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宝玉搬回怡红院,也不管袭人等拾掇、安置,自个儿兴冲冲便往大观园而来。


    一径行至潇湘馆前,宝玉略略顿足,有心去瞧瞧黛玉,又记起王夫人叮嘱,只得叹息一声往蘅芜苑寻来。


    谁知阔别月余光景,此番宝姐姐见了面不咸不淡也就罢了,三句话一过便来劝说宝玉读书上进。


    宝姐姐如今一门心思要做陈家妇,心下本就厌嫌宝玉这等不求上进的,自是懒得与其虚与委蛇。


    一番番大道理,落在宝玉耳中便有如和尚诵念的梵经一般,吵得人头疼。


    宝玉顿时摔手而去,兜转着去了荣庆堂给贾母请安,眼见湘云不在,问过才知湘云竟也去小抱厦里学女红去了,于是盘桓一会子意兴阑珊而回。


    此时袭人、麝月等正在怡红院内拾掇呢,听见动静,抬眼便见宝玉沉着脸儿懒懒而回,又歪在床榻上,竟愈发惫懒了。


    袭人守着宝玉三十三天,心下自然惦记着母亲情形,这宝玉留在房中,她又哪里好这就走了?


    因是便凑过来道:“怎么又睡觉,莫非前些时日还不曾睡够?房里闷得很,你不如出去逛逛。”


    宝玉见袭人姿容可人,探手便抓过来:“我是想去,只是舍不得你。”


    袭人移步避过,嗔怪道:“晴天白日的……你夜里寻媚人厮混就是了。快起来吧!”


    宝玉懒洋洋起身,蹙眉道:“可往哪里去呢?”宝姐姐就知说教,林妹妹……如今愈发生分了。好不容易有个能说话儿的湘云,如今又去学那劳什子的女红。“我啊,去哪儿都是腻腻歪歪的。”


    袭人说道:“说不定出去了就好了呢。你这般憋闷着,只怕越待越烦。”


    宝玉一琢磨也是,想着便是没有姐姐妹妹们说话、解闷,往那园子里游逛游逛,赏赏花、看看奇珍异兽也是好的。


    当下又起身出来随意游逛,谁知才才过沁芳闸桥,遥遥便见贾兰背了个小巧包袱,领着两个小丫鬟匆匆往这边厢行来。


    宝玉停步纳罕问道:“兰哥儿这是往哪儿去?”


    贾兰上前唤了一声‘二叔叔’,当下说道:“方才远叔打发人来说,要我去他新宅中读书。”


    宝玉最不耐烦听‘读书’二字,当即摆手道:“那你快去吧,仔细别读瞎了眼睛。”


    贾兰憨厚一笑,领着小丫鬟便去了。


    目送贾兰匆匆而去,宝玉愈发百无聊赖,正愁闷着不知如何是好,忽而便有丫鬟来告知:“二爷,老爷前头叫你去呢!”


    宝玉唬得顿时变了脸色,紧忙蔫头耷脑往前头去。


    谁知才到绮霰斋,墙角忽而跳出一人来,扯着宝玉的小胳膊哈哈大笑:“宝兄弟莫慌,不是姨夫叫你,是我叫你出来耍顽。”


    说罢扯着宝玉就走:“可巧,今儿个陈也俊、柳湘莲都来了,咱们弟兄好生高乐高乐……只可惜远兄弟不在。”


    宝玉被其扯着前行,仔细端详一眼,忽而说道:“蟠大哥怎地这般精瘦了?”


    薛蟠身形一滞,顿时面上苦不堪言。这床笫之欢,薛蟠从来都当做享受,谁知竟有一日会厌嫌了?


    薛蟠本就是个喜新厌旧的,起初还极得意荷心、穗锦两个丫鬟,见天寻着那两个厮混。待时日一长,薛姨妈若是在,便由薛姨妈催促;薛姨妈不在,便由曹氏催促。


    这床笫之欢竟成了公事一般!


    薛蟠越琢磨越不对,隐隐觉着自个儿岂不成了太仆寺牧场里头的配种公马?


    素来是薛大爷玩儿女人,哪儿有反过来的道理?


    因是近些时日薛蟠愈发兑付,得空便往外跑,任凭曹氏、薛姨妈如何管教也不听。今日得了空,干脆便来寻陈斯远耍顽。


    谁知陈斯远不在,他便干脆来寻宝玉。宝玉正是百无聊赖之际,可谓一拍即合,当下欢欢喜喜随着薛蟠而去。


    ……………………………………………………


    不提宝玉,却说宝姐姐三言两语撵走了宝玉,扭身回得蘅芜苑里娴静以待,只等薛姨妈与王夫人计较过了,再来寻自个儿说话儿。


    她心下稍稍不安,又念及姨妈王夫人这些时日待自个儿的情形,算定了绝无应下金玉良缘之理。且先前隐隐有撮合自个儿与陈斯远之意,说不得此番便能心想事成。


    这般思量来、思量去,不觉便过了午时。莺儿取了食盒来,宝姐姐草草用了些午点,转眼外间婆子便回道:“姑娘,太太来了!”


