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格斗

    “既然他们都已经苏醒，那么是时候来一场表演赛了，就在外面的训练场怎么样？”梅尔转过头看向米娅。


    “当然没问题，这衣甲都还是新的。史丹妮，穿上这套准备战斗。等等，还是跟我去房间里换吧，我可不想你被变态偷窥，哼！”米娅将双手抱在胸前，瞥了阿加斯一眼。


    “是，主人。”史丹妮按照米娅说的，抱起她的那套衣甲，跟着米娅进了房间。


    阿加斯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他默默关注着史丹妮的言行举止，至于米娅的话，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虽然拥有完整的恶魔记忆，但行事难免与真正的恶魔存在差异，谨慎惯了的阿加斯希望通过观察史丹妮，进而模仿她的行事风格，以免露出破招。


    当然，他即便不去刻意模仿，其实也不会出什么意外，这纯粹是他这些年艰难求生的后遗症。


    “阿加斯，你不换身衣服么？”梅尔用手指着那套衣甲。


    “主人，如果是为了御寒那完全没有必要。如果是为了美观，我更喜欢您为我选的这件。”阿加斯压低声音，尽量避免使用舌头发音，言罢，他下意识的舔唇咂嘴，发出啧啧声。


    这当然是恭维的话，阿加斯只是不想当着梅尔的面更衣。


    虽然契约里写的清清楚楚，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但幸好梅尔只是询问，而不是下令。


    “想不到恶魔也具备美感，你怎么知道自己穿着的衣服是我选的？”梅尔侧着头，兴致盎然的问。


    “那里有一件衣服，和史丹妮穿的一样。”阿加斯用“请”的手势，示意梅尔看窗台上的裹布。


    “真不愧是高阶恶魔，至少聪明的多。”言罢，梅尔开怀大笑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谢谢主人。”阿加斯行礼。


    “你真的不需要那套衣甲增加防御？”梅尔问。


    “这只是一场表演，完全没有那个必要，我的主人。”阿加斯确定道。


    “很好，那我就将这件衣服赐给你。不过，如果你敢把它弄破了，我会把你吊起来抽上三天。”面对自己的恶魔男仆，梅尔决定恩威并施。


    “关于战斗，请您放心。”不仅是自信，更是期待和兴奋，这都是阿加斯下意识里的感觉。


    阿加斯明白自己的异常，但他知道自己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他将主动迎合魔化后的改变。


    梅尔在脑子里翻阅着自己和麦蒂老师学过的那些恶魔学。


    她知道，在恶魔的定义里，区分阶位的方法不少。


    比如按照特征区分，低阶恶魔的眼睛几乎是全黑的，且看不到瞳孔，中阶恶魔则有一双竖瞳，而高阶恶魔，眼中则是五芒星。


    此外，梅尔知道一种相对简单粗暴的理解。


    低阶恶魔有思想没能力，中阶恶魔有思想有能力，高阶恶魔则实力高超且诡计多端。


    不过有些事书中可不会描写。


    恶魔之间从来没有公平，恶魔的天赋决定了他们的成长空间，天赋低的恶魔不管再怎样努力，也不可能晋升高阶。


    举例来说，恶魔刚出生就会拥有某些能力，比如能够使用火。可如果他自身的火焰抗性很低，年龄的增长也没有让他的火焰抗性成长。


    那么即便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成就高阶，因为当他打算使用更强的火，自身便会首先承受不住而焚烧殆尽。


    当然，这只是众多可能中的一种。毕竟，成功总是相似的，失败则时有不同。


    所以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恶魔总是热衷于签订契约，尤其是作为低阶恶魔，被契约召唤，就有机会重来。


