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这日傍晚,贾政领了人回返荣国府。此行非但是贾芹,那水月庵中的匪类有一个算一个,俱都被其擒下。


    是日贾芹等关在宁国府中,转天贾家京师八房齐聚,果然便将此子开革出了族谱。其后宁国府贾珍亲自扭送顺天府,老爷贾政上疏请罪,随即留在府中待参。


    待过得两日,先是圣人下旨勉励了一番,跟着又有元春打发夏太监送了赏赐来。


    荣国府上下一日三惊,贾母听闻贾政送走了夏太监,紧忙命鸳鸯请了其来荣庆堂过问。


    那贾政如释重负,拱手说道:“圣天子在位,自不会冤枉了儿子。娘娘赐下赏赐,又多有勉励之语,想来此一劫算是过了。”


    贾母、王夫人等俱都舒了口气,贾母笑着道:“吃一堑长一智,往后选派族中子弟、管事儿办差,这忠心、人品、能为一样不可少,可不好再闹出个贾芹来。”


    众人等纷纷应下,又是一副其乐融融情形,单那凤姐儿心下极不自在。


    这日又有周嫂子叩门来闹,凤姐儿耐着性子去答对了一番,奈何那周嫂子全然不讲道理,开口闭口都是凤姐儿坑了贾芹。


    凤姐儿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当下哪里还能忍?气恼之下干脆命人将那周嫂子赶出了府去。


    不过几日,顺天府快刀斩乱麻,将那水月庵一案重重判了。背负人命官司的二人自不用说,秋后斩立决;主犯贾芹,枷号三日,流三千里;从犯三人,流二千里。


    陈斯远冷眼旁观,这几日一直留在清堂茅舍读书,期间不过与宝姐姐偷偷游逛了一番,又在那玉皇庙与邢夫人幽会过一回罢了。


    待听了贾芹一案的准信儿,他这才回返新宅说与了尤三姐儿。


    许是这些时日尤三姐心绪早已平稳了,是以听得贾芹被流了三千里,尤三姐只面无表情的点头应了,只在夜里往巷子口烧了一刀黄纸,转头复又照料阿丑、打理新宅庶务自不多提。


    转眼已是七月中。


    却说这日宝姐姐一早儿来了清堂茅舍,二人坐定略略说过几句,那莺儿、红玉等便识趣退下,内中只余下二人。


    陈斯远瞧着宝姐姐顿时心痒难耐,便悄然挪了椅子凑近。宝姐姐好似一无所知,兀自絮絮叨叨的说着:“——凤丫头这回落了好大的脸面,这些时日一直心气儿不顺。这不,一早儿有丫鬟办错了差事,惹得其大为火光,听说还让人打了那婆子三十板子呢。”


    有小喇叭芸香在,陈斯远自是知晓不少内情,当下擒了柔荑笑道:“恐怕不止如此吧?”


    宝姐姐掩口笑道:“凤丫头不过四户陪房,身边儿得用的不过是来旺两口子,如今那管僧道的差事出了缺儿,夏金桂便跟姨妈献言,说不如打发来旺去管僧道。”


    陈斯远笑道:“太太这一招真狠啊!”


    那放账全靠着来旺与外头的倪二,这来旺打发去了水月庵,凤姐儿身边儿缺了得力人手不说,只怕那放账也要无以为继。


    宝姐姐便道:“凤丫头也是太急切了……她才多大年岁?明眼人谁瞧不出来她不过是老太太搬出来与太太打擂台的?这一无得用人手,二又压不过姨妈,如今可不就要坐了蜡?”


    陈斯远笑眯眯道:“妹妹可还记得我当日之言?”


    宝姐姐略略思忖,压低声音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见陈斯远颔首,宝姐姐立时蹙眉道:“谁说不是?昨儿个我还与妈妈计较过呢,多说这荣国府家大业大的,可如今看来……阖府人等,如今竟全指望宫里的娘娘!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娘娘有个闪失,莫说是荣国府,只怕整个贾家都要败落了。”


    陈斯远道:“盛极而衰、概莫如是。”


    宝姐姐颔首,唏嘘着后怕道:“还好——”瞟了陈斯远一眼,言外之意自是‘还好没去赌那金玉良缘’,否则这会子薛家只怕进退维谷,说不得便要吃了哑巴亏。


    略显丰润的手掌温热,被陈斯远把玩得有些痒痒,偏几次挣脱不得,便气恼着反握了陈斯远的手。


    陈斯远不好弄疼了宝姐姐,当下便不再动,反倒探脚去戳宝姐姐的绣花鞋。


    宝姐姐嗔怪着白了其一眼,偷眼回望,眼见外头并无丫鬟看过来,便探出双脚将陈斯远的鞋箍住。


    二人你夹我、我箍你的,闹腾了好半晌也不见消停。


    过得须臾,宝姐姐自个儿倒是哭笑不得起来。眼看陈斯远兀自挤眉弄眼,心下不禁暗忖,素日里也瞧过宝玉与房中丫鬟这般胡闹,当时只觉宝兄弟稚气未脱……谁知如今自个儿竟也与他这般胡闹了起来。


    宝姐姐心下又是一暖,心下隐隐有些明悟:或许是选对了人,自个儿才会这般与人胡闹?


