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院儿。


    王夫人端坐高堂,手中缓慢转动捻珠,与堂下的探春道:“我知你是个孝顺孩子,你姨娘的错儿又不是因着你,也不用来寻我请罪。你不如过会子去劝劝你姨娘,往后行事规矩些。这上上下下都瞧着,她出了错儿,我若不惩治了,又如何镇得住下人?”


    探春乖顺应下。


    王夫人就道:“罢了,你快去吧。”


    探春敛衽一福,扭身略略蹙眉,叹息一声到底出了王夫人房。


    迎面又有周瑞家的快步而来,饶有深意瞥了探春一眼,待其瞧过来赶忙换了一副笑脸,待与其错身而过这才快步进得房里。


    那周瑞家的见了礼正要言语,便有玉钏儿道:“太太,夏姑娘来了。”


    王夫人顿时露出几分笑意来,道:“金桂这孩子来了?快叫进来我瞧瞧。”


    夏金桂入府几日,非但宝玉盛赞有加,便是下人也都赞其是个‘贤明’的。这夏金桂又极为有眼色,隔三差五便往王夫人房里来,可不就入了王夫人的眼?


    错非夏家不过是一介商贾,王夫人倒是真想撮合两个小的了。前两日忽而想起陈斯远与黛玉情形,王夫人倒是心生一计——何不效仿此二人?如此一来,夏金桂兼祧夏家,料想夏家太太定是满意的,还不耽误宝玉另娶大妇。


    王夫人越琢磨越动心,于是心下不由得待夏金桂更看重了几分。


    少一时,夏金桂噙笑入内。她虽自小骄矜刁蛮,却分得清自个儿的位份。比照荣国府的掌家太太,夏家实在不值一提,因是夏金桂自是待王夫人奉承有加。


    入内见了礼,王夫人便探手将其招呼上前,扯了其的手道:“好孩子,怎么没陪宝玉?”


    夏金桂早知王夫人性情,当下就蹙眉道:“我新才来,宝二爷新鲜两日也就是了,又哪里能整日介来寻我耍顽?那会子他倒是来了,听我说要多读书,便有些不大高兴。”


    王夫人顿时沉了脸儿道:“我的儿,你说的才是正理,宝玉近来的确有些惫懒了。”


    这后头严加管教的话儿,王夫人没说,自是因着此时宝玉有贾母护着。老太太位份太高,她这个当母亲的反倒没法管教亲儿子……这上哪儿说理去?


    略略说过几句,王夫人便让夏金桂落座。


    下首站着的周瑞家的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回话儿。


    那王夫人为表信重,径直说道:“金桂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来。”


    周瑞家的应下,思量着道:“太太,这两日也不知打哪儿传起的闲言碎语,说是太太有意将兰哥儿留在房里教养。”


    王夫人眯眼扫量周瑞家的一眼,道:“这倒是有趣,可知是打哪儿传出来的?”


    周瑞家的道:“四下都有人说,我一时间倒是不知打哪儿查起。”


    王夫人就道:“左右不过是闲言碎语,不去理会就是了。”顿了顿,又道:“是了,珠哥儿媳妇听了去?”


    周瑞家的道:“这却不知了,不过昨儿个兰哥儿往老太太处去了一趟,转头儿二奶奶便寻了两个妥帖的小厮,今儿个一早便护着兰哥儿往远大爷新宅读书去了。”


    王夫人有些不大甘心,又问道:“老太太可有别的话儿?”


    “不曾。”


    王夫人听了回话蹙眉不已。前头放出这等风声,自是要恶心贾母的,谁知老太太来了一招装聋作哑,这倒让王夫人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一向短于智计谋算,思量半晌也无所得,只得先将周瑞家的打发了下去。


    那夏金桂陪坐下首,方才听二人说话儿,目光一直在王夫人与周瑞家的身上来回转动。入府不过几日,夏金桂抛洒出去几百两银钱,又有胡嬷嬷出谋划策帮着分析,自是将荣国府的情势掌握了大半。


    由是,这‘史太君、王夫人’之争夏金桂又如何不知?当下鼻观口、口观心,回思着胡嬷嬷这两日所说的话儿,以备回王夫人。


    待那周瑞家的退下,王夫人便笑道:“也是古怪,我好端端的为何要教养兰哥儿?也不知是哪个没起子的传出来的。”


    夏金桂眼珠转动,笑着说道:“前有老太太教养宝二哥,如今太太教养兰哥儿也在情理之中。再者说了,我听闻太太将珠大哥教养得极为出色,错非天不假年,只怕这会子早就顶门立户了。若兰哥儿得了太太教养,说不得来日也能飞黄腾达呢。”


    王夫人心下没当回事儿,只笑道:“偏你这丫头会说话儿。”顿了顿,又苦涩道:“只可惜我的珠哥儿了……”


    夏金桂心思转动,献言道:“逝者已矣,太太也不必再伤心。且……一饮一啄、皆有定数,珠大哥虽天不假年,可那份聪明才智如今不正落在了兰哥儿身上?我听闻又有贵人允诺?太太若是教导个七、八年,兰哥儿飞黄腾达自不必说,说不得来日还能帮衬宝二哥一回呢。”


    “咦?”王夫人惊疑一声儿,不禁蹙眉思量起来。


    所谓虎毒不食子,她虽厌嫌李纨,却不曾对亲孙儿贾兰起过歹心——再怎么说也是珠哥儿的儿子。王夫人不过是因着李纨之故,与贾兰不大亲近罢了。


    如今听夏金桂这么一说,王夫人顿时动了心思。那宝玉如今快成了王夫人的心病,她自是不甘心让宝玉只当个混吃等死的富贵闲人,私心也想着让宝玉有所作为。


    奈何老太太一直拦阻,王夫人与老太太斗法不知多少回,虽占了些便宜,这宝玉的养育权、婚配权却一直不曾夺回来。


    前几日与妙玉去了一趟宫里,大姑娘听闻与薛家婚事生了变故,蹙着眉头极不欢喜。王夫人又过问其宫中情形,大姑娘更是含混以对。


    王夫人便是再傻也知道元春在宫中情形不大好,暗忖定是那吴贵妃使了手段,心下自是对吴国丈一家恨得咬牙切齿。


    如今听夏金桂这么一点拨,王夫人倒是醒过味儿来……何不顺势真个儿将贾兰养在自个儿房里?


