走马、欺男霸女,结果便招惹了官司!


    这半辈子过去,除去闺阁中时,待嫁人后薛姨妈又何曾为自个儿活过?


    心下酸涩之余,薛姨妈不禁放低了心防,心扉展开,叹息着便历数起这些年的不如意来。


    陈斯远攥着一双柔荑,见其并不退缩,便慢慢撒开,探手揽了薛姨妈肩头,须臾便让其偎在自个儿怀里。


    待说过了嫁人后的不如意,薛姨妈又道:“便是闺阁中,也少有如意的时候。同是王家女,她便能嫁进荣国府,我小了几岁,就只能嫁薛家大房……便是史家也好啊,天下哪里有这般偏心的爹娘?


    再说蟠儿的案子,定是大哥(贾雨村上任时到访的王老爷)暗中相中了薛家大房的家产,不然哥哥又怎会任凭贾雨村这般处置?”


    陈斯远轻拍着其肩头,蹙眉道:“正是因此,我才心生怜惜……你本不该如此,谁知命运多舛啊。”


    薛姨妈红着眼圈抬起螓首,陈斯远便略略俯身。薛姨妈心下一惊,不禁偏了头去。


    陈斯远面上失落道:“是我孟浪了……君生我未生啊,我也不瞒你,我如今心下别无所求,只求时常与你见一面,便只是说说话也好。”


    薛姨妈心酸道:“你……远哥儿才这般年纪,又是前程远大的,何苦与我扯上干系?”


    “情之所至,一往而深,彼此投契,便是命定……你先前种种,我又怎会不知?你道我不曾想避开?非不愿,实不能啊。”陈斯远叹息一声,道:“我也知与你实在是……可偏偏就忍不住去想。”


    这番话落在薛姨妈耳中,自是感同身受。自那回旖梦连连,禁不住夜里伺候了自个儿好几回,薛姨妈便对陈斯远念念不忘。她情知不对,也曾避开来好些时日不曾见陈斯远,奈何偶然瞥见,依旧会心下怦然。


    内中蚀骨销魂、愁肠辗转,自不足与外人道。如今听陈斯远说来,竟又是与自个儿一般无二。


    薛姨妈本就敞开了心扉,如今又起同病相怜之心,正待说些什么,便听陈斯远道:“你可知我思来想去,心下拿定了什么心思?”


    薛姨妈仰起脸来摇了摇头,便见陈斯远笃定道:“来世之说虚无缥缈,好不容易来世上走一遭,我又岂会违心委屈自个儿?姨太太,我不能撒手。”


    说话间,用力将薛姨妈搂在怀里,右手抬起捏住其下颌,任凭其眼神飘忽,只直勾勾盯着那双眸子,俯身噙了下去。


    这回薛姨妈不曾推拒,只死死箍着陈斯远脖颈、背脊,好似拼尽了毕生气力一般去回应。


    车外狂风骤雨,马车辘辘而行……


    不知何时,外间忽而有老仆道:“太太,到了!”


    薛姨妈悚然而惊,赶忙推开陈斯远,仔细拾掇了衣裳吩咐道:“外间可还下着雨?”


    “回太太,还下着呢。”


    薛姨妈攥着陈斯远的手道:“油纸伞不顶用,去家中取了蓑衣来给远哥儿。”


    老仆应下,薛姨妈这才回身看向陈斯远,心下柔情蜜意无以言说,便低声嘱咐道:“你,你秋闱在即,不可为我分心。”


    陈斯远把玩着柔荑道:“此事又哪里是我自个儿说了算的?你若不想我分心,不若时常见我一回。”


    薛姨妈果然挂了心,暗忖自个儿身下如今好似水帘洞,只怕远哥儿夜里也会辗转反侧,推己及人,薛姨妈便咬着下唇道:“左右蟠儿的事儿还要一些时日,我便推说不曾办妥,时常见了一面就是了。”顿了顿,又道:“只是,不可再如今日这般放肆。”


    陈斯远面上哀怨,点点头应了下来。


    二人正要说什么,老仆奔走回来,道:“太太,小的自马厩借了蓑衣来。”


    薛姨妈顿时蹙眉不已,心下暗骂老仆没眼力劲,怎地不见素日里这般周全,偏这会子周全起来?


    陈斯远便扯了扯她的手,又探手在面颊上抚了一把,笑道:“那我先去了。”


    “嗯。”


    陈斯远挑开帘栊,便有风雨灌入,薛姨妈不禁冷得打了个寒颤。随即便见陈斯远跳下车辕,披了蓑衣往角门而去。


    薛姨妈自是心下怅然,叹息一声,等同喜、同贵打了油纸伞来迎,这才下得车来往自家而去。


    两盏灯笼在风雨中摇曳,一行三人快步进得东北上小院儿。眼见前院熄了灯火,沿抄手游廊而行的薛姨妈便蹙眉道:“蟠儿还没回?”