    宝姐姐丢下筷子,寻了帕子略略擦拭嘴角,紧忙起身来迎。出得正房,遥遥便见薛姨妈领着同喜、同贵两个蹙眉而来。


    宝姐姐心下咯噔一声儿,暗忖……莫非又有变故不成?


    当下上前见了礼,那薛姨妈瞧着宝钗叹息一声儿,扭头与三个丫鬟吩咐道:“我们娘儿俩说些体己话儿,你们只管出去耍顽。”


    莺儿等一并应下,便留在外间守着。


    母女两个相携进得正房里,待宝姐姐为薛姨妈斟了茶,那薛姨妈抬眼扫量一眼,蹙眉嗔道:“这回啊……可算随了你的心意了。”


    宝姐姐面上娴静,提着茶壶的手却一颤,忙问:“妈妈这话没头没尾的,什么叫随了我的心意?姨妈如何说的?”


    薛姨妈冷笑一声儿,道:“还能如何说?不过是那些话翻来覆去的说,唬弄咱们呢。我也知道,如今大姑娘封了妃,你姨妈心气儿高了,只怕瞧不上咱们家的门第,想着另攀高枝呢。”


    宝姐姐便道:“妈妈何必气恼?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古如此。”


    薛姨妈叹道:“道理是道理,情分是情分……这道理、情分混在一处,真真儿叫人心烦。”顿了顿,又道:“许是你姨妈也厌烦了,听我说你等不得,竟有撮合你跟远哥儿之意。”


    宝姐姐故作讶然,桌案下的双手却暗自攥紧,心道果然如此!


    就听薛姨妈又道:“我说了大太太那日所为,你姨妈却另有心思,只说待她仔细思量了,再去寻老太太分说分说。”


    寻老太太分说?是了,老太太若开口反对,只怕大太太先前所言就做不得数了。


    这可真是双喜临门!


    眼见宝钗不言语,薛姨妈说道:“我的儿,再如何说,也是东跨院先提出来的。你……”


    宝姐姐娴静道:“妈妈放心,我心里有分寸。”


    薛姨妈心有不甘,暗忖那小良人惯会风月事,每回都折腾得自个儿欲仙欲死的……若将这般手段用在女儿身上,只怕没几回女儿便要委身于人了,到那时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这些话薛姨妈不好说出口,心下一时间五味杂陈。再多留下去,薛姨妈生怕露了行迹,因是交代了一番,干脆起身领了同喜、同贵两个回返。临别又言说薛蟠这些时日愈发恣意,短了拘束,说不得她下晌便要回老宅多住几日。


    宝姐姐自是应下,心下却思量着过几日再去盘账,到时再与陈斯远缱绻缠绵。


    这日未时刚过,薛姨妈果然领着丫鬟、婆子乘车回了老宅。恰逢小抱厦散学,三春一并出来。


    前几日因着二姑娘的婚事,探春、惜春两个生了间隙,这几日虽也聚在一处,却少了往日无话不谈的亲昵。


    探春本要寻机与惜春分说一二,谁知才出了抱夏,惜春便抱了迎春的胳膊道:“二姐姐,你那梅花络子极好,能给我也打一个吗?”


    迎春纳罕于惜春为何突然这般亲近,心下只当她年岁小,不过是一时兴起,便笑着颔首道:“自家姊妹,你既说了,回头儿我给你打一个就是。”


    惜春高兴道:“好,那我要瞧着二姐姐打!”


    当下拖着迎春往缀锦楼而去。


    探春停在抱厦前蹙眉不已,良久方才往王夫人院儿而去——她养在王夫人房里,自是不能短了规矩。


    当下领了侍书、翠墨往王夫人院儿而来,谁知才进东角门,正撞见翘首以盼的赵姨娘。


    探春顿时愈发蹙眉,上前唤了声儿,纳罕道:“姨娘这是等谁呢?”


    赵姨娘摆摆手,赶苍蝇也似将侍书、翠墨赶在一旁,扯了探春到一旁,一指头戳在探春眉心,道:“你个没良心的,不是等你还能等谁?”


    探春怔了下,赶忙道:“姨娘……这个月月例还没放呢。”


    赵姨娘蹙眉道:“你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寻你就不能有好事儿?”顿了顿,四下观量一眼,这才压低声音道:“我且问你……二姑娘可是真要嫁给远哥儿了?”


    探春实话实说道:“这却不好说……前番只是大太太自说自话,老太太虽没说旁的,可大老爷什么心思还不知道呢。”


    话音刚落,就见赵姨娘面上古怪地笑将起来。探春问道:“姨娘笑什么?”


    赵姨娘嘿然道:“既然做不得准,咱们的机会可不就来了?”


    “哈?”


    “瞎!你这孩子装哪门子傻?远哥儿才大你五岁,这几年又要用心攻读,这婚事便是定下了,只怕也要下一科过后才好操办。算算到那会子,远哥儿二十,你也十五、六了,可不是正合适?”