    一来,贾兰如今年岁还小,前几年不大亲近,往后说不得便亲近了。如此一来,来日贾兰有了出息,自不会忘了自个儿这个祖母;


    二来,兰哥儿有了出息,说不得求了那贵人,将机缘留给宝玉呢;


    这三嘛……王夫人一直厌嫌李纨,若将贾兰夺了来,将那李纨怄死了岂不正好儿?


    一举三得,真真儿是好主意!


    王夫人思量罢,笑着道:“罢了,我如今也上了年岁,哪儿还有精力教养兰哥儿?这事儿啊,往后再说吧。”


    夏金桂笑着颔首,转而说起旁的来。偷眼扫量王夫人,眼见其笑容更盛,便知自个儿说动了其心思。夏金桂不由得暗自得意,暗忖妈妈先前将荣国府说成龙潭虎穴,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忽而外间传来一阵喧闹声儿,王夫人不禁纳罕道:“这又是怎么了?”


    须臾便有玉钏儿入内回话儿,道:“太太,是尤家两姊妹来瞧远大爷。”


    王夫人狐疑道:“远哥儿不是大好了?怎么又来?”


    玉钏儿道:“说是昨儿个夜里高热不退,香菱、五儿两个忙活了一宿,这才将高热退下。”


    王夫人唏嘘不已,当下紧忙打发玉钏儿去瞧,自个儿则心下若有所思,却面上不显。


    ……………………………………………………


    清堂茅舍。


    尤三姐、尤二姐领了丫鬟,随着香菱快步到得院儿前,门前红玉拄着拐杖来迎,几个女子俱都是眉头紧蹙。


    尤三姐问道:“怎么样了?”


    红玉道:“大爷一早儿就退了烧,太医给换了药,说是伤口发炎了,不大好……这会子大太太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呢。”


    话音落下,就听内中邢夫人高声道:“那劳什子法源寺的大和尚真个儿拿大,我就不信拿了大老爷的帖子去,那些贼秃还敢推拒!”


    旋即又有宝姐姐低声道:“大太太……也不是大和尚推诿,实在是这陈芥菜卤效用因人而异,早年便有不少人得了此物给病人用了,谁知不曾起了效用,反倒害了性命去……从此法源寺便立下规矩,有佛缘者才能得此物。”


    尤三姐朝着红玉点点头,当下迈步进了院儿,待进得正房里,又听邢夫人道:“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规矩……罢了,明儿个我打发琏儿带着哥儿走一趟法源寺就是了。”


    床榻上的陈斯远笑道:“姨妈,不用劳烦琏二哥,我如今能走能动的,自个儿走一趟就是了。”


    “你甭管了。”


    邢夫人话音落下,瞥见尤三姐、尤二姐,见二者俱都挂心不已,当下略略蹙眉也没多说什么。只叮嘱了几句,便起身领了条儿回转。


    刻下内中只宝姐姐、邢岫烟两个,先前三春、黛玉都来瞧过了,怡红院打发了宝蟾来瞧,绮霰斋打发了袭人,余下凤姐儿、李纨等都亲自来瞧了一回,奈何此间逼仄,眼看来人络绎不绝,三春等这才先行告辞而去。


    待邢夫人一去,尤三姐自是扑在床榻前抹泪不已,尤二姐便寻了宝姐姐献言。


    陈斯远笑着安抚了尤三姐几句,自个儿精神恹恹的,只觉浑身无力。他暗自思量,这伤口发炎料想是因着细菌感染?陈芥菜卤既融了青霉素,想来定有效用。


    只是大和尚们只怕将青霉素与乱七八糟的霉素一股脑的融于卤汁,赶上倒霉的过了敏,可不就要一命呜呼?明儿个去那法源寺,陈芥菜卤自是要求的,可长了青霉的芥菜才是陈斯远的目标。


    他自个儿仔细采用一些,说不得毒性比那陈芥菜卤还低呢。


    尤三姐哭了一会子,起身说道:“我与二姐这就去法源寺,说不得我们两个就有佛缘呢。”


    邢岫烟在一旁道:“既如此,我也去试试吧。”


    邢姐姐佛道之说都有翻看,想着没准儿自个儿也有些佛缘呢。


    陈斯远出言拦阻,奈何这会子却没人听他的,宝姐姐仔细叮嘱一番,便送了三女一道儿而去。


    这日陈斯远昏昏沉沉,便是李纨送来的饭食也食不下咽。至下晌,陈斯远昏昏沉沉睡下。宝姐姐守了一会子,眼见陈斯远又发了烧,赶忙与香菱一道儿在其腋下、手足心擦拭烈酒。


    至傍晚时,邢岫烟郁闷回返,言道她与尤二姐、尤三姐走了一遭法源寺,奈何大和尚相看过都说无缘,只得无功而返。


    宝姐姐也是苦闷不已,只暗暗期盼明日陈斯远亲自前去,能入得大和尚的法眼。


    这边厢暂且不提,却说那稻香村里的李纨一直挂着心。


    晚饭时李纨打发了素云去送饭,待其回转,将邢岫烟等无功而返之事说了一遭,李纨顿时蹙眉不已。


    那素云便道:“奶奶,明儿个远大爷要亲自去,既如此,奶奶是不是就不用——”


