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好一番枝摇叶动。


    骤然间,司棋咬着下唇挺起脖颈,两股战战再也撑不住身形,一下子跪伏在地。


    一身夏衣水捞过也似,紧紧贴在身上。两鬓发髻凌乱,更是贴在了面颊上。那十指兀自紧紧抓着桃树干,待松开手才发觉方才用力之下,有指甲竟嵌入树皮之中。


    一旁陈斯远窸窸窣窣整理了衣裳,四下观量一眼,紧忙过来搀扶。谁知用了两回力气,竟不曾将司棋拉起来。


    司棋喘了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强忍着身下不适,扶着陈斯远起身,见木香棚下有石凳,二人便进得内中坐在一处。


    那司棋本也想着小鸟依人,谁知身量太高,别扭了半晌方才将头靠拢在陈斯远肩头。


    陈斯远就道:“方才可是美了?”


    司棋瘪嘴不言语,这等话哪里好说出来?当下只道:“我如今什么都给了哥儿,来日若是哥儿不要我了,我便自个儿抹脖子上吊去。”


    陈斯远道:“又浑说,我何时说过不要你了?”


    司棋道:“那,那若是有了孩儿该如何?”


    陈斯远眨眨眼,苦笑道:“哪里就会有了孩儿?这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子都不曾种下,还想要瓜、豆?”


    “哈?”


    司棋虽比迎春大了些许,略略知些人事儿,却不过是纸上谈兵,又哪里知晓床笫之间的内情?当下陈斯远哭笑不得言说了一番,司棋这才恍然,随即又羞赧起来。


    正待要说些什么,忽而听闻不远处闷哼一声,骇得司棋浑身一哆嗦,顿时战战兢兢道:“哥儿,好似有人瞧见了!”


    陈斯远略略蹙眉,四下观量一眼,奈何此时业已落日,园子里昏暗,又哪里瞧得清楚?当下就道:“这会子昏暗,便是瞧了个大概也不知咱们是谁。我先留在此处,你绕石洞快些回去。”


    司棋顿时感念起来,问道:“那哥儿呢?”


    “我?”陈斯远不屑道:“便是瞧见是我又能如何?”顿了顿,又道:“八成是巡夜的婆子,待我与其言说一番,使个几两银子也就是了。”


    司棋心下稍安,愈发觉得陈斯远乃是妥帖之人。若是换做了琏二爷,只怕早就自个儿跑了,哪里还会留下来阻拦?


    早年二奶奶几个陪房,琏二爷撩拨这个、沾染那个,惹得二奶奶发了火儿,四个陪房丫鬟打发出去了仨,独留下听话的平儿。


    心下这般想着,司棋也不敢耽搁,起身道:“那哥儿留一会子就走,可不好与人闹起来。”


    陈斯远笑道:“放心就是,我一个外人,与府中的婆子闹个什么劲儿?”


    司棋松了口气,又叮嘱两嘴,这才拾掇了衣裳,急急忙忙往北面石洞绕行而去。


    陈斯远大模大样停在远处等了半晌,偏始终不见人影。他目力适应了昏暗,又瞥见那稻香村左近似乎有人探头探脑。


    陈斯远蹙眉暗忖,这般鬼鬼祟祟,他倒是要瞧瞧此人是何方神圣。思忖一番拿了主意,陈斯远起身便往石洞方向行去。


    临入石洞前略略回首观量,便见那探头探脑之人总算自稻香村后头转将出来,也朝着北面行来。


    陈斯远快行几步,上得盘山道,此处路分两处。一处往后园门、大主山而去,一处往下连着折带朱栏板桥,通往蘅芜苑。陈斯远便往折带朱栏板桥而去,寻了一方巨石躲在其后……


    薛姨妈转过芭蕉坞,扶着一旁芭蕉叶仔细往石洞中观量,等了好半晌不见内中动静,心下这才舒了一口气。


    心中忐忑一去,薛姨妈顿时又羞又愧!


    想她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过来的,出阁后本分度日,何曾似如今这般失了方寸?那陈斯远年不过十五,比薛蟠还年少一些,自个儿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心心念念想着他?