    探春万万没想到赵姨娘竟是这般心思。心下又急又羞,顿时面上涨红着,说话也期期艾艾起来:“你……姨娘……别,别乱说!”


    赵姨娘哂笑道:“我乱说?谁不知远哥儿是个好的。诶唷唷,不说来日仕途,单是赚来的银子,只怕库房都堆不下!二姑娘是庶出的,你也是庶出的,瞧模样你比二姑娘还强三分,怎么就比不过她去?你也别跟我说什么亲姊妹不好争抢,二姑娘是大房的,与咱们隔着房呢!”


    “你,你——”真真儿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啊。探春这会子已然恼了,干脆一顿足,越过赵姨娘就走:“我不与你说了!”


    赵姨娘追了两步,眼看其进了王夫人院儿,紧忙追着道:“回头儿我就与老爷说道说道,你就等着好信儿吧!”


    话音落下,探春不由得越走越快,后头侍书、翠墨两个隐隐听了一耳朵,心下实在不知说赵姨娘什么好,只得快步去追探春。


    探春临到抱厦前方才放缓脚步,探手一摸,只觉面颊滚烫。她比黛玉还小一岁,这会子渐渐知了些人事儿,此前却从未想过哪个具体的男子。


    那赵姨娘浑说一通,反倒惹得探春犯了心思。不觉想起陈斯远来,面上红云愈发显眼。


    金钏儿自抱厦里迎了出来,见探春蹙眉红脸儿,又见侍书、翠墨两个追来,便笑着道:“三姑娘怎么跑来了?太太这会子正与二奶奶说话儿呢,三姑娘只怕要等一会子。”


    探春暗忖正好,便干脆进得抱厦里小坐。待过得一盏茶光景,内中传来一声冷哼,又须臾,才有凤姐儿冷笑而出。见的探春,凤姐儿面上的冷笑顿时转暖,笑着道:“探丫头来了?快进去吧,太太方才还念叨你呢。”


    探春起身应下,别过凤姐儿,这才往正房里来。入得内中抬眼一扫,便见王夫人面沉如水,手上十八子转得飞快,显是正在运气……也不知凤姐儿方才说了什么。


    探春上前规规矩矩见礼,王夫人冷眼扫量一眼,面色这才和缓了几分,略略说过几句家常,便道:“府中下人愈发没个样子,姑娘家的清名又岂是她们能说三道四的?我方才交代了凤丫头,往后再有传闲话的,只管开革出府。你私底下也留意着,有那没起子的嚼老婆舌,只管拿了来,自有我来管教!”


    探春心道,原来是因着二姐姐那些风言风语……当面应下,又留了片刻,方才被王夫人打发出来。


    那王夫人闷坐房中半晌,思量着回头儿便寻个由头将彩霞打发了。还有那赵姨娘母子……有老爷护着,她无凭无据的不好胡乱处置,可整人的法子不是有的是?


    当下点了彩云来,吩咐道:“你去赵姨娘院儿瞧瞧,要是环哥儿回来了,叫他来我房里誊抄一部金刚经。”


    彩云应下,暗忖环老三又倒霉了,紧忙往赵姨娘院儿而去。


    少一时,贾环蔫头耷脑而来,只当是自个儿上回烫伤了宝玉,此番王夫人是存心磋磨。形势不如人,环老三只得闷头抄写经文。


    王夫人心下计较一番,眼看未时过半,拿定了心思便提前往荣庆堂而去。


    一径到得荣庆堂,入得内中见了礼,眼见只湘云在陪着老太太说话儿,王夫人不由纳罕道:“怎么不见宝玉?”


    贾母乐呵呵道:“宝玉本就是个爱热闹的,这前头病了几日,又关了三十三天,心里可不就长草了?方才鸳鸯往怡红院去问了,扫听一番才说宝玉与人出去耍顽了。”


    王夫人略略蹙眉,没说旁的。待落座吃着茶与贾母说过一些家常,贾母就道:“你这些时日也劳累了,今儿个又何必早早儿的来我这儿立规矩?”


    王夫人欠身道:“礼不可废,我既无事,总要来瞧瞧老太太。”顿了顿,又道:“另外,我倒是听了一桩事……怎么好似,大嫂有意将迎春许配给远哥儿?”