    话音还没落下,李纨便摇头断然道:“不可!佛缘一说真假难辨,我亲自走一趟,说不得还能多一些机会。”


    素云眨眨眼,赶忙道:“是我想差了。”


    素云、碧月两个都瞧出来李纨为陈斯远挂着心,心下只当自家奶奶感念远大爷活命之恩,倒也不曾多想。


    那李纨也没来耕作的兴致,只闷坐房里诵念佛经不止。只是那佛经从金刚经换做了《普贤行愿品》——


    ……………………………………………………


    待转过天来,李纨一早儿答对了贾兰,刚过卯正便领了丫鬟往前头来。


    那前头的管事儿得了凤姐儿吩咐,自是早就等候在仪门处。因着只李纨主仆三人,当下轻车简从,须臾出得角门便往外城法源寺而去。


    陈斯远这边厢倒是要拖沓些,盖因昨儿个夜里陈斯远又发烧不退,直到今早请了王太医瞧过,又略略用了些早饭,及至辰时方才乘车往法源寺而去。


    那法源寺位于外城偏西,始建于唐代,至今已是千年古刹。


    却说李纨一行轻车简从,一径进得山门里,待知客僧引至客院方才下得马车。管事儿的领着小厮上前与知客僧答对,少一时来回:“奶奶稍待,知客僧去请至善法师了。”


    李纨颔首应下,领着素云、碧月两个丫鬟进得禅房里等候。过得半晌,外间传来一声佛号,门扉推开,旋即便有一个清癯老僧款步入内。


    李纨赶忙起身一福,那老僧稽首一礼,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来意,老僧业已知晓。只是鄙寺规矩如此,那陈芥菜卤能救人,亦能害人。非佛缘深厚者不得用,还望女施主见谅。”


    李纨蹙眉道:“却不知如何才算有佛缘?”


    至善扫量李纨一眼,摇头道:“以老僧观之,女施主尘缘深厚,与我都无缘……”


    话音落下,李纨顿时蹙眉不已。一旁的素云道:“大师空口白牙便能断我们奶奶有无佛缘,此一说难免不能服人。”


    老僧面上无悲无喜,说道:“便知女施主不信,西路有一处玉佛殿,女施主若不信,只管去叩拜玉佛便是。”


    碧月纳罕道:“敢问大师,这又是什么说法?”


    至善道:“玉佛殿前有一水缸,女施主只管舀了清水放置佛像前金钵中。若女施主有佛缘,则金钵下沉,花开佛现。到时不用老僧,自有僧人前来,不拘女施主有何所求,鄙寺一应答应。”


    素云思量道:“既是下沉,那只管多多舀水就是了。”


    至善哈哈一笑,又稽首一礼,便扭身而去。


    李纨见此立时摇头道:“若是这般简单就好了。”


    这客院在法源寺东路,往西路去不好乘车。主仆三个计较一场,碧月便回马车上取了斗笠帷帽来,李纨戴上之后便往那玉佛殿而去。


    到得西路大殿,过祖殿,其后便是那玉佛殿。李纨主仆扫量一眼,便见果然不少善男信女在殿前祈求祷诵不迭,又有人战战兢兢舀了清水来,小心翼翼进入玉佛殿注入那金钵中,而后死死盯着金钵不放。


    眼看那金钵一动不动,顿时哀嚎道:“呜呼,天要亡我啊,咳咳……”


    当下便有沙弥上前搀了那香客往外行去,殿外余者无不祷诵得愈发殷勤。


    素云扫量一眼,便与李纨说道:“奶奶,过会子我与碧月也求一场,如此一来咱们能试三回,总能多一些机会。”


    李纨颔首应下。


    当下素云寻了小沙弥取了竹签号牌,折返后守着李纨默默等候。


    刻下不过辰时过半,这玉佛殿前便等了许多人。碧月上前扫量一圈儿,回来便道:“早着呢,前头还有三十几号人,只怕有的等了。”


    此时又有小沙弥来请,盖因荣国府的名声,这才请了李纨往侧殿歇息等候。


    闲言少叙,待过得两刻,便有小沙弥来请。李纨主仆三个打起精神来到得玉佛殿前,那素云便道:“奶奶,我与碧月先试试,过后不行奶奶再求一求。”


    “嗯。”李纨应下。


    素云上前舀了满满一舀子清水,挪动莲步进得玉佛殿里,待将舀子中的清水尽数注入,便见那金钵一无反应。她心下纳罕,探手去压那金钵,却见其果然一动不动,顿时蹙眉道:“这……莫非有诈?”