    同喜低声道:“大爷又喝多了,裕锦伺候着睡下了。”


    薛姨妈叹息着摇头,愈发着恼薛蟠的放浪。待过得穿堂,便到了后院,内中灯火通明,抱厦里自有宝钗伫立迎候。


    眼见薛姨妈回转,宝钗沿抄手游廊迎来,上前便道:“妈妈,事儿可办得了?”


    薛姨妈回想起方才与陈斯远百般温存,便笑着颔首道:“远哥儿出马,岂有不成之理?那吕司务应承了——”刚想原话照说,忽而想起与陈斯远约定,薛姨妈便改口道:“——不日便将案卷送过来。”


    宝钗不疑有他,只捧心舒了口气道:“菩萨保佑,此事可算是成了。远大哥果然是可以托付之人!”


    薛姨妈只回以娴静微笑,暗忖着的确可以托付,这些年下来,爹娘、兄弟姊妹、儿女,又有谁知晓她的苦楚?也唯有远哥儿才懂她的心思。


    宝姐姐只道是陈斯远瞧在她的份儿上方才这般卖力奔走,心下自是对其又增几分好感。又想起前一回所说,宝钗随着薛姨妈进得内中,待落座软榻上便道:“那……远大哥可还说了旁的?”


    “旁的?”薛姨妈故作板着脸,这旁的可没少说,只是此事又怎能与宝钗说?当下便道:“并不曾说旁的。”


    宝钗应下,暗忖也是自个儿急切了,这哪儿有前头办事后头说教的?若真个儿这般处置了,只怕会落得个费力不讨好。


    且陈斯远曾说,须得撞了南墙方知回头,如今薛家暂且无事,只怕妈妈绝不会舍弃外间的营生与那皇商差事。


    当下母女二人计较了几句,薛姨妈只觉身下凉腻难忍,便推说道:“这秋雨寒凉,身上有些冷,今儿个也倦了,你去吩咐同喜预备热水,我想着沐浴一番。”


    宝钗赶忙应道:“是呢,我方才还与莺儿说今儿个变了天,妈妈可不好染了风寒。”


    当下紧忙吩咐丫鬟预备浴桶,薛姨妈则起身往卧房去更衣。


    过得半晌,后院正房关门闭户,莺儿生起了熏笼来,浴桶里氤氲升腾,薛姨妈穿了中衣过来,到得近前宽衣解带进了浴桶。


    温热浸过胸口,薛姨妈只觉浑身暖洋洋,非但将身上的寒意驱离,还将心下那火热的遐思也一并勾了出来。


    一只藕臂探将出来,薛姨妈忽而吩咐道:“同喜,去取了镜子来。”


    同喜应下,紧忙将巴掌大的圆镜送来。薛姨妈接过来,对镜观量,便见镜中人面目姣好,云髻乌黑,眼角不见半点褶皱。薛姨妈不禁得意抿嘴笑了,暗忖自个儿果然不见老,不然那远哥儿也不会这般急切……


    撂下圆镜,薛姨妈仰头看着房梁,心下不禁又想起陈斯远来。暗忖着,也不知远哥儿如今可曾念起自个儿来。


    同喜送过铜镜,自有同贵打湿了帕子伺候着薛姨妈沐浴。同喜便往卧房里拾掇,自床榻上拾掇了褪下的衣裳,待触及亵裤,忽觉入手凉滑。同喜心下纳罕不已,又凑近嗅了嗅,顿时就红了脸儿。


    咬着下唇不禁思量起来,如今还不曾睡下,怎么自家太太又这般了?


    ……………………………………………………


    陈斯远院儿里。


    粗使婆子将热水倒进浴桶里,霎时间腾起氤氲来。红玉打发了婆子退下,扭身进得西梢间里,便见香菱已然伺候着陈斯远换了衣裳。


    红玉便蹙眉道:“大爷再有几日就要下场,偏这会子姨太太又要来劳烦大爷。大爷快去沐浴,免得染了风寒。”


    陈斯远笑道:“无妨,送佛送到西嘛……再说我如今身子骨可不比去年。”


    红玉仔细扫量一眼,笑着道:“瞧着是有些肉了,可与姨太太家的薛大爷比,还是有些单弱。”


    陈斯远撇嘴道:“拿我跟文龙比?只怕再过十年我也比不过那厮。”


