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时,陈斯远去而复返,那掌柜的面上讪讪,便将方才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至于隐瞒?这眼前的公子哥才是大金主,且任谁都瞧得出来这二人郎情妾意,是以掌柜的又何必枉做小人?


    陈斯远听得暗自挠头,不过邢岫烟既拿了金簪,想来是收下了自个儿的心意?


    他点过小厮庆愈乘车回返,出得街市果然就见邢岫烟领了篆儿在路旁而行。陈斯远吩咐一声,马车错身之际缓缓停下,陈斯远便挑开帘栊笑道:“表姐?”


    邢岫烟搭眼一瞧,顿时面上绽出笑意来:“远哥儿这是——”


    “正要回去,表姐若不嫌弃,不妨一同乘车回返?”


    邢岫烟大大方方应下,小厮紧忙送来脚凳,邢岫烟踩着脚凳进得马车里。那后头的篆儿也要上车,谁知庆愈先行将那脚凳撤了,又盯着篆儿观量。


    篆儿眨眨眼,半晌方知其意,顿时掩口而笑。待马车重新启行,篆儿便凑在庆愈身旁嘀嘀咕咕,惹得庆愈厌嫌不已。


    车辘辘,车内二人相对而坐。陈斯远便瞧见邢岫烟头上插着的梅花金簪,那邢岫烟垂着螓首抚了鬓角,思量着便从包袱里寻了那岫玉腰带来:“方才正巧瞧见此物,觉着与远哥儿极搭,便干脆买了下来。”


    陈斯远笑着接过,见那岫玉虽不值钱,做工却极细致,乃是山水图诗文玉扣,腰带革制,缠了素净绦丝,瞧着果有几分出尘之意。


    陈斯远笑道:“多谢表姐,这腰带……我极喜欢。”


    邢岫烟抿嘴笑道:“合该我谢你才是。”


    风吹帘动,一缕斜阳照射进来,那头上的金簪与手中的玉扣交相辉映。


    你知我知你心思,我也知你心意,偏生二人都不曾戳破,便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话儿来。


    好半晌,邢岫烟问道:“远哥儿见过了抚台,可是要启程了?”


    陈斯远便道:“只怕还要多盘桓一些时日……晴雯的母亲还没寻见。”他便将晴雯的身世略略说了说。


    邢岫烟蹙眉道:“这可不大好找寻……不过晴雯的母亲既然会女红,想来定被各处织场聘了去,远哥儿何不往四下织场找找?”


    陈斯远颔首道:“寻了县里的班头,料想比我自个儿胡乱找寻要便捷些。”


    邢岫烟点点头,正要言语,忽而便有一物撞在窗帘上,发出噗的一声,随即骨碌碌滚到了陈斯远脚边。


    邢岫烟骇了一跳,身形一个趔趄险些撞了厢壁,那陈斯远手疾眼快,探手撑在厢壁上,于是温香软玉便撞在了其手背上。


    邢岫烟顿时俏脸泛红,低声嗫嚅着不知如何言语。


    外头篆儿已然叫骂开来:“吹头怪脑小钟生!青肚皮猢狲,你往哪里丢!”


    小厮庆愈忙问道:“大爷,可曾被砸着了?外头几个顽童也不知丢了什么物件儿过来。”


    “无妨。”随口回了一嘴,陈斯远俯身抄起那米黄色的小球,入手捏了捏,弹性极佳……这是膠乳球?


    邢岫烟瞥了一眼,道:“这是新来的膠乳球,快还给那些孩童吧。”


    陈斯远应下,挑开帘栊便见几个孩童正捏着衣角不知所措,陈斯远便丢了回去,那几个孩童得了膠乳球,顿时指着篆儿叫骂一番,眼见篆儿来追,这才一哄而散。


    陈斯远撂下窗帘,说道:“表姐怎知那膠乳球是新来的?”


    邢岫烟笑道:“这膠乳不禁放,放上半年便会脆了,哪里还弹得起来?”


    陈斯远暗忖,这便是天然橡胶了,若是掺了炭黑再进行硫化,定有大用处。


    见其若有所思,邢岫烟说道:“先前从蟠香寺搬出来时,我家在南城赁了屋舍,隔着两条巷子就有个膠乳作坊。”


    陈斯远顿时上了心,道:“既有作坊,想来定有生膠乳?”


    邢岫烟见其面上郑重起来,便道:“我却不知什么是生膠乳,远哥儿若想知道,不若自个儿去瞧瞧?那作坊便在船坊巷后头。”


    陈斯远郑重拱手道:“多谢,表姐不知,此事于我有大用!”


    邢岫烟眨眨眼,便道:“能帮到你就好。”


    陈斯远自不是随便说说的,既得知苏州就有生橡胶,那自然是采买一些回去,留待尝试硫化、掺炭黑。那可是打底儿十万两的营生,薛姨妈还不知能出多少银钱呢,总不能空口白牙哄人入伙吧?


    不一刻马车到得蒹霞巷,邢岫烟与篆儿回了西面,陈斯远则去了东面。


    不提陈斯远情形,却说邢岫烟与篆儿进得内中,那邢甄氏便迎将过来,遥遥便问道:“可曾赎回来了?也怪我一时忘了此事……不过那簪子有些年头了,若赎不回来,来日我领你买个新的样式就是了。”


    说话间到得近前,眼见邢岫烟头上插着梅花金簪,顿时笑道:“哦唷,竟赎了回来!”