    一旁小沙弥道:“女施主慎言,方才可是有一位善信得偿所愿而去。”


    素云道了声儿‘古怪’,只得蹙眉回返。


    那碧月汲取教训,这回舀半数清水入内,却如同素云一般毫无反应。


    李纨眼见两婢都失了手,顿时提起了心来。手中提着舀子一时间踌躇不前。


    有后来者催促不已,小沙弥也上前道:“女施主,这后头还等着呢,还请女施主快一些。”


    李纨舒了口气,蹙眉上前舀了清水,挪步往玉佛殿而来。待进得内中,便见巨大莲花骨朵将佛像紧紧包裹,那莲花台前又有金钵一个。


    李纨心下惴惴,不禁将舀子先行搁置在地上,撩动衣裙跪在蒲团上,又将帷帽斗笠摘下,双手合十,朝着那莲花里的佛像祷诵道:“善女子李兰苕(读调)叩首祈求,我佛慈悲,愿怜惜远兄弟……


    他本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却因救我儿性命而罹患重症。若能让他熬过此劫,弟子愿终身茹素,每日诵经百遍,为他祈福延寿。”


    正当此时,忽而一阵风吹入,莲花台前长明灯闪烁不停。


    李纨一惊,赶忙一个头重重磕下。


    起身时,额头已有了红印,待看向莲花时,已带了哭音。


    “若佛祖嫌弟子心不诚,弟子愿终生茹素,以半数阳寿来换远兄弟好转——”


    ……………………………………………………


    “大爷慢一些。”


    车内轻咳一声,香菱搀扶着陈斯远踩凳下了马车,小厮庆愈与知客僧说了半晌,扭头跑回来道:“大爷,知客僧安置了禅房,大爷先去歇息,过会子至善禅师便来。”


    又有芸香的三姐冬梅凑过来道:“老爷不知,这至善禅师乃是至信禅师的师弟,修为最是高深,都说能一眼断出前世今生呢。”


    陈斯远心下不以为然,此间他又不是没尝试过,连那通灵宝玉都是噱头,又哪儿来的得道高人?


    缓步进得禅房里,才落座,香菱便蹙眉道:“大爷,换一件衣裳吧。”


    陈斯远低头,便见肩头沁出脓血来,将衣裳染了一块。


    陈斯远烦恼不已,心道自个儿莫非还真要死于细菌感染不成?当下五儿、香菱伺候着陈斯远褪去外衣,香菱又小心地重新换过包裹着的纱布,这才从包袱里寻了一件干净衣裳为陈斯远换上。


    此时便听得外间一声佛号,旋即便有清癯老僧踱步入内。


    陈斯远起身拱手作礼,那老僧闻到浓重药味儿,不禁闻到:“阿弥陀佛,施主可是身上有伤?”


    “不错,在下为贼人袖箭所伤,如今创口化脓,不得已,只得来求贵寺赐下陈芥菜卤。”


    至善蹙眉道:“陈芥菜卤并非神丹妙药,能不能对症,须得看这位公子有没有佛缘。”


    陈斯远思量道:“那禅师以为在下有无佛缘?”


    老僧端详一眼,不禁摇头连连,说道:“公子六根深重,只怕与我佛无缘。”


    一旁香菱等闻言顿时揪心不已。


    陈斯远面上却若无其事,笑着道:“禅师且不忙,却不知我愿捐一千斤香油,可否与贵寺结个善缘?”


    老僧口诵佛号,道:“居士乐善好施,鄙寺自是感念,只是这陈芥菜卤……”


    “诶?在下可不曾提及此物。”


    至善怔了下,道:“贫僧着相了,却不知居士可有旁的所求?”


    陈斯远笑吟吟道:“在下因伤口红肿发炎,夜里高热不退、辗转反侧,便自行翻看了医书,内中除去陈芥菜卤,另有寡妇灰之说,效用与前者一般无二……在下便思量着,莫非这二者有什么勾连不成?”


    “哦?”


    陈斯远又拱手道:“因是在下此番造访贵寺,一则求陈芥菜卤,二则也想看一看此物是如何制备的。若侥幸窥破玄机,来日能活人无数,贵寺自是功德无数,在下也能蹭一蹭机缘。”


    至善自打进来便面上古井无波,刻下听得陈斯远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致。稽首道:“善哉善哉,公子既有此善念,贫僧自是无不应允。”


    正待说话,忽而有小沙弥入内悄然耳语了几句,至善略略蹙眉,说道:“却是不巧,有贵客登门,老僧说不得须得招待一番。如此,我便让我这徒儿领了居士去瞧瞧可好?”


    陈斯远笑着颔首,道:“求之不得,禅师自去处置庶务便好。”


    至善又是稽首,扭身告辞而去。那小沙弥法号缘空,便要引着陈斯远往西路大殿后头而去。


    眼看香菱等要随行,小沙弥顿时说道:“这位居士,那制菜场不便女眷入内,居士看——”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如今正值孟夏,僧人要制备陈芥菜卤,说不得便要精赤了上身,又哪里好容女眷入内?


    当下他便嘱咐香菱等留在禅房等候。香菱、五儿自是担忧不已,陈斯远轻咳一声儿说道:“且放心,我如今感觉好了一些,总能撑着回来。你们且在此等候,不必随行。”


    香菱只得应下,又赶忙去寻小厮庆愈。谁知庆愈这会子不知去了哪儿,竟遍寻不见其踪迹。


    陈斯远哪里等得了,只交代一声儿便随着那小沙弥往后头而去。


    陈斯远随着小沙弥自客院出来,一路过天王殿、大佛殿、大雄殿,随即兜转着向西,便到得一处广阔院儿中。


    那院儿中整整齐齐码放着二十几口大缸,又有赤膊僧人将新鲜的芥菜往一空置大缸中码放。小沙弥探手一指,说道:“居士且看,此处便是本寺师兄制备陈芥菜卤处。


    这芥菜历经风吹日晒,须得霉变出三四寸的绿毛来方才得空,此后又挪到后头埋置地下历十年才得用。”


    陈斯远负手而行,随口问道:“如此就得用了?”


    小沙弥卖弄道:“非也非也,还须得看佛祖旨意。”见陈斯远停步看过来,小沙弥说道:“这陈芥菜卤,有些得用,有些毒性太大,便只能倒出来卖掉。”


    陈斯远略略掩了口鼻,盖因此间霉烂臭味浓重。无怪寺中广植花草,料想便是要遮掩此处的臭味。


    陈斯远暗自思量,想来是霉变时沾染了旁的霉素,比如那黄曲霉素?所以才导致不是每一缸陈芥菜卤才有效用。至于之后也会死人,大抵是因着青霉素过敏?