    除此之外，契约还为恶魔带来一项福利，那就是吞食祭品美味的灵魂，显而易见，这样的契约更让恶魔们难以拒绝。


    加上契约具有随机性，以至于它甚至走进了部分恶魔的梦想中。


    大多数高阶恶魔，则要挑食的多。


    就连阿加斯也不知道，他和鞭挞者的邂逅绝对称得上是机缘巧合。


    首先，阿加斯坚定的意志符合鞭挞者的口味，并且，阿加斯拥有优秀的身体素质，这都让鞭挞者对他产生兴趣。


    其次，鞭挞者与很多高阶恶魔不同，除了凶名在外，他还有虐待敌人的怪癖，所以多数情况下，只要听到他的名字，敌人便会望风而逃。


    压抑而扭曲的虐欲让鞭挞者倍感折磨，直到他感受到了关于阿加斯的契约。


    至于玩弄阿加斯最后被反吞食，这可不再鞭挞者的计划之中。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哪种恶魔能将阿加斯对号入座，梅尔决定不再想那些惹人发困的恶魔学。


    而这时米娅也带着换好了衣服的史丹妮走出了房间。


    “哒哒哒当！看，我的史丹妮是不是美极了？”米娅朝着史丹妮抬起双手，有意向梅尔炫耀。


    梅尔和阿加斯闻言向史丹妮看去，这身衣甲整体是黑色的，唯独披肩、靴子与束腰呈红色。


    铠甲流线型的设计不失线条美感，又能将一些致命部位牢牢护住。


    高大而不失匀称，彰显着力与美的结合。


    “真是棒极了，阿加斯，我有点想让你试试看了。”梅尔抱着肩膀说，但眼睛并没有看向阿加斯。


    阿加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他知道这句话不是说给他听的。


    “你的阿加斯不换上衣甲吗？”果然，米娅出言询问。


    “当然不必，与其说是搏斗，不如说这是一次表演，没有输赢，更没有奖品。我们边走边说。”梅尔拉起米娅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这样啊，亏我刚才还特意问过史丹妮有没有胜算。”米娅有些泄气。


    “史丹妮是怎么说的？”梅尔对此很感兴趣。


    “她说灵魂的强大只能代表过去，在新的身体里，一切都是未知的。”米娅如实说。


    “确实是这样，这也是让他们进行测试的意义，我们总要看看他们如今的程度。”梅尔点头说。


    “原来如此，那具体要怎样做呢？”米娅问。


    “我们可以在这里得到答案，阿加斯，史丹妮。用出你们目前所能使用的全部能力，进行格斗演练，但记得不要伤害对方。”梅尔指了指前面的训练场，场地就在别墅的后面，这也是梅尔用来训练的地方。


    “史丹妮，照梅尔说的做。”米娅适时说道。


    “是，主人。”两个恶魔傀儡行过礼，来到场地中央。


    阿加斯对史丹妮行了个绅士礼，史丹妮并没有回礼，而是摆出了格斗的姿势。


    “开始！”梅尔一声令下，史丹妮如炮弹一般撞向了阿加斯。


    阿加斯依然面带微笑的站在那，看上去就像没反应过来。


    米娅看着阿加斯的样子就感觉气闷，心说这样阳光的外表一定只是伪装，这个恶魔骨子里一定是个变态，还是坏透气那种。


    半次呼吸的时间，史丹妮已经近了阿加斯的身，她对准阿加斯的胸腹，提起膝盖直接顶了上去。


    阿加斯毫无疑问的被击中了，但神奇的是他的身体如镜子一般破碎并消失，显然没有真正受到方才那一击的伤害。


    “是镜像。”一个念头由史丹妮和梅尔的心中闪过。


    而阿加斯的本体此时正在史丹妮的头顶。


    他的身体倒悬而起，于半空中伸出手爪，抓向了史丹妮的脑袋。


    史丹妮一击不中，顿时感觉到寒毛炸起，猛地将脑袋侧向一旁，躲过了阿加斯致命的攻击，紧跟着史丹妮顺势凌空跃起，踹向半空中的阿加斯。


    “干的漂亮，史丹妮！”米娅看到阿加斯被史丹妮一脚踢飞，瞬间高兴的跳了起来。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打消米娅的兴致。