    邢岫烟屈身一福,便道:“女儿走的有些乏了,先回房歇息。”


    邢甄氏应下,眼看着邢岫烟扭身进了前院儿正房,心下忽觉不对。先前那梅花鎏金簪戴了有些年头,四下隐隐露了底色,又哪里像如今这般簇新了?


    她心下存疑,过得半晌偷空寻了篆儿审问。篆儿一心想促成邢岫烟与陈斯远,便偷偷道:“那簪子是远大爷送的……生怕姐……姑娘脸面挂不住,还托了店家硬说是鎏金的,只要三钱银子!”


    邢甄氏纳罕不已:“还有这事儿?”


    “嗯嗯!”篆儿颔首连连,又嘀嘀咕咕道:“奈何姐姐聪慧,一眼就拆穿了。催问两句,那店主生怕生意做不成,只得将远大爷供了出来。”


    邢甄氏顿时蹙眉不已,叱道:“我这个傻女儿,要聪明也不必聪明在这一时!后来呢?”


    篆儿笑着道:“后来姑娘接了簪子,又用手头的银钱买了根岫玉腰带,方才我不在车里,不过下车时远大爷提在手里,想来是姑娘送的。”


    邢甄氏顿时露出姨母笑,不禁合掌连赞。心下暗忖,这表姊弟瞧着就是一对儿璧人,如今又是情投意合,只待去了京师,有邢夫人撮合着,不拘是妻是妾,这事儿就成了!


    心下越想越美,邢甄氏便忍不住去寻邢岫烟。刻下邢岫烟正在房中抄写经文,见邢甄氏笑着入内,心下略略不喜,却赶忙起身来迎。


    邢甄氏扫了几眼那金簪,夸赞道:“我的儿,还是这梅花样式配你。”


    邢岫烟心下羞赧,情知定是篆儿走漏了风声,当下便抬眼观量,却见篆儿正躲在门后,这会子只露出半张脸来。


    邢岫烟瞪了篆儿一眼,后者立马缩回门后。邢甄氏扯了邢岫烟一并落座,拍着其手儿语重心长道:“转年你也十七了,你也知你爹爹靠不住,我这心下一直惦记着你的婚事。”


    邢岫烟垂了螓首羞怯道:“妈妈怎地说起这个了?”


    “你羞什么?”邢甄氏笑着撇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个女儿家不都要经过这一遭?”


    邢岫烟红着脸儿不说话儿了。


    邢甄氏叹息道:“先前一直生怕你寻不到妥帖人家,你爹爹一直推说自有京师的姑姑管,我又哪里信得过?如今倒是好了,这远哥儿真真儿是千好万好,便是做不得正妻……”


    邢甄氏话一出口才觉失言!那邢岫烟原本羞怯着摆弄衣角,听得此言顿时猛然抬起头来:“做不得正妻?妈妈这话是何意?”


    “这——”邢甄氏情知不好,只得腆着脸如实道来:“你姑姑来信说,远哥儿与林家姑娘有约,定下兼祧之仪。”


    因着邢忠不曾说明白,邢甄氏便依着常理忖度,只道黛玉来日兼祧两房;虽依着规矩陈斯远可另娶平妻,可落在官面儿上,这所谓的平妻就是贵妾。


    待母亲说过,邢岫烟面上不显,心下却是犯了别扭。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谁乐意给人去那劳什子平妻?


    偏那邢甄氏眼见邢岫烟面上无恙,权当女儿并无异议。因是说过一通,便乐呵呵往后头去了。


    邢岫烟送过母亲,待再抄起笔杆,那笔尖上的墨迹业已干涸。她不过十六岁年纪,虽生性淡泊,可关乎婚姻大事,难免心下不住思量。


    好半晌,邢岫烟叹息一声撂下笔墨,自个儿上了楼,到得床榻上和衣侧卧,头枕在手腕上。须臾便觉头上金簪坠下,她探手抓在手里,看着那梅花金簪怔怔出神。


    另一边厢。


    见过贾雨村,与林妹妹的婚事敲定;又探知了邢岫烟的心意;还偶然得知苏州城中便有膠乳作坊,陈斯远自是难掩雀跃。


    他本就兴致极高,这会子自是禁不住去寻香菱。奈何此时香菱还在后头陪甄封氏,前楼里只晴雯一个。


    陈斯远笑着进得内中,便见晴雯正蹙眉做着女红。陈斯远面上笑容敛去,是了,晴雯母亲的下落依旧不曾寻见,也难怪晴雯这会子心事重重。


    他便压下兴致,缓步行将过来。晴雯听得动静,抬起头来瞧了眼,低低的唤了声‘大爷’。


    陈斯远叹息着凑坐过来,将其手中活计放置一旁,扯了一双柔荑将其带进自个儿怀里,揽了消肩膀道:“不过是一时没找见,怎地还犯了心思?今儿个见过了抚台,咱们也不急着返程,何时扫听得你母亲下落,咱们再往回走也来得及。”


    晴雯瘪嘴道:“也不好太过耽搁……大爷还要往金陵、扬州去呢。”


    往金陵去,是给甄家、李家带些土仪;往扬州,便是祭奠此名的父母。


    陈斯远盘算道:“如今才进冬月,自扬州乘马车,二十几日也就到了京城,不急的。”


    晴雯吸了吸鼻子,探手环了陈斯远腰身,耷拉着小脑袋不说话了。


    二人相拥半晌,有细碎脚步声自楼下传来,须臾便见香菱端了一些点心上来。


    香菱搭眼往这边厢瞥了一眼,就见陈斯远在唇边竖起一根食指来。待仔细观量,果然便见晴雯不知何时竟睡了过去。


    香菱放轻脚步,将点心盘子撂下,便见陈斯远缓缓挣开身,又将晴雯打横抱了放置在床榻上,随即才扯了香菱下楼言语。


    待到得下头,香菱就道:“还没寻见她娘?”