    陈斯远不再多言,循大缸而行,逐个瞧过去,转眼便到了玉佛殿后身。恰此间大缸里的芥菜霉变后长出三寸许的长毛来。


    陈斯远强忍着腐臭味儿,却也知此物能救自个儿的性命。当下唤来小沙弥道:“我也不求陈芥菜卤,不知这绿毛可能给我些?”


    小沙弥想起师傅至善交代,忙点头道:“师傅先前吩咐过,公子只管取用便是。”


    陈斯远谢过小沙弥,自袖笼里抽出个小巧锦盒来,又用夹子专选那绿色的长毛夹取,半晌方才取用了一匣子。


    那小沙弥在一旁百无聊赖,恰此时一赤膊僧人遥遥招呼道:“缘空!你那裤子上的鼻涕被人瞧见了,快去浆洗了吧!”


    小沙弥缘空顿时臊得面色通红,当下哪里还顾得上作陪?只告罪一声儿,闷头便往后头禅院跑去。


    陈斯远听得那几个赤膊僧人口无遮拦,什么荤话都说了出来,顿时摇头不已。是了,此时的和尚极少一部分是为了佛法,大多数不过是为了一口吃食,又哪里来的六根清净?


    正待起身回转,忽而听得身后佛殿里传来女子悲切祷诵之声:“善女子李兰苕叩首祈求,我佛慈悲,愿怜惜远兄弟……”


    陈斯远顿时一怔,那悲切之声极为耳熟……是大嫂子李纨?


    恰后殿门虚掩着,陈斯远收拢了锦盒,便推门而入。


    殿内有回音,李纨祷诵之声含糊起来,陈斯远方才兜转过来,便见那莲花台后头竟有一机关。略略扫量一眼,陈斯远便见水箱中有一膠乳球,恰好卡在孔洞上。其上又有水流缓缓注入。


    思量一番,陈斯远明白了,这是用水的浮力将膠乳球浮起?只是这机关又有何效用?


    此时便听李纨断断续续道:“若佛祖嫌弟子心不诚,弟子愿终生茹素,以半数阳寿来换远兄弟好转——吸~弟子自知罪孽深重,不该生出妄念来,余生愿晨更暮鼓,侍奉我佛左右……”


    陈斯远挪步出来,便见李纨颤颤巍巍捧了那舀子自地上膝行至金钵前,小心翼翼将内中清水注入其中。清水又顺着金钵下的管道流向后方水箱。


    李纨眼睁睁看着面前的莲花,心心念念期盼着其盛开,等了半晌却不见其动弹一分一毫。


    李纨顿时身形踉跄,绝望道:“佛祖……不肯宽宥弟子吗?”


    女子凄婉的质问声,听得陈斯远心下一绞,心下略略思量,陈斯远大步流星而出。他不知来日自个儿会不会后悔,却知道这会子自个儿若不出去,只怕余生都要后悔。


    李纨正失魂落魄之时,忽而有一只大手扶住其身形。李纨扭头抬眼,顿时愕然道:“远兄弟?”


    她一身素净衣裳,面上满是泪痕,真真儿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陈斯远温声道:“求神拜佛不如求己,大嫂子快起来。”


    李纨错愕茫然间被其搀扶起,又忍不住去看那硕大的莲花。


    陈斯远扫量一眼,顿时笑道:“想见内中真佛还不容易?大嫂子且稍待!”当下撒开手,扭头便转去了后头。


    李纨依旧不知所措,那陈斯远到得水箱前,探手撸了袖子,伸进去便拿开了膠乳球。


    哗啦啦流水声中,机关转动,便听得嘎吱吱声响,那花瓣缓缓绽开,露出内中一尊半人大小的玉佛来。


    李纨顿时瞪大了一双桃花眼,又见陈斯远自玉佛后缓缓转出,顿时一颗心怦然作乱,张张口,千言万语竟只化作了一句:“远兄弟!”

关于本章节

《红楼晓梦》是肥锅锅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红楼晓梦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二百七十七章 “远兄弟!”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快速导航: 最新章节 | 全部章节 | 书籍详情 | 作者作品 | 同类推荐

如果您喜欢《红楼晓梦》,请将本书加入书架,方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千书屋会第一时间更新红楼晓梦最新章节, 同时也欢迎您将本书分享给更多喜欢其他小说的书友。

热门搜索: 红楼晓梦、红楼晓梦最新章节、红楼晓梦第二百七十七章 “远兄弟!”、 红楼晓梦免费阅读、红楼晓梦全文阅读、红楼晓梦TXT下载、 红楼晓梦在线听书、肥锅锅、肥锅锅作品、 其他小说、其他小说排行榜、其他小说推荐、 免费小说、在线阅读、小说阅读网

0

其他小说推荐

更多其他小说 »
其他小说推荐列表

他是黑化万人迷

【养成+病娇+追妻火葬场+暗黑】 【新文:《我养过的崽都成大佬了》已开,沙雕团宠类,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呀!】 * 付以有一个特殊体质——所有爱上他的人都会想要杀死他,不论男女。 所以他只有不断地逃跑,不断地挣扎着生存。 终于有一天,他从三十个人的追杀里逃脱,却也身负重伤,倒在了一片草地里,鲜血横流,伤口溃烂,他奄奄一息。 ——也该死了。 但他想活着。他只是想活着。 耳边传来了脚步声,他微微侧目,便看见了一位拿着镰刀一步步朝他逼近的少女。 付以嘴角忽然有了一抹微笑,他冷眼看着这个少女,随后道:“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大佬的小祖宗又凶残了