    忽而一阵风吹入堂内,那遮掩不住的馊臭味儿扑鼻,惹得宝姐姐顿时蹙眉不已。道:“哪里来的味道?”


    陈斯远一怔,旋即撒开宝姐姐,眉飞色舞道:“妹妹可还记得陈芥菜卤?”


    “自是记得。”


    陈斯远比比划划道:“我以为那陈芥菜卤之所以有奇效,乃是内中青霉之故。不瞒妹妹,前一回我伤情好转,并非是因着那陈芥菜卤,而是自个儿淘弄了内中的青霉。”


    “哦……”宝姐姐有些不解。


    陈斯远霍然而起,扯了宝姐姐便走:“妹妹快随我来。”


    宝姐姐被其扯着前行,眼看要出门儿,赶忙挣脱开来,红着脸儿道:“让人瞧见了!”


    陈斯远嘿嘿一笑,邀宝姐姐一并出来,旋即停在二房左近一口水缸前。


    陈斯远扯了其上蒙着的被子,立时露出内中情形。馊臭味儿扑鼻,宝钗禁不住以帕遮掩了口鼻,这才垂首往内中扫量了一眼:便见内中浑浊米汤,其上浮着一层绿毛。(且往后看,别急着喷)


    “你……要做陈芥菜卤?”


    “非也非也,此为制备青霉素。”


    宝姐姐实在忍不住那呛人味道,退后了几步方才道:“你这又是打哪儿瞧的偏方?莫非又是从林丫鬟藏的古籍上瞧来的?”


    恰此时红玉出了厢房,她这会子脚踝好了许多,走路虽然一瘸一拐的,却已不用拐杖了。


    闻言便笑着道:“何止?宝姑娘不知,大爷弄了一缸馊水不说,还叫人买了两口小猪来,说是留着验证那劳什子青霉汤效用。”


    “是青霉素!”


    “好好好,青霉素……这倒好,这会子才入秋,弄得四下都是馊臭,如今表姑娘、四姑娘都不敢登门了。”


    宝姐姐顿时掩口而笑。


    陈斯远负手蹙眉道:“此物若是制成,可谓活人无数、功德无量啊。”最要紧的是能狠狠捞上一笔银子,说不得从此就不用为银钱发愁了。


    宝姐姐见此便打趣道:“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陈斯远一怔,摆手道:“不耽误,我又不曾耽搁了温书。”


    宝钗便道:“既如此,那我便等着你那……青霉素。”笑了一阵,又道:“妈妈过会子要去老宅,我去前头送送。”


    陈斯远眨眨眼,顿时满面不甘。暗忖才来一会子就走?自个儿可还不曾占过便宜呢。这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的,保不齐何时便与宝姐姐共效鱼水之欢了。偏宝姐姐每回丢了城池便要高挂免战牌,要过上好些时日才会恢复如初。


    陈斯远暗忖,如今这情形岂不成了蛤蟆爬井?今儿个爬三步,明儿个退两步……啧,这进度虽然有,可还是太慢了些。


    宝姐姐自是知晓其没安好心,当下也不多言,领了莺儿便告辞而去。


    陈斯远心下怅然,送过宝姐姐正待回转书房,谁知偏在此时忽而传来玉磬敲击之声。


    那临到门前的陈斯远极为丝滑地兜转回来,负手踱步便往院儿外而去。


    红玉瞧得纳罕不已,问道:“大爷这是要往哪儿去?”


    陈斯远信口道:“气闷,游逛一番散散心去。”


    红玉心下不解,只是自家大爷素日里古怪的事儿多了,红玉早就见怪不怪,因是便也不去计较。


    那陈斯远出了清堂茅舍,又听得玉磬声传来,顿时心下雀跃不已。


    李纨素来深居简出,又是孀居的寡妇,陈斯远平素自是没法儿去稻香村兜搭。因是自打上回缱绻过后,二人不过在园子里撞见过两回,说的话一只巴掌都数得过来。


    凡此种种,倒是让陈斯远私底下暗自嘀咕了好几回,心下暗忖莫非李纨又生退怯之意?不想今儿个李纨竟又来了玉皇庙!