    非但如此,方才又那般不知廉耻……


    薛姨妈探手触碰,便觉衣襟前一片湿润。红着脸儿羞恼了半晌,她这才深吸一口气,朝着石洞而去。


    内中果然不见陈斯远身形,薛姨妈便出了石洞沿盘山道而行。谁知方才行了两步,便见自蘅芜苑后头转过来一盏灯火,又窸窸窣窣听得说话声。


    换做寻常,薛姨妈只管迎了上去就是,奈何这会子做贼心虚,她生怕陈斯远去而复返,又或者是方才那丫鬟提了灯笼找寻过来,因是慌乱之下紧忙往折带朱栏板桥方向转去。


    谁知走得急切了,一不留神绊了脚,‘诶唷’一声正好扑在了陈斯远躲藏的巨石左近。


    那不远处的灯火顿时晃动,旋即便有人声问询:“谁在哪里?”


    薛姨妈疼得面上扭曲,偏这会子不敢作声,急切间想要起身,谁知右脚才落地便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慌乱之际,忽而便有低沉男声自一旁传来:“姨太太?”


    薛姨妈亡魂大冒,扭头便见陈斯远蹙着眉头看将过来。


    薛姨妈僵持了下,面上挤出尴尬笑容,道:“是……是远哥儿?”


    陈斯远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方才听墙角的竟是薛姨妈。且不说陈斯远这人本来底线就足够低,就说方才之事——不过是与丫鬟偷香,漫说是放在世家大户里,便是寻常富户之中也是寻常。


    因是陈斯远自然底气十足,当下两步上前道:“姨太太这是……崴了?”


    薛姨妈哂笑着颔首,陈斯远便搭手将其扶到了巨石之后。


    那巨石后便是河堤,栽有垂柳,一旁便是折带朱栏板桥,因是内中逼仄。若只藏陈斯远自个儿,自是绰绰有余,偏此时多了个薛姨妈,是以便显得用些拥挤。


    二人虽刻意远离,可身形晃动之际难免挨挨擦擦。那薛姨妈原本还羞愤欲死,忽有一阵东风袭来,便将陈斯远身上气息吹来。那气息落在薛姨妈鼻息之中,顿时引得其好一番迷醉。


    那提着灯笼的一行人渐近,薛姨妈屏了呼吸,大气儿也不敢喘,偏身形时不时便贴在陈斯远身上。


    这会子陈斯远全然没想旁的,只道薛姨妈崴了脚,这才身形有些不稳。他眼瞧灯火到了近前,这才挪步与薛姨妈挤在一处。


    谁知薛姨妈一时不察,竟又要往一旁栽去。陈斯远紧忙探手将其揽住,二人难免便拥做一团。


    那薛姨妈贴在陈斯远身上,隐约嗅得若有若无的古怪气息传来,顿时惹得薛姨妈面红心跳,心下怦然。


    陈斯远一直留意外头动静,但听得脚步声在盘山道停下,继而灯笼四下照耀,随即才有女声道:“小姐,方才好似听差了,没准儿是蛙鸣呢。”


    另一女声应了一声,道:“咱们往前头转转,过会子就回吧。”


    “是。”


    随即人声、脚步声渐远,陈斯远这才松了口气,旋即便觉臂膀一直包裹在一团萤柔之中。


    心下略略古怪,缓缓放开薛姨妈,低声道:“姨太太可还能走?”


    “啊?唔……”薛姨妈为难道:“好似不大行。”


    陈斯远上下扫量一眼,估摸着自个儿抱着费劲,也不曾留意薛姨妈怪异的目光,转身略略屈膝躬身,道:“那我背姨太太一程吧,待到了后园门口,我去叫了婆子来扶姨太太。”


    薛姨妈本该推拒,谁知竟含混着应了下来。她双手一探搂住陈斯远脖颈,身子一纵便贴在了陈斯远背脊之上。


    亏得陈斯远身量、气力都长了些,换做去岁只怕一个踉跄二人便要摔出去。


    当下陈斯远双手兜住薛姨妈双腿,迈步离了此间,朝着盘山道而去。


    这上坡不易,不过百多丈,生生将陈斯远累出了一身汗。那身上男子气息勃发,直熏得薛姨妈一阵目眩。


    薛姨妈这会子心下别扭极了,一边厢只觉自个儿不该奢望,实在有悖伦常;一边厢又巴不得就这般一直被陈斯远背下去,背到天荒地老才好呢。


    奈何前路再漫长也有尽头,眼看到得后园门口,陈斯远轻轻将薛姨妈放在树下,说道:“姨太太稍待,我这就去叫人。”


    薛姨妈应了一声,便紧盯着陈斯远迈开大步到得后园门口,与守门的婆子交涉一番,旋即那婆子招呼了同伴来。


    “姨太太怎地崴了脚?”