(快穿1v1)系统浅咖最近有个很大的烦恼。 别人家的宿主去各个位面完成任务的时候,画风都是温柔小意乖巧可爱。 轮到我家暴躁的好战分子宿主完成任务的时候,画风突变——每天都想着跟人打一架! 遇见校霸少年,她比对方还像个小霸王,呸的一口吐掉嘴里的草,满眼兴奋:你是这里最厉害的?和我打一架! 遇见冷酷仙尊,她拎着剑就往上冲:来来来,你很强!跟我打一架! 遇到血族亲王,她扔下不耐烦拿着的祈祷书,哼哧哼哧就上去了:你就是这最大的?!我们打一架! 系统浅咖瑟缩:我一直觉得觉得我家宿主脑子有坑,不然怎么会顶着一张软妹脸,一本正经要跟人家打一架? 哦,我忘了说,我家宿主原本就是一把暴躁剑。

星际之厨神她可盐可甜

穿到星际时代,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开飞船?穿机甲?收小弟?征服星辰大海? 身为御厨传人的简言,颠了颠手中特制的大勺,一声冷笑。 to样to森破。 面对令人烦不胜烦,繁殖力旺盛的虫族,还有风吹生又生,剪不断理又乱的各种动植物。 简言一脚踩碎地上的营养液瓶:“说吧,你们想把它们吃成几级保护?” 帝国人民连连摇头:“不不不,太恶心了,打死我们也不会吃的!” 后来,帝国人民吸溜着口水大喊:“真香。” 脸也被打得好疼! 围观大型打脸现场的陆瑾修,“···”

大佬又要崩坏了

【【2019云起华语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系统【宿主,我会努力让你改过自新,不再当囚犯!】 宿主南姌 “奥” 冰冷少年一步步走来,:你谁? 南姌,打晕了扛走。 权倾天下摄政王,眼神睥睨:哪儿来的女子? 南姌,打晕了扛走。 病娇少爷满眼郁气:再靠过来,弄死你。 南姌,打晕了扛走。 黑化影帝笑意吟吟:制作人,你??????

黑化男主总想套路我

【【红袖读书——首届“全球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新书已开,《穿到男频爽文里艰难求生》】 #苏烟的神格·····掉了。# 她的系统说,要想找回神格,就得实现男主的愿望。 于是乎,她开始了漫漫攻略男主之路。 苏烟纠结,她只是想要找回自己的神格而已,怎么还给缠上了? ····瞧着跟前的男人视线不对劲,立刻改了口,是是是,都是为了你,最喜欢你了! 男主满手是血,步步靠近,喃喃:“你说过,会留在我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 苏烟轻哄:“好好好,都听你的,咱先把这血擦擦,别吓着旁人??”

长生路清歌一曲

许清歌以为自己会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却意外英年早逝。上帝给她关上了一扇门,却打开了小说中修仙世界的窗户。 开启了从不求上进只求平安到奋勇拼搏只求长生过程。就算没有女主光环,就算没有霸气金手指,我也要努力活着,好好活着,与仙同游,与神同行,与世界同寿!

点蜡

平行世界地星山城,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雨。被泥土吞噬的少女、失踪的蜡像、点不燃的画像……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至。 这里没有神奇的捉鬼天师,想要活下去,不得不借助诡异,像蜡烛一样,点燃后获取力量,同时也燃烧了自己。 这是一个经历诡异后的少女活下来的故事。点蜡驱散脚下的黑暗,于方寸之间寻找那一丝生机。

小胖修仙记事

小胖真心觉得生活就是一场悲剧。在她高贵冷艳的甩了劈腿的渣男一记耳光且还没正式报复一下这对狗男女的时候。一脚踩空,穿了…… 好吧,穿了就穿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从大胖变成小胖罢了,只不过是穿到修仙世界罢了,她还,承受的起… 只不过… 他喵的,穿过来才三天就被灭门是啥情况啊?仨金丹都打不过一筑基大圆满的世界真是恶意满满啊… 别人修仙她也修,为神马人家修为一日千里,学个剑招不仅过目不忘还天天创新,她累的要死要活练了百年就会那一招… 有时候小胖都会觉得自己跟别人吸收的灵气是不是不一样,她吸的是废气吧?是吧?! 别人都是傲然肆意,能越级挑战的修士,她嘞?!别说越级挑战了,被低阶修士打的满地找牙又是为神马?!

全修真界修士激动大喊:抢她!

莫雨笙伏在书案上,一只手灵活转动着两颗由普通石头打造,但如今却熠熠生辉的球,一只手在由黑沉建木打造的算盘上不停算着,在得道结果后,忧伤的叹了一口气。 “妈的黑心资本家,老娘早晚取代了你!”长相温婉很有气质的莫雨笙如此说。

女配觉醒后,无情道仙君火葬场了

近香移是天界的小小花仙,经数百年修炼才成为天界芳菲殿殿主,掌管三界草木精怪。 一次偶然的意外,她意识觉醒,发现自己是他人口中神仙爱情故事里的配角,活不到三章的那种。 而那个传说中神仙爱情故事的男主角,就是她苦苦追求了一百年的俊美无俦的仙君。 仙君修无情道,却甘愿为了自己的宝贝徒弟入魔,还要抽了近香移的树根,碾碎近香移的花瓣,再将满枝的树叶捣碎做成药丸,送给宝贝徒弟提高修为。 觉醒后的近香移看到仙君就瑟瑟发抖,掉了一地花瓣。 她怕死,决定再也不要喜欢无情仙君。 为了活得更长久,近香移决定远离两位主角,甚至不惜潜入魔窟除魔卫道。 她以为只要离仙君足够远,仙君就看不到她,不会追着要她的命了。 但在魔窟一夜,仙君抓着她的手腕,双目赤红地问:你为什么不看我了? 近香移:? 近香移:因为我不配?