    陈斯远蹙眉摇了摇头,道:“大海捞针啊。”


    香菱感同身受,也跟着叹息了一声。错非自家大爷无意中扫听得了信儿,她们母女二人还不知有没有重逢之日呢。


    像这般胡乱找寻,可不就难比登天?


    正思量间,忽而听得外间小丫鬟芸香一路叫嚷而来:“大爷大爷!胡班头来了!”


    陈斯远与香菱对视一眼,当下紧忙往外迎去。


    待陈斯远才走,便听得噔噔噔脚步声连成片,香菱扭头就瞧见晴雯竟赤了脚跑了下来。


    “姐姐,方才芸香嚷什么?可是胡班头来了?”


    香菱不迭颔首:“妹妹快穿了鞋子,说不得就是好事儿!”


    晴雯低头瞧了眼,这才发觉自个儿没穿鞋子。当下紧忙跑上去胡乱拾掇了一番,待再下来,遥遥便见陈斯远负手踱步而来。


    晴雯观量陈斯远神色,见其面上并无喜色,心下顿时咯噔一声儿。


    香菱抿了嘴,凑过来扯了其手儿,冲着其摇了摇头。晴雯咬了下唇,眼圈儿已然泛红。


    过得须臾,陈斯远行将进来,香菱就道:“大爷,胡班头怎么说?”


    陈斯远瞧了眼晴雯,勉强笑道:“倒是找着了,如今就在城外一处织场。”


    晴雯眨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香菱便摇晃其手臂笑道:“那岂不是喜事?”


    陈斯远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几年前你爹爹出了事,如今你母亲另嫁了。”


    晴雯嘴唇翕动,当日就是她爹爹狠心将其发卖了的,她只想着娘亲,心下自是恨极了那狠心的爹爹。


    不待其言语,陈斯远又道:“是了,你还多了个妹妹。”顿了顿,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带你去瞧瞧可好?”


    晴雯终于缓过神来,朝着陈斯远屈身一福,道:“都听大爷的。”


    ………………………………………………………………


    月上中天,照在床榻上,便见光艳润泽,浑如一团软玉。忽而娇声低唤一声儿,身形乱摇乱迭。


    待须臾停歇,晴雯方才松开嘴来。


    陈斯远倒吸着凉气,不禁嗔道:“属狗的?怎么学会咬人了?”


    晴雯哼哼着没言语。


    陈斯远便将单弱身形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光洁背脊,安抚道:“早些睡吧,明儿个带你去寻你母亲。”


    今儿个晴雯足足折腾了两回方才罢休,陈斯远便知晴雯定然心下忐忑难安。


    晴雯半晌才张开眼,枕在陈斯远胸口,一双乌黑眸子盯着窗外月色,幽幽道:“大爷……我娘她——”


    “多思无益,快些睡觉。”


    “哦。”晴雯应了,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过得半晌,待听得陈斯远呼吸匀称起来,晴雯生怕枕得陈斯远胳膊又不过血,便翻身卷了被子侧卧。


    心下胡乱思忖着:娘亲……可还记得她这个女儿?


    待转天清早,晴雯虽早早起来,却难免眼珠里泛了血丝。


    陈斯远情知其心绪杂乱,便催着芸香早些送来早饭,二人胡乱吃用,随即雇请了马车径直往城外寻去。


    出城十里,兜转过来不远处便有大村,村外有两条小河绕行。许是织场主人在此拦河造坝,于是隔百步便有一巨大水轮缓缓转动。


    那引路的帮闲骑了一头驴子,此时遥遥一指便道:“陈老爷,便是此处了!那许大娘娘家姓冯,从前夫家姓白。十月里刚生下个男孩儿,如今就闲在家里。”


    陈斯远道:“劳烦壮士带路,回头在下定有重谢。”


    帮闲没口子的道谢自是不提。


    转眼到得村落一隅,帮闲指明了门户,陈斯远便先行打发庆愈去叫门。此时晴雯紧紧扯着陈斯远胳膊,陈斯远便道:“我与你一道儿去吧。”


    晴雯咬着下唇摇了摇头:“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形……我,我还是自己去吧。”


    陈斯远思量着点头道:“也好,那我就在此处等你。”


    “嗯。”晴雯应下,挑开帘栊下了马车,随着那庆愈往巷子里行去。


    行不多时,庆愈停在一处农舍前,扭头瞧了眼巷口的帮闲,那帮闲不迭点头,庆愈便上前叫道:“家中可有人啊?”


    晴雯攥着拳头停在庆愈身后,抬眼观量,便见眼前是三间茅草农舍,另有两间仓房,屋檐下还有鸡舍,内中养了两只老母鸡。


    “家中可有人在?”