    就薛蟠那将军肚、腱子肉,加上性子浑,合该去上阵杀敌。


    众人说笑两句,陈斯远便到得堂内褪去衣裳,赤身进得浴桶里。温热的水漫过胸口,陈斯远不禁舒爽得哼哼有声。


    他双臂搭在浴桶旁,仰头闭目思量,回想起方才情形,不禁面上莞尔。这世间男子大抵都有劣根性,一则拉良家下水,一则劝妓家从良。


    薛姨妈虽年岁比邢夫人稍长,姿容却与之相差仿佛,比照起来韵味尤胜。若陈斯远心下不知也就罢了,待知晓其对自个儿有意,他又怎会放过?至于宝钗……左右此事也不可告人,宝姐姐一无所知又有什么干系?


    薛姨妈乃是内宅妇人,赶鸭子上架也似才打理起薛家家业来,心下苦闷无从排解,虽寄情于自个儿,却难以逾越心关。


    是以陈斯远方才用话术抚慰了薛姨妈,其述说良多,归纳起来不过两条:不过是薛姨妈是好女人,嫁入薛家实在可惜了。此言果然打开了薛姨妈心扉,其后多是薛姨妈诉苦,陈斯远倾听;其后又言情难自禁,过往已逝,来世不可追,能珍惜的唯有眼前。此言是为诱薛姨妈主动迈出那一步。


    这话术自是奏效了的,是以方才薛姨妈才会极力回应。


    只可惜时辰不对,地方也不对,陈斯远明知今日不能得手,便故作君子。只怕薛姨妈回去之后,来日又有反复……嗯,这事儿还有的拉扯呢。


    此事暂且放在一旁,余下时日合该用心秋闱事,毕竟这才是大事儿!又想起尤二姐、尤三姐来,陈斯远便想着明日去瞧过一遭,回头便关门闭户,用心攻读。


    这日因着被薛姨妈引得心下躁动,陈斯远扯着香菱、红玉好生折腾了一番,直到临近子时方才睡下。


    转眼到得天明,红玉率先醒来,披了小衣挑开窗帘往外观量。便见外间雨后初晴,雾气氤氲。红玉自枕边将怀表摸索了来,瞧着表针换算了一番,眼看便到了卯时,便有心将陈斯远叫醒。


    随即忽而醒悟,是了,大爷自国子监肄业,从此不用早起了。她便将怀表撂下,复又躺下,挪动身子贴在陈斯远背脊上,温存了良久。


    又过半个时辰,外间粗使婆子与芸香洒扫,芸香不知得了什么信儿,叽叽喳喳个没完,红玉再也躺不下,便只好窸窸窣窣起身。


    她一动,连带香菱也醒了过来,二女对视一眼,彼此揶揄一番,又都红了脸儿。当下两女轻手轻脚起来,自去外间梳洗、忙活起来。


    陈斯远好生睡了个饱,直到卯时将尽方才倏然醒来。懒散着任凭香菱伺候着穿衣、洗漱,又慢吞吞用起了早点。


    因着陈斯远意态慵懒,便连整个小院儿也闲适了许多。小丫鬟芸香照例鬼鬼祟祟寻来,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子闲话。


    什么园子东角门的秦显家的与妙玉的婆子计较起来,什么李嬷嬷指桑骂槐痛骂了袭人一通;什么多官的老婆多姑娘与戴良钻厢房厮混。


    陈斯远听得津津有味,只觉小丫鬟芸香生在此一世屈才了。这若是方才后世,随便来个‘周一见’,但凡不想塌房的,一准儿私下和解,芸香立马财富自由!


    勉励了芸香一通,待辰时过半,陈斯远穿戴齐整,也不曾叫了小厮庆愈随行,施施然出了荣国府,往后头的小花枝巷寻去。


    却说这日早间,尤三姐与尤二姐一道儿用过早饭,尤三姐便叫了丫鬟冬梅来,主仆二人凑在一处打着算盘,盘点起账目来。


    那冬梅果然如其妹妹芸香所言,模样虽略失端正,却是个难得聪慧的。记账、打算盘,不过月余光景便比尤三姐还要强。


    当下主仆两个噼里啪啦一通算,冬梅最先算过,不禁喜道:“奶奶,六月只十几天,便得了一千三百两有奇,七月一整月,足足有三千九百两呢。”


    尤三姐颔首应了,又仔细盘算起来。待过得半晌演算所得与冬梅一般无二,这才释然露出笑意来,道:“果然不错。照例留下两千二百两用作周转,那三千两留着分润吧。”


    冬梅道:“奶奶何不多预留些?说不得大爷来日还要采买那些秘药呢。”


    尤三姐摇了摇头,道:“远哥哥自有主意,你只管照办就是。回头儿将这三千两兑成银票,下晌就送去荣国府。”


    冬梅自是应下。


    尤三姐方才舒展腰肢,抬眼便见尤二姐端着一盏茶笑吟吟行了进来。


    尤三姐白了其一眼,道:“无事献殷勤,又有何事?”