    薛姨妈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强笑着与两个婆子道:“莫提了,才从你们太太处回转,想着纳凉一番再回去,谁知天黑路滑竟崴了脚。亏得撞见远哥儿,不然我还不知如何回转呢。”


    有婆子就道:“姨太太不知,近来多雨水,这石板路难免路滑了些。”随即又与同伴道:“快来搭把手,将姨太太搀扶回去。”


    两个婆子合力,搀着单腿蹦蹦跳跳的薛姨妈出了后园门,这才回了梨香院。


    入得内中,自是引得薛蟠、宝钗好一番大惊小怪,听闻薛姨妈不过是崴了脚,二人这才略略放心。


    薛蟠就道:“妈妈上了年岁,哪里还好胡闹?往后可不好撇下丫鬟自个儿走了。”


    薛姨妈顿时恼道:“我生养了你一场,你不知孝顺,这会子还敢揶揄?”


    薛蟠瞪着牛眼道:“我分明说的是好话儿,怎地偏偏惹恼了妈妈?”转头又看向宝钗:“妹妹且评评理!”


    宝钗蹙眉道:“好话也不是这般说的,哥哥快去歇着吧,妈妈这边厢自有我照料。”


    薛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闷声回了厢房。


    同喜、同贵将薛姨妈搀扶到床头,两个丫鬟自是好一番埋怨,薛姨妈只哂笑着遮掩,偏宝钗眼尖,指着薛姨妈衣襟道:“妈妈摔水里了?”


    薛姨妈低头观量,顿时臊得好一阵耳热,强忍着心绪道:“扑在青石板上,那上头有苔藓,许是沾了些露水。”


    宝钗略略点头,又嗅得古怪气息,心下纳罕了一番,随即又恍然——她只当薛姨妈惊慌失措之下一时失禁,这才不好宣之于口……


    另一边厢,陈斯远回返自家小院儿,红玉、香菱、柳五儿一道儿来迎,香菱就道:“大爷怎地这会子才回?四姑娘等了好一会子,一直不见大爷回来这才走了,我们几个方才还计较着打发人去寻呢。”


    陈斯远便道:“方才大老爷留了饭。”


    好似放了惜春鸽子?罢了,回头儿找补吧。


    他与司棋折腾好半晌,方才又背了薛姨妈一程,这会子只觉两腿酸涩,浑身发腻。


    寻了座椅落座,陈斯远接过柳五儿递来的温茶,咕咚咚一饮而尽,又抹了额头道:“天儿愈发的热了,过会子打些水来,我得擦洗一番。”


    红玉就道:“这都夜里了,怎地大爷还弄了一身汗?”说着便用帕子来为陈斯远擦拭。


    陈斯远道:“路上正巧撞见姨太太崴了脚,园子里前后不见人影,我足足背了好一会子,可不就落得一身汗?”


    红玉愕然道:“姨太太身边儿没人?”


    陈斯远摇了摇头,没言语。


    红玉道了声‘古怪’,旋即往外头去招呼了两个粗使婆子,吩咐其烧了热水来,待回转身形又道:“大爷,再有十来日就是端阳,我听了信儿,说是府中今年要往金鱼池避毒呢。”


    陈斯远道:“听你妈妈说的?”


    红玉颔首道:“妈妈说,是从二奶奶房里放出的信儿。”见陈斯远点头,红玉又道:“我便想着,咱们也须得准备准备,这过节的彩丝、彩纸,都须得提前预备了。若是劳烦府中采办,说不得又被其从中过了一手,到手的物件儿也未必合意。”


    陈斯远闻弦知雅意,说道:“既如此,你们这几日得空便往街上采买一番就是了,哦,叫庆愈跟着,再给马厩塞些银子,就用府中的马车,免得招惹了麻烦。”顿了顿,又道:“这才四月里,说不得往后会更热。多拿些银钱,采买些绢纱回来,你们也多置办几身衣裳,免得没了换的。”


    红玉笑着应下:“是,我省的了。”


    陈斯远歇息了一会子,双腿略略好转,正慢悠悠饮着温茶,便有婆子将浴桶抬进来,随即又提了两桶热水、几桶凉水。


    当下陈斯远宽衣解带,任凭红玉、香菱两个香汗淋漓地伺候着其沐浴。待洗过了,自有粗使婆子将一应物什搬出去,红玉与香菱两个陪着其说了会儿话,便要往厢房而去。


    陈斯远思量道:“又是一道儿来的?”


    红玉愁眉苦脸道:“可说呢……今儿个一早香菱便腹痛,到了下晌我也觉得不妥,说不得夜里便来了。”


    陈斯远倒是松了口气,方才与司棋折腾过,夜里哪里还有精力应对这两个?