    贾母便笑着道:“八字还没一撇呢,总要看大老爷怎么说……偏也凑巧,转天大老爷就有事去了津门。我寻思着啊,这迎春也不小了,等大老爷回来,我再与他仔细计较一番。”


    顿了顿,眼见王夫人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贾母便知其有话要说。眼见湘云在一旁支棱着耳朵倾听,贾母便推了其一把,笑着道:“你也不用守着我,快去寻她们耍顽去吧。”


    湘云乖顺应下,蹦蹦跳跳自去寻宝姐姐去了。


    内中只余贾母与王夫人两个,王夫人便沉吟道:“要说这二姑娘许配给远哥儿,自是极好的。这两个年岁相当,一个要强,一个内秀,相处起来定然和美。说不得大伯、嫂子心下也早盼着敲定此事呢。”


    说者有心,听者自然也听出了话外之音。什么叫大伯、嫂子也盼着?贾母心下一转,顿时暗自蹙眉。


    她为何厌嫌陈斯远?一则拿了个不知来路的婚书,生生将黛玉撬了去。虽说林家家产还是被贾家挪用了大半,可此时过了明路,来日真个儿计较起来,贾家可是要还的。


    另则,此人初来乍到便与两房沆瀣一气,撺掇着两房儿媳合起伙来对付她。于是乎乌家倒了,戴良完了,便是最倚重的赖家如今也苟延残喘。儿媳王夫人担负掌家之名十几年,这二年才真个儿掌了家。


    对这等心思歹毒的小辈,贾母又岂能欢喜得起来?


    儿媳王夫人方才所言,好似极为忌惮此子……莫非是生怕此人娶了迎春,从此一门心思帮着大房,转头再来对付二房?


    两房存的什么心思,又岂能瞒得过人老成精的贾母?老太太自知贾家如今在走下坡路,老国公晚年时定下来东西二府转向耕读传家,不想一场夺嫡之争,惹得最有出息的贾敬避居城外,小一辈里最有才俊的贾珠更是死于非命。


    遍观宁荣二府,哪里还有出彩的子弟?这玉字辈寻不见出彩的,便只能指望下一代的草字辈。


    只是老太太年事已高,如今只想维系了体面,至于往后家中如何,自有后人去操心。即便大房、二房要斗,总要等她阖眼了再说。


    这心思歹毒的陈斯远若是娶了二姑娘,说不得便愈发尽心出谋划策,来日家中岂不要大乱?


    王夫人此时打量着老太太神情,眼见其略略蹙眉,心下便有了数。于是又说道:“再者说,家中又不止迎春一个,老太太总不能厚此薄彼。”


    “哦?”贾母纳罕道:“太太的意思是……不可啊,探春还小着呢。”


    王夫人一怔,心道她哪里会给庶女寻个这般好的姻缘?当下哭笑不得道:“老太太想左了……我是说,这不还有个宝丫头嘛。”


    “宝钗?”贾母顿时一惊,不禁狐疑看过来。


    那王夫人低声道:“算来宝丫头也跟远哥儿年岁相当,二人又多有往来,料想老太太撮合了,断没有不成之理。且薛家什么情形,老太太也知,正缺远哥儿这等能顶门立户的。


    老太太说,这二人凑成一对儿,可不就是天降良缘?”


    王夫人这话明说薛家情形,暗地里说的则是贾家。须知荣国府还欠着人家薛家银钱呢,贾母又不肯掏体己银子填补亏空,虽百般瞧不上薛家母女,可也只敢点戏讥讽,明面上从来不敢说一句重话。


    不然……若她一口否了那劳什子金玉良缘,来日薛家问荣国府讨要银钱该当如何?总不能典房子质地吧,那样一来荣国府哪里还有体面?


    细细思量,这‘多有往来’……岂不是说二人早有私情?且王夫人既敢这么说,必是与薛姨妈计较过了的,想来薛姨妈也极赞同这门亲事?


    如此一来,再没什么金玉良缘,荣国府也不用急着还钱,岂不是一举两得?


    贾母沉吟半晌,这才与王夫人说道:“这婚姻大事可不能儿戏,既要门当户对,也要二人投缘。你也知大太太向来心直口快,上回她自顾自的便说了,只怕既不曾与大老爷说过,也不曾问过迎春的心意。


    太太既不用看顾宝玉了,这几日便打发人将府中的闲言碎语压一压。二丫头、宝丫头于我心下都是极好的,来日不拘谁与远哥儿结缘,我都只有赞成的份儿。”


    贾母这话滴水不漏,惹得王夫人心下暗骂老狐狸。当下却只好说道:“老太太说的在理,回头儿我打发探丫头问问二姑娘到底是什么心思,总不好牛不喝水强按头。”


    贾母颔首连连,再不提此事,转而寻了府中大事小情交代了一番,待临近晚饭,这才打发了王夫人。


    王夫人领着金钏儿、玉钏儿两个自荣庆堂后的角门出来,行过粉油大影壁,眼看到得大观园门前,王夫人驻足吩咐玉钏儿:“去将探丫头请来,就说陪我一道儿用晚饭。”


    玉钏儿虽心下纳罕,却闷头应下,扭身便去秋爽斋寻了探春来。


    探春一路问询,自是不曾从玉钏儿口中扫听出什么有用来,于是不禁心下胡乱思忖,想着莫非赵姨娘与自个儿说的话儿传扬了出去?