    尤二姐瞧了一眼冬梅,冬梅情知姊妹二人之事不好让自个儿听了去,便起身告退。尤二姐便捡方才冬梅的凳子落座,低声道:“三妹妹可思量清楚了?若一文不出,只怕妈妈来日还有的闹呢!”


    尤三姐乜斜一眼,抱着膀子口不对心道:“她要闹便尽管闹去,老话儿说的好,听蝲蝲蛄叫唤,还不种地了?”顿了顿,又道:“二姐若觉着给的少了,只管拿了自个儿体己贴补就是。”


    尤二姐蹙眉道:“我前头便给了的,哪里还有体己留存?三妹如今管着丹丸营生,一个月就是三四千银子,稍稍漏一点,足够妈妈嚼用了。”


    尤三姐顿时不干了,道:“那营生是远哥哥的,我不过拿了一份俸禄,哪有旁的银子挪用?”


    正吵嚷间,便有小丫鬟春熙入内,欢喜道:“奶奶,大爷来了!”


    姊妹二人俱都面上一怔,尤三姐当先起身笑盈盈迎将出来,道:“我就说远哥哥今日得来,果然就来了!”


    尤二姐也褪去愁容,紧忙随着尤三姐迎了出去。


    姊妹二人出得正房,便见陈斯远一袭月白长衫款步而来。尤三姐素来放肆,紧跑两步先是扑在其怀中,跟着又抱紧了臂膀,欢喜道:“这么早便来了,远哥哥怎么不睡个饱?”


    陈斯远先是遥遥与尤二姐笑着颔首,这才边走边道:“怕你记挂着,还是早些来为妙。”


    尤三姐就道:“来得正好,我方才盘算过了账目,过会子打发人去兑了银票,回头儿远哥哥带回府去给各处分润了。”


    “好。”


    当下进得内中,尤二姐殷切递送了茶水,又偷眼朝着陈斯远使了个眼色。


    陈斯远一眼便知那事儿尤三姐还不曾应承。当下与尤三姐说了会子闲话,呷了口茶水便道:“秋闱在即,我这几日便不来了。”


    尤三姐虽心下想念得紧,却也以陈斯远为要紧,便偎在其肩头道:“不过是十来日光景,远哥哥只管用心秋闱事便好。我虽挂念着,却也忍得住。”


    陈斯远笑道:“等过了秋闱,我好生领着妹妹四下游逛一番。”


    尤三姐嬉笑着应下。


    陈斯远这才说道:“这几日你妈妈可来了?”


    尤三姐顿时瘪嘴道:“倒是来了一回,我在铺子里理账目,都是二姐答对的。”


    陈斯远便道:“上回二姐儿与我提起过,我心下想着,好歹养育过你一场,不闹闹得太僵了。这银钱,往后不若定个数目,每月打发人送去,如此也免得你妈妈与你闹将起来。”


    同样的话,尤二姐说出来,自是与陈斯远不同。


    尤三姐便颔首道:“二姐说过两回,我心下也有意如此,只是那营生是远哥哥的——”


    陈斯远笑道:“你只管从我那出息里每月拨付一些就是了。”


    尤三姐道:“那……合该拨付多少?”不待陈斯远回话,尤三姐便思量着道:“少了不够花用,多了只怕妈妈又胡乱花用,依着我……不若每月二十两?”


    陈斯远道:“是不是少了些?”


    一旁的尤二姐就道:“妈妈时常往宁国府去,想来再有二十两便足够用度了。”


    陈斯远便笑着颔首道:“如此,便依着你们姊妹。”


    当下三人正要说些体己话儿,便有丫鬟夏竹蹙眉入得内中,道:“奶奶……大爷,老安人瞧着又进巷子了。”


    尤二姐生怕又闹起来,赶忙起身道:“我去应对,远兄弟先与三妹妹稍待。”


    说罢起身便迎了出去,恰此时外间叩门,尤二姐疾走几步,开门便将尤老安人拦在了外头。


    陈斯远也不管尤二姐如何与尤老娘分说,自个儿与尤三姐道:“这宅子略显逼仄了些,待过了秋闱,咱们在内城另寻一处宅院可好?”