    陈斯远缓步而行,绕着那玉皇庙略略兜转,待确认门前守着的是碧月,这才趁着四下无人攀树翻墙而入。少一时到得丹房里,那李纨轻轻敲了下玉磬,听得脚步声便起身回头儿瞧了其一眼。


    陈斯远止住脚步,一时摸不清李纨心思。便在此时,那一双桃花眼绽出笑意来,轻柔的声音自丹唇吐出:“我……有些想你了。”


    陈斯远心下如释重负,立时上前将那身形揽在怀中……


    ……………………………………………………


    凤姐儿院儿。


    凤姐儿气哼哼歪坐炕沿,一手搭在炕桌上。内中来旺媳妇、平儿俱都闷头不敢言语。


    那来旺媳妇抬眼瞥了一眼,低声道:“奶奶,你看这差事——”


    她说的自然是来旺的新差事。于凤姐儿而言,来旺这一去可谓断一臂膀,可于来旺而言岂不是个良机?


    如今来旺虽也为管事儿,可并无具体差遣,素日里不过是听凤姐儿吩咐行事罢了。迈出这一步,过二年转任别房管事儿自是顺理成章。


    凤姐儿也知此理,心下暗骂王夫人毒辣之余,却也知不好失了人心。当下便笑道:“既是太太一番好意,那就让来旺安心办差就是。”


    来旺媳妇暗自欢喜,开口却道:“这……当家的说都听奶奶吩咐,若是奶奶不愿,当家的——”


    “我有何不愿的?你只管让来旺好生办差,倘若差事办得好,我自有法子让他调回来。”


    来旺媳妇大喜,赶忙敛衽一福道:“哎,那就依着奶奶的。”


    当下千恩万谢而去,自不多提。


    待平儿送过来旺媳妇又回转,凤姐儿便冷笑道:“太太这一招紧似一招,看来不将我逼退是不肯罢休了。先前还道是姨太太又出谋划策了,如今才知是我想错了……呵,姨太太可想不出这般毒辣的法子来!”


    平儿道:“奶奶,那夏家姑娘……不可小觑。”


    凤姐儿乜斜一眼,道:“来日谁做宝二奶奶还犹未可知,偏她这会子死心塌地的。罢了,既然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若不还以颜色,只怕她便当我是个软柿子、好欺负的!”


    平儿自是有些小心思,可大事上素来与凤姐儿荣辱与共,当下便咬着下唇建言道:“奶奶,若我说……奶奶不若往东跨院多走动走动。”


    凤姐儿自然知道平儿说的是邢夫人,当下便蹙眉道:“她?你要我伏低做小不成?我可拉不下那个脸子来。”


    平儿劝慰道:“如今太太势大,奶奶便是有老太太张目,只怕也斗不过太太。不若与大太太缓和一二,如此联起手来方才能应对了。”


    凤姐儿蹙眉摇了摇头,沉吟半晌,忽而笑道:“你说的不错……只是想与大太太缓和,我又何必往东跨院去?”


    平儿蹙眉不解,便见凤姐儿指了指东北方向。平儿略略思忖,顿时福至心灵,道:“远大爷?”


    凤姐儿笑道:“大太太与太太也不对付,此前还不是因着远兄弟居中调和,这才合起伙来夺了老太太的权?这种事儿有一就有二……正好那工坊人手、器物都置备得差不多了,过会子我去寻远兄弟说道说道。”


    平儿细细思忖,顿时笑着赞道:“奶奶好心思,想来远大爷也不愿见太太独大。”


    ……………………………………………………


    却说那玉皇庙里,真个儿是: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


    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


    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


    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


    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萤柔荡漾。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畅快滋味美。


    那李纨背脊贴在窗扉上,一双柳叶眉紧蹙,桃花眼紧闭,一手死死兀自捂住自个儿的嘴,身形便有如面团也似瘫软下来。


    过得须臾,她方才略略缓过来,探手搂了陈斯远的脖颈,只贴在其心口默不作声。


    少一时,李纨面上红晕尚且不曾褪去,便慌乱着推开陈斯远,又做贼心虚也似往外头扫量一眼,眼见大门不曾打开,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陈斯远便道:“我听着动静呢。”


    李纨摇了摇头,道:“人有失手、马有漏蹄,这等事儿再如何仔细也不为过。”


    二人之事若是传扬出去,陈斯远脸皮厚,就算绝了前程也能苟活,李纨却是活不成了。


    陈斯远自是知晓,当下却不知说什么好。如今连薛姨妈都不敢来这玉皇庙,只得空约了陈斯远往大格子巷去,唯独邢夫人是个傻大胆,三番两次往这玉皇庙来。


    他便思量着说道:“长此以往也不是法子……不若我给你寻一桩营生?如此也有了外出的由头。”