    探春一路忐忑进得王夫人正房里,却见王夫人慈眉善目,果真是要其一道儿用晚饭。


    一顿晚饭,王夫人嘘寒问暖不说,还特意给探春布了几回菜,惹得探春禁不住红了眼圈儿。只当自个儿素来乖顺,总算入了王夫人的青眼。


    待晚饭撤下,金钏儿奉上茶水来,王夫人这才说道:“你二姐姐这两日如何了?”


    “这……”探春为难道:“我这两日与惜春闹了别扭,就没往缀锦楼去。”


    王夫人讶然道:“你与惜春素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好好儿的怎么就生分了?”


    探春红着眼圈儿道:“只是因着惜春赞成二姐姐嫁给远大哥,我心下却并不赞同——”顿了顿,又道:“——我心下一直以为此番不过是大太太自说自话,人家远大哥可什么都没说呢。”


    王夫人顿觉熨帖之余,不禁又生出几番提防来。探丫头才多大年纪?这会子就会揣摩自个儿心思了,便是元春这般大时也没这么厉害。假以时日,说不得这探丫头就又是一个贾敏!


    强忍住心下厌嫌,王夫人笑着道:“我的儿,你这话极为在理。实话也不妨说给你听,打从去年我便生了撮合的心思,时常叫了宝丫头与远哥儿来我房中说话。这一来二去,二人虽守着礼,可这心下只怕早就认定了彼此呢。


    这不?我才得闲,你姨妈便急着来说道,我才得知大太太竟抢先要将迎春许配给远哥儿。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也亏得大老爷有事儿去了津门,不然转天当面问询,远哥儿要是一口否了,以后叫二姑娘如何做人?”


    探春恍然道:“还有此事?”


    王夫人颔首,忧心忡忡道:“我今儿寻你来,就是想你去探听探听二姑娘的心思……若实在不成,不如求了老太太挡一挡,总好过来日损了清名。”


    探春闻言顿时抿嘴咬了下唇,蹙眉道:“这可不好,说不得大老爷何时就回来了,我须得赶紧寻了二姐姐说道说道去。”


    王夫人心思得逞,便道:“快去快去,小心迟则生变。”


    探春便起身一福,领了两个丫鬟匆匆往缀锦楼而去。


    待到得缀锦楼前,绣橘不由得面色古怪地瞥了探春一眼。惜春、迎春两个说话儿再是谨慎,又怎防得住隔墙之耳?少不得那些体己话儿便被司棋、绣橘听了去,二人自是知道了三姑娘探春并不赞成二姑娘的婚事。


    俗话说得好,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女子又不用养家糊口,一桩好姻缘便能定下后半辈子是好是坏。探春挡着二姑娘的路,便是挡了司棋、绣橘的路,这两个丫鬟自是对探春心生间隙。


    只是人家是姑娘,她们只是丫鬟,有些话背后能说,当面却不好使眼色。于是乎不咸不淡招呼了声儿,又往楼上通禀了,这才引着探春上了楼。


    这会子邢岫烟回东跨院看望邢忠、邢甄氏去了,内中只迎春、惜春两个在说话儿。


    眼见探春来了,小惜春便蹙眉道:“三姐姐怎么来了?”


    探春张口欲言,扭身又将一应丫鬟都打发了下去,这才凑过来蹙眉道:“二姐姐可想过,若是……若是事有不谐,来日又该如何自处?”


    惜春不明所以,只扭头看向迎春。


    那迎春惨笑一声儿,道:“三妹妹看破不说破,容我多做几日梦不好?”


    惜春这才察觉不对,瞪着眼睛道:“二姐姐……三姐姐,到底怎么了?”


    探春叹息一声,与惜春道:“自古婚嫁之事,都是私底下计较妥当了才会过了明路,那日大太太既不曾与大老爷说过,也不曾与远大哥提起,自顾自便说了此事。四妹妹莫非不知,宝姐姐这一年来与远大哥时常走动?


    方才母亲召见,这才与我说了,敢情去年母亲便撮合着两人时常在其房中说话儿。论先来后到,是宝姐姐先;论远近——”瞥了二姑娘迎春一眼,道:“——只怕也是宝姐姐更近一些。”


    “此时大太太不管不顾的,若来日有变,可叫二姐姐如何做人?”


    惜春听得似懂非懂,又眼见二姐姐兀自愁容惨淡,这才知晓此事严重。于是赶忙道:“那,那,大太太都说了,此事可还有转圜?”


    探春道:“有的,有!”顿了顿,握住二姑娘的手,道:“二姐姐这会子就去求了老太太,只消老太太挡住了大老爷,此事就有缓和的余地。”


    迎春摇头道:“那日便是在老太太跟前说的,连老太太也同意了的——”


    探春抢白道:“母亲先前去了荣庆堂,料想又与老祖宗计较过,二姐姐此时再去,想来老祖宗必会改了心思。”


    迎春看着急切的探春,不禁叹息一声。她好不容易拿定心思追寻自个儿的姻缘,本就落后于人,谁知又有邢夫人来搅局……真真儿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心下凄苦一阵,到底被探春拖着往荣庆堂而去。


    待进得内中,二姑娘哭着扑在贾母膝前,绝口不提陈斯远如何,只说舍不得贾母,想多留两年再嫁。


    贾母不由动了情,也扶着迎春道:“先前大太太说起婚事,我只当是与你计较过的,谁知竟是自作主张。咱们贾家的姑娘又不是寻不着人家,也不差那二年的钱粮,何必早早的嫁做人妇?