    尤三姐自是欢喜不已,女子最喜置办头面、家产,她先点头应下,继而又道:“远哥哥手头银钱可够数?这回才分润七百五十两,不若再攒一攒?”


    陈斯远笑道:“我手头还有呢,再支用个几千两不在话下。”


    尤三姐便捧心畅想起来:“这宅子的确小了些,回头儿好歹寻个二进的,免得雇请了仆役都没处安置。”


    陈斯远则思量着,二进只怕也小了些,若舍得砸银钱,便是三路三进的也买得起,只是这等宅邸须得碰,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过得半晌,尤二姐笑盈盈回转,只道尤老娘欢喜着回去了,还说待过了秋闱便要置办席面好生给陈斯远补一补。


    陈斯远自是笑着应下,当下与两姊妹柔情蜜意一番,说了半晌体己话,临近午时得了三千两银票,这才回转荣国府。


    到得自家用过午点,陈斯远打发小丫鬟芸香四下扫听一番,便得知除去大老爷贾赦,那买了丹丸股子的众人都在房中,陈斯远便依着远近先行往宁国府寻去。


    却说尤老娘得了尤二姐亲口允诺,每月二十两奉养银子,算算一年就是二百四十两,加上三不五时来尤氏处打秋风,足够其花用了!


    因生怕搅扰了陈斯远与两个女儿的好事儿,尤老娘便门也不进,乐滋滋回了宁国府。


    待寻了尤氏,便将尤二姐好一番夸赞,只说三个女儿里,唯有尤氏与尤二姐孝顺,那尤三姐就是个白眼狼。


    尤氏心下哭笑不得,却只能听继母自说自话,心下何尝不知尤老娘是在点自个儿?刚好前些时日得了些团茶,尤氏便打发丫鬟包了些来,好歹堵了尤老娘的口。


    那尤老娘得了好处,自是心下得意,眼见贾珍迟迟不归,便要起身离去。谁知此时忽有婆子入内禀报:“奶奶,远大爷请见。”


    尤氏纳罕道:“远兄弟?他怎地来了?”当下又吩咐道:“你去叫了蓉哥儿来答对。”


    那婆子哭笑不得道:“奴婢一早就去了蓉哥儿院儿,谁知蓉哥儿一听来的是远大爷,便推说偶感风寒,不便见人。”


    尤氏暗自撇嘴,那贾蓉自是痊愈了的,前几日却因着与丫鬟折腾得狠了,这才染了风寒。算算都过来五六日,哪里就要避人了?不过是对那远兄弟又畏又恨,这才避而不见。


    尤氏便蹙眉道:“既如此,你请了人到前头内厅。”扭头与尤老娘道:“劳烦母亲与我见一见远兄弟。”


    尤老娘自是乐得如此,笑着应下:“好好。”


    婆子应声而去,尤氏略略拾掇,便与尤老娘一道儿往中路院内厅而去。


    这宁国府三路五进,大厅在二进院,用以接待外客;这内厅在三进院,用以答对亲眷。


    陈斯远与宁国府八竿子打不着,可因着两个便宜妹妹,尤氏反倒与其沾了亲,如此才在内厅招待。


    母女二人进得内厅,须臾便有丫鬟引了陈斯远入内。


    众人彼此见过,那尤老娘因着每年二百四十两奉养银,这会子瞧着陈斯远哪儿哪儿都顺眼。


    略略寒暄两句,尤氏就道:“不知远兄弟今儿个来——”


    陈斯远自袖笼里抽出一叠银票,道:“珍大嫂子可知珍大哥参股了百草堂之事?”


    待尤氏点头,陈斯远便示意丫鬟过来,将银票交过去,扭头与尤氏道:“这两日三妹妹理清了账目,此为上个月的出息,大嫂子快点点。”


    尤氏应下,待丫鬟递过来银票,手中略略一捻,便见内中全是一百两的银票,算算足足有一千两之多!顿时愕然道:“怎么这般多?”


    一旁尤老娘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一千两!诶唷唷,远哥儿这是点石成金啊,你,你那营生可还有股子?”


    尤氏赶忙喝止:“母亲!”