    待她们两个挪了被褥去了厢房,内中便只留下柳五儿伺候。柳五儿心下有些小雀跃,一直抿嘴守在陈斯远身旁,时而便偷偷观量陈斯远一眼。


    陈斯远被瞧得别扭,干脆丢下书卷,径直往西梢间走。


    柳五儿讶然道:“大爷?”


    陈斯远道:“被你瞧得哪里还看得进书?罢了,今儿个早些安歇吧。”


    柳五儿抿嘴偷笑,紧忙抱了被褥来。虽说二人之间一直不曾真个儿有什么,可只消时而挨在陈斯远怀里,柳五儿便心满意足了。


    荣庆堂碧纱橱。


    贾母年事已高,早早安歇。


    王嬷嬷往后头仆役带裙房歇息去了,紫鹃这会子伺候着黛玉沐足,便有雪雁短了一盏茶汤行将过来。


    黛玉瞥了一眼,嗔道:“要入睡了,你又端了茶汤来?”


    雪雁俏皮歪头道:“这可不是寻常茶汤,姑娘仔细瞧瞧?”


    “嗯?”黛玉接过来扫量一眼,起先还道内中浸泡了三只虫儿,待仔细分辨过,这才不确定道:“虫草?哪儿得来的?”


    黛玉自小饱读诗书,林如海可是将她当做儿子养的,林家藏书又极多,黛玉见识自是远超寻常姑娘家。


    雪雁讶然道:“姑娘竟然识得?”


    黛玉撇嘴道:“偏你来拿乔,我有何不识得的?”抬手一指书架,道:“那本《大观本草》便有记载,刚好前几日我才瞧过一眼。”


    雪雁佩服道:“姑娘真个儿博闻强记。”随即又笑说:“那姑娘不妨猜猜这虫草是打哪儿来的?”


    黛玉聪敏,哪里不知雪雁这般卖关子为的是什么,因是一偏头,哼声道:“你要说就说,我才不猜。”


    雪雁打哑谜道:“姑娘不猜,那我还不说了呢。”


    紫鹃蹲踞着,仔细为黛玉擦拭了菱脚,心下哪里还不知虫草的来路?她心中忿忿,对雪雁恼恨不已,待服侍了黛玉上得床榻里,便笑着说道:“说来再有十来日就是五月,明儿个咱们也问二奶奶讨些彩丝、彩纸来……是了,过几日说不得宝二爷还要问姑娘讨福儿呢。”


    所谓福儿,便是用彩线编织成的小老虎、小蝙蝠、小粽子、小葫芦等物,自五月初一便佩在身上,到端阳这日摘下来仍到门外,意为‘仍灾’。


    黛玉道:“我才不给他做,他想要,只管问绮霰斋的丫鬟讨去。”


    雪雁生怕紫鹃搅合,便将那虫草茶奉上,笑道:“好似二奶奶传出话来,说是端阳那日要往金鱼池避毒呢。”


    黛玉这会子到底差着年岁,想着大半年不曾出府瞧过了,便欣喜道:“果真?”


    雪雁连连点头,道:“都传了一日了,也不见二奶奶驳斥,想来是真的。”


    黛玉便笑道:“那倒是好,算算我都两年不曾去金鱼池瞧过了。”


    雪雁道:“这回姑娘定要瞧个饱,免得下回又要隔几年才去。姑娘快喝茶,远大爷说了,喝干了茶水,这虫草嚼服就好。”


    “嗯。”黛玉情知陈斯远一片好意,便将虫草茶汤一饮而尽,又将内中三枚虫草吃了。


    于是心下稍稍熨帖了几分,倒是不怎么计较陈斯远养外室的事儿了。实则她一早儿就想的分明,便有如父母那般恩爱,也不曾耽误父亲接连纳妾。世情如此,又有几个有能为的男子守着一妻过一生?


    ……………………………………………………


    一夜无话。


    转眼天明,陈斯远倏然转醒,睁眼便见柳五儿蒙着锦被只露出一双眼睛观量自个儿。视线对撞,柳五儿慌忙合眼,又觉不妥,待再睁开眼才道:“大爷醒了?这会子还早,大爷还能睡一刻。”


    陈斯远打着哈欠道:“昨儿个睡得早,这会子睡不着了。”


    柳五儿正要说旁的,便见陈斯远探出胳膊来,将其搂紧了怀里。


    因着昨儿个夜里闷热,柳五儿打了好半晌扇子,待陈斯远睡下她这才昏昏沉沉睡了。是以莫说是亲昵,便是寻常的搂抱都不曾有。


    陈斯远将其搂在怀中,含糊道:“不急着起,再躺一会儿。”


    “嗯。”柳五儿枕在其肩头,只觉无比安心。想起陈斯远时常听小丫鬟芸香说府中杂事,她便忍不住低声道:“大爷,昨儿个听我妈妈说了一嘴,那多官的媳妇……不像是个好的。”


    “嗯?怎么说?”