    二丫头快起来,你既张了口,我这做祖母的旁的本事没有,自问还护得住自个儿孙女。来日等大老爷回来,我与他亲自说!除非圣人下了旨意,否则便是天上下刀子,我也要多留你几年!”


    当下祖孙两个抱在一处,好一派祖孙情深,便是连廊檐下的几个丫鬟也禁不住红了眼圈儿。却不知二姑娘哭得是自个儿与陈斯远有缘无分,老太太心下则巴不得陈斯远与宝钗赶快定下亲事,最好明儿个便一并搬出荣国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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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泉之上,人劫地灵

白天青在一天放学回家后,发现她家里突然出现了两个妈妈。<br/><br/>每个妈妈都拉着她说,我才是妈妈。<br/><br/>白天青:这是什么灵异事件!<br/><br/>然后她又发现,整个九泉县,处处都是灵异事件。<br/><br/>她的妈妈是失去女儿痛不欲生的副本Boss,邻居张阿姨是被家暴死的副本Boss,楼下卖馄饨的李婆婆是卖阴阳馄饨的副本Boss,就连自己,也是因为高考压力太大跳楼自杀的小Boss。<br/><br/>世界如果并非真实,那她就让它成为真实!<br/><br/>九泉之上,天穹之下,自由万岁!

大理寺来了只小弱鸡

大理寺最近来了只小弱鸡,肩不能提手不能扛,还写一笔歪歪扭扭的毛笔字,这谁让入的职? 报告少卿,叶芝就是个走后门的,而且还是那种最不要脸的。 怎么个不要脸? 世子爷裴景宁发现自己最近很不对劲,目光时不时落在那小人儿身上! 大人,小的们不懂啊!你再不把叶芝一脚踹开,大理寺少卿就要变成她的啦! 这样吗?裴景宁摸着下巴,好像也不错! 老天爷,世子爷吃错药了?

孔方世界

我在冥府直播精神分裂后爆红了

冥府大火的恐怖游戏空降了一位新人玩家,一看就是个脆弱短命的小白兔。 看着刚开局精神值就狂降的陶奈,鬼观众:这样的小白兔在副本里活不过一天。 下一秒,还在瑟瑟发抖的陶奈的精神值忽然暴涨,把恶鬼NPC耍的团团转,直接逃出生天。 第一个副本结束,陶奈不单没狗带,还成为了该副本NPC里所有恶鬼信奉的神明。 鬼观众们:这只是D级副本,小白兔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但是接着每个副本,陶奈的操作一波比一波逆天,把反转玩出天际。 《天山殡仪馆》副本中,数名活尸围剿陶奈把她逼到绝境,原本被吓到发抖的小白兔忽然战斗值暴涨,把那些活尸通通踩在脚下:要么臣服于我,要么灰飞烟灭。 《幻爱之城》副本中,妖孽迷人的海妖把陶奈圈在怀里,见她为自己沦陷,刚刚露出嗜血的獠牙,却被怀中的少女来了个黑虎掏心:这招骗骗小女生还行,姐不吃这一套。 …… 眼看着陶奈搞崩了一个又一个副本,征服了一波又一波恶鬼成为她的信徒,鬼观众们:陶神,你还有多少面是我们没有见过的?

顶级玩家她在新手副本里当疯批

新人顾无言,被所谓的家人坑进高级副本。 她愤怒,她跃跃欲试。 然而,每个新手玩家都会觉醒的天赋技能,顾无言没有,每个新手都会有的新手大礼包,顾无言没有。 被坑进游戏,还被游戏不公对待,顾无言直接开始发大疯。 但她突然记起,原来她已经不是什么新手玩家,她早已通关所有副本! 这一次,顾无言的目标不再是通关,而是干掉大boss毁掉一个个副本,开启她在副本里的发疯人生。 至此,副本里的NPC瑟瑟发抖,玩家胆战心惊。 开始:对于她这位‘新手’,老玩家们个个嫌弃,身怕拖后腿被连累,结果发现所谓的新人战斗力这么强就算了,随手一件道具都是高级道具,到底谁才是新人? 最后:这是个疯子,见到请远离!