    尤老娘顿时面上讪讪,道:“这,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陈斯远笑道:“便只是此事。一千两送到,若没旁的事儿,那我就先回了。”


    尤氏客气道:“远兄弟才来就走?等你珍大哥回来,只怕要说我不知礼数了,好歹喝过一盏茶再说。”


    陈斯远哈哈笑道:“自家人不说外道话,来日珍大哥得空,我定当登门讨酒。”


    尤氏得了一千两,自是心下快意,也笑着道:“远兄弟这般说,回头儿我便让大爷预备酒宴,好生款待远兄弟。”


    陈斯远笑着应下,当即起身告辞。尤氏送出内厅,又紧忙打发婆子去送。


    目视其穿大厅而过,尤氏这才将银票拢进衣袖里,扭头便见尤老娘直勾勾盯着不放。


    尤氏咳嗽一声,道:“母亲,这银钱须得归入公中的。”


    尤老娘暗自撇嘴,心下暗忖,错非因着二姐儿、三姐儿,那好女婿又怎会将这般好的营生拱手送到宁国府?当下也不急着走了,只一个劲儿缠磨尤氏,惹得尤氏苦不堪言,自是不提……


    却说陈斯远回转荣国府,一径到得王夫人院儿前,与玉钏儿言语一声儿,足足等了半盏茶光景方才被请进内中。


    陈斯远抬眼便见王夫人睡眼惺忪,想来方才正在小憩。当下拱手道恼:“晚辈孟浪,怕是搅扰了太太休憩。”


    王夫人急切道:“远哥儿可是有急事?莫非东跨院又变了心思?”


    陈斯远眨眨眼,赶忙道:“太太误会了,晚辈此番来是分润上个月出息。”


    当下点算出三百两银票递送过去,金钏儿转递给王夫人,王夫人拿在手中方才恍然,继而讶然道:“才一个月就有三百两?”


    陈斯远笑道:“六月过半才开张,又要留一些银钱周转,是以便只分润七月出息了。”


    王夫人不是个见钱眼开的,却也心下熨帖不已,面上禁不住笑道:“我本道帮衬远哥儿一回,谁知这回又占了便宜……这,不若回了本钱,那股子还是远哥儿留下?”


    陈斯远顿时肃容道:“太太这话就不对了,所谓亲兄弟明算账,既定下是参股,怎好随便改易?”


    王夫人掩口笑道:“罢罢罢,是我的不是了。不过远哥儿来日若是短了银钱,只管问我支用。”


    陈斯远笑着谢过王夫人,当下推说要往薛姨妈处送出息,便告退而去。


    王夫人心下极得意他这个晚辈,竟起身将其送出了院儿,目视其从后门离去,这才与玉钏儿道:“人跟人不好比啊……宝玉来日若是有远哥儿一半懂事儿,我就要烧高香了。”


    说罢摇头叹息回身进了正房。


    却说陈斯远自后角门出来,行了几步便到了薛姨妈院儿前。说来也巧,刚好宝姐姐用过午点领了莺儿出来,两人便撞了个对向。


    宝姐姐心下纳罕,因着那日吐露心迹,言语自是比往日更随意了些。当下便纳罕道:“远大哥怎地来了?”


    陈斯远笑着道:“宝妹妹以为呢?”


    宝钗笑道:“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儿,哪里知道?”


    陈斯远故弄玄虚道:“那宝妹妹猜到了再说,我先去寻姨太太说话儿。”


    说罢,陈斯远与宝钗错身而过,寻了同喜通禀,直把宝姐姐弄得心下莫名。有心探寻,却不好这会子回转,宝钗便只得按捺住好奇,领着莺儿去寻三姑娘探春了。


    此时薛姨妈正要小憩,听闻陈斯远到来,顿时心下一激灵。强压着心下怦然,命同贵伺候着穿戴齐整,这才出来见陈斯远。


    自卧房转进厅堂里,遥遥便见陈斯远负手踱步进得内中,只瞥了一眼,薛姨妈便心下乱颤。暗忖:这冤家便是一日也不肯等吗?


    群内已更红玉、香菱番外。

关于本章节

《红楼晓梦》是肥锅锅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红楼晓梦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一百七十二章 这冤家一日也不肯等吗?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快速导航: 最新章节 | 全部章节 | 书籍详情 | 作者作品 | 同类推荐

如果您喜欢《红楼晓梦》,请将本书加入书架,方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千书屋会第一时间更新红楼晓梦最新章节, 同时也欢迎您将本书分享给更多喜欢其他小说的书友。

热门搜索: 红楼晓梦、红楼晓梦最新章节、红楼晓梦第一百七十二章 这冤家一日也不肯等吗?、 红楼晓梦免费阅读、红楼晓梦全文阅读、红楼晓梦TXT下载、 红楼晓梦在线听书、肥锅锅、肥锅锅作品、 其他小说、其他小说排行榜、其他小说推荐、 免费小说、在线阅读、小说阅读网

0

其他小说推荐

更多其他小说 »
其他小说推荐列表

超级潇洒人生

郭永仁穿越到了1979年的香港,从此开创了一段传奇。   娱乐必须有,否则对不起这个时代。   生意必须谈,否则对不起美丽钞票。   欧美必须去,否则对不起伟大情怀。   钞票必须有,否则对不起吃奶的娃。

北境十年刀,全族逼我让军功?

