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暂时离别

　　赫斯嘉本身就有公主身份，高贵而优雅，只要刻意流露出一点轻视的意思，就会在培根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地底土著眼中无限放大，那是一种视野和心境上的差距，根本没办法模仿。

　　于是在场的伯特矮人们脸色都不好看，培根更是敢怒又不敢言，脸上挂上了一个无奈地讪笑，他想翻脸，可是心中没有底气，同时也微微的一惊，明白赫斯嘉是在对自己表示不满了。

　　“培根，别张口闭口就几千万金帝兰的，那不是不值钱的大白菜，而是金帝兰。”陆逊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出言打圆场，他也觉得是该趁机敲打敲打培根了，瞧瞧这家伙，自从知道了秘银在地表人类国度的价值后，他那张黑脸上倨傲的笑容就没消失过，无论走到哪，都摆出了一副暴发户的姿态，连在最简陋的酒馆嫖个妓都是一掷万金。

　　“是我不对，我改。”培根陪着笑，暗骂了一句，他知道这是人家对自己的警告，的确，自从知道了秘银的真正价值后，自己真的有点无目中无人了，不过换个买家，培根还没有那魄力，因为地底拥有秘银的消息一旦传出去，那会给伯特矮人带来灭族之祸，人类的贪婪欲望勿容置疑，至少眼前的神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陆逊不会说出去的，因为他想独吞秘银，可是我也得找个应对措施，不能当这个冤大头。”培根心念电转，却是没什么好办法，除非自己不要这个贵族头衔，可是自己太向往人类的贵族生活了。

　　“你错了陆逊，对于培根侯爵来说，金帝兰就是大白菜。”赫斯嘉微微的嘲讽了一句，瞄了培根一眼，道，“人家只拿出大把大把的秘银，在爱琴还不愁买不到头衔。”

　　“呵呵，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怎么会背叛陆逊呢，咱们可是盟友，再说了一个小国的公爵都比不上法兰尼斯的伯爵权利大。”培根恭维着赫斯嘉，也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伯爵这种头衔是世袭的，那么意味着自己的儿子孙子都会在法兰尼斯扎根，只要陆逊介绍下，进入法兰尼斯的上流社会都不成问题，和地底比起来，这里就是天堂，再说自己虽然花钱了，可是得到的领地中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呀，只要有了土地，什么都可以赚回来。

　　“你出一千万金帝兰，我想办法让你见到奥古斯都陛下，至于最后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表现了。”赫斯嘉懒得讨价还价，直接开口报价，要不是因为陆逊，她才懒得理会这种事情，直接告诉父亲，带着军队强攻伯特王城就可以了。

　　“夫人，要是国王不同意，那么我们主人的一千万不就打水漂了吗？”一个伯特矮人红着眼睛，忍不住开口询问，一千万呀，那可以买好多女人，好多美酒了。

　　赫斯嘉冷哼了一声，根本没在意那个出言的伯特矮人，反而是看着培根，问道，“矮人国王是普通人？谁相见就可以见吗？”

　　培根没有说话，但是那脑子还是有些纠结，心疼呀。

　　“哎，想在人类过度舒服的活下去，培根，你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最起码‘人情世故’你就绕不开，不出钱，谁给你办事呀，更何况你还是个异族。”陆逊拍了拍培根的肩膀，又抛出了一个诱饵，“要是计划成功的话，我想你应该是第一个在人类国度拥有伯爵头衔的矮人，记载进爱琴史册不说，地表种族最起码都会听到你的大名，哦，是你的家族。”

　　培根眼睛骤然一亮，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那点虚荣心又开始作祟了，道，“我这就派人会地底，去取一千万金帝兰的等价秘银，你让部下配合下。”