    李纨笑着摇头道:“我如今寡妇失业的,哪里好抛头露面?”说话间又探手为陈斯远整理了衣裳,盯着他含情脉脉道:“虽明知不妥,我可心下就是禁不住想见你。”


    陈斯远在其心下点了一把火,如今火势滔天,早已将李纨烧得心智动摇,这才明知不妥还来这玉皇庙敲磬。


    “那我——”


    不待陈斯远说什么,李纨便探出葱葱玉指点在了其嘴唇上,一双桃花眼满是笑意道:“你又不欠我什么……早先我心下憋着气,也是看在兰儿的份儿上,这才苟活了。实则哪一夜又曾安睡过?


    说来反倒要谢你,不是因着连番帮衬,而是因着你……我又活了一回。”


    说罢螓首贴在陈斯远心口,听着其勃然心跳莺声燕语道:“活着……真好啊。”


    陈斯远一时别无他法,便道:“你……暂且忍忍,说不得过二三年便有转圜之机。”


    李纨抬眼讶然道:“老太太只能活二三年?”


    二人大眼瞪小眼,还是李纨先说道:“我嫁进府中十来年,眼看着荣国府日渐衰败,偏各处主子穷奢极欲、不知俭省,如此又哪里能维系?只怕老太太一死,便要生变故。”


    陈斯远暗忖,李纨果然是个聪明的,所以早早的关起门来自个儿领着贾兰过日子,又四下俭省,只为来日荣国府破败之后,手头存有余财能供养她们母子。


    她既如此聪慧,陈斯远自是能泄露几分天机。当下便低声道:“不止。当年夺嫡之恨,圣人几曾忘怀?不过是太上、太妃尚在,今上方才隐忍不发罢了。待来日这二位一去,老太太再一走……就凭两府素日里所作所为,只怕是在劫难逃啊。”


    李纨蹙眉道:“何至于如此?不是还有娘娘在吗?”


    陈斯远笑道:“就是因为娘娘,贾家方才要万劫不复啊。”当下便将贾政先前面圣后转头去东宫之事说了出来,其后又说了贾赦、贾珍二人先前一直给东宫送银子。


    李纨本就聪慧,听得此言顿时面色煞白,道:“这……贾家上下何以如此不智?”


    已然得罪了今上,让渡了兵权,从此安安分分度日就是,怎地又想那劳什子从龙之功?此时只怕圣人早已知晓,不过是碍于太上、太妃的颜面,这才不曾发动吧?


    陈斯远嗤笑道:“不过是贪恋富贵,以至于利令智昏罢了。”


    老国公尚在时便要让贾家转型,结果一场夺嫡让贾家转型失败。贾家子弟习惯了享乐,眼见转型失败,又怎肯继续闷头苦读?莫不如投机取巧、押上一宝。若是成了,说不得便还能延续几代富贵。


    李纨蹙眉道:“老太太……”


    “呵,老太太若是能真个儿压得住下头的子弟,又怎会躲在荣庆堂里高乐?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


    李纨闻言顿时急了,道:“那,那我跟兰儿怎么办?”


    陈斯远揽了其肩头,盯着那桃花眼道:“你放心,有我在呢,再如何也能护得你们母子周全。”


    李纨心下感念,自是点头不迭。贴在陈斯远怀中半晌,忽而又说道:“那银钱你拿着就是了,免得来日倾天之祸临头,再被搜检了去。”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陈斯远再上不得台面,也不好贪占人家孤儿寡母的银钱。当下二人好一番温存,那李纨心下惴惴难安,眼看天色不早,这才匆匆别过陈斯远而去。


    ……………………………………………………


    却说陈斯远略略等了片刻,方才翻墙落在外头。


    谁知才从小径兜转出来,正撞见五儿快步来寻。瞥见陈斯远,五儿赶忙道:“大爷往哪儿去了?二奶奶与平儿姐姐来了好一会子了,大爷再不回二奶奶就要走了。”


    陈斯远胡诌一嘴遮掩过去,便笑道:“也是奇了,二嫂子莫非不知我将那工坊营生转给了林妹妹?”