    又是一声过后,内中吱呀一声开了门,便有个妇人行了出来。


    “小哥儿可有……”那妇人瞥见晴雯,顿时说不出话来。


    晴雯也死死看着那妇人。


    “鹊儿?”妇人试着叫了一声儿,随即疯跑而来:“鹊儿!”


    晴雯哪里还忍得住,红了眼圈儿到底回道:“娘,娘亲!”


    庆愈一看如此情形,紧忙让在一旁。篱笆门被撞开,妇人冲过来便将晴雯死死搂住,一时间母女两个呜咽着哭个不停。


    待好半晌,妇人松开晴雯,捧着其肩膀上下观量,边笑边哭道:“是大姑娘了,脸上也有了肉……这身衣裳,你,你过得可好?”


    晴雯抹着眼泪不停地点头:“好,都好……就,就是想娘亲。”


    妇人也哭着不迭点头。


    恰此时,房中行出来个满身补丁的小姑娘,见妇人与晴雯如此,便纳罕着唤了声儿:“娘亲?她是谁啊?”


    妇人回头观量一眼,冲小姑娘招招手,笑着道:“鸾儿快来,这是你大姐。”


    又与晴雯道:“你才走,不过两个月我便生了鸾儿,她是你妹妹。是了,你可吃过了?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奥灶面!”


    不由分说扯了晴雯便往里走,过得几步才停下来,扭头去看门外的庆愈。


    庆愈朝着妇人拱拱手,与晴雯道:“姑娘自便,我去巷子口伺候大爷,有事儿姑娘只管招呼我。”


    晴雯应了一声,庆愈方才扭身而去。


    妇人若有所思,心下不免有些欣慰。


    茅草屋里昏暗、逼仄,才进得内中,便有婴孩哭闹声传来。


    妇人嘟囔了一嘴,吩咐道:“鸾儿先去照看你弟弟,我去做奥灶面。”


    方才四、五岁的鸾儿舔着嘴唇欢喜道:“奥灶面,我也要吃奥灶面!”


    妇人寻了面口袋,先是倒出来一碗,又狠狠心将内中褐色面粉尽数倒了出来。


    又欢喜着扭头看过去,道:“鹊儿快坐,娘一会儿就得。”


    晴雯应着,寻了个板凳坐在一旁,沙哑着嗓子道:“娘……这几年过得可好?”


    妇人叹息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活命罢了。”


    她絮叨起来。却是那一年她身怀六甲,丈夫才伤了腰,一时间家中没了生计。丈夫思来想去,眼见晴雯颜色愈发出众,便生出典卖的心思来。


    妇人只是哭闹,一直不同意。待后来家中实在揭不开锅,其父便瞒了妇人,只说送晴雯去大户人家做了丫鬟,吃香喝辣去了。


    妇人将信将疑,待生下鸾儿,便吵着要见晴雯。其父哪里寻得见晴雯?含混几回,到底实话实说。


    夫妇二人大闹一场,自不多提。


    妇人虽以泪洗面,可那会子有了鸾儿,也不好撇家舍业去找寻,只得养育鸾儿。谁知晴雯其父眼见过不下去,又与同乡商议着贩私盐。


    头两回都带了银钱回来,待第三回,这一去就不见回返。


    妇人等了二年,不得已回了娘家。又经娘家人撮合,嫁了如今的人家。


    妇人平平淡淡说出来,好似浑不在意一般。随即与晴雯道:“鹊儿呢?你过得如何?”


    晴雯思量一番,点点头,道:“都好。起先去了赖家,然后去了荣国府,之后又到了大爷身边儿,一切都还好。”


    报喜不报忧,那日被赶出荣国府,险些丧命之事,她自然不会说出来。


    “大爷才过了秋闱,如今可是举人老爷。又极有能为,白手起家赚了万贯家财……还待我极好呢。”


    妇人欣慰道:“你生得好颜色,能得人青睐本就应当……只是切忌不可恃宠而骄。你再是好颜色,也难免有老的那一日。”


    晴雯颔首道:“娘亲放心,我不会的。”


    妇人笑着摇头,道:“你自小要强,又是个嘴上不饶人的,我哪里会放心?只盼着那位大爷是个好脾气的,好歹能容你。”


    晴雯赧然道:“大爷自是极好的。”


    说话间妇人熬了面,又自廊檐下寻了半只风干鸭子,思量着与晴雯道:“我去买一条鱼来,你在家中等着。”


    “娘,你不用——”


    “等着就是了。”妇人不理晴雯,风风火火的行了出去。


    晴雯便又落座下来,守着灶台心下百般滋味。须臾光景,鸾儿抱了个襁褓中的婴儿走了出来,停在晴雯身前定定瞧了半晌,笑道:“娘说的没错,大姐果然生得好看!”


    又弯腰给晴雯看了看婴孩,道:“这是弟弟,长得真难看!”


    晴雯五味杂陈了半晌,才开口道:“妹妹?”


    “嗯嗯,”小姑娘不迭点头,笑着道:“我叫鸾儿。”


    眼见小姑娘抱不住婴孩,晴雯便自告奋勇来接替,谁知她从未带过孩子,只须臾便弄得那婴孩哭闹起来。


    鸾儿极懂事,赶忙接了孩儿过去,哄了半晌方才止住哭闹,随即又笑着道:“娘说大姐去大户人家过好日子去了,怎地连孩子都不会抱?”