    只见阿加斯被踢飞出十几米远，但在半空中转了两周后，最终稳稳的站在了地上，显然，他这一次也没有受到实质的伤。


    细心的梅尔却是看到了一个小细节，面对史丹妮这一脚，阿加斯于半空灵活的调整了身体，以双脚接下攻击，从而借力拉开距离。


    而史丹妮的肩膀上，则有一道浅浅的血痕。


    显然，她并没有完全躲过阿加斯的攻击。


    史丹妮侧着头张了张嘴，用虎牙远远的对准了阿加斯。


    然后她又把头向一侧转了九十度，舔向了自己的伤口。


    “滋”的一声响起，她肩膀上的伤处一阵抽搐，于转瞬间愈合。


    而阿加斯依然面带着淡淡的微笑，然后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对着史丹妮做了一个弹的动作。


    “小心。”米娅见状，激动的叫出了声。


    这当然不是她要出言提醒，只是她个性如此。


    史丹妮当然看到了阿加斯的动作，她甚至看到了阿加斯的手上浮起了一抹蓝光。


    虽然看不到具体是什么东西，但她很确定被攻击的目标是自己。


    于是史丹妮立即将双手向前伸了出去，一个半透明的盾牌随即挡在她的眼前。


    梅尔和米娅看着史丹妮施展出的盾牌，忍不住眼前一亮，它的样式古朴，带着野蛮与邪恶的气息，盾上的气流倒着流向上方，像是恶魔扬起的双角。


    “叮”的一声轻响，史丹妮的盾牌明显挡住了某样东西，她的嘴角也因此微微扬起。


    阿加斯见状微不可查的扬了扬头，然后对着史丹妮做了五次弹指的动作。


    这一次由于他的动作连贯，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指尖有蓝色的雷电闪过。


    史丹妮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但她并没有躲避，而是持续开盾。


    然而下一刻，让她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叮叮叮叮噼。。。”五个声音连贯的响起，史丹妮看到一抹蓝光，它突破了盾牌的防御袭向自己。


    “糟了，太近了躲不掉！”史丹妮竖瞳猛的一聚，暗悔自己不该骄傲。


    于是史丹妮闭上眼用力向下低头，打算尽可能用额头去接下攻击。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那么蓝光突破防御已经尽了全力，还未击中史丹妮，便自行散去。


    史丹妮闭上眼睛等了两秒，才发觉自己并没有受到攻击。


    除了懊悔和愤怒，她心里也十分清楚，如果对方多释放一次这样的魔法，它可能就已经刺入自己的眼睛。


    于是史丹妮散去自己的原力盾，很不甘心的朝着阿加斯行了个礼，然后朝着米娅走去。


    “主人，我输了，如果他愿意，他已经刺穿了我的眼睛。”史丹妮平静道。


    “怎么会，那个盾明明超帅气，都是阿加斯的不好，梅尔，你看阿加斯他作弊！”米娅跺着脚撒娇。


    “确实是美观而实用的能力，我相信你的盾牌并非不可移动，如果你那样做，阿加斯一定无法命中同一部位五次，所以，如果换做实战，相信这难不到你。”梅尔笑着称赞史丹妮的能力。


    说话间阿加斯也走了过来。


    “主人，比试还没结束，但她投降了。啧啧。”阿加斯言罢舔了舔嘴唇，这并不是他故意的，只是舌头难以控制。


    “你看啊，史丹妮，连这个大坏蛋都说了，现在投降还早呢！还有，快让阿加斯停止舔嘴唇，那实在太恶心了。”米娅插着腰说。


    “恐怕他也不想那样，显然他的身体在进化中出了一些小问题，哈哈哈。”梅尔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她不打算下这样的命令。


    米娅赌气的撅起嘴，然后把眼睛转向史丹妮。


    “刚才你用一次试探就洞悉了‘恶魔之盾’的强度，紧接着你击穿了我的盾牌，如果你再多进攻一次，我自然会输。我的确败了，但我不是瞎子！”史丹妮皱着眉对阿加斯说，这也她是给米娅的解释。