    柳五儿低声道:“妈妈说那多官媳妇刚进府几日就四下卖弄风情,也不知吴总管许了什么好处,她便跟着吴总管往后头库房去了足足半个时辰。”


    多姑娘嘛,号称睡便了荣国府,可不就是这个德行?


    见其没说话,柳五儿挪动了脸颊,扬起脸儿来道:“这世间怎会有这等不知廉耻的女子?”


    陈斯远道:“仓禀足而知礼仪嘛。”


    柳五儿蹙眉道:“大爷这话不对,那多官是厨子,常言道‘厨子不偷、五谷不收’,如今又在府里,一应吃穿用度都不缺,哪里就要这样了?”


    陈斯远玩味道:“咦?你也知这话,想来你妈妈没少偷拿好东西吧?”


    柳五儿顿时赧然瘪嘴,可怜巴巴地瞧着陈斯远。


    陈斯远哈哈一笑,说道:“一个人一个活法儿,没准多官媳妇就爱这口呢?你不喜她为人,以后远远儿瞧着就是。”


    “嗯。”柳五儿应下,便揽着陈斯远臂膀不说话了。


    温存片刻,外间传来响动,柳五儿紧忙爬起来伺候着陈斯远穿戴齐整。一径到得用早点时,陈斯远瞥见小丫鬟芸香在庭院里与两个粗使婆子一道儿撒手,便招手将其招呼了进来。


    芸香颠颠儿跑进来,问道:“大爷寻我有事儿?”


    陈斯远喝了一口粳米粥才道:“你姐姐可讨了差事了?”


    “不曾呢!”芸香蹙眉抱怨道:“这府中的差事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姐姐生得差了些,妈妈几次寻二奶奶都不得差事。”说着,芸香忽而希冀起来,莫非是——


    果然,就听陈斯远道:“后日你叫你姐姐过来,我外头置了一桩营生,须得人照看着。”


    芸香大喜过望,赶忙屈身一福道:“诶唷,就知大爷是好的,我代妈妈、姐姐谢过大爷了!”


    “嗯,去吧。”


    芸香扭头就跑,也不管庭院里的扫帚,竟一溜烟儿跑回去报喜去了。


    红玉哭笑不得道:“瞧大爷将她娇惯的,愈发没了样子。”


    陈斯远哈哈一笑也不计较。


    转眼过得两日,芸香一早便将其姐姐领来了小院。陈斯远扫量一眼,芸香的姐姐果然生得平头正脸的,半点姿容也无。难得的是性子疏阔,说话爽朗,瞧着就是个能管事儿的,只可惜不曾读过书,也不会打理账目。


    陈斯远问了几句,便领着其往小花枝巷走了一趟。


    他一来,尤三姐、尤二姐两个自是欣喜,赶忙将其迎进了内中。


    待陈斯远说了芸香的姐姐,尤三姐过问两句,顿觉合意,便道:“不错,你往后就跟着我办差,月例先定下五百钱,若得用,往后再涨。”


    芸香的三姐赶忙屈身一福,说道:“多谢……姑娘,还请姑娘给奴婢赐个名儿。”


    尤三姐笑道:“你在家中叫什么?”


    “在家中只叫三姐儿。”


    尤三姐掩口笑道:“我也行三,咱们果然有缘。”略略思量,盘算道:“我这儿如今只春熙、夏竹,你往后不若叫冬梅如何?”


    冬梅又是一福:“是,我往后就叫冬梅了,谢姑娘赐名。”


    一旁陈斯远略略蹙眉,说道:“你本家姓什么来着?”


    冬梅赶忙道:“回大爷,我姓马。”


    马冬梅?陈斯远眼角抽搐,不禁与尤三姐道:“妹妹这名儿起的……春夏过后不该是秋吗?”


    尤三姐纳罕道:“可是不妥?”


    陈斯远暗自叹息,这名儿……好似只有他自个儿懂。罢了,多说无益,于是便道:“只是觉着妹妹不按常理来。”


    尤三姐咯咯笑道:“我若是循着常理,哪儿还有今日的福分?”