　　“合作愉快，干杯。”陆逊面带微笑，拿起红茶杯，和培根需碰了下，一口喝掉，同时心底盘算，培根什么时候会和自己翻脸呢。

　　“主人英明，终于可以在自己的领地安家了，到时候娶最美丽的女人，喝最香醇的美酒。”培根还没发话，他的部下们就开始欢呼了，一个个似乎兴奋的过度。

　　“培根，不是我说你，你这穿衣品位也太差了，快点去城堡里找个浴室洗洗刷刷，不然到了王都，连个妓女都不搭理你。”

　　“对，对。”培根眉开眼笑的带着一众部下走开了，亚历尔也在其中，因为他得到了陆逊的眼神示意。

　　“赫斯嘉，一个伯爵领地的税收真能达到一亿金帝兰？”看到剩下的都是自己人，陆逊也少了几分顾忌，直接询问，“就算是咱们的卫城，因为有个港口和贸易政策的缘故，一年也不过才五六千万的税收。”

　　“怎么可能，领地的总产值达到一亿金帝兰还差不多，这还是那几个盛产黄金和名贵香料的郡县，如果某个伯爵不幸地摊上某些贫瘠山脉和土地，别说税收，恐怕连肚子都吃不饱。”赫斯嘉笑了，很狡猾，她觉得陆逊不笨，应该能想清楚这个问题。

　　“太夸张了吧？”陆逊故作惊讶的问了一句，其实他明白，这种倒霉伯爵不至于饿肚子，但是想要发展自己的实力就不要想了，尽管不是挂着荣誉头衔，但事实上差不太多，毕竟任何一个国王都不会放任自己的国家内存在一个异己实力的诞生，那么做太危险了。

　　“小诺诺觉得咱们这么做不太地道，这不是把培根往火坑里推吗？”坐在椅子边的小诺诺终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可是没等别人回答，又眉开眼笑的道，“如果我是法兰尼斯的国王，我就要这个数，二亿金帝兰，反正这种冤大头不宰白不宰。”

　　看着小诺诺伸出右手朝着自己比出了两根手指，陆逊没好气的一巴掌拍了过去，小家伙越来越坏了。

　　塞西莉亚带着牛头人把整个庄园翻了个底掉，总算是找到了金库，再加上零零碎碎的物品，总价值大概将近五百万金帝兰，也算是一笔不菲的财富了。

　　至于庄园本来的仆人就不多，一场大战下来除了个别几个倒霉挂掉了，其余早跑了，这倒是剩下了陆逊的麻烦，要不然还得给人家遣散费呢，陆逊好歹是个神父，不倒卖奴隶。

　　塞西莉亚却气的不行，因为那些奴仆逃跑的时候明显顺手牵羊了，带走了不少贵重物品，地面上打碎的名贵花瓶和字画也让她心疼不已。

　　“好了，别生气了，这里面的东西有你一份，自己去挑吧。”陆逊拍着塞西莉亚的香肩，意图不轨。

　　站在旁边的牛头人和食人魔们立刻发出了一阵哄笑，不过随即就遭到了陆逊的斥责。

　　“都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成什么体统，都给我放下手中的东西，你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王都，谁再给我摆土包子样，我就打断他的腿。”陆逊的气愤不是没原因的，瞧瞧这票手下，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拎着花瓶或者扛着一卷地毯，有几个食人魔甚至还搬着松木家具，在那评头论足。