    五儿道:“林姑娘许是能打理,可这营生如何作为还不是要大爷拿主意?”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便随着五儿快步回了清堂茅舍。


    内中红玉正陪着凤姐儿说话儿,瞥见陈斯远回转,赶忙迎出来嗔怪道:“亏得大爷回来了,这都一盏茶光景了,再不回只怕二奶奶便要走了。”


    陈斯远笑着入内拱手道恼,道:“实不知二嫂子登门,早知该在房中等着的。”


    凤姐儿笑着起身还礼,道:“远兄弟读书憋闷,四下游逛一番也是应有之意。我不请自来,可是做了回不速之客。”


    二人言说一番,这才分宾主落座。


    陈斯远就道:“这几日二嫂子忙于庶务,我不敢搅扰,有一事还要告知二嫂子……那工坊的营生——”


    凤姐儿顿时掩口笑道:“知道知道,早知你贴补给林丫头了,老太太私底下听了都夸远兄弟有情有义呢。”顿了顿,又道:“你与林丫头怎么说的我不管,我只管来问你讨主意。”


    陈斯远笑着应下,吩咐五儿从书房里取了厚厚一叠纸笺来,内中自是这些时日写就的工坊门道。


    那凤姐儿也不急着看,先是说了些有的没的,这才与陈斯远道:“远兄弟,我有些话不好与外人知道。”


    红玉闻弦知雅意,便与平儿道:“正巧我绣坏了一块帕子,平儿姐姐手巧,快来帮我瞧瞧可能挽回。”


    当下平儿、红玉、五儿等一并退下,陈斯远心下便有了几分思量。


    果然,就听凤姐儿道:“远兄弟也知,我如今情形不大好。身边本就来旺一个得用的,如今又被打发去管了僧道事……若无远兄弟帮衬,只怕这掌家的差事……我便再也担不起了。”


    陈斯远似笑非笑道:“二嫂子这话说的,我一个外人,又如何——”


    不待他说完,凤姐儿便道:“远兄弟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错非远兄弟的首尾,大太太又岂会与太太合起伙来夺了老太太的权?我如今也不求旁的,只求自保。”顿了顿,又道:“本就是合则两利的事儿,远兄弟不妨给个痛快话!”


    陈斯远不紧不慢端起茶盏来呷了一口,略略思量才道:“二嫂子果然信我?”


    凤姐儿嗔道:“错非信得过远兄弟,我又何必巴巴儿的求上门儿来?”


    “嗯,”陈斯远点点头,又道:“我当日新来府中,多得二嫂子照拂,心下素来感念不已。这后头的话儿交浅言深,二嫂子若信了我,不妨仔细思量;若不信,一听一乐也就是了。”


    凤姐儿道:“远兄弟只管说来。”


    陈斯远盯着那一双凤眼道:“二嫂子舍本逐末,我若是你,不如以退为进啊。”


    凤姐儿蹙眉纳罕道:“这话儿怎么说?”


    陈斯远屈指点算道:“府中广有流言,说二嫂子拿了月例银钱在外头放债……不知可有此事?”


    凤姐儿顿时怔住不言。半晌才道:“远兄弟听谁说的?”


    陈斯远笑道:“还用听人说?二嫂子不妨扫听扫听,这阖府的下人谁不知此事?”


    凤姐儿叹息一声,禁不住想要叫屈,可对上陈斯远那双清亮的眸子,顿时就没了底气,只丧气道:“是有此事。”


    陈斯远道:“我且多嘴问一句,二嫂子又不曾短银钱,又何必往外放债?”


    “自然是——”凤姐儿张口才开了个头便说不下去了。府中用度不足,一时想不到开源的法子,凤姐儿便只得放债……此时还是得了王夫人默许,凤姐儿方才瞒着老太太私下寻了来旺操办的。


    可凤姐儿转念便觉不对,她那会子只是管家,又不是掌家,短了银钱自有王夫人愁苦,她又何必费力不讨好?


    眼见凤姐儿醒悟过来几分,陈斯远又道:“这且不说,二嫂子成婚多年,如今膝下却只一个巧姐儿……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说句不中听的,若是来日琏二哥出了意外,二嫂子又如何自处?”


    凤姐儿顿时羞臊起来?紧忙辩解道:“这……倒不是我与你二哥不想生养,实在是……机缘巧合。”


    自打生了巧姐儿后,凤姐儿便一直不曾怀过,她私底下自是查过的。起先还无异样,去岁方才查出有些病灶,求了陈斯远的虫草调养到如今,上个月又请太医瞧过,说还须得调养到年底方才算转好。


    陈斯远笑着道:“若依着我,二嫂子不妨先生养了哥儿,容着太太掌几年家。太太上了年岁,本就精力不济,二嫂子以为她能支应多久?说不得焦头烂额之际,便会萌生退意。”


    凤姐儿嗤笑一声,摇头道:“我如今被老太太架起来了,哪里还退得了?”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贾母人老成精,怎肯将大权交给王夫人?


    于是他便笑道:“那二嫂子合该先去寻老太太说道说道,这哪儿有光升官儿不给权的?”


    “嗯?”凤姐儿略略思量,便道:“远兄弟是说……管家房与采办房?”