    也是,换了尤二姐可干不出夜奔这种事儿来。


    当下打发了马冬梅回家拾掇,只待明日便来小院儿听吩咐,自是不提。


    陈斯远又说了营生上的事儿,尤二姐便自觉去了厢房。


    内中只余下陈斯远与尤三姐,二人亲昵一番,尤三姐就道:“这几日整日介打算盘,如今膀子都酸疼呢。”


    陈斯远便为其揉捏起来,说道:“回头儿寻得请个账房,到时候也不用妹妹理账,只要能瞧出对错就好。”


    尤三姐道:“窦婶子都赞我有天分,说再学个一年半载便能出师了呢。”


    陈斯远赞道:“妹妹果然聪慧。”


    尤三姐得意地翘起嘴角,干脆身子依在陈斯远怀里,一双菱脚又不安分起来,来回踢踏,说不出的自在、惬意。


    二人腻歪半晌,那尤三姐忽而说道:“是了,再有十几日就是端阳,国子监也休假,到时候咱们往金鱼池避毒去?我听说金鱼池左近能射柳,说不得还能讨个好彩头呢。”


    陈斯远顿时头疼起来,总不能因着尤三姐便放弃难得与姐姐妹妹们相聚吧?


    因是便道:“荣国府定下端阳也去金鱼池,我怕是走不开。”


    尤三姐顿时蹙眉不喜,嗔道:“怎么赶在一处了?”


    “谁说不是?”陈斯远附和了一嘴,又道:“不若初四那日我告假带妹妹去游逛一番吧。”


    尤三姐先是一喜,随即又摇头道:“不好,可不敢耽搁了远哥哥功课。远哥哥先前都是头名,只怕因着我才分了心,上回才只是优等。”


    陈斯远笑道:“乱说,国子监英才济济,那王仲方本就不下于我,上回他得头名也是寻常。嗯……我下回月考一准儿能得头名。”


    尤三姐顿时又欢喜起来,道:“那远哥哥若是得了头名,初四那日就告假一日好了。”


    陈斯远笑着应允,待与尤三姐、尤二姐用过了晚饭,这才施施然回返自家。


    谁知才进家门,便有芸香迎来,说道:“大爷可算回来了,大太太寻大爷了,苗儿、条儿各来了一回。”


    “嗯?”邢夫人寻自个儿有急事儿?


    当下陈斯远干脆往东跨院而去。到得三层仪门前,便有条儿来迎。


    陈斯远便问道:“姨妈寻我何事?”


    条儿面色古怪,嘴唇张翕,忽而掩口笑道:“我可说不出口,过会子哥儿自个儿问吧。”


    陈斯远一脑门子官司,心下不明所以,只得随着条儿进了正房。


    谁知这会子二姑娘迎春也在,见了陈斯远顿时面上慌乱。


    邢夫人歪在软榻上,便蹙眉道:“说来也是表姊弟,也不用太过避讳。”


    迎春强压下慌乱,起身与陈斯远见了礼,不敢落座,便与邢夫人陪笑道:“母亲与远兄弟说话儿吧,我回房还有些女红要做。”


    邢夫人冲着她摇了摇头,随即又一笑,道:“罢了,我也不强留你,去吧去吧。”


    迎春心下舒了口气,又与陈斯远作别,这才紧忙往西厢房去了。


    待人一走,邢夫人便蹙眉问道:“怎地这会子才回?怕是又去瞧那两个狐媚子去了?”


    因着苗儿、条儿都在,陈斯远便尴尬一咳,一本正经道:“姨妈可是寻我有事儿?”


    邢夫人叹了口气,与两个丫鬟使了个眼神儿,待二人退下,这才低声道:“你给了大老爷什么灵丹妙药?”


    “啊?”


    “啊什么啊?那老货连着折腾了三日!偏娇红那狐狸精也不知遮掩,吵得迎春睡不安稳。她方才来虽不曾提及,可一门心思要搬出去呢。”


    陈斯远眨眨眼,顿时哭笑不得。


    是了,这会子正值夏日,门窗不闭,大老爷不拘是在耳房还是东厢安歇,折腾起来可不就落进了迎春耳朵里?


    这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姑娘家的听亲爹墙角……好说不好听啊,也无怪迎春要搬出去!


    他却不知,无独有偶,这会子三姑娘探春正寻了王夫人,一门心思要搬去荣庆堂后楼与小惜春作伴呢!