　　“老板，这可是上等的瓷器，据说是从遥远的东方传过来的，很值钱。”巴巴鲁克的眼皮子越来越活了，很会转移话题。

　　“哦，拿过来我看看。”东方两个字让陆逊有些感慨，不仅有些想念家乡了。

　　“给，老板，你瞧这花纹，真漂亮。”巴巴鲁克擦了把鼻涕，随手往屁股上一抹，就顺手指在了花瓶上，大概是鼻涕没擦干净，立刻蹭出了一道黄黄的污渍。

　　“滚。”陆逊立刻出现了一脑门子的黑线，大骂一句，抬脚就踹了出去，他已经下定了主意，去了王都就把部下们关在旅馆中，那都不让去，省的丢人。

　　“威尔逊呢？”陆逊总算想起某个人了。

　　“走了。”小诺诺吃了几块糕点，有点困了，准备回马车上补了午觉。

　　“为什么？”威尔逊的不告而别让陆逊有些措手不及，他根本不打算独吞这家伙的货物，只是想要些佣金罢了，再说抢劫庄园这事，总得找个替罪羊。

　　“切，再不走估计连小命都没有了，对了，他带的货物是价值一百万的魔法药剂。”塞西莉亚撇了撇嘴，她才不相信陆逊的鬼话呢。

　　“恩，他肯定是看到了自己的替罪羊命运，所以提前逃跑了。”小诺诺自以为是的点了点头，结果被陆逊一个弹豆敲在脑门上。

　　“陆逊，你在害怕？”塞西莉亚又在揶揄陆逊了。

　　“我会害怕？哼哼，我连帕兰特的国王军都杀掉了这么多，还怕一个抢劫庄园的罪名？”陆逊早就想好策略了，道，“我可以反戈一击，就说庄园里窝藏了敌国间谍。”

　　“坏，太坏了。”女孩们实在找不到其他更加恶劣的词汇形容这个狡猾神父了。

　　……

　　第二天的傍晚，陆逊一行总算赶到了王都，看着巍峨雄壮的城墙，和不停进出城门的川流不息的马车，人群，陆逊有点目不暇接的感觉，再加上站在城门边的那二百个精锐的城防战士，更让人感到了王都的威严和繁华。

　　“别愣着了，赶紧进去呀。”培根瞪着眼球，一个劲儿的催促陆逊，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酒馆潇洒了。

　　陆逊却没有答话，看着骑在一匹白马上的赫斯嘉和城防军队长交谈，自己这帮人来路不明，不被排查一下是不可能的，不过赫斯嘉的能量显然不小，只是一脸高傲的说了几句话，那个队长就立正，行军礼，无条件的放行了。

　　“赫斯嘉姐姐好强势，笨蛋陆逊，你想好办法应付老丈人了吗？”小诺诺脸上挂满了担忧，道，“我看这婚事有点悬。”

　　“小孩子家家的，知道啥？”陆逊心底也在打鼓，忐忑不安。

　　“赫斯嘉姐姐，咱们要去你家里住吗？”小诺诺没理陆逊，摇着手问赫斯嘉。

　　“抱歉，诺诺。”给陆逊小萝莉一个歉意的眼神，赫斯嘉看向了陆逊，欲言又止。

　　“王都有什么好的旅馆吗？”善解人意的陆逊不想让女孩为难。

　　“你们先去帝国旅馆住下吧，我的回家了。”赫斯嘉也看到了近卫们投向自己的疑惑眼神，可是又没办法解释，只能补充道，“最迟两三天，我会去找你们的。”

　　“恩，自己小心，放心，我会准备好一份大礼的，绝对不让老丈人小瞧了。”陆逊安慰着赫斯嘉，他看到女孩的眼红了。

　　“对不起。”赫斯嘉走到陆逊身边，轻轻地在他脸上一吻，吐出了抱歉的话，然后一抖缰绳，策马离开。

　　“好了，别耽误时间，早到旅馆，早点休息。”陆逊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快走，自己这帮人太扎眼了，这才多大一会儿呀，就开始有人围观了，而且站在城门的位置，也影响交通，那些城防军正频频侧目不已。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队长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虽然摸不清这个神父的身份，但是能和这种人结交一下，也是不错的，刚才那个女孩手上戴的戒指，可是有权利征调五百名士兵的，在整个王都中，拥有者也不过那么七八位。

　　“谢谢了，我们要去帝国旅馆住宿。”陆逊没有拒绝队长的好意，初来乍到，还是低调点好，于是掏出了一袋子金帝兰，暗地里递了过去。

　　队长吓了一跳，每天守城门收税，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手一垫就知道这袋子金币少数有二百来枚，真是出手阔绰，不愧是有能力住帝国旅馆的人。