    陈斯远笑着颔首,道:“说来太太不过掌了一房,另一房的林管家……既不敢得罪太太,也不敢得罪了二嫂子。二嫂子若是得了管家房与采办房,何愁不能压过太太一头?”


    顿了顿,又道:“再者说了,账房、库房两处的头头不好办,可这下头办差的,还不是由着管家房来调配?”


    凤姐儿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禁不住摇头道:“老太太……只怕不大肯啊。”


    眼见陈斯远笑而不语,凤姐儿心下一横道:“不过远兄弟说的也对,哪儿有封了官儿不给兵马的?我这就去寻老太太说道一二。”


    说罢起身便要走,又忽而定住身形,看向陈斯远道:“那东跨院又怎么说?”


    陈斯远道:“回头儿我与姨妈说道说道,定不会拖累二嫂子就是了。”


    凤姐儿顿时心下大喜,笑道:“好,有远兄弟这番话,我心下总算宽绰了几分。”


    当下凤姐儿告辞而去,陈斯远自是一径将其送至门外。


    待回转身形,陈斯远单叫过了红玉,低声说道:“如今太太与二嫂子斗法,你爹妈是个什么说法?”


    红玉苦着脸儿道:“哪里有什么说法?两头儿都得罪不起,我爹爹每日家唉声叹气的,夹在当间实在不知如何作为了。”


    陈斯远顺势便道:“要不然让你爹妈撂挑子算了,我求了老太太,放他们二人出府?”


    红玉道:“我倒是想……上回还真提了一嘴,谁知爹爹、妈妈都……”红玉叹息一声,说不下去了。


    红玉那日提过一嘴,让其爹妈不若去陈斯远新宅为管事儿,谁知林之孝两口子立时看傻子一般看向红玉。言外之意,这荣国府的账房、管事儿,又岂是寻常宅第能比的?


    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荣国府的管事儿出去了都要高人一等,便是寻常堂官见了也要给几分颜面。


    陈斯远早知如此,那林之孝两口子原文中可是与凤姐儿结了干亲的,可见也是那等贪恋权势的。于是他便道:“罢了,那便让你爹妈秉公办事、两不相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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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错信良人,导致自身惨死,连家人也被她连累。一朝重生,她发誓,必会让害她之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得灵戒,觉戒灵,练异能,唤灵兽,,,,,,末世里,苏夏过的好不快活! 只是,,,这个一直黏在她身边的人是个什么鬼?

三国:从成功守住街亭开始

一觉醒来,梦回三国, 此刻随同马谡被围困在山上,依靠系统, 天降甘霖、率军突围、斩杀司马师、力败张郃 助季汉丞相诸葛亮第一次北伐成功。 战后被封将,进驻西凉。 拜师赵云,勇斗西羌,培养精兵。 凉州大马再建白马义从 陌刀营士卒如墙推进、人马俱碎 无当飞军崇山峻岭,如履平地 ……

大秦守陵人

樗里寻:“因为一把剑,我就把自己卖了?”嬴政:“我这是赔了一把剑和一个女儿?”

红楼之宁府贤孙

尘寰财色苦相萦,著爱浮华役此身。好收灵源一点真,绝贪嗔!做那逍遥到岸人。

门阀赘婿

梁朝一百余年,腹背受敌,内忧外患,帝弱后悍,外戚干政。西北唐氏、荆州孟氏、淮南西门氏,三大军阀拥兵自重,朝堂之上与皇权分庭抗礼。 十年战争终于告一段落,正是百废待举之时。壮年陈太后诡异驾崩。天赐皇帝性格懦弱,重疾缠身,不能朝政。 曹皇后临危受命,携手太子垂帘听政。曹皇后大开言道,连布恩策,重视科举,举贤使能,大梁朝国力复苏,蒸蒸日上。 从此拉开江北梁朝辉煌大幕。帝都洛阳更是精彩纷呈。

失控旖旎

霍执徐放荡不羁爱自由,却突然被召唤回国。不出一周,圈中就流出霍二公子与黎家继承人联姻的消息。 听闻是黎大小姐亲自挑中的霍执徐。 “我记得黎小姐是与我大哥有婚约。”哪想看着文静的女孩浅浅一笑:“左右不过是霍黎两家的姻亲,我更钟意你。”都没见过几次面,傻子才会信她的鬼话。 黎鹿岑将事先拟好的协议递过去。 “我们两家关系向来亲近,你目前应当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三个月后,若你有其他选择,我会主动解除婚约,双方父母由我来解释。” “......”就在霍执徐真要相信黎鹿岑对他一见钟情时,猛然发现她电脑上的一份文档。 他的名字赫然出现在首页,后面是其他男人的名字。霍执徐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这是古代皇帝选妃呢? ——霍二少以为只要忍耐三个月,就能摆脱黎鹿岑。第一周,太黏人,烦。 第五周,她在忙什么?第十周,黎鹿岑,领证吗?——婚后,霍执徐对于名单一事耿耿于怀,多次在床榻之间幼稚地确认。 “为什么挑中了我?” “喜欢你啊。” “说实话。”黎鹿岑哭笑不得。霍执徐大概是不记得,很多年前,落日余晖下,她带着哭腔。 “哥哥,我学不会,我好笨。” “你不笨,哥哥教你,我们一直骑到你会为止。”