    从早晨开始就心脏不舒服,已从医院归来,结果明天出。本打算今天写个番外的,押后吧。有存稿,已定时更新。因为没有预审,所以不确定会不会卡审核。


    如果早睡,且卡审核,那我明早找编辑放出来;如果还没睡,那我试着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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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满腹茶经,她来到炒茶技艺并未完善的大明。   妙手经拂,热气氤氲,茶香四溢。   一杯杯好茶从她手中提前诞生,   茶艺茶道成为高雅的代名词。   且看她女扮男装,如何引领明朝的品茶风尚。

武帝

看看辽阔的神源大地,上演怎样的强者之路!看看BS的下场!

死亡通知单

十八年前,一起离奇的爆炸案,两个本可大有作为的年轻生命就此消亡,只留给死者的恋人和好友十八年的追念和自责   十八年后,爆炸案凶手再次现身网络,以Eumenides(复仇女神)为名发出死亡征集帖,由网民公投出他要杀死的对象。   接下来的一系列连环凶杀事件表明:这是一场由Eumenides一手导演的正义审判,也是一场他和警方的角逐游戏!而这场游戏,却一次次地以Eumenides的胜利而告终。   ...

我的宝瓶能炼化万物

一个不知名的瓶子,丢进去一撮泥土,转眼就得到了一抹灵土。丢进去一块石头,转眼就得到了一块灵矿。 丢进去一块废铁,转眼就得到一块玄铁。李江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里的小玉瓶,一狠心丢进去了一株十年的灵草,转眼就得到了一株百年灵草。 通过不断的尝试,他惊讶的发现,手里的小玉瓶居然可以炼化万物!自此,他这个不起眼的杂役弟子,收集各种物资,修为实力水涨船高……

吾家阿囡

穿成平江府种田少女;家贫却有姐有哥有爱。阿囡先去考了个科举,恢复了下家庭元气;随后动脑经商,鼓捣纺织业,励志成为平江府女首富。 如果顾腹黑没千方百计撩她,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一大片森林可以选择的。 现在嘛,三个姐姐,一个哥哥都在帮他讲话~对象就这样被固定了吗? 叹气~

炮灰修真指南

最牛修真指南三大秘诀:活着、好好活着、长长久久好好活着!成为出场三章就将身死道消的炮灰女配,张依依果断开启自救模式。 这是一个小姑娘从亿亿万炮灰中拼杀而出,最终证道飞升踏破虚空的故事。

死咒岛

许允的先祖,获得了预定着未来人类所有死亡年份日期的生死簿,让许允得知自己的生命将在十年内终结。为了活下去,他和家族的人只有通过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神秘岛,进入死者世界。而如果要延续自己的生命,唯有依靠幽冥列车在一层又一层的死亡空间穿梭并深入。而他们首先要进行一个恐怖的变态考试,继而根据分数获取在死者世界工作的资格,而靠工作获取冥钞才能购买灵魂火烛延续自己的生命。而当许允和李隐相遇后,才知道所有的工作,...

锦绣农女种田忙

《锦绣农女种田忙》 又胖又傻的丑女杨若晴在村子里备受嘲弄,被订了娃娃亲的男人逼迫跳河。再次醒来,身体里灵魂被顶级特工取代,面对一贫如洗的家境,她带领全家,从一点一滴辛勤种田,渐渐的发家致富起来。在努力种田的同时,她治好暗伤,身材变好,成了大美人,山里的猎户汉子在她从丑到美都不离不弃,宠溺无度,比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好多了,岂料猎户汉子不单纯,他的身份竟然不一般。

在完美开挂后,我加入聊天群

真实的简介:不压战力虚假的简介:穿越完美世界,石坚有点慌。黑暗动乱,灭世老人,尸骸仙帝,这是人呆的地方吗?还好有个挂可以复制任何功法体质法宝为自己所用!复制爱喝兽奶的原始真解?他化自在法?还是至尊骨?石坚正准备开挂,突然被邀请加入了聊天群。萧炎,方寒,杨奇,李七夜,林动,罗峰……嘶……神象镇狱劲,三千大道,三千体质,这些貌似也不错?石坚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你向各位群友分享了《永生》《圣王》《斗破苍穹》……”群信息闪过。萧炎阅读了斗破苍穹并向你分享了《三年之约副本》《魂殿副本》……杨奇阅读了圣王并向你分享了《太子副本》……石坚:好好好,你们这么玩是吧?分享副本《帝关》《灭世老人》《黑暗高原》(均订过千,日更过万,更新有保障,大胆阅读)

官场之高手过招

誓为民服务,热血创仕途,斗腐败抓贪官,扫黑惩流氓,女人金钱也要防……   不想成为棋子,就要成为主将……   迎难而上,踏上顶峰。

痴傻三年,开局撞见妻子出轨!