　　“小七，你们带两个人，送神父大人去帝国旅馆，路上注意安全。”队长把金币推了回去，陆逊摇了摇头，后退了一步，上了马车。

　　小七心里神会的点了点头，王都里三教九流的人不少，出手的对象也总是这些外乡人，队长的意思，自然是让自己保护他们了。

　　“队长，那个神父是什么来头？呵呵，你瞧跟在后面的都是什么，牛头人，食人魔，矮人，居然还有一个巨人？”几个城防士兵凑到了队长身边，看着走远的陆逊一行，忍不住评头论足。

　　“大概是佣兵吧，看他们膀大腰圆，活脱脱的一个悍匪样。”

　　“你倒不如说是寒酸样，就算是最穷的佣兵还有件破铠甲防身呢，瞧他们，就一条皮裤，连武器都没有。”

　　“噤声，不想找麻烦就给我闭上嘴巴。”队长也是满脸的疑惑，可是见过赫斯嘉手上的戒指上，他就明白，自己应该把好奇心收起来。

　　虽然赫斯嘉说过没必要，但是陆逊还是让部下们把武器之类的收了起来，放进了机械罗盘的空间结界中，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那个倒霉鬼炼金术师尽用的好东西，一点都不肯亏待自己，不过倒是便宜了陆逊，就在他考虑如何把奇美拉材料利益最大化的时，苏菲来道别了。

　　“陆逊，芙萝拉，塞西莉亚，还有小诺诺，我要告辞了！”苏菲挥挥手，示意停下马车。

　　“这么快？”陆逊皱起了眉头，说实话，他有点舍不得，善良的小修女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再说自己到了这个世界没多少天，两个人就认识了，陆逊可是把她当成了挚友看待，现在突然说要走，心里有点不能接受，于是提议道，“不能再等几天吗？”

　　苏菲摇了摇头，跳下了马车。

　　“我在哪能找到你？教堂吗？”陆逊还是不想轻易放弃，这个时代信件交流全靠马匹邮递，一旦离开，就意味消息的断绝。

　　“我会和罗兰导师在一起，祝你们接下来的旅途一切顺利。”苏菲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给众人祈福。

　　“苏菲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吗？”小诺诺从马车窗里探出了半截身体，泪眼婆娑的问道，小萝莉很伤心，她不想让苏菲离开。

　　“记得乖乖的，别再给陆逊惹麻烦了。”苏菲摸了摸小诺诺的头发，转身离开了，很快消失在人影绰绰的长街上。

　　“哎。”陆逊叹了口气，道，“走吧。”

　　“为什么不留下她？”塞西莉亚不明白，芙萝拉也难得的放下了鹅毛笔，看向了陆逊，小诺诺更是扑进了陆逊怀里，哭的稀里哗啦。

　　“自己这帮人，终究是她生命里的过客呀。”呢喃了一句，陆逊躺在了车厢壁上，闭目养神。

　　马车的轱辘咯吱咯吱响着，长街上也是人声鼎沸喧闹不已，可是陆逊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的要命，他知道苏菲把一切都献给了圣母，以身为神职人员为傲，这一离去，怕是再见面的可能性不大了。

　　随着离帝国旅馆越来越近，领路的小七也被这伙儿人的怪异行为弄的越来越糊涂了，一些新来的小偷看到自己在这边，大都绕开了，没自找麻烦，可是还是有一些不长眼的惯偷依旧我行我素，不给自己面子，不过他们没有一个成功，凡是趁机走到食人魔身前偷钱的，都被抓住了，然后十岁以下的小孩子放掉，连被偷的钱也不要，甚至都没教训一句，但是其余的就没那么好运气，直接被砸断了一只手和一条腿，接着拿走他们身上的每一个铜板，剥光的衣服丢进巷角的垃圾堆里。

　　“这都是啥人呀？”看着食人魔们熟练的搜身动作，小七有些呲牙，这些家伙显然这种事没少干。