    “关于雷电之触，最多只能连续释放五次。”阿加斯有些无辜的摊开双手。


    “这。。。”史丹妮看看阿加斯，又看看米娅，觉得自己有些尴尬。


    “哈哈哈，真是个有趣的误会，好了，阿加斯，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有趣的能力。”梅尔摇头失笑，岔开了这个话题。


    “我擅长镜和雷电，至于使用方法总是因人而异，请允许我为您示范我的理解。”阿加斯向梅尔行了个礼。


    “当然可以。”梅尔很喜欢阿加斯的绅士风度，在她看来，这是恶魔吞食了这个身体里原本的灵魂后，所学到的东西。


    阿加斯伸出右手，掌上电流闪动，这一幕顿时吸引了其他三人的注视。


    然后阿加斯将手握拳，指缝中雷电一闪，形成了四把雷电飞刀。


    紧跟着他的手腕轻扬，几把雷电飞刀依次被丢到了训练场中。


    “真是不错的技能，看来灵活的不只有舌头。”米娅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句，就紧张的捂住了嘴，她左右看了看，发觉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阿加斯的飞刀上，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拿手捂住了羞红的脸。


    梅尔在一旁默默勾起了嘴角，装作没有发现。


    “当然，这还不算完。”阿加斯对着训练场打了一记响指，然后连续的爆炸声响了起来，扬起许多沙土。


    “真是不错，还有么？”梅尔显然意犹未尽，她觉得这些都很有趣。


    而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觉得阿加斯作为高阶恶魔，一定远远不止于此。


    “当然，我的主人。”言罢，阿加斯的身影出现在梅尔的另一侧，然后躬身行礼。


    “这你也会！”米娅惊呼出声。


    米娅之所以惊讶，倒不是这个法术如何新奇，作为高阶魔导士，她也能够释放传送术。


    但阿加斯的法术程度都过于精通，仿佛浑然天成。


    要知道，作为天赋出众的驯魔导师，她和梅尔尚且做不到样样精通。


    而像空间魔法这种另类，米娅仅能做到学会使用。不仅是她自己，岛上的其他天才导师，也没人能够精通。


    而且，阿加斯和史丹妮的魔法实在太过自然，仿佛与生俱来，根本不需要冥想，不需要调动元素。


    “这是传送术？”梅尔挑了挑眉毛问。


    “勉强称得上，因为我只能在一定范围内传送，而且原力消耗很大。”阿加斯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还有几样能力需要在对敌时使用，除了我们恶魔与生俱来的催眠术和灵魂攻击，我的能力可以让对方倾吐心声时保持清醒，啧啧。”


    看着阿加斯有些兴奋的样子，米娅相信阿加斯绝不是因为忍不住才舔自己的嘴唇。


    “真是有趣的能力。”梅尔下意识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一时有些出神，但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别光说阿加斯，史丹妮，快告诉我，你还有哪些厉害的能力。”米娅显然不甘心被比下去。


    “主人，我擅长防御和近身搏斗，我的恢复能力很强。我能使用元素并且拥有很高的元素抗性。只是，我觉得现阶段根本无法通过元素魔法伤害到他。”史丹妮斜着眼睛看了看阿加斯，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牙。


    “全元素属性亲和？！”米娅终于又升起了希望。


    “是的。”史丹妮小声回到。


    “全属性亲和，我们可不是没机会赢。”米娅高兴的握起了拳头，对着阿加斯挥了挥。


    梅尔被米娅拉回了思绪，她其实不是很理解，为何一说到战斗，米娅就像换了个人。


    “那可要多努力些，好了，既然目的达到，不如去休息一会儿，也方便准备午餐。”梅尔笑着说。


    “这么说的话，我好像又开始饿了。吃什么好呢，我不管，跟着你准没错。”米娅一把抱住梅尔，摆出一副蹭吃蹭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