    “我——我只会做些女红。”


    此时妇人自门外回来,手中还提了一条一尺来长的青鱼。


    入得内中便道:“那巷子口停的马车里,可是你家大爷?”


    晴雯应下,妇人就笑道:“看着就是个好主家,你快去请了来,便是瞧不上这奥灶面,娘也要好生谢过人家。”


    晴雯推却不过,只得去到巷子口,与陈斯远道:“大爷,我娘要煮奥灶面,大爷可要尝尝?”


    “奥灶面?”陈斯远挑开帘栊下得车来,不禁回味道:“从前路过昆山吃过一回,真真儿是回味无穷啊。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一茬,哈,今儿个要借晴雯的光了。”


    晴雯笑着舒了口气。


    陈斯远扯了晴雯的手,又吩咐庆愈道:“打一壶绍兴黄,再买些下酒菜来。”


    庆愈咋舌道:“大爷,这一来一回小二十里呢!”


    “叫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哎,小的这就去。”


    “莫忘了给这位壮士与车把式也买一些吃食。”


    庆愈又应下,一旁的车夫与帮闲赶忙笑着道谢。


    陈斯远笑着示意不过小事一桩,便扯了晴雯进得巷子里。


    须臾到得柴门前,那妇人早早的迎了。见得陈斯远,慌忙屈身一福。


    陈斯远挪步避过,笑道:“大娘不必客套。”


    “哎,大爷快里面请,家中寒酸得紧,还请大爷莫要介意。”


    陈斯远笑着道:“我少时日子过得也难,大娘莫把我当成那成纨绔哥儿。”


    说话间进得内中,陈斯远果然不曾嫌弃,随手扯了一把藤椅便大大方方落座。


    当下笑着与妇人道:“大娘这是用鸭汤做底?不用看了,这奥灶面一准儿正宗。”


    妇人不知如何回话,笑了半晌才道:“陈……大爷,我家鹊儿自小要强,又是个嘴上不饶人的——”


    “诶?大娘这话就过了,晴雯心思极正,正应了那刀子嘴豆腐心。”


    说话间又扯了晴雯的手儿,与妇人道:“也就是她如今年纪还小,不然我早就摆酒纳了她过门儿了。”


    晴雯闻言羞得不敢抬头,却也知陈斯远此言是为了安其母亲之心。


    果然,妇人听得顿时欢喜起来:“果然?诶唷唷,菩萨保佑,陈大爷可不要唬我!”


    陈斯远嗔道:“我好歹也是个举人,哪儿有言而无信的道理?”


    妇人不迭应下,看向晴雯的目光里,不禁愈发欣慰。


    当下不再多言,妇人麻利地做了一锅奥灶面。待面熬煮好,掀开锅来果然香气逼人。


    庆愈还不曾回返,妇人便寻了缺口的粗瓷碗给陈斯远盛了一大碗,随即又给晴雯、鸾儿分了分,于是便只剩下了个锅底。


    此时婴儿又哭闹,妇人道:“定是孩儿饿了,陈大爷见谅,我先去喂孩子。”


    “大娘自便就是。”


    妇人进了梢间里,饭桌上只余下陈斯远、晴雯与小姑娘鸾儿。


    那鸾儿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陈斯远,捧着饭碗却不敢拿筷子。


    陈斯远便道:“你为何一直瞧着我?”


    鸾儿就道:“奶奶说,爹爹不动筷子,别人就不许动筷子。”


    晴雯蹙眉道:“哪个奶奶?”


    鸾儿眨眨眼,道:“是新奶奶,大姐没见过的。”


    陈斯远便知,定是妇人改嫁后的婆家。看那鸾儿眼巴巴的瞅着,陈斯远起身,将碗中面拨了大半过去,这才坐下笑道:“我才吃过,只怕吃不下,鸾儿你代我多吃些可好?”


    鸾儿禁不住直吞口水,点了点头,又偷偷与晴雯道:“大姐,你家大爷是个好人呢。”


    晴雯点了点头,也拨了一些给鸾儿,惹得鸾儿叫道:“够了够了,再多就要撑破肚皮了。”


    即便这般,鸾儿依旧没拿筷子。


    陈斯远便抄起筷子来,先吃了一口……啧,味道实在一般。想来也是,寻常妇人的手艺又如何比得过酒楼?


    那鸾儿运筷如飞,唏哩呼噜大快朵颐;晴雯秀气地吃着,须臾又红了眼圈儿,许是这奥灶面勾起了过往。


    又过半晌,晴雯才吃了半碗,鸾儿已将一海碗的奥灶面吃了个干干净净。陈斯远生怕小姑娘撑破肚皮,便不敢再给。


    梢间里婴孩哭闹声早已平息,随即妇人赧然着行了过来。


    略略说过几句话儿,妇人便与晴雯道:“鹊儿你来,娘有话儿说。”


    晴雯起身随着妇人去了。待过得须臾,晴雯蹙眉回返,先是瞧了瞧饱嗝不断的鸾儿,又瞧着陈斯远欲言又止。


    陈斯远便道:“你母亲可有难处?”