魂穿镇北王府世子,却是个顶着假身份的弃子五年前被当替死鬼扔到北疆,五年后杀出尸山血海,换来赫赫军功一朝归来,父兄却要他让位? 呵,断玉牌、掀家宴,想讨他林程延的好处门都没有!真世子?皇权? 黑甲卫?要动他的命,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抗战之红色警戒

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地球!”   孟享说:“给我一个基地,我能让全世界颤抖!”   一个时间倾斜的支点,让百年国运从炮灰淹没的历史中被鲜血冲刷了出来!   标识五颗星的红色旗帜引发的全球警戒,从1937年开始!

暧昧

我是一个很平凡的银行小职员,度过了平凡的二十六年光阴。可是在金秋十月的某一天,我先后遇上了三位极为出色的女人。她们有的成熟性感,温柔善良。有的冷艳严峻,爱憎分明。还有的青春靓丽,活泼可爱。于是我本来平凡的生活,开始不平凡了起来。   什么?她们三个,居然!竟然!是亲姐妹?不是罢?天哪!这下……可真的要把暧昧,玩到彻底了!

宋阀

北宋末年,靖康之变,繁荣富庶的中原王朝在女真铁骑的践踏下支离破碎。   两位皇帝被俘,受尽折磨。   这个中国封建时代经济文化发展的顶峰,在北方民族的冲击之下轰然倒塌。   徐卫,一个老千,恰好穿越到金军南下攻宋这一年,没有时间让他从容地作官、练兵、收人、圈地、发展,他所能作的,就是在战争中不断壮大,越打越强!

暗影熊提伯斯的位面之旅

这是一本挂着小熊提伯斯的熊头,卖着小安妮的肉的书!哦!不对!说错了!这其实是一本挂着提伯斯的熊头,卖着小安妮的多元世界旅行故事的书!没错!就是酱紫的!已过漫威,哈利波特,目前正在艾泽拉斯......

逆天升级

逆天升级器,疯狂升级!   经脉缺陷?没事,哥有升级器,想升几级就升几级!   人参品质太低,不要紧,哥给你升级千年的够不够?不够!好吧,那就升起成万年的!   想要件仙器?行,给哥把菜刀,哥给你升级神器!   啥?小猫眯,你想尝尝朱雀凤凰的味道?行,主人给把你升级成神兽先!   白菜继《插件无敌》后,逆天的“升级器”又来啦!

转生眼中的火影世界

战战兢兢的日向镜,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宝物...在宝蓝色的转生眼中,火影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魔种起源

这是一个原本时运不济的人在另外一个世界重新开始的故事。可惜,他依旧有着一个糟糕的开头。   既然上苍又给了一次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   魔,因为这是一个魔族的世界,主角出生的地方叫做魔渊。   种,这么一个人,就好像一颗种子,慢慢发芽长大。   起源之地,名叫格陵兰。   回忆前世,就好象一场梦一样,这一世他名叫盖亚,已经在这个显赫的家庭里已经生活了十四年。今天,他终于被扫地出门。   在魔龙族...

逆天劫

【第一卷 草莽江湖】

我是洪荒第一人

高歌抬头,望见不周山。   能看到不周山,应该是一个神仙最大的愿望。   但被一个凡人看见了……

神级高手在都市

洛凡有着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体质,他可以像蓄电池一样储存各种能量,他的师父是仙尘大陆的神医,他的干爹是上古武术高手。   洛凡来到都市,惹得豪门千金、集团女总裁、美女老师、清纯女明星、校花……爱慕。   且看神级高手洛凡是如何演绎功成名就、爱情完美的传奇。

我家超市通大宋

【双穿+种田+发家致富】 杨临忽然发现自己觉醒了最强带货系统,可以穿越古今,获得无数奖励! 大虫吃人?一枪干爆! 吃不饱?一包压缩饼干直接封神! 穿越大宋,犹如神仙降临! 扛着从大宋带回来的战利品,原本快要倒闭的小超市一跃成为本市明星企业!各行大佬纷纷前来请教! 原本毫无人气的直播间成为平台扛把子!背后老总跟他称兄道弟! 当杨临还沉浸在发家致富中时,风雨飘摇的大宋在呐喊,颠沛流离的百姓在哭泣…… 同为华夏子民,匡扶民族脊梁,我辈义不容辞!