拉马克游戏

《拉马克游戏》 曲芸睁开眼,只见一间密室里十个陌生人,人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接着便因为拉马克游戏的诡异规则发展成赌上性命的战斗,正当进境顺遂却发现自己已经陷入接连不断的阴谋险境 且看拉马克游戏层层诡局中天才少女如何从容设局破局,张张心理侧写分解面面人性嘴脸。 带好你的脑子,享受一场思维风暴吧。 女主高智冷血,甜宠小伙伴,无男主,智斗爽文,披着无限流外皮的伪本格推理(严重烧脑预警)。

玄门小师妹开播!全网打赏过亿

毕业即失业,詹丢丢为了糊口,只好当起了主播。 一开播就碰上杀妻还装深情的渣男。 渣男:主播,帮我找找我妻子在哪,求求你! 詹丢丢:在你身后。 “主播,帮我算下我这个女朋友和我的缘分深吗?” “缘分挺深的,是你太奶的闺蜜。” “主播,我什么时候能继承我爹的家产?” “快了,等你爹走了,你就可以继承你爹的债务。” 直到有一天,盛城大佬盛况景出现在了直播间,巨额打赏让詹丢丢帮他改运。 詹丢丢看着打赏眼睛都笑弯了。 谁知给大佬改完运后,收到了盛况景送来的限量版高定婚服。 詹丢丢:??? 只说改运,没说结婚啊?结婚那是另外的价钱! 盛况景直接汇款百亿:够不够? 詹丢丢:够够够!

病弱美人在惊悚游戏掉马

当荆棘游戏降临,就连视力不佳,约等于瞎的江莱都没能逃过,被系统绑定,进入了游戏世界。 江莱立刻为自己卜了一卦,卦象天兆大凶!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血月之下,江莱逃,怪物追。 “亲,在荆棘游戏之中获取足够的积分,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哦。”系统循循善诱。 为了重见光明,江莱一个转身,开始追着怪物杀。于是乎,荆棘游戏的各个副本出现了一个一边摇头念着大凶,一边不停收割怪物的女人。 后来,怪物大老远看到江莱…… “兄弟们快跑啊!大凶来了!”追着怪物砍的江莱猛然停下脚步。大凶竟是我自己? !怪不得……每一次鬼都是一副见了我的样子。

旁门女仙

(本文无男主,诸天万界修仙流)异界神真今旁门,重又修得不死身。 机缘巧合登天途,端坐重云看大千。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蜀山世界开始的。 。。。。。

花朝锦官君莫知

脱线版: 花朝:十六殿下,你缺侍女吗? 锦官:不缺,我缺一夫人! 花朝:……小人告退…… 锦官:我让你走了吗? 花朝:夫人一角,恕难胜任,殿下您还是另寻高人吧! 锦官:无碍,我可以教你! 正经版: 花朝:有些事情,你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那些,都被我咬碎了混着眼泪和委屈咽进了肚里,永无见天之日。喜欢你,终将成为了秘密。 锦官:也许永远不会再有那样一个人,陪我看万千繁花人间百态。因为那人,被我亲手送进了地狱,永无轮回之期。对不起,没能好好守护你。 三世情缘,两世暗恋,最后一世,究竟谁才是谁的劫难?花朝锦官,谁心知肚明故意闭嘴不谈,谁又痴痴纠缠最后互相亏欠?

堕仙乱

苏依一觉醒来竟变成了具骸骨,凝肉身、入仙界、抗堕仙……她引动风云破境解秘。 夲以为抢了琼华神君的神骨是巧合,却不知命运早已将她卷入万万年的爱恨漩涡,失落的心该就此沉沦,还是奋起反击?

魔帝仙妻

天帝小女医术精湛、修为高深、为天界击退魔界护的六界安宁,不料自遇到一小魔头与他成亲后却被他一剑穿心而亡。 后来,九千九百九十九年内他一直在等她回来。 万年后…… 两人站在若水崖上 女子一身戎装提剑刺向男子 “我两位姐姐,伯父的命谁来偿?” 又刺一剑,“我师姐在你魔军大营受尽屈辱惨死,谁又来偿命?” 男子看着眼前满脸泪水的女子,跪坐在地上,闭眼流下悔恨的泪水,“既然你这么恨我,那就杀了我吧!” 正当他准备受死时,一股温热喷到他的脸上,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人,红着双眸“你疯了吗?” …… 五十六万年后,玉栎抱着气息奄奄的楚炳浅浅一笑看着下面乌泱泱的神仙魔妖人鬼淡淡道:“这六界容不下我,你曾经说过的生死相依,今日我便随你一道去吧……”说完,捏碎自己的神元。 玉栎看着大惊失色的哥哥笑着用密音术道:“哥,带着我的心,好好替我活着。”