    晴雯点点头,低声道:“大爷……能带了我妹妹一道儿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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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时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十岁时她目睹国破家亡,十五岁她熬灯夜读,十八岁她一举夺魁,成为上京人人称道的状元郎。 她打马游街,春风得意;她处处谋划,步步为营;她结交权臣;扶持寒门。 只为有朝一日,将高位上的昏君——杀父灭国的仇人拉下,取而代之。 上京城繁华如梦,纸醉金迷,却遮不住苏玉心底挥之不去的仇恨。

穿成反派丫鬟,他读我心苟到最后

公主?千金?再不济来个冷宫里的娘娘也行。可惜都不是,宋韫初一朝穿书成为大反派身边的炮灰短命丫鬟。 为了活下去,宋韫初决定抱紧大反派的大腿,为他出谋划策以求保命,殊不知在她穿过来的那一刻,大反派解锁了读心术。 【这是个圈套!她是良籍女子,私下处置她,不仅违背我朝律法,还会被人捅出去,届时皇帝想保你都难。 】—于是大反派选择报官,并要求公平公正,让百姓们前来观看。【百花宴可一定得去,损失一名大将无所谓,但要是被敌人拥有,那就得不偿失了。 】—已经拒绝参加的大反派,默默伸出手收下请帖。【什么?锦城!那里可是有大金矿,快快快,马上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出发,免得落入他人手里。 】—原本想把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转手他人,一听到这,大反派立马申请要亲自前往。 【……】于是靠着宋韫初的心声,沈序舟躲开各种明枪暗箭,甚至能提前一步得知消息获取资源,苟到最后。 只是当年镇国大将军一案却迟迟未找到幕后真凶,直到他的 “嫡女”出现……

谢邀:人在古代,当共享小孩

裴小孩——社会的边角料,家庭的无关紧要,未成年时是平庸的垃圾小孩,长大后是没用的废物人类,人生最大的愿望是生在富贵人家,获得无条件的偏爱与重视,当个什么都不用做的美丽咸鱼,简称希望混吃等死的白日梦可以成真。 因缘际会下,裴小孩遇上了自称为家庭模拟器的系统,祂口口声声说能为她实现愿望,量身打造一个适合她的家庭,于是裴小孩就信以为真的与其绑定了,她以为自己封存记忆去投胎的家庭会是家里生了八个男孩后,终于有了女孩,富埒王侯的老太爷下令 “宠,拿命宠!”但实际上却是— “唉,又是个丫头,家里都八个了,养不起的,这个…献给河神吧。”她爹长吁短叹,把淹死说的很委婉。 “好歹是一条命,还是卖给人牙子吧。”她奶面露不忍。 “太小了,又是个女孩,人牙子不会乐意收的。”她爷愁眉苦脸。 “要不,去问问没孩子的,”她娘想了一条生路, “山上庵堂里有老尼姑,村里有独居的鳏夫和寡妇,我娘家那头有一户生不出孩子的,再不济托人问问她二叔…”办法是个好办法,但你们只有一个多余的孩子,为什么要同时答应好几家人? 难道小孩也能共享嘛?而且…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那么多的妖魔鬼怪…还专往她跟前凑啊? 这种偏爱与重视真的没有人想要好嘛!

斗罗:杨家老祖,提破魂枪出山

穿越到斗罗大陆77年,身为杨家祖地最后一位遗老的杨败,在保护被武魂殿追杀逃亡而来的后辈杨无忧而战死时,觉醒前世记忆,并开启【战死变强系统】,只要战死,便可复活并获得系统奖励。 于是‘一位位’杨家老祖从祖地走出。武魂殿:“这99级极限斗罗的杨家老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昊天宗:“错了,我们昊天宗知错了,求杨家老祖饶命啊!”神界:“杨家老祖,别再来了,打不过,真的打不过!”杨家:“我杨家到底还有多少位老祖?”……杨败:“五大神王,再让我冲一次吧。”

公府娇媳

谢知筠出身名门,千金之躯。为保家族,谢家把她嫁给了肃国公府的小公爷卫戟。 卫戟出身草芥,但剑眉星目,俊若繁星,又战功赫赫,是一时的佳婿之选。 然而,谢知筠嫌弃卫戟不通文墨,只懂舞刀弄枪,从床闱到日常都毫不体贴。 卫戟也不懂她为何如此娇气,疑惑道:“把琅嬛第一美人娶回家,不能碰,难道还要供着?” “……滚出去!”在又一次被卫戟索取无度,浑身酸痛的谢知筠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睛的男人死了,她的床,她的人生,前所未有的空旷起来。 醒来以后,看着靠在身边高大健壮的男人,谢知筠难得没有生气。只是想要挽救卫戟的性命,似乎只能依靠一场又一场的欢喜事。 她恨得牙痒,张嘴咬了卫戟一口,决定抗争一把。 “狗男人……再弄疼我,我就守寡!”