九龙法师

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解读奥术和神术。   以一个现代人的经历,成就传奇和神座。   以一个现代人的智慧,缔造一个新时代。

末世游戏场

末世降临,全球游戏化! 变异怪,生化兽,史前巨兽,异界恶魔……各种超级生物席卷地球。想要活下去,就拿起武器去升级,去获取装备吧! 开启隐藏技能“我是好人” 技能介绍:“好人”激活后的三分钟内,宿主人品值全满! 百分之百暴击,百分之百高级装备爆率…… 凭借着这个超级神技,昊仁在末日中开始了一段逆天之路……

灭天剑神

某人:“二少,给本天阶功法吧?” 萧二少嘿嘿一笑:“某某,给个妹妹让本少玩玩儿?” …… 某某人做磕头状:“枫少,别打了,小的错了,求求您老人家了!” 萧二少一脸不屑:“本少很老?” 某某人骇然:“不是不是,枫少年轻有为,大陆仅有,乃是我辈楷模,青少女梦中情人(此处省略一万字)……” 萧二少昂首挺胸,如拍狗般拍了某某人的头几下:“算你小子识相,快滚吧!” “谢谢枫少,谢谢枫少!” …… 剑玄大陆五...

道种

一把棋子,被散落在棋盘中。棋子乱响。不知道,走去何处。   若有棋子从外面来,可否破开这棋盘,断开这棋路,搅他个天翻地覆!化棋子为棋手! 契子   初始……   末世历十二年,废墟依旧是废墟,但人类却不再是人类,灾难却不是来自核战但是核战却是加深了灾难、十二年前无数的兽类进化变异成为变异兽,而人类从食物链的顶端轻而易举的掉落,像是长城一般大的巨蛇、像是埃菲尔铁塔一样的巨大老鼠、一切从此都变了…...

魔兽之最终召唤

在充满危险与机遇的异界,手持外位面高等神器的你会怎么做呢?   是在大陆上逍遥自在,仗剑行侠,十步杀人?   或者默默的在边地种田发展,偶尔出去扮扮猪?   亦或者是兴复上古奥术,重现奥术师的荣光?   还是……成就为伟大的神祗,左右凡人的命运?   这便是唐纳德在异界奋斗的历史。   …… 序 消失的宅男   进入社会几年了,唐德维持着一份闲散而稳定的工作,工作之余,最大的爱好就是与他人...

虽然无敌但画风不对

我穿越了,也变强了,但这画风,不太对!不是,系统你玄幻、魔幻、科幻、奇幻那么多选项,为什么到我这里偏偏是这个?

执掌光明顶

前朝帝室余脉,得传黄裳武学,冠绝武林,执掌明教光明顶! 驱除鞑虏,复我汉家江山! 先祖失德累及万民,我既生,当不遗余力去补偿! 六派称我为魔头,我视六派为猪狗! 居江湖,算庙堂; 重塑神州,铸天阙!

都京地下城

林怀恩是一名普普通通的25岁上班族,某上市公司的前文职人员,工资不高不低,没有女朋友。住在帝都市一间不足20平米的单身公寓内,平时除了打打游戏,没有别的爱好。然而,现在,不知不觉,已经离职六个月了。“啊,完蛋了!再不去找工作就不行了!”当有了这种想法的时候,已经整整三个月都没有出门了。“那么,要尝试一下在地下城工作的职场生活吗?”看上去就像传销人员的尖耳朵制服OL,在林怀恩下楼买东西的时候,主动凑上前来:“月薪2万7千,年终奖六个月薪,不仅有五险一金,还有价值三百万的人身意外保险!”“哪怕不小心在地下城里死掉也没关系,提供全套的复活保障!即便尸体没找回来,也会给你的家人寄去一大笔赔偿金的!”

江湖之路

五十年前,天下第一大派玄心派掌门,一代武圣莫文锋力抗西域密宗第一高手洛伽大师,阻止了魔门的复兴,使得江湖平静了五十年。   五十年后,江湖四大世家勾心斗角,西域武林蠢蠢欲动,魔门也开始兴风作浪,平静了五十年的武林顿起波澜。就在这时,武圣莫文锋的徒孙玄心派阴阳宗弟子方天踏入了江湖……

兰帝魅晨系列之饮

当真实远离虚幻,虚幻则成为真实的人生,生命、意念,思想都将在一场虚幻的真实中演绎,所有的快乐、悲伤都已不再是无所谓的有无。   生命在新规则主导的环境中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踏向曙光,含泪的希望,我们终将破开虚妄踏入理想的完美天堂……

黄泉阴镖

你知道鬼节烧去的祭物去哪了吗?   我们所认知的这些冥物,又真的能在阴曹地府流通吗?   刀口舔血,苍莽一生!   我受生人之托,为亡人走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