原始人日记

徐晨穿越到母系氏族阶段的史前文明部落,为了生存,他化身为搓绳氏、编筐氏、制陶氏、造房氏,另外还有三皇、五帝、仓颉、杜康等各路大神附体,发明创新层出不穷,部落发展日新月异……因为担心自己嫁的不好,他决定主动出击,利用自己的特长一统周围大小部落,开荒种地,建造城池,在蛮荒之中艰苦奋斗,终于登顶称王,带领人族大踏步进阶,从母系氏族阶段一口气跑进了封建文明。 为了展示自己的丰功伟绩,纪念自己的伟大成就,他把每一项成功,都写成了日记,留在了这蛮荒大地之上。

法爷的英雄联盟

持奥术之力,携火焰冰霜——这是一个法师来到瓦罗兰的故事。“锐雯小姐,请留步好吗?我只想通过艾卡西亚回家而已……”书友群:423282401,欢迎加入狙击催更。

头号前锋

丢掉了工作的高酋因为一场意外穿越回了2009年的德国,成为了红白艾伦的U19成员。重生而来的不仅是人生,还有一个绿茵传奇系统。看着一片飘红的数据及全满的技能槽,高酋不禁失望道:“无敌,真的没有意思。”“请问是否绑定成为‘马德·制杖’?”嗯,同、啊不对!等一下!半个小时后,高酋欲哭无泪地和系统作别,开始了自己立志成为头号前锋的足球生涯。——————————————————————本书非系统文!非系统文!非系统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青梅她又甜又软

原名《萝莉有点甜:恶魔少爷蜜蜜吻》 帝都四大家族之首的玄家少爷,收养了个妹妹宠翻天。 “少爷,千夏小姐夸雅欣小姐的车漂亮。”“给她买辆最高配。” “少爷,千夏小姐想要开直播。”“捧她做一姐。” “少爷,千夏小姐想出去旅游。”“豪华全球游,安排上。” “少爷,千夏小姐带了个男生来说要谈朋友。”“把我40米大刀拿上来!!!” 外界谣传,寒少有给别人家培养女儿的癖好,还是拼命砸钱的那种,谁家有女儿快点送过去给寒少,稳赚不赔!玄冥寒冷笑,“蠢,老子养的明明是老婆。” 【1V1苏爽小甜文,打脸虐渣宠溺升级】

疯了吧!阴郁太子每晚把我亲哭

《疯了吧!阴郁太子每晚把我亲哭》 【病娇!独宠!甜到爆!】全京城都知道,太子殿下不但暴戾嗜杀,还患有严重的厌女症,是满城名门贵女最不想嫁的疯子。 当白苏苏被指婚给疯太子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她怕是活不过新婚之夜。 但谁也不知道,他们眼中冷血残暴的太子,在白苏苏面前却是另一幅面孔。 “苏苏,我头痛症又发作了,要你亲亲才能好!” “苏苏,我狂暴症又开始了,要抱抱才舒服!” “苏苏,你别不喜欢我,我把命都给你好不好?” 白苏苏看着怀里每

宋成祖

宋太祖起介胄之中,践九五之位,在位十有七年,九州不全。太宗沈谋英断,慨然有削平天下之志,取太原,伐契丹,高粱河,驴车梦断。 及至靖康赵桓,去六世之颓靡,翼护京城,血战胡虏。乘时应运,豪杰景从,戡乱摧强,以成大业。 破金国,服西夏,威德遐被,四方宾服。幅陨之广,远迈汉、唐。成功骏烈,卓乎盛矣。 故曰:宋成祖!……交流催更群:284,427,642

万象之主

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调。

召唤之天下归一

邓昇携带召唤系统意外穿越到一个与古代华夏高度相似的国度,那里列国并立,群雄争霸,看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书友群:514483264

红楼之劲如松

“这位……” “这位哥哥我曾见过的。” …… 穿成林黛玉的亲弟弟,宝黛初见,林松抢了贾宝玉的台词,句句问向贾宝玉。 什么俺只念木石前盟。 什么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做你的春秋大梦。 …… 知剧情,握系统。林松文成武就,本欲子承父业,跻身文官集团。 偏盛世将起,北有异族崛起,横刀欲破大宥盛世。 眼看南安王将败。 林松逆势而上! 自请入工部,为工匠。 做弩箭。成功制造弩弓一百次,新成就达成,获得AK74图纸。 异族,且看你的箭快,还是我的枪快! 做AK74。成功制作AK74一百次,新成就达成,获得火炮图纸。 异族,想知道真理的范围吗?