重生后成了皇帝的娇软白月光

《重生后成了皇帝的娇软白月光》 (重生1V1) @论如何从身份低微的丫鬟,独得帝王宠爱,甚至于让其解散后宫,成为东宫皇后,自此独占帝王几十年,盛宠不衰。 于澜:“给陛下生个孩子就成,若是不行,那就在生一个。” 反正她是已经躺赢了,长公主是她生的,太子是她生的,二皇子也是她生的,等以后儿子继位她就是太后了。 至于孩子爹。 “对了,孩子爹呢?” 庆渊帝:“……” 这是才想起他。 朕不要面子的吗? ———— 于澜身份低微,从没有过攀

慕红裳

个性活泼的女大学生谢家琪抹黑下楼扔个垃圾,不小心跌下了楼,再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变成了右相府的嫡小姐谢淑柔;荣康郡王正妃顾仪兰绝望自裁,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四岁,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这一切的一切原本都与安国公家的小姑娘穆红裳没关系,红裳怎样都想不明白,她的人生怎地就从此天翻地覆……

重生后太子妃黑化了

《重生后太子妃黑化了》 身为威远侯府嫡长女又被选为太子妃的顾清舒以为自己注定幸福! 她骄傲得如同一团火焰! 太子不喜无所谓,只要做好太子妃就好。 所有人也都这样告诉她。 直到回到娘家被娘家算计,落得名声尽失,成为弃妃送到山上,缠绵病榻死了一次苏醒了前两世记忆,才知道一切都是阴谋! 有着前世记忆又在现代活了一世的她决定这太子妃不当了!要当就当太子他娘,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要知道没有诱惑不了的男人! 女人的身段,脸都是筹

农门春暖:家有小福妻

《农门春暖:家有小福妻》 本是县令家的千金,阴差阳错却被嫡母逼迫嫁入农家。 她穿越而来,身系异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婆家如鱼得水、相亲相爱,干翻各路极品,过上了不一样的农家生活。 嫡母: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早知道这样,我打死也不会让她嫁!

被流放后,我在边关卖火锅

林昭昭一睁眼,发现自己成了官家小姐,死爹贪污被斩首,娘还是个三姨娘,身后跟了个鼻涕虫小弟。 一天的荣华富贵都没享,就被官差打包,全家齐齐整整去流放了。路上的日子不好过,窝窝头配凉水,一吃一个不吱声。 好不容易找点好吃的,嫡姐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林昭昭,不给就抽你!”贱人就是矫情!林昭昭不惯着,上去就干。人是吓跑了,自个儿也晕倒,却发现她的火锅店跟过来了! 到达边关的那一天,众人忍不住哀嚎。林昭昭丝毫不慌,手握火锅店,带着姨娘和小弟吃香喝辣!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草原就是她的家!种田,改造草场,驯化牧羊犬,最后重开火锅店! 隔壁的匈奴人都馋哭了!百年和平协议,签。互惠马市,签。一不小心成了边关和平大使,某人捧着圣旨而来。 “昭昭,我欲聘你为妻,你可愿意?”

断绝关系后,你们悔哭也没用

重生在身世真相揭晓之前,吕歆琰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离开袁家,签下断绝书,断绝了跟袁家之间的联系,也断绝了暗中供应给袁家的一切好处。 做回自己,吕歆琰逆天改命,救家人,化解危机,帮助一家人重回巅峰。 而没有了吕歆琰暗中的帮助,袁家人都被打回了原样,的日子越过越不顺,才想起了吕歆琰当初的各样好,哭着求吕歆琰回来。 只不过,吕歆琰已经成了家里的团宠,不会走回头路,任凭他们悔哭了也没用。

贵女重生:侯府下堂妻

那一世,父亲为她战死杀场,万箭穿死,大姐为她护清白,赔尽一世而她为他素手调香,为他敛尽天下财富。 更为他逼死大哥,令大哥被五马分尸,死无全尸他却砍断她的十指,断她手腕,将她乱棍打死。 娘说,娘的小阿凝,娘希望这一世会有被人如宝似珠的对你,为你挡去所有的疼痛,为你遮去所有的风雨,娘更你一生都是不知道何为疼痛,可是她却全身骨头碎裂,皮肉之下,仍可见那截断碗中的森森白骨。

搬空仇家库房后,携物资度过灾年

《搬空仇家库房后,携物资度过灾年》 王牌保镖紫玉遭遇史上最惨穿越—— 开局爹被冤死,娘被气死,家产被侯府权贵霸占不说,还留下一个两岁的弟弟嗷嗷待哺。 ?万幸的是,她自带的空间还在,可惜只剩下了十亩干涸鱼塘,两辆多功能农业机、两套别墅、和八百平的钢铸地下室。 任你侯府权势滔天,你的财产我统统搬进空间。 布匹,刺绣,皮毛,成衣,鞋子,统统收; 药材,粮食、糕点,鸡鸭鱼肉,统统收; 杂货,瓷器,玉器,珍玩字画,统统收。 所过之处如蝗虫过

清穿之福运无双

佟橙儿苦了一辈子,死后有一个自称1314号时空管理员的人告诉她,她这辈子之所以会这样苦是因为他实习期的失误造成的。 然后他跟她说,为了弥补过失,他下辈子一定让她幸福美满。她觉得无所谓,再苦再难的日子都过来了,下辈子再幸福,那也是下辈子的事情,如何弥补得了这辈子受得苦楚。 结果她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成了一个清朝的奶娃娃,1314号时空管理员一脸愧疚的跟她说,他又弄错了,把她送错地方了,然后向她再三保证,哪怕在清朝,也一定让她这辈子幸福美满。 这时候佟橙儿已经不相信他了,想着来就来吧,日子在哪都是过。结果就是,凡事对佟橙儿做了坏事的人都被反噬遭了殃,她一点事都没有,后来阴差阳错嫁了四阿哥胤禛,本来以为即将开启宅斗模式,谁知道四阿哥对后院的女人比她还要避之不及。 佟橙儿在清朝的这一辈子正如1314时空管理员所说的那样幸福美满。