一品国士

叙事版简介     fbi警员洛书,因破获一起走私案因公殉职,再次醒来穿越到云州戍边将领的幺女身上,不曾想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穿越当日城门被奸细打开,蛮人攻入城内,亲眼目睹了一场屠杀,满门上下被乱刀砍死,面对着荒野白骨,滔天火海,她发誓定然要为洛氏一门寻回公道,却在抽丝剥茧之后发现了大夏王朝的秘密。     于是这世上多了一个名叫洛书的少年。     三年寒窗,一朝殿试夺魁,圣旨颁下,新科状元洛书,任顺天府尹一职。     天子脚下,落片树叶子都能砸到一个皇亲国戚最次也是个处级干部的地方,其中关系错综复杂,酸爽无比,堪比官场版金枝欲孽的烤架上的职位。     顾得了左右顾不得上下,顾得了上下,顾不了身边这个时常窥探自己如厕的妖孽。     这个看似辉煌,实则晦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满朝文武无人愿干的京城县太爷。     这是一部古代励志升职记。     这是一篇江湖与庙堂的博弈。     这是一篇大灰狼与伪装成小绵羊的大灰狼的故事。     情节版简介     小剧场之试探叶沉“洛大人,这是去如厕吗?好巧,本王也要去,顺路阿”     洛书一脸懵逼的捂着肚子,暗暗腹诽,看这家伙一脸享受的与臣下一同出恭的样子,八成是个受……     “咿,洛大人今天脸色怎么不好,是不是长夜漫漫无人暖床阿,男人吗,没有女人怎么行,本王送你几个美人吧”     俊美而妖冶男人拍拍手,身后立马涌出几个五大三粗,面目可憎的……美人     洛书再次一脸懵逼的看着那穿红戴绿的男人身后,出来几个长的比男人还丑还壮的美人,顿时觉得头顶一万匹神兽呼啸而过。     “客气客气,王爷您的眼光真是毒辣有力,人神共愤,天理不容,既然是这等倾国之色,下官又何德何能敢与您争抢,还是您自己留着暖床吧。”     言毕抱头鼠窜。     小剧场之窥探叶沉“咿,洛大人,您如厕时为何要坐下呢,这是什么,带子怎么这样长,这腿上怎么没有腿毛呢……”     洛书终于受不了了,一把抓过那穿红戴绿的男子,拉入巷口非礼之。     “叫你窥探,叫你偷看老子上茅房,叫你往我洗澡水里扔臭虫,叫你调戏老子,老子不打的你鼻青脸肿落花流水,血流三尺,对不起老子京城父母官为民除害的封号……”     悬疑版简介     边城忠将满门横死,异世刑警携恨重生。     京城一月之内数位高官身死荒郊,尸体边只有一句无头无尾的诗,是杀人密码,还是故做悬疑。     她化身阴司,抽丝剥茧,让死人开口,重启数百年前王朝与江湖尘封的秘密。     1、本文男强女强。     2、女主为成长型。     3、以推理悬疑为主线。     4、作者非专业人士,谢绝考据。

一昭升仙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入仙道则无悔! 程昭昭想努力成为修仙天才中的一员,傲立九天。 却发现这世道对修仙天才不太友好。 既然如此,就休怪她仗剑劈荆棘,一昭为升仙! …… 本文正统女修仙文!剧情流,热血青春,配角多姿,男主随缘。 完结文《一渡升仙》姊妹篇,有你熟悉的天楚大陆。 另有完结古言探案《仵言》可入。 书群QQ:483149692

在修仙界当锦鲤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顾微羽魂穿修仙界,发现她的运气总是很不错,仿佛锦鲤附体: 进山采药,她竟然挖到了难得一见的灵药九叶莲! 测试灵根,她不仅灵根值爆表,还自带稀有隐灵根! 族地试炼,她更是好运得获得了先祖传承! 试炼塔修行,灵兽跑来自动和她缔结契约…… 世人都嫉妒她的好运,殊不知,运气和风险便是一对孪生兄弟,福祸相依,且看她如何在夹缝间修出一条通仙大道……

拯救修仙界后我和反派He了

谢珈是一个作者,写修真小说的。 她写的故事里,一百年后,修真界会被未来的魔神毁灭,生灵涂炭,恶鬼哭啸。 然后她就被迫穿书了。 身为本书的天道意识,她以为自己会过上心想事成的锦鲤人生。 结果,因为系统的误差,导致她进入了一个倒霉星的身体。 谢珈欲哭无泪,放飞自我后,她拉着日后的魔神大人,过上了出门被车撞,吃饭被噎晕,睡觉梦游掉进粪坑的快(bei)乐(cui)生活。 在看着将来阴沉孤僻、狠毒嗜血的魔神逐渐傻白甜化以后,谢珈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倒霉催的世界了。 结果—— 青年紧紧抱住她,阴郁深沉的眸子里满是哀求, “不要丢下我。” “你若是敢离开我,我便用整个修真界,为你殉葬。” 谢珈:QAQ —— 池俟这一生,父母抛弃,族老利用,师门欺辱,兄弟背叛。 命犯孤煞,潦倒狼狈,为天道放弃。 直到有天,天道俯身拥他入怀。 注: 我辈修仙,胡编乱造。