江辰失忆三年,饱受折磨,受尽屈辱。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是域外令无数皇室头疼的暗夜天堂创始人! 一朝觉醒,潜龙出渊!我叫江辰,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文娱:一首起风了震惊全网

“他是我这一生见过的真正天才!”享誉世界的作曲家难掩自己激动的心情说道。 “林先生,就关于古老爷子称你为了真正天才一事有什么想说的吗?”记者采访问道。 “关于这件事,我想说,古老先生真的太看的起我了!这里,我想澄清一下,不信谣,不传谣!!”

重生成神灵

传播信仰,建立地下教廷,统一全球。 浩瀚的星空,信仰的矛尖对准命运的敌人! 伟大的命运主宰图洛,我们信仰您,必将用一生奉献虔诚的信仰!

飘飘欲仙

没进蜀山,也不拜昆仑,误入民间修仙……呃村?!   本村人人皆二,个个神经,农具炼法宝,灵宠扮家禽。   加入二仙门,福利高,待遇好,有前途,全年可轮休,课业无压力。师傅师兄都老实,随便欺侮不反抗。   只记往一点:行事千万要低调,别和皇家搭关系。   因为在本地,无证修仙是违法的!   ……   现代女乐飘飘,魂穿后被迫成为二仙门的“公共”弟子,无奈又无耻地混战在六道之间。   可既然从极品良民...

爹你今天读书了吗

别人穿越:团宠甜宠穿剧本,医术武功神空间 周青穿越:自己穿越还不算,原主的爹也被一个架空朝代的老纨绔穿越了 种地?不会! 养猪?不会! 吃鸡?会!!! 为了能过上像所有穿越女主一样的富足人生,周青走上了一条催爹读书的不归路 前一秒:父慈女孝 后一秒:鸡飞狗跳 男主:讨好媳妇的第一步,辅导岳父读书

淘宝人生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世上的东西千奇百怪,哪一类里边也有宝贝。淘宝?不是网购的那种,也不只是收罗上佳的古董文玩,精品宝石,精英人才,这些可都是宝贝啊,想辙吧……   才子佳人、文玩古董、奇珍异宝,尽归我有。且看张辰如何使精英人士尽入我彀,傲立收藏界之巅峰……

天才律师

三寸不烂之舌能将死人说活,这是律师基本功,再加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肚子坏水的天降财神从旁辅佐,李海的人生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连串香艳、刺激、有趣的事情接踵而来,一个充满激情与暧昧的精彩人生已从他脚下开始!

我的合租情人(绝品高手、全能高手在都市)

住自己的房子,还要给三个女孩子交房租,没有比贾思邈更郁闷的人了。   渐渐地,一连串香艳、刺激、有趣的事情接踵而来,伴随着的还有医战、商战等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情接踵而至,主人公也在无情的现实中逐步的壮大……

类神

他们就在你的周围。   也许是那个温顺恭谨的侍应生,或者是那个热情洋溢的店老板。   就在夜晚的某处,于云端之上、微风之中,他们俯瞰辉煌城市里的芸芸众生。   或者你一世都不会知道,那些看起来毫不起眼儿的普通人,究竟具拥有怎样可怕的力量。   但……终有一天,你会发现,脚下这片厚重平和的土地   其间有巨大血脉搏动。   并且在某一日,将发出如雷怒吼、重归阳光之土。   太古不朽诸君,于焉终临。 ...

从秦朝开始的长生之旅

一块陨石,让少年李青穿越到了秦朝,并拥有了长生不老的神奇能力,他一心改变历史,但历史,又岂是可以轻易改变的。

都市相士

“你天生日月双角骨,一定能够纵意官场,为人民造福。”   “有七十二颗痣的是刘邦,你不过是脚背上长了一颗,注定一生劳碌,被人欺负和招小人。”   “龙头凤眼的是房玄龄,你头尖额窄,全身上下没有一块不是贱骨,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美女,你耳朵丰厚,嘴唇红润,人中长,四仓俱满,鼻子兰台、延尉分明,一生大富大贵啊。”   ……   他的一生,发掘了无数的人才,被称之为罕世伯乐;他的一生,击败无数对...

隐身高手在校园(暧昧在校园)

刚考上大学的方宁,突然发现自己拥有了隐身其他物品的能力。 这个似鸡肋的能力,却渐渐给他带来了无数意想不到的惊喜。   清纯美丽的校花,娇小可爱的萝莉,性感暴力的女警,知性端庄的老师,各种美女、艳遇,接连而至;方宁从此彻底陷入了香艳与暧昧的海洋,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