锦鲤养女跃农门

《锦鲤养女跃农门》 老白家在村里太有名了,一是太能生儿子,二是穷的家徒四壁。 都说老白家得了女儿才能扭转霉运穷命。 女儿没盼来,倒是捡了个养女。 养女是锦鲤附体,将老白家旺的越来越火。 下河摸鱼,鱼主动往身上跳;上山抓兔,兔子纷纷撞树;挖蘑菇,蘑菇到手变成参。 锦鲤养女带领全家人种田经商成首富,旺的哥哥们科举武举两手抓。

大唐傀儡医

慕容桓的离魂之症治好以后,她时常会梦到另一个人的人生,除此之外,还能预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洛阳城中酷吏横行,命案不断,她以一手笛声吹梦唤魂之术破命案,惩凶恶,渡苍生,唤醒哪些执迷不悟将死之人。 从此洛阳城中,神鬼皆惧,她的秘密也随之浮出水面。

抬外室休发妻?改嫁世子好孕连连

一纸休书,渣夫说:外室有喜,你入门三年无所出,嫁妆留下,滚吧! 南烟却早有准备:我国公府嫡女要带走嫁妆,看谁敢拦!她带走所有嫁妆,勾上病秧子,竟一夜有喜! 原来三年无子问题不在她。但她的预知梦明明说的是侯夫人有喜,怎的也算上她了? 预知梦也没说这病秧子竟是世子,还武功高强,蛮不讲理:教你的本事……只许用来勾引我! 原来她很早很早就已是他心头那颗朱砂痣了啊……渣夫一家却懵了:那外室……是怎么有喜的? !

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

上辈子抢个压寨夫君,助他得天下坐龙庭,本想白头到老,举案齐眉,渣男却朝她举起了刀……再世为人,夏文锦防火防盗防美男,誓要活出个别样人生。 夏家老爹愁白了头,女儿戏精、贪财、嘴毒、无赖、不要脸……整个南夏无人能及。 这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后来夏文锦拐走了南夏最俊的皇孙,每天在京城大街招摇过市。 南夏众臣见识了她的粗鲁不要脸,在被怼得怀疑人生后,一致觉得她玷污了他们殿下这朵高岭之花,每日奏请废黜。 直到,敌国来袭,太子亲征,太子妃跟去了,一出口怼退百万雄师……

欢喜宫门

《欢喜宫门》 选秀那年,她才十三岁,出身寒微,瘦瘦弱弱,跪在一群秀女中毫不起眼,所有人都嘲笑她穷酸鬼,不自量力,可谁能想到,她居然稀里糊涂入被太后选进来凑数。 入宫之后,她成了最末流的九品采女,吃最差的饭菜,穿最简单的衣裳,住最偏远的宫殿。所有人都说她一辈子都见不到皇上,可偏偏,她头一天就被翻了牌。 第一回侍寝,她紧张又害怕,把嬷嬷教的全都忘完了,还因为偷吃点心被皇上抓了个正着。这次连她自己都觉得死定了,可偏

首辅家的小娇妻

带着随身空间穿回古代农家种田。脚踹渣男,没有想到路边随便捡了的男人,居然身世不凡,才识过人,一路青云直上。 某人:若是没有娘子就没有为夫的今日。

山里人家

顾水秀穿越到一个贫穷的山旮沓里,阴差阳错嫁给了猎户董成虎,夫妻相濡以沫,把日子过成诗,从家徒四壁,到有房有田有山。 从毫无权势的底层百姓到隐世世族。两人一步一个脚印,创造属于自己的奇迹。

从科举开始的首辅之路

《从科举开始的首辅之路》 盛苑穿越成了大楚国公府嫡次子的幼女,虽说府内为了权势各种勾心斗角,可是上面爹娘都不简单,一个亲姨母是太后、亲表弟是皇帝,背景格外深厚;一个精通谋略,手段不凡。 盛苑怎么算自己都能躺赢,却不想她那个当皇帝的表叔大手一挥,从此科考男女不限。 再然后,盛苑就过上了一入科举深似海,从此咸鱼是路人的备考之路。

换亲被流放,农科夫人种地发家

顾玥萱,一位光芒万丈的农学女博士,却因一场意外,变成了被迫换亲的悲苦庶女。 大婚之日,新郎官怒气冲冲地闯入婚房,挥手间,一份决绝的休书砸在她的脸上,如同一记无情的耳光。 然而,紧随其后的是抄家的圣旨,顾玥萱目睹着嫡姐收买的太监无情地将休书撕成碎片。 她含着泪水,紧跟着那位世子,踏上了一段漫长的三千里流放之旅。房陵山区,气候严寒,简易的棚屋里,白日透过屋顶的风,夜晚则是冰冷的雨。 更糟糕的是,她还不得不与一群奇葩亲戚为伍。为了生存,先耕种土地,论及挥锄铲土、谋取财富,堂堂农科博士又岂会畏惧? 在那荒凉流放之地的肥沃黑土中,庄稼茁壮成长,高达半丈,而在严寒的凛风中,绽放出了最为绚烂的花朵。 严寒逐渐消逝,迎面扑来的,是专属于顾玥萱的万里和煦春风。然而,当她目睹那位目光充满深情、放荡不羁的世子时,却不禁愕然:原本约定的换亲之约,怎么变成了所谓的白月光竟是她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