狐诱

算命的说我是王母娘娘坐下青狐上仙转世,一生贵不可言,正官星,旺家旺宅富贵安康。 于是我出生5个月之后,豪门少爷跪求和我订婚。从此我家越来越有钱,人生路,仿佛按照算命先生说的在走下去。 可8岁那年,我见了鬼,先生又说我是恶灵转世,欠了阴间债,十八层地狱里有个人在等我。 带刺的铁鞭,十八番刑具,都是为我准备……

炮灰女配的修仙路

重生回来,唐伊伊只想要护着大哥跟小弟,兄妹三人一起踏上修途。为了避免前尘祸事,唐伊伊转身加入了一个小宗门,却发现,宗门里个个都是大佬。 危机四伏,有宗门的保护,唐伊伊开始奋起反击。

气运伴我入九宵

道魔相争上万年,衍生了一代又一代勇往直前的,嗯,修炼者。正当他们的相争有所缓解时,却被无意中闯入修仙界的气运女王搅乱一池水。 打怪、升级、搞事情什么的她最爱了。

大荒种田记

睁开眼睛,发现来到了原始部落,这里和想象中的原始部落大为不同。 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地方,草木可以行走,蚂蚁比人还大,凶兽遍地。 人族弱小,为了生存,必须斗争,努力修炼。来自和谐社会相信科学的美女学霸青禾心塞,表示只想圈地种田。 且看青禾在大荒努力种田的故事。

末末修仙

重生农家女,走上漫漫寻弟的修真之路。这就是一个平凡的小女子从绝望中走出,一步步走出属于自己的淡淡人生的之旅。

拒绝恋爱脑后大师姐她证道成神

千秋门从上到下一门子恋爱脑大师姐千殊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明明有着上好的天赋,以及绝佳的变异单灵根但是却英年早婚,与他人结成道侣但后来,她不仅被道侣挖出了灵根送人最后更是被扔进幻海,神魂破碎受尽无数苦楚一朝觉醒千殊斩断情缘,此生不与情爱同道就算不是主角也要拼命内卷没有恋爱脑之后她进步飞速,运气爆棚收神兽,遇机缘千秋门更是一改颓势,成为苍澜顶级门派恋爱? 只会影响她修炼的进度!

我堂堂炮灰,会亿点技能很合理吧

好消息:穿越到修仙大女主爽文了!坏消息:穿的是恋爱脑短命炮灰……好消息:点亮丹器符阵四大技能了! 坏消息:丹田异常,进阶困难……好消息:宗门团结有爱,师兄弟姐妹说话超好听,暖暖的很贴心! 坏消息:全员反派,距离被灭还有两年半……大师姐和魔修交朋友,二师兄满世界坑蒙拐骗,三师姐全域知名渣女,四师兄疯批剑修瞅谁砍谁,还有一个不省心的掌门师父,每天都在给七大宗门八大家族传讯骂人……钟灵歌看着满宗反骨仔,小手一抬,瞬间开摆。 这烂世如原文所愿,谁爱拯救谁拯救吧,弱者少劳,谁都别耽误她岁月静好。 可是——怎么她一开炉炼丹炼器,天上就冒紫光?随手在纸上画了几笔,符箓大师就两眼冒光引她为忘年交? 只不过在野地插了几根旗子,这就是你们说的绝杀死阵?钟灵歌终极迷惑:她摆个烂而已,怎么摆成修仙域第一卷王了?

我本仙命难违

凡人道:我遇到了一个仙女,她常常背着古琴在空中飞。 战士道:我遇到了一个仙女,她手持古琴就能歼灭数万敌军。 英雄道:我遇到了一个仙女,她拨动琴弦能动人心魄,好美。 师傅摇头叹气:千云,天荒大陆已没你所学的了,你还是飞升吧! 千云:师傅,飞升有危险,那是玩命的。 师傅:修灵者岂能是贪生怕死之徒。 千云:仙界仇人太多,我怕我成天被人追杀。 师傅:修灵者岂能是贪生怕死之徒。 千云:仙界太乱,强者太多,我怕没有出手就被人随手挂掉。 师傅:修灵者岂能是贪生怕死之徒。 千云:我不想死才修的仙。 师傅: ……

被听心声后,恶毒女配赢麻了

江枝穿书了,穿进了一本团宠小师妹的修仙文,成为了恶毒女配,她的宗门更是厉害,七个师兄包括师尊都是女主的备胎,一整个宗门简称女主的备胎宗门。 同样她得了一个系统,只要走剧情就能抽奖,还可以在指定的人身上获得一个随机物品,江枝悟了,认认真真走剧情。 只不过说好的备胎宗门,怎么变成了反派宗门?说好的全员都是舔狗的呢,怎么全员清醒了? 还有这个随机物品这么随便的吗? 只是她不知道主角们都能听见她的心声。 师兄们:没想到师妹竟然是这样的人! 于是主角们的画风突变。 江枝:一群废物,也想跟我斗? 师兄们:就是,一群废物。 江枝:一定是我穿书的姿势不对。

修真界禁止恋爱脑

【无cp】 沈平安尽心尽力的照顾痴傻的气运之子七年,气运之子恢复神智的第一件事,就是休了她这个糟糠妻。 沈平安:好耶,终于熬出头了,爷自由了! 但是慢慢的,沈平安发现修真界有点不太对劲。 今天两个上神虐恋情深伏尸百万,明天魔尊爱上神女三界陪葬。 沈平安:人族是给你们这些绝美爱情当背景板呢?恋爱脑看剑! 当沈平安再一次救下濒死的气运之子。 气运之子:平安,你叫一声,命都给你。 沈平安:头号恋爱脑?给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