火爆女君的修仙路

逆风派是天元大陆最顶级的修真门派之一,是四门八宗十二城中排名第六。 逆风派人才倍出,风云人物多如牛毛,其中便以男修顾骄阳最为出名。顾骄阳英俊绝论,出身名门,不但是炼器师,还拥有先天阳火,是所有女修梦寐以求的道侣人选。 与顾骄阳齐名的是散修界的凌双馨,身世神秘,深不可测,帝江巫祖旗一出,风云变色,鲜有败绩。与顾骄阳并称天元四骄之一。 天元双姝叶曙光,玉紫英,无不是天下男修的梦中情人。 别鸡冻,惊艳绝论的他们,并非本文主角。 本文讲述的是另一个天元异类,叶晨曦。 这个天元异类既无过人美貌,又无过人家世,却以好战而闻名。此人喜爱拿绣花鞋砸人,拿菜刀砍人而闻名。叶晨曦的名气一度盖过顾骄阳。一手捏着只绣花鞋,一手扛着把乌油油的菜刀,一只黑漆漆的乌鸦为灵兽,坐驾是一头肥头大耳的大黑猪。 天元双骄之一的凌双馨是其义兄,天元双姝一个是她的族姐,一个是她的女闺蜜。至于顾骄阳,逆风派所有男弟子都在打赌,面对天子骄子又丰神俊逸的顾骄阳,叶晨曦肯定不会再拿她的绣花鞋砸人。 逆风派所有女弟子也在打赌,面对丰神俊逸又是天之骄子的顾骄阳,叶晨曦肯定会拿她的绣花鞋抽人。

被贬下凡后开启动物副本

不就是被贬下凡吗?谁没历过劫啊?初时,作为一个仙二代,我很傲气……我没想到,下凡以后,失去人脉,本想在人间谈一场甜甜恋爱的我,却连人都做不了……这是仙侠版的变形记吧! 就等着我这个仙二代入瓮了!转世开局先是一朵花,再世是一只熊……低开疯走,我不知道事情还会往什么疯癫的方向发展……

快穿之这个愿望不靠谱

《快穿之这个愿望不靠谱》 新文《万界画师》求收藏求推荐 捡到一本愿望簿许下糟心愿望的郝欣无奈开启了快穿,不过有如此庞大金手指,郝欣表示分分钟改变世界。 校园欺凌?那就改变未成年保护法 人贩子拐卖?在梦中轮回受害者承受的一切痛苦吧! 重男轻女?那就改变生育性别,额,这个有点困难,不过,迟早我能改变世界!

仙道天妃

【新作:《校园驭兽女皇》连载中~】 前世,一代天女为师姐所嫉妒,被陷害与魔君有染,受刑身死; 今生,她投胎为人间一个小女婴,誓要飞升成仙! 法宝?本命飞剑一出,谁与争锋; 丹药?丹神秘传在手,凡草也能变仙丹; 绝世天才?在真仙转世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只是谁能告诉她,这一世,为何她真的和那个十恶不赦的魔君纠缠不清…… 她以剑锋指他,冰冷警惕:“你……到底是谁?” 他眉梢一挑,轻笑:“你的未婚夫!” 企鹅群:

小师妹重生发癫,全宗门瑟瑟发抖

前世,司南笙为女主寻灵宝,送灵根,献修为,死无葬身之地 司南笙重活一世才明白,自己是修仙文中的炮灰,为了女主一茬茬被割韭菜做贡献。 不甘心!既然不让她好过,那就一起完蛋吧 她毁灵根,断经脉,与师门断绝关系,转身拜前师父的死对头为师。 先女主一步抢夺机缘,气得前宗门七窍升天。 从此,司南笙成了新宗门的小师妹,重塑灵根,重修经脉,带新师兄们卷成绝世天才。 新宗门把她宠成眼珠子,众师兄被她带的作天作地,疯狂发癫,疯狂卷。 各宗宗主每天都在想着把她抢回去当亲传,各宗亲传追着喊小师妹,想把她偷回去。 各种大腿送上门让她抱,最后,她成了他们的大腿。 清冷孤傲的尊主揪住想跑路的小崽子:“带你悟道、夺宝,带你打天道,怎么?用完就打算扔?” 司南笙:“尊主大人别胡说,我还小,没用过。” 最强大腿诸天万界天道:“小南笙,你那方世界天道不是好东西,揍他丫的。” 原师门想要挽回,司南笙:丑拒,莫挨老子!

女配修仙中

天巫族神女寂璃穿成了修仙世界里角布村普普通通的三岁小娃娃,还是个女配。 本以为要过上朴素的种田生活,谁知修仙界来收徒,天灵根的五岁小寂璃震惊四座。 寂璃由此步入修仙界,在女主的光环下努力修仙。仙道缥缈,数年后,她是道门万道宗天才弟子,亦是仙道至尊。

穿成修仙界女纨绔

她来了,她来了,她骑着粉红小猪追来了。 倪思珠,倪家二小姐,一个让人闻风色变虎躯一震的名字,从小就是混世魔王,可谓凌风城一大毒瘤。 身为毒瘤,就要有做毒瘤了自觉。 那就是吃喝玩乐要样样精通,还要有一个腰粗的靠山——城主爹爹。 突然有一天这位二小姐吃错药般变了性子,开始勤学苦练起来…… ———— 生活在大姐倪思凤天才光芒下的珠珠表示,她就想紧紧抱住姐姐的大腿,然而命运弄人…… 可现实却逼着她只能不停地修炼,不停地修炼……于是乎,终于让她从凌风城小毒瘤变成天元大陆乃至整个九州的大毒瘤。 这能是她的错吗? 不正经修仙文,本书女主无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