辐射:重启范布伦

大战之后,旧世界化为废墟,辐射充斥废土.....秩序崩塌,生物变异,怪物和匪徒横行霸道....百余年后,幸存者的后代们在废墟上建立了新的国度并向着其他地区进发,更多的纷争正在路上.....2253年,一个人突然来到了这里,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囚徒。 “我手臂上这是什么机器?”群:642179557

认错师尊后,全宗门送助攻

穿书成合欢宗弟子弟子第一天。谢轻虞被系统派去攻略师尊月华仙君,吸仙气保命。 弹尽粮绝之际,她一个阵法传送钻进师尊怀里狂吸:“师尊,你好香啊。”一众师兄姐们大惊:谁教她这么拜师的! 当发现靠近别人生命值只能加零点五个点,靠近师尊能加十个点。她黏上高冷师尊,PUA、媚术齐上阵。 “师尊,只有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他们都是图你的钱。” “师尊,你睁眼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她使出浑身解数,清冷师尊无动于衷。 正黯然神伤时,坑货同门们纷纷献计:同穿书的亲生大师姐:“师尊一定是喜欢欲情故纵的。”拥有无限复活能力的三师兄:“男人说不要就是要,小师妹,师兄支持你。”绑定海王系统的四师兄专卡系统bug:“我帮你追师尊,你给我加好感度,系统给的奖励咱俩平分。”谁说这宗门不好? 这宗门可太棒了!本以为生命值拉满就能不再靠近师尊续命。直到偶然间听见和师尊谈话的人唤他扶光神君。 她后知后觉:坏了,找错人了。想偷溜,却被脸色阴沉的神君半路截胡。 她从此老实,勤勤恳恳修炼,洗心革面做人。某被冷落的高冷神君却焦虑万分:从前:“男女授受不亲。”后来:“想和阿虞亲亲。”【有CP+微群像】

偏宠月光

秦望舒以远房亲戚的名义重新回到曾经的家。 被装柔弱敏感故意扮惨的白莲养女故意针对?不好意思,这手段她见多了。 被暴发户同学理直气壮故意诬陷?不好意思,钱她多的是,砸着就是玩儿。 被拜金班主任故意排挤,被白莲养女的小跟班们联合孤立?不好意思,塑料朋友同学她不需要。 被亲生母亲赶出秦家?呵,她还看不上秦家。 裴家上下宠着个小公主,暂时把她放出去历练,诸位心头不安。 京城一手遮天的财阀养父:“百达翡丽砸着玩?她开心那就好,多买点过去,我闺女不能受委屈。” 京城交际圈一枝花养母:“从小到大一句狠话我都没舍得说,你们还敢打?是当我裴家没人吗?” 还有从小到大宠她护她的哥哥,“手不干净的东西留着干什么,料理了。” 裴晏知从小患有眼疾,后来身边多了个娇气的陪伴者。 养着,宠着,自己栽进去了。 治好眼疾的裴晏知第一时间回国,在秦望舒学校门口等着,看着娇美的小姑娘跟表弟并排走出来,心里头又是酸涩又是欣慰,养的娇了,舍不得放出去了。 【古灵精怪骄纵千金/面善心黑虾仁猪心太子爷】 he,甜宠,养成系

贞观天子

睁开眼,已是天下大乱。隋末烽烟弥漫,李智云有一个能打的二哥,只要吃喝等死,做个潇洒王,这一辈子就能过上纸醉迷金的日子。 可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唐初掀起龙卷风。武德年间,看似太平,实则风云涌动。 跟着太子走,还是跟着天策上将二哥走,又或者,自己走。这么着还是那么着,这是莎先生说的话,而现在,一切已经开始。

开局劝刘备去南阳

建安元年初春,命运的大脚无情地一jio便把林辰踹到了刘备与袁术交战的盱眙城。 天可怜见,他连穿越之地的正确读音都念不出来。 作为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可能还有点文盲,林辰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幸好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外挂到账了! 【选择一:自立,本系统将自动成为帝王辅助系统。】 【选择二:投靠一方势力,系统将会自动生成匹配功能。】 【注意:一经选定,将终生无法更改,请宿主慎重选择!】 “乡党不够资格,玩伴都已死绝,连朋友都没有一个,我慎重个鬼!”林辰想想自己的情况,无情的做了一次歪嘴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